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1章 颜家 "松儿,四年来,你的修为不进反退,以至于在家族中抬不起头,这事儿都怪母亲……我修为不够,只能借助今晚的五星连珠穿越回属于我的那个世界……我走之后,你便把墙角下的玉菩提挖出来服下,母亲夺了你四年的玄修,此次千万倍答谢!” 颜松拿信的双手颤抖不停,表情时而悲恸,时而惊讶,他跪在一个院墙残缺小院里,眼前简陋的小屋早已变成残垣断壁。 "原来母亲不是疯子,她的话都是真的……"抬头望天,颜松紧咬着嘴唇,一滴晶莹的泪珠闪动了两下,终究渗入那漆黑的眸子中。十四岁的清秀面庞上,浮现出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和成熟。 四年前母亲莫名疯掉,几乎是同时,他也由天才变为废柴。做为家族族长,父亲颜义一怒之下续妻再娶,母子二人的身份一落千丈,在偌大的颜家只分到西北角这间小破屋。 母亲整日神神叨叨,为了生活,颜松到家族铸剑坊做起了铁匠,这一做就是四年。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母亲的精神好转,期盼着自己重新恢复玄修的能力,但现实却让他一而再地遭受家族之人的嘲笑和讥讽。 刚从铸剑坊出来,他本想去后山,那个昔日有着莫名情愫的地方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甘,却忽然看到自己所住的地方,一道光柱直冲夜空。惊奇之下,他和同在铸剑坊做工的佣人迅速冲过去,拐过巷口,正见到自己的小屋轰然爆碎…… "呃……这疯女人上辈子得罪了谁,天都不留她!” "这废物当了几年天才,这下连老母都搭上了,哎……” 和颜松同来的佣人们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低声感叹一番,便匆匆离开。 这情形颜松哪还管那么多,连哭都来不及,便冲向了废墟,在废墟中,他看到母亲留下的完整书信…… 跪在院里,颜松的脑间不断闪现着记忆中的母子亲情,他将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匆匆叠好,再度冲入废墟,在靠近门槛的墙角处,挖出了月光色的玉菩提。 没有立刻服下,大晚上突然发生的一切,颜松老感觉如梦一般,他用书信包好玉菩提,然后放入胸前的衣层里,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小屋来。 这可是他唯一的住所,按朱雀帝国的传统,他要为母亲守灵一周,虽然母亲穿越了,并没有死,但他总得给外人一个交待。 这一晚,异象惊动了颜家上下甚至是整个叶南城。可就像昙花一现,当大家得知五星连珠差点连疯女人的房子都带走时,短暂的轰动瞬间嘎然而止:"还以为颜家要出旷世玄兵呢,小破屋都轰没了,老天干吗不把那废柴一块儿带走?” 整个颜家,还是一如往常的晨练、玄修、会议、经营,至于"天灭疯女人"之事,只是颜家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一大早听到这类话语,颜松置若罔闻,此刻,他小脸通红,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一缕缕汗液蒸发的白气正从那略显削瘦的身上慢慢升起。 忙碌了一夜,他将昨晚那只剩残垣断壁的小屋拆拆补补,勉强可以住人了。 按理说,这类事情要归颜家的工部长老全权负责,可昨晚,负责丧事的礼部长老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便信步离开。母亲的丧事他们都置若罔闻,更别说要工部修缮这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小屋了! 颜松累得往地上一坐,拿出怀里的赤晶卡,他手里拿的是朱雀帝国最低级的晶卡,赤晶卡往上,还有橙黄绿青蓝紫六级。大陆上的晶卡在象征财富的同时,也象征了身份地位。 虽然与家族中的大部分年轻一代用一样的晶卡,但人家卡里是几百银币随便花,而他的卡里却只有八十个铜币,这些钱,免强够他十天的伙食。就是颜家没有晶卡的家奴,恐怕也比他富裕。 卡里的铜币连一套新的锅碗都买不全,柴米油盐就更别提了,少年正苦恼着接下来怎么办,却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临近。 "少爷,那疯女人死得太怪了,连根骨头都没见着!” "天诛!懂吗?” 声音由远及近,颜松用脚后跟也能听得出,来人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颜柯和他手下最得意的奴才狗剩。 颜柯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一身华服看上去要比颜松的青布衣体面得多。他母亲本是叶南城有名的艺妓,想是与颜家族长颜义早有媾和,颜松的母亲疯掉之后,她便取代后者成为颜家族长夫人。 "颜松,近来可好?"颜柯倒背着双手,腰板挺直,一双星目盯着面前简陋的小屋,却是没看颜松一眼。 颜松则背对着身后的华服公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自幼的遭遇,让不知父亲是谁的颜柯过着抬不起头的日子,多年的压抑和隐忍,让他变得心灵有些扭曲。眼中寒光一闪,颜柯倒背着的右手随意向前一丢,一张赤晶卡嗖的一声从颜松的耳旁刮过,落在后者面前。 "卡里有一百银币,拿去,换个地方住。”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颜松眉头微皱,仍是一动不动。 "还不快捡起来!我家少爷刻苦玄修,没时间做慈善,这是族长给你的。"说话的是颜柯的奴才狗剩。 颜松豁地站起,猛地转身,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冷冷地看向颜柯。 狗剩被颜松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随即想到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废柴,只一秒钟,脸上的表情便转了三转,最后悻悻地道:"耳朵塞驴毛了!找打是不是?"说着便愤袖出臂,眼瞅着颜柯,原地待命。 "先撤,别误了呆会儿的好戏!"颜柯奸邪一笑,带着狗剩便走,自始至终,没看颜松一眼。 "疯女人的死惊动了玄修高人,今晨一早,便有一白衣女子御剑西来,要借你这破屋一用。你是废人,但也不是傻子,能御剑而来,那是什么水平?颜家上下就是倾尽财力物力也要讨好的人物,你一个废物还敢拒绝?别说我没通知你,马上搬出这里,碍了颜家大事,就是砍你一百次也不够补偿!” 狗剩的声音湮没在周围低矮平房罗列出的巷口。 太阳又升高了几分,小屋前,布衣少年站在原地,倔强的将头抬得更高,袖中,两个小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片刻后,几滴鲜红的血珠从袖中落下,阳光下,格外刺眼。 四年的废柴生活让他深有体会,在这个实力为尊的玄修世界,没有实力,别人眼里畜生都不如! 眼睛一眯,颜松脑海中浮出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利益面前,他能置我的命运于不顾?"对于"父亲"这个称呼,四年来再没有从他的嘴中吐出。 "御剑西来?白衣……女子?"甩去心中的不愉快,颜松忽地意识到颜柯嘴中的强者似乎年龄不大,眼角闪过一丝惋惜,叹道:"如果保持着当年的玄修速度,我现在也绝难达到御剑飞行的水平,按照常理,只有玄宗境的人……” 做为当年的天才,颜松对玄气大陆上的玄修一道,还是了解一些的。 玄修首先要有玄气功法,玄气大陆的功法等级,由低到高分为真武、仙武、天武三类,每一类由低到高又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阶。 与功法相配合的是玄技,玄技从属于功法等级。比如,颜家族长颜义修的是仙武赤级弄炎经,这弄炎经里,就有烈火掌、飞炎剑法等玄技。 在玄气大陆上要分辨一个人的实力,除了功法玄技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这个人的修为水平。一个玄士,即便修炼了传说中天武级别的功法,那他也很难打得过一个修炼真武赤级功法的玄圣。 可是事无绝对,传说中也有变态高手硬是凭着变态功法进行越级之战并完胜的先例。 判断实力的另外一方面,便是玄兵。有些通灵玄兵识主之后,其自身强横的力量会与玄修者互相配合。传说中的越级之战,在这一点上体现的更多一些。玄兵的等级和功法一样,也是分为真武、仙武、天武三类,每一类又分为彩虹七阶。 "那女子不是修炼了超级功法,便是有超级玄兵,亦或是两者兼有。如果只凭借玄宗境的实力,那她的年龄至少得五十开外了!” 正思索间,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脚步碎杂,颜松不由地看向巷口: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果然,片刻间六七道身影便出现在那里,几乎是下意识,眼松的视网膜上首先映出的,是一位出尘的白衣女子。那女子二十岁左右,秋水凝眸,玉骨冰肌,虽不失粉黛,却有着清艳不可方物的出尘之美。 心中止不住一跳,颜松赶忙将眼神移开,看向其他几人。 女子身旁,为首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身材健硕,不怒自威,正是颜家族长颜义。两人身后,是家族中掌管财政、经营、刑罚和传功的四大长老,这些都是极少露面的人物。 此刻,颜家一众弟子已经挤在了巷口处,颜松注意到,这些疯拥而至的颜家后辈这次不是来嘲笑自己,他们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位白衣女子身上,敬畏,好奇…… 在颜松身旁停下,几位长老的目光像四周一扫,视少年如草芥,并没有多看一眼。颜义更是没时间注意少年,他直接引着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走入了简陋的小屋。 这一刻,颜松感觉自己的尊言受到了践踏,一种被无视的感觉,被侵犯的感觉。 指甲渗到肉里,布衣长袖中,那刚刚愈合的血痕再一次崩裂!少年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吸,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颜义殷勤地引着白衣女子走出陋屋。 "混账东西!柯儿的话你没听懂吗?” 颜义本不想让眼前的废物在尊客面前丢人,乍见颜松时,他发自本能地忍住胸中的愤懑,可从陋屋中走出,一眼便瞥见颜柯扔在地上的赤晶卡时,他顿时火冒三丈。 用一百银币打发此子可是他的主意,如今见自己的威严扫地,尊客面前,几大长老面前,他哪能矜持住。 颜松渊渟岳峙,古井无波的眼神穿过众人,看向陋屋:"我要是说不呢。” 刹那间波及四周的气势,让几位长老误以为这少年重又回到了当年的天才水平,就连那位冷若冰霜的女子,都月眉微挑,脸上闪过一抹他人察觉不到的惊讶。 "你——"家族上下还没有哪个人敢和族长这样说话,目眦欲裂地瞪了少年一眼,颜义随即转过头,颇为尴尬地望向白衣女子。 仙袂乍起,白衣女子飘兮渺兮般向前走去,只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巷口。 自始至终,她没说一句话,没瞅任何人一眼,包括颜义。 "明天,到宴客大厅。给我记住,家族利益面前,很多事可由不得你!"颜义把一本小册子往少年脸上一甩,然后和四大长老匆匆离开。 而巷口拥挤的人群,早已随着那白衣女子的离去而消失无踪。 人影已尽,少年站在小屋前,头顶着炎炎烈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册子,打开,开篇的八个字竟是近乎邪恶地闯入少年的眼中:小子无能,改名换姓,活不回家,死不归茔! "要我做上门女婿!他们要我倒插门?” 安静,落针可闻,绝对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缓缓从衣层中取出母亲留下的信件。早已暗淡无光的玉菩提一度让他怀疑是否还有母亲说的那种神效,而现在,他顾忌不了那么多,一口将其咽入腹中。 [新书上传,大家多多支持!] ------------ 第2章 澹台月 又是一朝旭日东升,清晨的阳光肆无忌惮地闯入颜府西北角的小屋,将干净整齐的狭小空间照得一片亮堂。 在早已化为齑粉的床榻位置,颜松盘坐在一块木板上,闭目玄修。经过一天一夜的尝试,他已经能够从吸入的空气中提出玄气。虽然玄气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在少年看来,这和之前相比已经是质的变化了! 敛气化玄,这是玄修的第一步,颜松已经四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丁点儿近乎透明的玄气从丹田提到心口,那抹微弱的光华先是一颤,然后有些吃力地向着左臂移去。从心口到腋下,不过三寸之远,可在颜松看来,这距离岂止三里!微弱的玄气几经颠簸,中途还差点消失,但最后终于在少年的坚持下冲到了腋下极泉穴,然后一消而散。 吁-- 拭去额上的汗珠,颜松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与往日的死寂相比,漆黑的眼瞳明显焕发着勃勃生机。 "手少阴经已冲了一半,嗯,这一天我等了四年。"体质恢复,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颜松的内心波澜不惊,他忽地意识到,这四年来的坎坷经历,未尝不是一种修炼。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是时候该有个抉择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少年空着肚子,大步迈出了小屋。走不出十步,他忽地又停了下来,然后弯腰拾起昨日颜柯扔在地上的赤晶卡,放入怀中,信步消失在巷口。 …… 依照小册子上的"指示",颜松在偌大的颜府中曲折一番,最后还算准时地来到肃穆恢弘的迎客大厅。 一入大厅,颜松明显感觉出了周围气氛的复杂。蔑视、鄙视、藐视、无视、幸灾乐祸、咬牙切齿……几十双各式各样的眼神悉数射来。 没时间以眼还眼,少年面无表情地环顾周围。 大厅之上,端坐着颜家族长和户、工、礼、刑以及财产、经营、传功等七大长老。这些人不苟言笑,除族长颜义之外,七位长老的老脸都绷得死紧死紧的,瞧那神态表情,与其身后墙上画的那棵迎客松所表现出来的气氛端的是南辕北辙。 在八人左手下方,坐着颜松叔伯一辈的权势人物,这其中不乏有颜松的亲叔亲大爷,但他们无疑和颜义一个心态,根本就视这个昔日的天才侄子如草芥。在他们身后,站着几十位家族中的杰出子弟,其中站在前排的两人,一位锦衣华服,剑眉星目,正是玉树临风的颜柯。另一位面如桃花,一身粉衣包裹着尚未完全发育的曼妙身段,楚楚可人,她是颜嫣,一个懂得微笑示人的女孩。 她小时候经常像跟屁虫一样追着颜松,哭着嚷着要颜松教她玄修。沦为废人之后,两人见面越来越少,直到不再见面。毕境,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少女丝毫没注意到颜松,她那宛若桃花的面容挂着醉人的微笑,同时还轻浮着淡淡地红晕,美眸中秋波暗送,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 目光平淡的移开,颜松看到一男一女端坐在族长颜义的右手下方,在二人身后,还站着五位身着华服模样俊俏的少女。那坐着的一男一女,男的有二十来岁,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再加上一身水蓝色的华服,更显得风神秀异,气宇轩昂。 不用说,那少女颜嫣的目光,定是被这位美男子所吸引。此人眼神迷离,同时又张驰有度,正是迷倒万千少女的花样美男类型。 面对周围异性的殷勤目光,蓝衣美男定力超强,歪头看向身边的紫衣少女,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大厅内除紫衣少女外的所有芳心为之一颤。 颜松的目光移到紫衣少女身上,心说这位定是小时候的娃娃亲了,思绪未了,却见那少女也朝他这边看了过来,还没待转移目光,少女便冲她微微点头,那巧笑倩兮的模样,使得颜松心头一痒,像是一头小鹿在心里乱撞。 "好久没有人冲着我微笑了,她是第一个。嗯,只是别玩心计就好。” 冲对方略一点头,细看之下,紫衣少女一头如云的秀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如月的柳眉,如星的明眸,娇巧的瑶鼻,还有那滴水樱桃般的两瓣樱唇美轮美奂。吹弹可破的雪肌如霜如雪,虽然略显身形娇小,但风姿却优雅难描。 那容貌比颜嫣还要鲜妍几分,如若再添上一抹清丽出尘之意,便能和昨日的冰雪来客有的一拼了。 眼看着绝大多数男性都看向对面的绝艳,颜嫣等颜家少女眼波中醋意横流,而无奈的表情则已出卖了她们失落的心。 紫衣少女安静如常,无心争芳斗艳,只是好奇布衣少年对自己袭人举止的淡定反应。 "拜见族长、长老。"颜松站直身子,向正前方俯身作揖道。 安静,落针可闻。 一秒、两秒、三秒…… 五秒过去,俯身的颜松没听到一声回答。 心中自嘲一笑,少年提高了声音:"拜见--” "你先一边站着。"颜义突然打断颜松的话,不耐烦的一挥手,看都没看一眼。 站直了身子,往颜家子弟这边微微一靠,便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那里。周围戏谑的眼神和窃窃私语悉数传来,颜松直接无视之,他知道,但凡喜欢嘲笑别人的人,多半是自卑的人,而这种人,历来不会有什么作为。 "澹台侄女,有话请讲。"如此的客气,颜家小辈的小辈并不意外,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族长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紫衣少女赶忙站起,秀眉微皱,樱唇微启:"颜叔叔,月儿愚钝,心中有一难事思来思去不知如何处理。” "澹台月?我的未婚妻。那她刚才的微笑……"颜松心头一动。 颜义道:"澹台侄女是我朱雀帝国第一天才少女,怎么会愚钝呢,有话直说便是。” 澹台月轻轻点头,然后很有礼貌的站起身,拱手对颜义道:"颜叔叔,月儿前不久有幸被天穴剑派选中并收为内门弟子。您知道,天穴剑派是朱雀帝国第一大门派,能拜其门下几乎是每个玄修者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若入得天穴剑派便要潜修四年,而一旦这样,又会误了颜家和我澹台家的婚事,所以……” 澹台月话音未落,周围人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天穴剑派是朱雀帝国第一玄修正宗,能进入那里的人,几乎可以在整个朱雀帝国横着走了! 颜松听说过,要入天穴剑派,除了资质绝佳之外,本身的修为至少是玄士级别,而周围人的惊讶多半源于此:这紫衣少女竟是一个十四岁的玄士!这在整个玄气大陆上是绝无仅有的一例。 颜义的平静终究没有掩住内心的惊讶,赞叹道:"澹台侄女能入得天穴剑派,真……真是可喜可贺。同样是当年的天才,侄女以高阶玄士的身份拜入天穴剑派,而我颜家那不成气的废物--” 颜义怒目圆瞪,四年来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儿子,心中嫉恨人家的天才为什么能一路扶遥直上,而我家的天才偏偏变成了废柴。 族长带头,颜家子弟也开始悻悻地对着颜松指指点点,当然,更多的是嘲讽和鄙视。 再一次受到嘲讽,颜松已经懒得抬一下眼皮,他知道,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S?B,对于这种家伙就是看一眼都显得多余。 看了一眼淡定如斯的颜松,澹台月绝美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被微笑取代:"颜叔叔,玉儿肩负着家族希望拜入天穴剑派,只怕四年潜修会误了你我两家的婚期。思忖再三,想不出什么办法,这才登门请教。” 对方的意图是想毁婚,除非傻子听不出来!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颜松倔强地抬起头,他倒要看看他的家族在这个时候要怎么处理他这个废柴。 "哈哈,办法早就想好了!"颜义一拍大腿,不仅吓了颜家一跳,连澹台月都不由地将小嘴撅成了O型。只听颜义继续道,"澹台侄女一代巾帼,前途不可限量,早就不是我颜家的废物能比,如若再让侄女下嫁到颜家,那就太过分了。经过颜家上下的讨论,我们决定让这废物倒插门去澹台家,侄女觉得如何?” 澹台月没说话,她那似笑非笑的香腮上划过一丝疑惑,O型的小嘴撅得更加可人。 一听说家族命令颜松去倒插门,周遭的讥笑声仿佛更放肆了,昔日的天才沦落到失去尊严,这或许是某些人最想看到的。 颜松双眼望着虚空,一动不动地感受着四围传来的那种戏谑的目光。 澹台月虽然没动,但眼角的余光早就将颜松的举动尽收眼底,美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常人察觉不出的诧异,随即正视颜义:"颜叔叔,月儿要在天穴剑派潜修四年,您就是让贵公子倒插门,我还是没有时间,不一样误了婚事吗?” 颜义一愣,眼前十四岁的少女平平淡淡一句话,竟让他这个一族之长无以应答,只见他鼻子下方的八字胡随着嘴角的翕动微颤不以,似乎怒不敢言,有理也不敢言,最后只得点点头:"嗯,叔叔都明白,让癞蛤蟆吃天鹅肉,那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颜义的举动绝不会引来家族后辈的嘲笑,整个颜家上下谁不知道,澹台家在整个朱雀帝国有着极其显赫的地位。哪怕能攀上这个家族的一丝一毫,颜家也会前途无量的。 这个纽带本可以由颜松来做的,却不想这天才半道夭折沦为废人。而如今,人家上门来毁婚,于情于理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让天才少女嫁给废柴少爷这种事真得很扯淡。 在此之前,颜家上下对颜松顶多是冷淡和瞧不起,毕竟这是将来澹台家的女婿,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能惹得起的。可是现在,澹台月将来意说明以后,颜家上下没人敢反驳,竟一齐向颜松投来厌烦甚至是仇视的目光。看他们的表情,恨不得将颜松摁在地上群殴他一顿。 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颜松右手慢慢抬起,然后在眉间揉了揉。他小时候得过鼻窦炎,印堂处闷疼闷疼,只能不停地用手指揉摁以保持大脑清醒。家族上下都知道,颜松所做的是昔日天才时的招牌动作,相隔四年,再次映入眼帘,周围人在一瞬间忽然有种天才归来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是错觉,反应过来后,颜家子弟义愤填膺,正在心里暗骂一个废物还在这耍什么酷,却蓦地发现厅中的少年只将一个中指竖在额前,古井无波的双眼则依次看向所有人群。 颜松这个中指竖的炉火纯青,颜家人目眦欲裂,一个个恨不得拿鞋子抽死眼前的废物,可是当着外人,颜家人碍于面子,还得憋住。 可是颜松,还在非常平静地保持着动作环顾四周…… ------------ 第3章 铸剑师 死一般的沉静,整个迎客大厅气氛异常,空气中弥漫着十足的火药味。颜义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双拳紧攥,一阵阵骨骼声从中发出,回荡在大厅中。 "颜族长,在下倒有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颜族长能否考虑一下?"一个高大的蓝衣身影从澹台月旁边站起,浑厚的声音直接打破了方才的紧张气氛。 颜义一愣,随即看向澹台月,问道:"这位是?” 澹台月微笑不语,看向蓝衣美男子,只听那人道:"天穴剑派青森剑主李木座下大弟子阮俊驰。” 此言一出,禁若寒蝉,迎客大厅中的人集体张大了嘴巴,近乎滑稽地怔在那里,一些定力不足的女孩更是被蓝衣男子一句话打回花痴原形,就连颜家公认的美人胚子颜嫣,都忍不住双眼迷离,樱唇微颤,垂涎欲滴。 颜家族长颜义一下子没把持住,豁地站起身子,恭敬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青森剑!可是天穴五行剑之一的青森剑?” "正是。"蓝衣青年点头道。 瞬间的窒息之后是集体倒吸凉气的声音,然后是安静,雷电轰鸣之前的安静。 忍不住多看了这位自称阮俊驰的蓝衣男子一眼,颜松的眼眸中同样是抑制不住的惊讶。他听说过,天穴剑派中有五把仙武紫级玄兵,这就是响彻整个玄气大陆的天穴五行剑。这五把剑是上古玄兵,由天地间最精纯的五行元素淬炼而成,乃是天穴剑派的镇派之宝。 天穴五行剑识主之后,其威力会随着剑主自身能力的增强而增强,故老相传,火云剑可以焚江煮海,若水剑可以冻地封天,每一把剑的威力都是毁天灭地般的霸道…… 而且这五把剑能召唤出天穴圣衣,即便修为达不到玄宗之境,也可以凭虚御风,任意来去。 蓝衣男子不过二十岁,却是传说中上古玄兵主人的大弟子,别说是叶南小城的颜家惊讶,就是放眼整个朱雀帝国,能淡定如斯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阮俊驰目似朗星,面如冠玉,他气宇轩昂,张驰有度,丝毫不被周围人投来的惊讶、崇拜、花痴等各类目光所动。见整个颜家集体失态地盯着自己,定力超强的他再次开口,浑厚的声音将众人拉回现实:"不知颜族长是否有兴趣听一下俊驰的建议?” "啊?哦,嗯,好的,请说。"颜义一撩长袖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不知是忘了坐下还是出于尊敬,依旧直立原地。 颜松本想听听这位天穴剑传人的高论,却听对方说道:"首先,澹台月年少英杰,如今能拜入天穴剑派潜修,可谓是锦上添花,前途无量,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而失去莫大的提升机会。再者,颜家和澹台家本来联姻,是基于双方儿女都是少年天才的前提下,而如今颜家公子已经沦为废人,这门亲事若是结成,澹台家换来的只是一言九鼎的好名声,除此之外全是负面影响。而颜家虽与澹台家结成连理,但深明大义的颜家公子如何会受得了身份和能力如此悬殊的婚姻呢?” 阮俊驰察言观色,在确认颜家人的表情之后,潇洒的挥了挥衣袖,指向身后跟随澹台月而来的五位华服女仆,说道:"依俊驰拙见,何不让颜家公子从我身后的五位美貌的澹台家仆中选出一位结成连理,这样一来,双方便有了联姻之实,既不耽误澹台月的潜修,又不会使得颜家公子心理上过不去,岂不是一箭双雕?” 颜松一动不动,掩在长袖中的双手攥成拳头,隐隐的骨骼声似要破袖而出。 整个说话的过程,阮俊驰都看着颜义,对于话中时常提起的颜家公子,他自始至终没看一眼。 颜义低着头,似乎不敢再看一眼阮俊驰和澹台月,这两人背后的势力都是颜家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答不答应只是时间的问题。最起码,他要在颜家后辈面前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无奈和作为族长应有的尊严。 "放心啦颜叔叔,不管婚事如何,月儿还是您的好侄女啊,咱俩的关系是不会变的。"澹台月给了颜义一个稳实的台阶,她是在告诉颜义:让我嫁给你儿子是不可能的,只要按阮俊驰说的去做,颜家和澹台家还是亲家,出了什么事,我澹台月会罩着你。 似乎颜义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两家的关系有了保障,他没理由不答应。环顾大厅下方,见颜家众人都向他投来肯定的目光,颜义点头道:"好,就这样办了。这阵子我也一直在想,颜家这个废物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侄女,要知道癞蛤蟆吃天鹅肉可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衣袖中,颜松紧握得拳头再度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就在颜松准备爆发的那一刻,大厅中再次响起阮俊驰的声音:"颜族长,我从朱雀城陪同澹台月来时曾答应过他的父母,务必要让颜家公子来澹台家做上门女婿。颜族长见识渊博,应该知道澹台一族在朱雀帝国的地位,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澹台家族的声誉着想。再者,颜家公子去到朱雀城,有澹台家的高人帮助,摆脱废物的骂名也不是没有可能。” 颜义闻言,气得胸都胀了,心说老子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们依着背后势力还蹬鼻子上脸不成? 他向周围扫了一眼,见包括身边长老在内的颜家上下都像是气炸了肺一般,大有豁出去拼命的架势。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这么做让我颜家的脸往哪放?” 语出惊人,颜松看到,说话的竟是站在颜家子弟前排的颜柯,这话是从他同你异母的兄弟口中说出来的。 "是啊,颜家废物再怎么不行,可我颜家的颜面在此,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说话的是颜嫣,那个曾经屁颠屁颠的跟在颜松身后,嚷着学玄修的小人儿,此刻竟也称他为废物。 两人一带头,颜家中的一些热血后辈也愤愤不平地抗议起来。 面对颜家人的怒火,蓝衣美男子却一笑应之,他不慌不忙地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通体泛红的三尺长剑,对颜义道:"俊驰刚入天穴派时,铸剑门的师傅教我铸就了这把紫炎剑,后来我放弃了做铸剑师,放弃了火属性功法,拜入天穴青森剑门下。这把仙武赤级玄兵就送给颜族长吧。” "呃……"忘记了刚才的愤懑不平,阮俊驰的话语直接惊得颜义合不拢嘴巴,如果此刻有人问何为天才,他一定会指着眼前的蓝衣美男子大声说:"这他妈才是天才!” 颜松在吃惊之余,也禁不住嫉妒一番。可以说,玄气大陆最高尚最受人尊敬的职业,莫过于铸剑师,可这小子竟然…… 要知道,真正的铸剑师绝不是颜家铸剑坊里那种会打铁会看火候的人,铸剑师铸就的玄兵也不是颜家铸剑坊生产出的铁剑铜戟。 成为铸剑师的条件十分苛刻,首先,这个人要有加热金属的火属性,其次,他还得有淬炼金属的水属性,再者,便是精神力。加热的火候、淬炼的火候、以及将半成品的玄兵融合凶兽内丹或者兽魂,以便让其成为名副其实的玄兵,这些都需要强盛的精神力来把持。 三者缺一不可,用这样的条件来筛选,可以想象铸剑师的数量在整个玄气大陆都是凤毛麟角。要知道,一个强者,除了本身的实力外,绝对离不开玄兵的力量加持,当然,前提是玄兵识主。 在玄气大陆,铸剑师有着十分受尊崇的地位,由于和至尊强者之间利益上的特殊主顾关系,使得大陆之上没人敢得罪铸剑师。在铸剑师之后,才是炼药师,符师…… 而眼前这位蓝衣美男子,竟然在铸剑师和天穴剑之间进行选择,还声情并茂地说自己放弃了火属性,放弃了铸剑师。那种欠扁的无奈,让得在场的颜家长老都恨不得一巴掌将这厮拍成标本。 ------------ 第4章 忍无可忍 颜义的表情由愤怒便成惊讶,他慢慢离开自己的座位,一步一步走到阮俊驰面前,接过紫炎剑,表情又从疑惑变成兴奋:"仙武赤级玄兵?"他再次环顾四周,见颜家上下大都冲他点头。 至少,在叶南城中还从未出现过仙武赤级的玄兵,颜家最好的玄兵是颜义的飞炎梭,飞炎梭虽然是真武紫级,但在叶南城,它可以算是颜家的镇族之宝了!就是颜家长老,也只是用真武青级的玄兵,而颜家上下,除了有能力有天赋之人拥有真武低级玄兵外,八成以上的人用的都是普通兵器。 如果有了仙武赤级玄兵,再配合上颜义本身的仙武赤级弄炎经,这会大大增加他的实力,颜家族长的实力增加,则会提高整个颜家在叶南城的地位,更遑论拥有了玄兵,便意味着颜家和澹台家正式启动联姻关系,这可是两全齐美的事情。 实力提高了,谁还敢笑话家族中的废物去帝都倒插门! "好!对我颜家来说,和澹台联姻是众望所归,为了两家的友谊,为了两家的声望,就这么定了!"颜义双手拿着紫炎剑向周围展示了一番,然后在颜家人激烈的掌声中走回自己的座位。 "颜族长快人快语,处事果断,又能从大局出发,不愧为一族之首,佩服佩服。"阮俊驰向颜家众人拱手抱拳,然后指着身后五位女仆道,"既然事情已定,那就请颜家公子挑选中意之人吧。颜族长如果不介意,那就由我做媒,抓紧将婚事办了吧。” 颜义闻言,眉间露出了喜色,他哈哈一笑,拱手对这位蓝衣美男子道:"天穴五行剑的传人为我颜家做媒,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族长,这样似乎不妥吧,"大厅中传来礼部长老的声音,"第一,疯女人前日去世,丧期未满便办喜事,这是很忌讳的。第二,这废物刚刚十四岁,就是结婚,也要等明年参加完成人仪式才可呀。” 颜义闻言,面露犹豫地看向颜家众人,他沉思片刻,然后有些犯难的看向蓝衣美男子:"这个你看……” "常人以常理度之,贵公子不是常人,自然不能走传统的一套了。据我所知,贵公子之母死后并未出丧,既无丧事,言何丧期?再说了,以贵公子的状态,参不参加成人仪式,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见颜义终于点头,阮俊驰一个潇洒的转身,以迷倒万千少女的风度第一次看向大厅中略显孤寂的布衣少年,那帅得变态的容貌配合着浑厚的声音,容不得别人否定:"小子无能,改名换姓,活不归家,死不归茔。倒插门的规矩,你都知道了吧?” "倒插门吗?"颜松平静地反问道,漆黑的眸子不带任何表情。 蓝衣美男子露出了一个让男人嫉妒女人为之疯狂的笑容,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对。” "我倒插?你妈!” "……” "……” 整个大厅中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住了,时间似乎都因为这一句话而暂停下来。 突然得爆发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颤,一双双眼睛一眨不眨,充满惊讶,一双双耳朵竖得老高,似乎还想接收什么。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他们更愿意相信刚才的一幕是视听幻觉。 "你--说什么?"额头上的黑线和脸上的微笑略显冲突,蓝衣美男子的表情可谓滑天下之大稽。 "小爷说要倒插?你妈!” 颜松的话语响彻整个大厅,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而颜义直接站了起来,指着下方大骂道:"兔崽子,跟谁这么说话呢!” 颜义话音未落,大厅中仿似一阵清风吹过。转眼之间,众人惊讶地发现,阮俊驰早已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的身法不慢不急,却在眨眼之间来到了颜松面前。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探出右手掐住了颜松的脖子,一下子便将后者提了起来。 他的手,比女人的手还要完美修长,但力气却是大得出奇。颜松被掐得小脸通红,无法倒气,两只小手无论怎么使劲,都掰不开对方那只有力的玉手。 阮俊驰移步换影,举重若轻,大厅中人就像是看他的表演一般,竟没有一个上来劝阻。 颜松睁眼闭眼间,隐约看到周围人大都张大了嘴巴,表情各异地站在原地。他的气管被对方掐得内壁相贴,想咳嗽却咳嗽不了,他双脚乱踢,却无济于事。慢慢地,他感觉大脑极度缺氧,眼前渐渐发黑,整个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以强、凌、弱,枉为天……穴、剑派传、人咳、咳--"语音艰涩颤抖,但颜松的表情却是一如先前的倔强。 扑通-- 阮俊驰一下子将颜松扔在地上,面色平静地道:"我阮俊驰不会以强凌弱,但你要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澹台月匆匆走到两人之间,她不再微笑,而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要爬起的颜松,然后拦住蓝衣美男子道:"阮师兄,这个废物就爱使些小人行径,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小人行径?我只不过是不胜凌辱骂了他一句就成小人了?"颜松吃力地站直了身子,面对面前的强势,周围阴冷的目光,倔强的小脸上不带任何畏惧,"要说小人行径,你刚才有笑容迷惑我算不算呢?” "你--” 澹台月被激得哑口无言,却听到颜松继续说道:"如果,咳、如果换作在坐的各位,你们会接受这种尊严扫地感觉是不是?你们会欣欣然地倒插门,还要反过来为策化者的英名决断拍手叫好是不是?” 二度反抗,使得颜家众人有一种天才归来的错觉,少年虽然孤零零地面对四围,但他的身上好像爆发出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一时间竟生生地将众人怔在那里。 颜义的眼晴一眨不眨,某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当年天才儿子的身影。 "让你去澹台家倒插门,于情于理都是上上之策,你身体既废,那就在精神上为家族的大义贡献自己的力量,难不成你这萎靡的精神也要堕落下去?"不愧为名门大派的传人,阮俊驰的定力超强,很快,便压住了内心的冲动,一脸平静地问道。 "你少在我面前摆这种颐指气使的姿态,你除了会拿权势压人还会做什么!如果你不是天穴派传人,如果澹台月的家族没有那么强势,你以为颜家人会听你在这里教唆?你今日能横着走,仗的是背后的势力,还真以为自己天生就是一头螃蟹?"颜松毫无惧色,眼神坚毅地望着比自己高一头的蓝衣美男子。 阮俊驰一脸黑线,显然,颜松的话语快把他打出内伤了。 颜义闻言,心说这兔崽子说来说去,竟把我颜家说成攀炎附势之流了,于是大发雷霆,一挥大手,指着下方的颜松骂道:"混账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口吐狂言?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颜松没往颜义那里移一下视线,他正打算出去,却见面前的蓝衣美男子一抬手,似乎在制止颜义的举动,只见他眼神一眯,露出迷人的微笑,平静道:"我阮俊驰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颐指气使,拿权势压人,好笑--” "不光如此,你口口声声说于情于理,实则是蛮不讲理!"颜松也压低了声音,沉声道。 阮俊驰有点不能自持,他眼神中精光一闪,顿时杀气外露:"哦?那你说说,我哪里不讲理了?小废物,你可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说不出来,就冲你对我的这几句侮辱,也可以去死了!” 颜松临危不惧,冷哼一声道:"这是我的婚姻大事,按朱雀帝国的法律,按颜家族规,我都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力,你们凭什么义正辞严地在旁边指手划脚!谁给你的权力替我选择,谁给你的权力在别人的地盘上多管闲事!” 怒气刚刚被自己强大的定力平复,听了颜松的话,阮俊驰再一次忍不住发火:"你--” "我是废物,这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废物,可谁规定了,废物就没有选择的权力?"颜松话语落处,手臂一甩,那破旧的青布衣衫,于虚空之中竟然发出奔雷之势,"警告你们,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否则,会遭报应的!" ------------ 第5章 天穴易主 澹台月再没有当初时的微笑表情,此刻,她被颜松气得小脸胀?红,樱唇轻咬,白了对方一眼,她不耐烦地道:"我们的决定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你还想怎样?” "这话听起来真他妈有节奏!我是废物,所以就只能嫁给你澹台家的女仆?我是废物,所以就去你们澹台家倒插门?你澹台家算个板板!"颜松怒火中烧,指着澹台月大骂道。 澹台月凝脂般的脸蛋被气得一鼓一鼓,初具规模的小胸脯一起一伏,她的玉手已经提至腰间宝剑处,此刻,她正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我告诉你,我颜松绝不会去澹台家倒插门!你澹台月心思不小,不经你家大人同意,私自来这里改婚,我朱雀帝国哪门子法律规定女方可以随便改婚退婚了!置国法于不顾,你澹台家担待的起吗?” 颜松一语中的,传达了颜家众人想说又不敢说的事实。颜家没人阻止,他们大家也想看看澹台月对此作何回答,毕竟她的做法,确实违反了朱雀帝国法律。颜家人心里清楚,即便是澹台月最后翻脸,教训的也是颜家废物。 被戳中下怀,澹台月怒气大消,她粉面含春,香腮越来越红。这次来颜家,本就是想以势压之,以利诱之,好让颜家人亲口改变这门婚事,不想垂成之际,却让最没本事的废物搅乱了大局。 "好吧,我退一步,你不用倒插门,直接把我家女仆娶到你颜家好了。"澹台月稍作妥协,她轻吐了口气,撅着小嘴,欲哭无泪地望了阮俊驰一眼,然后扭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阮俊驰极力咽下一口闷气,对颜松道:"这下如你所愿--” "澹台月!” 丝毫没注意阮俊驰,颜松的声浪仿佛一道无形的闪电,猝然劈出,直接在澹台月的心底打出一道裂痕,将刚走出几步的紫衣少女完全慑在原地。 只听少年道:"你在天穴剑派潜修四年,那我就等你四年--” "你妄想!” 澹台月猛地回身,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话语,她的话语近乎嘶嚎,和颜松刚见到时已是判若两人:"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废物而已!我澹台月死也不会嫁给一个废物!” 激怒了澹台月,颜松心里舒服了一些,他倒要听听,对方要怎么收场。 澹台月有些激动,以至于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端的有失大雅:"告诉你颜松,我不光要在天穴派潜修四年,出关后还要参加天穴易主,我澹台月要嫁就嫁给那位能跟我一起接手紫青双剑的真英雄,而不是你,一个只会像怨妇一样抱怨的废物!” 少女话音落时,最后一个眼神是看向蓝衣美男子的。 "天穴易主?” "紫青双剑?” 大厅中人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紫衣少女的心也太大了。 天穴易主,便是天穴剑更换主人。天穴剑派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剑派,每隔四年,都会举行比武论剑,届时不光是前辈参加,后辈弟子亦可参加,不光是派内人士参加,天下之人谁都可以参加,只要可以让五行玄兵识主,那便是强者得剑。 但有一个要求,成为天穴剑主之后,必须要加入天穴派,若有人想私自携剑离开,其门内的五行剑阵一旦开启,便会瞬间将其秒杀于无形。 天穴五行剑皆是上古玄兵,由至纯五行元素铸成。焚江煮海、冻地封天、光耀九州……五行剑各有千秋,而其中土属性的紫辰剑和木属性的青森剑更是惺惺相惜。只要是一对至情的男女心心相印去修习,便有可能练就传说中的紫青两仪剑阵。 双剑合并,化出两仪剑阵,威力强绝,在整个玄气大陆都称得上强者。紫青双剑一直是一个传说,并没有人见过紫辰剑和青森剑结合时的威力。但无论如何,男女心心相印,紫青双剑惺惺相惜,这种登峰造极的爱情宣言,却是大陆上的青年男女对爱情至死不渝的承诺。 澹台月说出此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她不光在实力上秒杀了颜松,更是在爱情择偶上将其视为粪土,她彻彻底底地说出了心里要说的话。 面对这样一位美少女天才,此时的颜家后辈已经无暇顾及澹台月变向地向阮俊驰表白,单单是对方志在天穴剑主的强者气息,已经让他们五体投地,望尘莫及。 她那幼小躯体下隐藏的彪悍心灵,让包括几位长老在内的颜家大众情何以堪!更遑论这些人平日里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废物。 "刚才的话我没说完,"颜松眼神一眯,揉了揉印堂:"你给我记住,不管是天穴易主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坚毅的声音如闷雷,在整个大厅沉声炸开,颜家上下刚才的惊讶还没完反应过来,这下闻听颜松的话语,更是哑然失声,一个个张大嘴巴,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少年所爆发出来的气势,有如一把久不出鞘的利剑,在剑鸣声起的那一刻,惊现的寒光瞬间冰封四座,外露的锋芒顿时唤起观者昔日的记忆。 "呃……"颜义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身边的几位长老。颜松今天的表现太过反常,让颜家人不止一次有天才归来的错觉。 澹台月再一次怒火中烧,一身紫衣无风自动,眼前的布衣废物已经彻底毁了她的计划,心中已是忍无可忍,又如何能顾全大局。两颗银牙似乎已经将樱唇咬出血来,蹙起的秀眉下,湿气笼罩的明眸中闪过一抹高傲的藐视,玉手移至腰间,长剑豁地一声拔出。 颜松眼神一眯,如若对方真得出手,那他也只有认命。他走进议事大厅的那一刻,便决定拿命去赌,赌一次冥冥中既定的命运。 眼见着长剑袭来,少年慢慢闭上眼睛,他并不指望颜家人出手相救…… 突然,他心中一动,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外在的压抑力量,不是澹台月发出,更向是针对澹台月。再看周围颜家众人,却好似毫无察觉,那表情,更像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就在大厅中所有人都看着长剑刺出时,握剑的紫衣少女表情忽然一滞,倏地又化作惊恐,既而收回和剑,怔怔地看向四周,最后用求助地眼神看向阮俊驰。 阮俊驰一惊,扫了眼周围,并未发现什么异象,于是怒目颜松,运起玄气,便要出手。 出乎众人的意料,刚欲出手的阮俊驰似乎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同样表情怪异。但相对澹台月来说,他表现得老练许多,只见他眼神再次四处游移,嘴中却恭敬道:"俊驰不知哪里得罪了高人,可否现身指教?” 阮俊驰莫名其妙的举动使得大厅中出奇的安静,他那绕梁的余音更是掷地有声,不禁让人毛骨悚然。一个个虽然不敢说话,但眼神却传达了心中的疑惑和惊恐:这人怎么了,平白无顾地说这么一通,难不成周围真有高人? 颜松一动不动,他能够感觉到那股莫名的压抑越来越强,这次不是针对澹台月,更像是冲着阮俊驰去的。果不其然,阮俊驰平静的表情下露出一丝惊恐,慢慢地,他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嘴角竟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忽然"啊"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直骇得大厅中人瞠目结舌。 早已烟消云散的愤怒被惊恐取代,澹台月小脸一横,白了还在惊讶的颜义一眼,然后向身后的五位女仆一挥彩袖,道一声"走",便箭步离开了大厅。 被刚才的景象惊住的颜家大众猛地反应过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对方一走,便大事不妙,于是颜义和颜家几位长老赶紧起身离位,向厅下走去,意欲请回澹台月。 就在此时,阮俊驰猛地一横手臂,将几人拦了下来。他虽已受伤,但仍潇洒地回过头,目光扫过颜家众人,然后又一一从颜家长老身上移到颜义身上:"颜族长,贵公子无礼取闹,气走了澹台月,颜家和澹台家的关系恐怕……” 颜义自知颜松惹怒澹台月对颜家不利,便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阮俊驰身上,他双手拿着紫炎剑,欲还给对方:"阮大侠是青森剑主的高徒,还望大侠费些口舌,多多舒络,我颜家上下定会感激不尽。” "劳烦天穴剑传人,颜家上下感激不尽!"霎时间,颜家后辈跟着族长和长老,齐刷刷地对蓝衣美男子做了一揖。 嘴角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眼中却闪过一抹锋芒,阮俊驰倒退两步,然后转身加速,向躲瘟疫一样飞了出去:"颜族长大仁大义,有事相求,俊驰定会尽力。至于紫炎剑,我已经送出,哪有要回的理。只希望颜家好好教育一下无知后辈,就此告辞!" ------------ 第6章 劫后余生 待蓝衣美男子的身影消失,整个颜家大厅顿时噪杂了起来,颜家大众,由其是颜家后辈,无不向颜松投来怨恨的目光。族长和长老没有阻止,他们似乎也想让大家宣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一时间,大厅中肆然骚动,恨声骂语不绝于耳。 "该死的东西,从今天开始,可以从颜家消失了!” "还想天穴易主,陪你老妈去阎王殿易吧!” "废物,坏了家族的大事,我、我靠你老母!” …… 平静的目光扫过颜家后辈,颜松想要寻找刚才那位在背后助他的高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幻觉。收回思绪,蓦地意识到周遭的话语,他握紧袖中的小拳头,漆黑的眸子猛然一紧,好似有一道闪电要从中劈出:"警告你们,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颜松刚才的眼神足可以秒杀大众,那是一双足以使颜家长老都脊背发凉的漆黑眸子。 一身华服的颜柯瞥了一眼周围,将颜家后辈的怨恨表情尽收眼底,同时,他也注意到族长和几位长老也是恨透了眼前的布衣废物,于是冷哼一声:"做得太绝?哼哼……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B!我草你妈,如果做得太绝是一种错,小爷愿意一错到底!” 颜柯话音落处,身影早已冲到颜松身边,一记重拳击在颜松腹部,不带任何玄技,便将后者打趴在地上。 颜松倒在地上只感觉胃肠如绞,紧接着喉咙一热,一道血箭从嘴中喷出,还不待他喘一口气,便感觉胸口被人重重踢了一脚,随即,他的半边脸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颜柯咬着牙,阴冷地说道:"讲尊言?你如果是天才,放个屁都有人抢着闻,可惜你是个废物,废物是不需要尊言的,懂吗?给我打!” 颜家后辈早已抑制不住心头的怨恨,见颜柯如是说了,便一齐拥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 "揍,狠狠地揍,不知好歹的东西!” "反正是废物,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先送走,然后超度!妈的……” 颜松蜷缩在地上,不顾周身被打,不顾头部受撞击,硬是倔强的横眉冷对眼前的一切。每一个对他出手的人,他都要一一记在心里。 蓦然间,倒在地上的颜松看到围成一圈的人群中,挤出一位柔媚的身影。是颜嫣,那个刚才无暇顾及他这个废物的女孩,此刻正在看着他,可惜不是微笑,是怒目。 颜嫣性子活泼,人缘很好,这几年,更是以其"颜家有女初长成"的魅力艳压群芳,让颜家年轻一代绝大多数携带雄性荷尔蒙的生物为之疯狂。 没有了澹台月的光环,无形中她又成为颜家后辈少年关注的焦点。见颜嫣挤进人群,颜家少年各个借势和她搭讪,这个说好好揍这个废物,那个说你一边看着,别弄脏了手脚。而她身旁的两位颜家后辈一时间因为少女柔软的身体接触而不知所措,竟冲昏了头一般将手搭在颜嫣的肩上,借"哥们"之名小占一下便宜。 对于这些,颜嫣都无所谓,她只是怒目看着地上的颜松,伸出粉拳,刚要出手,却见对方像看其他人一样,瞥了自己一眼便看向别处,丝毫没有一丝留恋。 心中无由地一揪,颜嫣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竟停止了动作。 "怎么了,还不出手?"搭着少女香肩的少年强装疑惑地问道,实际上他哪管这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听说这废物是你昔日的小情人,你不会旧情复燃了吧?"颜柯的声调把握得很好,刚好让周围的颜家后辈听到,而又避开了身后那些长辈的耳目。 "我听说你在后山和他表白过,嫣姐,你不会是舍不得了吧?"一个少年低声说着,看都没看下面,便一脚踹到颜松的脸上。 "这废物现在经常去后山,也没见嫣姐去啊,我说不是因为那些,只是嫣姐太善良,虽然玄修水平高,但从不忍心伤人,不像我。"另一个少年说着,哐唧一脚踹到颜松的肚子上。 而搭在颜嫣肩膀上的少年仿佛是一摸万年一般,好似恍惚间摸出了海枯石烂,此刻,对于别人谈论颜嫣的旧情,竟还醋意浓浓,生气一般拿下香肩上的小胖手,然后蹲下身,冲着颜松就是啪啪两巴掌。 此刻的颜松没时间想别的,他只是记下这一副副嘴脸,如果这一次他不死,来日有人会死。 "啪--啪啪--” 一连三声脆响,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颜松在记忆这张面孔时,依旧没有迟疑,只是在心底刻下"颜嫣"两个字。 "你不光身体废了,就连精神也废了,你把家族害惨了,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废物了。” 颜嫣说着,又是"啪"的一巴掌解了解恨,这才转身挤出人群。 喉间第N次吐出一口血浪之后,少年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围上来的颜家后辈见此情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煞有介事地散开。 颜义后背着双手,整个群殴的过程,他没有看一眼,此刻,众人散开,他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地上的布衣少年:"你可知错?” 少年身上的青布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绛紫色,他咬着牙站起身子,踉跄了两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却抬起头盯着颜义,反问道:"你可知错!” 颜义额头上青筋凸起,没有握剑的大手攥得咯嘣咯嘣直响:"竖子,不以家族命运为重,私自搅乱大局,按族规当斩!"他目眦欲裂,大手一劈,冲着颜松做出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被众人打成重伤,颜松这一次虽然吃力的站了起来,但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纸做的一样,几乎一阵风就能把那踉踉跄跄的小身板吹倒。 听到颜义的话,他不怒反笑,眼眸中突如其来的潮湿转瞬即逝。 "好,好一个颜家族规!"颜松使劲鼓了两下掌,嘴角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哈哈笑道,"我母亲逝世,丧事归谁管,礼部长老瞎子吗!我的房子被巨雷轰塌,修葺事务归谁管,工部长老是聋子吗!因为我母亲疯,因为我无法玄修,你们便瞧不起我母子,一个连自己族人都瞧不起的家族,有什么资格被外人瞧得起!” 太过激动,少年顿了顿神,咳出两口血,身体顺势倚到身后的一根大理石柱上,说道:"我不以大局为重?要是让你们找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去倒插门,你们他妈地愿意啊!为了权势,为了钱财,你们就置我的尊言不顾,让我去当牛做马,为外人耻笑?你们可曾想过,外人耻笑的到底是谁?是我的无能,还是家族的无能!” 颜松语惊四座,话锋直中颜家众人的下怀。有些颜家后辈的脸上,已经开始面露惭色,而颜嫣,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低下了头,而还有一些人,则怀着事不干己的人,用看热闹的目光瞅向颜家族长和长老。 "废物,刚才打轻了是吧?"颜柯眼中闪过一抹毒光,再次冲到颜松面前,举手便要打。 "住手!"颜义突然喊道。 颜柯猛地回头,面露不解。 "让我亲手教训这个恬不知耻的自私杂种!"颜义的右手从背后探出,五指之间,夹着三把紫色匕手一样的武器,正是颜家的震族之宝,真武紫级玄兵--飞炎梭! 族长要痛下杀手了! 刚才还表情各异的颜家后辈,此刻重又露出众望所归的神态。不管谁对谁错,有一样是不变的,那就是毁了颜家前途的废物该死,不管他多么有理。 颜柯的脸上怒气未消,他拿拳头在颜松面前比划了两下,抛给后者一个藐视的眼神,这才悻悻地退了回去。 "从现在起,你我父子恩断意绝。"颜义紧握玄兵,已经做好飞梭的准备。 "从现在?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父亲!"颜松平静地说道。 颜义的八字胡一阵乱颤,咬牙道:"既然如此,老子送你走也没什么惭愧了!” 指尖的三把飞炎梭上红光一闪,随着颜义的右臂猛地向前一甩,便如离弦之箭,向着颜松身上的几处要穴飞去。 某一刻,颜家后辈的心里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那曾经的天才,要彻底的消失了。 某一刻,颜家长老的心里有一种矛盾的感觉,杀了这废物,便能和澹台家族搞好关系吗?不杀?不杀白不杀…… 某一刻,颜嫣的心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曾经压在心底里的某种莫名的情愫,此刻,终于可以烟消云散了。以后,她不会再惭愧,不会再刻意躲谁,不会……她会去少年的坟头上一柱香的。 三把飞炎梭在颜义玄气的催动下泛着耀眼的红光,如破空的箭矢一般向少年飞去,少年无处可躲,静等死亡的问候是他最惬意的结局。 呼-- 忽然,一阵风声响起,众人眨眼间,蓦地看到一道模糊的白影如凭虚御风一般,两三个惚恍间,便以几倍于飞炎梭的速度飘到少年身前。 待众人定睛细看时,正见到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白衣女子站在少年身边,秋水凝眸,玉骨冰肌,飘兮渺兮,无嗔无喜。那种清艳不可方物的美,宛如九天仙子误落凡间…… 正是前日御剑西来的神秘女子。 当大多数人被这位女子袭人的外表吸引住时,有少数人惊恐地的发现,这女子如玉般的手指间,赫然夹着三把飞炎梭!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只一会儿功夫,大厅中人便都被女子的身手怔住,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白衣女子不说一句话,不看任何人一眼,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明眸望着虚空。 实力摆在面前,气势锐不可当,白衣女子一个轻微的举止,便能牵动整个大厅的表情。她不语,谁都不敢说话,她不动,谁都不敢动,她让谁死,谁不得不死…… 那股无形的压力是那样的明目张胆,又是如此理所当然,即便是颜义,也只能满怀敬畏地站在那里。他心里明白,一个倏忽,自己人头搬家是小,颜家满门被灭是大! 大厅里死一般的安静,有些定力差的颜家后辈,早已被这种莫大的威压吓得冷汗淋漓,两股战战,欲逃不能。 突然,白衣女子仙袂一拂,三道飞炎梭耀出红光,嗖的一声破空而去,众人只听当当当三下闷响,三道红光便相继嵌入颜义身边那根一抱粗的大理石柱之中。 星眸无视,樱唇无语,玉面冰肌不染任何表情,白衣女子飘飘然向外走去。 颜松回过头,对白衣女子道:"多谢你两次救了我,大恩来日再报。” 仿佛没听见一般,白衣女子信步走出大厅,徒留颜家众人长吁短叹,面面相觑,在一滩滩尿液发出的骚?味中,相互体味一种"劫后余生"的幸存感。 颜松勉强站直了身体,指着四周的颜家众人道:"记住你们今天对我的侮辱,半年后的家族会武,你们一个个都要付出代价!” 沾满鲜血的小手从胸前拿出一张红色的卡片,少年无力地扔在颜家人面前,然后转身,踉踉跄跄地向厅外走去:"这赤晶卡目前是你们的,但请你们记住,终有一天,整个家族,是我颜松的。” 羸弱的身躯,载着玄气大陆最强势的灵魂,走出颜家。 ------------ 第7章 涅魂鼎 离开颜府,颜松拖着受伤的身体,一路漫无目的地走过几条街道,天色不觉已经晌午。烈日曝晒,汗流浃背,他眼前昏昏沉沉,虚弱得感觉不到饥饿。 疲惫过度,少年懒得考虑太多,他倚在一棵凉槐上,心里寻思着接下来靠什么维生。小憩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睡过去,眼神迷离间,正瞥到两个猎人正抬着一只野猪从自己身边经过。 “猎杀凶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颜松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个猎人远去的身影,嘴中喃喃道:“听说城西情风山外围常有低阶凶兽出没,嗯,就去那里,一边玄修一边猎杀凶兽维生。” 在一处简陋的兵器铺里,他花去身上仅有的八十个铜币,和店老板好说歹说,终于买下一把锈迹般般的铁剑,然后忘却伤痛一般,颇为兴奋地走出了叶南城。 颜松一路向西,直奔情风山的方向,这一走就是十几里地。慢慢地,兴奋感被炎炎烈日晒干,再加上他本就身受重伤,此时,肚子里竟也翻滚的厉害。 “到了情风山,就会天天有肉吃了。” 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颜松离开官道,径直走入杂草丛生的野径深处。 头顶着烈日,少年竟隐隐有一丝寒意,起初,他以为是周围的阴森环境所致,但慢慢地,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身子越来越冷,腹中翻滚得越来越厉害。 “怎么回事,发烧了?” 他眉头微皱,摸着发烫的额头,浑身冷得直打哆嗦,既而,腹内开始发胀,并且伴着一阵阵绞痛。顾不了太多,少年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杂草丛中,这就走脉冲虚。按照常理,这种寒热病症,只要运行一下体内玄气,气脉畅通之后自然就没事了。 颜松刚刚可以敛气化玄,全身众多经脉之中,只有十二经脉中的手少阴经打通了一点,玄气根本无法运行,他只能尝试走脉冲虚,虽是疗伤,其实全当玄修了。 从吸入的空气中提出一抹微弱的玄气,刚要运气冲脉,颜松便感到腹内胀痛绞痛越发剧烈,他滚倒在地,脑间再打不起精神,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颜松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看到之前的花草树木,满眼里,竟是经脉骨肉,他甚至能看到一颗心脏在跳动,周围血液在流转,放电神经元在忽闪…… “这是……” 迟疑了一下,颜松试着将“目光”移到别处,当他仔细地检查过这具骨架的经脉时,发现左臂手少阴经和躯体其余部分的经脉比起来,有几处要穴泛着微芒,要明显精纯澄净。 “这是我的身体!那我……那我这是……先天内视!” 兴奋之余,颜松的神识看到不远处血红的心脏也在加速跳动,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咦,那是什么?”神识一瞥,他注意到心脏旁边的一处晶莹的银光,那个位置正好处于中丹田膻中穴,也就是紫府气海。据颜松所知,他的气海之中,只有极其少量的一丝金色玄气,至于这处月光般的银色,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他只感觉到,那光茫很奇异,仿佛本不属于他的身体。 意念稍微一动,神识也是下意识地将那点银光笼罩其中:“难道是玉菩提?啊?啊!” 可是突然之间,颜松的眼前便是一片昏暗,仿佛身陷黑洞。 片刻后,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周围的景象着实震撼了他的心灵。 他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银色的空间之中。这片银色空间的中央,仿佛有某种气体在流动,时不时地,会有一些剑影飘浮摇摆,若明若暗,分外诡异,放眼望去,方圆足有几十里。 这片空间的外面,银色大理石的山脉,被雕刻出一条巨大的东方神龙,首尾相连,将其中的剑影环绕。颜松正处在龙头与龙尾的空隙处,他能够切实地感觉到,无论是神龙还是环绕其中的飘乎剑影,都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让他不敢上前半步。 站在玉菩提的边缘,颜松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冰冷女子声音,不知在何处发出:“来了?” 颜松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中不由一凛,小心翼翼地瞅向周围:“你……你是谁?” “和你一样,能进入玉菩提的人。” 颜松惊讶不已,对方两次说话,他竟然分辨不出声音源自哪个方位。再次环顾四周,他还想问什么,却听那女子声音道:“龙头龙尾之间,有一涅魂鼎,其上有多种功法,你将石龙口中的龙珠放入其中便可得其一。日后你可猎杀凶兽,用足量兽丹换取功法。” 功法的吸引力固然很大,但是此时此刻,连施恩者是谁他都不知道,更不晓得对方有何目的,满脑子云里雾里,不禁又问起了女子的身份。 连问数遍,颜松都快问烦了,那女子却再没说话,想是已经离开,他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龙头下方。 银色石龙巨大,单单是龙头就像一间大房子,颜松从龙爪爬到龙头,探头看去,龙嘴里果然有一颗鸡蛋大小的金色珠子。 刚要伸手去拿,他忽然又迟疑起来: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一探手,石龙把我吞下去怎么办…… “怎么了?不敢拿?”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颜松哪想到那声音说来就来,登时身子一颤,险些摔下去,口中更是不知所措:“我――” “还算理智,你若真要下手,这石龙便会把你的神识吞个干净。” 颜松汗颜,马上从龙头上跳下,有了先前的经验,他不再询问对方,只是静静地站着,果然,片刻的安静之后,听那声音又道:“跪下,向石龙磕九个头,龙珠自会吐出。” 虽然是将信将疑,但颜松也没其他办法,顿了顿,只得依言照做,心说,既然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肯定是安全的。于是跪在石龙头下砰砰砰连磕九个响头,果不其然,那龙口处铿锵一声闷响,金色的龙珠顺势从中滚落。 颜松惊讶之际,下意识伸出手去,将龙珠接在手里。龙和龙珠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他不晓得是否真有其物,如今看看手里的金色珠子,感受着其内蕴涵的澎湃能量,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和疑惑:“这、这不会真是龙珠吧?” “不去选择功法,还等什么?” 声音很冰冷,颜松闻言,眉头微皱,也不说话,拿着龙珠走到龙头和龙尾之间。 刚才他被石龙和其内的剑影震慑住,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小鼎。这鼎非常之小,只有拳头那么大,通体银色,这让颜松差点没HOLD住:“有没有搞错,口那么小,这龙珠放得进去吗?” 没听到回答,颜松只好蹲下身,打算将那个小鼎拿起来研究一番,可是手抓着玉鼎,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动,换上两只手后,玉鼎依然是一动不动。郁闷之余,颜松只好趴在地上打量起来,这一看,好奇心大起。 “玄武功法。” 颜松看到涅魂鼎的口上环绕着如此四个“大字”,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我只听说过真武功法,仙武功法,天武功法,这玄武功法是什么等级?” 女子的声音突然说道:“初练不如真武,功成剩过天武。” “这么奇怪,还能进化?”颜松好奇心大起,目光转睛地盯着玉鼎。 “涅魂鼎周围,有玄武功法的九大玄属性,无论你从哪一玄开始练,最后都可玄之又玄,功至大乘。” 颜松心中一沉,不由地站起身,对那声音道:“残篇?有整篇吗?我想增加难度。” “如果你在有生之年能练成残篇一半,可以抽时间悟一下整篇。” “……” 颜松彻底无语,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再问话,他看到,在涅魂鼎周围,分列着“金:开天劈地”、“木:万魂归宗”、“水:冻地封天”等九大玄属性。 他考虑了一下,郑重的眼神中流露出兴奋地微笑:“太好了,我就选择风属性的‘一日千里’,功法上若能提速,半年后的家族会武,可真就是天才回归了!” “你若真是天才,用不着投机取巧,练什么不是练?”女子声音本来就很冰冷,再配上说话的内容,简直就是一把冰刀,直让人凉到心里。 好在四年的时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冷嘲热疯,颜松刚要发火,马上又平息了怒气,“随你怎么说,我就要从一日千里开始练起。”说着,便开始动作。 但他马上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选择风属性,更不晓得这龙珠是不是直接放入那个根本容它不下的小口中,观察了半天,最后迟疑道:“呃……那个……这东西怎么搞?” “按着顺序,从开天劈地开始练。”女子声音不慌不忙地说道。 对方趁机要挟,颜松额头上的黑线都起来了,此时他有一种要骂娘的冲动:“你刚才不是说,从哪一玄开始练,最后都可以玄之又玄,功至大成的吗?” 安静,又没有回答。 忍住怒气,静候了好几分钟,对方仍旧不说话,少年气得一甩袖:“行行行,我从金属性开始练!”心里却说想着:你一告诉我方法,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哼哼…… “这颗珠子本就是金属性,用不着方法,你直接扔进去,涅魂鼎传给你的,便是金属性的开天劈地。”语调依然冰冷,但听在颜松耳中,明明就是幸灾乐祸。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依照女子所说,将龙珠扔入涅魂鼎,让他惊讶的是,涅魂鼎上的口虽小,但却轻而易举地将龙珠吞了进去。随即,银色小鼎金光大盛,一道意识流猛然冲进他的脑中,是金属性开天劈地的功法。 “记住,若修玄技,便将金属性兽丹投入鼎中……” 颜松猛地睁开眼,恍如做梦,他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小木屋的床上,刚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 第8章 猎兽 颜松动了动身体,感觉疼痛减轻,伤势恢复了不少,疑惑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这简陋的小屋外是一片草木丛生,看得出来,这是猎人在野外搭建的临时住处。 看到草床边的木桌上安放着自己的铁剑,颜松才有了一丝安全感,心里顿时踏实下来,站起身,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沉思良久,他面带疑惑,定了定神,然后依着先前的经验,试图进入那个“梦中”。 …… “果然可以内视!” …… “果然是玉菩提……果然是涅魂鼎!” 神识再次进入那片空间,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那个冰冷的女子声音。睁开眼,颜松兴奋不已,因为他发现,金属性的玄武功法“开天劈地”,已经清晰地叠映在自己的脑际。 盘坐于草床上,颜松双手结印,敛气化玄,然后走脉冲虚。虽然是一样的玄修,但不同功法的侧重点不同,驭气的方式不同,所以成效上也迥然有别。 金属性的残篇“开天劈地”重在夯实基础,运起的玄气有如刀剑一般,锋芒毕露,锐不可挡,每一次都是对穴位进行彻底的冲击,对经脉进行彻底的洗涤。 虽然玄气运行的速度较慢,但效率很高,平常功法运行几十次冲开一个穴位,这个功法几次便能冲开,再加上颜松有先天内视辅助,效率更高。 不到半个时辰,颜松便冲开了两个穴位,兴致上头,正打算继续玄修,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临近,他赶忙警惕地站起身。 脚步声单一,轻松,不一会儿功夫,一个身影从窗间一闪而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白皙少年走了进来。 “你醒啦!”见到颜松起床,对方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是你救了我?”颜松见对方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自然是很好交流,见对方点头,他随即道一声感谢,然后疑惑道:“大热天的,你穿皮衣带毡毛,不闷得慌?” “我这身行头是一阶高级凶兽冰狼的皮毛,冬暖夏凉。”白皙少年将一只烤熟的兔子放在桌子上,一边招呼颜松先吃东西,一边道,“也不知你怎么搞的,发点烧而已,还晕七八天。” 颜松早已不客气地伸手去撕兔肉,当听到对方说晕了七八天,他一下子愣住:“七八天?我晕了这么长时间??” “烧傻了吧,快吃饭。”白皙少年伸出一双如玉的小手,替颜松撕起兔肉来。 嘴里含着大口的兔肉,却全然不知肉味,颜松心道:难道说那段时间是玉菩提和我身体的融合期,我承受不住才晕了过去……对,应该是。 大体想明白怎么回事,少年吃速加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将一只肥兔送入肚中。 打了个饱嗝,颜松本要再次道谢,对方却拿出一壶水来,堵住了他的嘴:“你现在没事了,咱们就此告别吧,我父亲可是极不愿意我和别人私自来往的。他说了,这世道,坏人太多。” 颜松闻言,深有体会,默默点了点头,然口灌了两口水,将水壶还给白皙少年,看着对方走出小木屋准备关门,他才恍然大悟:“这是什么地方?” 对方一愣,随即一笑:“情风山谷。” 脚步声越来越远,颜松似在沉痛的回忆中醒过神来,冲着门外大声道:“你是好人!” 送走了恩人,他走到木桌前,拿起生锈的铁剑,随意舞了两下,身体顿时有些酸软,同时,骨骼声不绝于耳。呼了几口气,他摸着手中铁剑,喃喃道:“从今天开始,砍柴、猎兽、努力玄修。” …… 新的生活,新的开始,周围一切都很新鲜,甚至在颜松看来,阔别四年的玄修,都那么新鲜。就像他说的,每天砍柴猎兽玄修,不知不觉中,二十多天已经过去。出乎颜松的意料,他竟然顺利地打通少手阴经和足少阴经,突破了淬体一重。 玄修一道,先要经历淬体九重,前六重打通人体十二经脉,后三重打通其余几条重要脉终。只有经过九重淬体,将身体的经脉结构打造的更适合玄气的运转,才能正式踏入玄士之列。对此,颜松是一天比一天有信心。 “十五个一阶初级金属性兽丹,应该能换个玄技了吧。” 颜松发现,只要将兽丹和身体接触,自己便能将其带入玉菩提的虚幻空间中,而像他的铁剑、杂草、树枝却无法带入。 第一次带了三个一阶初级兽丹,涅魂鼎闪都没闪,让颜松汗颜,第二次带入七八个,依旧是一闪不闪,少年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当初绝对小瞧了涅魂鼎的胃口。 这一次,他带了十五个兽丹,虽然都是一阶初级的小凶兽,只有一半的几率会有兽丹,但这些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先用火攻,然后一窝一窝端的,好几次都惹得群起而攻之,差点丢掉小命。 想到自己的辛苦血汗和翻倍的收获数量,颜松心慰地一笑,然后将其一股脑扔进涅魂鼎。拳头大的玉鼎虽然口小,但却来者不惧,仿佛黑洞一般,尽皆收了进去。 鼎内微闪。 颜松心中一动,兴奋地等待着自己努力后即将获得的成果。 微芒晃动,一道信息流传入他的脑海:“破玄指。” 脸上的心喜一下子僵住,颜松舔了舔自己的舌头:“小爷搞了十几个兽丹,差点连命都搭上,却只换来三个字?!” 咬了咬牙,失望渐消,面色转为坚定,他紧了紧袖中的拳头,抄起铁剑,第N冲出小木屋,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势。 …… 丛林中,颜松静如处子,动如饿狼,又是一个月过去,他除了猎兽之外,还采集一些低阶灵草,然后和别人换取金属性兽丹。 想尽一切办法,他收获了三十几枚兽丹,可这依旧没能满足涅魂鼎的胃口,三十几个兽丹扔进去,他只了解道,右手从小拇指到大拇指,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而那门“破玄指”的玄技,就是用小拇指发出。 他搜遍脑袋,关于破玄指仅有这点内容。 兽丹!兽丹!颜松现在满脑子都是兽丹。他现在可以确信,在他的小屋周围,方圆十里地之内,一阶初级凶兽已经死绝了。最后,他连其它属性的凶兽也不放过:哪怕和灵草一样,去和别人交换金属性呢。 再要猎取凶兽,就要向情风谷深处进发了,那里经常有一阶中级凶兽出没。几天前,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二重淬体有突破的趋势,但玄修了好几天,足少阳经始终没有向手少阳经那般给力,虽说是呼之欲出,可就是出不来。 马上就要进入淬体三重,颜松迫切需要玄技的辅助,还有四个月就是家族会武,没有玄技,就是练到淬体九重,恐怕也是挨揍的份! 一阶中级凶兽相当于人类淬体四至六重左右的实力,颜松知道此去危险重重。但一想到四个月后的家族会武,他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去送死,相反,与比自己强一些的凶兽厮杀,更能够锻炼他的实战能力。 带足食物和水,少年握紧铁剑,向情风谷深处进发,这一去,他要正儿八经呆上一段日子。 森林深处,颜松眼睛几乎一眨不眨,不光是凶兽,就是一棵最低阶的灵草,他也不放过。一路走来,他采了几棵低阶灵草,同时经过几番恶战,他将碰上的三头低阶凶兽通通杀掉,但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一个兽丹。咬了咬牙,将它们的尸体放好,做上记号,他想好了,实在不行,多搞些凶兽尸体,一切可以换取兽丹的方法,都不能放过! 当两天后进入了一阶中级凶兽的领地,颜松明显感觉出了不一样的气氛,压抑,恐怖,仿佛不可见处有一双双偷窥的眼睛,随时都可能跳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踩得脚下落叶沙沙直响。颜松赶紧猫起身子,双手握住铁剑,向远处望去。 “啊嗷――” 一声兽吼,振得树叶哗哗直响,颜松心中一凛,感到不妙,听声音,来者气势凶猛,自己恐怕不是对手,暗道这一阶中级凶兽果然不一般,单是声音便能慑人心魄。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伏着身前的几根断木,透过茂密的树叶寻声而望,赫然发现,一头蓝色的巨狼有如一头小牛,两眼通红如血,向这边冲来。 这是一头一阶中级凶兽――冰狼。 而在冰狼的前方不到三米的距离,一个身影正没命逃跑,时不时地从背后取下一根箭,弯弓射出,可是那个人和冰狼保持这个距离,不但不适合回身射箭,那沉重的弓弩反而会妨碍他逃命奔跑。眼看着冰狼要扑上,他不扔了弓箭恐怕就来不及了。 颜松定睛一看,面色突然变白了几分,心中不禁为之忐忑不安,因为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救过他的白皙少年。 “快把弓箭扔了!快点!”颜松双手握着铁剑,扯着嗓门大喊道。 白皙少年只顾逃命,好像没听到,依旧是一边跑,一边回身射箭,那冰狼速度奇快,转眼间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颜松索性站起身,挥动双手,扯破喉咙大喊:“扔掉弓箭!快跑!” 这次少年听到了什么,刚要有动作,但已经来不及,一人一狼,正自踏着颜松面前的横木冲来,颜松见此,下意识地俯下身,白皙少年噌的一声,跳过几根横木。 而冰狼后腿发力,一蹬而起,直接跳到了白皙少年的上方,那画面,一狼一人,一上一下,势成定局,回天无力。 ------------ 第9章 破玄指 颜松见此,心中大惊,他大喝一声,咬紧牙关,猛地一个急转身,还没等一人一狼落地,便紧握铁剑,向着狼尻一剑劈出。冰狼身体其硬,颜松摔落在地,只感觉双手又痛又麻,铁剑早已被震飞出去。 “啊嗷――” 又是一声长吼,冰狼屁股被铁剑自上而下抛开一条血缝,尾巴都分岔了,虽然死不了,以后大小便肯定失禁。只见它趔趄了两下,血红的眼睛充满怨毒一样看着颜松,中上獠牙垂涎,贪婪无比,猛地便扑了上来。 颜松心中惶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冰狼扑倒在地,眼看着一口獠牙就要咬向自己,他使出吃奶的劲,一脚蹬在了冰狼裆部。 那里本来就有一条血缝,这一脚上去,那畜生的声音都变了,它怒极之下,前爪一扬,嘴中蓦地吐出一口寒气,奇冷之外,还奇臭,颜松闻到刚要作呕,却忽然感到刺骨的寒冷,整个头部,差点在一瞬间没有了反应。 眼皮被冻得抬不起来,他意识虚弱,隐约看到一张血盆大口中獠牙毕露,向自己咬来,却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嗖―― 嗖嗖―― 耳畔传来几声弓箭响,颜松感觉到身上的冰狼挣扎了两下,然后向一旁歪去…… …… 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颜松发现自己正倒在白皙少年的怀里,来不及检查伤口,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这少年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是哪里。 “你醒了?”白皙少年褪去一脸的担心,掩不住心中的兴奋。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颜松感觉自己的头还有一些麻木。 白皙少年赶忙上去扶住他,感激道:“这次谢谢你,要不然,我恐怕――” “谢什么,你不一样也救过我的命。况且这次如果不是你那几箭,我还得没命。”颜松一笑了知,此刻他头部还没恢复,不想多说话,也懒得想太多,心中唯一关心的,便是地上那头中箭的冰狼。 “我叫夹子,你呢?”白皙少年微笑着问道。 “阿呆。”颜松说话时,已经踉踉跄跄地走到冰狼尸体旁边,他整个头部,只有眼神是那么兴奋。 白皙少年见罢,从身上取出匕首,上前几步,然后将那冰狼的尸体剖开,他翻来翻去,最后从一团模糊的血肉之中取出一颗蓝色的兽丹,是一阶中级兽丹。道他将兽丹拿在手里,眼睛转了转,面带笑容道:“我要说这头冰狼归你,你一定不同意。所以――” “一人一半!”颜松言简意骇,他知道,如果他要说这头冰狼归对方,以对方的脾气,也不干。 两人一拍即合,夹子算好了价钱,然后将冰狼收到自己的包袱中,又从包袱里拿出两颗小一些的兽丹,递给颜松:“这两颗是冰狼幼崽的,虽然小,但也是一阶中级,你收着。” 颜松的头部好像恢复了好多,表情丰富地一笑,也不客气,爽快地将其放入怀中。 “这把弓是我父亲铸就的低阶玄兵,有兽丹的能量加持,几次救过我的命,也算是识主了,所以我不会丢掉它。”夹子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弓,又对颜松道:“你也是好人。” “你父亲铸的?你父亲是……铸剑师!!!”颜松惊讶不已,兴奋地表情顿时呆住。要知道,在叶南这样的小城,最低级的一品铸剑师都奉若上人,整个叶南城,铸剑师绝对不超过两个人!而夹子的父亲竟然是铸剑师,他会是谁?如果是铸剑师,为何让自己的孩子在这里打猎受罪? 夹子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于是含糊其辞,一笑了之。 见对方不答,颜松也不再追问,他想了想,犹豫一番,最后说道:“夹子,我现在很需要兽丹,我们可不可以合作,就像刚才那样,我来引凶兽,你负责射杀。你实力比我强,所获之物你六我四。” 夹子眉头微皱:“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颜松想好了,只要能合作,他会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 夹子微笑道:“只是别让我父亲知道。” “没问题。”当是什么大事,闻言,颜松一口答应。 见颜松似乎对兽丹情有独钟,夹子一撅嘴,表情为难:“还有一点……” “什么?”颜松能让则让,他已经考虑好了后退好几步,更何况对方刚刚开始。 夹子白皙的脸庞突然一笑:“要平分,你五我五。” …… 森林深处,一道身影明目张胆地擎着火把,闯入一处洞穴,随着火把以抛物线状飞入,洞穴内顿时一片火海,嚎声不断。一头一阶中级的黑狸嘴中叼着两三只幼崽,目光怨毒的走出洞穴,然后四爪如剑,扑向那个身影。 一场肉搏,血花四溅,一人一兽的外围,几枝弓箭破空而出,顺利解决掉黑狸…… 这样的场景,不断在情风谷深处上演,从黑狸到火狐,从冰狼到金花蛇,一月以来,这些个一阶中级凶兽日夜不安,随时都面临着这对恐怖组合的摧残。 在一次次与凶兽的血惺搏杀中,颜松先是顺利打通足少阴经突破淬体二重,既而又接连打通手太阴经和足太阴经,迅速突破了淬体三重。 玄武功法“开天劈地”的夯实修练本来就速度很快,再加上内视功能的辅助,更是快上加快。而三月之间突破三重淬体,这与颜松的拼命是分不开的,一定意义上,这种神速是他与兽共舞,拿命换来的。 夹子是专业猎人,他不想对凶兽赶尽杀绝,同时也担心颜松的体力透支,而颜松也觉得兽丹收获的差不多,自己也该回去修练玄技,于是二人暂停合作。 对于这次合作和所得,颜松感觉很庆幸,他先去叶南城灵药铺、兽丹阁等处,将所获之物全部兑换成金属性兽丹,这才兴奋地赶回情风山情风谷的小木屋。 “二十枚一阶中级兽丹,抵得上百十枚低级的了,这下应该够你胃口了吧。”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没底,眼前的小小玉鼎,恐怕连一座山头都吞得进去。 轻轻呼了口气,释去担心,颜松顿了顿神,然后将二十枚兽丹一股脑倒入涅魂鼎,然后眼神便一眨不眨地瞪着玉鼎,期待万分。片刻后,涅魂鼎光芒一闪,颜松眼神也随之一紧,庆幸的是,破玄指的所有信息悉数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破玄指:以右手小拇指单独发力,可破人护体玄气,三玄可以应敌,五玄可以胜敌,七玄可以越级,九玄可以隔空发力。 “最弱的小拇指,能练到那么变态?”疑问归疑问,少年小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兴奋。 玄修破玄指行气之法的同时,颜松开始了强化小拇指的练习。 首先,他考虑到,小拇指若要发力,手臂必须吃力,右臂的强健是必须的,这个靠单臂俯卧撑训练。而小拇指则是通过戳沙盘练习。 一连十天,颜松坚持单臂练习俯卧撑,起初,一次只能做十个,在做的过程中,他十分注意体内玄气的运行,慢慢的,可以做二十个,然后三十个,十天后,他一次可以做五十个。 与此同时,十指中最弱的小拇指,不断地击戳沙盘,磨破了皮也要戳,流血了也不停,同样,每一次出手,颜松都考虑着体内玄气的运转。 小拇指初具力量,颜松转而改成戳沙袋,同时,单臂俯卧撑继续增加次数,并尝试着用包括小拇指在内的四个手指,三个手指,甚至是两个手指来做。 十天过去,沙袋安然无恙,颜松却能用大拇指和小拇指做俯卧撑了,虽然很难,但他能坚持做十几个。每一次暗合着体内玄气的运转增加一两个,淬体四重的手太阳经,竟在双指俯卧撑中冲开。 此时,他的右臂明显比左臂粗,甚至走起路来,都感觉身子向右斜。 继续坚持着玄修和练指,又是半月过去,颜松已经初步掌握了破玄指的行气法门,在玄气的运行下,他甚至用一个小拇指,都能做上二三十个俯卧撑。 无数次的戳击沙袋,体内玄气不停的运转,在某一刻,他的体内玄气翻涌,大腿到胸腹间,一条曲折的经脉微芒一闪,足太阳经不攻自破。 颜松知道,这样的强化训练,比单独的玄修还要累人,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心中一阵自怜,手上却丝毫没有卸力,右手以破玄指诀,像之前几千次几万次一样,冲着沙袋一点,小拇指尖玄气微现,竟一下子将沙袋戳破。 “破玄指三玄!我可以对敌了!” 四个月,突破四重淬体,同时初步练成了破玄指,颜松虽然惊讶这玄武功法的变态之处,但同时也担心自己的速度有点太快,是时候要缓合一下了。玄修讲求张驰有度,快慢相合,如若一昧地追求速度追求突破,他的身体迟早承受不住,反而得不尝失。 “以我现在的破玄指,再配上一把好点的兵器,应该能对付一头一阶中级凶兽了。”瞅瞅桌上锈迹般般的铁剑,颜松心中暗暗有了想法:“打些凶兽,去城里买把像样的兵器。还有两个月就是家族会武,提高实力,多猎兽丹,争取再得一门玄技。” 打定了主意,颜松便抄起铁剑,走出小屋。 两天后,他带着五六个一阶初级兽丹和十来棵初级灵草,带上铁剑,离开自己的住处。 来到叶南城,在灵药铺和兽丹阁将所猎之物悉数卖出,他那空空的赤晶卡里转眼多了两百个铜币。这些钱虽然买不起玄兵,但好一点的普通兵器,还是可以的。 颜松心情颇为放松,正在街上寻觅剑铺,忽然身后两个人将他推开,随即骂道:“好狗不挡道,衣服烂成这样还来城里混!”说着,便继续向前冲去。 他表示无语。 这世上的人们冥冥中都在遵循着一个很直观的物理现象:当你站得比他们高时,他们会仰视你,仰慕你,当你站得比他们低时,他们自然而然就要俯视你,甚至鄙视你。 这座小城中所体现出来的不公平,一定意义上代表着玄气大陆上的不公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颜松瞪了刚才的两人一眼,本打算一走了之,却不想这一眼望去,竟见到一个熟人。 只见前方人群之中,一尖嘴猴腮的瘦子正带着刚才的两个家伙,将一位身着布衣的少年推倒在地,少年随身携带的布包之中,三把精钢打造的刀剑散落在地,锋芒毕露。 颜松瞳孔微缩,他一眼便认得,那个尖嘴猴腮的瘦子不是别人,正是颜柯的随从狗剩,见到此人,少年的眼神不由的一眯。 狗剩表情傲慢,眼神中露出一抹邪光,指着地上的少年道:“小兔崽子好大的胆,竟敢班门弄斧,在颜家的铸剑坊旁边卖这些破烂兵器,活腻了是不是?” “各位大爷教训的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大爷开恩!”地上的少年头带皮帽,一身猎人行当,他抬起头望着狗剩,那白皙的皮肤,俊俏的面庞,顿时让颜松心中一颤:“是夹子!” ------------ 第10章 第一笔账! 狗剩目露得意之色,嘴上却冷哼道:“这还差不多。” 夹子见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赶紧向狗剩鞠了两躬,然后匆匆收拾地上的几把刀剑。 不想他刚要弯身拾起自己的兵器,却见入手的一把钢刀突然被一双大脚踩住,这一脚突出其来,少年冷不提防,竟连他那白玉一般的小手也被硌在刀下。 夹子忍着疼痛,绷紧小脸抬头看向狗剩:“大人?” “颜家地盘,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这几把兵器留下孝敬大爷?”说着,狗剩挑衅地瞪着地上的少年,同时一抬手,示意手下人收起地上的兵器。 “不行啊大人,这几把兵器是我父亲花数月才打造出来,我父子可指望着它们生活了,大人您行行好吧大人?”夹子见对方将自己的兵器拒为己有,也不顾手上的疼痛,赶忙抱住几把兵器,那可怜的眼神,央求的语气,就差给对方下跪了。 “给脸不要脸?去你·妈的!”狗剩脸色一沉,一脚将夹子踢倒在地,“赶快给我滚蛋!再不懂规矩小心大爷我宰了你!” 夹子的脸上闪过一抹恨意,但却又无可奈何,他环顾四周,想要众人出来给他评理,却发现四周除了看热闹的眼神便是冷眼旁观。有几个心生怜悯之人,虽是悻悻然想要站出来主持公道,但因为忌惮狗剩几人的势力,终究没敢站出。 眸子中弥漫着水气,白皙的小脸现出绝望的神情,如此喧嚣的人群中,夹子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不,绝不能跟他们硬拼,弓箭不在手,打不过他们是小,万一暴露了身份……”紧紧攥着的小拳头慢慢松开,少年眼角涔着泪珠,站起身,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以强凌弱,这就是颜家的作风?”就在夹子转身欲走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狗剩带着两个喽啰正准备离开,闻言,赶忙回头,寻声而望:“哪个不要命的,敢插手我颜家之事?” “一个颜家的狗腿子,也敢自称颜家之人?”话音未落,颜松一脸平静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此话说到了围观者的心里,那些愤愤不平的开始偷笑,那些冷眼旁观的人也在嘴边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是他!”夹子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狗剩眯眼瞄着颜松,疑惑的表情蓦地阴沉下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废物。”说着,挽起袖子朝颜松走了过来。 他狗剩虽是小人得志,但做为颜家准继承人的狗腿子,在叶南城也算有一定地位,怎么可能受眼前废物的窝囊气。再说,他早就看颜松不顺眼,打四年前天才殒落的那天起,他就想狠狠地教训后者一番,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心理上的一种满足。 “群殴还是单调?”颜松平静地问道。 “群殴?我颜家之人可不会以多欺少,尤其是对付你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废物!”狗剩随即眯着眼,凑在颜松的耳边挑衅道,“老子今天,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正言顺地将你踩在脚下!” 夹子一咬牙,起身拉着颜松的胳膊道:“不干你的事,阿呆你快走,这几把兵器我不要了!” 颜松看了看夹子,微笑着将其推到自己身后,转而对狗剩道:“先讲明,我要是赢了,这三把兵器让他带走。” “哼哼,你要是输了,就从我裆底下钻过去!”狗剩表情扭曲地看着颜松道。 夹子和颜松合作打猎,自然知道他的实力如何,在他的印象里,颜松一直依靠着蛮劲硬拼,虽然会一些玄修,但要对付身负玄技的玄修之人,根本不可能,于是急道:“这些人我们打不过,更惹不起,你快走!” 颜松再次将他推开,低声道:“一会儿他们若是翻了脸一起上,你就趁机抢回兵器逃跑。”说完,不待夹子回话,他便上前一步,准备迎敌。 “老子好歹也是淬体三重,还打不过你个废物!”狗剩说着,一拳砸向颜松。 几个月来颜松与兽共舞,那些拼命的野兽他都不惧,更何况对方普通一拳,更何况他现在比对方还高一个等级,他想都没想,飞起一脚便踹向狗剩的肚子,直踹得狗剩倒飞出去。 “好!” 周围人竟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好。 狗剩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咬着牙爬起身,面露惊色:“你……你恢复了?” 颜松不语,眸子盯着狗剩,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狗剩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猛地向后一退,随即一挥手,将旁边两个小厮叫到面前:“一起上,给我揍!” 两个小厮还不如狗剩,他们只是狗腿子的狗腿子,根本不懂什么玄修,颜松看都没看一眼,飞起两脚,便将其踹得倒地不起。 狗剩一怔,眼露惊异,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长剑,大呵一声:“真武赤阶玄技:裂石剑!” “狗仗人势的东西!这颜家的第一笔账,小爷就从你开始算起。”颜松话音落处,眼中睛光暴射,哪管对手什么玄技,右手小拇指微芒一闪,破玄指直接点出,如锥子般,一指击碎了狗剩的门牙,紧接着便穿透了他的舌头。 “呃——”可怜狗剩剑还未举起,便已齿亡舌烂,满嘴是血,疼得倒地打滚。 “快走!”匆匆拾起地上的三把兵器,颜松拉着夹子便挤出了人群。 “快去叫人,一定要抓住他!”一个小厮扶起狗剩,向另一个小厮呵道。 颜松和夹子跑出叶南城,又跑了两三里地,两人累得满头大汗,便放慢了脚步。夹子时不时地看一眼颜松,眼中止不住地感激,刚一抽空,连大气都没喘,便说道:“你又救了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颜松一笑,转而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带着那把弓剑呢,关键时候防身用啊!” 夹子低下头,委屈道:“我父亲不让我在城里惹事,所以……呀!他们追来了,十几号人呢!” 颜松回头一看,二话没说,拉起夹子继续跑,两人一口气又跑了好几里,来到情风山脚下,见那十几号人个个手拿兵器,紧追不舍,便转入情风谷中。 在情风谷中左转右转,但后面的人仗着人多,丝毫不惧这情风山外围的地形,硬是紧紧跟随,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之意。 “颜家废物,你敢打伤颜义少爷的奴才,还不束手就擒!”后面几人一边追,一边怒气冲冲地吆喝道。 颜松累得不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向周围,最后一咬牙,将夹子推向一边:“这伙人吃定咱们了,这样,我去引开他们,你抽空脱身!” 夹子看着东张西望物色地形的颜松,脑子里想着那些人说的“颜家废物”,一阵犹豫之后,他突然拉着颜松的手道:“跟我来!” 也许夹子是老猎户,对情风谷的地形更加熟悉,几个曲曲折折,便将众人甩到远处。颜松的眼前出现一片从未见到过的竹林,然后跟着夹子,走了进去。 两人沿着竹林中的小溪而行,很快,就看到几间竹舍。夹子擦去脸上的汗水,畏惧全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我们安全了,他们不会找到这里的。” 他刚说完话,竹舍中突然飞出一个人影,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容貌俊朗但面无表情,一身白衣无风自动,右边袖子却是空的! 颜松累得不行,本想和夹子一样坐下来休息,但眼前突然出现一人,让他顿时感觉到了莫大的威压,知道这是一个高手,他噌的一下挡在夹子面前,准备迎敌。 “父亲!”夹子赶忙拉回颜松,向中年男子跑去,嘴上急切道,“父亲别冲动,是他救了我!”说着,夹子便滔滔不绝,将之前的经历说了一通。 夹子一会儿委屈,一会儿气愤,一会儿着急,一会儿开心,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而那中年男子却自始至终是一脸的平静,只是,当夹子快要讲完时,这中年男子不知听到了什么,竟一个箭步蹿到颜松身前,转眼便扣住了颜松的脖子:“你是颜家人?” “我还没说完呢父亲,他是颜松,就是之前被颜家赶出来的废……”夹子看了颜松一眼,终究没有说出那个词,转而道,“他跟颜家不是一路人,要不然,我也不会领他来这里。” 中年男子闻言,这才放开手,疑惑道:“你不是无法玄修了吗,怎么可能救了我女儿?” “你女儿?”颜松脑袋一蒙,看向夹子。 夹子双颊一红,转过身去:“其实我是女儿身,之所以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在外面走动方便。”说着,拿下皮帽,一头乌黑的长发滚到肩上,然后嫣然回眸,竟不好意思正视颜松的眼睛。 “呃……”看着眼前的清秀少女,颜松恍然大悟:我说之前被冰狼冻晕,躺在夹子的怀中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原来,人家怀里的规模比自己大得多…… “问你话呢!”中年男子突然正色道。 “嗯,啊?什么?”颜松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惹得对面的夹子巧笑倩兮。 中年男子只好重复道:“你不是无法玄修,怎么可能救了我的女儿?” “哦,”颜松这才缓过神来,“人家说上天造物,无独有偶,有天大的窟窿,就有地大的补丁。我当了四年的废物,霉运也该死绝了。” 闻言,父女二人相视一眼,走到旁边又说了好一阵,最后,两人引着颜松来到竹舍,沏茶倒水。 “你们是?”颜松泯了口茶,问道。 中年男子表情缓合了许多:“其实,我们也是颜家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颜松心中一凛,噌的跳起,作防御状。见此情形,中年男子忽然鼻子一酸:“可怜的孩子,看来颜家人没少打击你啊。你别担心,坐下,听我慢慢说。” ------------ 第11章 天剑手 原来,颜家上一任族长是如今家族中几大长老的大哥颜宏。十年前,颜宏去往帝都,不久便在帝都政变中罹难。按照颜家族规,实力最强者当族长,而颜家实力最强的人,便是颜宏的儿子颜峰。就在颜峰打算继任族长时,颜家突然暴出颜宏的遗信,信上点名,让侄子颜义做族长。 虽然很像颜宏的字迹,但颜峰看得出,这是有人伪造父亲的字迹,但是颜家中人一致相信那就是族长颜宏的笔迹,颜峰只好退一步,推颜义为族长。 本来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不想颜义突然遭人偷袭,虽然没抓到指使者,但颜家上下一致认为是颜峰怀恨在心,想要重夺族长地位。颜峰一怒之下,只好离开颜家。他带着妻子在叶南城外一家客栈住下,却遭歹人下了迷药,昏沉中被人刺心砍杀,然后焚尸灭迹。 庆幸的是,颜峰天生心脏生在左边,并没有死,只被人砍下了左臂,而他的小女儿因为贪玩并未喝茶,藏在柜中躲过一劫,只有颜峰之妻不幸被杀。 颜松看看断臂的白衣中年男子,又看看夹子,脸上现出些许悲悯:“您、您是大伯?” 颜峰眼神一紧,泯了口热茶,很平静地道:“颜家人与我有仇,尤其是你父亲,你还喊我大伯?” “颜义根本不把我当儿子看,自从四年前我沦为废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我没想到,大伯的经历比我还要凄惨。”颜松第一次向别人倾诉自己的苦楚,压抑许久的心事说出来,感觉舒服好多。 听完颜松的经历,颜峰叹了口气,为其倒了杯茶。 颜松冲热茶急吹了两口气,然后一饮而尽:“颜家凭实力说话,我努力玄修,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回去,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大伯,你呢,你受了多大的冤屈啊!” “妻子走了,我不想唯一的女儿再出什么意外。现在的生活……挺好。”颜峰抬头望天,又关切的抚了抚旁边的夹子,见颜松低头不说话,他又道,“松儿,以后你就在这里住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有个照应。你这次救了佳儿,我要好好谢谢你啊!” “佳儿?”颜松看向夹子。 颜峰关切地看着颜佳,眼神中掩饰不住对女儿的亏欠:“她叫颜佳,大你两岁。我们父女这些年四处躲闪,好不容易找了这处幽境,不好以真面目示人,免得惹来麻烦。” 颜松点点头,随即打量着周围的清幽竹林,灌了口茶,道:“我仅有的一点财产都在身上,也不回去了,大伯不嫌弃,今后我就在这住下吧。这次去叶南城本想去买把兵器,我听夹子说,哦不,是佳姐说,大伯竟是铸剑师,那个,我……” 听到这里,颜峰平静地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就像盼得家人团聚一般:“大伯这里有好几把兵器,你随便选!哈哈……” 接下来的几日,为躲避外面的风声,颜松只得呆在竹舍中安心玄修,第七天,考虑不会有什么危险,颜松和扮成男装的颜佳,再次向一阶中级凶兽的领域进发。 颜松从大伯那里选的是一把金属性玄兵――真武黄级黑铁剑。这把剑用黑铁锻造,还有一颗一阶高级兽丹加持,虽然和之前用过的普通铁剑模样相仿,但却比前者重了十倍有余,竟有七八十斤的重量。 刚开始的兽猎中,颜松感觉黑铁剑太重,用着很别扭,有几次甚至被凶兽趁机偷袭,吓得颜佳不得了,几次劝阻颜松改用别的办法猎兽,都被颜松拒绝。 不断地坚持下,颜松慢慢发现,黑铁剑对金属性功法开天劈地很有帮助。刺挑劈斩中,玄气的运行一次比一次夯实稳妥,隐隐竟有一种势不可挡之力。 而在玄气的流畅运转下,黑铁剑开始得心应手,颜松逐渐由被动局面完全转为主动。在破玄指的配合下,自己五六个回合便能占据上峰,再有颜佳从远处偷袭,猎兽数量,可谓是与日俱增。 由于不断的磨炼,一月下来,颜松的破玄指练至五玄,和同级别对手战斗,可以轻松击败对手。同时,他手中的黑铁剑似乎也没那么重了,体内的手厥阴经和足厥阴经,也在不断的挥动黑铁剑时顺利打通,突破了淬体五重。 见颜松每次为大量兽丹拼命,颜峰父女只道这个昔日的天才自有一套独特的修炼法门,不光不多问,还经常获取的兽丹多分给颜松一些。颜松对此不能接受,不光是因为大伯铸造玄兵也需要兽丹加持,这更是一种心理,他可以让别人欠自己,但不想欠别人。 坐在自己的竹屋里,颜松细细数着一个月的成就,足足有三十枚一阶中级兽丹。他兴奋地进入玉菩提虚境,将其一股脑倒入涅魂鼎中:“这一次,不知会有什么玄技出现,啧啧……” 涅魂鼎光茫闪动,一道信息流传入颜松脑中。 天剑手:分引剑式和御剑式。引剑式,以右手食中两指夹住剑刃,借力打力,可断剑夺剑。玄气运行两条经脉:手太阴经和手―― “……” 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颜松彻底无语,一月的辛苦所得,只给涅魂鼎填了个半饱。若真是一半也好,颜松可以先修习引剑式,可谁想那行气法门只说了半截话,多一个字也没有!!! “总不能随便猜测另一条经脉吧!不行,还有一个月就是家族会武了,我得再去猎杀凶兽!奶奶的,这该死的涅魂鼎,也太他娘的扯淡了!!!” 一月的猎杀相当耗费体力,颜松这次不想再麻烦颜佳,更不好意思向父女二人借用兽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拿起黑铁剑,出了竹林。这一次只是“几个字”的事,他拼上力气杀几头一阶中级凶兽,应该就能得到天剑手的引剑式了。 心里这样想着,颜松加快了脚步,这里的地形他已经很熟悉了,不多时,便来到一阶中级凶兽的领地。凭借着破玄指和黑铁剑,颜松经过一阵撕杀,还算轻松地得到一枚金属性兽丹,几个时辰后,气喘吁吁的他倒在一条金鳞莽的尸体旁边,手里拿着另一颗金属性兽丹,累得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颜松打起精神,警惕地寻声而望。不远处,四五个面貌熟悉的同龄少年,各自拿着玄兵,正向这边走来。竟是颜家后辈,为首的一人,正是颜柯,其中还有少女颜嫣以及其他几个曾经让颜松“记忆犹新”的人。 颜松所在的地方草木稀疏,无处藏身,当他看到对方时,对方也已经注意到了他。 “我当是谁,原来是颜家的天才!瞧这一身破烂打扮,怎么混成这样了?”其中一位叫颜厉的少年,神情高傲,抱着双肘说道。 颜柯则眯着眼睛,一副揍人这前的表情:“一月前把我家奴才伤成哑巴,现在,竟然跑到一阶中级凶兽的领地历练来了。” 颜厉闻言,身子一怔,但依旧是那种高傲的表情。 “他恢复了?”少女颜嫣面如桃花,闻言,他看了一眼颜松,然后一脸平静,不冷不热地问道。 “他恢复又怎么样,咱们在一阶高级凶兽的领地潇洒走了一回,还怕他?”其中一位长得憨憨的名叫颜大壮的肥仔说道。 颜柯瞪着眼,冷哼了两声,对身旁的肥仔道:“大壮,去,试试他的本事!” “好勒!”颜大壮闻言,一脸的不屑,他将手中的阔刀往腰间一挂,挺着胸膛走向颜松。 颜厉颜嫣等人见此,相视一笑,也纷纷看戏一般凑了上来。 “让你尝尝我淬体五重的厉害!”颜大壮说着,摆开架势,便要进攻。 “走开,我跟你没什么恩怨。”半年前颜家宴客大厅当众受辱,颜大壮还没资格进入,颜松不想跟他纠缠,随即指着颜柯身旁的颜厉,表情平静,一勾手指:“你,过来。” 如此挑衅的动作使颜厉怒火中烧,他眼中寒光一闪,刚要冲出,却被颜柯抬手拦住,只听颜柯冷笑道:“淡定,一会儿少不了你。” 此时,被颜松无视的颜大壮忽然怒气冲冲,气得胀?红了脸,瞪大眼睛骂道:“废物,竟敢小瞧我?看刀!”话音落处,阔刀一个横斩,向着面前的颜松拦腰劈去。 艳阳高照,刀面上寸寸寒芒射入颜松的眼中。看着对方横刀劈来,颜松不慢不急,双脚一措,整个人已经退出一米的距离,平稳地立住身影。 颜大壮一刀未就,紧接着又挥出一刀,斜劈而来。颜松抢出一步,还未等对方一刀劈下,他已经迅速转到对方身后,然后轻轻抬脚一勾,便让颜大壮磕了个嘴啃泥。 这些轻身功夫,全是他在猎兽时,用汗与血练来的,虽然称不上什么玄技,但为了逃命练出来的身法,也不比玄技差到哪去。 还算灵活地站起身,颜大壮吐出嘴里的青草,斜看了颜柯几人一眼,感觉在几人面前被废物绊倒丢尽面子,于是怒发冲冠,举起手中阔刀,狠狠地瞪着颜松,大喝道:“真武赤阶玄技:猛虎下山!” “破玄指!”丝毫不给对方时间,颜松话音落处,右手小拇指微芒一闪,还未等对方发力,已经一指点向对方手腕。颜大壮“啊呀”一声哀号,顿时脸色惨白,阔刀落地,既而滚倒在地,不停地喊着“我的手!我的手!”。 见此情形,颜柯眼露邪光,颜嫣则是秀眉微蹙,一副惊讶中深思的表情。 颜厉一怔,高傲的表情中夹杂着些许的怒意,转头对颜柯道:“柯哥,我看他只有淬体五重的实力,就不劳烦你了,我来,看我不弄断他那根指头!” 得到颜柯的目光允许,颜厉走出两步,低头对地上的颜大壮冷笑一声:“记住,不要轻视别人,就是对废物,你也要下狠手!”说着,目光一下子瞪向颜松,却是一脸的不屑。 “当日你踹了我七脚。”颜松面无表情,平淡地说道,但越是这种淡定,越让对方感到厌烦。 颜厉呸了一句,朝颜松竖了一个中指,随即摆开架势:“看来当日还是打得太轻,看老子的淬体六重!真武橙级玄技:霹雳掌!”说来就来,颜厉虚步纳气,弓步出掌,一股劲气迎面向颜松压来。 眼神一眯,颜松虽然面上平静,心里早就想着给对方断骨断筋了,他大呵一声“破玄指!”,身体如豹,噌的向前射去,然后一指点向对方掌心。 颜厉掌如奔雷,颜松指如钢针,指掌相对,砰的一声巨响,玄气四溢,两人各自退了两步,均是满头冷汗,面色发白。 “呃……”颜嫣一下子愣在那里,小嘴不自觉地变成了O型。 颜厉又是一怔,随即目眦欲裂般看向颜松,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沉吟片刻,右手往腰间一引,只听嗖的一声,一把不断抖动的细剑便握在手中。 颜柯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此时见颜厉要出绝抬,目光恶毒地道:“也不知你这青丝软剑,能砍他几个手指?” 颜厉似笑非笑:“只要柯哥发话,连根都给他断掉!” ------------ 第12章 突破 “兄弟!”就在颜厉抖动青丝软剑准备出手时,一身男儿装的颜佳从一旁蹿出,二话不说,便挡在了颜松前头。 颜厉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不耐烦道:“哪来的穷猎人,还不快滚开!” 不想他刚骂出声,眼前便白影一闪,随即“啪啪”两巴掌扇在自己嘴上,心中一凛,蓦地见颜松旁边又多了一个高大中年人。那中年人头带斗篷,压着眉目,看不出面貌。 见识了中年人的手段,颜厉看得出对方最次也是一个七阶玄士,顿时没了主意,刚才的高傲和气头转眼去了九宵云外,只得回头看向颜柯。 颜柯一怔,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安静片刻,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冷冷地将注意力转到颜松身上:“一月后的家族会武,你若敢来,我就敢当场废了你。” 颜松揉了揉印堂,先是抬头冲白衣中年人一笑,既而用眼角瞟着对面的颜柯:“大伯,帮我扇那个家伙两巴掌,那个,一月之后,我会帮你扇回来。” 颜柯看到颜松的怪异举动时已经感觉不妙,当听到对方如果说的时候,额头上顿时青筋暴出,怒不可遏:“颜松,你别欺人太――啊!” 颜柯话未说完,便惊恐地看到那白衣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啪啪两嘴巴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对方已经站了回去。 拭去嘴角的血渍,颜柯脸肿得发紫,表情扭曲,肺都快要气炸了,但忌于对方的实力,终究没敢爆发。最后目眦欲裂地瞪了颜松一眼,只得悻悻离开。 颜嫣跟在颜柯身后,表情呆滞,心不在焉地走出两步,回眸再看颜松时,对方早已转过身,和身旁的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地离开。 回到竹林,颜松刚要和大伯道谢,一旁的颜佳将皮帽往地上一扔,白皙的小脸上似乎要流下泪来,忍了又忍,最后嚷道:“出门不会留个信啊,大家都很担心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父亲,看你怎么收场!” 颜松愣了愣,看向颜峰,见颜峰喝了杯水,咳咳两声,无所谓地走入了竹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该一人悄悄出去,于是向颜佳抱歉道:“佳姐,我只是――” 颜佳不等他说完,便板脸走进竹舍,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包袱出来,然后往桌子上一摔:“这里是二十枚一阶中级兽丹,你要是把我们当一家人,就收下。若是怕欠我们父女的情,你这就离开!” 颜松心中猛地一颤,对方虽在发火,但一股暖流却流入心间。看看颜佳,又瞅瞅大伯颜峰,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 竹林深处,落花流水。颜松盘坐于溪水旁边,双手接印,正自玄修,他脸上已经溢满了汗珠,闭着的眼皮一动一动,忽然,从右手到胸腹,一道完美的曲线通体一闪,掸去身上不少灰尘,随即猛地睁开眼睛:“手阳明经打通了,再打通足阳明经,就能突破淬体六重了!” 他站起身,大呵一声“天剑手――引剑式!”,右手已经向前方探去。少年的小手拂过身前的一根竹竿,玄力暗运,右臂一引,胳膊粗的竹竿像是被少年的手面粘住,竟是随掌而动。偌大的竹竿,硬是被一只小手拂弯了腰。 突然,颜松的手掌猛的换成食中两指,脚下一弓,振臂向前,只听“嗤”的一声,两根手指齐齐插入竹竿之中,威势和力道,丝毫不亚于破玄指。 “断!” 随着一声大喝,食中两指有如钻头,猛的旋转,咔嚓一声,坚硬的竹体被生生绞断,五六米高的修竹随即倒地。 “哈!”颜松探出双指,从倒下的竹竿一头一直划到另一头,所过之处,披荆斩棘,旁枝歪芽尽皆被剔除,转眼间,一根光溜溜修竹已经被他夹在手中。 颜松双手夹着五六米长的竹竿,在竹林中左击右打,上斩下旋,修长的竹身,与他小小的身影,着实有些不符,但他硬是将这不相称的武器耍得有板有眼,虎虎生风。 为了修习天剑手的引剑式,颜松在食中两指上没少下功夫,半月时间里,他这两根手指承受着和小拇指一样的磨练,单指俯卧称,单指倒立,击沙盘,击沙袋…… 他一度认为,如果用食中两指练习破玄指,效果会不会更好一些,可当他练成引剑式时才发现,食中两指在训练初期确实有很强的钻点力,但越往后练,两指的水火属性越明显,无法造成太大的冲击力。反而是小拇指,越练越显精钢,颜松发力时,破玄指甚至能把普通的铁剑钻透而手指完好无损。 “大伯父女的恩惠,我一定会牢记在心。”想想半月前,要不是颜佳的二十多枚兽丹,颜松无论如何也练不成天剑手的引剑式。他原以为只是几个字的问题,不想二十枚兽丹倒入涅魂鼎,脑子里迅速出现了四五句的完整概念和御剑式三个字。 原来,引剑式不光靠食中两指夹剑断剑,更注重手掌拂捋间,达到粘物的目的,就像刚才,手掌拂在竹子上,要让玄气粘住竹竿,这一点,是要悟的。 颜松拾起地上一根细竹,张嘴咬下几片竹叶,咀嚼良久,终于将其吐出:“还有半个月,争取突破淬体六重。御剑式还无法修炼,只能努力修习破玄指了。”颜松没时间再猎杀用兽,用兽丹换取玄技,只得从现有玄技上提高自己。 这一次修练,他除了走脉冲虚之外,把精力完全放在了破玄指上。他现在只会两门玄技,天剑手的引剑式主要不是攻击。而要攻击对手,只有破玄指,要想在家族会武中打赢对手,他只有在破玄指上下功夫。 一天一天,不停的修炼,颜松有时候连饭都来不及吃。这段日子很少见颜佳的身影,他甚至没有时间考虑对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破玄指!破玄指!破玄指……” 掉着的沙袋上,被戳了一个又一个洞,沙子悉数从中留出。颜松满头大汗,像走火入魔一般,还在不停地戳着,同时,嘴中还在不断地喊着破玄指三个字。最后“啊呀”一声,累得翻倒在床上。 破玄指修炼愈勤,却无法突破,颜松心情极其不爽,他深吸了两口气,想要平息一下心中的浮躁,片刻后却是更加不耐烦,脑间隐隐有一种走火入魔的紊乱:“这些天我拼了命的努力,为什么破玄指无法升至七玄!足阳明穴也冲不开!明天就是家族会武了,怎么办!怎么办!” 蜷缩着身子,在床上来回打滚,浑身难受之极,内心困扰之极。 良久,想是脑子累了,颜松突然睁开眼睛,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办法:“不行,一定要突破!我一定要突破!继续练!嗯,谁?”坐起身,刚打算接着走脉冲虚,却忽然看到窗边白影一闪。 “是大伯?”自问了一句,少年狐疑地沉思片刻,突然一跃而起,破窗而出,追了上去。 那白影极快,几个忽闪便跑到竹林深处,颜松在后面紧追不舍,在一处空地上,那白影忽然停了下来。颜松蓦地一怔,只见眼前之人,白衣飘飘,乌发垂落,虽然背对着自己,但还是能认得出,这人便是半年前在颜家救过自己的白衣女子。 颜松疑惑不已,他不晓得此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呆立了良久,想不出个所以然,刚打算询问,却忽然见那女子双臂一动。 颜松一凛,刚要防御,却见对方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箫,然后自顾自地吹了起来。 他一路追来,愣是没见到对方的面貌,但他能感觉得出,此人定是那位神秘女子。不知是慑于对方无形的压力,还是自己有自知之名,颜松没敢绕到前面,看一下对方的容颜。一曲天籁,已经让他如痴如醉。 月明星稀,风动竹林,箫声宛转动听,颜松站在女子身后,静静地聆听,片刻间完全陶醉在其中。慢慢的,他突然发现体内的玄气开始共鸣,暗合着天籁的节奏,竟隐隐有自主冲脉的趋势。 颜松大惊,内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疑惑地瞅了瞅前面吹箫的女子,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少年马上盘坐于地,走脉冲虚,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半年前对方救了自己,颜松心里多少有些底。 悠扬的箫声由耳入心,颜松一下子有了百倍的精神,在先天内视的辅助下,驾驭着体内的玄气不断冲刷着穴位,最后,从左脚到胸腹,一道完美的曲线一闪而没。 睁开眼睛,少年一跃而起,在体内汹涌玄气的催动下,小拇指处微芒一闪,点向地上的一块巨石。 “破玄指!七玄!” 砰的一声闷响,巨石先是毫无反应,随后喀喀声不断,表面竟出现了网状裂纹,最后轰的一声,碎成一地。 “哈,都突破了,太好了!”颜松看着被自己击碎的石头,兴奋的转过头,向白衣女子表示感谢,却早已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突破的兴奋感突然消失,颜松此时有一丝失落,一丝疑惑:“这人给我的感觉,怎么像玉菩提虚境里的那个声音……” 颜松挠头深思,肩上忽然被人打了一下,他猛的转头,警惕的表情蓦地放松下来:“佳姐,你来了。” 颜佳似乎还在生气,面无表情,不苟颜笑,板着脸寻着颜松刚才的目光看去:“你在看什么,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啊,我在练功。不早了,回去吧。” “明天就要去颜家会武了对吗?”见颜松郑重地点点头,颜佳将怀中抱着的包袱递给后者,虽然还是没笑,语气还是生硬,还是时不时地瞪一眼颜松,但说出口的一句话已经释去之前的不快:“给你做的衣服,明天换上。” ------------ 第13章 秒杀 清晨,天蒙蒙亮,颜松便早早地起床,换上颜佳给他做的白色长衫,梳洗干净,准备出发。他刚推开门,便看到颜峰父女在竹舍外面等候,心中一暖,顿时心情大好,赶忙上前打了个招呼。 见到整装束发的颜松,颜峰上下一阵打量,赞赏不已,一旁的颜佳也是颇为惊讶地“啊”了一声,但很快就强作镇定,微笑道:“这些天你修炼辛苦,我和父亲不好打扰,今早送送你,这里有一些食物,你拿着路上吃。” 笑着接过四个荷叶包,入手还是热的,颜松顿时感激不已:“大伯,佳姐,你们操心了!” 告别了大伯父女,颜松吃下两个荷叶包,紧接着便是一路小跑。他玄气充沛,轻似奔马,一个半时辰后,便来到叶南城颜府门前。 此时日上两竿,颜府门前的两个家奴正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聊着昨晚的赌局,猛然见到一位玉树临风的白衣少年来到,职业意识使然,两人这就点头哈腰迎接,但当他们的目光看清楚来人是颜松时,一下子愣住:“嗯?这不是那个废……怎么现在……” 颜松本想直接进去,却不料被反应过来的两人拦住,其中一人掐着腰,不屑道:“哟,看少爷您这身打扮,是要参加家族会武啊,先出示身份牌吧,否则,不得入内!” 参加家族会武的成员,哪用得着身份牌,两人明显在找茬,颜松不想惹事,轻吁了口气,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进去。 “诶诶诶?聋啊你!”另一个门卫一把揪住颜松的衣服,嘴中不耐烦道,“叫你出示身份牌,听到没有!看你一脸的熊样,还真当自己是天才呢!” 颜松眼神一眯,表情犯难,心说这真他妈贱骨头,不揍他都对不起一早的大好心情!双掌如闪电般探出,一下子将二人擒住,然后猛地将二人抡向了门前的石狮子上。 砰的两声闷响,二人顿时被摔得鼻青脸肿,叫苦不跌,但马上,他们的表情一下子僵住,既而是胆颤心惊,双双跪地求饶,却发现颜松早已衣衫带风,走进颜府。 颜府中心的演武场上,颜家族长颜义和几位长老依次坐在北面。其他三面,则围着百十个即将会武的颜家少年。会武还未正式开始,此时演武场周围人头攒动,沸沸扬扬。 颜义虽然面无表情,但从他那喝水时不停翘起的八字胡可以看出,今天他是多么兴奋:“今年的家族会武,我挺看好颜厉和颜嫣,颜准和颜凯他们也不错,诸位长老,你们有什么看法?” 颜义嘴中说的这几人,都是淬体六重,而他的儿子颜柯是淬体七重,明显是在抛砖引玉,小孩子都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何况他问的是一伙老不死的,顿时,几位长老厚着脸皮吹捧起颜柯来。 只有传功长老脾气硬,看不惯他们这副嘴脸,不屑地冷哼两声:“半年前救过废物的神秘女子,若是再传他玄修?”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颜义浑身一颤,一想起半年前自己差点死于白衣女子手上,他就感到后怕。见传功长老当众提及此事,他一脸愤懑地瞪了对方一眼,咳咳两声,示意其别乱说话。 掌管经营的长老手握财政,权力比较大,刚才见颜义将他孙女颜嫣等人做砖,以引颜柯这块玉,心里极为不爽。既然传功长老表了态,他更是不含糊,不但不留情面,还故意拉高了嗓门,当着颜义的面说道:“这几年颜家在叶南城势弱,生意也不怎么样,我倒是真希望那颜松能拜在高人门下,提升家族的实力。” 其他几位长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面相觑,虽不表态,但也不反驳,一个个心照不宣的样子。 演武场边一众颜家后辈中,颜厉时不时地环顾四周,似在搜寻什么人,最后一副扫兴,对身旁的颜柯道:“那小子莫非不敢来了,上次我可差一点就废了他!” 上次在情风谷,颜柯挨了颜松等人两个耳光却不敢还手,心中愤恨之极,同时为了颜面,他不准当事人再提此事。现在见颜厉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顿时怒火中烧,转过脸看向颜厉,表情虽然平静,但眼神中流露出的狠厉,足有杀人的气势。 颜厉恍然大悟,不再作声,身旁的颜嫣,将目光很从容地从两人身上扫过,嘴角滑过一抹讥讽,随即若无其事地看向周围,似在搜寻着什么。 日上三竿,颜义看看旁边的香火,又扫了一眼演武场周围的颜家后辈,轻轻吁了口气,然后站起身示意大家安静,对旁边一位中年人摆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点名记录,然后随机挑选对手。” 中年人一身武行短衣,是本次家族会武的仲裁者,接到族长命令,他微一点头,几步走到演武场中央,往椅子上一坐,一边看着桌上的名单,一边提笔道:“大家注意,现在开始点名记录,颜仁!” “到!”场外颜家后辈中有人喊道。 中年男子随即在一张纸条上写下名字,继续道:“颜智!” “到!” “颜鹏!” “颜鹏生病请假。” 台下一阵哄笑和嘲讽。 …… “颜佳!” “嗯?到!”少女一身粉衣,面若桃花,回头看了看演武场之外:到底还是信心膨胀,底气不足,现在的男孩子都这样…… 中年男子一边点名一边纪录,不多时,百十个颜家后辈的名字便分别写在了一张张小纸条上。他看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名字,又瞅瞅周围的颜家后辈,大声道:“颜松!” 他念出名字时,已经将名单折好,准备收起,而演武场周围百十几人,也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想起了半年前的事情,一时间唧唧喳喳议论起来。 “他不是说要回来拿回自己的东西吗,怎么不敢来了?” “一个废物的话也信,二啊你?” “我听说他好像恢复了,在城外当猎人呢!” 颜义品着茶,平静地听着后辈的议论,随即一摆手,示意中年男子继续接下来的比式环节。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大声道:“颜松没到是吧,那就继续――” “到!” 沉稳嘹亮的声音,有如突如其来的炸雷,将刚才的风吹草动声尽皆盖过,久久回荡在人群之中。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好一阵,众人才反应过来,寻声而望,正见颜松袭一身白色长衫,信步向这边走来。 浓密的长发,俊朗的外表,让包括颜嫣再内的颜家少女禁不住眼睛发直:这真是那个布衣烂鞋,蓬头垢面的废物吗,怎么看一眼就会让人心跳?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深邃的眼神,宠辱不惊的气势,让包括颜义在内的颜家长辈心中一颤,那种自信和气场,让他们一度怀疑,神秘的白衣女子是否真得收他为徒了。 中年男子愣了好一阵,才在一张纸条上写下颜松的名字,然后将所有纸条放入一个木箱,在说话之时,不由地又瞅了瞅人群边缘的颜松:“现在,我开始摇号,随即选出两人。两两交战,胜者晋级,然后第二轮、第三轮比式。当然,随机选取可能会导致实力悬殊,强者可能被更强者击败而无缘晋级,所以第四轮比式后,会胜出十五人,增加挑战赛,未晋级者随意选择晋级者挑战。” 中年男子又讲了一些比式规矩,最后公布这次的奖励,从第十五名到第一名,奖待遇绝然不同,其中包括玄兵、灵药、银币、功法玄技等。中年男子每说一种奖励,场外后辈便两眼放光地长吁一次。当他说道第一名的奖励中有一枚纳戒时,颜家后辈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呃……纳戒!整个叶南城能挑出五个吗?” 其中有些少年饶有意味地小声啧啧道:“这都看不出来,柯哥这次稳拿第一,这是族长有意为儿子准备的!” 中年男子示意大家安静,最后说道:“另外,只要进入前五十名,都有资格进家族玄武阁挑选玄技和功法,大家一定要努力。好了,我开始摇号了!” 闻言,一众后辈全部安静下来。 看着颜松不急不慢的站在人群边缘,旁若无人一般,几位长老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以他们这个年龄,做到定力十足都不太可能,更不要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颜松的表现明显太过浮夸。传功长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脸上一阵兴奋,一阵失落,只想迫不及待的观看接下来的比式。 颜义自顾自地品着茶水,有如一个通彻全局的奕者。对于颜家后辈的实力,他自是成竹在胸,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自然表现地平静超脱。 “第一场:颜林对颜动!” 中年男子话落,两个少年便走到场中,开始比试。家族会武,也算正式拉开帷幕。出于正规和公平公正的原则,一百多个人,都是一对一对地比,是胜是败有目共睹。 有些人实力相当,能斗上十好几个回合甚至几十个回合,有些人实力悬殊太大,一招定输赢。这一轮比式有如海选,时间稍长,颜松只好倚在人群边缘的墙上,眯眼补觉。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日头越升越高,几十场比试一恍而过,这时中年人又走入场上,随即摇出两个纸条,然后大声道:“第三十七场,颜松对颜刚。” 颜松从假寐中睁开眼,陌生的名字本来没引起颜松的注意,但当他上场,看到自己的对手时,他才对上号,这个家伙,半年前在议事大厅,扇过他两巴掌!原来他叫颜刚。 颜刚一脸麻子,和颜松站在一起,形象大相径庭,场外有少女低声讨论着两人的相貌,惊讶同样是颜家人,怎么差距会这么大。同时,还在窃窃私语,如果在两人中选一人,是选有实力的丑八怪,还是选无法玄修的小白脸,一时间,讨论激烈异常。 听着几个花痴少女梦呓一般的幻想,颜嫣秀口吐了句“脑残”,自顾自地向场中看去。 看到颜松今日的打扮,颜刚眼神中妒意甚浓:“敢来就是有种,半年前我能给你整成小白脸,今天我还能把你整回去!哼哼……淬体四重,请指教!” 颜松眼睛一眯,手按印堂。这个动作对于颜刚来说很熟悉,他不禁一愣。在下一刻,颜松左脚蹬地,一个箭步弹射向前,不等颜刚反应过来,便是啪啪两巴掌,扇了过去。 场外集体吁了一声,忘了惊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 颜刚转眼间脸已经肿得发紫,整个人一下子怔在原地,但马上,他就由怔转怒,恨恨地做出架势,嘴中啐了一口,骂了两声娘,猛然出手攻击:“真武橙阶玄技:铁风掌!” 对方单掌攻来,罡风正劲,颜松一跃而起,凌空将小拇指点出,直打对方掌心:“破玄指!” 场外大惊,拿小拇指攻击别人的铁掌?开玩笑吗?颜家长老也是一愣,不禁定睛,而颜义吸了半口的茶水也一下子停住。 就在周围人诧异之际,颜松小拇指微芒一闪,嗤的一声,有如钢钻,一下子便洞穿了颜刚的手掌。抽回小指,对方的掌心掌背突然鲜血四溢,疼得脸都变了色,倒地打起滚来。 同时,演武场北面哗啦一声脆响,颜义手中茶杯摔碎在地,他猛地站起,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向前躬身,老脸上早已失去淡定,惊讶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不少颜家后辈,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咽着唾沫,嘴中早已语无伦次:“不是做梦吧,这……这怎么可能?” 颜嫣无语,愣愣地看着退下场的白衣少年。 “比起一月之前,他好像进步了不少。该死!”颜厉还想说什么,猛地意识到自己又提起一月之前的事情,马上打住,小心翼翼地看向颜柯。 颜柯此刻无暇顾及颜厉的话语,他冷冷地看着场中,嘴角划过一抹狠厉,两只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眼神中,甚至有了杀意。 ------------ 第14章 晋级四强 “颜……颜松胜!”反应过来的中年男子,想举起胜者的手,却发现那白衣少年早已安静地走到人群边缘,低头眯眼,等待着接下来的比式。 第一轮,六十几人晋级,出乎众人的意料,这一轮没人注意颜柯颜嫣等人的出彩,反而是突然爆发的颜松,震撼了颜家上下的心神。接下来的两轮比式,颜松没碰到昔日侮辱自己的人,每一场比试,打得都有些“辛苦”,最后终于抓住机会,“险胜”对手。 场外颜家后辈中,开始有人议论道:“恢复是恢复了,不过他的实力只能对付颜刚,和颜厉颜嫣比起来,差距太大,更别提柯哥了。” 人群中大都抱着这种看法,因为颜松后两轮打得确实很“棘手”,很多人附和道:“有道理,这后两轮比式,他是侥幸打进前十五名,我看一会儿要是有人来挑战,他未必能保得住自己的位子。” 这些人讨论正兴,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一身粉衣的少女颜嫣已经上场比式。场上的颜嫣身姿曼妙,吸引着绝大多数少年的眼球,为她加油助威者,自是此起彼伏。经过几个回合的交战,她瞅准时机,动用玄技,一拳将对手打倒在地,然后很有礼貌的走向前,将对方扶起。 “嫣妹小小年纪就快要突破淬体六重,真是天才少女!”失败的少年早已不知道伤痛,飘飘然竟不知所之。 场外掌声热烈,赞美声不断,只惹得其他家族少女嫉羡不已。 走出场外,听着熟悉的歆羡声和赞赏声,少女惯而不腻,她一身粉衣,面如桃花,看着周围那些爱慕的眼神,不自觉的往人群边缘一瞥,却发现那个白衣少年竟倚在墙上睡着了。俊朗的面庞,浓密的长发,少女心中虽然泛起一丝凉意,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又是几轮比式之后,前十五名已经选出,这时,中年男子走上场,对大家道:“安静!下面进行第四轮比式,淘汰者可以在十五位晋级者中选择一位进行挑战!” 十五位晋级的人中,个个都是三场比赛连胜,一定意义上也反应出了实力,并不是随便哪个人就敢上来挑战的。可是,之前的比赛中,总会有几个倒霉的强者,不幸遇到了更强的人,结果被淘汰。这一轮比试,可以说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对真正强者的筛选。 人群从安静变得嘈杂,不多时,便有一位虎背熊腰的壮硕少年走到演武场中央,指名点姓:“我要挑战颜准。” 场外一片哗然,有人嘲讽道:“颜准哥虽然个小,但是实力很强,这二货想找死不是!我看他该选颜松才对!”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一来为那人不选颜松而后悔失望,二来,想看一下他如何被颜准打倒。果不其然,随着中年人宣布比赛开始,两人只过了个回合,颜强便被颜准一脚踢出场外。 中年人面色平静,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宣布道:“挑战失败。下一个!” 一位颇帅的少年走到场中央,指着人群后边,傲慢地道:“我要挑战颜松!” 颜家后辈闻言,集体回头,看向边上倚墙睡觉的颜松,刚才嘲讽颜准的少年拍手赞掌颜博好眼光:“还是颜博聪明,他的淬体五重刚才无端碰上了颜厉哥才败北,对付颜松嘛,哼哼,这一次一定晋级。”他刚才的判断很准确,这一次,很多人都把他当成权威,纷纷应和两声,等着看颜松的笑话。 颜松闻声,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然后无视周围人各式各样的眼神,信步走至场中,他看向对方的时候,眼神中寒芒一闪,一眼便认出,这个颜博,就是当日搭在颜嫣肩上的那个家伙,好像还因为一时的吃醋而狠兜了自己两嘴巴子。 “接下来,颜博挑战颜松。” 中年人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咦了一声:“这两个好像是情敌啊,你忘了半年前,颜博吃颜松的醋,把颜松的嘴都打肿了?” 一时间,颜家后辈炸开了锅,顿时有人抢着发言:“想起来了,为了咱家嫣姐嘛……” 颜博听着场外的声音,想起了半年前的往事,心中禁不住又要发酸,眼神不由地看向人群中的颜嫣,可他却发现,颜嫣此时正看着颜松的方向! 顿时,记忆挑起的微酸再次变得醋意横生,怒从心起,满眼都是嫉恨,颜博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出掌,既而双掌变拳,虎虎生风,直取颜松面门。 是真武橙阶玄技:通背拳。 颜松揉了揉印堂,眼睛一眯,看着对方攻至前来,于平静中忽然出手:“天剑手――引剑式!” 话音落处,他右手食中两指齐出,如闪电般探去,豁地一声,便夹住了颜博的右手腕。颜博刚要收回,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像是被彻底固定住一般,别说收回来,就是动也动不了。 “断!” 一声大呵,颜松先是身体一转,双指随即如钳子一般猛地一旋,空气中突然传出喀嚓的骨头断裂声,紧接着便是颜博撕心裂肺的哀号声。场外集体倒吸凉气,只见颜博跪倒在地,抬头望天,面部几于扭曲变形,他折断的手掌,还夹在颜松的双指中,动都不敢动。 颜松抓住颜博的手腕,用他的断手猛的在其脸上抽了数下,颜博手掌已断,这一动作直接让他当场痛晕过去。转身站起,看着颜家后辈放大的瞳孔,颜松平静地道:“谁还不服,尽管上来,尤其是,半年前侮辱过我的兄弟姐妹们。” 颜嫣心中扑通一声,显些站不稳脚跟,一直注视着白衣少年的明眸,下意识地躲闪着对方看来的眼神,低头不语。 颜松声似绝响,在空气中凝滞,一个个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再不敢出声。几位长老本想着怒斥颜松,但颜松句句在理,再加上他突然之间的爆发能力,万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朝颜义看去。 平静地抿着水杯,颜义内心澎湃,脑中不断叠映着刚才的震撼一幕,此刻,他甚至不晓得,自己已将杯中的茶叶根子吸到嘴中,正自无意识地咀嚼,下咽。 良久,负责比式的中年人才缓过神来,先命人将颜博抬下场,然后宣布:“挑战失败!下一个!”却是再没有人敢来挑战。中年人又问了一遍,见依旧没有回答,他只好一挥手,“那好,时间不早了,大家去吃午饭,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继续比式!” 随着颜义和颜家长老首先离开,演武场外的颜家后辈才如释重负,既而一哄而散。 颜嫣走出好远,回头时,正见颜松孤零零一个人倚在演武场旁边的墙下,拿出两个荷叶包,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看到这个情景,她心中一颤,同时琼鼻蓦地一酸,明眸中隐隐有些潮湿:“这几年,他都是这么孤独吗……” 此时,有几个同情心泛滥的少女走到颜松身边,叽叽喳喳地这个请颜松去家里吃饭,那个说外面太热,请颜松去家里休息,一时间嘘寒问暖,殷勤备至。 头枕着双手,颜松往地上一躺,回绝了一声,便闭目休息,几个少女不死心,又柔声细语了几句,见颜松不再说话,这才恋恋不舍的走开。颜嫣看在眼里,嘴角说不上是笑还是嗔,然后转身离去。 …… 下午,颜家上下很准时的聚在演武场,继续接下来的比式。按照规定,依旧是随机选则对手,单出一人当作幸运儿直接晋级。 在这一场中,颜厉、颜嫣、颜柯轻松过关,颜松等了好久,直到最后十四人中选出七人,负责比式的中年人才从纸箱中拿出最后一个纸条,表情复杂地道:“颜松,直接晋级。” 满座在场无不汗颜,都暗叹颜松命运好,竟然这么幸运地晋级,要知道,到了这个等级,往前一个名次,奖品便会做出很多,上好的玄兵玄技、上好的灵药功法,叫谁谁不想要,就连颜松自己都汗颜…… 此时,十四晋七中被逃汰的一个高个子少年冲到场中,表情高傲,用手指着颜松,十分不服气道:“颜嫣妹妹快要突破淬体六重,以我六重初级的能力自然打不过,不过这个家伙就这么晋级,似乎太便宜他了!” 负责仲裁的中年男子一阵犹豫,按照规定,这一轮没有挑战赛,如果真要挑战,那就要遵循被挑战者“额外”的规矩了。拿不定主意,他回头看了众位长老一眼,会意后,正要否定这次挑战,却听到颜义故意咳嗽了两声。 中年男子一愣,看向颜义,沉吟良久,随即又不置可否地转过头,看向颜松。 眼神微眯,颜松认出,挑战他的人是颜莽,是当日初了颜柯之外,伤自己最重的那个家伙,他浑身上下,几乎被颜莽打了个遍!而且,他还是唯一一个在自己脸上吐唾沫的人。感受到中年男子是要自己拿主意,他平静地对颜莽道:“你想好了,违反规定和别人挑战,是要付出代价的,反正我无所谓。” 颜莽闻言一阵窃喜,表情更加目中无人,仿佛挑战必胜一般,指着颜松道:“我可不信你短短半年时间能练至淬体六重!来吧,颜家不多你一个废物!” 场外,颜柯和颜厉相视一笑,又双双面色狠厉地看向场中,颜莽虽然打不过他们,但以他的实力,完全有能力进入前五,这一次,有好戏看了。 颜嫣直直瞅着颜松,小手捂着嘴,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这时,传功长老突然感觉不妥,起身道:“颜松好不容易恢复,如果在这次比式中出什么意外,可是我们家族的损失啊!” 其他几位长老闻言,也纷纷点头称是,可是,场外的颜家后辈大都想看热闹,没人在意什么家庭利益。 颜义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端着茶杯,小饮一口,也不向场上的颜松看上一眼,平静地说道:“颜家要的是真正的强者,不是幸运儿,况且,他也同意了不是?” 颜松面无表情,心说家族要的确实是强者,而不是你这种窃取族长宝坐的幸运儿!随即冷冷地对颜莽道:“你半年前的举动,决定了你的下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 颜莽不怒反笑,在他看来,实力已经摆在这,说多了只会怡笑大方,拳脚才最具话语权,于是嘲讽地冲颜松一笑,紧接着一个飞腿,罡风烈烈,横扫而来。 他用的是真武黄阶玄技:急风腿。 “天剑手,引剑式!”平静地看着对手杀将过来,颜松右手食中双指齐出,猛地迎上对方鞭来的飞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生生夹住其脚腕。 颜莽一惊,想要将腿抽回,却怎么也抽不动,此时他忽然想起之前那一幕,当下也不指往着再次出招,而是拼了命的挣扎,说什么也要摆脱对方的钳制。 “断!” 又是刚才惨烈的一招,颜松双指一拧,顿时声如柴裂,颜莽一声喊出,嗓子便哑了,他整个脚踝被生生掰断,声如杀猪,慑人心魄。将对方扔在地上,颜松一步步走向前:“你是淬体六重,我也是淬体六重,不过你的功法和我比起来……” 见颜松似乎没有罢手的意思,倒在地上的颜莽面色惨白,冷汗直流,之前高傲的表情早已灰飞烟灭:“我认输,我认输!” 冷笑一声,颜松继续向颜莽靠近:“按照规定,我现在可以决定你的生死,对吗?” 冷漠的话语直把周围的颜家后辈骇住,就连颜义和几位长老都吓了一跳,情况突然,一时间场外鸦雀无声,但马上,负责丧事的礼部长老反应过来,站起身急道:“颜松,人命关天,点到为止,不要胡来?” 颜松猛地转身站起,面向北面,右手豁然向下一斩,于虚空之中,竟然发出奔雷之势:“胡来?谁担得起违反族规的代价,站出来再说一次?!” 声如雷电,击在每个人心中的最薄弱处,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没一个人敢作声,颜义被慑住,礼部长老站起的身子如遭电击,最终慢慢坐了回去。 颜莽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后果,此时事已定局,再不求饶,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一边捧着自己的断脚,一边呻吟求饶,面部都疼得扭曲起来:“我知错了,我知道错了,颜松,哦不,颜松大哥,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挑战我没错,错就错在,半年前你一而再再而三对地侮辱我!我说过,做人别太过,否则会遭报应的!破玄指!”颜松大喝一声,破玄指直穿颜莽脐下丹田,可怜颜莽一身修为,全部废去。 连倒吸凉气的声音都没有,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良久良久,中年男子才反应过来,命人抬下颜莽,结结巴巴地道:“挑、挑战失败!继续下、下一轮!” 接下来的比式,从晋级的七人和颜松之间选出四对,两两对决。中年男子摇出第一对人名,看了看颜松,咋舌道:“第一组,颜友对战颜松。” 刚走下场的颜松闻声转过身,平静地走入场中,却不见另一个人上场。良久,人群中传来声音,虽然强装镇定,却能听得出说话人的颤抖和恐惧:“我和颜莽一样,也是淬体六重初期,不是对手,我……我认输。” 中年男子再次咋舌:“颜、颜松胜,晋级四强!” ------------ 第15章 终极比式 四强的比式,很多人期盼了好久,但谁都没想到,颜松这匹黑马,会一路斩荆披棘,奇迹般地杀出重围。中年男子晃动木箱,片刻间摇出两个纸条,他拿在手里看了看道,大声道:“四强比式,第一场:颜厉对颜柯。” 台下人哗的一阵嘘声,他们倒不在乎颜柯把颜厉打成什么样,他们关心的是,后面一对自然是颜松对颜嫣,颜松之前复仇情感众人有目共睹,他们不晓得,这个狠角色会不会对颜嫣手下留情。 演武场中央,颜厉冲对面的颜柯眨了眨眼,小声道:“柯哥,第一非你莫属,别伤着我,咱们可还有其他任务呢!” 颜柯点了点头,看向颜厉的眼神大有深意,两人这就摆开架势,切磋了二三十个回合,最后颜厉输给颜柯。当中年男子宣布了结果,又宣布接下来颜嫣和颜松的比式时,场外颜家后辈一阵唏嘘之声。 看他们的表情,有的是想看两个强者的对绝,有的是想看两人的热闹,无论是颜松输给一个女孩,还是颜嫣被人折断胳膊,当然,更多的还是怀着男子英雄主义气魄,时刻不忘保护女性的安危,甚至有少年直接用娘娘腔求颜松手下留情。 面对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颜松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望着虚空。 颜嫣一身粉衣,飘飘然有如花中仙子,此刻,她收起微笑,走到颜松面前,望着对方的眼睛,郑重道:“我不是怕被你废掉,只是要当着众人的面,真诚的向你道歉,当年经历不同,心态不同,所以处理事情的方式……对不起。” 颜嫣说着,深深地向颜松鞠了一躬。颜松一脸不屑,他不晓得对方唱的哪一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颜嫣低头弯腰也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颜松的回答。 场外一阵哗然,张大嘴巴看着场中近似静止的一幕,良久,有人实在熬不过去,大声道:“松、松哥,你就原谅了嫣姐吧?” 一声话余,仿佛是一个火星点燃了火药筒,场外应和声顿时此起彼伏,一时间,颜家后辈分分替颜嫣求情。面对这群唯实力马首是瞻的人,颜松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见众人求情,颜松依旧无动于衷,尤其是自己的孙女还弯着腰一动不动地给颜松躬着身,颜家掌管经营的财政长老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起身,老态龙钟的声音传至场中:“颜松,我孙女这样给你道歉你还不领情,难不成我这个老头子也给你鞠上一躬?” 颜松一路比式到现在,心中愤懑早已渐消,但闻听此言,他顿时满腔怒火,转身对财政长老道:“领情?那我先问问,为什么要给我道歉?如果我现在还是一个废物,她还会不会给我道歉?” 颜嫣闻言,躬着的娇身忽然一颤,随即站直身子,想要表达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忽然看到自己的爷爷,也就是财正长老正在给自己使眼色,她马上会意,继续弯腰躬身。 颜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冷哼一声,淡淡地对颜嫣道:“我实力恢复,可以为家族带来更大利益,所以你不惜后退一步,让我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也要在今天释去前嫌,对不对?” 颜嫣心中一颤,微笑着抬起头,笑对颜松道:“原来颜松哥哥都明白嫣儿的心意,颜松哥哥能以大局为重――” “去他妈的大局为重!”颜松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指着颜嫣道:“唯实力马首是瞻,为家族利益,可以置人尊言于不顾,你连最基本的做人准则都没有,拿什么资格在这里堂而皇之地道歉!?我想问问,你这下贱的大仁大义,哪里配得上道歉二字!” 颜义一口水没咽下去,一下子呛了出来,他不禁火起,正要发作,旁边的传功长老赶忙劝住他道:“半年六重淬体,这样的实力还说明不了问题吗?退一步吧,我们过去眼拙,此子确实要重点培养啊!忍住、忍住!” 演武场上不知道第几次这么安静了,对于颜家后辈来说,他们只想着提高自己的实力,万没有颜嫣那种大仁大义,为大局着想的气魄。所以颜松一袭话说出,他们不但不生气,反而在年少轻狂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共鸣,比起那些大人来,他们更想自由,更想着自身,这没什么错误。 有些人认为,成员强则家族强,有些人则认为,家族强则成员强。两者都没有错,但这里有一个道德问题,人品问题。 安静终究要结束,看着场上依旧低着头,为了家庭利益忍受颜松数落的孙女,财政长老再也顾不得身份,站起身,向场中躬身道:“我这把老骨头活到现在,没什么可求,没必要看任何人脸色行事,包括族长。今天之所以给你道歉,说到底,还是为了家族利益。这些年家族能人少,生意淡,再不出几个强者,颜家可就大去不远矣了!你心中不满,愤懑,你尽情发泄,我只希望,你能很快的融入到我们这个大家族中去。” 财政长老话语中肯,迅速感染了场外少年,甚至听到颜松耳里,也是怒气全消,此时,一直忍受颜松谩骂的颜嫣,也适时开口道:“不光是我自己,我今天代表所有曾经犯了错的后辈向你道歉,只希望我们摒弃前嫌,共同光耀家族。” 她这句话说出,之前受财政长老肺腑之言感染的一众小辈,竟隐隐有一种共鸣,眸子中忽然间湿润起来。是的,他们有对抗,有矛盾,但同样有共同利益,他们还要为了整个家族的前途而奋斗。 颜嫣依旧弯腰低头,一动不动,全场哑然了好大一会儿,一些后辈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当日我等年幼无知,愚昧眼拙,请颜松大哥原谅!” “当日我等年幼无知,愚昧眼拙,请颜松大哥原凉!”这一次,声音更大,几乎是绝大部分人的声音。 不得不说,颜松也被场上的气氛感染,在光耀家族的立场上,他们没有任何矛盾,而在这一点上,他也看到了周围这群人品不怎么样的少年的另一面,于是示意大家安静,开口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原谅大家就是。” 众人闻言,顿时如释重负:“谢谢颜松大哥。” “谢谢你,我……认输。”颜嫣终于抬起头,冲颜松微微一笑,不求任何回报,很释然地走出场外。 场外颜家后辈再次哗然,但马上就平静下来,纷纷赞扬颜嫣胸怀宽广,很多与颜嫣不太熟悉的少年,在那一刻,也被她表现出来的风度和气质完全折服,满眼里,都是崇拜与爱慕。 几位长老也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传功长老更是喜出望外地对财政长老大加赞赏:“老头,你这个孙女,很懂得为大局着想,为家族着想,佩服、佩服啊。”财政长老捋着胡须,刚才他还觉得自己的所做是不是掉架,可是现在,却是给年轻一辈立了个好榜样,甚是得意。 颜厉看看颜柯,表情有些复杂道:“这小子,好像很得人心啊,那小妮子竟然――”不等颜厉说完,颜柯一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谈话,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颜松的身上,眼神中杀气凛然。 中年男子很有人情味地宣布颜松获胜,然后说道:“第三场:颜厉对颜嫣,选出第三、第四名。” 走到场中,颜厉瞪了颜嫣一眼,一副责怪的表情。而颜嫣也不解释,刚才的一切都说明了她的做法是对的,然后摆开架势,准备出招。见此情形,颜厉一咬牙,率先发难。两人在演武场中纵横来去,玄技玄兵纷纷亮出,最后还是颜嫣技高一筹,在第七十回合时击败了颜厉。 虽然输掉,颜厉依然不服:“打不过你,不代表我打不过那个废物,等着吧,迟早我要教训他一顿!” 当中年人宣布颜嫣获胜,报出下一场颜松和颜柯的终极对决时,周围,是绝对的安静,场外颜家后辈,都半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走上场的两人。 财政长老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神来,孙女又取得胜利,更是喜不自胜,问传功长老道:“颜松战颜莽时已经报出自己是淬体六重,这一次比式,你怎么看?” 传功长老叹了口气,皱眉道:“还能怎么看,颜柯已经淬体七重,这颜松再强,也不能越级而战吧,能拿第二名,已经是家族的奇迹了。” 颜义听得心里美滋滋地,端起茶杯品起茶来,他虽然知道颜柯必胜,但颜松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偌大一个家族的会武比式,最终落到自己两个儿子身上,让谁谁不得意。 颜柯一身黑色华服,颜松一身白色布衣,一黑一白,对比鲜明,站在场中,分外显眼。见颜松不语,虚步纳力。颜柯摸了摸嘴角,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随及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说着,一掌击出,寒气森森,势不可挡。 正是真武黄阶玄技:青霜掌。 颜松毫不畏惧,迎上青霜掌,一指点出:“破玄指,五玄!” 指掌相对,砰的一声,两人各自后退三步,均是面色微白,额头冒起冷汗。 颜柯喘了口气,眼神一眯,邪气凛然,他一招未就,紧接着更加狠厉,只见他右手往背上一搭,蓦地从背上抽出一柄寒光凛凛地阔刀,直讶的周围人不敢说话。 正是真武黄阶玄兵:斩龙刀! 家族会武中,可以使用武器,但百十名颜家后辈中,真正有玄兵的,还不到十个人,打到现在,只有颜厉颜嫣和前七名中的两三人使用过玄兵。 玄兵少,修炼玄兵玄技的更少,如果拿着普通刀剑上场,真得比式起来,只会妨碍徒手玄技的发挥,画蛇添足,所以大部分比式,并不用兵器。 颜柯一路空手打来,都是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这次终极战,才一个回合,他便亮出玄兵,这已经很让人惊讶了,但更令人惊愕的是,他本身的淬体七重,还比对手高一个级别。 场外有人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惊诧道:“玄兵玄技,再加上本身修为优势,柯哥这是想废了松哥吗?” 面对颜柯如此动作,颜嫣的表情也紧张起来,小手捂着嘴,不无惊讶地道:“虽然我认输,但他未必能打得过我,更何况是颜柯?我是不是害了他……” ------------ 第16章 天才归来 颜柯目露凶光,举起斩龙刀,向着颜松便斜劈过去。有兽丹加持的玄兵,威力强绝,这一劈,刀面上青芒乍现,隐隐有破空之声。颜松脚下一蹬,身体猛地倒飞出去,躲过了这一击。 斩龙刀劈空,直切入石砌的地面,顿时轰的一声,火星击射,沙石四溅。 见颜松又躲过一击,颜柯的表情更加狠厉,他双手握住刀柄,一下子将斩龙刀抡起,几个迅猛的自转,猎猎生风,借势向颜松砍将过来,同时口中大声喊道:“给我受死!真武黄级玄技:破空斩!” 眼睛一眯,颜松虚步纳力,他身子猛然向前一冲,天剑手的引剑式随即打出,突然迎上砍来的阔刀。颜嫣也心中一紧,只听周围人已经倒吸凉气。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颜松探出右臂,手掌在阔刀上轻轻一拂,随即引向相反的方向。颜柯正自乘势砍出,却突然感到刀身不受自己控制,竟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不禁大惊,赶忙运起玄力,全力驾驭斩龙刀。 颜松右手粘住刀身,拂空划圆,然后一推而出。面对突如其来的力量,颜柯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跟着斩龙刀拂空一划,向旁边跌去。 扑通―― 颜柯失去重心,摔出两米之外,左手差点硌在了刀刃上。当是时,他还没来得及起身,眼前便是金光一闪,随即耳边传来“啪啪”的清脆声响,整个脸已经肿得发紫。颜义愣住,惊讶的看着场中,几大长老也是一动不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场外的颜家后辈,更是屏住呼吸,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见颜柯猛然站起身,目眦欲裂,眼中杀气毕露,颜松却是很淡然地掸去身上的尘土,平静地道:“没忘了吧,这几巴掌,我只是还个人情。” “真是找死!”颜柯面部极度扭曲,浑身上下散发出凌厉的杀气,他拖着斩龙刀,一步一步走向颜松。在距离颜松三米处,他右手拿刀,后指擎天,在主人的驾驭下,斩龙刀青芒一闪,如闪电一般,向着颜松的胸口刺来,正是真武绿级玄技:寒光刺! 场外之人,集体屏住呼吸,只见颜松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身白衣随风而动,看着对方的刀光刺向自己。 “废物,你给我去死!”颜柯杀意已决,寒光刺生猛霸道,这一刀刺出,势如破竹,仿佛破膛剖腹,是整个过程唯一的定局。 “天剑手――引剑式!” 就在阔刀距离颜松一尺处,少年右手食中两指再交齐出,一下子夹住飞速刺来的阔刀。双指与刀刃极速摩擦,都擦出了火星,让颜柯大惊的是,只是转眼间,他一人一刀,就在这极速冲击中蓦然停止不动! 此时,场外之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处,台上几大长老本想阻止,但眼看着惊人一幕出乎意料的发生,他们早已忘乎所已,就连颜义,都呆呆的怔在那里。 “断!” 一声厉喝,颜松双指一个急旋,突然发力。玄兵毕竟是玄兵,饶是颜松的天剑手强绝,也无法将其折断,但是,天剑手的力度还是发出,那青芒还未隐去的斩龙刀,在颜松双指的带动下,一下子抡向旁边,连带着握刀的颜柯,一起被甩飞出去。 周围人还来不及惊讶,跌倒在地的颜柯便迅速站直身子,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就不信,你还想越级大战不成,给我去死!” 此时的颜松,体内玄气极速运转,见颜柯如是说,他更是不再停留,身子一跃而起,凌空将破玄指点出,直指颜柯胸前气海之处:“今日我就要越级而战,破玄指――七玄!” 颜柯只见几米外的白影一个惚恍,转眼已经迎到自己面门,来不及攻击和躲闪,他只好横起斩龙刀挡住对方凌厉的小拇指。乒地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颜松的小拇指点斩龙刀上。 “这次,你完了。”此时,颜柯嘴角滑过一抹杀意,对方一招未就,指上玄力早已被斩龙刀化解,正是他反击的时候。 可就在他暗运真力,准备再舞斩龙刀时,颜松小拇指触及刀面的地方忽然间微芒大胜,颜柯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暗劲突然压来,直压得差禁止不住要跪在地上。场外众人只听“嚓”的一声,颜松的小拇指竟然穿透斩龙刀,直接刺入颜柯胸前气海。 噗――一口鲜血喷出,颜柯面露惊异,双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场外又是哗啦一声脆响,颜义手中的茶杯二度摔碎在地。长老们集体起身,场外颜家后辈集体哑然。颜厉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感谢上苍没有让他碰到颜松,否则,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结局。颜嫣捂着小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越级而战!昔日的颜松哥哥,他真的回来了!” “混蛋!敢伤我儿子!”颜义反应过来,目眦欲裂,一个箭步跃至场中,一掌击向颜松。颜松还未来得及躲闪,突然一只大手横将过来,挡住了颜义的手掌,手掌相对,有如炸雷,轰隆一声,玄气外溢,尘土飞扬,颜松被逼退四五步才站稳身体。 定睛一看,竟是传功长老,只听他道:“族长作甚,家族中好不容易出个天才,你想毁了他?”他说话时,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赶来,站在他的身边,表情凝重,看那气势,如果颜义再出手,大有群殴的可能。 场外的颜家后辈一时间傻了眼,他们怔怔地看着族长颜义在长老们的威势这下愤恨地一甩袖,冷哼两声,匆匆去搀扶倒地不起的颜柯。几大长老看看地上抽搐呻吟的颜柯,再回头看看颜松,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没事,只是中丹田膻中穴被震了一下而已。”颜松说完,身子一趔趄,也是一口鲜血涌出,好在没有摔倒。他的破玄指以七玄打出,已然力尽,再加上击穿玄兵,还要攻击到对方,他的体力早已透支,这会儿,完全是在坚持。 看看两个人都受了不小的伤,但都无大碍,中年男子差点忘了宣布结果:“颜松胜,家族会武第一名,颜松!” 极度的平静之后,场外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像炸锅一般向颜松表示祝贺。整个演武场中,尽是激动和兴奋,天才归来,他们心喜之余,仿佛看到了颜家的兴旺和强大。 财政长老喜极而悲,和传功长老互相握手,表情凝重,不知是对其他长老说,还是对所有人说:“天才归来!颜家有望!” 唯有颜松,面无表情地扫过包括颜嫣在内的周围人的笑脸,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 半个时辰后,演武场上,颜家后辈整整齐齐的排好队,歆羡地看着场中依次站立的家族前十四名强者。颜家族长和家族长老坐北朝南,除颜义心情不爽之外,其余长老纷纷面露惊喜。 传功长老站起身,脸上的兴奋还没有褪去,他走到几人面前,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看颜松,又看看其他后辈,大声道:“你们都是颜家的精英,日后的中流砥柱,家族会动用最好的条件培养你们。”他说着,开始为前十五名颁奖。 看着有人获得二阶高级灵药,有人获得真武绿阶甚至青阶玄兵,还有人两样皆有,外加装有上千银币甚至金币的橙晶卡和黄晶卡时,那些没有得奖得少年,满眼里除了歆羡和嫉妒,还有一些失落。 他们中不乏有家道没落者,虽然比当年的颜松过得好,但由于父母能力欠缺,实力太弱,只能在家族中干一些低级的工作,对于强者、富贵和地位,他们无可奈何。 随着奖品的分发,除了断脚的颜莽不在场之外,其他少年都兴奋的上前,领取自己努力所得的成果,皆是喜不自胜。 颜柯受伤受辱,领完奖品不忘狠瞪颜松一眼,而颜厉则看都不敢再看颜松,整个过程,安静的像只老鼠。颜嫣拿着奖品,转身,正想冲颜松微笑,却发现对方正低着头,自顾自地擦拭着嘴角的血渍,她那小心脏止不住又是扑通一阵颤。 “第一名,颜松出列,一把真武青级玄兵,十株二阶高级灵草,五千金币,外加――一枚纳戒!” 五千金币,让赤晶卡直接变成了黄晶卡,颜松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喜色。看着白衣少年干脆地将纳戒戴在手上,然后毫不客气地将玄兵、灵药和黄晶卡往纳戒中敛,颜家后辈的眼睛都快飞出来了。 接着,传功长老和财正长老相视一眼,财政长老又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众人可以感受到,今天带给他的兴奋足可以让这个老头高兴半年甚至一年。只听他大声道:“颜松天才回归,是我颜家大幸之幸。考虑到他目前在家族中没有住处,长老讨论决定,将颜家西首的剑斋赏赐于他!”说着,将剑斋的钥匙递到颜松手中。 周围颜家后辈再次傻了眼,此刻,他们甚至有一种想要抢劫的冲动:“啊?剑斋?那可是家族的一级住房,咱们的叔伯辈都无缘居住啊!” 更有一些少年心眼转得快,早已认清楚了大局:“剑斋一直是玄兵买卖的店面,后门连着颜家,前门对着最繁华的玄兵街。可是个好地方,以后得好好巴结松哥了!” 财政长老拍着颜松的肩膀,十分赞赏地看着颜松,让颜松自己都感觉浑身不太得劲:“铸剑师身价昂贵,凤毛麟角,即便是最低阶的一品铸剑师,我们也寻不到,就是寻到了恐怕也请不起。没有玄兵买卖,这些年颜家铸剑生意太差,只能忙于铸剑坊普通兵器的打造和买卖,以至于将那里搁置下来,你过去,就当看家了。” 颜松故作疑惑,看了一众长老一眼,问道:“剑斋以前不是买卖过玄兵吗?为什么那时候可以呢?” 不提则已,一提这事,传功长老首先就来了脾气,也不顾颜义的面子,直接骂道:“那时候咱们颜家有一个年轻有为的铸剑师!只可惜家族太他妈的不懂得惜才,以至于沦落至此!” 颜松一怔,长老嘴里所说的那个年轻的铸剑师,定是大伯颜峰了。如果是刚才,他还怀疑家族众人为什么变脸这么快,一下子给他这么多好处,现在他想明白了。大伯的事让他们懂得了惜才,再不培养出有能力的人,这个颜家恐怕真得大去不远矣了。 “家族会武,到此结束。从明天开始,家族玄武阁开放三天,前五十名,可自行前去选择功法和玄技。”待所有程序都走完,颜义才一脸不悦的宣布解散,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闷闷而去。 ------------ 第17章 剑斋 离开叶南城,颜松信步向西,直入情风谷,远远便看到男人装的颜佳在竹林边上来回走动,他高兴地喊了声佳姐。颜佳像是好久没见到颜松一般,匆匆跑上前来,只是关切地问了句“没伤着吧”,得到肯定回答后,两人便一起走入竹林。 黄昏,竹舍中,茶香四溢。 颜松迫不及待地打开贮藏空间有一间屋子大小的纳戒,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了桌子上,将自己所得的那些灵草玄兵,还有五千金币的黄晶卡,一齐倒在了桌子上,然后对颜峰道,“大伯,颜家人将剑斋分给了我,那里空间很大,一楼可以做生意,二楼可以吃饭睡觉,地下室可以铸剑。所以,我想……” “有话直说。”颜峰从颜松的语气中听出了玄外之音。 颜松喝了口茶,顿了顿,郑重地讲道:“剑斋是块好地方,颜家因为请不到铸剑师,作不了玄兵买卖的生意,所以不得不将那里搁置。我打算,靠着那块地利,做一笔大买卖。”见大伯不置可否,颜松继续说道:“大伯不是能铸造玄兵吗,我们先在那里做普通剑庄生意,等有了钱,买兽丹,买金属,铸玄兵,再做玄兵买卖。这样就能赚大钱,有了财力,便有势力,大伯,你明白我想说什么?” 颜峰抿了口茶,眉头微皱,看向颜佳,因为一些事情失去了妻子,他不想再失去唯一的骨肉,满眼里,都是父爱的沉默。 看出了大伯的心思,颜松又道:“大伯,有些时候,躲避真的解决不了问题,这竹林看似清幽,可这些年您还不是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那些人不敢再伤害你,才是上上策。而眼前的剑斋,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颜峰手中的茶杯一滞,看向茶水的眼睛移向虚空。 颜佳见此,对颜峰道:“父亲,颜松说得没错,虽然在您身边,我感到很安全,但是我也不想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再者说,颜家人欠我们太多,就这么逆来顺受,是可忍,孰不可忍!” 闻听此话,颜峰猛得将茶杯往桌上一磕,一脸怒气:“对,一昧地逆来顺受,是可忍,孰不可忍!”颜松和颜嫣相视一眼,不敢再作声。但马上,他们才意识到颜峰话语中的意思,颜松兴奋不已:“大伯,您终于改变主意了?” “大伯一直没改变主意,只是一直没等到时机。你们两个,跟我过来。”颜峰说着,站起身,走入自己的房间。颜佳和颜松相视一眼,不明所以,好奇地跟了上去。 走近房间,颜峰拿下墙上的一把长剑,然后用剑身在地上量了量,找了一个位置,拔出剑鞘,一剑刺入地下。他将长剑一转,只听嗡地一声响,这长剑有如钥匙,竟打开了地上的一扇门――是一个倾斜的楼梯,通向地下室。 领着两人走入地下室,颜峰吹着了火折子,将里面的蜡烛点上,漆黑的地下室顿时变得五颜六色,异彩非常。 面对眼前的景象,颜佳和颜松都愣住了,在他们的周围,一个不小的空间里,横七竖八的摆着各形各色的玄兵,有大有小,有蓝有红,有刀有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足足有三百多把! “我的天!父亲,这么多玄兵我都不知道……你还整天让我拿着几把烂铁去城里卖……让我受人欺负,你安得什么心……”颜佳张大了嘴巴,美眸一眨不眨。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如果时机不到,我还是不会告诉你们。”颜峰告诉他们,这里有真武赤阶玄兵五十把,橙阶玄兵是一百把,黄阶玄兵一百把,绿阶玄兵三十把,由于财力和实力限制,青阶和蓝阶分别只有十把。他这些年的心血,都在这里了。 颜松也呆住了:“这……这得卖多少钱啊!完全可以开一个玄兵阁了!” 见两个小家伙依旧呆呆地愣在那里,颜峰催促他们不要愣着,赶快打开纳戒,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装入其中,因为时机成熟,它们可以派上用场了。 颜松傻笑一声,急忙打开纳戒,三人一阵忙碌,好一会儿,才将所有的玄兵都装入其中。收拾完一切,来到竹舍外面,颜佳忽然问道;“对了,我和父亲住颜家?那不是太危险了?” 颜松一拍脑门,他只顾着高兴,还真没注意这一点。 而颜峰却丝毫不惧,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颜家上下没人认得佳儿,到时候佳儿只管扮成奴婢,负责经营玄兵,我就扮成打铁的,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地下室。松儿,你就继续修炼,记住,你的实力,对我们很重要。” 颜松脸上一阵犹豫,吱唔道:“我明白,可是大伯,您老是在地下室,身体――” “大伯没事,十年的苦都受了,还受不了这个?到时候,记得招募些人,假装从帝都向这里倒卖玄兵,掩人耳目,只要我们手中有了财力,再加上你的实力在家族中的认可,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谁?”颜峰话到一半,忽然一声断喝,身子早已蹿出,夜空之中,颜松颜佳只听一声剑鸣,白影已在五十米之外。 相视一眼,两人知道危险来临,面色一变,赶紧追上去,只见在竹林深处,颜峰一身白衣,独臂握剑,将十来个黑衣人拦住脚步。 颜松看得出,几个黑衣人都是大人,手中都握有兵器,其中一人转过身,见到颜松,大怒道:“刚才的话我们可都听到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和家族叛徒勾结篡位,还不束手就擒!”说着,便向颜松冲来。 不想颜松还未动作,不远处一根竹杆忽然断裂,只听嗖的一声,也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暗器,精光一闪,已经将那人斩杀在地。这时,颜峰平静地将手中长剑举起,冷冷地对其余九人道:“我早在这个竹林里布下了陷字剑阵,你们进得来,别想出去!说,谁派你们来的?” “你这家族叛徒,这些年竟躲在这里密谋篡位,多亏让我们听到你的野心,大家一起上,杀了他这辈子就不用愁了!”一人话毕,身旁五六人早已望却方才的死士,重赏之下,纷纷举剑冲向颜峰。 颜峰身体一动不动,后指擎天的长剑,只是在手腕处微微一动,体内的玄气便注入剑中,一阵剑鸣声骤然响起,声如天籁,使得附近的竹子都阵动起来。下一刻,周围整个竹林竟然都无风自动,紧接着,便又是那种竹竿断裂声,暗器嗖嗖声,星芒闪动间,六人悉数毙命,连吃痛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不在说话,颜峰平静地拿着长剑,一一指向最后三人,其中一人早已吓得双腿酸软,赶忙道:“我投降,别杀我我说,我们是――啊!”话未说完,旁边一人便横剑抹了他的脖子。 颜峰见此,手中长剑直接飞出,一剑便刺穿了杀人者的咽喉。剑从死者颈后飞出,颜峰早已如风般移到其身后,接住了飞出的宝剑。转身,将手搭在最后一人的肩上,他依旧平静地道:“你没有选择。” 转眼间八九个同伴尽皆毙命,眼看着那道白刃就要结束自己,最后一人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向颜峰叩头道:“饶、饶命,我们只是普通人,是受人指、指使!” 颜峰相当平静,平静中,有着让人胆寒的杀气:“谁派你来的。” “是、是族长夫人!”那人声音颤栗,结结巴巴地说道。 颜峰怒极,将长剑往其脖子上一架,示意他不要停顿,继续说下去,那人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战战兢兢地道:“我只是颜家族长夫人养的普通杀手,这次是跟踪颜松而来,无意间才――” 那人还未说完,颜峰便一剑抹了对方的咽喉,长年在剑刃上走,他也颇有经验,杀手只管杀人,能问出主谋已经不易,从对方的话语中,他听得出没有利用价值。拭去长剑上的血渍,转身,对颜松二人道:“去剑斋,此地不宜久留。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三人连夜赶到剑斋,全无睡意,便将一楼二楼和地下室通通收拾了一遍,天亮时分,已经一切就绪,就差摆上玄兵,挂牌开张了。颜佳本想把玄兵摆上台面,却遭道颜峰的阻止,因为这样很可能引起外人的怀疑,尤其是颜家中人。 三人最后商量好,只在铺子上放十来把低阶玄兵,其余靠变通兵器撑门面,让颜家人和外人知道,他们只卖普通兵器,做得是普通买卖。至于玄兵的销路,他们打算和一些门派、势力、家族,做地下批货交易。争取在半年后,松儿通过成人仪式,正式接手家族产业时,作为底牌抛出。 ------------ 第18章 玄武阁 忙了一晚,颜峰吩咐颜松和颜佳二人先休息一上午,下午去外面买上百十把兵器来撑撑门面,说完,便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向二楼走去。颜松两人也累得了不得,正要各自回屋休息,这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颜佳登时一怔:“谁?” 颜松见她如此紧张,赶忙道:“没事,去开门。” 颜佳不光没去,反而还后退了几步:“你去开,我躲一躲。” “你现在是奴婢,快,去开门。”颜松指着门,佯装愤怒道。 颜佳小嘴一撅:“行,刚搬过来你就欺负我。”嘴上这样说,脚下早已几步上前,将门打开,正见到颜嫣:“是你?” 一月前在一阶中级凶兽领域,她们见过面。当日颜佳女扮男装,粉衣少女彼然认不出她,面对颜佳这样的问话,她虽是疑惑,但却并没在乎一身女仆打扮的颜佳的话语,而是选择无视之,直接凑到颜松近前,笑靥如花道:“今天玄武阁开放,我来喊你一起去选择功法玄技。” 感受到颜佳遭人无视后的气愤表情,颜松心里冷哼一声,嘴上道:“昨晚没睡,我得补一觉,你先去吧。”说着,便要转身往回走。 “那颜松哥哥下午有空吗?我等你。”颜嫣依旧面带微笑着问道。 颜松还没开口,颜佳便抢着说道:“少爷下午要陪我去买些兵器,我们家没大人,不像其他人家的公子小姐衣食无忧,我们必须做点兵器买卖自食其力。” 颜嫣仿佛没有听到那“女仆”的话,依旧面带微笑看着颜松,以俟回答。颜松平静地站了一会儿,后对一动不动的颜嫣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颜嫣一滞,随即眼眸一松,慢慢低下头:“哦,没事,颜松哥哥先忙,我明天再来找你。” “不用了,家族中那些功法不适合我。”颜松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颜嫣不语,脸上的微笑逐渐淡去。 见此,颜佳心里总算痛快了一些,她眼珠了转,忽然用一种近似撒娇的语气说道:“去看看嘛,里面的功法不适合你,或许适合我啊,帮我选一个嘛?” 回头瞪了一眼颜佳,颜松有些木讷地对颜嫣道:“那行,明天去。” 颜嫣不再说话,只是强颜一笑,还未转过身便将笑容收回,紧接着一阵莲步,向远处走去。待颜嫣走远,颜佳才晃晃悠悠地走到颜松身边,微笑着问道;“这小姑娘,啧啧,对你有意思啊?” “你刚才好像也对我有意思呃!”颜松假怒地眦牙道。 “谁对你有意思!”颜佳小脸一板,转身向楼上走去。 上午睡觉,下午购置兵器,一天时间匆匆而过。第二天一早,颜嫣果然又来敲门,颜松便和她一起,去家族玄武阁挑选功法玄技。临走时,颜松感觉有些不妥,便将手上的纳戒摘下来,偷偷塞到颜佳的手中,这才稍微放心地走出剑斋。 一路上颜嫣等着颜松开口说话,可身旁之人却分外闷骚,竟是一声不吭,正自揣测对方心思时,却已然来到玄武阁门前。 在门前一位长者处登了记,两人便走入阁内,入眼,二三十个少年正在左顾右看,挑选自己的功法玄技。一少年见颜松走来,马上面带笑容,十分尊敬地向他们问好,其余人闻言,也纷纷转过身,一个个和他们打起招呼来。颜嫣见此,微笑着向别人点头,而颜松却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尴尬地点了点头,便自顾自地向书架走去。 周围墙边书架上,尽是书籍皮纸,有新有旧,有厚有薄,罗列在周围。他环顾一周,见这层的书架只有红、橙两色,知道这里只有真武赤、橙两阶功法玄技,厉害的还在上头,便没细看,直接向二楼走去。见颜松上楼,颜嫣也跟了上去。 二楼人数比一楼少了点,但依旧是人影晃动,颜嫣瞟了一眼黄色和绿色的书架,便再次向楼上走去:“这里只有真武黄阶和真武绿阶,我们先尝试一下楼上的青阶功法,再下来看也不迟。” 没有回答,她一回头,发现颜松早已向着一处写有“弓弩玄技”的书架走去。疑惑了一下,她好奇地凑上前:“颜松哥哥需要弓弩玄技吗?” “给佳姐挑的。”说话时,颜松的目光在书架上仔细挑选着。 “佳姐?”颜嫣一愣,显然,她不知道颜松口里的佳姐是谁。 “就是我家奴婢。”此时,颜松的眼神在一本玄技上停住。 颜嫣心里咯噔一声,十分不解道:“她只是个奴婢,颜松哥哥你怎么――” “奴婢也是人,就像废物是人一样。”颜松运起玄力,将书架上的结界打开,从中选了一本纸页很旧的真武绿阶玄技:连弩箭法,继续说道,“就像这本玄技,外表虽然旧,但里面都是武学的精华,比起那些花哨的精装本强多了。” 颜嫣哑口无言,玉面泛红,良久,才蓦然发现白衣少年已经拿着旧书走向别处,轻咬了下樱唇,少女再次跟了上去。在二楼逛了逛,颜松正打算离开,眼神一瞥间,却发现墙角处有一个熟悉的字眼。 颜嫣也注意到那三个字,此时虽然心情不佳,但对于这三个字,却是疑惑不已:“升龙诀?这种大众玄技很多小孩子都会摆,因为没有实战价值,很少有人理会了,它、它怎么会被家族供在这里?” 旁边一位少年见此,赶忙上来搭讪:“嫣姐你不知道,昨天传功长老带我们来时,也有人问过,长老说这得需要传说中的特殊功法才能练,不过看长老的表情,也是将信将疑。” 颜嫣谢过少年,点头冲颜松微笑,似乎是想追忆儿时的欢乐,她开始讲起了小时候颜松领着她练习升龙诀的趣事,讲到纯真滑稽处,不时地捂着樱桃小口娇笑不已。 “特殊功法?”颜松对颜嫣的话不置可否,他甚至根本没有听到,更不用说陪着对方笑了,只见他运起玄气,将结界打开,然后将升龙诀拿出,打开浏览了起来,发现这本书上的升龙诀很全,记载了很多没有流传到民间的招式。 一连吃到闭门羹,颜嫣面颊泛红,此时她虽然对颜松的做法很好奇,但却再也无心过问,要知道,一般的少年对她恭维还来不及,哪会像眼前之人一样,既不讲道理,又不解风情。 颜松将升龙诀放入衣层,向楼上走去,旁边心事连连的颜嫣一愣,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嘴一撅,也跟着走向三楼。 三楼的人影,只有十来个,这上面是真武青阶和真武蓝阶的玄技,单是结界,就没几人能打开,上来之人,只是饱饱眼福罢了,没几人奢望将其拿走。 许是颜柯之父是族长,玄技有的是,亦或是颜柯伤势不轻,不方便出门,颜松向这里扫了一眼,没发现他。但他这一扫,却发现了颜厉,此刻,那小子正全神贯注地集中力量轰击一处结界,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 “颜厉?昨天就见你在这卖力,今天怎么还上瘾了?”饶是颜嫣心中有气,但还是被颜厉的滑稽举动逗笑,朝他走了过去。 颜厉闻言,本是下意识地转身,但眼光却忽然触到颜松的身影,身子当即一颤,赶忙避开对方,看了一眼颜嫣,也不说话,又转过头自顾自地运气破印。 颜松也好奇地走了过来,凑上前一看,见那册书上写着:“真武青级玄技:软剑奥诀。”想到这家伙一月前曾在腰带上抖出一根白晃晃的软剑,倒和这玄技很配对。 见颜松走至身后,颜厉浑身一怔,余光谨慎一瞄,发现对方正在看书,这才松了口气,正打算继续出拳破印,却被颜松推到旁边。 颜厉猛地转身,虚步迎招,小心翼翼地看着颜松:“你干吗?” 颜松没有说话,他右臂纳力,将破玄指点出。只见他小拇指尖突然泛起微芒,点向结界,结界微微泛起一层波纹,但马上又要趋于平静,就在此时,颜松突然大喝:“七玄!” 小拇指即将消失的微芒忽然间精光一闪,结界处波纹如浪涌,嗡的一声被击碎。 “啊?这……” 颜厉一下子呆住,自己从昨天就开始捅,捅到今天,捅了好几个小时,硬是不如人家用小拇指,轻轻一戳。颜嫣捂着小嘴,亦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将软剑奥诀拿出,颜松看了一眼,递到呆在那里的颜厉手中,之后身子一踉跄,扶在旁边的书架之上。颜嫣赶紧走上去扶住颜松,她知道,昨天比式中,颜松打出七玄之后也是一下子脱力一般,身轻如纸。 看着手中的软剑奥诀,颜厉表情复杂,猛然回头,对颜松道:“你什么意思?” “为了帮你拿到这本玄技,都脱力了,你说人家什么意思?”颜嫣转身对颜厉嗔道。 颜厉双手攥拳,怒上心头,他真得搞不懂对方要做什么:“我拿这本玄技,是为了对付你的!” “有窝里斗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价值。”谢绝颜嫣的搀扶,白衣少年一个人,摇摇晃晃,向楼下走去。 ------------ 第19章 拯救 因为打出破玄指七玄,颜松的体力透支了不少,他有些虚弱的走出玄武阁,在颜府中曲折一番,有些废力地来到剑斋的内门前,喘了口气,面带微笑,瞅瞅手里的连弩箭法和升龙诀,上前敲门:“佳姐,我回来了。” 没人答应。 颜松又敲了两声,然后又叫了两声佳姐,剑斋内依旧没有动静。他眉头微皱,疑惑不已,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转到颜府外面,颜着大街,来到剑斋的前门。颜松一眼看到前门大开,屋内的铺子和架子上摆着各类兵器,却不见一个人影。他不禁起疑,箭步冲了进去,大喊道:“大伯,佳姐?” 他冲向二楼,又冲向地下室,搜遍整个剑斋,却不见一个人影,顿感不妙,当下也来不及想太多,哐的一脚踹开挂栓的内门,直接冲进颜府。 门框被颜松一脚踹烂,将一位刚刚打水回来浇花的小厮吓得一哆嗦,手中水桶一晃,顿时浇了自己一裤子。见颜松匆匆向他走来,他浑身一颤,当日家族会武时颜松的手段传遍整个家族,此刻,这个小厮只道是对方要来泄恨,早就乱了分寸,也不管一身湿衣,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不等对方说话,颜松上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急问道:“你跪什么,我问你,剑斋里的奴婢去了哪里,见到她没有?” 闻言,小厮才意识到颜松发怒与他无关,赶忙说道:“刚才颜夫人的手下来查房,好像带走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奴婢,应该是带去议事房了吧,不知是――”不等他说完,颜松便松开他的衣领,步子有些沉重地向前方跑去。 …… 议事房内,四周门窗紧闭,昏暗无光,阴冷可怖。在颜家族长颜义的左手边,坐着负责传功、财政等职责的七大长老,他右手边,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妇女,容貌姣好,表情从容。在她的旁边,是颜柯,还有少女颜嫣。几人的面前,跪着一位奴仆打扮,但一脸坚毅的少女,正是颜佳。 传功长老看看颜佳,又瞅了瞅旁边的几位长老,咳嗽两声,向对面的华服夫人说道:“族长夫人,你说这女孩是颜峰之女,可有什么证据?” 华夫夫人不作声,偏头看向旁边的颜嫣,颜嫣会意,赶忙一躬手,对长老说道:“大长老,昨天我去剑斋,见颜松和这位奴婢的关系非比寻常,不像是奴仆关系。从话语间,听得出她们更像是一家人。” 传功长老表示无语,这算什么逻辑,他一脸无奈的看向旁边的财政长老,谁让这老家伙是颜嫣的爷爷。财政长老闻言也是一愣,见孙女搞出这么一通说法,不禁咋舌:“嫣儿,你这是什么逻辑。松儿的经历很特殊,也许他对于下人有一种格外的感情,刚才这少女也说了,半年前松儿在叶南城外晕死过去,是她救了他,松儿能不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以礼相待吗?他现在天才归来,玄修飞速,对家族的未来起着重要的作用,你个死丫头,脑子里进水了吗?” 当颜嫣说出自己的观点时本身就有些愧疚,当听到爷爷说颜松的经历如何,对待下人如何时,她更是浑身一颤,这话,颜松在玄武阁也和他说过。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奴婢不顺眼,尤其是那双坚毅的眼神,这根本不是奴婢之辈该有的! 颜柯见此,瞅了瞅身边的母亲,眼神会意后,赶忙向前一步,躬身对颜义道:“父亲,一个多月前,孩儿和颜嫣颜厉等人去情风山深处历练,回来的路上碰到颜松,这厮当时要出手教训我们,最后败在孩儿手下,这时有一位中年人和一个少年出手相救,功法强绝,似乎和他很熟。” 颜义一愣,诧异道:“有这种事?” 不待颜柯回答,此时却听到旁边的华服夫人一脸正色地说道:“族长,各位长老,颜松半年内天才归来,玄修神速,非凡人可比。出于疑问,我派十名下人跟踪他,昨天早上才在情风山一处十分隐秘的竹林里找到十人的尸体。有三人被一剑封喉,其余七人皆死于陷字剑阵。” “啊?”颜义和几位长老尽皆惊讶不已,能摆出剑阵者,只有铸剑师。整个叶南城,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如今的狄家族长,就只有当年的颜峰了!而狄家族长用的是攻字剑阵,而能摆出陷字剑阵的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颜佳。 颜佳坚毅的小脸此时有些松动,美眸中微微颤抖,面对周围人的目光和确确凿凿的证据,她紧紧攥着右手袖中的小拳头,思来想去之后,正打算尝试浑然无力的反驳,却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即,强光射入,仿佛光明来临一般。 颜家族长和长老被忽然的门开慑了一下,强光映得他们有些睁不开眼睛,待房门再次关上,他们才拿开遮光的衣袖,看向来人:“颜松?” 颜松扫了一眼屋内的几人,不在任何人身上多看一秒,随即不慌不忙地走到颜佳旁边,向族长和长老躬身问安,不待几人反应过来,他便转身向刑部长老一躬身:“敢问长老,无顾派人跟踪袭杀自家之人,还是家族重点培养之人,按族规何罪?” 华服夫人眉头一挑,没有说话,颜义却闻言大怒,指着颜松嚷道:“好大的胆子,你敢侮蔑族长夫人?” 颜松表情平静,依旧看着刑部长老:“侮蔑?好吧,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死在陷字剑阵下,不算袭杀,跟踪。跟踪该是何罪?” 华服夫人闻言,平静地表情忽然哼笑起来,对刑部长老道:“我跟踪之罪,依族规判罚就是,不过诸位也听到了,此子说我的十名手下确实被杀死了,而且没来得及反抗便死于陷字剑阵下,如此说来,陷字剑阵的布阵者,他自然十分清楚了。”华服夫人正眼看向颜松,表情再次平静下来,冷冷地对刑部长老道:“三长老,不知,勾结家族判党,又是何罪?” “当然是死罪。”出乎众人的意料,这句回答,不是刑部长老说的,而是颜松说的,他说话时,丝毫不逃避华服夫人冷冷的目光,与之四目相对。 华服夫人一愣,拿手帕微微点了点朱唇,不再言语。颜义见此,似乎会意,想要说什么,但与此同时,长老一排相继出现了粗细不同,长短各异的咳嗽声,似乎也在向他暗示着什么,一时间,颜义双目圆瞪,八字胡一翘一翘,仿佛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愤怒但又无可奈何地看着颜松。 有了实力,自然就有地位,颜松现在体会到,家族长老一辈拿他是多么重视,心中冷笑一声,他向颜义鞠了一躬,十分礼貌地道:“在说出布陷字剑阵的人身份和行踪之前,我能否问颜嫣堂妹一个问题?” 颜佳一愣,抬头望向颜松,长老表情各异,华服夫人则平静的很,这种妥协,她见得多了。颜义找到了抬阶下,情绪稳定了许多,一挥大手,答应颜松的请求。 “请问颜嫣堂妹,半个时辰前,你不是在玄武阁中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到这里?”颜松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闻言,颜嫣小脸泛红,还不待她回答,颜松又问,“要不这样问吧,你可是把我调开,然后好让他人有机可乘,去肆无忌惮的搜查剑斋?” 虽然说到了点上,但这话听到颜嫣耳朵里,相当刺耳,她小嘴一撅,刚要嗔怒发言,却听旁边的颜柯不冷不热地道:“你以为呢,人家真心想陪你去玄武阁约会?” “放肆!”财政长老见颜柯如此轻挑自己的孙女,怒不可遏。颜柯满不在乎的歪过头,嘴里又小声说了几句,一副得意。 颜松转身,淡定如常,话音铿锵,丝毫没有请罪的意思:“请诸位听好,我背后那位布置陷字剑阵之人,行踪不定,身份我也不清楚。” 华服夫人闻言,忽然目光如刀,和她的美丽面庞端的不符,此刻她气得跺脚,手中的丝帕在情急之下被一丝两半,裂帛之声尖锐刺耳。几位长老也是板着老脸,他们再怎么在意这个天纵其才,也有个度,总不能一忍再忍,让一个小辈把一帮老头子给涮着玩吧! 颜义气得一掌将倚子的扶手震断,声色俱厉道:“没大没小,无长无幼,戏言嘲弄长辈者,虽才必诛!给我说,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如实交待!” “你可记得半年前从你手中把我救出的白衣女子?”颜松猛然反问,面色坚忍,声音铿锵,极尽慷慨之能事,他说出白衣女子的一瞬间,议事房所有人当场被慑住,那仪态大方的华服夫人,冷不丁没坐稳,要不是颜柯在旁边扶着,早已摔在地上,颜义更是直接哑然,满腔的气愤被强逼回体内,看那面色,几乎要撑爆他的丹田。只有颜佳,疑惑地看着周围人几乎是冰封住的惊诧表情,又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向颜松。 “我的修为一日千里,便是拜恩人所赐。以她的修为,别说是陷字剑阵,就是天穴剑派的五行剑阵,也可以信手拈来!”颜松虽然在编,但由于感情的投入,此刻他编得故事倒相当有节奏,他言辞激烈,情绪凛然,仿佛真得发生过一样,直骇得颜义一家和家族长老两股颤颤,不敢作声。 “我这奴婢虽然是下人,但也救过我的命,谁若是敢动她半根毫毛,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她!”颜松义愤真膺地看着周围,慢慢将跪在地上的颜佳扶起,整个过程,没有人吱声阻拦。 良久,他拉着颜佳,向周围仍然沉默的家族长辈躬了躬身,转身向门外走去,极亮的光线再次射入昏暗的房音,迅速吞噬掉两个年轻的身影。当光线逐渐变窄,议事房在关门声中又要归于昏暗的时候,外面传来颜松的声音:“恩人说过,她最讨厌好事人跟踪,这一次的陷字剑阵,只是给我个面子,下一次……” 声音没有说完,但潜台词已经深深地震慑着议事房所有的人内心。颜义一时间愣在那里,而颜家几位长老,大都愤愤地朝着颜夫人的方向看来,虽不说话,但脸上的情绪都是心照不暄。 ------------ 第20章 御物 两人一路匆匆地赶回剑斋,颜佳见内门被毁,不禁惊讶地问向颜松,颜松丝毫不理,走入房内,才问颜佳道:“大伯呢?” 颜佳一拍脑门,仿佛差点忘记一般,赶忙微笑伸出袖中的右手,拿出颜松给她的纳戒,轻轻一拂,一个白影便从中闪了出来,正是颜峰。三人相视一眼,仿佛劫后余生一般,虽不说话,但一切皆在不言中,满眼里,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颜峰沉思片刻,几步移上二楼,不一会功夫,便收拾好了行囊,走下楼来,对疑惑的二人说道:“趁这个机会,我离开叶南城一段时间,一来去外地避避风声,二来打听一下咱们这些玄兵的销路,一月左右便回来。”说着,便拍了拍颜松的肩膀,又摸了摸颜佳的头,披上长袍,带上毡帽,身影一闪间便离开了剑斋。 颜峰走后的几天,两人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颜佳除了卖兵器,其余时间则专心修练颜松在玄武阁给他挑选的连弩箭法,经过半个月的训练,她已经可以三箭齐发,而且百步之内百发百中,力道和速度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这自然而然让她兴奋不已。 可令她无语的是,颜松的天剑手更是练得炉火纯青,挥手之间便可以轻易接她三箭,仿佛天剑手就是连弩箭的克星一般。 半月以来,颜松一直呆在二楼苦修,除了陪颜佳出门购了一批普通器之外,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开二楼,此间,颜嫣来找他两回,都被颜佳礼貌地谢绝。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兴奋的拿着从玄武阁中挑选的升龙诀进入玉菩提虚境,本想和那个神秘的声音请教一番,却一直没遇到对方。他尝试修炼升龙诀,可结果证明,这本深藏在玄武阁内的大众玄技,也许只是为了纪念而已,根本就没有实战用处,无奈之下,只好随意丢在了涅魂鼎旁边。 他尝试继续修习破玄指,但已经达到七玄的破玄指也没有丝毫增强的趋势,按照常理,破玄指的九玄是隔空发力,这就需要玄气出体。玄气出体,只有玄士才能做到,以他淬体六重的修为,远远达不到那个境界。 最后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边玄修金属性的“开天劈地”功法,一边完善自己的天剑手招式,毕竟,天剑手的修习时间不长,他还有很多需要掌握的地方。 半月下来,由于心无他碍,努力玄修,在玄武功法的洗浣下,他顺利的打通了另一条重要的经脉,阴跷经,步入了淬体第七重。同时,他猛然间惊讶的发现,自从阴跷经打通之时,他忽然能够闭目感受到周围的一微一尘,就像内视一般,他仿佛可以外视。 随着对这一点地在意,他尝试着继续深入的“外视”,却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驾驭周围一些物体,虽然力量微弱,但却切实存在。刚开始时,他可以让碗中的饭菜飞到嘴里,后来,又可以身旁的水杯绕着自己转圈,他慢慢的发现,三米之内,他可以初步控制一些不是太重的物体。他曾尝试挪动屋内的床,最后不光不行,反倒让自己的体力耗尽,精神萎靡。 他能用天剑手接住三箭连射,一定程度上也是精神力在控制,他能够初步御物了! 御物靠的是精神力,而精神力的练习他一点也不懂,现有的玄技无法进步,而新的玄技又没得练,无奈之下,他又有一种去猎兽的冲动,有了兽丹,他便可以在涅魂鼎中得到玄技,或许,得到的会是精神力的玄技,因为他猜测,他的御物能力,可能与所习的玄武功法有关。 颜佳正忙着张罗生意,见颜松走下楼,感觉十分反常,便赶忙跟他打了个招呼:“今天怎么有时间下来了,对了,刚才颜嫣来过,被我给打发了,这一次,人家小妮子好像很生气啊。” 颜松浑不在意地道:“佳姐,我需要一些兽丹,我想去情风谷猎杀凶兽。”一边说,一边在身后的兵器架上挑选着仅有的几把玄兵,最后感觉还是没有自己原来的那把真武黄阶黑铁剑好用。 “整天玄修,修傻了是吧?”颜佳微笑送走一位来客,转头对颜松嗔笑道,“用兽丹非得猎杀吗?你会武时得来的钱还不够用呢!再说,你也太小瞧我做生意的水平了吧,睢这,咱有钱了!”说着,从钱柜里拿出一叠卡片,其中,有五个赤晶卡,三个橙晶卡。 赤晶卡里可装一万铜币,橙晶卡里可装一万银币,颜松诧异:“你怎么挣这么多钱,才半个月呀?” “人品好,生意自然好。”颜佳俏皮的一笑,随即走到颜松面前,拉着他的胳膊道,“走吧,我陪你去买兽丹,好久没出去了,顺便出去转转?” 颜松也觉得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于是两人关了门面,离开剑斋,在叶南城里逛了起来。两人说笑着四处游转了一会儿,然后进了兽丹阁。 这家兽丹阁颜松还算熟悉,之前在情风山猎杀凶兽时,他获得的很多其他属性的兽丹,都是来这里兑换成金属性兽丹的。兽丹阁不仅可以丹易丹,还可以以丹易钱,以钱易丹,在整个叶南城,这里算得上资产最雄厚的一家。 两人走入兽丹阁,来到金属性兽丹的铺位上,顿时,满眼里有如珍珠玛瑙状五颜六色的多面晶体整齐地摆放其中。这些兽丹最高的是三阶高级,这一类只有玄师有能力获得,价格自然高的离谱,所有三阶金属性兽丹,在铺子上只有三十枚。而二阶兽丹相比起来,玄士就可以获得,在铺子上摆了足有三百枚,一阶兽丹更是多得不计其数。所有兽丹隔着一层玄气层,发出不同程度的朦胧光亮,分外养眼。 铺内的掌柜见两个少年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那些亮度最强的三阶高级兽丹,再看二人衣着虽然干净,但却普通,当下便不耐烦起来:“看什么看,要买就买,不买走人!”他这副嘴脸颜松早就见过,而像颜松这类人对方见得更多,根本记不清谁是谁。他很清楚自己赚得是哪一类人的钱。 颜松从怀里掏出家族会武时所得的黄晶卡,在那人面前一晃:“这里面有五千金币,那种三阶高级兽丹,能买多少?” 掌柜一看是黄晶卡,当下冷眼横眉变得眉开颜笑,一躬身便凑了上来:“两位小爷,耍小老不是,这么有钱,穿成这样,害小老差点打发您走人。五千金币,十枚三阶高级兽丹,再加上五枚三阶中级兽丹,您看如何?” 颜松面带微笑,将黄晶卡往掌柜怀里一扔,那掌柜顿时两眼放光,双手去接,却忽然发现那将要落入手中的黄晶卡突然改变了方向,竟噌的一下飞高两尺,然后冲着那张老脸,啪的就是一下,之后又奇迹般的回到了颜松手中。 掌柜大惊失色,刚才那绝不是偶然,此刻他的脸还火辣辣地疼,他常年做兽丹买卖的生意,自然知道这类现象,这种强大的御物能力,只有铸剑师才做得到!当下看向两人的眼神,从刚爆发出的愤怒变得极其敬畏起来,一时间竟不敢说话了。 颜松依然微笑着道:“三十枚三阶高级兽丹,我都要了,你开个价。” “不开了,就这五千金币,您都拿着,小老只求您日后常来光顾小店。”那掌柜赶忙说道,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却让颜松给止住了,这更加坚定了掌柜的判断,这人一定是铸剑师,只有铸剑师才不想太过暴露自己的身份。刚才他还因为两人的年龄而疑惑不已呢! 打包,离开兽丹阁,颜佳乘机将所得兽丹放入颜松手上的纳戒之中,然后开心地道;“哈哈,这下赚了。” 颜松平静地看着颜佳,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佳姐,你好奇怪。我从前拼命要兽丹,你不问原因就给我,现在我用精神力御物,你疑惑却不寻问,为什么?” 颜佳将纳戒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的手上,又摘了下来,微笑着看着前方,边走边道:“御物嘛,没什么了不起,我父亲一生下来就会。至于你如何玄修,这是你跟那位白衣女子的事情,与我何干?”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颜松无语,确实,人家的老子天生就是铸剑师的料,在玄修方面,普通人在他眼里都属于低能了。可她说完后的表情,似乎不是自豪,看她那跺着脚大踏步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一样。 就这样跟在颜佳身后,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不见对方有回家的意思,眼看着时间不觉晌午,颜松再也按捺不住:“佳姐,你逛了又逛,要什么倒是买啊?这都中午了,没事咱就回去吧?” “你饿了?”颜佳回头微笑,阳光下他那一身水绿色衣服,配合着少女缦妙的身段,姣好的面容,仿佛最纯真的惊艳。 见颜松有些痴傻的点了下头,少女抿嘴轻笑,指着身后的一家酒楼道:“去这里吃。”说着,不管颜松答不答应,转身便走了进去,也不跟里面的老板打声招呼,便直冲二楼雅座。 颜松瞅了一眼这家名为“龙门”的酒楼,摇了摇头,无奈地迈步其中。 一楼人声噪杂,他几步便跟着颜佳去了上面。入眼是雕栏画屏,朱梁玉桌,果然不同凡响,颜松跟着颜佳来到靠窗的位子上坐下,凭栏而望,这高档次的饮食环境,还真是舒坦。 颜佳在对面给颜松使眼色道:“诶,看到没,你那小情人在中间的大桌上呢,旁边好几个少年陪着哦?” “早看到了,别扫兴,先点菜。”颜松一上楼时,便看到颜嫣和颜厉几人等四五个人,围坐在中间一张最大的桌子上,举止谈话,都是派气十足,桌上美酒佳肴,不亦乐乎,唯独没有颜柯。 见颜松上来,颜嫣假装没看到对方,和几人聊天时越发得娇笑连连,声如流莺。颜厉也想打个招呼,毕竟半月前在玄武阁,对方帮助自己拿出了软剑诀,可是又想到两人一直是敌对状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沉默了。其余三人见两人都假装没看见,他们也不敢造次,虽然几人的话音不减,笑语更加,但听起来,明显像是说给周围的人听。 “家族取消了族长夫人对铸剑坊的管理经营权,一会儿吃完饭呀,我想去那边逛逛,你们谁有空,陪我一块儿去。”眼神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窗边凭栏饮茶的颜松,颜嫣笑问几人道。 除了颜厉表现的平静一些之外,其余三人都抢着说道:“当然有空,一会儿我陪你去,我父亲在那边还分了一处地方呢,嫣妹顺便过去坐坐吧。” 颜嫣轻咬了一口青菜,点点头,眼角余光顾盼,又说道:“我打算组织一个玄修馆,可以让家族的兄弟姐妹在一起玄修参武,这样可以相互交流,对提升家族的整体实力很有帮助,你们觉得呢?” 这次颜厉也开始和其余三人拍掌点头,赞赏道:“这样最好,取长补短,相互学习,毕竟,家族里很多人的功法和玄技都是十分出众的。”说话时,他看向颜松,将抬阶伸出去一般,他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却见那白衣少年一边帮着自己的奴婢夹菜,一边有说有笑,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 颜佳夹了口菜,喝了口水,小声对颜松道:“他们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题吗,私下里讨论不更好?” 颜松拿筷子点着桌上的几样菜道:“这个鱼做得又酥又香,一点腥味都没有,回去好好学学。还有这盘凉扮银耳,色香味俱全。” 颜嫣放下筷子,耷拉着眼皮听着主仆的亲昵对话,双手不断的拧搓着衣衫一角,将纤细的玉指勒得通红,银牙轻咬着朱唇,一时间,竟没听到身旁几人和她的搭讪。 就在两团空气各自凝固的时候,楼梯里又传来几个声音,转眼间,上来两男两女,也和颜松他们一般大小,两男一瘦一胖,眉宇间均是英气勃发,两女衣色一红一黄,脸蛋都相当俊美,丝毫不比颜嫣差多少。 正是叶南城第一大家族,狄家的后辈才俊。 狄家的这四个后辈一上楼,颜嫣等人像是注意到什么,谈笑声嘎然而止。而周围原本安静的空间里变得更加安静起来,五六桌轻声闲谈之人此刻也将声音压得更低,因为他们都认得,这四人中那个又高又瘦的少年,正是叶南城年轻一代的翘楚――狄霸。听名字就能感受到,此人的脾气是何等粗暴,而实力又是何等强悍。 他肤色极白,脸上一道疹人的刀疤从眉间经鼻梁斜劈而下,正是去年他以淬体七重的实力挑战一位将要步入玄士等级的淬体九重高手所伤。而结果却惊动了整个叶南城,狄霸以强悍的玄技克敌,将对手致残,完胜。如今更是要突破淬体九重,最快,年底便可达到玄士级别。红衣女子家族排名第二,叫狄娟,黄衣女子是狄宽的亲妹妹狄灵儿。他旁边的胖子,是堂弟狄宽,排名第三。 ------------ 第21章 狄家 狄霸面代微笑,手摇纸扇,一副书生模样环顾四周,很满意周围人对于他的莅临而作出的低调反应,他跟身边几人有说有笑,走入厅堂,当看到中间最大的桌子上已经坐了四五人时,不禁眉头微皱,脸上的微笑慢慢淡去,右手纸扇一折,往左手心里随意拍打。 他的妹妹狄灵儿似乎性子很急,直接上前一步,指着颜厉和颜嫣几人道:“你们几个,把这地方打扫干净,换个地方坐吧。”说着,便回头招呼其余三人向前就坐,但她马上察觉到,对方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吃着菜,丝毫没注意到他们。 狄灵儿一急,马尾辨一甩,一个急转身,黄衣轻拂,手中短刀连鞘一起,哐的一声敲在颜厉几人的桌子上:“聋了吗?叫你们收拾干净这里马上滚开!”她这一动作,顿时杯盘倾倒,酒菜溅落,有几个酒杯顺势落地,哗啦一声碎却一地。 颜厉和颜嫣一掀桌布,挡住油渍,而其余三人则冷不提防被酒水油菜溅脏了华服,不禁大怒,豁地站起,其中一人闷声道:“这酒家是你们开的?” 狄灵儿从小娇生惯养,哪遇到过敢跟她顶嘴的人,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可她刚要说话,另一人脾气更甚,指着窗外道:“如果不是你们开的,滚远一点,我颜家可不想在此惹事!” 闻听“颜家”二字,狄霸等人眼眸一紧,开始正眼打量起颜厉颜嫣几人来。而狄灵儿此时被对方的言语激得小脸通红,哪还有心思逞嘴上功夫,直接将短刀拔出,向着两人便横劈而去。 刀风正紧,速度奇快,这黄衣少女也是练家子! 颜家后辈中,能和颜厉和颜嫣坐在这里吃饭的,怎么说也都是公子少爷之辈,要说狄灵儿火冒三丈,他们对于此女的霸道更是怒不可遏。见对方无理出手,这两人哪还管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一个侧身探出弓步十字手架住对方短刀,另一人怒起,一脚便喘向狄灵儿小腹。 狄灵儿没有他哥哥那般的变态实力,都是淬体五重的修为,人家二对一,她自是吃不消,当然,更另她想不到的是对方不光敢还嘴,还敢公然向她出手,一时间竟有些惊慌失措,心说这一脚踹将过来,我一堂堂黄花闺女,岂不是要倒飞出去? 颜嫣和颜厉虽然也看不惯对方的举动,但他们毕竟了解对方的实力,能保住尊言便好,没想过动手还击,见同伴性急,他二人想阻止,无奈桌子太大,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此时,狄灵儿面前忽然红影一闪,有如一道火光骤起,紧接着便是啪啪两声脆响,颜家两个出手的少年已经纷纷倒地,半边脸有如染了胭脂一般,红得发紫,火辣辣的疼。不等他们发怒,那红衣女子便用余光瞅着二人,怒道:“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颜家若都是这种男人,岂不是要绝后了!” 如果说刚才颜厉还想着保住尊言忍让一分便可,那么现在红衣女子说得话,直接中伤了他的自尊心,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嘴中唾沫横飞,骂道:“狄家的女人若是你们这般德性,没个男人愿意配种,一样没有后代!”说着,他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将面前的圆桌掀起,连桌盘带酒菜,直接向着狄家几人压了过去。 狄霸一收折扇,拉着狄灵儿闪向一旁,红衣少女狄娟也轻盈地掠到另一边,与此同时,大块头狄宽竟噌的一下将身子提了一丈,脚下一磕一点,然后猛然一个自上而下的鞭腿,当空将大圆桌劈为两断。声音砰然,满座皆惊,很快,那些优雅的食客们纷纷起身逃离,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则躲在角落里观看。 楼下的掌柜闻声,一边叫苦一边匆匆赶至楼上,他刚要劝说,狄霸忽然拿纸扇横在了他的嘴里。此时,他的微笑全无,脸上的刀疤分外慑人,只听他冷冷地道:“下去,把门关好。” 洒店掌柜当然认得这黑衣少年是谁,借个胆再借个胆他也不敢得罪,于是哈腰点头,无奈的走下楼去。 那大块头狄宽也不多言,落地后直接冲向颜厉,砰砰砰就是一连数招的拳脚相抗,玄气轰然,桌椅横飞,两人各退两步。 “狄家之人,果然有两下子!报上名来?”颜厉说着,将腰间的轻丝软剑拔出,手腕轻晃间,那剑寒光凛凛,有如青蛇吐信。 狄宽也不答话,双腿扎马,双拳舞动,口中大喝一声:“真武黄阶玄技:雷神拳!”说罢,双拳挥出,力纳千钧,有如雷神附体,轰然砸向颜厉。 颜厉眼中寒光一闪,对方如此轻视他,更加增强了他的战意,当下也不躲闪,手中轻丝软剑一晃,脚下猛一蹬地,身体便向着狄宽冲去:“真武青阶玄技:群蛇乱舞!” 轻丝软剑剑指无向,有如青蛇一般四处游离,狄宽一记重拳无论如何也不能往剑上碰,当下撤了力,但他还未收拳,手上已经被软剑滑过,一条血痕似乎经过了手背的血管,落地时,鲜血直流。 “宽哥你没事吧?娟姐,给我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狄灵儿被狄宽手上的鲜血吓了一跳,赶紧跑到他面前,见其手伤并无大碍,这才放心,赶紧撕下自己的衣服,为其包扎。 颜厉所使,正是半月前在玄武阁拿到的软剑奥诀,此刻,他有些感恩地向窗边看了一眼,却见颜松正在为自己的奴婢倒茶,脸上怡然,对于这边的打斗,好似全然不察。 一旁的颜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寻着颜厉的目光看向颜松,他那极白的脸上因为刀疤的扭曲更加显得狰狞,对他叫嚣,对他反抗怒骂者,他见过,也理解。但公然无视他的存在,视他如空气者,他还是第一次见,手中纸扇哧的一声展开轻摇,眼神如豹子盯上猎物一般狠厉。 这边,红衣女子二话不说,袖中猛然飞出一道赤绫,直捣颜厉心窝,颜厉将手中软剑舞出一刀剑花,打算将那赤绫绞碎,但入手处却感觉力大无比,同时,绫剑相抗,竟发出乒乒之声,他不禁惊愕。 “真武青阶玄技:天罗地网!” 伴随着狄娟一声娇喝,她手中的赤绫随及舞出一圈又了圈,高低起伏,变化万千,尽皆将颜厉转在其中。颜厉大惊,再次使出软剑奥诀打算与之相抗,却不想他的软剑本来就是以软致硬,以柔克刚,而现在碰上的赤绫,比他的软剑还要软,他的软剑面对拂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赤绫,再无一点优势,几次相抗,却被其缠住。 此时颜厉感觉不妙,如果他早一点退出躲闪,还能避开,如今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自己的软剑,他不知所措时,狄娟的赤绫根本未停,由剑至人,直接将颜厉缠得死死。 “啊?”颜嫣大惊,其余三个同伴也大惊。 “给我滚出去!”狄娟说着,一挥赤绫,直接将颜厉抛向窗口。 颜嫣见此,身影如鸿,轻飘飘弹起,飞至窗口,一把抓住将要下落的颜厉,然后使劲全力,将其拽了上来,两人站定,看了一眼对面窗户边依旧平静地喝茶夹菜的颜松,表情有些矛盾。仿佛既埋怨对方袖手旁观,又觉得自己一直没和人家交谈,对方的做法理所当然。如今一个狄娟已经这么厉害,再加上那个叶南城后辈第一的狄霸,一定没好果子吃。 相视一眼,两人一阵犹豫,最后还是欲言又止,一起向红衣少女攻去。 见颜家二对一,勉强和对方打个平手,颜佳用小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拿着筷子夹菜,口中喃喃道:“刚才你怎么不拉他一把?真要是掉下去的话,颜家颜面何在?” “他们伸着脸要别人打,受点苦也是应该的,这几人,早就该磨磨他们的锐气了。”颜松说着,将二郎腿一翘,头枕着双手,第一次正眼看向这边的打斗。 见白衣少年表情怡哉乐哉地看向这边,狄霸的眼光再次如电一般射去,他倒要看看,在对方的眼中,自己到底是什么分量。却不想颜松只是扫了一眼,继续看向窗外,对于他,甩都没甩。 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颜霸气得胸前一胀一胀,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纸扇,呆会处理完这边,他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叫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想到这里,他眼中凶光一闪,看向和狄娟对峙的颜嫣和颜厉,手中纸扇一震,只听嗖嗖两声,两道精光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打斗中的颜嫣和颜厉感觉到了危险,纷纷跃起,极其狼狈的躲过一劫,两人正要指责对方暗器伤人,忽然之间,眼前红影一闪,狄娟再次使出天罗地网,一下子便将失去重心的两人兜住。 “不知好歹的东西,记住了,谁才是叶南城的主子!给我滚出去!”狄娟说着,玉手一振,赤绫便携着被包裹的两个人飞了起来,向着颜松所处的窗口砸去。 “天剑手,引剑式!”颜松一拍桌子,原地未动,左手一引一拂,便将两人接住。 狄娟自是清高,本就无视寻常男子,再加上刚才打斗,更没功夫注意这位白衣少年,两次要把颜家后辈扔出去不得,她本来就急燥的性格不禁火起:“不长眼的狗东西,一块给我滚下去。” ------------ 第22章 巧胜狄霸 狄娟怒喝时,玉手忽然一抖,一股力道将赤绫抖起,直接传到颜松这边,颜嫣和颜厉还被赤绫裹在另一端,无法发力,见力道又来,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颜松猛地站起,左手在赤绫上暗运力气,急缓间轻轻一拂,口中大喝:“给我下去!” 他使的依旧是天剑手的姿势,半月之间,天剑手的引剑式他早已驾轻就熟。这看似轻轻一拂,实则力纳千钧,狄娟在赤绫那边的一个绫波刚传过来,便被颜松卸去,而他打出的绫波更强一筹,正自汹涌地向对方攻去。 狄霸看得清楚,狄娟的身后便是楼梯口,颜松这一招攻来,毫无心理防备的狄娟根本没料到,眼看着她来不及反应,就要被自己的赤绫撞下一楼,他猛然将身子横移过去,手中纸扇一合一开,其上的一朵桃花一隐一现,挡在了狄娟身后。 “给我滚过来!” 颜松突然一声大喝,双手齐出,在赤绫上一推一引,那波状的赤绫忽然一紧,另一头的狄娟第一轮攻击刚反应过来,正要有所动作,这一击便传来,她只觉得手上一紧,玉臂已经被拽起,随即,整个身子也被拽飞起来,直指颜松所在的窗口。 “滚蛋!”颜霸出手本来很潇洒,但却打空,不禁怒骂一声,这就挥起双臂,准备向颜松出手。 就在此时,他眼角一紧,猛然发现白衣少年的对面,三支箭羽一齐射来,其上微芒乍现,破空之声凛冽。他心中暗道不好,手中纸扇挡在胸前,只听当当当三声,三支箭羽打在纸扇上,尽皆落地。 颜霸面露笑容,刚要自傲一番,却发现,就在这个空当,对面的白衣少年已经将自己的同伴从赤绫中解救出来,两人拳脚相加,一齐攻向狄娟,同时口中大喝:“给我滚回去!” 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一齐攻击,有如三头六臂,而狄娟又不得已的被拽至空中,重心已失,这下只觉身上各处一阵拳打脚踢,然后身子倒飞出去,砸烂了一张椅子,摔在地上。 狄灵儿和狄宽匆匆扶起狄娟,面色阴沉,口中大骂道:“哥,废了他们,这几个狗东西太嚣张了! 对面的狄霸,额上青筋暴起,眼角寒光毕露,俨然一副杀人狂的姿态,他脚下猛地在地上一磕,口中大喝:“疾风步!” 颜厉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颜霸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模糊消失,他们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如风刮过,刚打算招架,便听到“啪、啪”两声脆响,随即传来两位少女的吃痛声。转头一看,颜佳和颜嫣两人小脸胀得发紫,五指印清晰得贴在上面。 颜厉见此大怒,一边怒骂一边挥动青丝软剑,向着对面露出狞笑的狄霸冲去。狄霸面露狠色,纸扇一挥,便迎了上去。此时,颜家其余三个后辈也怒不可遏,和颜厉一起,向颜霸围攻上来。即便是如此,似乎刚刚够格和对方交手。 颜嫣捂着脸,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颜松,正见颜松欠着身子,一只手抚着颜佳的脸,眼神中关切倍至。一时间颜嫣醋意肆起,口中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提剑也向着狄霸冲去。 “没落家族,打架都喜欢群殴,看我今天不教训这群不识相的东西!”狄娟拭去嘴角的血渍,挥起赤绫,也加入了战斗,而狄宽和狄灵儿见此,也一齐攻了上去。 这样一来,双方实力悬殊,不出五个回合,颜嫣颜厉及其余三个颜家后辈,齐齐被打倒在地。狄灵儿冷哼着上前一步,指着几人道:“没教养的狗东西,回去后不会向大人学舌吧?” 狄娟怒喝:“谁敢说,看我下次见面不割了他的舌头!” 狄霸却面带微笑,蛮不在乎道:“说了又怎样,我狄家在叶南城,还没把哪个家族势力正式放在眼里,从前没有,将来更没有!”说着,转过身,一副高傲加挑衅的表情看向颜松的位置。 不想入眼处只有颜佳一人,他正自疑惑,忽然耳边传来“啪”“啪”两声脆响,狄灵儿和狄娟两人同时吃痛,嘴角带血,小脸肿得老高,狄灵儿更是在啊呀一声之后,痛晕过去。 转眼间,白衣少年已经站在了颜厉和颜嫣面前,十分淡定地看着狄霸,沉声道:“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这点规矩都不懂?” 狄霸见自己的妹妹被对方一个耳光扇晕过去,而家族中最强的少女也被打得嘴角出血,心头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此刻,他目眦欲裂,双拳握得咯嘣咯嘣直响,口中一字一顿地问道:“报、上、名、来!” “颜松。” 狄霸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色,随即再次变为狠厉:“看来传闻没错,废物再次变成了天才。不过在我的面前,天才一般都变成废物!疾风步――”他话音未落,已经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身体疾冲出去,转眼便来到颜松面前:“真武青阶玄技:暴风拳!” 颜松根本没看清对方的身影,情急之下,只好将双手往胸前一挡,不想却挡了个空,对方两拳绕过他的双手,直接捶在他的胸前,顿时如疾风骤临,强压之下,被迫后退两步,身子撞在了刚刚站起身的颜厉身上。 狄霸一招得手,嘴角再次挂出阴笑:“规矩是人定的,在叶南城,狄家就是规矩!”他说着,再次出手攻击,不想就在此时,他耳后生风,手中纸扇猛然向后一扬,再次挡下射来的三支箭羽。转眼间,颜佳来到了颜松的身边。 “除了偷袭就是群殴,这样的家族不会存在太久的。疾风步――”一语未完,狄霸再次化为一道黑影,如黑色旋风一般缠向颜松。 眼见着对方突然袭来,颜松将眼睛一闭,精神力迅速扩散至方圆三米之外,紧接着,便感受到了化作黑影的狄霸。 与眼观耳听不同,用精神力去感触周围,有如光耀一般,及使是一点微尘,一丝毛发,颜松都能察觉得一清二楚,化作黑影的狄霸,只是速度上快了些,视力有些跟不上,但对于精神力来说,依然能全方位把握住他的身影。 眼看着狄霸残影如风,颜松身旁的颜厉和颜嫣都为她捏了一把汗,颜佳更是引弓搭箭,随时准备偷袭。但让几人惊讶的是,颜松的身影提前移动,只见他右手猛然探出,借势一引,竟然于虚无中抓住了狄霸的胳膊,受到牵制,狄霸的身影猛然暴露在众人面前,他面露惊色,显然对于颜松的动作大敢惊异。 “破玄指!” 颜松话音落处,早已腾出右手,小拇指破空点出,直指对方心口。狄霸冷不提防,被颜松一指点中,他何曾想过对方一根小拇指有那么大的力气,顿时如遭电击,身子猛然后退五六步,撞在了狄宽等人的身上。 因为轻敌,狄霸受了一记重招,顿时火冒三丈,眼露杀意。他噌的一声将纸扇打开,旋即一甩,刹那间八九道银影向颜松几人飞来。 颜松依旧没有睁眼,将天剑手的引剑式发挥到极致,双手拂空一阵乱舞,转眼间,将八九根鸟羽状银镖接在手中,然后二话没说,一撩手,将所有银镖重又打了回去。狄霸大惊,纸扇上下狂扇,将银镖避开。狠厉的表情中又多了一丝惊异,心道:“淬体七重而已,实力这么强,难不成我看走眼了?” 他刚打算再次出手,却忽然发现,被他打落在地,落在颜松面前的三根银镖忽然间自行飘了起来,摆出一个阵势,超然一般浮在颜松面前,待势而发,方向直指他们几人。 狄霸大惊,手中纸扇差点掉落在地,他倒吸一口气,赶忙再退后两步,眼睛一眨不眨,全身都戒备开来,良久,才咽了口唾沫,惊道:“御物?你竟然可以动用精神力?” 颜松也不说话,就这样驾驭着三根银镖,与对方对峙,一时间,二楼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连喘吸声都听不到。 狄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矛盾之极。他当然听说过御物的能力,传闻中铸剑师最擅长此技,一个不留神,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甚至能将对手的身体完全操控。眼前之人虽然达不到传说中的水平,但轻而易举地就将地上的三根银镖浮空静止,待势而发,这已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奇迹了。谁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突然御镖,从四面八方杀来。 他想奋力搏一把,对于这样的人物,迟早是家族中的敌人,斩草除根,越快越好,但眼看着对方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古井无波的眼神,他犹豫了。他一直以来都是强者,他知道什么眼神最骇人,什么眼神最有杀机。 就在此时,更远的地方,忽然轻轻响了两声,四五米处,被狄霸的纸扇弹飞出去的三根银镖,竟也奇迹般地动了两下,倏尔横飞到颜松面前,与原来的三根一起,凭空组合成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杀字! 见此情形,狄宽等人猛地一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就连狄霸也颤了一下,眼光中的犹豫完全被震惊带替,脚下不由地再次向后退去。 “算你狠!”狄霸一边横手示意其余几人下楼,一边色厉内荏地对颜松道:“这次你赢了,三月之后的叶南玄武榜,我一定找出破你精神力的方法!记住,没人可以超越我!”说完,后退下楼梯,匆匆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颜厉和颜嫣等人刚要上前去为颜松喝彩,不想颜松竟一下子面色惨白,脱力一般倒下身去。颜嫣赶快将其扶住,担心地问道:“颜松哥哥,你怎么了?” “他精神力用尽,你让开!”颜佳一把将颜嫣推开,把颜松揽入怀里,也没有回答几人的关心询问,匆匆从颜松手上摘下纳戒,然后一拂,将颜松放入其中。在周围人惊讶的眼神中,将饭钱往桌上一扔,亦是匆匆离开了龙门酒店。 ------------ 第23章 御虚步法 颜佳一路不停飞跑,赶回剑斋时已经累得气喘嘘嘘,满头大汗。她将剑斋的门反插上,跑上二楼,然后拿出纳戒,将颜松移到床上,此时,白衣少年的脸色依旧十分惨白,眼神里毫无精神,一副奄奄欲睡的模样。 “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熬点灵药服下!”颜佳说着,便要转身取药。 颜松一把拉住她,嘴角颤抖着,十分虚弱地说道:“不必了,我精神不振,休息一阵就没事。”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依然记得母亲在信中给他的遗言:玄修一道,最忌丹药,是药三分毒,那些武参造化的绝顶强者,没有一人是靠服食丹药达到的。 见颜松眼神坚定,颜佳只好作罢,她走下楼,用温水浸湿毛巾,然后敷在颜松的额头上,又为他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床边,一切料理完毕,她便坐在床前守着。 颜松的用精神力量御物,本来只能控制在三米之内,可是这一次却强迫自己将四五米处的物体移将过来,精神损耗极其严重,比之前打出破玄指七玄时还要虚弱,在床上躺了一天,这才能下床走动。 想必颜嫣和颜厉几人将当天的经历悉数说于家族高层,第二天,颜家传功长和财政长老便匆匆赶到剑斋,代表家族族长向颜松表示慰问。见颜松身体虚弱,他们加倍关切一番,这才嘱咐他好好养伤,多有不舍地离开。几个时辰后,又命人送来了一万黄金和不少灵药,对此,颜松虽然精神微弱,但还是清醒地大方收下。 少年心里清楚,家族知道他有精神力这方面的天赋之后,一定会下老本将其培养成铸剑师,那些黄金只是先表达一下家族对他的态度罢了。 期间,其他长老、以及颜嫣和颜厉也相继前来看访,他们大都没说几句,便被虚弱的颜松请出,毕竟,他太累了。 第三天,他才勉强恢复体力,上时他还是无力玄修,只好试着进入玉菩提虚境,在其中观察一阵,感觉自己的精神恢复得差不多时,这才把那些用五千金币买回的三阶凶兽的兽丹投入涅魂鼎之中。一瞬之间,涅魂鼎内金光一闪,随即,一道意识流传到了颜松的脑海之中。 虽然精神很差,但颜松感觉到,影射到脑海里的这段记忆却分外清晰,正是天剑手御剑式的要诀。让颜松惊讶的是,御剑式中所需要前提要求,最不可缺少的便是精神力这方面。可以说,御剑式其中之一,就是如何修炼精神力! 对此,颜松自然兴奋不已,他正愁自己的精神力不知如何更好的御物呢,当下便仔仔细细地将御剑式的所有要诀在心中过滤了一遍,牢牢的体会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颜松又开始闭门不出,这一次,他修炼的主旨从下丹田的敛气化玄,走脉冲虚转移到了上丹田的眉间泥丸宫。因为可以先天内视,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细小的微理结构,对于印堂内精神力的驾驭和修行,自是方便了许多。 又是十多天过去,他的精神力提高很快,由原来对三米距离驾驭扩散至十多米,他闭上眼睛,半个个剑斋的结构可以清晰地叠映在脑际。练至后期,每每颜佳在楼下厨房坐好饭,还未端上楼,他便能用精神力感受到,然后隔空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饭菜,拾阶而上,自行送至二楼房间。 这天,颜佳跟着颜松的驾驭在空中飘浮的饭菜,欢喜地走上二楼,一边坐下吃饭,一边自豪地说道:“进步很快嘛!咱们比式比式如何,我现在可以五箭连发了哦?” 颜松微笑着,刚要回答,忽然他的表情冷静下来,警惕道:“有人来了。” “谁?”颜佳一下子站起身。 “没事,是传功长老。”颜松说着,站起身,向楼下走去。 传功长老敲门时,颜松已经走到门前,微笑着开门,向对方行了一礼,传功长老见此,双眼放光,赞许道:“小鬼,是不是提前感悟到我了?” 见颜松点头,他哈哈一笑,一点也不掩饰心中的兴奋。喝了杯颜佳端来的茶,传功长老不再多言,看了眼颜佳,然后向颜松使了个眼色,示意其跟自己走一趟。看那模样,一定是又有宝贝要武装这位家族天才了。 颜松向颜佳点了点头,便跟着传功长老走出剑斋。两人在颜府之中曲折了一阵,最后又走至玄武阁,颜松有些诧异,问道:“长老,这里我之前来过――” 传功长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也不多言,只示决他跟着走就是。就这样,颜松跟着传功长老,也没登记,便一路无阻地进入玄武阁内,经过一楼,二楼,三楼,然后又上了四楼。 走到四楼楼梯口,传功长老才停下来,对颜松说道:“去吧,这玄武阁最高一层,是专门位铸剑师准备的,这里有一层精神结界,只有依靠精神力才能打开。我们这些平庸之人是无力进入了,由于精神力结界所限,你进去之后,只能将一种法诀和一把武器拿出。” 颜松打量了一下没有门的四楼,看不出有什么结界之类,又看看长老一脸的严肃,便疑惑地向前走去。刚走至门槛之处,便被一股温软的力量弹了回来。 他不禁大惊:“靠,我竟然没感应到!” 传功长老见此,憋得差点笑出声来,随及又正经地说道:“这个结界需要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破开,你试一下,如果不行,以后再来便可,我已经吩咐守门之人了,以后你可以随时进入这里。但是,四楼的这片空间,你却只能进入一次,到时候一定要慎重选择功法。” 颜松心里听得美滋滋的,心说以后自己来可以多给佳姐取一些玄技和功法了。但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少兴奋,他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再次面对那道无形的结界,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刚开始时,他依旧没有感应到任何东西,大约过了一刻钟,他的精神力才隐约感应到这空当的门框处确实有一道半透明的银色结界。他试着驾驭自己的精神力与之相通,但试了好几次,那道结界有所反应,但是依然不能打开。 半个时辰后,颜松有些无奈地对传功长老道;“您先回去吧,我想我要正儿八经地跟它靠上一段时间,也许要好几个时辰。” 传功长老闻言,并不惊讶,说道:“那也好,当年的颜峰也不是一蹴而就便成功的,你自己多尝试几次,我先回去。”说罢,便走下楼梯。 听着传功长老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颜松转过头,又开始尝试起来。他发现,这层结界不是有多大的力量,而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构成,就像高深的玄技之于普通的拳脚一样。颜松现在虽然懂得如何驾驭精神力,但这一点只能让他理解到门框上的结界是一种有技术含量的精神力结构,而至于如何化解,他还需要通过各种尝试来揣摩。 传功长老走了好几个时辰,颜松在玄武阁中不断的尝试,他已经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经过这十几天的修炼,他的精神力已经相当不错,放在从前,这样不停的动用精神力,他一定和上次一样大大吃不消,不过这一次要好得多了。几个时辰过去,他只是出了身汗,精神稍微有些疲惫的睡意,但并不碍继续探求。 慢慢地,他发现了一些门道,他逐渐感应到这道结界的左右两边各有相对应的几道不同的精神流,一旦用自己的精神力将对称的精神流相连接,结界也许就能打开。 寻着了这个原理,他继续尝试起来,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卖力,慢慢的,他用精神力连接起了第一道精神流,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随着结界越发变得透明,颜松一连将七道精神流都相互连接起来,最后终于走入其中。 入眼,四楼内一片明亮,那是屋角四周的夜明珠发出的光亮。在左边玉质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类有薄有厚的线装古书,在右边玉质的架子上,则摆放着各类兵器。虽然书籍的数量和兵器的数量远没有楼下多,甚至一打眼就能数过来,不过也就那么十几册书,十几把兵器。 但颜松看得出,这里的书有了年头,同时,兵器都属于真武紫级玄兵。一般来讲,等级越高的玄兵虽然越不容易识主,可一旦识主,威力则有很大的加成。对铸剑师来讲,玄兵识主后,他更加容易动用精神力来驾驭玄兵,隔空杀人,已经不是传说。 颜松先走到书架旁,打量着上面的十几本古籍,其中有初级铸剑术,水火分离术等铸剑要法,颜松心说,这些法诀想必大伯都会,让他传我便是。他继续向下打量,见接下来的几本依旧是这类铸剑术,直到最后一本时,他眼前一亮,因为这本古籍与铸剑术无关,好像专门为提高铸剑师的防御能力而著,名叫《御虚步法》。 顾名思义,御虚步法便是利用精神力来驾驭自己的身体,从而达到长时间离地飞行。这本功法着实不错,颜松觉得爱不释手,便利用精神力打开书上的结界,拿了此书。 “家族规定只能选择一部,想来在我之前,包括大伯在内的铸剑师一定也相当看重这部书,但他们十分了解,铸剑之法关系着家族的兴衰,比这个更为重要。哎,可惜大伯一心为了家族,结果却……” 颜松想到这里,鼻子一酸,赶忙摇摇头,不再往下想,匆匆将御虚步法放入胸前衣层,转身走到另一旁的此阶玄兵处。 这里一共有十几把玄兵,其中有三把短剑,六七种各式飞镖飞针,还有一种飞刀和一种飞盘。因为铸剑师的武器大都用精神力驾驭,所以一般讲求的都是远距离御物进攻,针对这点,沉重的大型武器几乎没有,剑都是短剑,而飞镖之类最多。 三把短剑中,有一柄造型精美,做工精细,一看就是上上品,颜松第一眼便看中了它。但当他要动用精神力取时,外溢的精神忽然在其余玄兵中捕捉到一种特殊的感觉。那不是精神力范畴的感应,而更像是自己从前经历过的某种物体的感觉,至于什么,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 眼神顺着精神力所察觉的地方看去,那里不是剑,不是盘,亦不是普通的飞镖,而是九根紫色针状物,曲折如细蛇,长短在一尺左右。这九根紫色针状物平行地排列在一块银色布帕之上,上面的标语写着:紫龙须。 一看到“龙”这个字,颜松眼神一紧,脑间忽然想起玉菩提虚境中守护剑冢的白色大理石盘龙,这九根紫龙须给他的感觉和那只巨龙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一种生命的震撼! 颜松深吸一口气,再次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旁边的精致短剑,最后一咬牙,选择了那九根紫龙须。 ------------ 第24章 紫龙须 走出玄武阁的时候,天已黄昏了,颜松这才意识到,他在阁内,和那层精神力结界耗了足足三四个时辰。他一路走来,见颜佳正站在剑斋的内门处等候,当下高兴地打了个招呼,两人便一起步入屋内。 匆匆吃了饭,颜松迫不及待的盘坐于自己的床上,闭目玄修,很快,便拿着那九根紫龙须,进入玉菩提虚境。打从玄武阁看到紫龙须起,他就迫切地想将其带入虚境,和那个巨大的白色大理石盘龙比较一下,为何,两者给他的感觉,会如此的雷同。 站在龙头下方,颜松手握紫龙须,方要有所动作,忽然间,那久违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疑惑道:“紫龙须?” 对于这个冰冷的女子声音,除了对方传授了自己如何使用涅魂鼎玄修之外,颜松对其没有任何好感,那冰冷的声音,爱搭不理的声调,没有一处听得舒服,尤其是先前好长时间颜松来此求见,千呼万唤依旧呼唤不出这位高人,这更让颜松心情不爽。 乍见这人说话,颜松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学着对方爱搭不理,不过忽然听到对方脱口而出说出了他手中之物的名字,不禁大惊:“怎么,你知道这东西?” “从哪得来的?”那声音依旧冰冷,只顾问话,丝毫不理会颜松的疑惑。 心里有些犯火,颜松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嗔怒道:“语气别这么生硬行不,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东西!” 沉默,没有回答。片刻之后,那声音才再次响起:“这紫龙须不是凡物,是真正的龙须。你从哪得来的?” 颜松闻言大惊,他只道是这世界万物的名字,任由人起,什么斩龙刀、穿云剑、破空梭、雷神锤,都是一个比一个响,要说威力真如其名者,微乎其微。更何况在一个小小的叶南城,更是不可能的事。可谁想到那冰冷的女子声音说他手里所拿的,是真正的龙须! 不停地咽了好几口唾沫,颜松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转头看向面前的白色大理石巨龙,龙虽是假的,但是气势犹在,而他手中的紫龙须虽小虽微,却同样散发着威加海内一般的气势! “从哪得来的?”见颜松沉默许久,那冰冷的声音再次问道。 少年这才缓过神来,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得到紫龙须的经历说了一遍。话毕,那女子的声音再次沉默许久,当颜松以为她已经不在时,却又听她说道:“你在玄武阁内,还有没有其它怪异的感觉?” 听颜松说没有,这声音轻微喘吸了两声,然后又道:“这紫龙须是至尊宝物,它的潜在威力与天武级玄兵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一旦识主,只需你潜心修习,其威力自会随着你修为的精深而越加强绝。你精神力初具规模,天剑手的御剑式,正好可用来驾驭这尊法宝。” 玄兵级别由低到高分为真武、仙武、天武三个级别,每个级别又分为彩虹七阶。常人眼中,真武紫级玄兵已经是神乎其神的法宝了,在整个叶南城,都是少之又少。而仙武级别的玄兵,叶南城之前还未出现过,只是在六七个月前,天穴剑派青森剑主的高徒阮俊驰要助澹台月悔婚时,曾送给颜家族长颜义一把仙武玄兵――紫炎剑。 仙武赤级玄兵在叶南城已算至宝,天武级别更只是在传说中出现,而颜松手中的紫龙须,女子声音虽未说是什么级别,但却比天武级别还要高出一分,这,应该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闻听女子所说,颜松自然是兴奋不已,他又询问了一些玄修情况,但再也听不到那女子的声音,这一回他反倒没心思理会那冰冷声音的不辞而别,满心里,都是无比的激动。 “澹台月,四年后的天穴易主,我会让你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这紫龙须带给他的,是真正强者的感觉。那种传说中逆天级的神兽所传达给他的精神,似乎可以容纳一切,又摧毁一切。 …… 从玉菩提虚境中走出,颜松开始了对天剑手御剑式的修习,当然,这一次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武器,便是那九根紫龙须。 对于紫龙须,他用了好几种方式让其识主,先是用精神力感应,未果后他又将紫龙虚放入三十几枚兽丹之间,打算依靠兽丹的力量接引,依旧宣告失败。 最后,他尝试滴血识主,当其中一根龙须沾上一滴血时,竟将血液吞噬。颜松感觉有戏,再次咬破手指,没向那根龙须,结果让他无语,鲜血几乎是将整根龙须浸没,其上才微微有些微芒闪动。 “我靠,好宝贝不是白得的,这次要大出血了!” 颜松一咬牙,拿来一个大盘子,将九根紫龙须放入其中,然后打起一把铁剑,在腕上一割,顿时,鲜血直流。 转眼间鲜血已经浸没了九根龙虚,在盘子里积了一半之多,可那九根龙虚只是微芒初现,刚刚有反应。颜松无语,只好忍着逐渐虚弱的身体,再次放了一会儿血,感觉自己真得不能再失血时,他才强行止血。 九龙须没有太大反应,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玄修,尽快恢复体力和加速体内的造血功能。想到这九龙须不是轻易就能识主的,颜松也逐渐放下了急切的心态,开始转移开注意力,修习起从玄武阁拿来的古籍――御虚步法。 三天后的夜里,颜峰悄然回到剑斋,结束了一月的在外“游历”。他回来后,很快了解到这些日子颜家的情况,包括颜松震慑狄家后辈、三月后叶南玄武榜之战等等。当他从颜佳嘴中得知颜松有御物的天赋时,顿时高兴不已,而当他看到颜松从玄武阁中选择的御虚步法时,更是大手拍着少年的肩膀,口中哈哈大笑,赞许道:“好小子,真是精明细算。这样一来,我既可以传你铸剑之法,又能学到御虚步法,真是一举两得啊,哈哈……” 而对于颜松所选的玄兵紫龙须,颜峰也只是展颜一笑,毕竟在他看来,玄兵入眼顺眼,入手应手才是最好的,也不多评价,当然,他并未看出这紫龙须有什么特别之处。 第五天时,颜松再次往盘子里入了一次血,这一次,盘中的鲜血已满,紫龙须完全浸润其中,与鲜血融合,它们通体紫光一闪,开始微微颤动,颜松知道,它们已经识主了。 见颜松的玄兵彻底识主,颜峰叫过颜松和颜佳二人,嘱咐道:“我这一次出去,联系到了两家大买卖,一是帝都剑庄,二是离叶南城最近的宗派,情风山最深处的无涯剑派。帝都这边好说,他们早就有在叶南城开分店的打算,相信不出十天,帝都剑庄就会办成此事,到时候,我们的玄兵销路就有保障了。当下,你二人参考这张地图,拿着一百把玄兵往无涯剑派走一遭吧,此去路途遥远,以你二人的修为,算下时间,大约一月能回。” 颜松和颜佳相视一眼,点点头,说道:“嗯,这一路就当历练了,我们尽快作成交易,安全返回的。” 颜峰又嘱咐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你以修习精神力为主,玄修几乎没怎么进步,可别担误了。狄家的狄霸若是知道你的真实修为,一定会气炸肺,他很可能转怒为进,甚至在叶南玄武榜之前突破玄士级别,松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 清晨,天还未亮,剑斋后院,竹影摇曳。 颜松闭目养神,片刻后,他忽然睁开眼睛,挥手轻拂间,白色长袖中忽然飞出九道紫色精芒,乍一看去,有如电弧一般,发出破空之声,射向棵修竹。 啾、啾啾―― 一连好几声轻响,那九道一尺左右的紫色电弧转眼间已经洞穿竹身,朝墙壁飞去。此时,颜松单手一引,以天剑手御剑式的身法大开大合,那九道精芒在触及墙壁前的那一刻忽然改变方向,一个急转,再次射向先前的修竹。 又是几声啾啾的轻响过后,院内忽然喀嚓之声不断,修竹被偶尔刮来的轻风吹倒。再看颜松,微亮的晨光中,他一身白衣伫立院中,九道紫色精芒环绕周身,有如剑阵。 “好,刚开始练习,就这么轻车熟路,比我当年可强多了。”颜峰的身影从屋内闪出,一边拍手一边赞道。此刻晨光微亮,东方未白,很多人还在睡梦之中,他倒不担心颜家之人注意到他。 接着,他又将这些年来总结的一些御物时所注意的要领传给颜松,同时,从身上拿出一本古籍,是一本铸剑之法:“把它拿着,一路若有时间,好好参悟。” 颜松点头微笑,接过古籍,然后从怀中拿出御虚步法,这本书中的要诣他已经悉数记在脑中,于是送给大伯颜峰。此时,颜佳也从门口闪出,她已经备好饭,收拾好行礼。 三人匆匆吃完饭时,已经是鸡叫连连,颜家上下又开始了一天的繁忙,颜松跑去和执事长老请了个假,便告别颜峰,和颜佳一起,出了剑斋,颜着大街走出叶南城,一路向西,向情风山进发。 ------------ 第25章 隼蟒之争 两人走出叶南城,走入情风谷,也不停留,一路上按照颜峰给的地图所示,在谷内曲折前进,很快,便遇到了一些一阶凶兽。以两人如今的实力,一阶低级凶兽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即便是一阶中级,两人也直接无视之。直到再往里走,步入一阶高级凶兽的领地,两人才开始警惕起来。 他们在一片高大的密林中,首先碰到了一头白光虎。当时是黄昏时分,还算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可是那片林子因为树种繁多,争向竞发,高空之上,枝叶遮掩,有如擎盖一般,完全将高天遮住。即便是阳光也很难射进来,虽然大好天气,但整个林子里却是一片昏暗。 当两人听到虎啸声时,心中大骇,因为在这种环境中,颜松有精神力还好,颜佳可是普通人,在这样的光线下什么都看不清楚,十分阻碍她的发挥。但当眼前出现一片光亮后,两人相视一笑。 真是天公作美,在黑暗的森林中,面前出现的一阶高级凶兽竟是一头发光的老虎,两人原来还棘手天黑对战斗不利,这下目标自己却帮了大忙! 有了先前的战斗经历,两人并不惊慌,相视一眼之后,颜佳迅速跃上一棵树,引弓搭箭,颜松则二话没说,直接向那头白光虎冲去。同时,双手紧握黑铁剑,十分狠辣地劈向目标。 就在此时,那白光虎忽然一闪而没,颜松一愣,乱了纷寸。而树上早已做好准备的颜佳,此时也十分毫异,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弓箭,觑着眼向周围看去。 惊讶过后,颜松很快镇定过来,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精神力迅速向周围散开,方圆十五米之内一草一木都清晰的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一动不动,仔细地感应着那头白光虎的去向。 忽然,他大吃一惊,猛地回头,喊道:“不好佳姐,它向你冲去了!” 话刚说完,颜佳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她所在的那棵大树便轰然一晃,剧烈的震动毫不含糊,直接将稳站树杈上的颜佳晃了下去。 “啊嗷――” 一声强悍的虎啸,声振林木,颜松身子都颤了几颤,反应过来后,马上向那个方向冲去,与此同时,他衣袖一翻,九道紫龙须悉数发出。黑暗中紫光如电,发出破空之声,只一眨眼,便飞了出去。 那边响起颜佳掉落在地的声音,伴随着少女的呻?吟声,同时,白光虎的身体忽然出现,再次咆哮,此刻,在它的光华下,颜松可以看到颜佳离它只有一步之遥。而此刻的白光虎却没有扑上去,它正仰天咆哮,身上,有七八个红点,红点处,血流如柱――紫龙须完全穿透了它的身体。 “呃……”颜松完全呆住,他情急之下只道是祭出紫龙须以解不时之需,何曾想到那九根看似普普通通的紫龙须竟然如此锋利。一只一阶高凶兽,竟然如豆腐一般被袭杀击穿!看那白光虎此刻的恼怒表情,一定也是相当愤慨刚才的大意。 只见它回头怒目颜松,獠牙尽露,垂涎如血,又是一声狂叫,便向着颜松扑来。 此刻反应过来的颜松,没有了方才的惊讶,他右手拂掌轻引,那散落四周的九龙须忽然间再次组成阵势。九道一尺紫光,如电般从白光虎身后射来,那畜牲感觉耳后生风,有了刚才的教训,赶忙向一旁扑去。无奈它身上已经有六七个血洞,受伤严重,躲闪终究慢了一步。这一次,九道紫光,尽皆洞穿了它的身体。 就在白光虎的身躯快要支持不住时,它身后的颜佳坐在地上,吃力射出一记连弩箭,五箭连发,可怜那头白光虎,一点绝招还没发出,便死于非命。 “佳姐!你没事吧?”颜松挥手间已经将紫龙须收入袖中,赶快冲向前,扶起坐在地上的颜佳。 离得近了,颜松隐约看到颜佳面色苍白,呼吸急促,见她轻咬着嘴唇,双手不停地揉着右脚,少年赶忙跪下身,帮她脱下鞋子,检查了起来。 “脚腕脱臼了!”颜松看着疼的一脸汗水的颜佳,扶了扶她的肩膀,又小心翼翼地看看周围,感觉没有什么危险来临后,这才小声道:“佳姐,你忍一下,我帮你接骨。” 颜佳疼得根本没时间考虑别的,她一脸痛苦,满额头汗水,银牙轻咬着小嘴,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尽是坚毅。 颜松深吸了口气,轻揉着颜佳的脚腕,然后慢慢活动着她的小腿,待到颜佳感觉自然时,他忽然一用力,只听咯咯一声暗响,颜佳忍不住疼得喊了一声,不过下一刻,脸上的痛苦表情便好多了。 颜松赶忙从纳戒中拿出一些疗伤草药,放在嘴里嚼碎,涂在颜佳的脚腕上,然后从衣衫上扯下一条布带,小心翼翼地为她缠好。当一切处理完毕,颜松先让颜佳在玉菩提中呆一段时间,然后一个人走到白光虎的尸体处,剖开它的尸体,从中取出一颗银色的光属性兽丹,通明发亮,比夜明珠还亮,就像一个小太阳一般。 他将兽丹一并放入纳戒之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在昏暗的森林中穿行,好在这一路还算顺利,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凶兽。当他走出这片森林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森林的边缘,是一些枯石和稀疏的草木,颜松找了一处隐蔽处,和颜佳吃了点饭,然后盘坐于地,开始玄修起来。 就这样,他白天翻山越岭的赶路,夜晚停下来玄修,一路上不乏遇到高级别的凶兽,但都被他和脚伤渐愈的颜佳合力击杀,在一次又一次的与兽搏杀之中和玄修中,他体内的阳跷经打通。虽然这条经脉相对之前来说打通速度变缓,但还算顺利。 此时,颜松正式步入淬体八重,开始对阴维和阳维两条经脉的冲浣。 七天之后,颜佳的脚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两人再次一起赶路。此时,两人经过六七天的跋山涉水,所走之路慢慢抬高,再往前,山路抬高的趋势更大,每每走上一百米,便会抬高十米,简直就是走天梯一般,比之前在森林山谷行路要吃力得多。 此刻的颜松,开始修习御虚步法,此时,他的精神力还不足以将自己提起多长时间,顶多也就是三秒中,而在这三秒之中,他使出浑身力气,也勉强能将自己移出两米,或者移高一米,说起来,还不如自己用内力跳得高跳得远。 不过一天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巧法,他可以先用内力一步跃起,空中在动用精神力,这样下来,双力合并,他整个身子可以轻而易举地移出七八米。对于颜松来讲,一个跳跃抵得上颜佳吃力地走一二十步,这种差距让颜佳叫苦不跌,但又对他的进步感到心喜。 这天,两人正在赶路,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狂风呼啸,两人抬头,只见天上阳光和煦,白云悠闲,并没有刮大风的意思。于是相视一眼,以为错觉,便继续赶路,不想刚走出几步,又听到一阵呼啸之声,这次两人听得清楚,那声音从右边一处光秃秃的山头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鹰隼唳鸣,似要割破长空。 那山头虽然没有树木,到处是一片沙石,但由于起伏不定,颜松和颜佳所在的位置看去,根本看不到任何异象。颜佳瞅了一会儿,转头对颜松道:“可能有凶兽相斗,不管它了,我们还是走吧。” 颜松见颜佳一脸疲惫,无意猎杀凶兽,便点点头,继续赶路。可是两人刚要抬脚,那山头处忽然又是一阵狂风呼啸,两人不由地再次抬头望去,正见一只蓝色的大雕振翅盘旋于山头,它似乎要离山而飞,但却忽然一声呼啸,飞沙走石间,那阵发于山上的狂风忽然又将它吸了回去。 两人不禁惊异,细看之下,忽见那山头之上,一只硕大的白色脑袋若隐若现,十分可怖,竟是一只蟒头!而且,单单是那一个蟒头,就抵得上空中盘旋的大雕的个头! “那蓝雕是什么品种,我怎么头一次见?”颜松第一次见蓝色的大雕,也看不出是什么等级,于是问询颜佳,毕竟对方做过猎人,涉猎得比它要多。 但颜佳看到那个大雕,也有些疑惑,口中喃喃道:“我只晓得下面那只大块头是三阶中级的凶兽:银花蟒。上面那只大雕没见过,不过能和银花蟒对峙,应该也弱不了。这两个都太强了,让它们发现一定活不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颜佳说着,拉着颜松便要逃命。但她一拉之下,颜松一动未动,反倒把自己又扯了回来,她不明所已,疑惑地看着颜松:“吓傻了你?还不快走!” 颜松反手拉住颜佳,眼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右边山头上的动静,小声道:“咱们等等,等这两个家伙两败俱伤,或是一死一离,我们再上去,看看能不能捡些大便宜。” “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 颜松打断了颜佳的话,拉着她边走边道:“我们现在赶快离远一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一声不出,等到上面没有声响了,我们再上去。” 颜佳只好跟着颜松,小心翼翼地跑出百十米远,找了一个天然的小型岩穴藏身,然后两人就在岩穴口处,耐心地关注右边山头上的动静。 从清晨到晌午,那里狂风不断,隼鸣不断,两个人就这样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下午,等到黄昏,那里还是一样的飞沙走石,唳声慑天。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颜佳吃了点饭,见外面山头的两个强大凶兽依然对峙,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便招乎颜松不要再等,明天再去察看,于是两人倚在岩穴内的墙上睡了过去。 颜松朦胧中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外面依旧打得不亦乐乎,这才安下心来,继续睡了过去,一觉处到大清早,当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后,脸上忽然浮出了惊喜,因为外面的山头上,终于没了动静。 ------------ 第26章 意珠 见山头上的打斗终于平息,颜松兴奋不已,赶忙叫醒了颜佳,两人便小心翼翼地,寻着一条小路,向着右边山头,慢慢爬去。 山势虽然峻,但两人走得进了,发现树林后面,有一条一两米宽的小径,其上很多枯木被压扁,枯草被连根拔出,只露着黄褐色的土石,弯弯曲曲,直通山头。两人猜想,这路定是那头巨蟒来回下山时开的捷径,当下便小心翼翼,沿着这条路向山头上攀去。 一刻钟事,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此处微风吹拂,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远方和旭日刚刚爬出最远的那座山头。颜松和颜佳当然没心情欣赏环境,两人在山头的边缘伏了好一会儿,颜松动用精神力,感觉方圆十五米内确实没有任何异动,这才悄悄地探出头,爬上了山顶。 入眼是一处空旷的起伏不大的平地,方圆足有七八十丈,平地周围没有树木,只有嶙峋的岩石,对面,是一处高出平地五六丈的小山头,其上有一处两人高的山洞。山洞前方,躺着一具足有七八丈长的白色银花蟒,此刻,这银花蟒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但是那双犀利的双眼,还睁得老大。 在它周围的地面上,有一滩滩血渍和鳞片,还有一些蓝色的羽毛散落在地,却唯独不见那只蓝雕,晨风吹过,一阵腥臊之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颜松的精神力只能控制在十五米的距离之内,此刻,那银花蟒距离自己还有百十来米,单凭视觉,他无法判断这凶兽是死是活,于是慢慢地向前走去。颜佳跟在他的身后,也上心翼翼地向前挪步。 八十米,七十米,五十米……两人距离银花蟒越来越近,颜松将精神力扩散开来,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于是继续向前。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眼看着就要触到银花蟒的身体,就在此时,那巨蟒的两颗碗口大的银色眼珠子忽然一转,目光狠厉骇人,直瞪着颜松和颜佳浑身发毛。 两人一下子被巨蟒的动作所慑,情急之下,转过身便逃。那巨蟒此时忽然在嘴中吐出一条血红的舌信子,足有两米多长,然后它的身躯忽然一转,向着两人便移了过来,其速度之快,简直是风驰电掣,和它那庞大的体型端的不符。 眼看着那巨大的身躯转眼间便来到身后,血红色的舌信子在耳边嘶嘶作响,颜松大骇之下,将纳戒拂开,一把拉过颜佳,将其送入其中。自己则猛地一蹬地,身子弹起时,御虚步法同时展开,速度虽然慢了些,但这一跃,身子有如鸿雁一般,一下子离地一丈,来到巨蟒的头颈上方。 机不可失,腾空而起的颜松衣袖轻拂,九道紫龙须快如闪电,齐齐射向蟒头,转眼便隐入其中。那巨蟒吃痛,身子猛的暴起,两只银色的眼睛瞄到颜松后,还没等其落下,一条巨尾便狠抽过来。 颜松展开精神力,空中移位意欲闪开这一击,但由于自己御虚步法初修不精,再加上巨蟒速度奇快,这一躲只闪开了一半,那有如铁木般的蟒尾,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左肩之上,当即将其抽飞出去,差点落下山头。 他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终于定住身形,身受中创,喉间一热,一道血箭喷出,几乎连伤势都来不及检查,那巨蟒便再次向他袭来。 左右都无路,身后便是崖,颜松陷入绝对,眼看着那只巨蟒就要冲上来,他右手再拂,一瞬间,蟒头处数道紫光崩发而出,与此同时,数道血箭也同时射出。巨蟒再次吃痛,身子不自主猛地一翻,一双银色的碗口大眼充满邪狞,又一次扑向颜松。 紫龙须飞出好远,已经来不及解救自己,颜松情急之下,一咬牙,打算跳下身后的悬崖,崖壁上多有树木,这样下去也许可以捡条命,总不至于做这蟒蛇的腹中之餐。 千钧一发,命在旦夕,容不得颜松多想,这就要举步跳崖时,巨蟒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鹰戾,响彻苍穹,直把那银花蟒也慑住,禁不住回头应敌。 颜松大惊,眼眸紧缩,只见那座有着洞穴的小山头后面,一只蓝色大雕正举翼飞起,旋即向着巨蟒冲来,双翼一振,万千蓝色箭羽齐发,直扫巨蟒。 颜松赶紧向沿着崖边向旁边奔出,他本来就在巨蟒身后,如果站在那里不动简直就是找死。他边跑边骂:“靠,怎么都他妈活着!” 躲过蓝雕的箭羽,颜松小心翼翼的飞奔,直冲上山时的来路,现在是两强相斗,他左肩又遭了重击,完全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劣势。但是,他刚走出几步,便被不远处的打斗吸引住。 蓝雕的箭羽射了巨蟒一身,插了羽毛的巨蟒忍着伤痛冲了上去,虽然不能飞,但凭借着柔韧的躯体,硬是将自己的头颅高高的弹起,七八丈的身子有五六丈离地,只有尾部有小部分在地面支撑。 它这愤起一搏,让得蓝雕一点准备也没有,比对手的脑袋稍大一点的身子,一下子便被对手缠住,转眼间便滚到了地上。又是一声鹰唳响起,不过这一次却是分外凄厉。 情形有利于银花蟒,此刻,它的身躯急速地缠向蓝雕,蓝雕刚开始时还露着尖喙,并且不停地啄破巨蟒的身体,但慢慢地,它整个身体都被巨蟒缠了起来,颜松连它如何挣扎都看不到。 不知为什么,少年此刻没有逃跑,即便是那只蓝雕刚才的出现是无意间救了自己,此刻见对方待死,他心里多少也不是滋味。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二话没说,冲到巨蟒旁边十五米内,右手轻拂,九根紫龙须再次祭出,如电光一般打入巨蟒体内,随即从另一端飞出,马上,再次折弯刺入它的身体,然后再飞出,再次入…… 这边要顾忌着蓝雕,巨蟒一时间抽不出身来反抗,转眼间,它的身体上已被紫龙须穿的血洞连连。只见它长嘶一声,巨头猛地转向颜松,银色的碗口大眼睛射出邪异的目光。它张开巨口,血红的舌信搅动间,蓦地产生一股吸力,直把好两丈外的颜松给吸了过去。 危险再次来临,颜松心头暗骂一声自己真是多管闲事,眼看着就要被吞入巨蟒口中,他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拼死一搏。一边冲向巨蟒,一边扬手再次驾驭紫龙须,直打巨蟒那双邪异的银色眼睛。 啾的一声,一道紫龙须射入其中,顿时,巨蟒的左眼那银白色的眼球上,多出了一点红星。它因为吃痛猛地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这时,伴着啾啾声,第二只、第三只紫龙须也相继打入它受伤的眼睛。当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三四个红点了,而且血流恣意,很快就染红了它整个眼眶。 就在此时,其余五道紫龙须向着它的另一只眼射去。一双碗口银眼,转而变成了一对血灯笼。巨蟒吃痛,一时间彻底疯狂,身子猛地折腾起来,蓝雕趁机逃出它的缠绕,而颜松也感觉到吸力消失,赶紧逃命。 忽然,又是一声膺唳,紧接着是一声巨蟒长嘶。跑出百步之外的颜松忍不住回头,只见蓝雕再次被缠,不过这一次,它的头露在外面,那一双尖锐的鹰喙,想是刚才拼却力量洞穿着了巨蟒的七寸要穴,直接将那颗偌大的心脏给叼了出来! 两几俱伤,静静地看着两个庞然大物倒在地上,直到那巨蟒一动不动,颜松才撞着胆子走过去。然后挥手间又是九道紫龙须齐发,将巨蟒的脑袋直穿成蜂窝,这才放心地在纳戒中拿出黑铁剑,废了好大的力气抛开巨蟒的脑袋,从中取出一颗圆圆的东西。 他很诧异,那东西不是兽丹,兽丹是多面体形状,而那东西是圆圆的,金黄的,看那模样,他忽然恍然大悟,脑间迅速地浮现出似曾相识的东西――龙珠! 但是这一颗又不像它在玉菩提虚境中所见的龙珠,他一点也不怀疑,在叶南城或者朱雀帝国这样的凡人如蚁的地方,是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高阶凶兽的,更不用说什么传说中的神兽了。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他只好再处理旁边那只蓝雕,可当他再次注意眼前的庞然大物时,却忽然不见了巨蟒的身影,在他的身边,只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蓝雕。少年心中大骇,他快速地转头看向周围,没有发现巨蟒的身影,当他不经意地低头时,竟发现脚下有一条三尺左右的白蛇,那蛇遍体鳞伤,脑袋已经开花,心脏已经被叼出…… 颜松猛地醒悟过来,却又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近乎木讷地将颜佳从纳戒中引出,指着地上的小蛇,久久不能言语。 “怎么会这样,那么大的银花蟒,怎么会变成一条小白蛇?这、这怎么可能?”颜佳惊讶不已,一边打量周围的情形,一边寻问颜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颜松抬起手,摊开,拿出那个貌似龙珠的东西。 “意珠!”颜佳突然说道。 颜松不解,正要发问,忽然间,手上的意珠光芒一闪,竟化作一层雾状的光晕,隐入了自己的体内,而他,竟丝毫没有任何感觉,不禁疑惑道:“意珠?什么东西?它这是怎么回事?” 颜佳见此,高兴地不得了,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原来这意珠,是高等级的铸剑师死后,其精神力凝结成的珠子,颜佳的父亲是铸剑师,她自然了解,这意珠对初学铸剑的人有多大的帮助,他可以凭空提升初学者的精神力,甚至可以让铸剑师靠精神来驯化凶兽,以为其所用。 俗话说人兽相绌,这人和兽最大的区别就在精神上,除了善和恶,理性和感性之外,还有智商情商的高下。而人类铸剑师的意珠,对于凶兽来讲,更有着莫大的好处,它能够提供凶兽本不曾有的东西,可以使它们在接触到的一刹那,神智高明,修为爆涨,甚至有一些凶兽还可能因此获得进化成神兽的机会。 “死后的铸剑师精神力凝成?那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巨蟒体内,而且这巨蟒――难道,是眼前这小蛇偷吃了意珠,所以幻化成如此巨大的银花蟒?”颜松说到这里,一个急转身,看向小山头处的那个山洞,既然意珠是铸剑师死后才凝成,又被这小白蛇偷吃,那么…… 一时间,颜松的心里泛起了太多的疑问,他站起身,向着那个蟒洞内走去,颜佳见此,紧跟其后。走到山洞里,他拿出那个白光虎的兽丹,将周围照亮,然后沿着曲折的宽敞洞壁,向里面走去。一路盘旋而下,颜松感觉他们在山腹中一直下降,几乎是快要下到山脚下,此时,他注意到,这个山洞下面,并不是普通的凶兽住处,它是经过人工削磨的痕迹,并且有刀剑打斗的痕迹,不过看上去好像被什么东西磨过,那些痕迹并不是太清楚。 好奇心大起,借着白光虎的明亮兽丹,两人可以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一切。最下方的石洞尽头,空间变得大了起来,似是被重力硬撞硬开,地上横七树八躺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碎石。在石洞的正墙根处,有一具骷髅骨,身上的衣服已经烂了好几处地方,全身白骨,唯有头顶上有一些干草样的乱发。他的肋骨已断,颜佳推断,一定是那小白蛇潜入他的胸中,偷吃了意珠,然后力量大增,撑断此人的骨头,逃出后躯体变大,最后搅乱不适宜自己体形的山洞,疯狂奔了出去。 “骷髅下面好像有东西?”颜佳说着,便拿着弓箭,打算去移开骷髅。 颜松赶忙拦住她:“慢着!让我来。” 他说着,拉着颜佳一起后退,退到洞口处时,才动用精神力,慢慢地将骷髅移开,然后用将其下方的干草移除,一个朱红色的木板暴露在地面上。 ------------ 第27章 颜宏 “木板下面好像有东西?”颜佳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那里,他们现在才注意到,那木板本是普通的一根木头,是被刀剑临时削成,而那红色,则是鲜血的颜色。 颜松点点头,精神力将木板提起,移向一旁,当朱红色木板移起的一霎那,一道金光从其下射出,瞬间便照亮了整个石室,强盛的金光将之前通明的白光虎兽丹发出的银光尽皆覆盖。颜松和颜佳两人从未见过这种情形,当下纷纷向后退却,同时拿衣袖遮住刺眼的强光。 好长时间,那光芒才逐渐淡去,颜松再次动用精神力,感觉没有什么危险后,这才领着颜佳,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走到近前,两人才发现,那里竟是一枚金色的扳指,这是权力的象征。两人相视一眼,猜测刚才的光芒便是这枚扳指发出,想是被铸剑师注入了精神力的缘固,至于为什么会将扳指藏于此处,应该是怕外人发现此人的秘密吧。 颜松动用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将扳指取了出来,就在那一刻,颜佳忽然发现,扳指下面有一个血红的字迹,赫然是一个“颜”字!她不禁大惊:“死者是颜家人?”颜松也是疑惑不已,他将扳指移到木板之上,瞅了瞅那处血字,揣测道:“也许是颜家人杀了他也不一定。” 颜佳不置可否,目光慢慢转移到被颜松放在朱红色木板之上的扳指,玉一样的小脸忽然一怔,眼神也从疑惑变得震惊,突然失声道:“这个扳指……我见过!!” 颜松闻言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她,以俟下文。 “父亲前些年经常在纸上画这个扳指,是为了纪念爷爷的,这是爷爷颜宏当年作为家族族长时的象征!”颜佳说话时,表情又从震惊转成了疑惑,她将眼神慢慢移向那具骷髅骨,满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颜松闻言更是不可思议:“之前大伯介绍你父女二人的身世时,不是说爷爷在十年前去了帝都,后来不幸在帝都政变中罹难的吗,他的扳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眼前的这位铸剑师的尸骸又是谁?” 没有回答,颜佳说不出个所以然,颜松更不知道就中原由。两人就那样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从扳指移向尸骸,又从尸骸移向扳指,最后打算将这里的一切收拾好,把这处山洞封住,等有机会叫颜峰前来查看一番,或许他见识多广,能窥晓一二。 将扳指收入纳戒之中,颜松再次动用精神力,将朱红色的木板放回处,打算处理好那具尸骸,就在他移起木板时,颜佳的眼神再次射出一道精芒:“等一下,木板下面有字!” 颜松闻言,赶忙将木板反过来,赫然见上面写着:宏心未泯,颜面何存,不啬双膝,抚我冤魂。 “前两句的两字果然是颜宏,他是爷爷?”颜佳又是激动又是震惊,“爷爷是冤死的?” 颜松不再言语,他将木板上的几句话反复读了好几遍,最后转身看向那具被放置在墙边的骸骨,表情凝重,慢慢地走到它的面前,然后双膝下跪,郑重地向其叩头。 颜佳见此,也走过去,正要跟着颜松一起跪拜时,却忽然发现,当颜松额头触地的那一刻,那副骸骨忽然通体一闪,既而,骷髅头上的两个眼眶中金光大盛,蓦地便汇成了束射入了颜松的头顶百会穴。 颜佳见此,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扶着颜松,以为他被偷袭,却见颜松并无大碍,只是在那一瞬间像是明白了很多事情一般,在她的疑问之下,颜松开口说道:“刚才那道光,是爷爷的最后一缕意识流……”说着,他将颜宏意识流所述,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 颜宏是军人出身,早年曾参加过天龙帝国的卫国战争,他是一名出色的二品铸剑师,在军队中战功赫赫。战争期间,天龙帝国内部发动兵变,皇后家族僭主越位,改国号为朱雀帝国。虽然兵变后国泰民安,但原帝国皇族一系逃出皇宫,生死未卜,颜宏感沐昔日皇恩,并没有接受新政权的赏赐,中年解甲归田,回叶南城领导家族。最终,在他的英明带领下,颜家的实力在整个叶南城独树一帜。 玄武历六三九年,也就是十年前,颜宏突然接到帝都圣旨,便匆匆动身,赶往帝都,却不想在经过情风山时,在一处山谷内遭到三路人马的围攻。一路是帝都军队派来的高手,一路是情风山刚刚崛起的无涯剑派,还有一路实力最弱,只听出是叶南城口音,具体是哪一方势力,他并不知晓。 此时身陷敌围,他才意识到自己遭人陷害,他和自己的随从与这三伙势力大战三天三夜,由于人数悬殊,最后除他之外全被杀光,无奈之下,他只好四处逃蹿。但此时他的周围全被高手包围,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最后,他爬上一座山头,找到一处小山洞,便钻了进去。山洞曲折,盘旋往下很深,同时又不是很大,所以敌人追进来时,无法围攻,大都是二对一或三对一,这样使颜宏有了喘息的机会。他来到山洞的最下面,前方再也没有出路,后面追赶的人见此,拼了命的对他击杀,最后无奈之下,他看到地上有一条小凶兽――白蛇,于是匆匆拾起一根木头,削平刻字,以泄冤屈。匆匆处理完后事,他自穿了胸腔,将白蛇放入其中…… 后面的事情死者是没办法说的,不过颜松和颜佳能想象得到,那白色小蛇吃了颜宏死后化出的意珠,身体翻涌,冲破他的肋骨而出,既而在很短的时间内躯体变大,直大到小小的山洞刚刚能容得下它。它倒海翻江一般折腾,最后直冲出这地下洞府,至于追杀颜宏之人的命运,他们不得而知,也许被巨蟒吞入腹中,也许逃之夭夭…… “他们一定怕爷爷叛变,所以才暗杀了爷爷!”颜佳说话时,美眸中已经涔出了泪水,一眨不眨地任其流下,看向那一具尸骨。 “帝都、无涯剑派、还有叶南城某一方势力……”颜松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转头,向外走去。 颜佳见此,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赶忙跟了上去,边走边道:“我们还去无涯剑派吗,如果他们得知我们是颜家之人,会不会――” “当然要去。”颜松直接打断了颜嫣的话,同时加快了脚步,“赚了他们的钱,我们才会有财力,有财力才会有势力,有势力,才有能力灭了他们!况且,英雄不问出路,商人不问乡土,做买卖只管交易,这些大伯早已教导我们了。” 两人走到洞口时,天光乍现,空气清新,呼吸都舒服了好多,他们本打算继续赶路,却看到洞口不远处那只一人多高的蓝色大雕,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双犀利的眼睛虚弱的闭上,整个身体除了偶尔抽搐一下,几乎死一样的僵在那里。 颜佳走上前去,取出匕首道:“也不知这个畜生体内是什么兽丹,若再是一颗意珠,那该多好。”他说着,反手握匕,便要向着蓝雕的脖颈处刺下。 “诶――”颜松忽然抢上一步,将她拦住,“放了它吧,刚才要不是它的出现,我恐怕早已成了巨蟒的腹中餐了,虽然它无意相救,但我总觉得,杀了它,心里有点过不去。” 颜佳看了看这只大雕,匕首从它的脖颈上拿开,但又放了上去:“放了它也不行,它这个样子,没法活了,真的。”说着,眼神中流出一抹无奈后,再次举匕。 “慢着,你不是说铸剑师可以靠意珠来驯化凶兽的吗?我想救它!”颜松突然说道,表情非常诚恳。 颜佳闻言,一下子愣住,良久才反应过来,不解道:“你说什么,驯化凶兽?” 颜松赶忙点头,面露兴奋,指着地上的蓝雕道:“这个蓝雕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可见它的神秘出身,如果把它驯服……” 后面的话颜佳没有听下去,她一边摆手,一边来回踱步,口中说道:“我只是听闻传说是可以的,至于如何驯化,我也不知道呃。它就要死了,你不会情急之下让它服下你的血液吧,万一这厮醒来后把我们两人吃了――” “我知道呃,”颜松打断颜佳的话,兴奋地说道,“大伯传我的铸剑师术则中提到过如何驯化凶兽!我实力虽然弱,但是借助我体内意珠的能量,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颜佳站起身,十分无奈地指着地上一动不动地蓝雕叹道,“可是它已经死了。” 颜松一步冲上前去,手掌抬着蓝雕的头看了看,又将耳朵凑到它的胸前听了听,最后还翻了翻它的眼皮,最后十分叹息地站起身,摇了摇头。 “这蓝雕也算救了我一命,咱们把它和爷爷一起接走,让大伯为他们找个舒服的地方安息吧。” 颜佳闻言,点了点头,和颜松一起,将蓝雕装入纳戒,然后来到洞中,又将颜宏的尸骸放入纳戒之中,这一下,纳戒里满满当当了。当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蓝雕的尾部,忽然滑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溜溜的东西。颜松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将其捡起,脸上顿时大放异彩:“是蛋,它下蛋了!”他说着,将手中的鹰蛋仔细打量一番,又说道,“这蛋没碎,还是热的,一定能孵出小鹰!” 颜佳在一旁看到颜松如此高兴的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最后,颜松小心翼翼地将鹰蛋放好,然后腾出一只两人路上吃饭用的碗,回刀割腕,以血养之。 ------------ 第28章 无涯剑派 两人离开那处山头,走了一整天后,颜松服下的意珠,才慢慢地在他体内起了反应。那突然爆长的精神力,使得他夜晚如白天一样精力充沛,他当时有一种感觉,即便是一个月不睡觉,也不会有任何困意倦意。 金色的意珠慢慢从他的下丹田移到上丹田,然后开始融化,四散……由金色散成银光色,充溢着他整个身体。他的精神力感应距离一下子达到了五十米,而且还有向上攀升的趋势。与此同时,他的御虚步法更是有如羽化登化一般,他一跃而起,可以平地腾起一丈距离,而由此再次走出御虚,又会腾高一丈,整个过程,他的身子轻飘飘,就有如登云一般。而水平距离上,箭步冲出,再走出御虚,有如雁荡一般,一次可以荡出二十米,如果是踏着草尖和树梢,更能在精神力的控制下,一次移出三十米之外。 在颜佳看来,这已经是神乎其神了,即使是她的父亲颜峰,轻身功夫也不过如此。 收获不小,颜松自然高兴的不得了。精神力显著提高,他白天赶路的时候便能练习御虚步法和操控紫龙须,晚上毫无困意,更能潜心玄修,走脉冲虚,并且每天晚上,他还会抽出时间去照顾纳戒中的鹰蛋,期盼着它能早早孵化出雏鹰。 这样的生活过了四五天,两人一路走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在第五天的下午,他们再次走出一片森林,远远地便听到前方传来隐约地瀑布之声。按照地图所示,他们已经到了无涯剑派所在地了,两人相视一眼,眼神中不再是原来的兴奋,代之以郑重和严肃。 当他们再次走了一个时辰,转过一处山谷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很浅很宽的平湖,静静地流向远方,那平湖的源头,便是一处青山上的一条又一条瀑布,有如一条条白龙,银河泻地一般汇聚而成。就在那半山之上,青松翠柏之间,大片大片地雕梁画栋有如空中楼阁,和瀑布相映成趣,好似人间仙境一般。隐约还有几点人影,有的舞剑,有的盘坐,还有的成群,不知去向那里,远远看去,这些人都很年轻,穿着也是青一色的淡青长衫,应该是无涯剑派的弟子。 看到此情此情,颜松二人颜松和颜佳不由地赏心悦目,暂时忘却了昔日恩仇。他们沿着清浅平湖上露出的一排青石走向前,很快,便来到山脚下。此处有一块高足有三丈的巨型石碑,上面用绿色字体大书了“无涯剑派”四字。 此时,路边忽然闪出一高大青年,拦住二人去路,态度颇有骄横地打量着少年模样的颜松和颜佳,寻问二人来路。当二人报出是做玄兵生意之人时,那青年的态度忽然变得恭敬起来,引着二人,拾阶而上,向着倚在云岩上的木质宫殿走去。 一路飞瀑流泉,鸟语花香,两人跟着高大青年,很快来到一处大殿门前,高大青年从身上掏出一块木牌,和守门的两名弟子打了招呼,便引着两人走入宫殿之中。入眼处是大理石地面,紫檀木的雕栏画栋,极尽奢华,乍一看去,这不像是玄修之人,更像是皇宫之人的生活环境。 颜松二人直接被带到玄兵堂,一位貌似堂主打扮的中年人接待了他们二人,见两人年龄尚小,这中年人笑容满面,十分客气道:“我们无涯剑派深居龙潭虎穴,四围危险重重,两位少年竟然能顺利来此,可见一定是出自名门旺族,身怀绝技。不知两位英杰师承何处,家住何方,日后我无涯剑派还要多多仰仗贵方的玄兵啊!” “叶南城小本买卖而已,不值一提,堂主您还是先验验货吧?”颜松一躬手,很利落地从纳戒中取出一百把玄兵,转眼便摆满了玄兵堂大厅。 中年人闻言,脸上的笑容稍微一僵,他倒是想不到眼前少年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话,于是陪笑一下,检查起二人带来的一百件玄兵来。不一会儿功夫便检查完毕,然后拍手叫好,很爽快地取出五张黄晶卡和两张绿晶卡,交到他颜松的手中。黄晶卡里是一万金币,绿晶卡里是十万金币,一共是二十五万金币。 见二人收好晶卡,转身要走,那中年人笑道:“两位小友一路辛苦,我无涯剑派有上等客房,这里山青水秀,有如世外桃园,多玩两天如何?” 闻言,颜佳身子一颤,脑间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爷爷的意识流中所提到的经历,无涯剑派是杀爷爷的凶手,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不了,我们还要连夜赶回去,家里还有别的事情要我们做。” 中年人闻言一愣,颜松见此,赶忙拉了一把颜佳,向中年人一躬身,说道:“我姐姐总是怕生,无涯剑派声名远播,此处又风景怡人,堂主既然有意,我姐弟二人当然愿意多住两天!打扰之处,还请堂主见谅。” 中年人闻言哈哈一笑,能接识铸造玄兵之人,他自然是兴奋不已,当下便吩咐高大青年人为二人挑选上等客房,然后恭送两人离开。他本来试着想在晚上宴请二人,但被颜松婉言谢绝,对此他也没往心里去,但凡铸剑师,大都喜欢闲云野鹤,不爱在人前显露,这一点,他自然清楚。 …… “我俩住一间客房就行!”见高大青年给自己一人安排了一间,颜佳马上劝说道。 颜松一愣:“一间?” 见颜松表情复杂,颜佳一拳打在小腹上,好在力量不大,然后对一旁同样表情复杂的高大青年说道:“我胆小,晚上有我弟陪着我放心。” 青年人这才点了点头,递给两人眼前房前的钥匙,然后转身,摇了摇头,饶有深意地走开。 颜松望着高大青年远去的背影,忽然傻笑道:“嘿嘿,那位大哥一定想多了!”他话刚说完,脑门上便挨了颜佳一个爆栗,只听少女嗔怒道:“你小子也想多了!”说完,哐的一脚将门喘开,走进屋去。 吃完饭,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闭目养神。颜佳十分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总觉得危险就在身边,有些后怕地问颜松道:“我们真要在这里住好几天吗?你猜明天无涯剑主会不会来接见我们,万一他是杀爷爷的仇人?万一他见你长得很像爷爷,追查咱们的身份怎么办?” “不是随便哪个势力就可以惹铸剑师的,当年他们合伙袭杀爷爷,一定是内有隐情。至少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安全。”颜松说完,起身盘坐于床上,开始玄修起来,他的精神力十分充沛,几天来一觉没睡,依然没有半点困意。他知道,这并不说明精神力强了就不用睡觉,只是他如今的体质承载了过盛的精神力,达到过度饱和罢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在无涯剑派所规定的范围内游玩起来,那边又白猿挂树,这边有黄鹤翻空,不远处还有无涯剑派的弟子比剑,配合着流淙飞瀑,鸟语剑鸣,好不舒服。 他二人只有十四岁,形容尚小,而无涯剑派大多数人都已经十六七岁,长出了成人个头,看在他们眼里,这两人就是孩子,对待他们也非常客气。一声声“弟弟妹妹”,叫得两人忘呼所以,一时间差点忘了爷爷的冤仇。 两人转了好一会儿,最后和十几个无涯剑派的弟子来到一处山脚下,坐下闲谈。经过颜松昨晚的提醒,此时的颜佳口无遮拦,但说得都是不着边际的话,一边评论玄修等级,一边述说自己如何猎杀凶兽,一副可人的清纯少女大说特说,直惹得周围几位青衣女弟子娇笑连连,更有不少青衣男弟子,忍不住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这位绿衫少女,眼神中怜爱有加。 一旁的颜松则很少说话,几站是别人问一顺,他答一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亦是得到了不少女弟子的青睐。少男少女买卖玄兵的身份让周围人羡慕不已,而他们平易近人的亲和力更使得两人一时间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一伙人正说得高兴时,忽然有人咳嗽了一下,低声道:“内门弟子来了。”话音落处,所有青衣弟子都停止了笑声和说话声,一个个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注目看着从山上一条小路走下来的五名紫衣弟子。 颜松身边一人小声对二人道:“我们这些都是外门弟子,不值钱,他们是无涯剑派的内门弟子,是剑派重点培养的天才!”说完,马上立正回头,十分恭敬地看向前方来人。 面对着十几人如此恭敬地向他们行注目礼,这些天才的紫衣弟子仿若无物一般,自顾自地交谈,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其中一位个头稍小的人,对旁边一位面目颇为英俊的青年说道:“狄仁师兄,这几年你拜入无涯剑派,进步神速,十六岁就突破玄士级别,比你们家族中的天才狄霸还厉害,我看这次你们叶南玄武榜第一名,非你莫属了!” “哼哼,前两年我只是没心思争第一罢了,在我眼里,他狄霸又算什么天才,只不过他父亲是族长,出身好点而已。”英俊的青年一脸不屑道。 一旁另一位紫衣弟子想是和狄仁关系很近,走路很随意,说话也很随意,只见他哈哈一笑,略有深意地道:“我说兄弟,你的实力我自然佩服,不过我听说咱内门弟子里那个蓝美人,也是你们叶南城的,这次她若是也参加叶南玄武榜,啧啧……还真不好说呃。” “别提她!”狄仁一脸扫兴地挥挥手,“半年前内门弟子比试输给她,不见得现在也输给她!” 他说话时,眼神不经意地一瞥,正看到外门青衣弟子中的颜松和颜佳,他虽不认得二人,但也听说剑派里来了两个卖玄兵的少年。那位冰美人使他的心情本来就不顺,这次又看到凭天才资质混社会的两个小鬼,眼睛里更是嫉妒厌烦,不自觉地便走上前来。 ------------ 第29章 玄武榜 “二位小友,可是作玄兵买卖的铸剑高人?”狄仁皮笑肉不笑,不冷不热地走上前来。十几名外门弟子见内门的师兄前来打招呼,纷纷面带笑容,很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颜松将狄仁几人刚才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他看着狄仁,不言不语,一旁的颜佳说道:“只是做生意而已,并不会铸剑。” 狄仁呵呵一笑,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即上前一步,很客气地问道:“我听师弟们说你们是叶南城来的?我只知道叶南城只有狄家做的是玄兵买卖,你们是哪一家?” 他这话刚说出口,一旁的那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内门弟子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这样不好吧,问铸剑者的出处很忌讳的,你狄家的铸剑师没有告诫你吗?” “滚蛋,我说你小子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狄仁似乎并不生那人的气,只是笑骂一声,将其推开,然后转过头,继续面带微笑地问颜松二人道:“怎么?不方便说吗?我觉得,能到叶南城和狄家搞竞争,应该有那个本事报上名来呃?” 他咄咄相逼的话语,听在十几名外门弟子的耳朵里,都感觉十分不爽,可他们又不敢阻止,只能站在原地,用眼神瞟着颜松和颜佳,示意两人别跟他一般见识,赶快离开。事实上,颜松也却实懒得搭理这路货色,当下也不说话,拉着颜佳便挤出人群。 狄仁也不阻拦,只是站直了身子,连头也不转,双手抱肘,冷嘲热讽地对背后两人道:“连这个种都没有,我劝你们趁早离开叶南城,提醒你一下,跟狄家做对的铸剑师,比你们厉害的都有,可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哼哼……” 颜松闻言,猛地转身,精神力暴涌如风,直吹得周围人衣衫飘起,他右手往前一撩,九根紫龙须悉数发出,转眼便将狄仁包围住,根根指向狄仁身体各大死穴,看那精芒破空的趋势,似乎随时都可能钻透狄仁的身体。 周围的外门弟子见此,下巴惊得都差点掉下来,如果没有眼皮,两个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了,他们何曾见到这样一位少年,竟有如此这般御物的高明手段。即便是那几个内门弟子,也一下子被眼前的情形震慑住。 狄仁的身子猛地一震,抱肘的双手早已垂下,弓步屈膝做好了交战的准备。他已经步入玄士级别,怎么可能害怕一位小小年纪的铸剑师,要说真的后怕,哪也是担心眼前少年背后的势力罢了。 “住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流莺般的声音,那些内门弟子,连同外门弟子中的男性,表情瞬间从刚才的惊异变为如沐春风般的兴奋,猛的抬头,看向刚才狄云等人下来时的山路。 只见一位身材缦妙的蓝衣少女,面色如玉,十分白净,就像雪一样,比一般的女孩都要白上三分,她正表情有些冰冷地快步向这边走来,边走边道:“你打赢了会跟铸剑师结怨,打输了则丢门派的人,输赢对门派都不是好事。如果要打,先退出无涯剑派也不迟。”她说话时眼睛不看任何人,但都听得出,这是说给狄仁听的。 狄仁闻言,怒火中烧,放眼整个无涯剑派,就是他的师傅师伯,也不曾这么跟他说话,眼前的女子在半年前门派比试时略胜他一筹,夺得内门第一,便很让他不爽,如今又来多管闲事,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受得了。当下也不顾周围的九把紫龙须,猛地转身,指着蓝衣少女道:“少在这装腔作势,半年前我只是轻敌罢了,你以为我打不过你!” 蓝衣女子琼鼻微翘,笑叹一声道:“哪跟哪呃,我劝你别惹事,谁说要跟你打架,动点脑子好不好?” 狄仁怒极反笑,指着蓝衣女子轻蔑道:“哼哼,玩城府,耍心眼,这么低调的嚣张有什么用,你司马家不一样在我狄家抬不起头来,我告诉你,迟早,司马家在叶南城会沦为第二个颜家!” 蓝衣女子似乎定力很强,狄仁的话语丝毫没有激怒她,她只是轻轻抚弄了一下搭在胸前一一绺黑发,饶有深意地说道:“颜家那样的家族只是拿来利用的,你狄家不懂这个道理,不但笑不到最后,到时候恐怕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哼哼,是强是弱凭实力说话,叶南玄武榜上,看我如何打败你,跟我争第一,别说你,就是你们整个司马家族,都不够格。”狄仁说着,移步闪出周身的紫龙须,瞪了那蓝衣少女一眼,又瞪了颜松一眼,然后抬手招呼了一声其余四个师兄弟,笑骂着离开。 “狄家多几个这样的莽夫,颜家多几个那样的废材,也是我司马家之幸。”蓝衣少女声音虽小,却又让周围人都听得见,见狄仁几人走远,她看向依旧浮空不动的九根紫龙须,美眸中露出惊异,随即目光一转,微笑着看向颜松:“小兄弟,别跟他一般见识,司马燕在此代无涯剑派向你陪个不是,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颜松一挥手,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九根紫龙须悉数收入袖中,然后看了一眼颜佳,转头便走。 司马燕见此,赶忙走上前,面带微笑地拦住颜松,美眸中含情脉脉:“小兄弟年少才俊,令人佩服。这次回叶南城,能否多多照顾一下司马家,我代家族在此先谢谢小兄弟了。” “有钱就行。”颜松自始至终没看对方一眼,扔下这句话,然后拉着颜佳,对周围的外门青衣弟子道一声告辞,便向远处走去。 两人离开无涯剑派的弟子,因为心情不爽,也没再去其它地方转悠,便闷闷不乐地赶回住处。颜松往床上一倒,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屋顶。之前由于特殊经历沦为废柴,家族对待自己的态度使得颜松对整个颜家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在情风谷竹林里与颜峰谈话时,他也是一口一个“这样的家族没有什么前途”来彪炳自己的立场。 而随着自己天才归来,慢慢被家族重视,在他的心里,又隐隐开始关心起家族来,那次龙门酒店与狄霸的较量,放在从前他才懒得管颜家人的事,他们爱谁打谁打,爱谁挨揍谁挨揍,可是那天他竟然矛盾般的出手了,而且为了给他们出气还差点耗尽了自己的精神力。 今天,他又听到狄仁和司马燕谈论自己的家族,心里顿时感到不是滋味。他慢慢觉得,这个家族并不是原来想得那般一无是处,任何事物都有走错走对的时候。既然他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那么就属于这样一个集体,他这一辈子,都跟它有联系,抹也抹不去。 看着颜松想得出神,颜佳美眸一转,笑问道:“我说老弟,明天我们再去哪里玩?” “不玩了,咱们回家!”颜松说着,便站起身收拾东西,“对于这无涯剑派,咱们多少也从那些外门弟子的嘴里了解一些情形了。” 两人在房间里玄修了一个下午,第二天一早,便告别了玄兵堂堂主,由高大青年人领着下山,然后,便离开无涯剑派,沿原路返回。 任务完成,没有什么负担,于加上道路已熟,回去的路上,两人的速度快了不少,白天赶路,晚上玄修,七八天左右便赶回了叶南城。 经过这二十天左右的历练,颜松的玄修等级再次提升,回来的路上,更是打通了阴维脉,步入淬体八重中期。此时的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出破玄指七玄而不用担心自己玄气用尽而虚弱无力。他的御虚步法也进步很大,跃起时如大鹏展翅,轻轻一荡便可弹出三十米,紫龙须更是使得来去自如。 二人回来,将在山谷中所见之事说于颜峰,又将扳指和颜宏的尸骸、以及那有些发臭的蓝雕的尸骸都取出,颜峰看后,眼圈微红,当晚,便带着他们二人出了叶南城,走到情风谷的竹林之内,将一人一鹰合葬,叩拜祭奠之后,才赶回剑斋。 此时,帝都的剑庄也在叶南城安了家,颜峰碍于身份,没来得及和对方打交道,这件事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颜松和颜佳的身上。第二天,他二人就带上剩余的二百把玄兵,向着帝都在叶南城开的剑庄走去。 如二人所料,这种专业的玄兵买卖场所比无涯剑派要高明得多,这里的负责人断不会多问一句话,双方谈好价钱,验好货物,便达成交易。留下名号,他们欢迎,急来急走,他们也不强求。颜松临走时,因为赞赏这里的服务态度,便对一位体态丰盈,肤色白腻的华服女子透露,不久还会来这里,做更大的买卖。他的举动,自然让剑庄内的人另眼相看,丰盈的华服女子更是对他极尽温柔,这倒是让颜松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 离叶南玄武榜还有两个来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颜松必须心无旁鹜,专心修炼。他先是去了一趟兽丹阁,买回足量的金属性兽丹,然后进入玉菩提虚境,将所有兽丹悉数放入其中,最后,涅魂鼎中金光一闪,一道意识流传入他的脑海之中――流云斩! 流云斩是一种复合玄技,所谓复合玄技,是只有铸剑师才能使用的玄技,它是以精神力和玄气相接合以发挥出最大最强攻击力为要诣的。流云斩的首要要求,便是以御虚步法使身子腾空,然后如风如云一般迅速自转。最后,借助自身旋转所形成的巨大惯性,将玄兵顺势劈出。 由于攻击力十分恐怖,如果对手太强,很有可能反伤到自己,所以施展者一定要选择一把上好的玄兵,只有玄兵好,才不至于在对抗太强的敌人时使自身受挫受伤。 颜松将自己的想法说于颜峰时,颜峰当即放下手头上批量打造玄兵的任务,将精力全部用在了帮助颜松打造得手的玄兵上。对此,颜松心中感激不已,他每天除了玄修之外,便拿着自己原来的黑铁剑习练起流云斩来。 又是一月的苦修,颜松所习的流云斩已经初见效果,此时,在不断的旋转和劈剑练习中,他的御虚步法越发娴熟,阳维脉也在苦修中顺利打通,他的身体体质,已经完全有能力消化意珠所含的精神力,正常的睡意,再扩别三四十天之后,再次来临。 ------------ 第30章 情风剑 颜家家族后山,白衣少年盘坐于一块巨石之上,闭目玄修,少倾,他猛然睁开双眼,身体一个自旋,噌的一声腾到空中,有如大鹏展翅一般,转眼便飘至一棵古松顶上。在他原来所坐的位置,七把箭弩当当当好几声,齐射入巨石之内。 这白衣少年,便是颜松,此时,他依靠精神力,飘然站在树梢之上,口中平静地道:“再来。” 话音刚落,十米开外的几棵树后面,蓦然闪出一位碧衣少女,手持一把玉色玄弓,拂手间便从箭筒内取出七根箭羽,搭至弦上,嗖的一声便射向颜松。 颜松大喝一声“流云斩!”,脚下一点树梢,整个身子再次腾起,于高空中急斩数圈,同时,右手以天剑手的姿势,精准地接住一只射来的飞箭,然后借势猛地一劈,一箭将下方其余六根箭羽断为两截。 身形平稳落地,那边的颜佳再次射来一箭,此次虽说是一箭,却是集结着她最精纯的力量,箭尖微芒闪动,势不可挡。颜松一拂手,九根紫龙须闪电般从袖中飞出,嗖嗖嗖便指向那根箭羽射去。紫龙须侧击而来,箭身虽然被洞穿,但箭势依旧不减,颜松脚下一蹬,向着那根箭羽便冲了上去,同时嘴中喝道:“破玄指,七玄!” 话音落处,小指尖精芒一闪,一箭羽微芒辉映,指箭瞬间对在一起产生了一处剑鸣之声,随即又砰的一声,整根箭羽被击落在地,箭尖处已然变了形。 颜佳见此,小嘴一嘟,不太情愿地将玉弓背至身后,走上前来,假装嗔怒道:“竟欺负人,我这些箭羽作来容易嘛,都让你小子打烂了!” 颜松只是憨憨一笑,也不道歉,拉着颜佳来旁边坐下,他刚想开口说话,忽然眼眸一紧,随即站起身,精神力迅速涌出,方圆五十米内洞若观火:“出来吧,还没看够!” 颜佳一愣,惊讶地看向周围,她这位专业猎人一直躲在树后面还未发现有什么人影,颜松竟然看都没看,直接叫那人出来,精神力带来的差距直接让她无语。 果然,片刻间远处的树木中闪出两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颜厉和颜嫣。两人一闪出身便微笑着看向颜松,却见对方根本没瞅自己,相视一眼,便向前走去。来到颜松和颜佳对面,他二人才微笑着说道:“我俩本来是想找你请教一下玄修上的疑问,见你没在剑斋,便猜你一定又来这里修习,于是也来这里。见你们正在修炼,不好打扰,所以才……” “没事,来坐下说,什么疑问?”颜松一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则头枕着双手,干脆躺在了地上。 二人闻言,矜持的表情蓦地放松下来,脸上的微笑也坦然了很多,他们坐下来,相视一眼,颜厉首先说道:“兄弟,我的淬体六重练了半年有余,冲足阳明经的时候开始时也比较顺利,但越到最后,越麻烦,最末端的厉兑穴,我已经冲了一个多月了,玄气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候忽然就把持不住,一下子消失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颜松闻言,转头打量了一下颜厉的面色,想了想,说道:“足阳明经属于胃经,冲这条经脉的时候,最忌丹药辅助,因为它们会刺激胃理结构,反而适得其反,你该不会是之前为了家族会武,猛吃丹药来提高修为了吧?” “呵,呵呵……”颜厉被颜松说得有点脸红,却没有了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此刻,他满眼里都是充满了敬佩和明悟,“惭愧,原来如此呃。我越是打不通,越吃丹药,结果越是不通,原来是这里的问题……”” 颜松猛的一下直起身子,从手上的纳戒中拿出之前猎杀白光虎所得的光属性兽丹,然后扔给颜厉:“也不是所有丹药都不行,你服下这颗光属性兽丹吧,它应该能在短时间内净化你的胃理结构,叶南玄武榜之前,应该能助你步入淬体七重。” 颜厉手里拿着那发着银光的兽丹,满眼里一副惊讶之色,当听闻说这兽丹能帮助自己突破时,表情兴奋之下,忽然有些尴尬起来,将兽丹递给颜松:“兄弟,这……这不太好吧,之前我那样对你,你不但不记仇,还帮我取出软剑奥诀,现在又送我罕有的光属性治疗兽丹,我……” “我什么啊我,大老爷们别磨磨唧唧的,谁说我不记仇,要不是看在家族的面子上,那天我恨不得要狄霸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拿着!”颜松说着,又将兽丹推了回去。 颜厉闻言,默默地点头,眼中饱含敬意,当下痛快地将兽丹收下,然后向颜松一躬手:“我啥也不说了,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说句话!” 颜松嘴角划过一丝罕有的微笑,他从地上拔出一根草,叼在嘴中,喃喃地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叶南玄武榜了,你们努力就是,有什么玄修难处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攻克。我们颜家这些年在叶南城的势力江河日下,这一次玄武榜,一定要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新生力量!” “颜松哥哥!”一旁的颜嫣表情有些兴奋,也说道,“颜松哥哥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也有一事相告。这些天,颜柯罕见修练,而是经常外出,我们问他,他也只是几句话敷衍过去,族长夫人前些日子因为你们主仆的事交出了铸剑坊的权力,最近莫名其妙又接手了。奇怪的是,这件事情,我爷爷都不知道,他是掌管财政的长老,家族财政事宜都应该通知他才对,不过这件事情,好像是族长直接下的命令。” 颜松离言一愣:“你爷爷没去和族长交涉吗?” 颜嫣一摊手:“族长这些日子一直闭关不出,将权力都交给七大长老,可是,家族的令牌却在族长夫人手中。” 颜松点点头,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兆,他想了想,对颜厉和颜嫣道:“你们派几个人,留心观察颜柯,看看他到底去哪里,做什么?我感觉这里面有蹊跷,一有情况,及时通知我。” 颜嫣和颜厉点了点头,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散开。 回到剑斋,两人直奔二楼,此时,却见到久居地下室铸剑的颜峰一身洁静的白衣,正自坐在窗边喝茶。见二人回来,颜峰面露微笑,将桌上的一把用青布包裹的东西交给颜松,一边泯茶,一边饶有豪情地说道:“真武紫级玄兵,花了整整一月时间,是我这辈子铸造的最顶级的玄兵,试试看如何?” 颜松闻言,眼神中精芒外露,赶忙接过青布杖,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入眼,是一把翡翠色的三尺长剑。拔剑出鞘,剑鸣玄音绕梁,此剑刃长适中,刃宽适中,重量适中,通体翡翠色中泛着透明的流光,剑道外行瞅一眼,也能看出这是玄兵中的上品。 握在手中,刺撩舞动,颜松第一感觉就是得心应手,虽然没有识主,但却有一种惺惺相息的感觉,不由地问颜峰道:“大伯,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这剑在刚开始铸时便沾染过你的血液,属于先天识主,弄不好,还有剑魂附带其中,名字,当然是你自己起得好。”见颜松大惑不解,颜峰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我在铸剑时,从你以血养鹰蛋的碗中取出一些血液,所以,里面可能有鹰魂。” 颜松这才恍然大悟,再次看向手中的剑时,亲切感大增,欣喜不已:“还是大伯有心,这把剑既然是大伯为我铸就,亲情可鉴,不如就以我们共患难的地方为名,叫它情风吧!?” “情风剑?这名字好!”颜峰点头赞道,颜佳也是拍手叫好。 颜松心拿着情风剑,心中别提多兴奋,忽然又来了主意:“那个鹰蛋已经在我的血液里泡了三四十天,这几日好像就要破壳欲出了,我也给他起个名字,叫信天鹰如何?” 父女闻言,又是止不住地赞赏。 只是短短地聊了几句,颜峰就再次下到地下室里,开始了艰辛地铸就玄兵的工作。颜峰手握情风剑,有如人剑合一的感觉,开始习练起流云斩来。 时光匆匆,又是半月过去。这天,颜松依旧盘坐于家族后山的树林之中,走脉冲虚。此时,颜厉和颜嫣两人匆匆赶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高喊着颜松的名字。 一旁的颜佳赶忙打手势,让他们别吵,然后小心翼翼地指着地上的颜松。此刻的白衣少年,满脸上汗如雨下,汗水直接浸透了他的衣衫,体表外,一层热气蒸腾,就像刚出锅的馒头。 颜厉和颜嫣看着表情十分困难的颜松,转头问颜佳道:“他要突破了?” 颜佳赶忙将玉一样的小手放在嘴间,轻轻一嘘,然后又轻轻点点头,十分关心地瞅向颜松。她的举动看在颜嫣的眼里,冷不丁又是一阵酸意。 慢慢地,颜松的身体开始有些抽搐,随即,额间的青筋爆起,仿佛要冲破一般,身上的汗水不由地更多了,在他的体表,隐约可以看到,在他的腰腹间,两股玄气散发着还算明亮的金色光芒,正自从背后的一点出发,向着腹中的一点靠拢。那两股玄气忽隐忽现,忽明忽暗,却不曾消失,最后,终于相聚于一起,环腰一周,精光一闪,又隐于腰腹。 颜松有些疲惫的睁开眼,但满眼时,却是分外有神。 颜嫣和颜厉张大了嘴巴,惊道:“你……你打通带脉了?” 少年点点头,随即问道:“颜柯那边是不是有情况了?” “咱俩才刚刚淬体七重,他都突破淬体九重了?!”两人似乎没有听到颜松的话语,又相互感叹了一句,再次看向一身疲惫却又是容光散发的颜松,眼露歆羡和佩服。见颜松一副以俟回答的模样,他二人才恍然大悟,想起了正事,回答道:“查出来了,颜柯这阵子经常出没于司马家。” ------------ 第31章 周天始转 一听说颜柯出没于司马家,颜松不禁疑惑,心说他堂堂颜家少主,去司马家族做甚,家族与家族之间,向来也没有这种少辈来往的礼数。不过就在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时,脑间忽然浮现出他和颜佳去无涯剑派时,那位司马家的蓝衣少女司马燕说的话:“颜家那样的家族只是拿来利用的,你狄家不懂这个道理……” 当时听到司马燕与狄仁叫板时说出此话,颜松只是心中愤怒对方欺辱颜家,并没有想太多,不过现在想来,蓝衣少女话语中,似乎另有深意。 紧接着,颜松又想起族长夫人,也就是颜柯他老母对他的跟踪,以及对颜峰的袭杀……一时间,那些看似没有联系的事件仿佛一下子都有了共同的动机,颜松脑间浮出一个古怪的想法,惊得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颜厉和颜嫣对此似乎并不感冒,见颜松不语,他们再次惊讶白衣少年的精湛修为,佩服他短短时间内便达到淬体九重。而对于此,颜松只是一笑了之,他拜拖两人继续派人留心颜柯,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匆匆回到剑斋,直入地下室,找到颜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颜峰。 “大伯,颜柯的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怎么感觉到这个人不光城府很深,很多举动还都是怪怪的?”颜松感觉,族长夫人当年做为叶南城的普通艺妓被颜义招入家族,并趁着自己沦为废柴,母亲“疯傻”之际顺理成章的成为族长夫人,未免有些太巧。 颜峰收起身上的水火属性的玄气,停止铸剑,站起身,沉吟良久,又在屋中来回踱步。当他听了颜松的想法后,也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重大阴谋,但一时间由于现索太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良久,他才说道:“事情不简单呢,我看晚上,我有必要跟着颜柯走走。” “大伯,那样会不会太危险?”颜松担心地问道。 颜峰摇摇头:“放心吧,你给我的御虚步法,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即便是被人发现,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更遑论捉到我。还有半月就是叶南玄武榜比式了,你就安心玄修,别想太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颜峰再次将铸剑工作放在次要位置,每一天,要么是白天出去,要么是晚上出去,要么是一整天都在外面,很少回来。从颜峰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上,颜松和颜佳也能够感觉得到,这里面,也许真有一个重大的阴谋,关系着颜家的生死存亡。 此时,前松也惊喜的发现,自己一直用鲜血孵养的鹰蛋,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破壳,从里面伸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蓝色小脑袋,一边吱吱的叫着,一边拍打着两只还未长羽翼的翅膀,向颜松和颜佳讨食。 颜松心中大喜,亲自为这只小小的信天鹰选择食物。刚开始,他们以为这只小鹰喙软舌嫩,就喂它吃些米粒麦粒,却没料到这小家伙对素食一点也没兴趣,好似天生就是吃荤的料。于是颜佳为它捉虫吃,但让两人无语的是,虫子它也不吃,而是和他们一样,专吃人饭,而且肉越多越好! 小天鹰就这样,天天和颜松二人一起吃饭,饭后自己便在剑斋内散步,有时会扑扇着翅膀试飞,但是试了好几天,一直没能飞起来。用颜松的话讲:刚下生,毛都没长起,飞什么飞。 这些天来,颜松不再寻求玄技上的提高,因为他的破玄指七玄已经练到精熟,至于九玄所说的隔空发力,那必须要等到成为玄士之后,玄气出体时才可以。而他的紫龙须也可以在三十米内驾驭得来去自如,有如神助,流云斩更是练得翡翠一现,势如破玄。 唯一不见长进的,便是他的精神力,在他的精神力和体内经脉的承受力在达到饱合之后,似乎不再继续增强。这一两个月以来,虽然利用精神力的玄技都练至娴熟,可是他的精神力本身,似乎达到了一个瓶颈,无法再提高。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上丹田泥丸宫处,隐隐有一丝肿胀,似乎要冲破印堂的感觉。 在他所知道的参加叶南玄武榜的人中,已经有两人达到了玄士级别,就是在无涯剑派潜修的狄家后辈狄仁和司马家的司马燕,这两人当初在无涯剑派对峙时就火药味十足,叶南城第一,舍他们其谁。 除此之外,狄家还有一个狄霸,很有可能,这个家伙在叶南玄武榜之前也会突破玄士级别。单单是颜松知道的,就有三个强绝的对手,而其他在外历练有叶南小辈,也不一定比他们差。 所以这半个月来,颜松不再做别的,而是潜心玄修“冲”脉,“冲”脉是淬体九重要冲的最后一个脉,此脉上穷百会,下至涌泉,能调节十二经脉气血,故称十二经脉之海,又叫血海。而在颜松将全部精力用在洗尝“冲”脉时,他所修习的玄武功法“开天劈地”在此时突然间自行运转起来。 颜松感觉十分惊讶,他要运行“冲脉”,而玄气在开天劈地功法的驾驭下,竟是沿着人体从头部中心至会阴?部中心的连线,前后周天那般运行起来。颜松大惊,那根本不是“冲”脉,那是任督二脉! 淬体九重哪有冲任督二脉之说! “难道,这就是玄武功法与其他功法的不同之处?”心中这样想着,颜松便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放任开天劈地功法驾驭玄气在这两条经脉中的运行。刚开始时,运行还算顺利,但是慢慢的,身体前面的任脉,一旦运行,必要挟着体内大量的血液精气一齐上攻,甚至有一种冲破经脉的趋势,直骇得颜松不敢继续,急忙停下。 这种情形持续了五六天,颜松且行且停,小心翼翼,在第六天时,玄武功法转变了行脉方式,转而去冲背后的督脉。和任脉一样,最初的时候一穴接一穴,似乎很顺利,可是越到后面,全身的血液精气似乎都受了影响,向着那条经脉急冲而去――这样的情况同样持续了五天。 而在第十天时,当颜松有了先前的经验,继续小心翼翼地任由玄武功法开天劈地自行冲脉时,他没有想到这前后两条脉路竟然同时运行,它们一齐从会阴?部出发,然后携着两股饱含血液精气的玄气,分前后两条路,沿任督二脉,向头顶百会穴冲去。 每一次冲击,都有大量的大量的精气神在体内翻涌冲撞,直撞得颜松体表起伏不定,脸上表情扭曲,而这一次,颜松想停下来,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 一旁的颜佳见颜松如此难受地坐在那里,一天接着一天,想动又不能动,一度以为他是走火入魔,想去找人相助。但颜峰没有回来,而她又不放心将颜松交给家族的长老,只好十分担心地守在他的身旁,分秒不离地守着。他那只用鲜血供养的小鹰,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安危,不停地在颜松的身边噌来噌去,口中发出低低的哀鸣。 离叶南玄武榜还有三天的时候,颜松也“走火入魔”了三天,此时,颜峰依旧没有回去。而颜厉和颜嫣几次来剑斋找颜松,都被颜佳劝回去,对于颜佳劝说的理由和当时的表情,二人着实心中不解,这天,两人便带着疑惑,冒冒失失地冲了进去,正看到颜佳的身旁,颜松身上红一阵黄一阵,血气精气冲得他的小脸一鼓一胀,扭曲得令人不敢正视。 “颜松哥哥怎么了?”颜嫣担心的声音早已盖过了颜厉,责问颜佳道。 颜佳则被吓了一跳,她心里既担心颜松的安危,又不想颜松的情况让颜家人知道,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什么也没答上来,给急得哭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传功长老看看,你想害死颜松哥哥吗?”颜嫣见此,急得小脸通红,转身便冲出剑斋,不一会儿功夫,便将自己的爷爷和传功长老引了过来。 传功长老见此情形,马上伸手探查颜松的脉胳,随即,他眼中大惊,双掌运起玄气,向着颜松的头顶处压去。 不停抽搐的颜松脸上依旧是扭曲的表情,他体内的玄武功法感知到外力,忽然间爆发开来,一股倒海翻江的力量仿佛排斥所有的外在干预一般,轰然一声从他的身体内散发开来,既有精神力,又有玄气,同时轰出,竟传功长老都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身子哐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而颜松周围的桌椅衣衫杯壶,连同颜嫣颜厉颜佳,同样被这股大力推出好几米远,贴在了屋边的墙上。 屋内几人尽皆大惊,不知到发生了什么情况,而此时,颜峰已经悄然回到剑斋,他躲在暗处见此情形,眼睛中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他是铸剑师,他自然知道,颜松现在冲浣的,是异于常人的,只有铸剑师才有资格修习的任督二脉。 他一心只为调查事情,却忽略了颜松的修为,忘了提醒他。不过此时此刻,当着颜家人的面出来,一定会惹出是非。颜峰心里清楚,只要这伙人不去干扰颜松,那就是最好的。他在暗处,只能暗暗保护颜松,别再被周围的外力所惊扰。 果然,传功长老莫名其妙,看着颜松一脸痛苦又不能自已的模样,不顾一副老骨头,再次冲向前去,打算拯救家庭未来的支柱,但他刚走出几步,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摄住双脚,无法移动。此时形势危机,传功长老只当是颜松体内的玄气和精神力不允许外力介入,万不会考虑到这是暗处的颜峰的动作。 一行人就这样等待着,守护着,一直守了一天一夜,在离叶南城玄武榜还有整整一天半的时候,颜松身上的任督二脉再经历了成百上千次相互撞击之后,终于一举冲开头顶百会穴。那一刻,任督二脉正式连通,周天正式运转,颜松头顶百会穴处精光一闪,既而是玄气散发,他痛苦的表情倏尔退去,从体内溢出一层后后的油渍泥垢,使得他整个身体看起来都像是刚从某处脏地方爬出来一般。 几人见此,兴奋地迎上去慰问,而颜松却没有心思理会,他大喊一声“我要洗澡”,便冲了出去。 ------------ 第32章 比式之前 在叶南玄武榜之前,颜松终于幸运地熬过一劫,任督二脉还算顺利地打通。对于传功长老和颜嫣颜厉等人,自然不知晓颜松打通的是任督二脉。玄修者在突破时经常会出现走火入魔地情况,他们只当是颜松也走火入魔了一次,悉心慰问后,才相继离开。 他们一走,颜峰就出现在颜松和颜佳的面前,说明来由之后,颜峰说道:“任督二脉打通,你的精神力无论在感知还是御物方面,都会迈出很大的一步。除了最后的冲脉之外,你体内的经脉现在都已打通,一下要悉心温养自己的经脉,这样,才会更大限度地吸收天地间最精纯的玄气,为己所用。这两天,就不要再继续玄修了。” 颜松点点头,虽然没有突破玄士级别,但他的心头依旧是兴奋不已,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于是问颜峰道:“大伯,您这次出去,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颜峰坐下来,倒了杯茶,说道:“司马家族一位长老的妻子年龄太大,染病不起,这些日子,颜柯是去看这位老人。我猜,颜柯和他的母亲一定和司马家族有什么联系!” 闻言,颜松和颜佳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后便是沉默,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一天半的时间,匆匆而过,叶南玄武榜,在全城人的期盼中终于到来。这天,整个叶南城都格外的振奋,一大早,便有许许多多人早早地聚集在叶南城中央的玄武广场,期待着玄武榜比式的到来。能亲眼见证叶南城年少一辈英杰上榜,也是城内百姓引以为豪的事情。 玄武广场方圆五十丈有余,呈圆形,四周有八根白色大理石雕成的盘龙石柱,北面的两根石柱中间,设有一高台,是叶南城有地位的各大家族所在的位置。虽是说各大家族,其实每一年,真正有能力的家族,只有狄家、司马家和颜家三大家族,而这几年,颜家的地位一落再落,更有被挤掉的可能。 颜松和颜柯、颜嫣颜厉等十五名颜家杰出的少辈,跟随家族长老和族长颜义穿过重重人群,最后,在场外众人赞叹的目光中,行至北面高台。 此时,台上的两大家族已经各自带领着自家和杰出少辈在上面等候。其中,狄家族长狄卢身后,除了几位长老之外,有三十来名狄家少辈,其中包括狄霸、狄娟、狄宽、狄灵儿、以及颜松在无涯剑派见到的狄仁等等。 与狄霸的霸气外露比起来,此时的狄仁,却是一副谦虚谨慎,恭恭敬敬的模样,丝毫不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只有他那看似平静地眼神瞄像司马家族的蓝衣少女时,才会流露出一副强才的姿态。在他看来,叶南城这些后辈中,也只有司马燕才有资格和他一战。 反观司马燕,同样是表情平静,但她那极度平静地表情,往往给人一种蔑视和无视的感觉。她的身边同样站着二十几位司马家族的后辈,在他们的前面,几位长老中间,端坐着司马家族的族长司马风。 颜家一众上台时,司马风正和狄卢饶有深意的寒暄,颜义见此,赶忙躬起起,边大步上前,边大声说道:“狄兄司马兄,真是久违、久违了啊!” 不想颜义这番言语着实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司风风和狄卢依旧似笑非笑地,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而两人身后的两大家族后辈见此,都露出不屑的表情,在他们眼里,颜家带十五名后辈来比式,已经没有那个实力再坐到这个高台之上了。 见颜义吃了人家的闭门羹,身后的传功长老赶忙催他先去自己的位置坐下,这些人不理也罢。颜义一挥袖,依了长老的建议,率领颜家之人,来到靠边的位置坐下。 此时,狄卢和司马风朝这边瞄了一眼,颜义的余光迅速补捉到两人的反应,赶忙回过头,正欲和他们搭话,不曾想这两人却扯开嗓门,相互吹捧起来,根本没把颜家这边放在眼里。 “狄老兄,这次叶南玄武榜,不论是晋级人数,还是最强者,我看都非你狄家莫属啊,这个桂冠,你们狄家可是卫冕了七年了呀!哈哈……”司马风一边捋着自己那黑色的长须,一边称赞道。 狄卢和大多数人不同,他搞了一头极短的头发,单看发型就有一种拼命三郎的架势,见司马风称赞,他十分粗犷地哈哈一笑:“司马兄也不错嘛!你们司马家族虽然强者很少,但是整体实力还是很靠前的啊!” 闻言,司马风额上顿时皱起了黑线,他捻着饶以为傲的一下巴美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狄兄这话未免也太自信了吧,我看这次玄武榜,至强者未必还是你狄家之人啊!”他说着,有意地回头,将目光投向一身蓝衣的司马燕身上。 “司马族长,您这结论下得未免太早了吧,有我狄霸在,叶南玄武榜的第一名就不会落在其他人手中!”狄霸目光犀利,言语铿锵,一副胜气凌人的样子,狄卢马上回头,佯装怒斥道:“霸儿退下!当着长辈的面肆意胡说,成何体统!”随即,他又转过头,哈哈一笑,对司马风道,“狄家这些后辈,就是火气大,在叶南城这样,来到这里还是这样,哎,没办法啊。” “狄家那位兄弟连最起码的礼数都没有,更遑论什么玄修造诣。这场外场内,真正有能力争一争玄武榜首的,狄霸――不行,他旁边那位假闷骚倒是有点能力。”司马燕也学着狄霸的语气开口说道,最后一句,更是差点雷了狄霸一个后空翻,连故作低调的狄仁都中了她的枪。 不等狄家之人反驳,这蓝衣少女继续说道:“除了那个假闷骚之外,便是台下那位无涯剑派的师兄了,凌寒师兄几年未见,应该是刚刚历练归来吧?”少女提高了流莺般的嗓音,问下方道。 众人寻着蓝衣少女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叶南城一个根本称不上规模的家族,之所以说称不上规模,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规模,来人只有三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妇人,还有一个便是司马燕所指的,一位看上去十六七岁左右的蓝衣少年。蓝衣少年穿着朴素,一看便知,是那种家庭不富裕,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拼搏的那种。 蓝衣少年还算英俊,听到蓝衣少女喊自己的名字,赶忙向台上一躬手,声音洪亮,不卑不亢地说道:“司马师妹,狄仁师兄,好久不见。”出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必要礼数,司马燕和狄仁都十分礼貌地向凌寒打了个招呼。 司马风上下打量了凌寒一眼,口中赞赏道:“不错不错,凌贤侄果然是仪表不凡,玄修精湛,这次比试,定能夺得头名!如果凌贤侄看得起敝府,可以随时前来高就。” 凌寒客气地还了一礼,还未说话,狄家族长狄卢便讥讽道:“都说司马家族饶有城府,喜欢做收买人心的生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呃。只是任你如何收买,这玄武榜笑到最后的,还是我狄家不是?嗯,哈哈哈哈……” 狄家和司马家相互吹捧,又相互讥讽,丝毫没有将颜家放在眼里,颜家这边听着两家人言语之间明争暗斗,心中极为不爽。人家若是讽上一句,那说明这个家族还有一点做为敌人的实力,如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的话,那这个家族可就真得到了尽了。 颜义表情十分尴尬,他既不想侧头倾听其余两家闲扯,又不好傻了吧唧地看着下面的人群不说话,只好转过头,和几位长老假装有话说一样地闲谈,心中恨不得玄武榜比式马上开始。 颜松表情十分平静地看着周围人群,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在他们身上多留一秒,扫一眼后便闭目养神,过一阵子看看又来了不少,再扫一眼,再闭目,大清早地在叶南城最大的演武场等待,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他就这样每隔一阵睁一次眼扫一下人群,不知是第几次,当他环顾四周之后,正打算闭眼时,正看到人群中有一对美眸正一眨不眨地看向这里。他也不回避,抬眼向着对方看去――正是蓝衣少女司燕。 此刻,司马燕表情十分惊讶地看着一脸无辜地颜松,美眸中目光复杂,打量了好一阵之后,她走上前,在司马族长司马风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司马风也“哦?”了一声,欠着身子,疑惑地朝颜松这边看来,他那微笑地表情慢慢阴沉下来,看向颜松的目光,充满了死亡一般的平静。 而与此同时,狄家的狄仁也惊异地看到身处颜家的颜松,与司马燕不同的是,此人并没有急着向家族族长报告什么,或许,他一直对狄家的族长报有诚见。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和司马燕一样,复杂至极,似乎根本不相信颜松会站在颜家中间。 在他们眼时,颜松和另一位少女只身前往情风山的最深处,和无涯剑派作玄兵买卖,他们也确实看到过颜松动用精神力时的表现。这样一位集天赋和能力于一身的天才,如何会出现在家道逐年落迫的颜家? 从司马风的嘴中,司马燕好似知晓了颜松的身份,表情不禁变得更加不可思议起来,随即,看向颜松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了狠厉与杀机。而狄仁,也在和身旁的一位家族弟兄交谈几句之后,像是得知了什么,面对颜松,更是杀气毕露。 两人如此明显的反应也罢,颜松蓦地发现,就在此时,那个颜霸也二了巴唧地朝自己怒目而来,似乎不杀了自己誓不罢休一般。 就在此时,叶南城城主走到台上,和三大家族相互打了声招呼之后,宣布叶南玄武榜比式正式开始。 ------------ 第33章 比狠 PS:日更万字,兄弟们放心收藏。 叶南城主高大威猛,国字脸刚正不阿,给人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形象。他走至台前,向下方一招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朗声道:“叶南玄武榜正式开始,现在,我宣布一下参赛人员。首先是,叶南城第一大家族狄家,参加比式的有叶南第一天才狄霸、以及狄娟、狄宽,狄灵儿……” 他才报出几个名字,下方的人群中就禁不住高喊起来:“狄霸!狄霸!名动天下!狄霸!狄霸!名动天下!” 狄霸的名声响彻叶南城,他得罪很多人的同时,也得到了很多玄修后辈的仰慕,一些热血少年更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偶象和追逐的目标,对他实力的崇拜,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叶南城主念到了狄仁的名字,但他的名字早已湮没场外人们的呐喊声中。对此,他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嘴角抹出一丝平静的微笑,有如得胜归来的微笑。 “诸位安静,狄家不光狄霸一个英才,还有一位在无涯剑派潜心修炼的狄仁,他年纪轻轻,可是已经晋升到了玄士级别,这次玄武榜比式,可是很有希望拿得榜首啊!” 场外众人一愣,纷纷顺着叶南城主的手势看向狄家人群里的狄仁,而此时的狄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疑惑地看看叶南城主,见叶南城主微笑着看向族长狄卢。他又瞅向狄卢,见狄卢正自哈哈大笑地看着自己,还为自己鼓掌。 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已得到了家族族长的青睐,当下向狄卢微一点头,对于周围人转眼间爆发出来的热烈赞赏声,他自然听得分外养耳,这些掌声似乎已经盖过了刚才给狄霸的,但对于稳坐第一的他来说,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兴奋。 紧接着,叶南城主继续介绍道:“司马家族参赛的选手,一样是实力强绝,有司马星、司马云、司马昭……还有来自无涯剑派的司马燕,半年前无涯剑派内门比式,她险胜狄仁,可是无涯剑派内门弟子第一名啊!” 这句话首先有反应的是狄仁,别人的称赞视为平常,但是公然列出一位胜过自己的女子,他那平静的脸上瞬间便得不耐烦起来,瞪了叶南城主的后脑勺一下,又斜眼瞟了下司马燕,见对方表情平静,他这才强忍住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场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很多男孩子甚至直接喊起了司马燕的名字。狄仁已经是玄士,而这位漂亮的蓝衣少女比竟胜了狄云,可见她更是强中之强! “这么说来,今年的玄武榜,司马姑娘稳拿头名啊!” “那到未必呃,你没听城主刚才说是险胜吗?我看狄仁经过半年苦修,一定能反败为胜,玄武榜头名,定是狄仁!” “放屁,第一只有一个,就是狄霸!狄霸狄霸,名动天下!” 颜松看着场外疯狂的评论声和呐喊声,又看看台上均是面带微笑,一脸平静,丝毫不被场外的赞美所动的狄仁和司马燕,无语地微微一笑。 叶南城主介绍完司马家,又开始介绍颜家,相比前面两家,在叶南城主的口中,颜家的少辈并没有多少出众,只是提了一下颜柯,还有由废物转为天才的颜松,虽然两人也获得了一些赞赏和掌声,但与前面两家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颜家少辈见此,脸上都表现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只有颜松,还是挂着先前罕有的那一点微笑,漫无目的地看着人群,听着叶南城主继续介绍其他参赛家族。 后面的人没有前面这些出名,大都是一些小家族,有的则是小家小户的孩子,根本不为人知,只有当他介绍到同样是无涯剑派的凌寒时,周围人群抛开身份地位,对这位蓝衣少年报以钦佩的掌声。 一切介绍完毕,叶南城主继续说道:“参赛者一共七十八位十八岁以下的年少英杰,比赛方式依旧是老规矩,请各位依次上前抽签,一号和二号比式,三号和四号比式,以此类推。双方比式,人命相关,切记点到为止……” 叶南所抽的是三十七号,他随着一众少年,抽完签,再次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等待着接下来的比式。 叶南玄武榜正式开始,此时,叶南城主只是形式上的宣布一下,接下来的比式,则交给一位中年男子来评判。那中年男子走至台上,高声道:“比式正式开始,第一场,一号和二号上场。” “狄涛。” “林山” 参赛的两名少年互报了姓名,并迅速交战在一起,很快,狄家的狄涛技高一筹,一个鞭腿便将林山抡倒在地。在场外众人欢呼声中,中年人宣布狄涛获胜。就这样,一轮接着一轮,此间,狄家的狄宽,以及颜家的颜嫣和颜厉都顺利的通过第一轮的比式。 轮到狄霸上场时,对手是颜家的颜友。颜友实力不弱,几月前的颜家会武,此子本来有晋级四强的机会,只可惜之前颜松废了颜莽,他忌于颜松的实力,不战自败。而如今,他也是刚刚突破了淬体七重,只是和颜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狄霸似乎极恨颜家人,每一招都出手狠辣,四五招下来,颜友胸前便挨了一记重拳,被对手打倒在地,紧接着又挨了狄霸一脚,直接将他踢得倒地不起。颜家众人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一个个直气得咬牙切齿,在四围的激烈的掌声中,颜霸向整个颜家伸了个中指,然后嚣张地走走场地。 正在狄霸回味在自己刚才利落地击败对手时,经过几轮比式,狄仁走上场去。与他对阵的是司马家族的后辈司马鱼。狄仁先是示弱,看似勉强地躲过司马鱼三招,然后一脚“踹翻天”,直接将越打越兴起的司马鱼踹出了场地,可怜司马鱼脸上还挂着劲头上的兴奋,便被踹晕过去。 “三招制敌!我说狄仁厉害吧,不愧是玄士修为!狄仁加油!”场外迅速响起一阵欢呼声,势头早已压过了方才的狄霸,一阵阵的赞赏直把看似表情平静地狄仁捧上了天。他微笑着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司马家族,心情十分舒畅地走下场去。 又是几轮比式之后,高?潮再次袭来,这次是叶南城主和司马燕之前赞赏的凌寒上场。众人期待,但凌寒似乎并没有展现多么强大的实力,直到十招之后,才将一个周姓的对手打败,而且是十分友好地将对方扶起。 没有看到强绝的玄技和功法,只是展现了一下过了时的武德,周围观看之人似乎并不买他的账,有的骂他软柿子,有的说有名无实,更有人说他不像个男人,比起武来都一副早?泄的模样。对此,凌寒并不在意,依旧是保持着先前平静的表情,走下台去。 “二十五号和二十六号。” 中年人话音落处,上场的是狄家的狄灵儿和颜家的颜展,而颜展,正是那日在龙门洒店和狄家斗殴时颜家的几个少年之一。双方互报姓名后,便斗在一起,几招下来,狄灵儿便看出了颜展的修为,一双大眼睛十分狠厉地瞪了对方一眼,口中喝道:“不长眼的狗东西,看姑奶奶不打断你的腿!” 狄灵儿说罢,手中短刀舞出一路银花,然后一个急转,寻缝而入,猛的向颜展抡起,颜展闪过刀锋,但紧接着狄灵儿一腿斜劈而来,他躲闪不及,被击倒在地,双手捂着腿,大叫不止。看他那目眦欲裂的表情,似乎还想继续站起来和狄灵儿较量。 狄灵儿见此箭步抢上去,一脚便踏在颜展的脸上,然后使劲地碾了两下,一双大眼睛恨不得瞪出来,小嘴也翘犟得老高,声音狠狠地道:“给我记住了,惹我狄家,就是这个下场!” “狄灵儿胜!”中年人一边说,一边走向前将狄灵儿拉开,这疯巅的丫头这才悻悻地走出场地。 狄家的嚣张气焰不仅惹恼了颜家,就连司马家,也闷了一肚子气。而对于场外看热闹的人来说,这样的桥段正合他们的口味,他们喜欢看狗咬狗,更喜欢看人咬人,亦或是人咬狗……随着一场接一场相互斗殴相互叫板式的比式,场外的情绪也不断高涨起来。 “下一场,三十三号和三十四号。” 这一次,上场的是颜柯和狄家的狄栋。这两人的表情都十分的狠厉,比起颜柯来,那狄栋似乎更加多一分嚣张,这和刚才一路走来对狄家越来越有利的比式有关。 两人报完姓名,直接入出狠招,交战在一起。那狄栋看似高傲的目中无人,也有一些实力,但和淬体七重中期的颜柯比起来,似乎还差了一大截。颜柯瞅准时机,一拳将对方打倒,狄栋不服,站起身又想攻击,颜柯直接飞起一脚,一个鞭腿便将对方的下巴给踢了下来。 “颜柯胜!” 场外爆发出爽到家的掌声,那些看热闹的人,就爱看这种虐人的打斗,颜柯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狄家一眼,大拇指朝下,慢慢地向几乎快要气炸肺的狄家展示了一番。 “三十五号和三十六号。”中年男子说完,场外一下子安静下来,原来场外众人都被司马家的蓝衣少女吸引住,而远全忽略了少女对面那位狄家的黄衣女孩。 在众人不断高喊着“司马燕”的赞赏声中,两人互报姓名,比赛开始。可叹狄家的黄衣少女,自己报出的名字自己都没听出,完全被场外一声声的“司马燕”压了过去,她气愤不已,举剑便向着蓝衣少女刺来。 蓝衣少女的身影忽然如风一般迎了上去,众人惊讶,他们根本没看清这司马燕使的什么路数避开了黄衣少女的长剑,他们只听“啪啪啪”三声,便见司马燕玉手轻扬,黄衣少女早已双颊紫涨,昏死在地上。 “我草,太狠了,还是女人打女人刺激!”场外一阵吹嘘之后,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直气得狄家众人,脸色阴沉,目眦欲裂。 “司马燕胜!三十七号和三十八号入场。” 颜松走上场来,见到对面走来的三十八号不是别人,正是狄家年轻一辈的第二名,红衣少女狄娟。狄娟本来婢气就爆,刚才因为颜柯和司马燕的举动,更是气上心头,可一见对方是不久前扇了自己一巴掌的那人,心头却隐隐有些后怕起来,她记得十分清楚,当时不是自己没想躲,而是根本没来得及。狄灵儿甚至被这家伙一巴掌给扇晕过去。 PS:前面开篇有模仿斗破的情节,大家见谅,后面是自己的风格,要不然,本书也不会买断了。大家支持,欢迎来评论区提建议。 ------------ 第34章 烂人 “娟姐,给我狠狠地打,废了颜家这个混蛋!”一朝获胜的狄灵儿看到与狄娟对阵之人正是几月前的仇人,心中不禁燃起一团火,忍不住骂道。 狄娟有些无语地看了人群中的狄灵儿一眼,心说你这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难不成你忘了当天自己是如何个狼狈像。 “原来你就是三八。”颜松嘴角扬起一个十分欠扁的弧度,看着好似在深思地狄娟。 狄娟闻言,顿时大怒,心中的畏惧马上被气愤取代,言语如刀,剐人心肺:“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我看你――” 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没有说完,对面的颜松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同时口中大喝:“你这贱女人,就该让人卖到风月楼消消你这气焰!破玄指――” 他话音落处,右手小拇指尖精光一闪,借势点向狄娟小腹。狄娟闻言大怒,手中赤绫一挥便迎了上来,她本打算用赤绫挡住对方的进攻,但赤绫当在身前,蓦地发现对方一根小拇指竟然力大无穷,势如铁钻,顶着赤绫便冲了上来。 “七玄――” 颜松又一声大喝,那被赤绫包裹的小拇指忽然再起精芒,光亮闪处,破玄指速度和力度忽然陡增数倍,嚓的一声,便捅破了赤绫,停都未停,一蹴而就,直接点破了狄娟的腹下丹田,就在此时,颜松心头一软,停止了攻击。 狄娟“啊呀”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流血的腹部,眼神十分怨恨地看着颜松。颜松脸色平静,不急不慢地道:“我手下留情,你还能重新开始修炼。不过你给我记住,别他妈这么嚣张,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颜松胜!” 看着场上一向强势的红衣少女转眼间便受伤倒地,最后还不得不被人抬出场外,人群中不禁爆发出一阵吹嘘之声:“这货是谁,对美女下手都那么狠?” 场外有人闻言,顿感不平,急忙反驳道:“这样打就对了,我一家人都被那个女的掌过嘴,就因为她骂了我们之后,我小弟还嘴骂了她一句。” 另一人想是受过很大的气,心情颇为激动,应和道:“是啊,那女人太嚣张了,没少欺负别人,活该被人废了她!” 短暂的惊叹之后,场外再次爆发出一阵赞赏之声,人群中开始有人谈论,原来打伤红衣少女的白衣少年,正是颜家昔日的废物,现在是天才归来。听着场下一阵又一阵的赞赏声,司马风呵呵一笑,瞅向不远处的狄卢:“狄族长,你家小辈也太大意了,怎么让颜家的废柴给暗算了呢,以后注意啊!” 狄卢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拿大手挠了挠满头短发,对身后的人说道:“狄仁狄霸,呆会儿比式,若是碰上颜家之人,下手一定要狠,别中了他们的奸计!” 经过这一轮的高?潮,接下来的比式,越发得平静下来,直到最后选出所有的三十四位晋级选手,大家也没再见到先前那般痛快的,饱含情绪的打斗场面。 此时,叶南城主再次走上台来,高声宣布道:“第一轮比式结束,接下来,晋级的三十四位选手,再去抽签,比式规则不变。” 包括颜松在内的三十四名年少才俊,再次排队走到台中,抽好签,然后依次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打了一下眼,颜松看到,这一次抽的是三十三号,他是最后一轮出场。 第一个上场的是狄宽和司马家的司马昭。两人修为相当,经过一阵激烈的比式,最后颜宽技高一筹,险胜对手。 第二场,狄霸对阵颜允,颜允,也是那日龙门酒店狄颜两家较量的成员之一,一见颜允上场,狄家中人之中的狄灵儿便一眼认出了对方,也不顾其他人的表情,扯开嗓子便骂道:“哥,给我杀了那个颜家混账,他正是几月前在龙门酒店找事的狗东西!” 兄妹一条心,毫无悬念,两人斗不到三个回合,场上便传来一阵惊悚的骨断之声,大白天里,直听的人头皮发麻,场内场外眼看着颜允被狄霸生生断了一根腿,大都倒吸一口凉气,一声不发。却只有狄灵儿,一脸的嚣张气焰,仿佛还不起兴一般,大声嚷嚷道:“这样打就对了,有些狗东西就得这样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叫!” 这些话,听在场外那些支持狄霸的人的耳朵里,都极其的刺耳。 接下来的几轮比式,颜家的狄仁、狄灵儿、狄光、狄远纷纷下手狠毒,不管是针对颜家,还是针对司马家,亦或是针对其他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他们的获胜,同样博得场外人的掌声,但很明显,气氛虽然很热烈,但那些掌声大都是看热闹的,而不是真心赞赏的。 同样,司马家的司马燕,司马星、司马江,司马云四人也顺利的通过比式,对于其他家族,他们正常打斗,而对于狄家,他们同样下狠手报复。而对于颜家,不知是他们出于利用还是处于别的什么目的,竟是十分的客气。 而另他们所想不到的,这一次,颜家的颜柯、颜嫣、颜厉三人都顺利的通过比式,同样,他们对狄家,也是纷纷下了狠手。 “最后一场,三十三号和三十四号!” 随着中年人声音落下,颜松和颜灵儿两人走到场中。顿时,场外有如炸开了锅一般,再次讨论起来:“我草,哥们儿,这一次你怎么看,又是那货,又碰上狄家不知天高地厚的损女――” 话音一落,顿时有人义愤填膺地应和道:“别含糊,直接废,哦不,这丫的更嚣张,我建议那货,直接爆了这丫的丹田穴得了!”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闷骚似乎也压不住心中的激动:“同意。” 司马风见此情形,表情有些复杂道:“前十七名,我司马家四人,狄家六人,颜家三人,其余势力加起来是三人,这次谁赢,都是对我们极大的不利呃。不过也没关系,第一名已经稳在司马家族的手中了。” 狄家那边此时也有些不安,狄卢单手拖着下巴,口中喃喃道:“灵儿这次有危险呃……” 旁边的颜霸闻言,马上说道:“父亲放心,那厮若敢动妹妹一根毫毛,要我碰上他,一定废了他!”一旁的狄仁看看父子二人,眼神中流出一道事不干己的目光,看向场中。 而此时的场上,狄灵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虽然还没开始比斗,但几月前的那一巴掌,她不是没有印象,当时她连人影都没看清楚,便被对方一巴掌给兜晕过去―― 一想到当日的侮辱,狄灵儿就怒火中烧,初具规模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眼睛再次瞪得让人讨厌,嘴中骂道:“狗东西,姑奶奶这次一定要报当日之仇!” 颜松表情平静,声音冷冷地道:“你这种投错胎的烂货,小爷真想把你送回去畜生界!”说罢,也不管怒气冲冲地狄灵儿如何反应,便一个鞭腿朝对方甩去。 狄灵儿闻言本想回骂的,但见对方突然出脚,她不得不赶忙退出数步,既而拔出手中短刀,舞出一路刀花,大喝一声:“看我有打断你的狗腿!真武绿阶玄技:旋风刀!” “从此以后,你鼻子下边那个东西若是还能说话,小爷我就不姓颜!”颜松漆黑的眸子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同时,他左脚踏前一步,左手格住对方的刀刃,右手以天剑手的姿势猛的一巴掌,携万钧奔雷之势,朝着狄灵儿的右半边脸扇去。 掌间带风,势如破竹,场外众人眼睛瞪得紧紧,却也跟不上那道掌影,当空之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有如晴天一声霹雳,狄家族长直接骇得站了起来。 狄灵儿的身体一下子被兜了起来,当空转了七八圈,然后猛地摔在了地上,这一次她没有晕去,但是回过头时,整张嘴已经鲜血肆溢,四分五裂,肿得不成样子了。 场外顿时有人像报了杀父之仇一般痛快,大声道:“我――我草,这一巴掌,真的过了瘾了,刚才听那丫的在那瞎放屁,老子盆腔都共鸣了!” 颜嫣和颜厉见此,相视一眼,嘴中喃喃道:“这次虽然没晕,我感觉比上次那巴掌还狠。” 狄家这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直接疯了一般,通通站起来指着颜松大骂,狄卢更是目眦欲裂的瞪着颜家族长颜义,可是此时的颜义,早已习惯了不看两大家族,他还在和家族长老讨论颜松这一巴掌打得过不过火呢。 很快,场外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喊声盖过了狄家人的声音,眼看着周围那么多人高声叫好,他们直气得七窍生烟,看向颜家,甚至看向司马家的眼神,都露出了杀意。 “颜松胜!”中年人说话时,颜松已经移开脚步,走回颜家的阵列中来。此时,叶南城城主再次来到台上,大声宣布道:“本轮比试完毕,下一轮,十七晋九。比试规则依旧是抽抽签选取,第十七号直接晋级,同时,这一轮开始增加挑战赛。” 晋级的十七名选手第三次排队抽签,回到坐位后,当颜松拿出自己的签子一看,不由地脸色一愣。旁边的颜嫣和颜厉一看,也一下子愣住道:“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幸运,家族会武时你抽得就是直接晋级吧……” PS:目前日更万字,固定更新时间是上午九点之前,中午十二点二十,晚上六点半。 ------------ 第35章 初露锋芒 颜松很幸运地直接晋级,剩下的十六人则继续比式。首先上场的一号和二号,是颜家的颜柯和狄家的狄宽。大块头狄宽在几月前的龙门酒店时,就锋芒毕露,不过此人向来言语较少,几乎话都不说,直接出拳。 这一次碰上颜柯,两人同样只是各报了家门,便战在了一起。颜宽的雷神拳虎虎生风,有如雷神附体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力纳千钧,势如奔雷。而颜柯则手握斩龙刀,纵横劈斩,所向无敌。 两人动用的都是真武青阶玄技,但相比较起来,狄宽是淬体八重初期,而颜柯早已达到淬体八重的后期,再加上他手握玄兵,力量加成了不少,与狄宽斗上十几个回合后,很快便占了上风。 最后,颜柯一刀劈就,在颜宽躲闪过后失去重心之际,用膝盖磕向对方胸口,硬生生地磕断了大块头两根肋骨,从而顺利晋级。 接下来,狄仁战司马星,结果可想而知,饶是司马星达到淬体九重,但却时运不济,碰上了突破玄士级别的狄仁,不到十个回合,便被对方打倒在地,愤愤离场。 紧接着,颜嫣对阵司马江,两人战了三十多个回合,最后颜嫣巧胜。而到颜厉对战狄光时,两人同样战了三十多个回合,最后颜厉凭一把青丝软剑,刺破对方手腕,晋级九强。转眼之间,颜家的三人竟然都顺利地晋级九强,这不禁让狄家和司马家吃惊不小,两家的族长的心里一下子都没了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颜家的后辈有这么强的能力。 接下来的比式,司马燕对战狄家的狄远,顺利晋级,凌寒对战司马云,和之前的比式一样,亦是经过一番苦战,最后险胜对手。 而狄霸的对手,是叶南城一位赵姓的少年,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依然表现出之前的狠厉,将那赵姓少年的胳膊掰断,场外之人不寒而栗。 八场比式下来,狄家晋级的只有狄仁和狄霸,司马家只有司马燕一人,其余家族只有凌寒和一位李姓少年晋级,相对这两大家族,颜家却一下子涌上了颜柯、颜厉、颜嫣和未战而晋的颜松四个人!之前的情形,三十四晋十七时,狄家和司马家就已经感觉到颜家的强势,如今十七晋九,颜家更是独占了叶南城将近一半的人数! 稳坐高台的狄家族长狄卢,气得一掌拍在身旁的茶桌上,顿时,桌上的茶杯茶壶被震翻在地。几个下人过来收拾,更是被他一脚踹出去好远。他气得一喘一喘,回头便冲着狄家的后辈怒骂不止,口中唾沫星子乱喷,即便如此,依然被憋得面红耳赤。 相对于狄卢的冲动,一旁的司马风则平静好多。但是他的心里一点也不比狄卢好受,一向叶南玄武比式,前十名中都是他司马家占最多数,可不想此次晋级前十名的,只有司马燕一人!也许狄卢的举动让他自己更加清醒了一些,此刻,他压住心中的怒火,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家族后辈,然后看向司马燕:“大家的努力我看到了,这次只当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拿下玄武榜的第一名。” 司马风的目光中充满着期待,司马燕平静地点了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那边暴怒的狄卢见司马家族这边的举动,眼睛一转,忽然间也放下怒气,对狄仁和狄霸道:“你二人给我好好打,这次咱们虽然人数上压不过他们,但玄武榜的前两名,一定是咱们的!”狄仁和狄霸都没有说话,不过两人的眼中,却是不约而同地闪出同样阴沉狠厉的目光。 此时,叶南城城主再次走上台来,看了看几家族长的脸色,也不再搭讪,直接宣布道:“接下来,挑战赛开始!”话音刚落,司马家族的司马星便道:“我要挑战颜松!”司马燕面色一凛,赶忙说道:“你还未突破淬体九重,未必是那小子的对手,为何不挑战颜家那个女陔?” 司马星冷哼一声,十分不屑道:“燕姐你放心,我一定能挑战成功的。这小子靠运气晋级,我看他就不顺眼!”说着,便走入场中。 颜义此时心情大好,见颜松要上场,不自觉地爱心大泛滥,便抬高了嗓音,让他多加小心。颜松仿若没听到一般,只是看了对手一眼,移步至场中,然后倒背着手,静静地自上而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幸运儿,哪来的,还是给我滚回哪去!”司马星一看颜松这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就不顺眼,手中长剑一挥,一个横斩便向着颜松扑来。 正是真武青级玄级:雪翼斩! 颜松二话没说,天剑手的引剑式顺势打出,一下子便避开了对方的一掌,随即,他再引天剑手,噌的一声将司马星打算收回的长剑给牢牢夹住。 “找死,看我不切了你的爪子!”司马星怒极,运起玄气,便要再次发招。不想他无论如何使劲,也撼动不了手中的长剑。对方两指这么看似轻轻地一夹,却有如铁钳一般,岿然不动。 “给我滚出去!”颜松喝一声,手中玄气暗运,他的双指真的有如有把铁钳,夹住当中长剑,猛地一转,长剑吃力,噌的一声被抡起。那边司马星双手握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剑柄突然间脱手,向着他的嘴角便狠狠地甩了过去。 “啊!”司马星一声惨叫,被剑柄打倒在地,左边嘴角已经出血,连后排的牙齿都被敲下了好几个! 伤得并不重,但在外人面前着实丢了面子。司马星歪头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鲜血出来,眼神中带着怒怨,再次站起身,双腿架开,沉气推掌:“真武青级玄技:奔雷掌!”说罢,箭步冲向前,掌上带风,势如奔雷,看那架势,恨不得一掌把颜松拍成标本。 “破玄指!”颜松想都没想,右手小拇指尖精芒一闪,直接向着对方的掌心点去。指掌相对,场外之人只听乒的一声剑鸣玄音,随即浑厚的玄气便像周围扩散开来,有如暴风骤至,吹得场上两人衣衫飞扬。 指掌僵持间,司马星愤怒的脸上突然滑过一丝冷笑,嘴中喃喃道:“对不起,我这不是奔雷掌,我这是阴阳掌!”他话音落处,那看似极为强悍的铁掌忽然一软,同时手腕轻抖,一个回旋便鬼使神差地避开颜松的小指,转眼间向着后者的胸前打来,这一掌转强为弱,但掌上却隐约冒着青气,似是毒掌:“给我滚回家里做你的幸运大梦去!” 就在对方的阴阳掌就要触即自己身体的那一刻,颜松的脚尖一点地,整个身子忽然倒飞出去,司马星一愣,看着就要倒在自己脚下的敌人如雁子一般向着空中荡去,眼神中忽然滑过一抹惊讶。他感觉出了奇怪,因为对方倒飞出去的动作,有点有违正常的起落规律,那白衣少年,在空中好似能改变方向! 就在司马星大惊之际,颜松脚踏御虚步,身子猛然旋转起来,然后在空中的那个至高点,没有直接下落,而是按着原来的角度重新斜向下方冲去。他右手以天剑手的姿势打出,同时嘴中大喝道:“流云斩!” 白衣少年以臂作剑,蓦地一“剑”便劈在了对方的胳膊上,流云斩招式强绝,天剑手更是强中之强,这双强合并,有如抡起一根巨型的铁棍,狠狠地打在司马星的胳膊上,当即将对方打得倒地不起。那股气势,如果不是地上铺有石板,非得把司马星砸到地里去。 与场外之人的赞叹不同的是,在场的狄家和司马家更多的是惊异,他们惊异刚才颜松腾空时的步法,那有违常理的空中转向,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玄修者所能做成,那是铸剑师才可能练成的绝技。 之前只听司马燕一提,司马风还不放在心上,而比式过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些许的阴冷,开始注意起颜松来。狄卢虽没听狄仁说过,但却听狄霸提起过,此时一见颜家有这样一位铸剑师级别的天才,心中顿时像丢了几百万金币,眼神中,更是充满杀意。 “挑、挑战失败,下一位!”中年男子一向干脆的声音,这一次也惊奇的顿了顿。 随着他宣布司马星挑战失败,接下来,又有七八位选手上来挑战,此时却不再挑战颜松,而是挑战颜柯、颜嫣和颜厉,因为这三人看起来相对比较弱一些,可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挑战成功。前九名,已经稳稳地握在这几人的手中。 当不再有挑战者上场,叶南城主再次来到台上,这一次,他十分赞赏扫了一眼九位英杰才俊,然后才大声宣布道:“接下来,你们九位要进行九晋五角逐,同样是抽签比式,同样,九号直接晋级,可接受一个失败者的挑战。” 九个人的抽签要比几十个人快得多,很快的,颜松抽出一个标签,拿在手里一看,不禁再次无语,自己竟然是九号!其余八人见他表情非常,都朝他瞥了一眼,不想这一瞥之下,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家伙。除嫣和颜厉之外,几乎每个人都狠狠地瞪了颜松一眼,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第四轮这场比式,第一战便是凌寒对阵颜厉,让大家惊讶的是,一向表现平平的凌寒此战依旧表现平平,但不知如何,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压住剑法强绝的颜厉一筹。凌寒使得是双子刃,左右两手互搏,双路攻击,看似刀法一般,开始时还敌不过飘忽不定的青丝软剑,但几招下来,便慢慢地压制住对方,二十招后,又是双刀刀柄合并,飞出手去,颜厉一边要对战双拳双脚,一边还留心着身后飞来的旋刀,最后终于露出破绽,败给凌寒。 这一仗,颜厉输得心服口服,对于凌寒的武德,他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临下场时双方握手,有说有笑,搏得场外之人阵阵赞赏。 紧接着一场,便是颜柯对阵自家的颜嫣。两人一起走上台,对视的双眼中,隐约流露出一丝亲情的交流,然后双双刀剑相抗。 这段日子颜嫣进步相当大,一些玄修疑难处,更有颜松的指点,修为已经达到淬体七重中期。而相对于颜嫣,颜柯似乎要强上不少,他此刻已经达到淬体八重的顶峰!两人交战,都不留情,刀剑纵横来去,玄技功法纷纷用尽,最后还是颜柯技高一筹,豁地一刀,横在了颜嫣的脖子上。最后,眼神中固有的杀气慢慢敛尽,这才将斩龙刀从颜嫣的玉颈上移开。 与前两场比起来,司马燕和李姓少年的打斗要干脆地多,此时的司马嫣,直接暴发出玄士级别的修为,一招玄气出体,隔空一道剑气,便将距离七米开外的对手击倒在地,一时间场外之人集体哑然,良久才反应过来,掌声雷鸣。对此,李姓少年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让狄家最无语的一场,便是狄仁和狄霸的对抗,此时的狄卢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脑袋,口中不住地骂骂咧咧,还是狄仁说了一句话才压住他的怒火:“我和颜霸谁输了,都可以通过挑战再次杀入!”说完,便在狄卢肯定的目光中,和狄霸走到场上。 ------------ 第36章 悲哉狄霸 狄仁和狄霸来到场中,走过场一样各报了姓名,但却不急着动手,两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相互看着对方。 狄霸的脸色奇白,再加上那道斜贯整张脸的刀疤,几乎不用什么表情,就自然而然有一种狠厉的强势暴发出来。此刻,他目光多少有些不屑地看着狄仁,双手抱肘,嘴中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不过,即使你拜入宗门苦修,也不是我的对手。知道吗,玄修一道看的是天赋,天赋摆在这,不是哪个人苦练就能变强的。” 与狄霸的霸气外露相比,此刻的狄仁却表现得相当内敛,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还算俊秀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只是眼眸中,偶尔会闪过一抹抑制不住的光芒。对于狄霸的话,他似乎没听见一般,依旧平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在消磨后者的急性子。 狄霸见此,袖中忽然溜出那把常握手中的桃花扇,慢慢捻开轻摇,口中则冷哼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战胜我吗?太幼稚了!接招吧,真武青阶斗技:桃花斩!!”他话音落处,手中桃花扇一开一合,蓦地在扇间飞出片片粉红色的桃花瓣,如片片飞刀,隐约间发出破空之声,齐齐向狄仁压来。 “护体玄气!”狄仁双臂一抬一撩,身子猛地一抖,顿时,丹田处忽然精芒一闪,紧接着一团浑厚的金色玄气迅速弥漫整个身体,只一打眼,便嗡的一声,震出体表一寸。那些破空袭来的桃花本来气势强绝,但一碰到这层护体玄气,便纷纷如霜打一般,蔫落在地。 场外之人见此,无不拍掌叫好,即便是看在狄卢眼里,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颜霸面露惊色,狄仁嘴角滑过一抹冷笑,他双臂一震,双手同时划出一个奇怪的印法,然后右手捏起剑诀,口中大喝一声:“玄气出体!”话音落处,双指破空向着五米之外的颜霸点去,顿时,一道一迟左右的剑形玄气发出乒的一声,便向着颜霸飞来。 颜霸大惊之下,没来得及躲闪,手中的桃花扇一下子横到胸前,那玄气直接打在桃花扇上,再次发出乒的一声金属相撞声,直将狄霸霸退三四步。 颜霸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边狄仁再次打出玄气出体,相隔五米之外,一剑一剑的向颜霸点来,颜霸只好跳转身子,四处躲闪,一时间,处于被动地位。 直打出十几剑之后,狄仁双臂成十字手停在胸前,嘴上依下挂着刚才那种微笑,十分平静地道:“现在,你还有信心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狄霸得到短暂的歇息,停下来的身子多少有些喘息,闻听狄仁的话语,不禁勃然大怒:“再说一遍又如何,没有天赋,你苦修也没用!”说着,手中桃花扇一摇,脚下猛地一磕地面,整个身子便如箭一般向着狄仁冲来。 “要跟我近身打斗?想得美!玄气出体!”狄仁自然明白,那狄霸没有突破玄士,无法玄气出体,远距离战斗上,占不上半分便宜,便想近身前来,克制住他。看出对方的企图,他哪能这么轻易地让对方得逞,当下双手再次接印,右手捏出剑诀,乒的一声,又是一道一尺玄气破空飞向冲上前来的狄霸。 此刻,面对凌厉的破空玄气,狄霸竟然丝毫没有停下半分,身子依旧向前冲去,同时嘴中突然大喝一声:“玄气出体!”他话音落处,场外大惊,狄卢大惊,就连场上的狄仁也大惊!在周围人惊讶的眼神中,狄霸和刚才的狄仁一样,腹下丹田突然间精光一闪,紧接着一团浑厚的玄气便溢满身体,嗡的一声爆发开来,直接将那道射来的气剑化为无形。 “呃?这……”狄仁来不及想太多,那狄霸的身影已经冲至前来,同时,手中桃花扇在面前纵横上下来一番,随即猛地一斩,劈向狄仁,那扇子边缘,猛然有一道虚幻的扇影化出,瞬间便精芒一闪,向外抹去。 狄仁一个身闪不开,猛退几步,即便如此,肩上的衣服还是被那道精芒外露的虚幻扇影给瞬间划破,鲜红血液很快便流溢出来,染湿了他的肩头。他脸露愤怒,口中不自觉地惊异道:“剑芒!” 剑芒,是达到玄士级别的强者将自身力量传到兵器之上而产生的效果,可以使兵器锋芒毕露,杀伤力爆增。狄仁没想到,眼前的狄霸看似鲁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竟然如此隐秘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他这次爆发,可谓是恰道好处。不过看在狄仁眼里,明显愤怒不已:“跟我玩心思!” 狄霸十分不屑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话语十分轻松地道:“这就是天赋,你不会懂。看我的玄气出体!”忽然间斗转话锋,同时,桃花扇突然在空中一旋,发出哧哧之声,转眼,另一只手猛地从后背探出,指尖点处,一道金色玄气通臂而出,有如一条金蛇,直奔狄仁而去。 狄仁眼中的怒意渐消,他蓦地从背后取下紫色长剑,手腕轻抖,一路剑花已经舞钭出来,那剑花看似无力的花哨,却是轻而易举地将狄霸打出地那道玄气化去,紧接着,他身子一纵,腾到高空,紫剑再次舞旋起来:“无涯剑法!” 他说话间,整个人已经冲到颜霸面前,一把紫剑剑指无向,逼得颜霸连连后退。一时间,紫剑和桃花扇乒乒乓乓交战在一起,直看得场外之人瞠目结舌。 …… “乱云飞渡!” …… “峰回路转!” 几十个回合下来,狄仁越战越勇,身形也越加得轻快灵活,一套无涯剑法可谓发挥到极致,颜霸慢慢地势气大消,最后被逼得转攻为守,竟没有机会再进前一步。 “天地无涯!” 突然之间,狄仁再次跃起,剑光闪动间,体内玄气再次出体,星芒闪动,直接将无法还击的颜霸笼罩其中,最后道出体的玄气直接破开了颜霸身上的衣服,刮服了他的皮肤。狄霸匆忙自救间,狄仁的身影猛地转至他的身后,紫剑微热,噌的一声便横在了他的脖劲上:“天赋至强,但是,并不是只有你有这种天赋。” 手握桃花扇乱舞的狄霸猛地停下来,一副不要思议的表情,身体一动不动,眼中的嚣张气焰慢慢收敛起来。 仲裁的中年人看了一场极其精采的打斗,脸上兴奋不已:“狄仁胜。” 看着两人慢慢离开场地,叶南城主再次来到台上,此刻,他的神情除了兴奋之外,还颇有些激动,只见他向四周环顾之后,朗声说道:“诸位叶南城子民,接下来是挑战赛,前九名失败的选手,可以向刚才直接晋级的颜松发起挑战。这次挑战赛之后,可就是真正的强者之争了!颜松,你可以从中选一位接受挑战。” 颜松点了点头,走上抬来,准备选择一位挑战者接受对方的挑战。很快,有两个人纷纷站出来,争着要与颜松比式,正是输给司马燕的李家少年和刚刚下场的狄霸。颜松一愣,看向颜家这边的颜厉和颜嫣,两人上一场输掉比赛,这一场却都无心向他挑战,只是在胸前握着拳头,向他投来支持的目光。 颜松向两人点点头,转头看向挑战者。由于规定只有一人才有资格挑战,这两个人便相互在言语上争抢了起来。那位输给司马燕的李家少年道:“颜家兄弟,之前看你在打斗中使用精神力,成为叶南惊艳,兄弟不才,能否――” 不等他说完,一旁的狄霸直接打断他的话,对着颜松道:“有种跟我打吗?” 颜松拿手指向狄霸:“就你了。”另一位李家少年直接无语。 狄霸走到场上,眼角露出一抹杀意,悻悻地看着对面一脸平静地颜松道:“量你精神力再强,在玄士面前,也他妈没有一点优势。龙门酒店之辱,是该有个了结了!” 颜松突然表现的不耐烦,学着狄霸的口气道:“刚才也是跟你家那位玄士这么说的,还不是败给他了!你他妈有脑子没有!” 狄霸闻言大怒,二话不说,直接舞起手中桃花扇,一时间,无数桃花瓣有如刀片,向着松飞了过来。颜松直接迎了上去,大喝一声:“给我滚回去!”天剑手随即一引,无数花瓣在他周围一个急围,绕体一周,蓦地便向着狄霸飞去。 场外之人一时间看得入神,竟没有一点声音。 颜霸大惊,桃花扇一挥,同时,脚下猛走急风步,整个身体忽然化作一个黑影,转眼间便退后七八米,此时,他眼睛一眯,带有刀疤的脸上变得有些扭曲起来:“玄气出体!”说罢,双手接印,一道玄气通臂而出,发出乒的剑鸣之声,射向颜松。 颜松见此,脚下轻轻一点,身子猛然间向高空荡去,蓦地就腾起两丈的高度,场外之人一下子哗然,他们何曾见到,一个人可以轻轻跳起六七米的高度!不光是他们,狄家和司马家两位族长,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如果说之前所见的那些是颜松的侥幸,亦或是自己眼花,那么这一次,绝对是真的!这个家伙却是可以动用精神力! “御虚步法!”颜松话音落处,将要下落的身影忽然在双脚点空下再次腾高,同时,向着颜霸的头顶移来,他衣袖忽然一甩,九根紫龙须如电光一般,豁然向着下方的狄霸射来。 狄霸见此,并不担心,他抬头望天,双腿一架,双臂猛然一震,忽然发力:“护体玄气!”转眼,丹田处玄气四溢,瞬间便漫过身体一寸,微芒如甲胄铁衣。 颜松嘴角滑过一抹轻笑:“给我穿!”手指一动,八根紫龙须忽然停在半空,只有一根如紫电一般,猛然冲下。 啾―― 忽然间一声轻响,场外众人惊讶地看到,那一线紫电瞬间便穿透了狄霸的肩膀,直接从其腋下飞出。狄霸“啊?”了一声,面露惊色,为支持护体玄气,却不敢妄动,忍着钻心之痛,听着腋下的血液滴在地上。 PS:求收藏求支持!兄弟们多提意见! ------------ 第37章 叶南五强 “那、那是什么,怎么可能穿透我的护体玄气?”狄霸不可思议地望着刚刚从空中信步走下来的颜松。 颜松一招手,将九根紫龙须悉数揽入袖中,然后上前一步道,平静地道:“护体玄气?小爷今天就一样一样来破你的护体玄气!看好了,破玄指――七玄!” 颜松说罢,身子如离弦之箭,猛地冲向狄霸。狄霸本来见颜松招出九把暗器,十分大惊,脚下早已做好了急风步的准备。可是这一次见颜松收起暗器,空手而来,他提着的心再次放下,一向爱较量的性子使然,猛地再次御出护体真气。他已经想好,这边用护体真气抗击对方的一击,另一边则用桃花扇制敌。 颜松一指点来,小拇指精芒闪过,于虚空之中,竟也发出奔雷之声,直指狄霸胸口。狄霸双腿微曲,运气玄气,再次使出护体玄气,将其溢出体表,周身顿时精芒大胜。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紧握桃花扇,做好了反攻的准备。 “给我破!”颜松话音落处,小拇指砰的一声点在了狄霸的胸口之上,与此同时,狄霸手握桃花扇,猛地甩将过来。眼看着双方相互残杀,似乎狄霸还处于优势,却见一脸奸笑的狄霸忽然间脸色煞白,整张脸在一瞬间扭曲的变了形。再看他的胸口处,颜松的小拇指竟然破开护体玄气,直接点破了他的胸膛! 那一记狠厉的桃花扇打到一半,终究没有再进前一步,扇尖处,一排桃花瓣似要离扇而出,斩杀颜松,但此时却停留在了扇尖。从狄霸嘴里流出的血液,直接滴在了桃花扇上,将那原本就粉红的纸扇和桃花,浸染得更加殷红。 随着狄霸无力的跪在地上,场外之人,不禁唏嘘一片,纷纷被颜松的实力所震慑。要知道,作为玄士的狄仁和狄霸交战,双方也是来来回回大战了三四十个回合。可是眼前这位还未突破玄士的白衣少年,却在几招之内便将一名玄士击倒在地。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手指,竟可以如精钻一般突破对方的护体玄气,使得玄士的防御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优势。而他藏于袖中的神秘武器,更是能来去自如,再加上同样能破开玄气,简直成了玄士的克星! “呃……霸儿这次也受了重伤!妈的,这货竟然……仁儿,你有没有把握战胜这个家伙!”狄卢既担心自己儿子的伤势,又后怕颜松的实力,一时间,情绪躁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 狄仁用眼神瞄了颜松一眼,逐渐的霸气外露,他走到狄卢身边,一躬身,很有信心地沉声道:“放心吧族长,狄霸一时失手,太过轻敌。我已经不是做了一天的玄士,对付这位刚刚淬体九重的家伙,还是有信心的!我最大的敌人不是他,而是司马燕。” 狄卢闻听此话,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但依旧瞪着眼睛,随着狄仁的话语看向司马家族。而此时的司马家族,同样被颜松的身手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司马风捋着自己的黑色长须,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说道:“燕儿,你可有把握打败颜家那个小子?” 司马燕面色平静,面露杀机瞟了颜松一眼,随即说道:“父亲,对于狄霸那种刚步入玄士级别的人来说,一时大意,中了对方的招,所以才输掉。我已经是三阶玄士,对付颜家小子自然没问题。我最大的敌人,其实是场外的凌寒师兄,他每次打斗看似有些吃力,但我知道,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达到了玄士级别,如今的修为,至少在三阶玄士的水平。不过父亲放心,燕儿有办法对付他们!” 叶南城主走上台来,摆了好几次手,最后终于将场外一波又一波的呐喊声,赞赏声压住。此刻,他的神情依旧显得十分激动,对周围人大声道:“颜松胜!接下来,强强比式!颜柯、狄仁、司马燕、凌寒、颜松,你们五位上台,继续抽签,同样有一位幸运晋级者,接受一次挑战。” 五人很快抽完签,当场亮开,在下一刻,颜松的表情再一次愣住,而其他四人,更是不可思议,一个个看向颜松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狄仁更是冷哼一声,阴沉着说道:“你的精神力连这都能感觉出来?我真担心,周围女孩子的身体,你是不是也能将其一丝不挂的看在眼里?” 周围几人闻言,再一次愣住,他们本就不清楚精神力的威力,让狄仁这么一说,一个个好像都脱光了衣服站在颜松面前一般,尤其是司马燕,更是娇身一抖,那看似平静地表情中闪过一抹恶心厌烦之意。 颜松表情平静,一双黑色的眸子此刻没有任何波动,他连头都不转,只是微一闭眼,又一睁眼,然后对狄仁说道:“你那里怎么有一道疤痕,谁给你割的?” 狄仁满脸怒意,胀得通红:“胡说八道,我哪有!?” “你有。”颜松转头,朝着狄仁的裤裆瞅了一眼,平静地说道,“是短刃所伤,半径太小,还不到半寸。” 闻言,狄仁的脸都绿了,他额头上暴起几根黑线,瞟了一眼旁边偷笑的几人,沉声对颜松道:“别嚣张,小兔崽子,早晚我要废了你!” 一旁的凌寒摇了摇头,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他转身拍了拍颜松的肩膀,然后道:“咱们先下去吧,场外都看着呢。”颜松向他点了点头,便一齐走下台去。 因为接下来的比式是强强比式,五人中的每一个都可说是叶南城的年少一辈的佼佼者,所以,那位评判的中年男子被叫到一旁,由叶南城主亲自裁判和宣布接下来的比式。此刻,他再次走上台,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明显比刚才更明显了几分:“下面,第一场比试,凌寒对颜柯!” 凌寒依旧是那般不慌不忙地走到场中,然后十分有礼地向颜柯点头报名,与他比起来,颜柯倒是狠厉好多,他和从前一样,依旧一脸专横,连报名自己的名字时都像是在喝令对方。 比式刚一开始,颜柯便拔出斩龙刀,气势汹汹地向凌寒攻来,他的修为在淬体八重顶峰,而对手凌寒,虽然每一场比式都看似艰难,修为平平,但司马燕也公开说了,他是无涯剑派的历练弟子,应该和司马燕一个水平。 颜柯不信邪,他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就是凭着这股狠厉和实力一次次击败对手,对于眼前的凌寒,他不管对手多强,也要竭尽全力!对于这一点,凌寒倒是颇为欣赏。 转眼间十个回合已经过去,颜柯的进攻依然迅猛,而一开始就以防御为主的凌寒,慢慢地转遍攻势,开始进攻。他手握双子刃,忽然使出一招真武蓝阶玄技:玄风斩。两把刀刀柄相接,组成一个飞刃,来回徘徊于两人之间,和颜柯的打斗,等于是多了一个人。 他所使用的玄风斩,是真武蓝阶玄技,也是目前叶南玄武榜打斗中,除玄士级别外,所使用的最高级别的玄技。这双子刃一出,俨然是多了一个更厉害的对手,颜柯一方面要迎战凌寒,另一方面,还要处处提防这个飞去飞来气势凌厉的双子刃。 又是十个回合过去,颜柯渐渐感觉招架不住。此时,他心头不禁大怒,对方明明比他强,却处处只压自己一小步,打斗起来,感觉那个家伙像是耍自己一般,越想越是火起,颜柯最后忽然停手,指着对方道:“你能十招打败我,磨叽个毛呃,你他妈好这口,老子可没兴趣跟你玩儿,认输!擦――” 说完,瞪了一眼茫然无措的凌寒,走下场去。凌寒低下头寻思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有些无语地离开场外。场外之人见此,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这位凌寒来,他们最初只觉得这人能力平平,但一直打入五强,才让他们刮目相看。而如今,就是他那种松软的打法,竟迫使对手投降,这更加让场外那些不谙武道之人对此关注起来。 叶南城主微微一愣,最后饶有深意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宣布凌寒获胜,紧接着,他又宣布了第二场的比式:司马燕对狄仁。 两人都是名符其实的玄士级别,可谓是叶南城后辈中的翘楚,当两人走上台时,之前场外的欢呼声慢慢小下来,一个个都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期待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比式。之前这两人一路走来,狄仁狠打稳打,司马燕更是快刀斩乱麻,两人对待对手都不含糊,如今这两人对战在一起,自然十分抢眼。对于两人实力的推测,几乎各占一半,场外有些人甚至现场压钱赌了起来。 狄仁看着对面的蓝衣少女,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好久了,今天,就是见证真正强者的时候,玄武榜第一名是我的,谁也夺不去。” 司马燕几乎没有正眼看他,她那白玉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即便不是我第一,也轮不到你。不要整天没脑子一样,第一是说说就来得吗!?”她说着,看了场外的凌寒一眼,然后第一次拔出腰间的蓝色配剑。 狄仁最听不惯这种口气,尤其是用这种口气评论自己,他豁地拔出紫色长剑,指着对方道:“你这种八婆嘴,这辈子注定孤身一人!”说着,舞起手中紫剑,便向对方冲去。 司马燕嘴角微露怒意,手中蓝剑一扬,口中喝道:“寒冰剑法:冰销叶散!”她长剑忽转,玉手轻扬,一路剑花便向着狄仁甩将过去,剑芒如青蛇吐信。 狄仁见此,脚下一点,身子马上抽回,随即紫剑轻引,口中也喝道:“无涯剑法:乱云飞渡!”说罢,紫剑如光,再次向着前面冲来的蓝光蓝影冲去。 ------------ 第38章 血狼武魂 狄仁的无涯剑剑走偏锋,来去无向,看似轻描淡写,却处处暗含杀机,那紫色剑芒,吞吐不定,场外之人,对他这路无涯剑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反观司马燕,面对着狄仁的玄妙剑法,不但不躲,反而以强至强,采取更加凌厉的攻击,与其硬碰硬,实打实。她这种打法,明显是不把狄仁放在眼里。 一路无涯剑,一路寒冰剑,一紫一蓝两道身影和着两道剑影在场中来回闪动,场外之人随着两人的身影,一会儿集体将头转到东边,一会儿又集体转向西边,却是没有一声鼓掌吆喝声,所有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打斗牵住了心神。 转眼间,二十个回合已过,两人腾至空中,蓝剑紫剑相撞,然后各自退后数步,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就在场外众人打算喘一口气时,这两人忽然又斗在了一起。 狄仁双手握剑,手中喝道:“真武蓝阶玄技:无涯斩!”说罢,双臂挥动,紫剑随着巨大趋势猛地劈出,只见从他的丹田处,蓦地有一团玄气精光一闪,转眼便传至双臂,被他送入紫剑之中。那一剑劈出瞬间,一道紫色的弧形剑气突然从紫剑中扬出,仿若一道无坚不摧的屏风,带着剑鸣之声,摧枯拉朽一般向对面冲去。 “真武蓝阶玄技:寒冰斩!”与此同时,司马燕也是一个缦妙的急转身,盘坐于地,单手握剑,顺势猛的一个回旋,蓝剑中同样爆发出一道弧形剑气,蓝如寒冰,势如破竹,向着对方飞去。 两道玄气各自冲出三米,最后在两人之间轰然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偌大的撞击力直接形成一股新的能量,以撞击点为中心,如风动浪涌一般向四围散去。场外有离得近一点的观看者,一不小心,五六人一齐被这股力量推倒在地,随后又压倒了身后的好几人。 司马燕一个缦妙的回转,将身子站起,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错嘛,半年前输在我这一招上,今天竟然跟我打平了。” 狄仁冷哼一声,眼角闪过一抹厉色,也不答话,手中紫剑忽然后指擎天,旋即,左手捏起剑诀,口中大喝道:“血狼武魂!” 狄仁话音落处,那紫剑忽然间通体一闪,只见他身体猛地一旋,腹间一团异色的玄气随及沿着身体冲至尖上,紧接着,一道血影忽然离剑而出,就好像一滩血渍被长剑甩在地上,那血色忽然间形成一头五尺左右的血狼,虽然全部由玄气化成,却是獠牙垂涎、血眼恶毒,和真狼一样。 “你练出了离体武魂?”司马燕的表情从平静变得惊讶起来。 狄仁似乎早已料到对方的反应,当下只是只是嘴角冷哼一声,也不回答对方的话,直接喊一声“杀!”,手中紫色长剑一引,那血狼便一下子向着司马燕冲去。 此时,场外中人大惊,一个玄士能召唤出武魂,这大多数人都知道,可是真正见过的,却是少之又少。场外一众人群眼看着狄仁长剑一引,一头血色恶狼的武魂便凭空出现在身边,一时间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此时,血狼如扑食一般向前冲去,于此同时,狄仁也手握长剑,一跃而起,向着司马嫣的上盘攻去。一人一狼,一上一下,凶猛地冲向司马嫣,似乎要绝杀一般。 此时的司马燕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颇为惊讶,眼看着对方一人一狼就要攻制面前,她脚下忽然一点,整个身子忽然轻飘飘倒飞出去。狄仁一愣,但马上,就和血狼一起,再次向前扑去,只要对方一落地,他便毫不留情。 不想他刚冲出一步,前面腾起的司马燕忽然寒冰剑反握,双臂一合一张之间,腹间同样是异样真气散开,只不过,她身上的玄气没有沿着玄兵被引出体外,而是真接漫沿到身体之上,最后,她的肋下忽然生出一对冰翼,竟扑扇两下,挟着她移向了狄仁的身后。 狄仁大惊,马上指引着血狼一起掉头,可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司马燕忽然冰翼一阵,一阵冷风便吹将下来,猛然间,便从血狼的身上刮过,直接将那血狼冻在了原地。而狄仁的身体也突然间被冷风冻得麻木刺骨,无法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司马燕手握寒冰剑,不慢不急地指在了自己的心口。 “该死,我的离体附魂本可以对付你的附体武魂!”狄仁脸上还不服输,但人家的剑已经架在自己的胸口,自己已经被制住,再怎么说轻敌不小心,也于是无补。 随着两人的武魂逐渐淡去,场外一直惊讶地合不拢嘴的人们忽然间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此时,在他们的眼中,谁胜谁负不重要,两人相继击发出武魂,惊心动魄的打斗,才是他们最想见的! 但很显然,狄仁是相当失落的,他本想着这一次打败司马燕,一雪前耻,却不想曾对方依旧高他一筹。面无表情地走回狄家人群,他来到狄卢面前,一躬身:“族长,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狄卢白了他一眼,气得喘息如牛,也不说话,将头看向另一边。而他身后的狄霸,此时却对狄仁令眼相看了,见狄仁退到他身边,他赶忙说道:“没想到你都修出武魂了,厉害,我服了!” 狄仁淡淡地看向场外,依旧是一脸的无奈:“修出武魂有什么用,还不是输给了司马家。离体武魂在后期比附体武魂有优势,但在前期,根本无法和附体武魂抗衡!” 此时,狄卢才回过头,似是安慰又似是赞许地说道:“无妨,一会儿不是还有一轮挑战赛吗,不拿第一,就拿第二!” 让狄卢这么一提醒,狄仁的眼中再次有了希望,他差点忘记自己还有机会,拿不到第一,拿第二也是为家族争光了!他想着,眼神中不自觉地又现出原有的那种平静,偶尔会有异光流转,看向颜家的颜松。 宣布完司马燕胜之后,紧接着,叶南城主便继续说道:“接下来,晋级挑战赛,若颜柯与狄仁都要挑战颜松,那两人先比式,胜者再战。” 颜松一路走来,虽然后面比较幸运,但是前面几场,都是打得干脆利落,这些颜柯都看在眼里。几个月前的家族会武,他已经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如今更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人,当下也不含糊,直接取消挑战。这样一来,只有狄仁挑战颜松。 两人走到场中,互报了姓名之后,狄仁冷冷地瞪着颜松,压低声音道:“早知道你是颜家的废物,当日在无涯剑派就不该放你小子离开!” 颜松没有回答,表情平静,一动不动,只是耷拉着眼皮,眼眸慢慢地下移,一眨不眨地瞅着狄仁的裆部。狄仁见此,又想起刚才被这小子的羞辱,当即火起,无涯剑法顺势打出。 对于狄仁的无涯剑法,颜松已经看了好几次,对于这路剑法,多少有些了解。此刻,对方打出的每一招他心中都有印象,虽然招招凌厉逼人,但是躲闪起来,也并不十分费力。 狄仁七八招下来,见对方竟然不还手,更加觉得对方有意挑衅,他暴怒之下,再次打出无涯斩。三尺长剑,携万钧之力,豁地挥出一道弧形气刃,势如破竹,发出剑鸣之声,直向颜松腹间扫来。那势头,一旦碰上,势必会将人斩为两截。 颜松见此,脚下御虚步点地,身子一下子腾到空中,紧接着,便连在空中连走三步,身影又轻飘飘荡至狄仁身后。狄仁见此大惊,有了之前与司马燕比式的经验,这一次他眼观六路,而听八方,虽然惊讶于颜松这奇怪地不能再奇怪的空中变向步法,但却依旧是杀意未消。 他脚下也是一点,身子急往后退,与颜松拉开距离,随即,长剑一引,蓦地又将那慑人心魄的血狼武魂召唤了出来。一人一狼,同时跃起,向落在地上的颜松攻来。 颜松衣袖一挥,九根紫龙须有如闪电一般,突然发出,直指狄仁。狄仁眼角滑过一抹奸邪,口中道:“哼,早就等你这招了!”说着,身体好像早有准备一般,一下子滑倒在地,直接躲过了紫龙须的进攻,紧接着,他长剑拄地,身子借势又借势腾起,一下子冲至颜松面前,右手长剑一撩,左手轰然一掌击向颜松的胸口。 没想到对方早已算准了自己的路子,颜松一时间大惊,猛地转身,脚下急走御虚,可是身子刚刚偏离一点,便被对方一掌打中肩膀。顿时,一股大力轰然砸来,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打出一丈之外。 “你那两下子我早就看透了,今天看老子不废了你!”狄仁一招制住对手,心情大好,长剑一引,面前的血狼面嗷叫一声,恶狠狠地向颜松扑了上去。 眼看着玄气化出的血狼朝自己扑来,颜松灵机一动,猛然冲向血狼。狄仁心中一愣,心说这货真是找死,便向前冲去。而场外之人,也一下子怔住,徒手向一只玄气召唤出的血狼冲去,能占什么便宜? 但是,众人惊讶地发现,那白衣少年在和血狼相撞的一刹那间,他的身影忽然往旁边一闪,在下一刻,场外之人集体失声,因为那头冲向颜松的血狼,忽然之间不见了。 正在举剑冲向颜松的狄仁同样一下子怔在原地,愣道:“我的狼呢!?” 此时的颜松,脚下一刻不停,御虚步法信步走来,天剑手顺势打出,直接探向愣在那里的狄仁。狄仁一个倏忽,只感觉一股大力传至手上,猛然一震,他心中一凛,知道对方要夺剑,赶忙运起玄力握剑,与剑颜对峙在原地:“兔崽子,我的武魂呢!” “穿越了。”就在此时,九根紫龙须再次从颜松的袖中飞出,直指狄仁后心。 狄仁大惊,他知道那一迟长的紫色暗器的厉害,当下不敢应接,急忙闪躲,就在此时,颜松再次使出天剑手,猛的一记狠招,便将狄仁手中的紫剑抢来。 不等狄仁反应,他脚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同时手中抡起天剑手,大喝一声“流云斩”,力纳千钧,向着狄仁斩去!狄仁一不留神,被颜松的手臂正砍中肩膀,场外只听一声骨胳闷响,直接将他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 第39章 消失的武魂 狄仁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屈屈的淬体九重,却有着这么大的力量。当下手捂着断掉的肩膀,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子,他想攻击,却被急速冲来的颜松一剑抵在了脖颈之上。这一剑颜松有意为之,直接刺破了狄仁的皮肤,一道血痕清晰地印在了后者的颈上。 叶南城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上的结果,又看看场外同样有着不可思议表情的人群,最后顿了顿声,宣布道:“挑战失败,颜松胜!” 看着狄仁满目怒意地瞪着自己,又表情复杂地瞅向狄家族长,颜松收起长剑,反手送至狄仁胸前。狄仁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面前的长剑,又瞪向颜松:“我的武魂呢?” 颜松一拍脑门,好像差点忘了一般,伸出右手,拂开指上纳戒,那只五尺长的血狼武魂,长嚎一声,噌的一下蹿至狄仁身边,虎视眈眈地瞪向颜松。 “你――我擦!”狄仁彻底无语,对方竟然把他的武魂藏于纳戒之中,怪不得他一直感觉到武魂的存在,却好像受了禁锢一般无法驾驭。想到之前输给司马燕,现在又输给名一个还未踏进玄士的小子,越想越怒,看着依然平静如常的颜松,他的眼中突然泛起一股邪火,随即手中紫剑长引,大喝一声:“给我咬死这混蛋!”说罢,他身旁那血狼嗷叫一声,再次扑向颜松。 场外众人大惊,一个个张大嘴巴看着这场突发事件,而台上三大家族,也不由自主地欠起了身子,尤其是颜家众人,更是一个个急得站了起来。 颜松大惊,他和狄仁相距不到两米距离,比式胜负已分,哪料到对方会再次攻击,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脚下再走御虚,向后方荡去。即便如此,依然快不过对方的长剑和已经扑上前来的血狼,眼看着自己顷刻间面临绝境,一道剑鸣之声忽然在旁边想起,紧接着,那冲上来的狄仁被一道蓝色玄气打中肋骨,再次摔倒在地。 众人看到,正是那位凌寒在场外玄气出体,出手相救。可是,他们悬着的心刚要放下,狄仁的那头像是发了疯的血狼武魂,已经扑在了颜松的身上。那一刻,颜松无处可躲,双手已经被狼爪按住,更来不及拂开手上的纳戒。 眼看着血狼将白衣少年扑倒在地,双爪滑破他的衣衫,嵌入他的肉里,那张滴血一样的大嘴,露着森森的獠牙,也向着白衣少年的颈尖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颜家的传功长老,颜厉颜等人冲出,叶南城主也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眼见着场面有些大乱,对己方不利,狄卢也带着身后狄霸等人,冲至场中。 就在此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头血狼再一次出乎意料,诡异般地消失在白衣少年的身上。再看白衣少年,微闭的双目正慢慢睁开。 传功长老和颜厉几人冲上前去,赶快将颜松扶起,围在当中,见他没有大碍,这才一齐亮出架势,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狄仁。狄仁本来肩膀已断,这一次又被凌寒伤了肋骨,疼痛难忍,虽然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 狄卢带着狄家人来到场上,挡在狄仁面前,与颜家的传功长老对峙,眼中狠厉尽显:“小孩子们不懂事,你一大把年纪也要跟着搅合吗,那好,我狄卢奉陪!” 传功长老丝毫不惧怕狄卢,他也不说话,摆开架势,便要和对面的短发莽汉交手。这一下,场外众人更来了兴趣,从两家小的打,然后老的又打,这次叶南玄武榜,可真有的看了。 司马风见此,也站起身,准备上场,司马燕一愣,赶忙上前一步道:“父亲,您这是做甚,他们两家闹出矛盾,不正合我司马家之意么?” 司马风捋着长须,呵呵一笑:“当然了,他们两家相斗自然对我们十分有利,可是,表面上,咱们还得做做样子不是。”说着,便走了上去。 不过很快,还未等司马风来到场中,场外众人就褪去脸上的兴奋,因为他们看到,叶南城主正走在两人之间,一脸陪笑地为其合解。整个叶南城,真正有实力有势力的人是狄家和司马家这样的大家族,至于叶南城主虽然手握实权,但在地方上,也只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罢了。 他面带笑容,看了看颜家面色严肃地传功长老,又瞅了瞅毫不退让的狄卢,说道:“小孩子一时冲动,狄族长和颜长老稍安勿躁,两位先回去坐下,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颜家传功长老一挥袖,这就要回去,却听那边的狄卢问叶南城主道:“城主,狄某倒想听听,您是怎么个处理法,不会把我取消我家狄仁的比赛资格吧?” 颜家传功长老闻言,刚刚平静下来的表情再次板了起来,冷哼一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比式结束了还搞偷袭,如果不取消他的参赛资格,你一族之长的心里,能过得去吗?” 狄卢闻言,不禁大怒,他们狄家这次在这次比式中已经吃了大亏,叶南前十名,狄家只有狄仁和狄霸,更让他无语的是,最被看好的狄霸此次连前五名都没能进入,如今如果狄仁再被取消资格,他狄家可真得连脸都没有了! “取消资格,你颜家小子不一样玩心眼,用诡计牵制我狄家的武魂!?”狄卢没理,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听了,都禁不住耳根发红。 颜家传功长老气得直喘粗气,怒道:“我这是就是论事,你不要蛮不讲理!城主,事情摆在眼前,公道自在人心,你说吧,怎么处置?” 传功长老此言一出,场外众人立刻群起而应之,这些人虽然爱看热闹,但一样爱打抱不平,他们这种平民人物最看不惯仗势欺人之徒,此时,无不为狄仁的所做所为冷嘲热讽:“取消狄仁的参赛资格!取消狄仁的参赛资格……” 场内场外,都是支持者的声音,叶南城主就是想要照顾一下狄家,也无能为力了,看了看狄卢铁青的脸色,又看看场外意见十分一致的人群,他只能说道:“狄仁比式之后偷袭松,严重违反叶南玄武榜的规定,本城主决定,取消其参赛资格,以儆效尤!” 场外之人顿时欢呼雀跃:“就该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搞这么一出,还是不是爷们儿!” 更有人赞叹道:“看不出来啊,颜家这位白衣小子,不光运气好,好像还真有些手段,连玄士级别的狄仁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狄卢猛的转头,怒向叶南城主,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有失场合的话,他很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颜家长老,然后才淡淡地道:“好,你们做的好。哼哼……我们走!”说完,他一招手,带领身后几位狄家族人,走出场外,然后也不回头,径直向远处走去。北面高台上的狄家之人见此,也恶狠狠地瞪了颜家人一眼,纷纷走路带风,挤出人群。 “把武魂还给我!”狄仁在狄家几人身后,走出几步,忽然转过身对颜松说道。 颜松无聊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纳戒打开,呈再在众人面前:“看到了吗,没有,这一次,是老天看你不顺眼,给你收去了!” 狄仁怒极,再加上身受重伤,当下脸色煞白煞白,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走在最前面的狄卢冷声喝道:“还不快给我滚回去!还嫌脸丢的不够吗?妈的!”狄仁眼中闪过一丝悲愤,瞪了颜松一眼,无奈地跟着狄卢一起,伙同台上的狄家之人,挤出人群,离开了玄武榜的争夺。 狄家一众的离开,顿时让整个场面冷了三分,叶南城主在些尴尬地看看周围,然后招呼颜家人和司马风回到原位,再次宣布道:“接下来,三强的比式,凌寒、司马燕、颜松,上台抽签。”这一次的抽签,不是抽谁与谁比,而是抽谁和谁先比。他们三人,终究要相互较量一场。 看着颜松做为叶南城三强之一走上台,颜家一众大小无不激动兴奋,这些年来,他们何曾得到过这种荣誉,往年的前十名中,有一两个是颜家中人,他们都会乐得不得了。如今,前十名中颜家已经占了四个,而且颜松直接打入前三名,就是颜义,此刻都满面春光,眼角中掩饰不住激动的神情。 很快,场外众人逐渐忘却了狄家人的扫兴,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接下来的比式上。叶南城主见三人抽好签,并没有宣布他们中哪两个人先比试,而是咳嗽两声,卖了一个关子道:“在三强比式之前,我们有必要将叶南前十名排出来,所以接下来,先由除狄仁和狄霸之外的第四名到第十名出列,两两比式,选出名次!” 很明显,叶南城主虽然是按程序走,却明显是一次大高?潮之前的铺垫,而场外众人,一度的兴奋之后,也打算先安放一下心神,稍微平静平静,然后专心于最后的三强比式。 很快,除狄霸和狄仁之外的第四名到第十名走上台,他们按照先前的排名,再次进行副赛,通过一轮又一轮的比试,最后定出,第四名是颜柯,第五名是李家少年,第六名是颜厉…… 一阵角逐,一阵封赏之后,场外观众在小小兴奋了前十的排名之后,开始全神贯注于接下来的三强比式。叶南城主走至台前,这一次,他很有礼貌地向场外众人鞠了一躬,又向着司马家族鞠了一躬,最后,面对颜义和颜家几位长老,微微一笑,再次鞠躬。 众人可以清楚的看出,从刚开始时和狄家司马家一样对颜家不闻不问,到现在对颜家如此的重视,叶南城主的态度有了重大的转变。叶南玄武榜前十名,颜家一家就占了将近一半的人数,这已经说明了这个家族的实力的掘起,尤其是,那个以淬体九重的实力打败玄士的颜松,更为叶南城主青睐! “接下来,三强比式,第一场,颜松对阵司马燕!”随着叶南城主话音落下,颜松和司马燕二人不慌不慢地走入场中。 此时,场外有如炸开了锅一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其中一人说道:“上一次颜家这小子将狄仁打败,这一次,要是再把司马燕打败,我他妈就服了他了!” 另一个说道:“我看呐,他二人的实力确实很强,不过比起那个深藏不露的凌寒,还差了一截。” 此时,场上的两人相互报了姓名,刚要摆开架势准备比式,远远地忽然听到人群外有声音急道:“不好了族长!不好了!颜家失火了!有人放火!” PS:多提意见,望继续支持。 ------------ 第40章 后院起火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场外之人疑惑不已,纷纷抬头看向挤出人群的一个颜家管家。此时,台上的颜义更是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冲下台去,抓着那人肩膀道:“你说什么,颜家起火了,谁放的?” 颜家管家一路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喘边道:“族长,我也不、不清楚,刚才忽然之间就着了起来,整个正房都着了,族长,快、快回去救火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此时,颜家的几位长老也纷纷跳下台来,颜家后辈紧跟其后,颜松见此,也管不了这么多,二话不说,冲到家族之中,和脸色铁青的颜义一起,匆匆挤出人群,向家族的方向赶去。 看着突然离场的颜家,叶南城主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就是狄家离去,他也没有这么慌神。他在嗓子眼里喊了两声“颜族长”,考虑到人家的家都快没了,终究没能将声音扯出,让他们比式完再走。最后,看着远去的一个个背影,他一咬牙,向场外宣布道:“诸位叶南城的子民,今日突发状况,叶南玄武榜暂且停止,等颜家收拾完家事,再行比式――” “城主,这不太好吧!”司马风忽然站起身,喝住叶南城主的声音,不慌不忙地说道:“咱们叶南城历届玄武榜,不乏有意外发生,可从来没有暂停比式的道理。刚才狄家走时,城主您一言不发,难不成是偏袒他颜家?” 叶南城主转过身,一张国字脸微微浮出笑容,虽然脸色平静,但眼神中却闪出一抹怒意:“司马族长,您这话说得可不在理了。大家刚才有目共睹,狄家人使诈违反了比式规矩,自然要受到惩罚,再者,狄家人走之前,接下来的比式已经没有他们的成员。而颜家人家中有要事,并且接下来的比式中还有重要的一员,我们如何不能宽容一下他们。司马族长,规矩是人定的,这点君子风范您都没有吗?” 此时,不待司马风说话,他身后的司马燕便走上前来,玉面微微一笑,以示礼仪,然后说道:“城主,玄武榜的前辈定下来的,到了您这里随意更改规矩,恐怕对后世不利吧。况且!”见叶南城主脸色微怒,似要发话,司马燕赶忙又说道:“那个颜家的天才,只是淬体九重的修为,我们三人之战,最后一名一定是他,所以,接下来的程序继续进行,只要我和师兄凌寒比式,争出第一第二,这次玄武榜比式,就算结束了!” 叶南城主闻言,再也抑制不住脸中的愤怒:“你说他是淬体九重,难道你没看到刚才他就是以淬体九重的力量击败了玄士级别的狄仁吗,你凭什么证明自己有能力战胜他?” …… 颜义等人离开叶南城中心的演武场,飞奔着向家族中跑去。此时,整个叶南城大多数人都集中在演武场观看玄武榜比式,相反,昔日繁华的大街上,人影却没有几人。 他们一行二十几人匆匆穿过一条又一条街,然后拐过一个巷口。就在此时,忽然嗖嗖之声不断,有两个后辈一不留神,被突然飞出的箭矢直接打中,一人伤到了肩膀,一人伤到了大腿。大惊之下,他们,赶忙闪躲开来,同时他们注意道,射箭者都埋伏在旁边几撞建筑的顶上,都是一身黑衣,蒙着面,射完几箭后,停都不停,直接一闪而没。 颜厉气极,打算追上去,却被传功长老拉住,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回去救火。 于是他们继续飞奔,一刻钟后终于气喘嘘嘘地赶到颜府大门前,此时他们能看到,一大片黑眼正从颜府的院子里升起,同时伴有火光噼啪声。众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去,此时他们看到,留在颜府内的家人和下人,都匆匆地来回跑,有的打水,有的哭喊,还有的在找人……颜义带领大家,直接冲上前去,开始了拯救家族的行动。 这伙人是颜家的精英,都是以一顶十甚至顶百的能手,他们有的打水,有的救人,顿时拼了命地忙碌。颜家北面的正房,从中午一直烧到了下午,终于在众人的抢救下,火势渐消,最后逐渐被扑灭,大半个称得上辉煌得正房连体五层建筑,被烧得黑一块乌一块,有如焦碳。 此时的颜义,满脸是灰,已经成了一个黑人,看着火势被扑灭,他那认真的劲头慢慢地褪去,一转眼间变得怒不可遏,只听阴沉对周围家人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是谁放的火?” 他身后的颜家大众,有的在叹息自己的房子被烧,有的在叹息自己的孩子受伤,还有的累的不行,正坐在地上喘息,听到他的话,他们都没有回答,一个个都是疑惑的表情,竖着耳朵,也打算听听这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义回头,扫了众一人眼,见没有一人说话,他慢慢地将眼神转向同样是被火势薰黑的族长夫人身上,声音颇有关心地道:“夫人,你就在正房里,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 颜夫人一身华服上满是灰尘,有的地方甚至被火星烧坏,此刻她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闻听颜义的话,回味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然后一边摇头,一边问向身旁的一个丫鬟:“火势是从后墙烧起的,应该是有人在外面放的火,当时是小英先发现的,我听到了声音时,她正喊着来通知我,然后我们一同跑出屋外,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小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放的火?” 那个小英脸上和身上也是一团黑色,她抹了下脸,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时夫人在正房内,我在隔间收拾东西,便听到了靠后墙的屋顶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刚想过去看,便有一堆瓦砾掉落下来,紧接着就是一团又一团的火,其中还夹杂着很浓的酒味。我当时吓哭了,急着跑出门去,正打算通知夫人时,忽然见到屋顶上闪过好几个黑色的人影,他们都蒙着面。” “又是黑衣人!”传功长老闻言,看向颜义,他们刚才在路上也遇到了一伙黑衣人,两人的眼神交流一番,颜义又问道:“看清他们没有?” 小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们一闪影就跳下房去了,然后我就冲到正房内能通知夫人。不是,等等,我好像看到,那几个黑衣人中,有一人脸上好像有一道疤痕,在这里。”她说着,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 颜柯见此,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是狄霸?”说着,他疑惑地看向颜义。 传功长老怒极,一甩袖,大声道:“一定是因为他们玄武榜比式失利,趁着我们评选前名的时间,一路来府上放火,另一路在半路上埋伏我们!” “半路上埋伏我们出于什么目的,他们没有杀意,只是放了几箭就跑了?”颜松感觉有些不对劲,疑惑道。 传功长老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根箭羽,展示给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刚才袭杀我们的箭羽,我抢到一根,正是狄家自己制作的,箭尾处还写着狄字。” 颜义此时气得八字胡一翘一翘,他双掌握拳,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嘴中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好一个狄家,我颜义跟你们没完!全体颜家人听令,今日好好休息,枕戈待旦,明日随我去狄家讨个交待!” “是!”当下,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颜松静静地看着逐渐散开的人群,然后偏头看了一眼还在气头上的传功长老,又瞅了瞅另一旁正在远去的颜夫人和小英,他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向着剑斋的方向走去。 …… 剑斋中,颜佳一身绿衣,正在给颜松准备洗脸水,闻听颜松所说,她惊道:“听说起火,我就赶忙走到地下室去守着父亲,怕有人使诈,一直没出去。真的是狄家吗,他们有那么傻吗,蒙着面?用自家有记号的箭羽去对付别人?” “这也不好说,你们想想看,”一旁的颜峰说道,“现在给我们的感觉,就是有可能不是狄家做的,因为我们不认为他们会笨到自己用自己的箭羽。可是,这不就是狄家想要的吗?他们就是让我们怀疑不是他们!” 颜佳闻言,小嘴一下子变成了O形,眼神更是像转着圈的考虑一件需要动脑筋的事情一样,直直地看着一处,说道:“原来如此,这狄家,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 颜峰摇摇头,忽然又皱起眉头道:“我刚才只是就事论事,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里面太奇怪。你们想想,狄家人在玄武榜上失势,就算是在气头上,想对付颜家,他们也会三思而后行,考虑个最好的办法。怎么可能刚闹出了气,直接就找上门来,这……这只有小孩子干得出来。” 颜佳闻言,眼睛一转,笑道:“或许还像父亲刚才说的,这些我们不认为是他们所做的观点,正是他们想要的呢?” 听着父女二人分析了一步又一步,颜松想了想,凑上前去,小声对颜峰说道:“大伯,你觉得这事,会不会和之前颜柯偷偷去司马家有关?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如果颜家和狄家真的斗起来,这里面谁最受益?是颜家?还是狄家?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的机率很小,大多数情况下,可是两败俱伤,这种情况下,可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PS:求收藏,朋友们多多支持! ------------ 第41章 天玄七式 第二天,颜松早早地起床,却接到家族的通知,说家族族长和长老自有主意,暂时不去招惹狄家。这样一来,他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闲来没事,便盘坐于剑斋二楼的床上,再次习练起玄修来。 但他刚刚运气玄气,还未走一个周天,便忽然想起了什么,旋即闭上双眼,进入了玉菩提虚境之中。他进去的一刹那,其中的涅魂鼎便通体一闪,随即,一道金光打入他的脑海之中。 对于这一点,他并不奇怪,昨天和狄仁比式之后,那厮催促血狼武魂偷袭,颜松当时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猛地闭上双眼,进入了玉菩提虚境之中。他当时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结果,便冷不丁一下,便将那头玄气化成的血狼投入到了涅魂鼎中。 他接到的那道意识流,应该就是血狼武魂化成。 武魂毕竟不是一般的东西,它是玄修者达到玄士的级别后,依照自身的玄气属性,选择相对应的凶兽,共同修炼才得到的。修炼武魂十分危险,万一碰到比自己强的凶兽,很可能就被其直接杀死,武魂与自己的身体融合时,更要忍受凶兽与生俱来的暴力能量,很多人对修炼武魂都望而生畏,大都到了玄士后期,才有胆量修习。 武魂,又分为离体武魂和附体武魂。离体武魂,就像狄仁的血狼一般,能离开自己的身体,独立攻击。前期,他只能由玄士驾驭,行动机械,但随着玄士体内的玄气化液,最后凝丹成玄师之后。离体武魂会和内丹融合,战斗力猛增,同时,也有了独立作战的能力,此时的武魂,既能化为玄气,又能化出真身,十分强绝,是玄师不可或缺的战斗技法。 而附体武魂,就像司马燕的冰翼一样,只能附在自己的身体上,在玄士阶段,就能极大的加成玄士的力量,为玄士所控制。但却始终摆脱不了身体,即便是到了玄师阶段,化出真身,也是生在身体之上,无法取下,但同样,威力强绝。 离体武魂和附体武魂各有利弊,血狼武魂在初期行动机械,没有绝招,自然与冰翼的威力差了一大劫。狄仁对阵司马燕,就输在了这一点上。 玉菩提须境中的涅魂鼎,将狄仁的血狼武魂吞噬掉,其能量何止是之前那种凶兽兽丹所比,颜松进入虚境中的一刹那,便感觉到脑海中涌入了大股的意识流。他禁不住兴奋起来,那些意识流,竟是一整套玄武级别的精妙剑法――天玄七式。 天玄七式,以绕、离、云、点、剌、撩、劈为主,每一式都含有一层剑意,修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要做到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是身法、玄气、精神力的高度统一。 颜松十分得意,匆匆从玉菩提虚境中出来,便开始按照天玄七式的剑法口诀,努力的修习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试试每一式的威力,于是从绕剑式的盘龙出海,到点剑式的剑点七星,再到云剑式的横扫千军,一式一式,有模有样的做了一遍,尝了下新鲜之后,这才开始努力修习。 整整一个上午,他一刻不闲着,到最后,只是刚刚将绕剑式练了个五分熟,他本来还想接着练,却看到颜佳早在站在门口,唤他先去吃午饭。 “刚刚有个来买剑的,听他说,昨天的玄武榜第一名,是那个叫司马燕的女孩。”颜佳一身绿色衣衫,一边拿小手捋着胸前的一缕青丝,一边说道。 颜松有些惊讶,他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边向屋内走去边说道:“是么?我还以为第一是那位叫凌寒的兄弟呢。” 颜佳进了屋,端着饭一边上楼一边说道:“这个人没参加比式,直接认输,他说你没去,比了也没意义。” 颜松闻言,呵呵一笑,心说这人还真有意思,原来这次叶南玄武榜的第一名,是禅让来的。坐下来,两人正准备吃饭,颜峰的身影忽然闪了进来,见二人惊喜地看着他,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颜峰说道:“我还没查清楚,但可以断定,颜柯一定与司马家族有关系!还有,今天我在狄家窥探了好一阵,从他们家族族长到普通仆人,虽然都因为昨天的玄武榜比式有些扫兴,但只是普通的扫兴而已,丝毫没有表现出偷袭了颜家之后的反应。我猜,昨天那伙人根本不是狄家人!” “不是狄家人,那昨天颜夫人和他的奴婢都把其中一个蒙面人描述的和狄霸一个模样,这难道是巧合吗?”颜嫣有些惊异地问道。 颜松看了看颜嫣,然后瞅向颜峰,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只有两个可能,一,却有那么一个人,和奴婢小英的那般,长得十分像狄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小英在骗人,甚至颜夫人也在骗人。” 这顿午饭吃得有些漫长,三人谈了好多话,最后,颜峰感觉事态有些严重,决定停止铸剑,准备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同时他嘱咐颜松,努力玄修,一旦突破玄士之后,便检查自己有没有水火两重属性的玄气,一旦有,便习练铸剑之法。 颜峰走后,颜松继续修习,他每天除了练习天玄七式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努力玄修,尝试突破淬体九重,晋阶玄士之境。按照从前的修练速度,他本以为天后,自己便能顺利地打通冲脉,但是天后,他体内的冲脉依旧还有好几个穴位没有打通。 他也感觉到了,这段时间,心情有些浮躁,玄修的时候总有一种急功近利的心思在作祟,为了让心情平静,顺利突破玄士,他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木质浴缸,然后倒了大半缸冷水,自己穿着衣服便跳了进去,盘坐于清水之中,感受着一种异样的安静,以平复心神,力求打通冲脉。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天,这三天来,颜松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他半步没有离开木质浴缸,三天来的修习,体内涌出了大量的油渍污垢,那本来清可见底的一缸水,慢慢地变得浑浊起来,看上去粘粘的,而且有一种汗臭的味道。 这天,颜嫣实在忍受不了浴缸里那些脏水,打算给唤颜松出来,给他重新换上一缸清澈的,但她刚走到颜松面前,还未开口说话,便看到颜松的脸色再一次向上次一样,煞白煞白,而且还不停地抽搐起来。 这一次,她没害怕,没有冲动,而是静静地守着颜松,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颜佳看着颜松,再次忍受着上次冲破任督二脉时的痛苦,看着他体内从头顶至脚底,最长的一条脉络里玄气疯涌,直撑得少年的皮肉都要爆掉,看着白衣少年咬紧牙关,汗如雨下,额上血管崩得很粗,几乎要爆破一般…… 颜佳一刻没睡,直守到半夜时分,处于痛苦之中的颜松身体内忽然间精光一闪,一条优美的弧现亮彻整条冲脉,浴缸内的水,再一次变得浑浊起来。 颜松慢慢睁开眼睛,深呼吸,双手在水中接印。颜佳见此,下意识让她远离水中的白衣少年。她刚退至门口,便听到颜松口中大喝道:“玄气出体!” 随即,白衣少年双手砰然向两旁推去,体内一股大力磅礴四散开来,金光过处,偌大的浴缸竟然爆发出来的玄气直接轰碎,满缸的浑水,粘粘糊糊的流了一地,还在继续沿着楼梯,向楼下流去。 颜松终于步入玄士级别,颜佳惊喜之余,不禁撅起小嘴,横着小脸道:“显摆啥?弄了一地的脏水!有能耐去跟你那小情人显摆去呀!” 颜松闻言,直接无语,赶忙拿起拖步,帮着颜佳打扫满地的浑水。从颜佳的口中,颜松了解到最近一段时间,几大家族还算消停,而这些天颜峰一直出门未归,这让颜松有点放心不下。他隐隐中能够感觉得出,叶南城几大家族看似平静地表面下,也许在蕴酿一声腥风血雨。 按照颜峰的嘱拖,颜松开始拿出大伯留给他的初级铸剑术,依照书上所说,先来检验自己有没有做为铸剑师必备的水属性玄气和火属性玄气。如果没有的话,则只能说明他有精神力天赋,而对于铸剑师一职,还是没有能力胜任。 依旧书上所说,他首先运起体内玄气,然后将那股玄气运于指尖,最后以玄气出体的方式发出。他之前习练破玄指时了解道,右手从小拇指到大拇指,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 他现在就试着,看一看哪一个手指上可以发出相关属性的玄气,这是每一个成为玄士的玄修者,检验自己玄气属性的方法,每每到这个时候,也是玄修者心情最为激动的时候。因为,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所得出的结果,关系到玄修者一辈子的命运。 从小拇指开始,颜松一点一点的尝试着玄气出体。因为他的小拇指练的是破玄指,他这突然一指,习惯成自然,不自觉地就暗合着破玄指的指法点出,一时间,体内玄气竟凝成一道剑气,乒的一声打出体外,屋内的饭桌,竟被那缕细细的玄气直接穿了个孔。 “这是天生的,还是因为修习金属性的开天劈地功法所得?”颜松自问一番,紧接着换成无名指,以同样的方式运气,然后一指点出,只可惜,这一次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玄气没有木属性。 接下来,是代表水属性的中指,还没有动作,颜松便有些紧张了起来,这可是关系着他能否成为一名铸剑师,让谁谁都会激动得不知所措。他慢慢伸出中指,然后运起体内玄气,一指点出,兴奋的黑色眸子看着中指前方,半天竟没有一点反应! “呃……”颜松有些不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再次运起玄气,重新试了一次,一指点出之后,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天才,我应该可以有水属性玄气的,怎么会……”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表情黯淡了不少,然后继续尝试接下来的食指。运气,纳力,一指点出,动作十分连贯,但结果却和之前一样,食指也一点反应都没有。颜松不禁有些绝望道:“我、我擦!水火属性都没有,那他妈干毛拿精神力勾引我!” 这些天来,精神力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好处,同时,也得到了别人的赞赏,不管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已经下意识地将自己看成一名铸剑师的胚子,可是结果却让他如此无奈,一时间,少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 第42章 转变功法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只有一种金属性玄气的颜松,因为无法成为铸剑师,便更加努力的修练起玄功玄技来。半月以来,他的破玄指九玄终于在一次又一次努力尝试的情况下打出,那一指点出的发光玄气,有如精钢铸剑的宝剑,可以轻易洞穿十米之外的岩石,比起一般的玄气出体,杀力伤不知强了多少倍。而他的信天鹰,也在两人的不断呵护下,羽翼逐渐丰满起来。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半月前因为血狼武魂而顺利得到的天玄七式的剑法,却是进步甚微,几乎是微乎其微。他当初习练了一上午,绕剑式的盘龙出海练了个五成熟,但这半月以来,却一直保持在五成的基础之上,无论如何修练,都没有一丝进步。并且,这第一式练不成,其余六式也无法修炼,他强行舞出,也只是貌合神离罢了。 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水火属性,已经让他的内心有了些许的失落,这下,连他最最得意的这套天玄七式也无法习练,少年不禁心生愤懑。 以颜松的脾气,他还真不信邪,既然有这套剑法,那他通过不懈地努力,终究会练至大乘!这样想着,他再次拔出情风剑,在剑斋后院中舞将起来。一招盘龙出海,从起手式,到移步,转身,绕剑,运气,一整套连贯的动作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但实际打出来,却怎么也无法将玄气的运行和身体的动作配合好。 心中依旧不浮,少年一身白衣,手拿翡翠长剑,就这样不停地重复着那一招动作,一直从日出练至日落,从日落练至日出,连颜佳喊他吃饭,他也听不进去。那种神态,就有如走火入魔一般。 就这样,又坚持了五天,他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力尽之时,手中翡翠长剑乒的一声落在地上,少年整个身体,也有如一滩肉泥,向着地面扎去,颜佳见此,赶忙将他扶到屋里,眼中关切倍至,悉心照料。 颜松躺在自己的床上,心神,隐约间竟来到了玉菩提虚境之中。他本来就力尽,疲劳至极,来到玉菩提之中,也是一样的恍恍惚惚,并无意其中的意象。可就在此时,那个冰冷的声音却突然想起,十分耐心地呼唤着让他醒来。 于玉菩提中,颜松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心神渐趋清醒,然后虚弱地看向周围,以俟那个冰冷的声音要说什么。安静片刻之后,那声音果然再次响起:“你已经成为玄士,金属性玄武功法开天劈地已经完成了应有的作用,是到了更换功法的时候了。” 闻听此话,颜松那虚弱的精神忽然一震,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放异彩:“你说什么,这些天来我一直无法修习天玄七式,是……是功法的问题?” 冰冷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金属性的开天劈地功法,当时是用那颗龙珠换来的,接下来的木属性功法,没有强大能量的兽丹和相关的能量载体,是无论如何也取不出的。” 闻言,颜松慢慢陷入沉思,他那虚弱的心神慢慢的从平静转入兴奋,最后,激动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从金属性功法开始练,每练一种功法,体内就会多一种属性的玄气?” 听到那冰冷的声间再次嗯了一声,颜松激动的几乎不能自己,一边傻笑,一边说道:“这么说来,我可以获得多重属性了,我可以成为铸剑师了?”他说着,眼神不由地瞥见了几月前进家族玄武阁时,从中拿到的朱雀帝国大众玄技,也就是那本升龙诀。 当时他听人说,升龙诀并不是平淡无奇,常人都能信手拈来的手把式,只要有特殊的玄功,是可心达到传说中如龙一般强大的层次的!他早就想像玉菩提中这个冰冷的声音请教,但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了,便兴奋地问道:“我一直感觉这本升龙诀可以通过习练玄武功法来修习,但是之前试了几次,没有效果,你怎么看呢?” 安静,长久的安静,颜松耐心地等了好久,这下,不但升龙诀的问题对方没有答复,就连他第一个能否成为铸剑师的问题对方也闭口不言。又问了一遍,依然没有回答,他这才失落的离开玉菩提虚境。 睁开眼睛,看着剑斋内烛光摇曳,知道已经是晚上了,他轻轻偏头,正看到一旁时不时打盹的颜佳,正强撑着娇身,似睡非睡地在自己身旁守候。当下,心中一暖,轻轻地将颜佳唤醒:“佳姐,我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瞧把你困的。” 颜佳被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嗔笑地数落了他几句,这才连打着哈欠,去自己的屋内休息:“臭小子,以后练功小心着,别削尖了脑袋往上蹿,老让大家担心!” 颜佳走后,颜松坐在床上,手托着下巴,开始泛起愁来。他寻思着,当时将一个龙珠投入涅魂鼎,引出一部玄武功法,从那冰冷的声音中可以体会到,那龙珠中的能量并非等闲可比。这下可把他愁坏了,如今金属性的开天劈地已经完成了应有了作用,接下来要木属性功法,他该拿什么去涅魂鼎中换取呢?一时间,挠破头皮,也想不出来。 “也许没那么强吧,先搞一些兽丹试试?”颜松这样想着,表情逐渐踏实下来,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舒舒坦坦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便拿出前阵子叶南城主发给他的叶南第三名的两万金币,匆匆赶忙兽丹阁。而几月前他们去无涯剑派和帝都剑庄做玄兵买卖得来的钱,他并没有动,感觉那是大伯辛苦血汗挣来的,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这一次,兽丹阁的掌柜一眼便认出了他,再加上半个多月前的叶南玄武榜,他更是对颜松的身份了然于胸,当下便极尽殷勤之能事,待颜松为上上宾。 少年在心中冷笑一番,然后来到木属性兽丹的台前,打两了一番,伸手拿出了两张黄晶卡,对掌柜道:“里面满满两万金币,三阶高级的木属性兽丹,能买多少。” “颜少爷,小老跟您也不说假话,上次您的五千金币买了三十枚三阶高级金属性兽丹,那天之后,为了您的再次光顾,小老我特地多为您准备了不少高阶兽丹。这一次您两万金币,本可买一百二十枚三阶高级兽丹,小老出于崇拜,以后还望您多加照顾小店,这次我再凑个整数,多送您三十枚,一百五十枚!” 对于兽丹阁掌柜的做法,颜松还真有些诧异,心说这个世界果然是实力至上,一个快要进土的老头子,都唯实力马首是瞻!他将一百五十枚兽丹装入纳戒,点头谢过掌柜,便转身走出了兽丹阁。 回到剑斋,他迫不及待地跑上二楼,然后兴奋地盘坐于床上,过入玉菩提虚境之中。他顿了顿神,看着那个小小的银色玉鼎,兴奋的心情竟然有些后怕起来,刚才在路上,他还感觉这百十几枚三阶兽丹足可以召出木属性功法,可真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却越来越紧张起来。 就在此时,玉菩提中忽然传来那道冰冷的声音:“谁告诉你要用木属性兽丹,涅魂鼎共有九大玄属性,你冒然举动,可知道如何摄取木属性功法?” 颜松忽然一愣,赶忙退了一步,他忽然意识道,当初得到金属性功法时,自己就不会使用,这次听到那冰冷的声音如此说,顿时警惕起来,生怕出错,十分虚心地问道:“这个……我是不是错了,应该如何操作?” 沉默了一会儿,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错,这么做就对了,以后习练什么功法,就用相关属性的能量去涅魂鼎中召唤接引。” 颜松脑门上顿时暴起几条黑线,口中冷冷道:“我擦!这么简单,你瞒我到现在!” 那声音似乎并不生气,转而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颜松眉头一皱,急切地问道。 “你这些兽丹,能量太少,几乎没什么用处。”那声音说完,不论颜松再如何发问,也不再回答。 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颜松还是抱着希望,将一百五十枚三阶高级木属性兽丹尽皆投入其中。转眼,那涅魂鼎忽然精光一闪,一道意识流便传入了颜松的脑海之中:“玄武功法之木属性:万魂归宗。” 脑门上再次暴出几条黑线,少年低下头,饶有深意地打量着面前那个拳头大小的玉色银鼎,轻轻用手摸着其周围九大玄属性的雕印,嘴中喃喃道:“这几个字鼎上都有,小爷花了两万金币,就他妈的感受了一下复读吗?” 当颜松极其失落地从玉菩提虚境中醒来时,忽然看到,一旁的颜峰和颜佳正安静地守在他身边。见他醒来,两人寻问了一下他的玄修情况,然后颜峰谈起了自己这些天所发现的情况:“狄家那个老铸剑师三天前在帝都晋修归来的路上遭到弓箭手的伏击,由于年纪太大,身上中了几箭,他们一行人所带的一车玄兵也在打斗中被人劫走。” 颜松闻言大惊:“谁干的?” 颜峰表情十分镇定,继续说道:“他们捡回了射杀他们的箭羽,正面刻有司马二字,现在,狄家人表面十分平静,好似酝酿一场血腥的战斗。昨天,我看到狄家有人陪同那老铸剑师进入情风山,好像是奔着无涯剑派而去。” “这么说,他们要和司马家拼命了?”颜佳小脸有些兴奋到,“到时候,颜家可要坐收渔翁之利啦!这个好计策是谁想出的,看不出来,颜家还有这等高人?” 颜松看着颜佳,表情有些难堪的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狄家人会认为司马家这么傻,拿着自家的箭羽去做坏事吗?如果他们两家打起来,叶南城一共三大家族,对谁有利,一目了然。” 颜佳一愣:“这么说来,这一手岂不是做得很糟糕,颜家人岂不是太冲动了,这样一来,他们两家会不会合伙进攻颜家??” ------------ 第43章 洗劫 颜松同样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虚空一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担心,会不会是司马家故意用自家的箭羽射杀狄家之人,然后再让狄家人不怀疑他们!而我想的,狄家人也会考虑……这样一来,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哪一家都不会动手,而一旦动手,必定是两家合伙绞杀一家!只要有一家不动手,其余两家就不敢动手!” 几人正在讨论中,楼下忽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颜峰赶忙藏起身,颜松和颜佳则下楼去开门。敲门的是家族中的一个小厮,他看到颜松,赶忙鞠了一躬,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跑过来的:“少爷,族长召集府上成员,在家族演武场集合,说有要事宣布。” 和颜佳嘱咐了几句,少年便跟着那个小厮,匆匆赶往家族的演武场。他到达的时候,颜家大部分人已经到达,只见颜家族长颜义身披一件黑色披风,八字胡一翘一翘,颇为激动的情绪上,隐隐有一丝不安。在他的身旁,族长夫人一身华服,更是哭得眼圈通红,此刻,还在小声抽泣,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颜松疑惑不已,心说有什么事能让这个女人哭得这么伤心,难不成死了爹或是丢了儿子?心中只是不自觉地这么一想,少年猛然一怔:难不成…… 他看向周围,颜义身后是各大长老,周围是家族后辈和颜义的弟兄一辈,认识的不认识的,好像都来了,却唯独不见颜柯。颜松心中莫名其妙:颜柯出事了? 容不得他多想,场中央的颜义见众人都已到齐,愤然站起身,大声道:“刚得到消息,狄家以为我颜家暗算他们,竟将小儿颜柯捉去,逼我颜家去情风谷领人。说是领人,这一次其实很清楚,我也不多说了,家族上下,留下传功长老和二十人守在府上,其余人,跟我前去要人!” 颜家知道,家族根本没有偷袭过狄家,这次狄家竟然明目张胆的绑架颜家之人,以此要战,其险恶用心,可见一斑。众人闻言,顿时义愤膺,纷纷高举双手请战,以雪家族之辱。 “好,现在,各自回去取装备,一刻钟后,来这里集合!”颜义说着,大手一挥,暂时解散了人群。 趁着这个空当,颜松赶紧赶回剑斋,将此事说于颜峰父女。闻言,颜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托着下巴的右手忽然往下一斩,说道:“还是刚才分析的原则,如果要打,三大家族不会丢下任何一个!现在,狄家以人质挟迫颜家去情风谷要人,看来是做好了准备,这样,难免会有一场恶战。但是,此时的司马家呢?” 颜松点点头,说道:“司马家也许和狄家串通好了,埋伏在情风谷,打算一起灭了颜家。或者,等颜家之人走后,他们直接来颜府偷袭!” 颜佳听得小脸一怔,赶忙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颜松将手上的纳戒摘下,转头递给颜峰道:“大伯,你和佳姐就留在府上吧,万一有意外,您就藏在这纳戒之中。实在迫不得已――” “能战则战!”颜峰接过纳戒,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该说你了,给颜家上层提意见,分出一部分人去偷袭狄家……” 颜松点点头,手拿情风剑,和父女二人告了别,匆匆赶至演武场。此时,演武场上再次聚齐了颜家众人,颜义依旧是刚才那般怒不可遏,同时眼神中又闪过一抹担心。所有该交待的都交待清楚,现在,颜家上下只等他一声令下。 就在颜义要下命令时,颜松沉了沉声,大声道:“族长――”他总感觉,跟这个人说话,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如果不是迫在眉捷的急事,他断不会多跟此人说一句话,哪怕看他一眼。 颜义一愣,看向颜松:“说。” “狄卢做事莽撞,这次的狄家主力一定都在情风谷,我建议再分出一小部分人,去狄府偷袭,这样就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同时,让他们两方不能相应,扰乱其心神――” “好!”颜松还未说完,颜义就握拳一晃,肯定了他的建议,当下脸上的愤怒消了几分,多了些许的豪气:“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你现在马上选些人手,由你负责,去扰乱狄家!如果有可能,也给他放上一把火!” 颜义下了命令,当下,就有不少颜家后辈高声应喝,要跟着颜松这路。颜松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正看到不停拿手指着胸口的颜厉和颜嫣,便叫上了他二人。他同时又选了七个身手不错的后辈,感觉十个人,足以对付狄家一座空府了! 一切准备完毕,颜义大手往下一斩,大喝一声:“出发!”便率领颜家一众三百多人,排好队,冲出颜府。颜松也告别了留守府上的传功长老,带着颜嫣颜厉等十余个颜家后辈,抄小巷向狄家进发。 他们十人都拿着兵器,也不在乎路人的反应,一路飞奔,半个时辰之后,便从一个小巷中拐出,在他们的面前,便是狄府的后院。 颜松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打了个手势,众人会意,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匆匆蒙起面,套上黑衣。准备就绪,颜松先示意大伙别动,他瞅瞅两旁的小巷,见没有路人便紧走几步,脚下御虚步法忽然迈出,整个身子便如大鹏一般,轻飘飘便荡上了狄府的正房,颜嫣颜厉几人见此,眼中尽是佩服。 颜松轻手轻脚,紧走几步,来到房顶中梁,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狄府中果然十分安静,偶尔出现的几个,要么是下人,要么是孩子,要么就是妇人。而那些壮年后辈和大人几乎没有见到。 观察好形势,颜松一抬手,狄府后巷中的颜嫣颜厉等人见此,相视一眼,匆匆冲上前来,脚下紧走几步,身子猛地腾起,随即借势又在墙上连点几下,便纷纷攀上了屋顶。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颜松身边,只听颜松道:“一会儿,我一个人去狄府前面放一把火,将众人都引过去。然后你们兵分两路,颜厉,你带三人去东边放火,颜嫣,你带五人去西边放火。听好了,你们一旦看到我放的烟火,便同时行动,一刻钟后,我们还在此集合,明白吗?” 八九人小声道:“明白!” 颜松一点头,再次环顾了一下,再次跳起,腾跃的身子在空中连走几步,几个起落间,已经隐于狄府中的建筑中间。他们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前面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西南粮库着火了,快来救火啊!”竟是颜松的声音。 顿时,便有人跑出来,当看到烈火黑烟时,马上大喊道:“快救火啊,粮库失火了!” 传音传开,马上,又有人匆匆跑出,也喊了起来,既而十几人冲出,二十几人冲出,喊声顿时此起彼伏,细视之下,这些人除了妇人,便是孩子。 而此时,北房顶上的颜嫣颜厉等人早已兵分两路,分别朝东西方向散开,不一会儿功夫,便又有两股浓烟分别从北方的东西两边冒起,转眼间,浓烟散开,变成了熊熊烈火。 狄家上下,一时间火光滔天,人声嘶喊,很多人都急得不知所措,有些人更是吓得四处逃蹿,撞在一起。这时,有人开始喊道:“快去派人通知族长,家族起火了,快!” 颜松趁着乱势再次来到了狄府北房上面,过了一会儿,颜嫣和颜厉等人都会合过来,清点人数,一个不少。抬头看看下方的骚乱,颜松道:“刚才我已经查到了狄府的玄气堂,里面玄兵、玄技、兽丹、灵药、应有尽有,咱们空手而来,可别空手回去!” 说着,他便率领这八九人,悄悄潜入了玄气堂,这些人当即就傻了眼,单单是第一层,便摆满了各种玄技功法,各式玄兵。靠墙的地方,更是有各种兽丹灵药。颜松发话:“抢上一刻钟,然后集体撤退!” 他话音落处,包括颜嫣在内的八九人,便纷纷行动了起来,有的选玄技,有的挑玄兵,转眼间,玄气堂的一层便被几人翻得铺架倾倒,纸书乱飞,玄兵兽丹更是跌了一地。这些人也都是有眼光的,他们见一楼没有多少太出彩的地方,便直接奔上了二楼。 颜松更是二话没说,二楼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上了三楼,很幸运,他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纳戒。心里得意,匆匆戴在了手上,然后敛了一些兽丹,装进纳戒。当八九人冲到三楼时,他早已冲上了四楼,那里和颜府的玄武阁一样,又是一个精神结界处。 现在的颜松,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体内精神力充沛无比,远非昔日可比。他往那层精神力结界探去,只一会儿功夫,身影便隐了进去。入眼,是一个超过颜家那个空间三倍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更是比上次在颜家所到的那个空间里多得多。 时间有限,他来不及想太多,有关铸剑术的书籍他看都没看,扫了一眼,也没细想,便将自己感觉顺眼的古藉装入其中,另一边的上百把铸剑师使用的武器,他更是二话没说,从这头直跑到哪头,悉数将其兜进了纳戒之中。 眼看着整个空间差不多被自己洗劫一空,颜松转身,便打算撤退。不过就在此时,他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书架和玄兵架的上方,还有一个架子连在那里,足有一丈高,如果不是刻意探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 想都没想,他的精神力直接扩散开来,然后瞳孔忽然间放大,紧接着,脚下御御步腾地将身子移起,空中连转几圈,一个流云斩,震臂砍向那个架子,轰的一声,便将其震碎。 转眼间,五六个拳头大小的绿珠子从里面滑出,由于它们周围有精神力结界,并没有到处乱滚,而是一线地连在一起。颜松看不出那是什么,直接将其收入纳戒,精神力再次探出,这次,他没感觉有什么异样,便冲出了这层精神力结界空间。 ------------ 第44章 黄雀在后 此时,其余八九人正在三楼处搜刮,颜松见纳戒中还有不少空间,便一下子从他们几人身边穿过,双手不停,转眼间,大把大把的玄兵,大把大把的玄技功法,大把大把的灵药,都被他收入纳戒之中,直惊得周围几人呆在那里。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颜松赶快集合众人,然后道;“去楼下放火,然后撤退!” 几人闻言,一哄而散,片刻功夫后,整个玄气堂也和其他几处重要建筑一样,处于浓烟和烈火之中。很快,颜松和同伴翻出狄府的院墙,来至小巷之中,然后脱下身上的黑衣黑巾,一路小跑,向颜家冲去。 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两大家族并没有派人前来颜府偷袭,颜松等人见府上安然无恙,便告别了传功长老等人,准备前去情风谷协助颜义等人,毕竟,那里有一场恶战。 没来得及跟颜峰和颜嫣报信,颜松和同伴离开颜府,向着一路飞奔,出了城西大门,然后向前情风谷的方向进发。情风谷距离叶南城有十几里地,这十来个少年算得上家族中的精英,个个都是体力充沛,提起玄气,一路不停,一个时辰后,情风谷已经出现在面前,此时,在颜松的示意下,这十个少年也放轻了脚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分谨慎地向前走去。 颜厉瞅瞅周围,又瞅瞅来路,面对这一片平静,他的心里竟犯起了嘀咕,小声对颜松道:“兄弟,这个时间,狄家报信的人应该早就通知到他们的主力了吧,怎么我们一路上没见到折回去的人影?” 颜松将精神力驱散开来,方圆七十米内,洞若观火。感觉到没有什么异样,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便道;“大家再把面蒙上,换上夜行衣,进谷!” 片刻后,这十名少年便下了官道,沿着小径进入情风谷内。大约在密林中走了半个时辰,行在最前面的颜松忽然蹲下身来,后面几人马上停下身,单跪在地。只听颜松道:“准备,前方二十多人过来了!” 果然,片刻间便有二十几人出现在枝叶横木间,他们的身上大都染着血迹,此刻,正碎步躬身,又不失速度,向这边行来,是出谷的方向。 当对方距离这边只有七十米左右的时候,颜松已经能够透过精神力感应到对方是狄家人。推测到他们刚刚经过一场恶战,此时一定疲惫不堪,于是他下令,等狄家那二十人走近了,便打他个措手不及。 十个少年接到命令,静等着对方前来,却不想,那伙人刚向这边移了十米,在他们一侧的密林中,突然间飞出了无数把箭羽,这些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很快,便有六七人中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颜松大惊,精神力再次散开,却发现不到任何目标,放箭之人在七十米之外! 一时间分不出放箭之人是敌是我,他们只好悄悄向前,打算看个究竟。当移进了三十米之后,颜松依旧没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此时,狄家之人,已经发了狂一般,一边大骂,一边向前箭羽射来的方向冲去,一时间,又有四五人因为躲闪不及,中箭倒地。 颜松一伙人见此,变换方向,从另一侧,向着箭羽发出的方向潜行,他们移出了五十米时,颜松再次停下来,这一次,他感应到了对方。竟是十名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此时,他们见狄家之人冲上来,这伙人正自撤退,而他们撤退的方向,正是颜松这边! 很快,他们的面目,便暴露在潜伏在草丛中的颜松等人眼中,要说别的人颜松认不出,但是其中有一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正是叶南玄武榜比式时的司马星!当时,他嘲笑颜松幸运晋级,要和后者挑战,结果被后者将牙齿打掉,后来又是一记流云斩打在他的肩颈上,当场将其打晕过去。 从司马星敏捷的动作,颜松可以判断这厮的伤势早已恢复,此刻,他倒是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司马家怎么和狄家对着干起来了? 此时,司马星正领着八九名弓箭手,有条不紊的撤退,然后突然间分成两队,再次埋伏,继而,胜下的十来个狄家人中,又有两三人中箭倒地。 颜松身后的颜厉此时也惊讶道:“怎么回事,司马家跟我们是一伙的吗?” “先别出声,等他们打完了再问也不迟。”颜松说着,伏下头,带领其余几人小心翼翼的撤了数步,藏了身形,看着两方的打斗。 前方,在司马星的指挥下,十来个弓箭手总能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这段距处于弓箭的准射程之内,对于玄修者是大忌,只是片刻功夫,又有两三人中箭倒在了地上。 此时,狄家只剩下三人,他们感觉不妙,打算撤退,却忽然被司马星等十余名弓箭手从一面半包围起来,眼看着对方弹指间便可以将自己杀死,这三名狄家之人恐惧之余,更是愤怒不止,只听其中一人骂道:“司马星,我草你全家!说好了一起斩杀颜家,为何半路偷袭我狄家,杀了我十几个兄弟!” 颜松这边十人闻言一下子愣住,相视一眼,虽然不说话,但却是心照不宣,都对司马家这次的举动大惑不已。 不远处的司马星嘴角挂着微笑,不慌不忙地道:“太小看我了,刚才你们狄家那伙回家营救之人,也被我杀了。啧啧……其实吧,这次在你们狄家放火的,是我司马家人。” 这一次,不光狄家剩下的三人感觉不对劲,就连颜松这边也一下子蒙圈了:狄家的火明明是小爷几人放的,怎么会是司马家,难不成他们也去了? 此时,一阵嗖嗖嗖的箭羽声打破了几人的疑惑,远处的狄家三人,也应声倒地。司马星哈哈一笑,道:“兄弟们,继续埋伏,先灭狄家,至于颜家吗,我们还没利用完呢,哈哈――” 他一声大笑还未完全尽兴,便听到有人一些碎步声从身后急速冲来,感觉到了危险,十名弓箭手急忙转身,然后拉弓引箭。 不过就在此时,在他们的前上方三十米处,一个黑衣人正自空中变换着身形,忽左忽右间,便冲到了他们近前。这十人见此,箭尖马上朝上,然后同时射出。空中的身影在此时忽然脚下连踏几步,身子忽然又腾高了一丈,但一根箭羽却射在了他的左肩上。身子吃痛,一下子下落下来。 十名弓箭手见此,注意力开始瞄着下面冲过来的九个人,再次引弓搭箭,可就在此时,那下落的黑衣人,忽然速度放慢,然后倒转着身体,长袖一甩,霎那间,九根紫龙须如闪电一般射出,转眼便穿透了九人的喉咙。 九个同伴同时毙命,司马星一下子呆住,他也不管来人是谁,转头便跑,此时,九道紫龙须在空中一转,倏尔又向着前方飞去,转眼间,便洞穿了司马星的两个膝盖。司马星吃痛,当即倒地,痛苦呻?吟。 颜嫣和颜厉第一时间赶到颜松面前,刚要问迅他有没有事,却见颜松自己将箭羽拔了下来,箭尖处没有一点伤,见二人疑惑不已,他才说道:“我已经突破玄士了,刚才护体玄气救了我。”二人直接无语,眼中除了羡慕就是佩服。 此时,七八人来到司马星面前,几把兵器乒乒乒同时横在了他的脖颈上,颜松走了过来,冷声道:“说,司马家有什么奸计?” “好你个颜松,竟然暗算我――” “杀了!”颜松不等司马星泄愤,便突然开口道。 司马星见此,赶忙道:“我说我说!”他看了周围人一眼,只好开口道:“我们有一个很周密的计划,打算――”他故意拉长声音,见对方都侧耳倾听,他的左手忽然往腰间一探,然后猛地在地上一磕,顿时,一阵刺鼻的黄雾突然炸开在几人中间。同时,几米外传来“啊呀!”一声,九道紫龙须,尽皆穿透了司马星的胸膛。 颜松完全是靠精神力定位,杀了司马星,他们几人从黄雾中跑出,捡了他们的弓箭挂在背上,然后不作停留,继续向情风谷深处走去。半个时辰后,便听到了前方传来清晰的打斗声。十名少年相视一眼,悄悄向前方靠去,当发现对峙的双方,正是颜家和狄家人时,他们二话没说,向着狄家人便放起了冷箭。 狄家这边,有族长狄卢,和颜家一样,有六七位长老,再加上狄仁、狄霸、狄娟、狄宽……可以说,他们是倾巢出动。而相对狄家来说,颜家这边的力量明显弱了不止一分,刚刚来到情风谷,乍一交战,便明显被对方压制下来。更让他们分心的是,此时的颜柯,竟还没有出现。 双方在密林中集体拼杀,好长一段时间颜家势弱,但不久之后,狄家这边忽然得知家族被人放了火,顿时心烦意乱,战意大减,于是拨了很大一部分人去支援家族。这样一来,双方的对峙不分上下,一直打到颜松他们前来。 冷箭嗖嗖嗖的从林中的隐秘?处射出,如骤雨一般,当下,狄家这边便有好几名后辈中箭倒地。颜松这边不停,继续放箭,狄家人感觉到了两面受敌,在狄卢的召唤下,赶忙退到一起,然后一边战斗,一边撤退。 见对方撤退,身上受了好几处伤的颜义杀意更浓,他一挥手,身后同样身受重伤的颜家人向前冲去。密林之中,树丛茂密,想要撤退谈何容易,狄家人这一退不要紧,几十米的距离,硬是让颜家人从后方掩杀,转眼间又是十几人倒下。优势,已经绝定性地转移到了颜家这边。 ------------ 第45章 司马野心 由于颜家人的掩杀,狄家一众越退越对自己不利,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家族成员血流成河,重伤倒地,狄卢一咬牙,转身大喝道:“不要退了!狄仁狄霸,你俩带人牵制住暗处的弓箭手,我去对付颜义,其他人,找好自己的对手,跟他们拼了!” 狄家一众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闻听族长破斧沉舟般的决定,家族上下顿时齐声高喝,回转过身,再次冲向杀来的颜家之人。 狄仁和狄霸接到命令,赶忙带领身旁十余位家族弟兄,转至一侧,然后向着弓箭射来的方向潜伏而去。他们的举动,刚开始时确实十分隐秘,绕开大敌,从侧翼包抄,杀后从弓箭手的后方斩杀…… 但是,当他们绕过颜家众人,行至弓箭手的旁边,就要转到他们身后的时候,颜松的精神力忽然捕捉到了这十几个人影。当下,他便和身旁的伙伴轻声低语了几句,然后带领颜厉和颜嫣二人悄悄潜行,留下其余七人再原处继续暗杀狄家大众。 狄霸和狄仁十分谨慎的行在密林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着远处的打斗之声,他们行上几米,便停下来辨位,然后再行。当绕过一个大弯,隐约看到七八名弓箭手正在自己的前方五六十米处的时候,他们这伙人的脸上露出了染血一样的兴奋。在他们看来,前方的那几个暗箭伤人者虽然人少势威,但却依靠弓箭的远程攻击,恰到好处的卡在了一个咽喉位置,不光杀了不少狄家人,而且大大惊扰了他们家族的心神,影响了整个局面,这些家伙,杀一百次也不能泄愤! 狄霸和狄仁怒气冲冲,杀意正浓,他们再次辨好位置后,冷冷地瞪了前方的弓箭手一眼,然后一挥手道:“悄悄地过去,一个不留,然后抢过他们的弓箭!” 这十几人闻言,马上向前冲去,但是刚走出不到五步,耳旁便传来嗖嗖嗖好几声箭羽之声,继而便是“啊呀”的吃痛声,转眼间,便有三个人倒了下去。 “不好,旁边还有弓箭手,我们被发现了!”狄霸狄仁大吃一惊,赶忙看向一旁。可就在此时,在他们原本要进攻的方向,七八只箭羽也射将过来,这些人一时只顾着刚才发箭的方向,猛地又有三人中箭倒地。 狄仁马上蹲下身,沉声道:“大家注意隐蔽!狄霸,咱俩有玄气护体,冲上去,先除掉一处!”“妈的!先杀那边!”狄霸点点头,和狄仁一起,向着七八名弓箭手的方向冲了过去。 颜家的弓箭手见到二人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弯弓便射。面对着七八根箭羽射将过来,狄霸狄仁视若无物,玄气一运,顿时,腹间金光一闪,护体玄气有如衣衫一般迅速溢出体表,直接将那射来的箭羽弹落在地。 此时,他二人忽然听到后方又传来了一连数声的“啊呀”中箭声,知道自己的兄弟被另一伙弓箭手偷袭,心中更加恼恨。他二人一个脚下急风步,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身子已经来到弓箭手前方十米处,然后衣袖一挥,桃花扇翻转在手中,无数桃花倏尔从扇中飞出,顿时,颜家弓箭手中有两人招架不住,转眼间整张脸被桃花刺入,死不瞑目。 而狄仁更是一跃而起,一套无涯剑法敛起飞来的箭羽,然后一个牵引,那些箭羽便随着他手中的紫剑,反向射了回去,顿时,颜家又有两人,胸前被数箭连穿,倒了下去。片刻间四人毙命,狄仁和狄霸杀意正浓,再次溢出护体玄气,准备灭了剩下的四个弓箭手。 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听到耳后传来箭羽之声,当下,也不管是自家兄弟杀了颜家人抢了他们的弓箭来助攻,还是颜家人杀了他们的兄弟又在后面袭杀,反正有护体玄气,于是也不顾后方的箭羽,直接向着四人斩杀过来。 啾啾―― 他们二人身在空中,一个挥剑,一个横扇,身上的护体玄气将箭羽震开,眼看着就要灭掉颜家的四个弓箭手,却猛然发现,数道紫色电光,忽然间从自己的胸前射将出来,然后便是鲜血四溢。两人只感觉内脏已经被洞穿,正自大出血,身子更是失去重心,眼睁睁地看着那从他们胸前飞出的紫色电光又飞了回来,瞬间,再一次洞穿他们的胸腹。 横在地上,睁着眼睛,胸腔急促的颤抖下,一口口鲜血从无法说话的嘴中涌出,狄霸和狄仁就这样看着走上前来的三个蒙面人,眼神中尽是不服,他们吃力的抬起手,想是要揭开来人的面貌,以证实自己的猜测,但两只手刚刚抬起,眼睛便痉挛一般猛地收缩,随即一命呜呼。 颜松等人踏着两人的尸体走上前去,沉痛地安放好死去的四名颜家兄弟的身体,然后继续投入了战斗。 这边,颜义对战狄卢,他手中所握的,是叶南城最最强势的玄兵,也是唯一一把仙武级玄兵,正是当时澹台月来悔婚时,天穴剑派五行剑主之一的青森剑主的高徒阮俊驰送给他的,仙武赤级玄兵――紫炎剑。 放在从前,颜义的真武紫级玄兵飞炎梭虽然在叶南城也排得上名次,但万不是狄卢的对手,这位短发莽夫同样也有真武紫级玄兵流星锤。况且,颜义是二阶玄师,而狄卢是三阶玄师,虽然只差一阶,但对于修为达到玄师级别的人来讲,这一阶的差距,也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现在,颜义不但随时打飞炎梭去击杀身旁的狄家弟子,他手中的紫炎剑更是舞出一路飞炎剑法,一时间火焰四射,触之即燃,当真是霸道无比。他长剑一撩,便有一条火蛇顺势飞出,狄卢的流星锤虽然可以远距离来回击杀,但面对这同样可以远距离进攻的仙武级别的玄兵,他不但沾不上任何便宜,双锤中的一个,更是在玄兵交触的那一刻,被紫炎剑轻易劈碎。 几十个回合打下来,狄卢满脸是灰,身上好几处的衣服,都被紫炎剑的剑芒掠地,要不是他即时止火,整个人早就烧成灰了。而颜义却是越杀越兴,长剑大开大合,方圆十米之内,俨然成了一处火网,不知多少狄家弟子,被烈火缠身,死伤倒地。 在颜义的影响下,这边,颜家长老和颜义的一众兄弟,率领颜家后辈也是越杀越勇,几乎杀红了眼一般,一时间,整个战场有修罗地狱一般,横尸满地,血流成河。 狄家的人数越来越少,再不撤退,恐怕真要被发了疯一样的颜家人斩杀怠尽! 情风谷远处的一座山头,一灰衣中年人背手而立,脸上挂着异样的笑容,他一手捋着胡须,一手看着远处的森林。不一会儿功夫,一位蓝衣少女,肋下生出一对冰翼,正从远处踏空而来,转眼,便落到了灰衣中年人的面前。 中年人见此,脸上更加兴奋,赶忙迎上去:“燕儿,二十多天奔波,路上没遇上什么危险吧,怎么样,可把无涯剑派的人引来了?” 蓝衣少女一向不苟言笑的小脸上此时也禁不住挂上了笑容,她十分礼貌地向中年人一躬手,道:“父亲,我路上没事,一切顺利,无涯剑派半数内门弟子,已经赶来了。这边安排得如何了?” “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中年男子一捋长须,颇为自豪地指着远处的一处森林道,“来得正好,刚刚探子来报,就在那片森林中,狄家人已经被颜家人杀得差不多了,就等无涯剑派的人赶来,助狄家灭颜家了。” 情风谷内,狄家人再一次聚在了一起,这一次,他们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颜家这边,二三百人已经一脸杀气地围了上来。此时的狄卢,表情终于缓合下来,他满眼里不知是泪还是汗,面对周围的那些尸体,他已经无心拼命,此刻,留住狄家的有生力量,留住狄家的根才最重要。他顿了顿神,像是咽下一口怨气,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平静下心神,对一脸杀气的颜义说道:“颜族长,真的要把我狄家赶尽杀绝吗?” 颜义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仙武玄兵横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烦,还要继续战斗一般。 狄卢见此,表情再次被自己的理性强压住,眼睛里甚至流露出了乞求之色:“颜族长,今日放我狄家一马,我狄卢保证,以后再也不和颜家作对。” 颜义眼睛一眯,冷哼一声,猛地将紫炎剑指向狄卢,喝道:“把我儿子交出来!” 此时不提则已,一提起来,狄卢平静的表情忽然变得勃然大怒:“我他妈让司马风耍了!我们都中了他的奸计了!你儿子一直在他司马家手里!” 颜义尽显杀意的表情倏尔变得平静了一些,他回头大略看了一下颜家的人数,然后又看看狄家,正打算表达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对面不远处一阵沙沙之声,转眼间,六十多名紫衣青年手握长剑,来到狄家人面前,为首的一人认出了狄卢,马上上前道:“无涯剑派来晚了,狄族长见谅!” 很显然,狄卢一下子懵住了,几天前他们狄家才派人陪同老铸剑师一起去无涯剑派请求支援,那里离叶南城来回起码二三十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不过马上,他脸上的疑惑就消散,转而激动起来:“来得正好,现在我们合力,灭了颜家,所得之物如何分配,全由无涯剑派说了算。” 那为首的紫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当着颜家人的面,却多少有些心虚,于是正色道:“无涯剑派是为救狄家而来,先灭了这个家族,再考虑其它也不迟!” 狄卢闻言,刚才那种压抑的表情彻底散去,仇恨于愤怒再次爆发开来,指着颜家众人道:“好,血债还需血来偿,杀!” ------------ 第46章 无涯 颜义大怒,冲狄卢喝道:“果然是奸诈小人,能屈能伸!”说着,他一挥长袖,三把飞炎梭有如三道火光,发出破空之声,向着狄卢便飞了过来。 狄卢架起流星锤刚要抵抗,眼前却是精光一闪,无涯派弟子已经舞起长剑,将飞炎梭劫了下来。颜义见此,一挥手,二三百颜家大众,便向着这群无涯剑派的紫衣弟子冲了上来。而无源剑派这边,却并不急着战斗,见颜家人冲来,他们掩护着狄家之人,赶忙向后撤去。 这些人都是无涯剑派的内门子弟,修为大都在玄士级别,甚至有些人已经达到了玄师级别,与两大家族比起来,这些紫衣青年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身手,即使是后退,也是退的有条不紊,颜家人追着掩杀,也没占到任何便宜。 一刻钟后,无涯派弟子便掩护着狄家人,退出了森林,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之上。此时,他们后退的步伐忽然间停住,每个人的脸上,也在一瞬间杀气毕露。颜家人冲到森林边缘,也一下子停住,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停止后退,但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其中有诈。 见颜家人没有走出森林,无涯派弟子中的一人忽然哈哈大笑,然后冷喝道:“这个家族果然是吃撑的胖子,我们突然的举动,竟把他们吓得不敢靠前了!哈哈哈……继续退!”他突然一抬手,一众紫衣弟子继续护着狄家人向后退去,这一次,他们是转身逃跑。 颜义闻言,心中怒不可遏,看着那一众紫衣和狄家人没命一般逃跑,他忽然又来了气势,手中长剑一挥,一道火蛇向前方蔓延过去,同时嘴中大喝:“给我杀,片甲不留!”颜家上下,再次在颜义的指挥下,向前冲去。 他们一路飞奔,手中刀剑狂砍,很快便追上了逃跑的人群,就在此时,正当他们打算砍杀之际,无涯剑派那六七十个紫衣青年忽然间再次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同时,那个为首的青年大喝道:“无涯剑阵!” 他话音落处,身旁六七十位紫衣青年忽然四散开来,他们有的腾空而起,有的左右包抄,有的则又向后退了几步,转眼间,便组成了一个月牙形的阵列,将颜家人半包围在那里。 刚听到对方说“无涯剑阵”时,颜家众人着实下了一跳,就连颜义,也以为真得中计,可是见对方只是摆出一个十分普通的攻击阵势,他那颇有惊色的脸上再次变得坚毅起来。只见他手中紫炎剑猛的一挥,一道火蛇便破空飞了出去,直接冲向一位无涯剑派的弟子,那青年不敢拿剑挡却,只好侧身狼狈射过。 颜义见此,一声大喝,颜家中人便再一次冲了上去。而就在此时,所有无涯剑派的弟子忽然间同时动作,他们手中长剑猛的往胸前一横,顿时,组成了一大块残破的曲面镜子,将头顶的阳光悉数反射到颜家人的眼里,一时间,刺眼的阳光让颜家众人一下子乱了心神,赶忙拿胳膊挡住。 “玄气出体!” 就在此时,忽然间一二十人同时大喝,颜家众人闻言,还未放下胳膊,一道道一尺长的剑形玄气便发出剑鸣之声,向他们射将过来。转眼间,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吃痛声。 而当他们再次缓过神来时,眼前的紫衣青年忽然少了大半,颜义大惊,还没等他环顾查看,便听到周遭四围一起传来无涯剑派弟子的声音:“无涯剑阵,旋风剑!” 他们说话的时候,颜家众人才注意到,自己二三百人竟被对方六七十人围了起来。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愤懑和发泄,因为此时,随着无涯剑派弟子的声音落下,他们猛的将手中的长剑甩出,顿时,一道道剑光飞旋而至,穿梭于困在中央的颜家众人之间。 这些长剑本身就是玄兵,又被剑主用玄力催促,飞旋起来,极其锋利,就有如旋风一般,转眼间便刮开好几个人的脖颈,转眼间便又飞到对面人的手中。然后对面那人再次将玄兵甩出,一把连着一把,十把连着十把,就像飞速绞肉的刀林,那寒光闪耀间,一片片红光乍起,然后一个个人影倒地。 “火豹武魂!”颜义将紫炎剑一挥,猛然间从身体内移出一道紫光,转眼便化成一头矫健的猎豹,通体赤红如火,然后向着无涯剑派的弟子扑去。 “冰狼武魂!” …… “水猿武魂!” …… 见颜义召唤出武魂,颜家的长老以及颜义的几位兄弟,也纷纷将自己的武魂召唤出来,然后和武魂一起,冲向无涯剑派的弟子。 “囚笼剑阵!”见颜家人以武魂逼来,那为首的紫衣青年忽然大喝一声,其余弟子闻言,再一次急速移动。 这一次,他们没有包围颜家众人,反而重新聚在一起,然后又迅速分成好几拨力量,以十人为一组,向着颜家那些能召唤出武魂的强者包围进攻。他们这些人中,玄士占了不少,即便是最低的淬体九重,此时也丝毫不惧颜家小辈的进攻,视他们如蚊蝇,身上中了他们的剑也无妨,依旧是忍着痛,极力斩杀包围其中的强者。 片刻功夫,颜家一位叔伯辈的中年人,一边被好几人以长剑围困,一边又被人玄气出体来攻击,一边,还被两只召唤出的武魂扑上,四面受敌,转眼间,他的身上便破开了好向道伤口,他想逃出去,但却被这些人围得死死,最后,伤口越来越多,他慢慢倒下。 “父亲!”颜家一位少年见中年人死去,发了疯一般嚎叫,然后便冲了上去,结果,被外围两个淬体九重的青年一剑挑死。 这样的场景一个接一个的上演,转眼间,颜义的兄弟一辈便死掉五六个,而家族的户部长老和礼部长老,也在这种极端的打压下防不胜防,群杀致死。颜家一众二三百人,人数急速锐减,转眼间尸横无数。 此时的颜松,手握情风剑,在人群中挥砍斩杀,他袖中的紫龙须,也在精神力的驾驭下纵横来去,但是,对方往往好几个人为一组,要么集体围攻,要么背靠着背,几乎没有一点破绽,绕是他的紫龙须杀伤力强,在他们的合力之下,也不好得逞。 眼看着颜家众人一个个倒下,颜松不觉有些心惊起来,他不是怕死,他心中害怕的,和之前狄卢害怕的一样,怕整个家族就此被人斩杀待尽!颜厉受了伤,颜嫣也受了伤,两人背靠着背,移到了颜松的身边,颜松赶忙挥起情风剑,拉着两人四处躲闪。 “狄族长,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无涯剑派为首的紫衣弟子,站在好几个弟子的中间,让狄家参战。 狄卢早已看得心里发痒,要不是他怕唐突上前会阻碍了无涯剑派的剑阵,早就冲上去了。如今听到对方邀自己参战,脸上顿时杀气四溢,一挥流星锤,对狄家众人道:“报仇的时候到了,给我杀,杀个干净!”狄家人满眼仇恨,挥舞着刀剑便冲了上去。 颜松见此,忽然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他一边挥剑保护着颜厉和颜嫣,一边瞅向已经杀红了眼的颜义,然后向他靠去。几个挥斩间,他们三人来到颜义身旁,躲开后者的剑势,颜松大声喊道:“我们必须集中力量冲击一个地方,逃出这里,我有办法灭他们!” 颜义闻言,手中长剑稍微一停,然后继续挥舞起来,同时口中大喝,声如洪钟:“颜家众人听命,都跟在我后面,杀出一条血路!” 颜家众人闻言,疯涌一般向着颜义靠过去,遇到狄家和无涯剑派的阻挡,他们也拼死一般大战,终于,一刻钟之后,只有一百五六十人的颜家,终于凑到了一起。 “你掩护我!”颜松突然对颜义说道。 颜义看着颜松坚定的表情,心中蓦地一酸,然后点了点头。颜松见此,一个箭步向前冲去,颜义跟在其后,手中紫炎剑左心劈右斩,颜家其余人,也拼了命斩杀,跟着二人向前冲去。 颜松手握情风剑,流云斩不住的挥出,破玄指不停的点出,慢慢地向着五六人包围的那个无涯剑派的为首青年冲去。无涯派众弟子见此,并不慌张,依旧有条不紊地以既定的剑阵砍杀。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颜松和颜义离那伙人越来越近,突然,颜松脚下点地,身体猛地腾了起来,颜义见此,仿佛有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一般,紫炎剑在下方猛的一扫,数样火蛇便向前方的五六个紫衣青年冲去。 那些紫衣青年赶忙挥剑招架,同时,那个身处中央的为首的青年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大声道:“变换剑阵,再组无涯――”他话未说完,忽然发现前方腾起的少年本该落地,但却是出人意料的空中走步,直接转到自己头顶,转眼间,八九道紫光悉数射将过来。 紫衣青年身体下意识地将护体真气溢出,无视掉飞来的光箭,然后手握长剑,正打算继续说话,却忽然间感到自己的头顶如针扎一般,转眼间便失去了意识,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 紫衣青年周围的人看到身在空中的颜松,便打出一道道气剑,其中一道正中颜松左腿,将他打了下来。他们还想攻击,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师兄已经倒在地上,头上,一连八九个血洞,五官尽爆! 颜义见此,趁机劈出一剑,将那几个人打散开来,然后扶起颜松,带领颜家众人,径直向外冲去。眼看着后面的人继续追来,颜义有些慌不择路,颜松忍着伤痛,指着左手边的方向:“走这边,我有办法!” ------------ 第47章 杀! 颜松带领颜家众人,急速地向前奔跑,转眼间跑入了森林之中。看着他们进入林中,正在追赶的无涯剑派的内门弟子忽然停了下来。此时,狄卢也率领狄家上下追了下来,他看到无涯派弟子停下,便道:“冲啊,他们现在人数大减,决不是你我合力的对手!” 无涯派弟子相互望了一眼,又看看狄卢,这才一咬牙,向森林中追去。 颜家人跟着颜松,在森林中左转右转。由于颜松曾经在这里打猎,住了将近半年,对这里的地形自然十分了解,在他的带领下,颜家众人慢慢地和后面追上来的无涯派和狄家拉开距离。 “你真有办法吗,我们这是逃往哪里?”颜义一边跟着颜松跑,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他们移动的方向,并不是走出情风谷的方向,相反,好像是越来越深入谷中。 颜松面无表情,不时地寻路探路,闻听颜义的发问,他沉声道:“他们有剑阵,我也有剑阵,只要把他们引到合适的地方,必死!” 见颜松说得斩钉截铁,颜义更加大惑不解,他边跑边看像颜松,见这身穿黑袍的少年再不说话,他忍不住又问道:“还有这种地方,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这里住了半年。”扔下一句话,颜松忍住腿上的伤口,脚下走出御虚步法,轻飘飘向前方荡去。 他带着颜家人在情风谷的密林中曲曲折折,好几次差点让后面的狄家人和无涯剑派的人追上,好在是有惊无险,一个时辰后,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片竹林。 在竹林边稍微停住,颜松打量着这片熟悉的竹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片刻后,他展开精神力向里面探去,然后一招手,率领颜家众人冲进了竹林。 跋涉于密林杂草中,猛然间在眼前出现了一处安逸的竹林,这不禁让颜家人大吃一惊,颜义打量着竹林周围,跑动中,差点撞在忽然停下来的颜松身上。见颜松慢慢闭上眼睛,知道他是在动用精神力,便不再打扰,他回过头来,本想看看家族众人跟上没有,却蓦地发现狄家和无涯剑派已经追了上来。从百米距离到五十米,从五十米到四十米,越来越近! 颜义猛地回头,正要催促一下颜松,却发现颜松猛地睁开眼睛,不等他说话,少年便道:“跟我来,分两路,一路去这里,一路去那里!快!”他一边指着两处地方,一边向前冲去。 很快,颜家人便按照他的吩咐,分成两伙,集中在了竹林里的两处空旷之处,而颜松,就站在他们中间,此刻,正静静地看着那一众无涯派的紫衣青年和狄家上下向这边冲来。 “怎么办?他们冲上来了?”颜厉身上有伤,此刻正扶着一根竹子,吃力地拔出腰间的青丝软剑,准备继续战斗。 颜松没有说话,再次闭上了眼睛。 颜义见此,也忍不住问道:“他们这就杀过来了,你干什么呢?” 颜松闭着眼睛,依旧不说话。 颜义有些不耐烦,他瞪了一眼颜松,又看了看距他们只有十米距离的敌人,一横长剑,喝道:“他们再靠近一步,大家就杀过去――” “谁都别动!”颜松忽然说道,然后,他不顾颜义和颜家等人的惊讶,慢慢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表情十分平静地看着对面即将冲上来的人群。 狄家和无涯剑派见此,以为眼前的这个小鬼要耍什么阴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颜松右手握剑,左手慢慢的移到印堂处,轻轻揉了揉,不慢不急地说道:“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谁若是放下武器投降,我只废掉你们,决不杀人。” 狄卢闻言一愣,随即冷哼道:“这货都他妈吓傻了,大家给我上,一个也不留!” 他话音方落,无涯剑派这边的紫衣青年中也有一人喝道:“摆阵,格杀勿论!” 话毕,两伙人再次行动起来,颜家上下见此,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一边看着一动不动的颜松,一边准备接下来的战斗。“我再说一次,哪个不想死,马上放下武器!”颜松闭着双眼,突然开口道,直把正在攻上来的人群怔了一下。 狄卢脸上开始露出奸邪:“今天不杀光你们,必留后患,杀!” 无涯剑派中的紫衣青年也道:“无涯剑阵!旋风剑!” “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们没有机会了!”颜松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却再也阻挡不住狄家人和无涯剑派挥刀舞剑的身影。 “陷字剑阵!”颜松忽然开口,精神力同时涌出,方圆七十米之内,所有竹子忽然间集体一震,沙沙作响起来。颜家人刚要向前与狄家和无涯剑派拼命,闻听此声,马上停了下来。而狄家和无涯剑派也被周围竹林的异动怔了一下,不过马上,他们再一次挥起刀剑冲了上来。 “杀!” 随着颜松一声大喝,周围竹林忽然再次发出沙沙声,不过这一次,不只是单纯的振动。那隐隐作响的竹杆中,忽然间发出噼啪的断裂声――所有人都大惊,以为中了埋伏――但不等他们进行更深入的反应,那一根根竹竿的断裂处,猛然发出飞出一柄柄细小的短剑,寒光微芒,嗖嗖嗖的便射将出去。 转眼间,四面八方尽是竹裂之声,尽是噼啪之声,尽是飞剑嗖嗖之声,所有剑从四面八方射向狄家和无涯剑派,有如月夜里洒下的星芒,又如云间飞下的乱雨。饶是这些人修为再高,也挡不过如雨淋光沐般的进攻,一时间,痛苦声不断,一个个人影相继倒了下去…… 片刻功夫,狄家站着的不足十个人,无涯剑派也只剩下二十个人站在那里,在他们的脚下,横尸如山,血流成河,轻风吹过,一阵阵血色的腥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瞬间斩杀近百人,不禁让被害一方心惊胆寒,就连颜家众人也怔得喘不过气来,他们良久才反应过来,然后怔怔地看着依然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颜松,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现在,这个昔日家族中的废柴、天才、此时,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此时的狄卢,嘴角不停地翕动,瞳孔极度放大,一眨不眨地看着满地亲人的死尸,有如梦魇一般冲上前去,趴在这个尸体上看看,又翻开另一个尸体看看……他跪在地上,双拳猛然击向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不停地打去,终于,他被自己打清醒了,抬起头,之前的那分杀意再度淡去,双膝猛然跪下,趴向颜松:“我求求你,给我们狄家留一条活路,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颜松依旧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待到狄卢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时候,他的衣袖忽然无风自动,九根紫龙须蓦地飞将出去,浮在他的身前,直指狄卢,直讶得狄卢瞪大眼睛呆看着他,不敢再向前半步。 无涯剑派剩下的二十来个紫衣青年见此,相互看了看,表情既恐惧又尴尬,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想求饶,但是一时间又说不出口,他们的眼神看向颜家众人,横在胸前的长剑慢慢放下…… “罪过……”颜松叹了口气,终于睁开眼睛,他看了眼狄家人和无涯剑派之人,然后平静地说道:“刚才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可惜你们一翼孤行――” “不要杀我们,否则,我狄家的铸剑师会招揽他所认识的强者,灭你全族!”狄卢见对方软得不吃,便放出了狠话。 先不说他的话对颜松起什么作用,听在无涯剑派内门弟子的耳朵里,却有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很快,那二十来个紫衣青年再次握紧了手中长剑,声音十分强硬道:“如若我们真得死在这里,无涯剑派定会让你颜家断子绝孙!” 颜松平静的表情突然微微一笑,说道:“刚才,我还感觉杀了你们良心上会过意不去,不过,谢谢你们刚才的话,让我瞬间顿悟了。” 狄家人和无涯剑派闻言惊慌失措,他们见颜松再一次闭上眼睛,赶忙开口说好话,见颜松再没有反应,于是他们铁定了心,放手一搏,舞起长剑,再次冲向颜松。 “杀!” 竹林再次振动,一把把短小的飞剑再次化作剑雨,从四面八方射来,瞬间将所有冲上来的人斩杀于脚下…… 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颜家人集体哑然,刚才,那些人还是生龙活虎一般,尽管他们是来夺命,可是就这样忽然间死去,颜家一众的心中,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甚至为他们感到惋惜。 良久,颜义首先开口说话,问颜松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片竹林让人布置下了陷字剑阵,只有动用精神力,才能开启剑阵。”颜松平静地答道。 颜义继续问道:“那这是谁布置的?” 颜松没有说话,闻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颜义,那漆黑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让颜义的身子猛然一震,让颜家所有人都为之一怔,不用颜松说,他们从那双眼神里,已经想到了某位救过他的人。 尽管实际上并不是。 “柯儿还没找到,我们得马上去司马家族要人!”颜义终于想到了正事,心中不自觉地一痛。 颜松忽然开口道:“以我们如今的实力,真的到了司马家,还能回来吗?” “我儿子在他们手上,我不管能不能回来!你懂什么!?”颜义有些激动,他作为父亲,如今不知儿子的死活,心中着实难受至极,但当他说出这话后,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堪,后悔说出此话。 颜家众人见此,眼神集体看像颜松。之前颜义如何对待颜柯和颜松这两个亲生儿子大家有目共睹,如今,当着这个儿子的面表达与另一个儿子的血肉父子情,听在其他人眼中,都为颜松鸣不平,尽管颜柯此刻生死未卜。 不过出乎众人的意料,颜松只是微微一笑,他这一笑当即让颜义愣在原地:“有跟着他去救颜柯的,好好考虑,其余人,马上跟我回家族,我担心司马家此时会乘虚而入!”他说着,再不停留,脚下御虚步迈开,身子猛然荡出六七米,几乎是点着竹叶,向竹林外跑去。 颜家众人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直接跟着颜松,冲出了竹林。颜义表情十分矛盾,他沉思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 第48章 颜柯没事 颜家一众离开颜府时三百多人,回来时不到二百人,这些人经过一场场拼命的血战,大都身负重伤,疲惫不堪。他们跟着颜松,走出竹林,然后在密林中曲折一番,最后冲出情风谷,又沿着小径上了官道,连休息都来不及,便携残扶伤,继续奔驰了一二十里路,进入叶南城,直冲颜府。 当他们冲进颜府时,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没有人偷袭,也没有人交战,在他们不远处,传功长老正带领着家族中的二十余人,完好的站在那里,保护府邸。 乍一见颜义等人回来,传功长老等人都迎了上去,紧接着,颜府中的女眷和小孩子也冲了上去,他们眼神在人群中不断的搜索,喊着不同的名字,有个妇人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丈夫,寻找的表情蓦地兴奋起来,紧接着双行泪水一下子涌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便冲了上去。 还有的妇人领着自己家孩子,一边喊着丈夫的名字,一边来回寻找,他们围着这群人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于是母子又分开来找,最后还是没找着,她们依旧不放弃,抓住回来的其他亲人,便不停的摇着对方的肩膀,然后不停地寻问着丈夫的下落,直到泪眼婆娑,她们也问个不停…… 再有的,便是妇女兴奋地跑上前,和自己的丈夫相拥,一边高兴地抽泣,一边问询自己的孩子,然后丈夫不说话,那沾满了血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妻子冲他大吼,拿拳头打他,然后这可怜的母亲跪在了地上。 颜松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催人泪下的场景,情不自禁地深呼吸,然后将小脸抬高,看像空中。这一刻,唤醒了他沉寂许久的母子情:那一天,他在铸剑坊里忙了一天,很晚的时候,才走出来。他本想着去后山上发泄一下,像往常一样,发泄这些年他由天才变成废柴的不满,但却见到自家的小屋处,忽然间光芒大盛…… 母亲走了,直到发现母亲的信,他才知道母亲并没有死去,而是穿越而去。想到这里,他拿着沾满血液的小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直藏着母亲留下的信件。往事一幕幕叠映在脑际:母亲莫名疯掉,饶是她如何解释自己没疯,别人也当她疯掉,而就在那个时候,他也由天才变成了废柴,然后,母子二人遭到整个家族的冷眼,身份一落千丈,过着连奴才都不如的生活。 “母亲是欲盖弥彰,如果她不表现的疯子一样,又如何躲过颜家众人,安心修习,以俟天机,穿越回她自己的世界呢?”看着眼前的一幕,颜松想起了母亲信上和他说的那些话,那个修真的大陆,那个成仙的世界。 “颜松!颜松!” 颜松的脑海里,想着母亲信上描述的她如何修真,如何达到武破虚空的境界,如何要羽化登仙,又如何遭遇不测天劫,意外穿越,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喊自己。 他寻声而望,正见匆忙奔走的颜佳,一身绿衫的奴婢打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搜寻着人群,一刻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佳姐!我在这!”颜松挥挥手,向颜佳走去。 颜佳听到声间,转而便看到从人群中挤出的熟悉面孔,她那玉一样的小脸上,本自信奉着什么意念,急切地搜寻,乍一看到颜松出现在她的面前,少女整个人一下子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呼吸不停地加速。 “佳姐,怎么了你?”颜松见到颜佳表情呆滞,不停地喘气,便问道。 “你回来了?”颜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慢慢地,脸上露出了笑容,见颜松朝她不住的点头,她那坚强的小脸上忽然变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美眸中,顿时泪如泉涌,不待颜松有所动作,她便一下子扑到了少年的怀里。 因为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气氛,周围人都各自顾着自己的家庭,很少有人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不过一直留意颜松的颜嫣,此时看到这一幕情景,心中却是咯噔一声,早已无视掉旁边对她嘘寒问暖的家人。 就在此时,颜府的大门处,忽然出现了一大群武装过的士兵,第一批左手拿铁质,右手握长剑,迅速地攻了进来,然后站成三排,足有六十多人,紧接着,在他们身后,又有三十多人冲进来,同样是身穿灰色铠甲,但这些人手中拿着的却是弓箭!这百余人足把颜家大门堵得死死。 颜家人见此,马上提高警戒,不等颜义吩咐,大伙已经拿起武器,摆开阵势,准备战斗。 就在此时,前面的百余名十兵忽然从中间分开,紧接着,从士兵后面走出一人,正是叶南城主。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风!再后面,便是司马家族的人,浩浩荡荡的汇聚在门口,看不出有多少。 叶南城主刚毅的脸上颇有敌视之意,他走到士兵前方,猛的挥手,指向颜义道:“颜义,枉我看好你颜家一众,叶南玄武榜还百般照顾,不想你们竟做出这等残害天良之事!狄家与你有瓜葛,你们解决就是,为何要连他们家中无力反抗的妇女幼儿都不放过!” 颜义闻言一愣,随即看向一旁的颜松,颜松满脸疑惑,大声道:“我们在狄家没有杀任何人!不信你可以问颜嫣和颜厉他们?” 颜厉和颜嫣等人闻言,马上应道:“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烧了他们的房子,何曾杀害无力反抗的妻儿?” 叶南城主闻言大怒:“还想狡辩,整个狄府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尸横无数,连襁褓中的婴儿都被活活刺死,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颜松和颜厉等人相视一眼,又看向颜义,然后一脸坚定的道:“一定是司马风搞的鬼!” 颜义也一下子反应过来,疑惑的脸上顿时怒成青色,指着对面骂道:“司马风,是你杀了狄府那些无力反抗的,然后嫁祸于我!” 司马风轻轻捋着自己傲人的长须,并不为颜义的话反驳,他只是一笑,淡淡地道:“人在做,天在看,证据确凿,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不要脸的家伙,竟搞这些奸诈诡计,你司马家迟早要栽在自己手上!”颜义口中大骂着,猛的将紫炎剑横在胸前,对叶南城主凛然说道,“司马家利用奸计,让我颜家和狄家大战,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他们的野心,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到现在,我儿子还在他们的手上呢,你若还分不清是非,我颜家愿意以死反抗,以正清白!” 闻言,司马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他旁边的叶南城主,都被他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他。只听这位长须公连笑数声,忽然表情疑惑,双手摊开,十分无奈地道:“你儿子在我手上?对呀,他就在我的手上。” “柯儿在哪里,赶快把我儿子交出来!”颜义闻言,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万分。 司马风不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一个潇洒的转身,看向颜府门口,那里的狄家大众忽然分站在两旁,将中间让出一条路,转眼,颜柯一身华服,毫发无损,春光满面地出现在颜家人面前,然后走到司马风身边,对颜义道:“父亲,我没事。” 如果不是身旁的人拦着,颜义差点冲上去,他见颜柯没事,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柯儿,你没事就好,他们有没有伤害你,快,快过来,让我看看!” 司马风此时横出手,拦在颜柯面前,笑着说道:“颜义,是我救了你儿子,而不是我劫持了你儿子。我司马家,何曾干过你说的那些勾当!” “没干就没干,快,快放我儿子过来!”颜义此刻哪有心思听他在那里瞎叽叽,只是不断地唤着颜柯的名字,满眼里,都是止不住的兴奋,他带领颜家一众拼死砍杀,可都是为了救出颜柯。如今见颜柯没事,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好好!”司马风忽然又鼓起掌来,见颜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忽然表情一冷,指着颜家众人道:“我司马家没干,狄家人难不成自己放火自杀自焚不成!你颜家一众还有什么要说?那几个家伙刚才不也承认了,就是他们去狄家放的火?” 不待颜家人反驳,司马风身旁的颜柯忽然开口道:“父亲,杀了就杀了,为什么不承认呢。我们颜家和狄家拼得两败俱伤,死伤无数,再不认错,可就香火难传了!” 颜义闻言一愣,随即怒道:“没做就是没做,柯儿,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颜柯平静的表情忽然浮出一抹恼恨,只听他大声道:“怎么,你宁愿相信颜松的话,也不听我的意见?你可知道,他一直对我们家族抱有仇恨!” “我……”颜义被颜柯堵得哑口无言,他偏头瞅了瞅旁边的颜松,见对方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根本没向他这里看一眼,心中一下子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最后喃喃地道:“颜松他从小到大都不会撒谎。” “族长!”忽然,颜柯的母亲从颜家一众人群中冲出,满脸的失望,看向颜义,怒斥道,“族长,你的决定关系着颜家的兴败,你宁愿相信这个竖子的话,也不听柯儿一言?” 颜义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看看族长夫人,又看看远处的颜柯,最后瞅了瞅无动于衷的颜松,终于一咬牙,大声道:“叶南城主,你打算如何处置我颜家?” 叶南城主面无表情,凛然道:“主犯全部入狱,从轻发落,同时,没收颜家所有经营场所,由狄家待管。” 不等颜家人发表看法,司马风赶忙在后面加了一句;“你们不要拒绝,狄家人同样主犯入狱,,城主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等他们一回来,就去缉拿归案!” ------------ 第49章 颜夫人 “可是,狄家人已经死绝了,没人接手颜家的经营。”颜松突然说道,他小小年纪,说出这么一句话,着实让叶南城主感到震惊。 当然,更震惊的是司马家的人,司马风闻言,身子一颤,表情忽然静止,但马上,他又装作无所谓的哈哈一笑道:“狄家死绝了,笑话,别跟我说,这是你颜家杀的,哼哼……” “正是。”颜义说道。 他一脸的坚毅,根本不是说笑的样子。司马风见此,沉吟片刻,忽然问道:“狄家人有无涯剑派相助,怎么会败给你颜家?他们一定和无涯剑派叙就,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你司马家刚才还全不知情,如何会知道无涯剑派相助于狄家?”颜松接着司马风的话口问道,直把司马风问得哑口无言,他转而对叶南城主道:“我颜家和狄家在情风谷相互杀戳,这背后,就是司马家搞的鬼!他们本来和狄家串通好了,灭我颜家,却在情风谷相斗时悄悄撤离,颜家和狄家一时间斗在一起,无法停止,他们便坐等两败俱伤!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我颜家人不光活着回来,还大胜而归!” 叶南城主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叶南城三大家族相互牵制,任意两方的矛盾,断不会升级到两方刀剑相斗,除非他们有能力把第三方也招进来,否则,两虎相斗,两败俱伤,最后却是渔翁得利。 司马家以全不知情的身份给他提供了狄家被焚杀的线索,可刚才,司马风又在情急之下忽然说出了颜狄两家相斗的内幕中,还有无涯剑派插手,再加上刚才颜松所言,叶南城主的心中已经有了明晰的判断:“司马族长,这无涯剑派一事,你作何解释?” “嗯,是这样,我族中人分布四处,既然这边能查到狄家被焚杀,那边自可以查到无涯剑派参战。”司马风眼角看着地面,语调颇为不顺。 “两家斗于情风谷,你也能查到,是太巧了,还是你司马家族的眼线真得散布的这么远?”叶南城主转过身,开始正眼看着司马风,他已经感觉到,司马风说话时的心口不一。 司马风被憋得哑口无言,他无奈之际,眼睛一转,马上看向身旁的颜柯,颜柯会意,赶紧开口说道:“是这样城主,狄家劫持了我,把我带到情风谷以要挟我颜家人,后来被司马家的兄弟看到,将我救了出来。” 听闻颜柯的话,颜家人不解,颜义更加不解,他忍不住问道:“柯儿,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情,父亲。”颜柯平淡地说道。 叶南城主突然开口问道:“狄家一众将你劫持,定要严加看护,司马家族出了几个人救了你?” 颜柯一时语塞:“这个……” 此时,司马燕忽然从后面的人群中走出,来到司马风身旁,向叶南城主说道:“城主,我司马家的眼线分布如何,之后父亲会详细相告于您,当下最要紧的,是拿下颜家之人,以正您城主秉公之法职。” “城主要拿下我们,我颜家不服,必会拼死一战,这样一来,又是两败俱伤,最后真正剩下的最强者,只有你司马家,到时候,司马氏就可以在整个叶南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贱人,你的主意是这么打的吧?”颜松突然盯着司马燕道。 让对方道出了内心的想法,更被对方叫做贱人,一向平静处事的司马燕哪受得住这等侮辱,但此时此刻,她还得要大局为重,小脸被憋得通红,却终究没有爆发出来,转而对叶南城主道:“城主,您心中的疑虑,颜柯完全可以作证,他不光是颜家人,还是颜族长的亲生儿子,您总不能连他也怀疑吧!” 叶南城主当然知道颜柯是颜义的儿子,此时,被司马燕这么一提醒,他还真有些理智起来,儿子总不能跟父亲对着干,如今父子对峙,定有一方说假,看颜柯全身无伤,不像是受司马家威胁,再看他表情坚毅,眼神自然,就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见叶南城主的态度又要变,颜义此时有些犯糊涂了,他盯着颜柯,大声问道:“柯儿,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帮着司马家说话,你可知道,这关系着咱们家族的命运和尊严!?” “父亲,我正是考虑到家族的命运和尊严,才劝父亲承认错误,代罪立功,别再打打杀杀,还我家族亲人一片安宁啊!”颜柯说话时,表情十分平静。 他刚说完,他的母亲颜夫人也再次闪到颜义的身边,眼神泛红道:“不要跟军队斗,忍一下吧,家族人已经失去了不少,我们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母子两人话中都说为了家族之人,可是听到颜家人耳朵里,却是莫名其妙。颜家人愣愣地看着他们母子,最后终于忍不住七嘴八舌道:“明明没有的事,干吗要承认!颜家人要是连这事都委屈求全,那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颜义这下可真得蒙圈了,他咋了咋舌,听着身后众人的反驳,又蜀犬吠日想着刚才母女二人的话,越想越觉得冒火,最后情不自禁地怒声斥则道:“夫人!柯儿!你母子二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总帮着外人说话!” “因为他母子二人本来就是外人。” 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但听在颜义的耳朵里,却是摄人心悬,他转过头,寻声而望,一旁的木阁后面,颜松的奴婢,忽然扶着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走出。这白衣男子长发飘飘,玉树临风,面貌颇为英俊,但右边袖子却是空的――正是颜峰。 乍一见到颜峰,颜家后辈都没有反应,但是颜义却是一下子惊得不知到说什么好,他嘴角颤抖,眼神也跟着颤抖,呆立在那里,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他身旁的几位长老和几位兄弟,也认得颜峰,当下,他们有的喊“峰儿”,有的喊“大哥”,均是喜不自胜。 猛然看见颜峰走出,颜夫人那泛红的内疚表情忽然间变得瞠目结舌,她马上走到颜义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指着颜峰道:“快来人,这就是颜家当年的叛徒!快来人保护族长!” 颜松闻言,脚下御虚步一点,身子腾空而起,转眼,便荡到了颜峰的身边,他看着刚要有所动作的颜家后辈,大声道;“我看谁敢!大家不要听信谗言,让流言蒙蔽了眼睛!” 颜夫人情绪激动,继续喊着拿下颜峰,但同样不知情的颜义慢慢缓过神来,并没有急着有所动作,而是想听听他的后话――他刚才说,颜柯母子二人本来就是外人。 而此时的颜家后辈,也被颜义的兄弟及一些长老拦住,他们不知情,只是疑惑地看着身边的长辈,情不自禁一般,喊着“大哥”“峰儿”,不停地喊。 颜峰此刻面无表情,并没有注意太多的人,他的眼神只是瞪着颜夫人,声音冷冷地道:“这位颜夫人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司马风的亲妹妹,而颜柯,则是他的亲外甥。” “你信口雌黄!”颜夫人浑身一颤,再次招呼家族中人,赶紧将颜峰拿下,但是家族中人全被颜峰刚才的话慑住,就连颜义,也一下子打了个寒颤,冷不丁问道:“你说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忽然感觉身边的夫人松开了他的胳膊,他回过头,却见到对方跑向了司马家族那边,不禁疑惑道:“夫人,你做什么?”对方却是闭口不答,搂着颜柯,退到了司马风的身后。 颜义见此,不知所措,问母子二人道;“夫人,柯儿,你们干什么?还不回来?”见自己的妻子再不说话,他的表情忽然有如疯了一般,急忙转身问颜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峰平静地讲道:“你的夫人,原名司马如玉,是司马风的亲妹妹,她天生废人,无法玄修,但却思维敏捷,饶有城府。按她的逻辑,不能在拳脚上为家族争光,那便靠自己的心智,为家族争更大的光。于是,她化名柳如玉,在叶南城的风月楼做起了艺妓,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勾引颜家或是狄家的公子,然后打入其内部。” “什么?” “怎么可能?” 颜家人一片哗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颜峰的话,颜义更是不相信,他一挥手,道一声“你胡扯!”然后又转头喊起了颜柯母子。 颜峰不理会他,继续说道:“结果,她勾引上了你,并且怀上了你的孩子,也就是颜柯。她顺利的打入颜家,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把你扶到颜家族长的位置,这样一来,做为族长夫人的她,便能控制颜家人的举动。于是,她串通狄家和无涯剑派,假借帝都来信将父亲颜宏引出,然后将其暗杀于情风山内的无名山头。父亲的尸骨我已经找回,这一点证据确凿。” 颜峰说到这里时,依然没有一丝感情的流露,但听在颜家长老和颜义兄弟的耳朵里,却是分外心寒,他们,已经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只听颜峰继续说道:“在她提供的线索下,狄家和无涯剑派连手杀死了父亲,然后她又假借父亲的信,模仿父亲的字体,说父亲在帝都政变中罹难,将族长位置传于颜义。我当年指出过信上的问题,但没有效果,再后来,她担心我心有不甘,又策划了一起谋杀颜义族长的好戏,将凶手嫁接到我身上。于是我被赶出家族,就在城外的一处小客店,我们一家三口连同好几个下人,被她收买的店主下药迷晕,半夜里将我们刺死。好在我天生心脏长在右边,只掉了一只胳膊,而我的女儿当时贪玩儿,没有吃菜,她藏在客房的柜子里躲过了一劫。可怜我的下人和妻子,死无全尸……” 颜峰轻抚着颜佳的头,眼神中却依然那般平静,对面的颜家一众中,已经有长老开始叹息,有兄弟辈的中年人开始喊着大哥,而颜义,却慢慢地转过头,透过叶南城主的士兵和司马家的人群,大声道:“夫人,我大哥说的可是实情?” ------------ 第50章 颜峰 颜夫人和颜柯躲在司马家族的身后,并没有回答颜义的话语,颜义还想再问,却听到司马风哈哈大笑,随即紧盯着颜峰道:“这可是当年颜宏的儿子,颜峰?” 颜峰丝毫没有理会他,继续讲道:“我十年前的经历便是拜司马如玉所赐,而十年之后,她在颜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最后竟接手了铸剑坊的工作。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松儿在离开家族后,重又回到家族,并且展现出了昔日的实力,她心中忌惮松儿的天才潜质,怕松儿会坏了她的大事,便在家族会武之后派人跟踪松儿,然后在情风谷的竹林中找到了我父女的居所。” 颜义闻言,忽然间恍然大悟:“这么说来,竹林里的陷字剑阵是你布置的?而之前,夫人说的家族叛徒之事也是你?”他说话时,心头多少有些窝火,因为这两次全都被颜松掩盖过去,代之以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子,骇得整个颜家人不敢多问半句。 颜峰不置可否,依然给那些好奇的颜家大众讲道:“这一次,她趁颜家人参加玄武榜之际,和奴婢小英一起,放火烧了家族北面的正房,。而和她串通好的司马家族,也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偷袭了他们,同时,他们光明正大地用了自己家族的箭羽,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颜家人便自然而然地嫁祸到了狄家人的身上。” 叶南城主听得出奇,感觉这位白衣中年人的推断十分在理,便乘兴问道:“这么说来,他们为什么不在个把月前出手,而要等到今天才导演这场悲剧呢?”说着,他还像旁边的司马风看了一眼。 颜峰说道:“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当然有重要的用处。那就是再次去情风山深处,请无涯剑派出山,无涯剑派离叶南城的距离,前后最少要二十天。司马家族早就算好了,他们这次要一箭双雕,表面上他们与狄家说好,合伙对付颜家,却在颜家到达情风谷的时候,突然撤退,并在暗中暗杀狄家之人,从而大大削弱了狄家的实力,从而让颜家先占据优势。紧接着,无涯剑派赶来,以帮助狄家的名义,对颜家进行残杀。他们算得很好,一来使狄家实力削弱,二来,灭了颜家!” “但是,”颜峰顿了顿神,看着周围听得连气都不敢大喘的人群,继续讲道,“颜家没有被灭,无涯剑派和狄家倒是一个也没留。”他说着,眼神饶有深意地看向司马风。 关于狄家全族被灭,无涯剑派内门弟子也尽皆被杀,司马风已经听颜松说了一遍,听颜义说了一遍。他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没等双方杀出结果,便早早地回到叶南城,来和叶南城主交涉,可来到颜家之后却看到了颜义一众都在,又从他们的口中闻说真正被灭的竟是强势的狄家和无涯剑派,不禁大惊,但却还是心存怀疑。 现在,他第三次听到同一个结果,平静地脸上不自觉地阴沉了下来,刚才那种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心态早已散去,冷冷地对颜峰道:“看来,还真得有点出乎意料啊!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哼哼……动手!”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三个狄家长老猛然冲了上来,他身旁的叶南城主刚反应过来,正准备动手制止司马家,却一个来不及,被司马家的三个长老同时出手点住身体要穴,三把刀也在瞬间架在了他脖子上。 “警告你们,谁都别动!”司马风拿叶南城主要挟其手下的士兵,同时,他左手一挥,早已等在颜府大门口的司马家族有如洪水一般,一下子涌了进来,足足三百多人,转眼,便将叶南城主的手下制住。 “放开他们!”颜义突然开口说道,此刻,他认清了形势,脸上再次现出坚毅的神色,长剑一横,随时准备战斗。 此时,司马风忽然做出一个手势,颜家人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司马风族的人便同时出手,直接将叶南城主的手下打晕过去,有些要反抗的人,则直接杀掉―― 面对叶南城主的愤怒,面对颜家人的恨意,司马风神态怡然,他对颜义的刚才的话置若罔闻,指着颜家众人道:“我司马家族的计划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什么,现在,是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呢,还是等着满门绝后呢?” “放开他们!”同样是一声厉吼,不过这一次不是颜义,而是颜峰,他说话时,白色衣衫无风自动,整个人,有如出尘的高人一般。 司马风脸色一怔,但马上,又镇定下来,口中喃喃地道:“差点忘了,你也是铸剑师呃,颜家一下子出了两个铸剑师,不杀了你们,我司马家族岂不是自掘了后路?给我杀!” “陷字剑阵!”颜峰突然开口道,直把司马家族的人吓了一跳,就连颜家这边,也一下子提高了心神,因为他们之前已经见过颜松催动陷字剑阵的威力。只听颜峰再一次开口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颜义歪头看着面无表平的颜峰,然后看看周围的建筑,心说,难不成,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在周围摆好了剑阵吗?” 司马风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于是一挥手,大喝一声杀,便带领家族后辈,向颜家这边冲了过来。 “杀!” 这一次,是颜峰喊出来的,他喊声刚落,颜府周围的屋顶上,瞬间砾瓦翻飞,数十道数百道短箭乒乒然从四面八方射向向司马家族。司马家族的人见此大惊,赶忙停下身,挥起手中刀箭阻挡,很快,便有二三十人中剑倒地。颜松知道大伯没有那么多机会在颜府上下布置太多剑阵,这一招发完,他便一步越起,向着司马家族的人冲去。 见颜松冲出去,颜义和颜家的其他族人,也挥舞着手中玄兵,喊声震天,冲上前去。司马家族的人因为那突如其来的飞剑倒下二三十人,飞剑一停,他们便向着冲上来的颜家人砍杀过去,一时间,两伙人再次大战到了一起。 比起现在颜家的人数来,司马家族要多得多,实力比颜家高出不少,转眼间,他们便有如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颜家一时势弱,不得不截截后退。司马风见此,大喝一声:“擒贼先擒王,先杀了颜义和长老,还有那边没胳膊的家伙!” 他话音落处,司马家的人集体应和,随即分出好几股人流,向着司马风点名指出的那些人拼命杀去。颜义手握紫炎剑,挥斩间有如火舌吐信,方圆二十米内尽成火海,哪容得其他人靠近,司马风见此,便亲自冲了上来,他于空中长袖一甩,立时,一把精钢铁剑从袖中蹿出,他握住长剑,使出玄技,在家族人的掩护下劈向颜义。 颜松见此,手中情风剑猛的飞旋,流云斩连续打出,扫开周围的司马家人,然后身子一跃而起,空中连走几步,飞袖将紫龙须打出,直指司马风身体的几处要穴。 司马风感觉到耳旁生风,马上变换招式,挥剑阻挡飞来的紫龙须。却不想那紫龙须尖锐无比,前面的几根被他的玄兵震开,后面的两根却直接穿透了他的精钢宝剑,速度不减,有如紫电一般射入了他的肩膀和手臂,转眼便从身后飞了出去。 司马风大惊之下,赶忙退了回去,一边谨慎的看着颜松,面露杀意,一边撕下衣上布条,熟练地包扎着伤口。此时,在另一处砍杀的司马燕见此,肋下忽然生出一对冰翼,旋即向着颜松这边飞来,人还未到,已经一记寒冰斩劈将过来。 颜松一个回身,落到地上,身形闪到旁边的空旷处,司马燕更是在第一时间拦了他的前面,她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敢偷袭我父亲!” “贱人!你们司马家今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颜松说着,脚下御虚步再次迈起,同时,右手小拇指猛地向对方点去,破玄指乒的一声,发出一道一尺长的玄气,如真剑一般射向司马燕。 司马燕肋下冰翼一阵,娇身早已移向一旁,她挥起手的寒冰剑,寒冰玄气有如一道道屏风一般,向着颜松这边扫将过来,有几次颜松躲过,但那玄气不停,却向他身后的家族弟兄砍杀在地。 颜松衣袖一拂,紫龙须蓦地向着司马燕飞去,司马燕知道这暗器的厉害,赶忙躲闪开来,身子则赂远处遁出五六米。就在此时,颜松身后的颜峰忽然一跃而起,同时口中大喝道:“颜义,颜松,家族各大长老,扔起你们的兵器!” 颜峰声如洪钟,那胜似命令般的话语容不得别人考虑,就连颜义都是在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紫炎剑扔了起来,同时,他一个疏忽,受了司马风玄气出体的一击。 此时,司马风见颜义势弱赶忙乘势攻击,而高空上的颜峰周围,却已经腾起了七八把高级玄兵,眼看着司马风召唤出武魂,同时又打出一记精钢拳,大有秒杀颜义之意。高空上的颜峰同样走出御虚步法,同时,他口中大喝道:“攻字剑阵!” 话音落处,他身体猛的一旋,左手顺势一引,周围腾起的七八把玄兵忽然被他御到身后,只见他平静的表情忽然爆发出一种狠厉,左手向着地上的司马风一挥,于虚空之中,竟然发出奔雷之势。他身后包括紫炎剑、情风剑在内的七八把玄兵,则顺着左手下劈,如电光一般向着司马风飞了过去。 司马风的武魂、长剑、以及精钢拳就要击到颜义,却忽然感觉到了头顶上莫大的威压,现在,他转眼间便可以杀死颜义,同时,转眼间他也可以被人杀死,那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矛盾的神情,同时,他选择了收手,对于他这种深谙城府的人来说,退一步非常的容易,哪怕这一步要负付极大的代价。 他脚下一磕地面,身子猛然向后方倒飞出去,同时,看着那八九把长剑插在地上,他面露狰狞,一步跃起,御起长剑和白蛇武魂,向着上方的颜峰冲去。 “攻字剑阵!” 颜峰的表情依旧是那般狠厉,眼看着对手杀将上来,他左手猛的一提一引,地面上的八把玄兵就像他的手指一样,再一次被他御起,一个迅速的回旋,如电光一般射向司马风。 司马马在空中无法变向,他举起的长剑还未劈下,背后便连中九剑,直接从胸膛上刺出,他脸上的狰狞表情都没来得及变,便被一口鲜血呛得面目全非,整个人,一下子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 第51章 大势已去 自从大伯让自己扔出玄兵时起,颜松就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向,果然,片刻功夫后,颜峰便以精神力御剑,八剑齐飞,洞穿了司马风的心腹。眼看着司马风转眼间尸横于地,颜松早有准备,在他的尸体还未倒下之际,脚下便走出御虚步,轻飘飘荡了过去,他二话没说,双手轻轻拂过司马风身边那条即将消失的白蛇武魂,立时将其收入了涅魂鼎之中。 这边,颜松一阵阵窍喜,而对面,本以为颜松招架不住意欲逃走,心情正自大好的司马燕乘兴杀来,猛然间,她的眼神便触到暴尸于地的司马风,当下脸色蓦地变得煞白,昔日流莺一般的声音更是变得撕心裂肺,有如破锣一般:“父亲!父亲――” 玉一样的少女,头上忽然青筋突起,眼神更是瞪得很大,拼了命一样振起肋下冰翼,手中长箭横劈竖斩,冲了过去,她伏在司马风的身上,眼泪更是在一瞬间哗啦啦的涌了出来。 忽然,司马燕感觉背上冰翼好像被人钳住,知道有人偷袭,她赶忙运起玄起出体,蓝冰色玄气迅速溢出她的体表,但在下一刻,她忽然又感觉背上的冰翼火辣辣地疼痛,由不得身体再有其它动作,肋间便突然暴发出一种骨肉分离的惨痛,她那已经煞白的小脸,此刻变得更加煞白。 一对冰翼,片刻间被颜松猎入涅魂鼎,她整个后背,肋下部分,有如被抽了筋,割了肉一般,血流一片,惨不忍睹。 “畜生!我一定杀了你!”司马燕忍着身上的剧痛,放下手中司马风的尸体,她眼神中燃起仇恨的火焰,挥起长剑便向着颜松冲了过来。 “贱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自作自受!”颜松说着,也不和她硬抗,脚下御虚步再次轻点,身子如雁,轻飘飘又荡出两丈之外。 司马燕见此,下手更不留情,手中长剑一挥,寒冰斩有如一道深蓝色的屏风,裹携着如刀剑一般的杀伤力,迅速斩向颜松,颜松御虚步法不停,身形如雁如风,转眼间便来到司马家族的一位长老面前。寒冰斩没有斩空,直接冲向颜松残影身后的另一位司马风族的长老,长老一个没提防,被斩断了右臂。 司马燕担心之下,怒不可遏,此刻,她已经失去理智,开始盲目地打斗,可是她好几次狠辣的攻击,都被颜松引到自家人身上,而且伤得,都是自家的长老一级的核心人物。 此时的颜松,表现的却极为平静,他就是要抓住司马燕近乎发狂似地举动,让其自相残杀,同时,还依靠脚下的御虚步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司马家族中那些召唤出武魂的强者身边,然后二话不说,趁对方不注意,直接将其武魂摄入涅魂鼎。 那些失去武魂的家族长老,一时间也变得情绪暴躁,尤其是被一个少年给恶搞,举止言辞都变得异常冲动,而颜峰手御八剑,精神力散发,正是瞅准这样的时机,挥剑猛攻,一个个司马家族的核心人物,在八剑齐飞下逐一横尸在地。 看着司马风在开战不久后便被颜峰杀死,其余长老级人物也相继送命,颜家人顿时气势高涨,喊杀之声震天,面对着人数比自己多了去的司马家族,他们丝毫不惧,反倒是杀意更浓。他们其中,有些人已经跟着传功长老,随打随躲,慢慢迂回到叶南城主的士兵这边,然后一一帮其解开穴道。经过这一番打杀和之前的经历,谁是谁非,叶南城这些士兵自然看在眼里,他们一个个目眦欲裂,有的冲向司马家族,有的,则冲向劫持叶南城主的三大长老。 那三大长老本想着拿叶南城主的命要挟对手,但眼看着颜家人杀意肆起,喊声震天,早已将他们的要挟湮没在喊杀声中,这三个老家伙暴怒之下,也动了杀意――他们的族长都被杀死了,这个叶南城主还能活命!? 三人齐齐动手,可就在这时,身后一道蓝色屏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过来,三人见此,丢下叶南城主,迅速躲闪开来。眼看着司马燕打出的那道寒冰斩就要飞旋过来,将自己的头颅斩去,叶南城主一咬牙―― 他刚要闭上眼睛,等待这无可奈何的一死,却忽然发现,率先有两个士兵从一侧冲出,直接挡在了他的身前,那道寒冰斩直接将两个修为一般的士兵斩成四截,血肉横飞。 叶南城主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子忽然被人提了起来,于高空之中,他感觉身上的几大要穴被人解开,然后慢慢落于一处飞檐之上。转身,有些惊讶,眼前之人竟是那位断了臂的白衣中年男子。 “多谢兄台――” 他一拱手,可是谢意还未表达完,颜峰左脚一点,身子横移出去,同时左手一挥,身后八剑齐飞,向着刚才劫持他的一位长老攻了过去。那长老只顾着打杀身边之人,乍一见到上方有人攻来,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双手齐推,打算用护体玄气震开对方――这是司马风都不敢尝试的事情。结果八只真武高阶玄兵瞬间破了他的玄气,直接洞穿老家伙的身体。 叶南城主见此,心中亦是豪气干云,他大喝一声,一个潇洒的鹤唳长空,便爆出玄气,冲入人群。慢慢地,形势开始扭转,司马家族虽然人多,但在交战初期,便已经丧失了灵魂人物,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家族的核心强者也被颜峰等人杀死。如今的司马家族,人数虽多,攻击力却大减,俨然就是一盘散沙。 人群中,不断躲闪的颜松忽然停住身子,一个急转,面无表情地看向身后冲来的已经发了疯一般的司马燕。他目光平静,古井无波,漆黑的眸子中丝毫不流露任何悸动:“武魂收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灭了你!” 此时的司马燕悲恨交加,小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满脑子里都是死去的父亲,哪还有心思跟颜松较真嘴上功夫,心里只有一个字:杀人!报仇! 她二话没说,挥起手中寒冰剑,一道淡蓝色的玄气出体便打了出来,剑气发出乒乒的剑鸣之声,破空击向颜松。看着那道淡蓝色的剑气急速地逼近自己的身体,颜松的目光开始变化,猛然间,他像是参悟到了什么,再一转身,御虚步法再次向旁边横移出去。 “杀――”司马燕的声音都失了真,听在周围人耳中,毛骨悚然。 此刻的颜松,一边留意后边司马燕的追杀,一边急速地冲向地面上一个个横尸在地的人,他用最快的时间抄起他们手上的兵器,一个接着一个,转眼间,他的怀里便圈抱着九把长剑。 身子再次停下来,面对对面发了狂一样攻上来的司马燕,白衣少年忽然间将手中的兵器撩散在空中,然后脚下轻点,身子在下一刻向着空中荡去。 “天剑手!引剑式――” 他话音落处,右手以天剑手的姿势轻轻一拂,转眼间,身后那些快要落地的兵器竟随着他的手势,有如被无形的线拽住,迅速飞了过来。旋即,他手捏剑诀,向着迎面冲来的司马燕挥斩过去,身前的八把长剑,如有神助,风驰电掣一般,射向司马燕。 司马燕心中恼恨无比,满眼里除了杀意还是杀意,那种架势,仿佛整个世界都阻挡不住她的进攻。面对着九把兵器飞来,她几乎没正看一眼,眸子中似乎还挂着泪,手舞长剑,便冲了上去。 颜松用天剑手第一次御出的长剑,自然和颜峰没得比,司马燕寒冰剑挥起,乒乒乒连斩数下,便尽皆将其斩落在地,有好几把,甚至直接劈成两半。 眼前,是残剑败剑,正因为司马燕的挥斩而向着四围飞开,就在此时,颜松忽然又大喝一声:“天剑手,引剑式――” 那些被司马燕震飞出去的残剑,忽然间再次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引了回来,然后摆出阵势,再次向她攻去。司马燕见此大怒:“你给我找死!” “杀!” 颜松没有停留,御剑的同时,袖中九根紫龙须也同时打出,有如紫电一般,在司马燕用长剑震开那飞向她的残剑之后,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一刻,少女的瞳孔突然间放大,恨意正浓的表情忽然间怔住,她挥出去的一剑已经来不及回防,眼看着那九道紫光,瞬间将自己的身体洞穿―― 蓝衣少女停止忽吸的时候,眼睛还睁得那么大。 此时,颜府中的打斗已经趋近尾声,在颜家人和叶南城主率领的士兵的奋力斩杀下,司马家族被横劈数斩,尸横满地,血流成河,人数从三百多人,锐减到不足一百人! 见大势已去,颜柯拉着司马如玉,不停地向人多的地方挤,母子二人用衣袖掩饰着自己的面庞,生怕颜家人发现,慢慢地向着颜府的大门移去。挤过一层层人浪,他们终于来到大门前,正打算离开时,猛然发现,大门之上,颜峰正反手握剑,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在颜峰的旁边,颜佳手握银弓,箭羽搭至其上,随时飞射而出。 见此情形,母子二人大惊,赶忙转身,却忽又发现,在她们的身后,颜松一身白衣,沾染着一块块血迹,同样是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颜柯见此,赶忙挡在自己的母亲身前,然后围着她打转,一边防御着颜峰和颜佳,一边防御着颜松。而司马如玉见此,却二话没说,一把将颜松揽在怀里,看看上方的颜峰颜佳,又回头瞥了一眼颜松,再没有昔日那种高傲的表情:“我可以一死,但求你们看在柯儿是颜家人的面子上,留他一条生路!” “我们一家人惨遭你杀害,你当时有没有想过留我们一条生路!”颜佳猛的一拉银弓,将弓箭紧得吱吱响,她双眼发红,情绪极其激动,少女等这一天,不知到等了多久了。 ------------ 第52章 否极泰来 “母亲,不要求他们!我们不需要任何人可怜!”颜柯怒目瞪着颜府大门上那个有些面熟的白衣中年人,他忽然想起,半年前在情风山遇到颜松,应该就是此人兜了自己两巴掌。 司马如玉脸色煞白,闻言,她猛地一晃颜柯的身体,随即表情极其凝重,无奈道:“别胡说!我司马家不能绝后!”说着,她再次看向颜峰,眼眸颤抖,嘴角也跟着颤抖,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求求你,留柯儿一条性命,我可以立刻就死!” 颜峰将手中长剑朝下方一指,凛然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死到临头,还想着家族复兴,如此城府的女人,断不该生在这个世上!”他说着,左臂一阵,蓦地,腹内玄气涌动,随即,一道剑气从长剑上射出,乒的一声,直接穿透了司马如玉的喉咙! 整个过程是如此之快,快得周围人几乎没反应过来,颜柯有如醉梦一般,猛地看到自己的母亲喉间血流如柱,嘴里同样是血水翻涌,他整个大脑一下子空白了,就像蒙了一样,良久,轻轻扶起倒地的母亲,然后轻声呼唤两声,随即,声如裂帛,撕心裂肺:“母亲――” “夫人!夫人――” 就在此时,人群中打斗的颜义忽然看到了颜府门楣间这一幕,当下长啸一声,冲了过去。府中的打斗也在他这一声凄惨的长啸中停了下来,当看到司马如玉已经魂归西天,颜府中剩下的那些司马家族的人猛然惊醒,他们看看周围地上的尸体,又看看周围自己的同伴,已经剩不到五十人,他们已经被对方包围住,司马家族的计划完全挫败,整个家族的命运,也已经大势已去了。 “谁,是谁杀死了夫人,是谁!”颜义双手捧着司马如玉那被鲜血当红的脸面,目眦欲裂的眼中,竟溢出了泪水,他猛地抽泣两声,鼻涕不断地从鼻孔中流出! “父亲!是他杀了母亲,是他!”颜柯哭得更凶了,他双眼流露出恨意,指着刚刚跳落在地的颜峰父女道。 啪啪―― 出乎众人的意料,颜义二话没说,抓过颜柯,反手就是几个耳光,直打得颜柯嘴角吐血,双腮发紫,肿得老高:“混蛋!你个小混蛋!还想帮着司马家族灭我颜家,这下好了,司马家族快绝了,你母亲也死了,你母亲也死了!” 见颜柯丝毫没有怒意,只是眼中的泪水又强势了几分,颜义心中忽然一痛,一把搂过颜柯,嘴中的唾沫和着眼泪,和着那不停流出的鼻涕,将颜柯的后背染湿一片。 颜峰拖着剑,慢慢地走向颜柯,然后缓缓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时,那些司马家族的人,似乎已经麻木了,丝毫不为这个为家族做出杰大贡献的表弟担心,反倒是颜家人,似乎还摆脱不了颜柯是族长儿子这一身份,心中猛然一惊,这就要阻止。但他们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过失,举起的手忽地又放下,张开的嘴马上又闭上,他们差点忘了,就是这个竖子,差点害得整个家族毁于一旦! 感觉到了脖颈间冰冷的长剑,颜柯痛哭的脸上忽然吓得惨白,他猛地搂紧了颜义的身体,急声道:“父亲,我不想死啊!父亲,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颜义慢慢地站起身,似乎早已经意料到颜峰不会阻止,他慢慢将后者的剑格开,然后夹着它,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口中慢慢道:“放他走吧大哥,我罪孽深重,愿意以死谢罪,这个家族,”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颜家众人,脸上忽又浮出一种无奈的笑意,“这个家族,以后就交给你了。” 颜峰面无表情,左臂忽然一震,颜义的双指猛地被震开,长剑发出乒的一声轻响,转眼又落在了颜柯的面前:“此子心竖不正,差点让整个家族灭亡,让他走,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猛地抽噎了一下,颜义无奈地用双手搓了一把沾满血泪唾涕的面庞,随即双膝往地上一跪情不自禁地痛哭了出来:“老天这是在成心捉弄我吗,让我一天之内丧失妻子,苍天呐――” “大伯!放他走吧!让他们也走!”颜松忽然开口,指着身后那些司马家族的人说道,“让他们都走吧,也算我颜家仁至义尽,如果日后他们还敢来惹事,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诛杀干净!” 看着颜松斩钉截铁的表情,颜峰点了点头,眼光从颜柯转向颜义,又从颜义转向了司马家族一众,最后,左手的长剑微微一颤,慢慢地从颜柯的脖颈上移开。 颜义见此,绝望的脸上忽然现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他用膝盖移步,转身到颜柯身旁,扶着他:“走,快走,把你母亲的尸体也抬走,找个地方好好安葬,记住,以后要好好做人!” 当长剑从颜柯的脖颈上移开的那一刻,他那惨白的面容忽然颤抖起来,连话音都说不清楚,听着颜义的话,只是不住地点头。 颜松回顾身后,见那四十多个被颜家和叶南城主合围在一起的司马家族的成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忽然大声喝道:“还不快走!以后别让我颜家看到你们!” 这些人闻言,赶忙扔下武器,谨慎地瞅瞅旁边颜家人和叶南城的士兵,两股战战,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们来到颜柯身旁,赶忙将其从地上扶起,然后便要扶着他向外走。 颜柯站起身,去拉颜义的身子,却一下子没拉动,他转过身,面色忽然紧了一下:“父亲,你不跟我们走吗?”见颜义不说话,他看看周围,又说道,“这个家里留不得你了,跟我走吧父亲!” 颜义松开了颜柯的手,摇了摇头,然后一招手,低着头示意他们离去:“我必须留下,我要呆在这个家里,赎罪。” 颜柯想不明月,他又劝了颜义几句,还不断地拉扯着父亲的衣服,却使终改变不了颜义的决定,最后,他无奈地看了颜义一眼,转身,和司马家族一起,匆匆离开了颜府。 见司马家族的人逐渐远去,叶南城主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看向颜峰,他刚要向前,却见身旁的颜家众人在传功长老的带领下,匆匆来到颜松的身边,然后集体跪拜颜峰,只听传功长老老泪纵横,语气铿锵道:“一朝听信谗言,家族十年不幸,如今峰儿回归,自是否极泰来,我这把老骨头,代表全体颜家大众,还请你接手颜家族长一职,带领我颜家重铸昔日辉煌!” 颜家一众随着传功长老,集体向颜峰跪拜磕头,他们那沾满鲜血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有很多人,甚至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口中高呼,请求颜峰接手颜家族长一职。 颜峰旁边的颜佳,看着颜家众人在经历一番磨难之后,对自己父亲的认可和膜拜,又看到对面的颜松眼动流光,亦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想到父女俩这些年来的苦难经历,想到他们四处逃避,四处藏身,想到他们遇到颜松,转变想法,一起努力,一起坚持,想到经历的那些磨难,直到今天……颜佳的小脸忽然间激动不已,那明月一般的眸子里,两湾泪水有如决堤一般向外涌出,随即,那双玉一般的小手,因为不胜兴奋,一下子捂起不住抽噎地小嘴,任凭两行热泪,在玉一般的小脸上,恣意横流。 对敌人的恨意和狠意,对亲人的爱意和怜意,此刻都已经升华成一个家族特有的凝聚力。在一场血肉拼杀中,颜家上下,终于用生命的代价,流血的教训,找寻到了一个家族成长中最不可缺的东西。 颜峰一度平静的表情,此刻也因为特殊的气氛而动容,他的目光看向家族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最后,停留在了身旁一直默默无语的颜义身上。他想说什么,被颜义察觉,抢先说道:“大哥,族长的位置,你是实至名归,颜家就应该由你这样的强者率领,我只求大哥允许我去家族铸剑坊取一份打铁的差事,平淡地过完下半生。” 颜义说着,不等颜峰有所反应,他又转过头,看向颜松。他之前脸上的泪水刚刚淡去,此刻,忽然又泪如泉涌,颜松不明所已,他看向颜峰,又看向颜佳,正在不知所措之际,眼前高大的身影,忽然间矮了下去――颜义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颜松的面前,没有任何言语,伴随着泪水恣意的双眼,重重地将头磕了下去。 颜家人集体哑然,就连颜峰,身子也微微一颤。远处的叶南城主,更是面目一僵,脚下不由自主地向这边靠了过来。 颜松大惊,他不想哭,却忍不住眼角一阵收缩,他不想动,却忍不住迈步向前,将那个高大的身影搀扶在手中。 仅此而已,他眼角微扬,漆黑色的眸子中不带任何湿意,像颜义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但某些心照不宣的感情,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都起来!” 颜峰一发话,颜家众人兴奋地站起身。此时,叶南城主见颜家内部的情绪告一段落,赶忙移步上前,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兴奋:“颜族长!”他向颜峰一拱手,也向颜家众人一拱手,“今日之事,我看在心里。颜族长大仁大义,颜家一众亦是不畏强敌,同舟共济!经此一劫,我相信颜家定会否极泰来,光大强盛!今后无论在经营上还是在其他方面,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我叶南城主,必当效法颜峰族长,仁至义尽!” 颜峰和颜家众人向叶南城主回礼,众人简单晤言片刻,叶南城主便起身告辞。家族中的户部长老和礼部长老等人都战死杀场,颜峰听从家人的建议,又挑了两名位高权重的兄弟担任此职位,紧接着,便由户部长老清点人数,重新登记,伤者嘉奖,死者犒劳,同时,命礼部长老为家族死去的英雄筹划丧礼,一时间,颜家上下百废待兴,再次忙碌起来。 ------------ 第53章 旧仇 剑斋后院,颜松闭目盘坐一石凳之上,在他的旁边不远处,有一只半米多高的蓝色小雕,正自悠闲着扑打着翅膀,尝试飞行,但它几次站在石凳上跳下,却没有一次试飞成功。小雕的眼睛里闪过一缕无奈,只好将翅膀合起,静静地看着一旁安静的颜松。 良久,颜松忽然睁开眼睛,右手往前一拂,放在旁边的情风剑有如一道翡翠电光,向着前上方飞去。颜松猛地跃起,脚下御虚,空中连走几步,点着几竿修竹,腾地二丈,一把握住三尺情风剑。 “剑点七星!” 少年凌空拔剑,随着身子的下移,向着面前的一排修竹施展出点剑式。翡翠长剑只是一点,猛然间一阵剑鸣玄音响起,乒乒之间,剑指无向,仿若隔空同时催发出七道翡翠剑气,前方一排修竹,瞬间拦腰崩裂,转眼便矮了半截。那小小的信天鹰见此,吓得赶紧滚下石凳,蹿向修竹深处躲了起来。 颜松落地,俯身回转,随即以气御身,以身带剑,手中翡翠长剑舞出一路剑花,然后随着他的身体猛的旋转,向着斜上方冲去。 “盘龙出海!” 白衣少年影动如龙飞,几个惚恍间,身子已经穿过修竹,玄气出体,所向披靡,他再次定住身形时,那紧剩的半截修竹,已经被剑光劈斩成粉沫,落得满地都是绿色。而此时的信天鹰,被漫天的剑光吓坏,没命的逃跑,脚下急走之间,两翼忽然振开,随即一扑一扇,蓝色的身体竟腾了起来,一下子跃至五米开外的地方。 它显然被自己的举动吸引住了,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转过身子冲颜松鸣叫,那样子好像在说:“想杀了爷,门都没有!” 他收起情风剑,微一吐呐,看了一眼信天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天玄七式,已经练成两式了!那些个武魂和兽丹,还真给力。” 那场家族血战,已经过去了半月时间,在颜峰的带领下,家族的丧礼顺利完成,而颜峰,也做为族长的身份,正式入住了颜府正房,颜佳,做为族长的女儿,也有了自己最精致的住处和本该属于她的身份。这些天来,颜峰一边命人修葺损坏的建筑,一边亲自带人重置铸剑坊,将其打造成玄兵坊,并正式和帝都剑庄开始了生意上的往来。 当一切处理完毕后,颜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玉菩提空间,然后,他惊喜地发现,自己从司马风,司马燕等人身上得来的武魂确实挺给力,那本来只有冰山一角的天玄七式,转眼间,绕剑式的盘龙出海和点剑式的剑点七星的剑诀便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在处理从狄家盗来的那颗纳戒时,将其中的灵药、玄兵、以及功法玄技、甚至和铸剑师有关的古藉兵器等都交给了家锋,交给了家族,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五颗拳头大小的绿色珠子。据颜峰所说,那几个珠子是木属性晶核,与兽丹不同的是,晶核是完全由上古树种吸纳天地元气凝结而成,其中所蕴含的是最纯的木属性能量。 颜松将这五颗晶核再次投入涅魂鼎之中,很快,天玄七式所有的信息都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那一刻,他兴奋的不得了,差点忘了自己家庭刚举行完大丧。 可能是三个人在一起生活习惯了,颜峰和颜佳搬走之后的半月里,颜松总感觉生活中像是缺了点什么,仆人们也会给他做饭,但做出来的饭菜没有原来的好吃,而颜松心血来潮时,也会找仆人说说话,但往往话不投机,仆人总是害怕自己,两者根本不能站在一个平等的立场上去交流。 练完剑,颜松拭了拭脸上的汗珠,然后拿起情风剑,领着信天鹰,走入剑斋之中。他刚进门,便见到自己的侍女恭恭敬敬地站在面前,想是饭已做好,又不敢打扰他玄修一般,见到他进来,才小心翼翼地唤主人吃饭。 颜松点了点头,稍微洗漱一下,然后便抱着蓝雕一起走上二楼,奴婢已经将饭菜备好,站在旁边。颜松将蓝雕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随它任意刁食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他则端起一碗米饭,去吃这边盘子里的菜肴。拿起筷子扒了两口,见奴婢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忽然感觉很不舒服,便说道:“要不,你也一块儿坐下来吃吧?” 奴婢使劲在摇头,嘴中紧张得不得了:“小薇不敢,小薇一个下人,怎能和公子平起平坐?” 颜松一阵无语,他叹了口气,又说道:“小薇啊,那要不,你先出去忙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小薇低着头,倒退出房间,颜松这才安心的吃起饭来。不过他饭吃不到一半,面前的门又响了起来,他有些不耐烦道:“进来!”说完,继续吃了起来。 没有开门的声音,反而是敲门的声音依然在继续,颜松无语,心说刚才我话音太小了,于是提高了嗓音:“请进!” 他低头吃饭,才扒了一口,便停了下来,因为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却依旧不见有人开门进来,颜松摇了摇头,他想不到,这奴婢小薇来这才几天,竟也敢大着胆子跟他开玩笑了,当下二话没说,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一推一引,天剑手的引剑式隔空打出,对面的门被一股吸力猛的一拽,哐的一声便打了开来。 颜松看过去,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一愣,却猛然看到对面站着的是颜佳,此时,她虽然身为族长的女儿,想是平淡的日子过惯了,却还是穿着昔日穿过的一袭水绿色衣衫,门被颜松吸开时,她正侧着脸,一只手做敲门状,同时侧耳倾听,小脸上挂着十分得意的微笑。乍一见门被打开,直接把她吓了一跳,玉面一呆,怔在了原地。 “佳姐?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颜松说着,也不起身,便招呼颜佳进来坐。 颜佳很快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也不答颜松的话,双手抱肘,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四顾屋内的摆设,然后晃晃悠悠地来到颜松的饭桌前,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然后十分稀罕地搂着那自顾自吃饭的信天鹰,小脸依偎在这只蓝雕的羽绒上,微笑道:“看样子,这阵子过得不错呀!” 向开着的门处看了一眼,见奴婢不在,颜松这才一摊手,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诶,你的饭吃习惯了,吃这些有点不对胃口。” “我跟小鹰说话呢,你插什么嘴!”见颜松表情一愣,颜佳将双手背在身后,轻含着嘴唇,一边点头,一边转身看向旁边,然后才说道:“我在那么大的房间里也住不习惯,整天还必须要别人来伺候,烦死了!”说着,她用眼神瞟了一眼颜松 “哦,是这样啊,”颜松的目光中忽然浮出一抹光亮,想是捡到钱一般,可同时,他那兴奋的表情却忽然僵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你现在贵为族长千金,要趁早适应这种生活才对,也许过阵子,习惯了就好了。”他本来想接过话茬,让对方搬过来住的,但一想到对方如今的身份,终究没有说出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小,见颜佳使终不说话,他只好低下头,扒起饭来。 正当屋子里呈现出一副较为尴尬的气氛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剑斋小主人,最近过得可好?”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楼梯口,颜松转头一看,平静的表情随即露出笑容,高兴的站起来,引来人入座:“大伯啊!您现在可是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过来了?”说着,便习惯性地使唤颜佳道:“快,拿水来,泡上竹叶青!” 颜佳哦了一声,赶忙去旁边的柜子中拿茶叶,她刚弯下腰,脸色忽然一变,随即嘟起小嘴,挺起娇身,饶有深意地冲颜松嗔怒道:“我现在是族长千金,你还敢命令我干活?活腻了是不是?”说着,攥起拳头,假装打了颜松两下,这才呵呵一笑,去取茶叶。 三人品着茶香,一阵说说笑笑,寒暄过后,不知不觉便谈到了正事上,颜峰像先前一样,抿了口茶,不急不慢地说道:“最近我听说,司马家族剩余的势力,忽然神秘失踪,把整个家族大院空了出来,前几天叶南城主找我商量,打算让我颜家和他的手下共同接管司马府宅。我猜测,这伙人可能去了无涯剑派。” “去了无涯剑派?”颜佳先是一惊,随即她陷入沉思,口中喃喃自语道,“上次颜家将无涯剑派派出的内门弟子通通给杀了,他们一定会来报仇的?” “不光是他们!”颜松拿手轻轻捋着旁边信天鹰的羽毛,一边说道,“狄家还有一个老铸剑师活着,上次我们两家族血战,他正好去了无涯剑派。我担心,这个老家伙知道狄家人被我们绞清后,定会请一些强者前来报复。” 颜峰镇定自若,看了一眼对面的信天鹰,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在颜府上下布置了好几重剑阵,至少在颜家大院,他们别想占到任何便宜!不过,就算他们无涯剑派不来,我们也要去灭了这个宗门,一定要查出当年你们爷爷的死因,替他报仇!” “什么时候动手?”颜松和颜佳几乎是异口同声。 颜峰微一抬手,示意二人不要太急,他缓缓道:“要打仗,首先要有资本,有实力,现在我们颜家,是恢复元气的阶段,只要他们无涯剑派不来,我们暂时别招惹他,再过一两个月,等我们找到更好的矿源,将玄兵买卖做起来,再去报仇也不迟。” “矿源?现在什么情况,供不应求了,还是矿场开采待尽了?”颜松问颜锋道,要铸造玄兵,除了兽丹晶核等能量载体之外,最基本的便是金属了,所以他们铸造玄兵,首要条件,便是找到合适的矿源。 “目前的矿源,是之前铸剑坊铸造普通兵器用的,由于金属纯度太低,如果铸造玄兵的话,效果很差,若是对它们提纯,难度太高,更是得不偿失,所以这些天我正和长老们寻找着合适的矿源地,直接用高纯度的矿石来打造玄兵,效率和效益都会翻倍增长的。” 颜松点点头,又问颜峰道:“那大伯,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颜峰笑着摇摇头,抿了口茶水道:“你是家族的天才,我哪敢劳烦你去做那些事情,记住了,好好修炼,不光为了家族,为了灭无涯剑派,还为了你自己!” 听着大伯的话,颜松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澹台月的模样,心脏情不自禁地紧了一下,下一刻,他那略微闲散的表情再一次坚毅起来。 ------------ 第54章 玄气化液 PS:昨夜仰观天象,多云转睛,近日之内,必有中华大好儿女,御剑而来,赏脸《剑阵》,多蒙指教,不胜感激。 时间过得匆匆,转眼间又是半月过去,此刻,颜松依旧盘坐于剑斋后院的石凳上,闭目玄修。这段时间以来,他不停的苦练天玄七式,慢慢地,离剑式的飞剑连心和云剑式的乱云飞渡都被他领悟,并且臻于成熟。 他现在做的,正是玄士级别所要修习的玄气化液。之前的淬体九重,旨在打通人体的各大经脉,各大要穴,使之既能使玄气在身体内顺畅流转,同时,又能通过全身各处的要穴进行周天吐纳故新。 对于玄士级别的颜松来讲,此时,他不光是从嘴里吸纳玄气,而是通过全身各处已经打通的穴位,全方位地与外界进行气体交换。如此大量的吸收玄气,在体内形成气玄,然后将玄气化液,以更为精纯的形式将其贮藏于身体之中。 虽然每一次吐纳故新,都能将吸入体内的玄气在腹间形成一个气旋,并将其压缩成液体。但对于刚刚步入玄士不久的颜松来说,体内化液后的玄气少得可怜,内视之下,就如同一片浓雾,还未形成正式的液珠。因为玄属性的缘固,他体内的那层玄雾也是金属性的金黄?色。 清晨的阳光慢慢增强,最后变得耀眼,旭日在不知不觉中升上了中天。少年一动不动地盘坐于石凳之下,整个人慢慢地躁动起来。先是他的眼皮不停地眨动,随即,放在双膝上的两只手不时的抽搐,有几根手指也不停地轻点,慢慢地,他的眉头开始皱起,汗水流满面颊,表情也变得十分痛苦。 一旁,剑斋的后门被轻轻打开一条缝,奴婢小薇透过门缝,偷偷地看着盘坐在那里的颜松,小脸上甚是焦急。此刻她已经把饭菜做好,并学着颜松教给她的,用朋友间的语气唤后者吃饭,她小声重复了一遍,正打算壮着胆子实践一下,却忽然发现主人走火入魔般的模样。一时间,她又乱了分寸,想去叫醒主人,又怕因此让主人受伤,如果不叫,万一真得有什么事情,她一个小小的又家奴如何担待得起! 小薇不知所措之际,明眸忽然一紧,正见到颜松猛地睁眼,随即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将胸前的白衣染得殷红殷红。少女“啊呀”一声捂起了小嘴,紧接着便推开门,冲到颜松面前,将他扶起,口中不住地道:“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颜松看看小脸吓得煞白的小薇,勉强一笑,用袖子拭了拭嘴角的鲜血:“没事,心神不定,这二阶玄士,总是冲不过去。你去屋里,给我拿一件外套来换上。” 小薇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这才转过身,一阵碎步跑入剑斋,不多时,便拿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地白色长衫跑到颜松面前。此时颜松已经将外套脱下,他将染血的脏衣放在旁边,接过小薇手里的衣服穿上,然后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原地。 小薇赶忙将换下来的衣服取走,不一会儿,他又从剑斋中走出,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杯子,端到了颜松面前。 “少爷,先漱一漱口。”她将托盘放在石凳旁边,端起其中一个水杯递给颜松。 颜松咕嘟了两口水,然后吐在另一只杯子里。小薇将其放好,这才拿起第三个杯子,递给颜松:“少爷,这是我煮得参汤。”颜松点点头,接过参汤,刚喝了两口,小薇一抬眼,正见颜松脖子上有血,惊讶道,“少爷,您颈上怎么受伤了!?” 颜松一愣:“哪有?” 小薇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只是一处血渍,这才松了口声:“哦,可能是刚才换衣服时不小心被衣上的血渍粘上的吧。” 颜松喝着汤,点了点头:“嗯,我看不见,帮我擦下去。” 小薇点了点头,赶忙捏住衣袖,拭去颜松颈上的血渍,就在此时,二人忽然听到院外有人说道:“哟!这小生活蛮有情调嘛!” 主仆侧身看去,正是一身绿衫的颜佳,颜松见此,赶忙提起精神,向她打了个招呼:“佳姐!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大伯不是安排你去看管司马家的大院了吗,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颜佳脸上挂着很有深度的微笑,一眨不眨地盯着颜松看了好几秒钟,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小薇,然后表情一松:“不吃啦,我吃饱了饭来的。”见小薇向她问了声好,然后端着托盘走入剑斋,她才嘟起嘴巴,瞪着颜松道:“你们主仆二人,刚才?” “刚才脖子上沾了一点血,我看不见,小薇帮我擦了去。”颜松说着,舀起杯中的参汤,来回吹了两下,喝进嘴里。 颜佳见此,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嘴中不冷不热地道:“什么血?受伤了?”见颜松微一点头,口中刚说出“也没事”三字,她忽然打断话语,放慢语气,饶有深意地问道:“你不是从来不碰药的吗,怎么又喝起参汤来了?” 颜松憨憨一笑,举起杯子,将其中的最后一点汤一饮而尽,然后拿手背抹去嘴上的油渍:“这人参是补身子用的,又不是药,再说了,从前我那生活条件,就是想吃也吃不起啊。” “嗯,”颜佳点了点头,转身,正看到小薇拿着刚洗好的衣服,从剑斋中走出,去晾到一根横竿之上,她一眼认出那是颜松的衣服,本来还浅笑的表情一下子平静下来,眸子中有异光在闪动:“本来我还打算搬回来住呢,看来,搬回来不受欢迎啊!” “什么?你要搬回来住,那太好了佳姐,我正愁没人说话呢!”颜松还算平静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但马上,又有些为难道,J“哦对了,你现在是族长千金,金枝玉叶,来剑斋住,大伯会同意吗?” 颜佳小脸一横,小嘴一嘟,嗔道:“父亲同意,这剑斋的主人不同意又有什么用!” “我十分之欢迎啊!”颜松猛地站起身,喜不自胜,装模作样的一弯腰,向颜佳行了一礼:“随时恭候玉驾,入住剑斋!” “饭热好了,快过来吃吧!”剑斋的门被小薇推开,传来她有些艰涩的语调,显然,颜松教给她的这种朋友间的口气,对她来说极不习惯。 颜佳闻声,朝剑斋望去,正见到小薇羞红了脸,低头转身,不知又去忙什么,她不禁问颜松道:“你这奴婢?怎么回事?说话还挺横?怎么,她看我不顺眼吗?” 颜松想对颜佳说这是按照她的言谈举止打造的,但话到嘴边,脸上却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站起身,拉着颜佳往剑斋内走去:“过来一起吃吧佳姐,在我的指导下,最近小薇的厨艺进步神速!”他想说小薇做菜的味道和颜佳越来越像,却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颜松的举动,和颜松的话语,同小薇一样,听在颜佳的耳朵里,分外刺耳,她忍不住想袖手而去,但终于是理智站了上风,站起身,十分郑重地对颜松道:“我来剑斋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哎呀别说有个条件,就是有十个条件,佳姐大驾我也要遵从!”颜松一边走,一边推着有些不情愿的颜佳,“先去吃饭,有什么条件呢,咱饭桌上说。” 就这样,颜佳被颜松半推半就,来到剑斋二楼,此时,小薇正在靠窗的一张矮桌上给信天鹰喂食,颜佳发现,这信天鹰比半月前又大了不少,长得足有一米多高了,这蓝雕见到颜佳,想是也分外眼熟,嘴中鸣唳两声,一双翅膀扇然展开,足有两米宽! 颜佳看得欣喜,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不愉快,赶忙跑上前去,一把搂住了信天鹰的脖子,口中亲昵之声不停,直羡慕的颜松不断向着蓝雕挥拳。忽然,颜佳的小脸一下子平静下来,嘟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的小鹰去饭桌上吃,这么快就让它屈人一等了吗?” 由于身边正有小薇给蓝雕喂食,颜佳问话时,自然不自然地就是冲着小薇说的。小薇闻言,小脸一红,赶忙低下头去,她向来就胆小怕主,让颜佳这突然一呵,竟吓得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颜松见此,赶忙上前道:“这家伙长得这么大,翅膀一张,吃个饭都麻烦,在那边不也挺好,再说,这阵子我可一点都没亏待它!” 颜佳这才转过身,走到饭桌前,在颜松的身旁坐下,她刚要拿起筷子吃饭,却蓦然看到,桌上放着三双碗筷,除了她的和颜松的,旁边还有一双,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喂鹰的小薇。果然,小薇将煎熟的肉排给蓝雕放倒碗里,然后便洗了把手,小心翼翼地走到颜松的另一边,小脸绯红,坐了下来。 见到小薇不好意思,颜佳只好强颜欢笑:“快吃吧,别客气。你家这主子好,从来不把下人当下人,跟着他啊,有服气。” 小薇不敢看两人,她只是低着头,一手端着米饭,一手拿筷子夹了一根芹菜放在嘴里,轻咬着,却是一动不动。她小脸依旧绯红,眼神也情不自禁地颤抖,和族长的千金,家族的天才在一起吃饭,这样的场面,她何曾想过。 颜松见此,哈哈一笑,拿手拍了拍小薇的肩膀,见把对方吓了一跳,赶忙又撤了回来,说道:“小薇啊,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们没有主仆之分,不用紧张,以后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长着呢,要适应才是啊。” 颜佳闻言,马上要夹入嘴中的青菜一下子掉在了衣服上,她赶忙拿旁边的手绢去擦,见颜松关心地问她没事吧,她也只是笑而不语,随即,她坐直身子,问小薇道:“小薇啊,我想吃酸,你下楼帮我取些醋好吧?” 小薇赶紧起身点头,然后便匆匆向楼下走。颜松哈哈一笑,问颜佳道:“怎么佳姐,你还愿意吃醋啊?口味不一般呢!” 颜佳表情平静,也没对视颜松的眼睛,直接说道:“刚才跟你说了,我住在这里的条件是:来了剑斋呢,做饭洗衣什么的都由我来,我觉得也用不着什么奴仆,如果父亲愿意来,那就我们三人住在这,如果他老人家不喜欢呢,我希望就咱俩住。” ------------ 第55章 来袭 颜佳说到最后,忽然转过脸,明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颜松,满目含情,直把颜松看的心脏加速,大脑缺氧,少年还没有回答,楼梯口的门忽然打开,小薇双手端着醋碟,神情不太自然地走到颜佳面前,将醋碟放下,然后坐回自己的坐位。 颜松看看颜佳,又转头看向小薇,见其夹了菜,放在自己的碗里,然后低下头,筷子放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见她这恍恍惚惚的神情,颜松知道,刚才颜佳的话,她应该是听到了。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颜佳见颜松如此模样,脸上忽然浮出了笑容,正了正身体,深吸一口气,对小薇道:“小薇啊,我有话想跟颜松商量,你能不能――” 小薇闻言马上站起身,然后向颜佳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饭碗,便要退下去。颜松见此感觉怪不好意思,赶忙端起一盘菜,匆匆给她夹在碗里,末了,还一脸陪笑,神情多有些不自在。待到小薇走下楼,颜松才转头对颜佳道:“佳姐,有什么话不能吃完饭再说,就这样让人家下去,太过分了吧?” 颜家面无表情地看着颜松,然后站起身:“好吧,那我走。” “诶?”颜松一把拉住颜佳,让她坐下,然后压低声音,语调有些急切地道:“佳姐你今天没事吧,怎么感觉神经兮兮,奇奇怪怪的?” “我怎么了?”颜佳眼圈微微泛红,转而又目不转睛地看向颜松,随即端起桌上的那碟醋,在颜松眼前一晃,然后一饮而尽。醋入口中,她一下子咽下,小脸被酸得现出两个酒窝,眼眸中更是差点挤出泪来。 颜松见此,木讷地眨了眨眼睛。颜佳二话没说,直接拉着颜松,出了门,走下楼梯,来到剑斋后院,然后大声地把小薇叫到了身边。小薇似乎猜到了颜佳要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低声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小薇一定遵命。” 颜佳赞许地看着小薇,表情阳光了好多,她微微一笑,十分诚恳地说道:“小薇啊,我这就要搬回剑斋来住了。你也知道,我从小在外面飘零惯了,一些日常琐事自己就照顾得来,有我在剑斋,颜松这边的衣食住行……” 她拉长了声音,想挑一些合适的话说,而对面的小薇却以为对方在暗示什么,赶忙微微抬了抬头,小声道:“小薇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小薇这就去收拾自己的行装,马上去户部报道,由家族安排新的主子。” 颜佳微笑的表情泛出些许的惊讶,她倒没想到,眼前的奴婢,是一个这么知书达理的少女,当下也不多说,赶忙点点头,说实话,她对小薇本来就没有什么敌意。 而旁边的颜松却有些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奴婢,赶忙道:“小薇啊,你收拾完东西,一会儿我和你去户部长老那里,让他给你安排一个顺心的职位。”小薇似乎没有什么选择,唯主子的命令是从,赶忙点头应声。 颜佳闻言,眼睛一转,说道:“这样吧小薇,你收拾一下行礼,去司马府上吧,我在那边的职位已经让父亲更换,以后由颜厉负责,说实话,颜厉这小子是性情中人,脾气也蛮不错的,你先去那里收拾一下,他晚上应该就能搬过去。” 小薇抬头,看看颜松,然后又看看颜佳,最后向两人点头:“是。”说着,便匆匆走入剑斋之中。 不多时,她就收拾好了行礼,从剑斋中走出。说是行礼,其实侍女的行礼就是几件衣服,一个包袱就能装下。她将包袱挎在肩上,几块补丁十分显眼地暴露在颜松的颜佳眼里。她来到二人身边告辞,颜松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橙晶卡,递给小薇道:“小薇啊,这里面有五千银币,你拿去,孝敬一下父母。” 小薇赶忙后退一步,不肯接颜松递过来的钱:“少爷使不得,这些钱太多了,小薇就是半辈子也挣不了啊,再说小薇是孤儿,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这钱,我不能要。” 颜松颜佳二人闻言,身体一颤,相视一眼,随即再次看向小薇,颜松又把橙晶卡递了上去:“那也拿着,你照顾的是我颜松,这段时间表现极佳,这是你应得的。” “小薇每月的工钱就够自己花销了,呃――”小薇还想拒绝,却被颜松抢先一步,将橙晶卡塞到了她的手中。她只好将其握在手里,再次抬头看向二人,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小薇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扎着马尾辫,背着打着补丁的包袱渐渐远去,临走时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一句乞求,这让颜松的心中紧了一下。 “怎么了,后悔了?”颜佳看着依旧伫立凝视远方的颜松,嘟着小嘴说道,不过此时,她的神情却比刚才好多了,仿佛什么包袱都卸下一样,十分轻松地说道,“要是后悔了,还可以把她追回来啊!” “走吧,来了就尽职尽责,先去做一顿好吃的,刚才我基本没怎么吃东西!”颜松说着,便走入屋中。 颜佳:“……” …… 两人好不容易又能在一起聊天说笑,颜松久违的那种怡然心情忽然又找了回来,两人虽然只是半月未见,但却像是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一个下午,就是喝着茶,坐在屋子里聊天,东一句,西一句,有用的,没用的,没说的,说过的……即便是静静地呆着不说话,心情也特别舒畅。 但颜佳却隐隐感觉到,颜松偶尔会有些心不在焉,像是走神一般,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两人聊到玄修,颜佳问颜松道:“这些天你玄修不畅,不能集中精神,还差点走火入魔,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没吃到我做的饭?还是――” “瓶颈。”颜松故作正经地说道,“你才淬体八重,体会不到,当修为达到我这个级别,玄修时经常会出现瓶颈的,至于为什么,我想应该是天妒英才吧……” “你少来!”颜佳握着小拳头冲颜松挥了挥,随即她转头看向窗外,见天已黄昏,便说道:“时候不早了,今晚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饭?”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c “让我好好想想……”颜松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状,就在此时,楼下忽然传来的急速地敲门声,颜松精神力马上扩散开来,然后看向颜佳道:“传功长老的手下。” 他说着,便和颜佳一起来到楼下,打开门,还未说话,那仆人便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颜、颜少爷不好了,无涯、涯剑派的人和司马家放人杀、杀回来了!” 颜松表情凛:“在哪里?” “在司马大院,他、他们放火烧了司马大院,见人就杀,我、我就是从那里逃、逃出来的!族长和、和长老他们已经过――” 这仆人的话还未说完,颜松和颜佳便推开他,箭步冲出剑斋,直奔司马府宅。两人穿过一条条街道,箭步如飞,颜佳很快便跟不上颜松,大声道:“你速度快,先去,我随后就跟上!” 颜松闻言,一点头,脚下御虚步迈出,身子直接腾空而起,此时,他连弯都不拐,辨别好了司马家的方向,直接点着楼台石垣、亭阁木屋,飞檐走壁一般向前冲去,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了司马家族的大门前。 此时,院落中已是浓烟大火,颜家和无涯剑派已经打成一片,颜松冲上前去,挥起情风剑便肆意砍杀,流云斩、天玄七式相继打出,他所过之处,马上有五六个无涯剑派的青年倒下。此时此刻,他也不管这些人是外门的青衣弟子还是内门的紫衣弟子,剑指无向,尽皆斩之。 很快,他便穿过无涯剑派这五六十人,向更里面冲去,前方,是司马家族的人!颜松见此,二话没说,衣袖一挥,九根紫龙须如电光一般发出,转眼,便将前方一人的脑袋洞穿。他不理会对方的愤怒,继续挥袖,紫龙须来去不定,随意而飞,锐不可当,很快,又有五六人倒了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冲出了司马家族这边的打斗,向着里面冲去,离开这两处相对集中的战场,再往里,打斗很纷散,颜松的眼睛一眨不眨,他一路杀来,看到了颜峰,也看到了传功长老,也看到了颜厉和颜嫣等后辈,甚至看到了同样战斗着的颜义!他都没有多看一眼,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一个人,这个人没有一点自由,在此在彼是去是留全由主子发落,她没有选择权,因为自己一个意念,便孤身来到司马大院,她手无缚鸡之力,却正敢上这次疯狂屠杀! 他四处寻找,冲过一堆又一堆打杀的人群,眼里与仇恨相当的,竟是一种愧疚,虽然小,却很重。他转过一处建筑,忽然看到一位司马家族的人挥起手中阔刀,将一位身着布衣的少女砍杀在地,那少女背对着自己,梳着马尾辫。 颜松大怒,脚下猛的一纵,袖中紫龙须悉数飞出,那个司马家族的人反应过来,刚刚转过身,胸前便被紫龙须洞穿,同时,一把翡翠长剑也从他的咽喉间穿过。颜松化作一个白影如风般闪到那人的身后,握住飞出的情风剑,也不管那人如何倒地,便向着那位伏在地上的少女冲去。 匆匆扶起少女,将她的脸正过来,颜松沾满血的脸上忽然吐出一口气,表情松了松,赶忙放下死尸,又环顾四周,向着其他方向找去。 再次转过一处建筑,颜松来到了司马府最北面的正房,他忽然意识到,小薇是来颜佳任职的地方伺候主子,而颜佳做为族长千金,起居处很有可能就在最豪华的地方了! 思绪如电,也不管合不合逻辑,颜松向着正房冲去,很快,他便听到了里面的刀剑打斗声,桌椅倾倒声,于是二话没说,精神力直接扩散进去,在下一刻,他感受到了小薇,于是一个箭步向着正门旁边的窗户斜冲而去,同时,袖中九根紫龙须隔窗而发,啾啾啾数声,便盲射进去。 PS:说句题外话,最近听一位科学家说,早上九点前不吃东西,大肠便会消化大便……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姑妄言之,汝姑妄听之…… ------------ 第56章 小薇 紫龙须发出,颜松的身体也在下一刻哐的一声撞烂木窗,冲入屋中,他的眼神,正看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紫龙须洞穿头颅的一位司马家族的人。而在他旁边,还有四五位无涯剑派的青衣外门弟子,此时,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他们中有四人举起长剑,谨慎地看向颜松,而另外一位青衣外门弟子,则冲向身边一位蹲在地上的奴婢。 “放开她!”此时的颜松冷静很多,他用精神力感应到,那个蹲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奴婢正是小薇。 五人闻言被吓了一跳,而那位冲向小薇的青年人见此,眼珠一转,一下子将小薇拎了起来,同时,长剑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少爷!”小薇刚才还是吓得浑身哆嗦,乍一看到颜松出现,她那精致的小脸上,忽然泛起了天真的笑容。颜松看了小薇一眼,面露惭愧,他转而向着那位青衣外门弟子冷喝道:“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那位无涯剑派的青年弟子好似从两人简单地对话中看出了一点门道,他横在小薇脖颈上的长剑忽然紧了一下,一道细细地血痕突兀地划出,同时,他嘴中放出狠话:“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同时,他对身前几位同门道:“快,上去杀死他!” 几位同门应声,纷纷举起长剑,有的一跃而起,有的贴着地面俯冲,有的箭步直上,从上中下三路冲颜松攻来,颜松手握情风,一动不动,直到对方即将攻过来时,他忽然大喝一声:“剑点七星!” 这是天玄七式中的点剑式,颜松话音落处,情风剑突然出鞘,有如一道炫丽的翡翠闪电,剑指无向,在一瞬间发出乒乒乒数道剑鸣之声,转眼间,颜松已经穿过那四个人影,一剑指向对面的最后一位青衣青年。青衣青年当即傻眼,他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几位同伴,后心处血流汩汩,死不瞑目。 生死关头,他的理性却占了上风,此时,这青衣人早已吓得满头冷汗,但他手中的长剑却再次向着小薇的脖颈上紧了一下,顿时,小薇“呃呀”一声,那道血痕又深了一分,只听他道:“别动!只要我一倒下,手中的剑便会顺势割破她的喉咙!” “真是找死!”颜松长袖一动,九把紫龙须几乎是破袖而出,乒的一声便将小薇脖颈上的长剑给格了开来,同时还有两根直接从那青年的手背上射入,从肘上射出,直痛的那人嗷嗷乱叫,而此时,颜松早已腾到空中,身体急转间,流云斩已剑势打出,情风剑力纳千钧,一剑便从那个人的肩膀处斜劈而下,瞬间将其斩为两截。 一把拽过小薇,颜松看向她那白皙的脖颈处,同时用衣袖擦了一下:“怎么样,没事吧?” 小薇赶紧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颜松这才松了口气道:“来,先在我的纳戒中呆着。”说着,拉着小薇,便要将其送入纳戒之中。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发出嗡嗡地声响,随即便听到哐的一声,颜松回过头时,正见一道精钢打制的黑色锁链向自己冲来,他下意识赶忙迈出御虚步,拉着小薇便闪。不想那黑色锁链中途忽然一转,直奔小薇,转眼间,便将其缠了起来,那锁链猛然一紧,直勒得小薇胳膊吃痛,眼泪当即流了出来。 此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窗后闪出,同时,他的身边跟着另一个人,正是颜柯。这高大的人影正是黑色锁链的主人,他赤裸着上半身,皮肤黝黑,肌肉十分发达,单是胳膊,就比脑袋都粗。 他猛地一提锁链,小薇的身子被勒得更加紧了起来,臂膀上的粗布衣被磨破,露出的那抹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血肉模糊。只听这大块头哼哼一笑,声如洪钟:“再不放手,这小丫头可就要被我分尸了!” 颜松的眼中都快燃出火来了,面对如此情形,他只好压抑住自己,放开了小薇。就在下一刻,一个黑影忽然闪到他的面前,一把大刀猛然朝着他的面门砍来。颜松认出了这是颜柯,他眼神微眯,天剑手随即打出,一记引剑式,在一瞬间便夹住了对方的斩龙刀。 颜柯大惊,刚要抽回,却听颜松大喝一声:“断!”随即,他便感觉到斩龙刀被大力趋引,有一种要把他抡飞的趋势,但是那大力加成很快,他还来不及飞,身子便猛地一震,只听乒的一声剑鸣玄音,陪他多年的斩龙刀便被对方的两根手指断为两截。 颜柯反应过来,刚要撤回,颜松手中那半截刀刃却猛地一旋,转眼便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就在颜松要刺死颜柯时,那大块头忽然用力,颜松不远处的小薇再次吃痛,忍不住叫出了声。大块头恶狠狠地道:“放开他――” 颜松转过头,看着小脸煞白,十分痛苦的小薇,终于一咬牙,将半截斩龙刀从颜柯的颈上移开。颜柯见此,忽然一个鞭腿,将颜松手中的刀刃踢飞,随即挥出双拳,向着颜松的脸上便打了过来。颜松先是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天剑手再次打出,一下子将颜柯拂到三米之外,颜柯的身子几乎是倒着飞出去,哐的一声,撞在一根柱子上。 就在颜柯咬着牙,从地上爬起,又要冲上来时,屋外忽然跑进一个无涯剑派的青衣外门弟子:“不好了三长老,外面的师兄弟死伤无数,我们快撤吧!” 大块头一听,面上忽然一紧,随即手上用劲,精钢制成的黑锁链哗啦一声脆响,小薇便如燕子一般,被拽飞到他的身旁。他看了一眼颜柯,大声道:“走吧徒弟,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颜柯这才愤愤地朝颜松啐了一口,跟着大块头冲了出去,颜松见此,赶忙跟了上去,途中,他想动用紫龙须暗杀大块头,却都被大块头谨慎的目光发现,冷冷地抛给他一个威胁的眼色。他迫于无奈,只好与对方保持距离,盯着大块头不放。 无涯剑派此次出动了七十人,其中四十名外门青衣弟子,三十名内门紫衣弟子,如今一共才剩下二十来人,内门和外门人数参半。剑派中的三大长老出动了两位,二长老已经被颜峰杀死,而三长老,便是挟持小薇的大块头。 而司马家族这边,原来的几十人想必都来了,但此时却只剩下十来个人,这还包括一个外姓的颜柯。此时,无论是司马家族的人,还是无涯剑派的人,都集中在一起,跟着三长老,小心翼翼地向府外撤去。 颜峰率领着颜家一众,气势正盛,杀意更浓,他们本向冲上去将其尽数绞灭,却被颜松止住。当从颜佳的嘴中得知大块头所挟的人质只是一个普通奴婢时,颜峰大怒,呵斥颜松道:“颜家为此死伤无数,今日为了一个奴婢,再放虎归山,你可对得起死去的亲人!” 颜松看着面无血色,表情十分痛苦地小薇,脑海中又浮现出她临走时那道孤零零地背影,她本来完全可以安心地在剑斋洗衣做饭,但却命不由己……来不及想太多,颜松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冲颜峰磕头道:“大伯,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算我求你!” 颜峰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发过脾气,他怒视着颜松,左手的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周围的颜家众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他们也站在颜峰这边,认为一个奴婢没什么必要,但是,在他们的心底,隐隐有一处伤痕,因为他们曾经也把颜松视为奴仆都不如,而如今,他是家族的天才,家族未来的脊梁!一时间,颜家大众帮谁也不是,只得眼睁睁地等着颜峰下命令。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又一个人跪了下来,众人集体向那人望去,不禁瞠目结舌――是颜义!此时,他身穿铸剑坊的粗布衣,身上已经沾染了好几处血渍,脸上却没有了当日的威严,一副谦虚的态度,平静的表情丝毫不为周围所动,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然后对颜峰道:“大哥!我也求求你,替松我求求你!” 颜松一愣,抬起头来看向人群中的颜义。 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跪了下来,颜峰那愤怒的表情渐渐褪去,问颜义道:“你求什么,让我放过你儿子颜柯吗?” 不曾想,颜义的回答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司马家的大部分人都是我杀的,我承认,我对颜柯手下留情。不过这一次,我是替颜松求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感觉他迫不得已,我想补偿这些年来――” “走!都给我走!”颜峰左手一挥,打断颜义的话,喝令大块头一行人赶快滚蛋。 当无涯剑派和司马家族的人员撤出司马府,颜松二话没说,脚下御虚步一点,身子直接荡到一处屋脊之上,然后身轻如雁,继续向前方冲去。 “松儿,你干什么!”颜峰想阻颜松停下,但喊了好几声,后者却置若罔闻,当下,他对身旁的传功长老稍一交待,整个人也腾空而起,脚下御虚,空中连走数步,向着颜松的方向飞去。人群中,颜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子中涔出几滴泪水,脸上说不出是惭愧还是气愤。 一走出司马府,颜松便上树飞房,隐在暗处,紧紧地跟着大块头等人。快出叶南城的时候,颜松伏在一处高墙之上,忽然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他转而大惊道:“大伯,你怎么?” “那奴婢是谁,为何这么袒护她?”颜峰面无表情地问道。 当下,颜松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地大概说给颜峰,颜峰闻言,冷哼一声:“原来是佳儿这丫头坏了事情!” “不是大伯!不关佳姐的是!”颜松说话时,忽然看到颜嫣、颜厉和颜义赶了过来,见到前面两人,他本来很兴奋,但一见到颜义,心情却突然压抑起来,只得沉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都是兄弟,来帮你啊!”颜厉一拍颜松的肩膀,然后朝一脸严肃的颜峰点了点头。 此时,大块头那边通过交涉,已经顺利出了叶南城,颜松几人见此,跳下房屋,紧跟其后。 PS:大家看完,还希望有钱的打赏,有票的投票,有号的收藏评论,实在不行,签个到在下也是感激不尽滴。 ------------ 第57章 再入岩洞 颜松和颜峰等人一路紧随其后,出了叶南城,索性明目张胆地与大块头率领的无涯剑派的人保持几十米的距离,一旦大块头手中的小薇有事,颜松会二话不说冲上前去。 而大块头当初因为己方死伤太多而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因为从跟踪他的人那里,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根普通的救命稻草。 无涯剑派和司马家族的残党小心翼翼的撤退,颜松和颜峰等人则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两伙人且停且行,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他们深入到了情风谷里。 此时,司马家族中有人站出来,对大块头道:“三长老,跟踪我们的这五人中,那两个大人一个是颜家前任族长,一个是如今的族长,他还是铸剑师。而那三个小贼中为首的那个,也是铸剑师的苗子,小小年纪,便能动用精神力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最好将他们包围其来,一举除掉!” 大块头怒目瞪了司马家族那人一眼,啐了一口道:“放屁!有铸剑师,有族长,我们刚才有一半的人就是死在这几人手上!如今我们一共还剩下三十来人,你司马家族想绝种,冲上去便是,我无涯剑派可做不起这赔本的买卖!” 见司马家族那人吓得赶忙退回人群中不再说话,大块头冷冷地哼笑两声,随及看向颜松五人,沉声道:“哼哼,一个小小的叶南颜家,竟也想和我无涯剑派做对,真是找死!大家不要急,我们继续撤,周青,你轻身功夫好,我命你马不停蹄,赶回无涯剑派通知大长老和长门,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最好是在路上设伏!” 无涯剑派中一个紫衣内门弟子向大块头一拱手,便转身,脚下箭步如飞,在前方留下几道残影,便消失在密林尽头。 大块头满意地看了看众人,他左手一招,右手则继续挟持着被锁链捆绑的小薇,带领三十来人,向情风谷内撤去。这一次,他们不再倚仗着手中的人质而掉以轻心,闲庭信步,而是大大加快了速度,很快,一伙人便隐入了密林深处。 “他们加速了,看样子是想甩开我们,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计策,将小薇救出来!”颜松看着向远处遁去的人群,神情有些紧张,急促地说道。 颜峰眉头微皱,随及问颜松道:“纳戒中还有多少兵器?” “玄兵十来把,普通铁剑有三十多把。”颜松这阵子一直琢磨着颜峰之前使出的八剑齐飞,并且他也能依靠精神力御剑,所以在纳戒中放了不少兵器,以待不时之需。 “这样,”颜峰点了点头,对颜义几人说道,“我和颜松脚上功夫好,我俩抢到他们前面,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摆好剑阵,只等他们一到,我们就突然袭击,然后大家趁乱去救出小薇。” 颜义几人点了点头,颜松说道:“我有一个好去处,就是爷爷死去的那个山头,山头下面的地形极适合布置陷字剑阵,大伯,咱俩加快脚步,三天应该能到。” “好,就在那里了,也算给你们的爷爷一个交待!”颜峰拍了拍颜松的肩膀,又看向颜义几人,“那我们就去那里,花两天时间布好剑阵,你们五六天后应该就能到达了,到时候我会接应你们。” 见颜义几人点头,他和颜松站起身,脚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御虚步法双双迈出,两人的身形冲出密林,点着树林的顶端,向着右前方飞去。颜义则带领颜嫣和颜厉,继续追踪前方无涯剑派的足迹。 颜峰和颜松二人,身轻如雁,轻轻一荡,便已经向前移出几十米,脚下轻点间,更是百米匆匆而过。做为玄师的颜峰,御虚步法虽然比侄子学得晚,但运用起来却是更加精湛,往往几步之间,便能将颜松甩出一二十米。 而颜松也不服气,提起玄气,硬是要跟上大伯的身形,他二人绕过无涯剑派和司马家族的人后,便瞅准方向,径直向前。这一路之上,两人罕有在地上行走,两个白影,雁荡于葱郁的密林之上,有如身形轻点在碧波万顷的湖面上,千里江川,任我飞渡! 二人期间停下了两次,在密林中打了些野味充饥,吃罢,稍微休息几个时辰,便继续赶路,三天之后,他们前方出现了那处光秃秃的山头。 “大伯,先去洞中看看吧?”颜松看着那处山头,想起了爷爷的尸骨。 不曾想颜峰却一口否诀:“不用,事不宜迟,马上随我检查周围的地形,摆好剑阵后再过去也不迟。” 颜松瞅了瞅颜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两人一起,细细查看起周围的地形来。两个时辰后,周围的地形情况,颜峰已经洞悉清楚。两人开始忙碌,到了晚上,在颜峰的指导下,颜松小心翼翼地在一处又一处岩石后,或是树丛间,或是树杆上做好了藏剑的剑室。 这二百多个剑室千奇百怪,有的用一片叶子便能挡住,有的隐在一块树皮之后,有的则压在岩石下面,还有的,隐在草从间的兽洞里。 第二天,两人醒来后刚要继续布剑阵,但他们忽然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正在靠近,好似一只野狸,以极快的步法向这边冲来。两人的精神力同时探出,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原来是大块头四天前派出的那位紫衣内门弟子。 两人虽没有听到大块头给这位无涯剑派弟子下得命令,但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他们二话没说,想当然地站在了路中央,待那名紫衣内门弟子速度赶来,还没来得及停下看清楚对方,便被颜峰一个箭步冲至身后,横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逼问之下,两人从紫衣青年口中得知大块头是想让这人回无涯剑派报信,然后派人在路上设伏!相互望了一眼,二人二话没说,结束了这位紫衣青年的性命。 做完这些之后,颜峰从衣袖里拿出一卷线轴,那线轴上缠着的,是极细极硬的天蚕玉丝。颜峰吩咐颜松,将纳戒中所有剑器都放入剑室之中,然后他将天蚕玉丝蜿蜒于草木石岩之间,连接着所有长剑的剑尖处,在道路两边,分成两组。 这一忙又是一整天,天黑的时候,他二人终于将剑阵布置完毕,颜松满意地向周围打量了一遍,然后看向颜峰,感激地说道:“大伯,这次谢谢你。” “大伯理解你,知道这不是你一时冲动的决定。”颜峰笑着拍了拍颜松的肩膀,然后看向对面那座山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估计明天后天,无涯剑派那伙人就能来到了。” 颜松引着颜峰,走入林中,然后沿着那条被之前的巨蟒“开拓”的康庄大道,来到山顶,走入洞中。一路上,有剑痕,有刀印,哪怕是一块有棱角的岩石,都仿佛诉说着十年前那场惨烈的围杀:无涯剑派、狄家,将一位铸剑师逼至绝境……而这一切,又和颜义的妻子司马如玉有关…… 不约而同地,颜松和颜峰四目相对时,眼角都闪出一抹杀意,他二人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要杀的和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一个人:颜柯。还有一个门派:无涯剑派! “今晚就在这洞里歇着吧!”颜峰打量了周围一下,然后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颜松点点头,也走到另一处角落坐下,倚在了石壁之上。 “嗯?”颜峰刚刚往地上一倒,身子忽然一颤,立马坐了起来。 颜松一惊,刚要开口询问,颜峰猛地一抬手示意其安静,然后他的目光开始平移,于其说是用眼睛看,不如说是用精神力,来回地探视起这间石室来。慢慢地,他好像有什么发现,开始站起身,他那环顾四周的目光,也高了几分。 颜松不明所以,见颜峰如此动作,他赶忙坐直了身体,也将精神力散开,想探究一下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他却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而此时,颜松的目光已经抬得更高,他已经抬起头,打量起上方的石壁来。他的目光在头顶的石壁上来回游弋,最后,盯着一处,眼睛一眨不眨。 看了看颜峰的表情,颜松再次散开精神力,向着大伯眼神所看的方向散去,持续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发现什么,他忍不住问道:“大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颜峰点点头,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头顶的那处地方,嘴中喃喃道:“这岩壁上面好像藏有什么东西……” “藏着东西?”颜松闻言大惊,几步来到了颜峰身边,“我怎么感觉不到?” “这东西被一层精神结界包裹着,别说是你,我都差点没感觉到。”颜峰说着,拿手指了指他所注目的那处地方,然后说道,“你看这里,应该是有人使用强劲的玄力硬将那个物体投入石壁之中,后又随意取了一块石块,同样以深厚的玄力投在了那里。由于内劲强绝,石块碰到上方的岩石不但没碎,反而在强压下粘合在了一起。” 颜松一边点头一边看过去,见那里果然有一圈不规则地纹路,他将情风剑握在手里,然后对颜峰道:“大伯,您让一下,我试试!” 颜峰让到旁边,颜松豁地将情风剑拔出,他脚下一点,身子腾到空中,几个回旋间,翡翠长剑顺势挥出:“盘龙出海!” 颜松话音落处,天玄七式中的绕剑式将手中长剑化出一道旋风,向着上方的岩劈旋去,寒光过处,碎屑纷飞,火花四溅,随即,一整块圆椎体的岩石被颜松剐了下来。 颜峰愣了一下,看着颜松的眼神不自觉地眨了眨:“好小子,我看你这套剑路,可不是寻常人能耍得出来的啊!从之前的破玄指,再到流云斩,再到天剑手……哈哈……” “大伯,其实我――” “不必说!”颜松想说什么,却被颜峰制止住,此时,他一边走向那块落在地上的岩石,一边说道,“亘古之今,天才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这一点我懂。” PS:题外话,最近网上传言,有一种蘑菇状的花很漂亮,只在日本开过,很多人非常想见见,它在菲律宾开是什么样子…… ------------ 第58章 紫金盒 看着地上被颜松剐下来的圆锥形岩块,颜峰再次闭上眼睛,同时,他将精神力探出。此刻,一旁的颜松也探出了精神力,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确实有一种特别的物体在那岩块之中,也确实有一种像是他之前触到过的精神结界的力量在保护着那个东西。 “大伯,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颜松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岩块,问颜峰道。 颜峰左臂一动,袖中长剑豁地冒出:“一个盒子形状,里面是什么,我还是看不清楚。”他说着,手腕忽然一抖,手中长剑如白蛇吐信,一路寒光闪过,眼松只见眼前电光石闪,乒乒几声之后,那岩块便被颜锋“雕镂”出了他嘴中盒子的形状。 颜松佩服之至,他会天剑手的引剑式,也会破玄指,但这些貌似都属于“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那种,虽然力量强悍,但要说像颜峰一样,手腕轻抖处,长剑已经将一块岩石精雕细刻,这一点,他望尘莫及。不论从精神力还是玄修造诣,亦或是玄技应用上,玄师级别的大伯都要比玄士级别的自己强太多。 两人蹲下身,看清那个盒子通体紫金色,坚硬流光,竟是和玄兵一样的材质,颜峰拿起紫金盒,闭上眼睛,精神力透过左手,再次涌出,在打开之前,他想一探究竟,可是片刻后,他的手臂不自觉地一震,同时,眼睛猛地睁开,一下子将将紫金盒扔了出去,脸上浮现出莫名的惊讶。 不待颜松发问,他自己先开口道:“这里有一股很强大的诡异能量,我无法靠近,刚才,我的精神力刚要破除结界,却差点被那能量吞噬掉!” “什么?”看着大伯的脸色有些发白,颜松意识到紫金盒的危险性,“它外面有精神力结界包裹,会不会和爷爷有关?这个洞府,当初应该只有爷爷和追杀他的人来过?” “如此强大的诡异能量,你爷爷当初身陷绝境都不曾使用,这说明什么?”颜峰再次转头看向被自己投到墙角处的紫金盒,喃喃地道,“难道说这股能量连他老人家也驾驭不了?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颜松的脑间不断地回忆着从前的片断,随即,他眼神猛地一缩,开口道:“大伯,无涯剑派和狄家当年为什么会杀害爷爷?单纯是因为司马如玉的野心?或是爷爷在意识流里传达的与帝都政权的不合?您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紫金盒?这个紫金盒把狄家、无涯剑派、甚至是帝都政权都联系起来了!” 颜峰闻言,不置可否,但表情却是更加严肃起来,他开始打量着大拇指上,颜松之前从这里找到的颜家族长所佩带的扳指,若有所思地问颜松道:“你说当时老人家在一块木板上留下一行字,写着‘宏心未泯,颜面何存,不啬双膝,抚我冤魂’,父亲一世英名,未尝折腰,这个冤,真的是指老人家冤死一事吗?” 颜松眼睛一眨不眨,生怕将脑子里的线索忘掉一般,赶忙开口说道:“我觉得不是,大伯,重点在前面那句‘宏心未泯,颜面何存’,也就是说,爷爷的冤死关系到整个颜家,往小了说,只是颜面,可是以爷爷的心怀,这事儿,应该关系着颜家的兴衰!” “这个东西是颜家的至宝,有着关系到颜家兴衰的大秘密?而到了父亲这里,因为意外事件,老人家身陷绝境,无法传给后辈,故而称冤!而他之所以将其藏得这么深,就是怕这个贵重的东西被敌人发现,落入外人手中!”颜峰有点想通了,不管是真是假,但目前这个猜测是最符合逻辑的,于是他收起精神力,走到墙角将那个紫金木盒捡起,递给了颜松:“先放到纳戒里收藏好,小心别动用精神力。” 颜松点头,接过紫金盒,突然,就在他的双手碰到盒子的一刹那,那紫金盒忽然爆出出强烈的紫金神光,如风一般向周围扩散,转眼间,整个石室便充溢在这太上皇族的光彩之中。 颜峰大惊,在洞悉因果情况之前,他不会冒险,为了以防万一,他一把拉过颜松,这就要冲出洞外。可是就在此时,那流溢的紫金神光忽然浮空在石室顶上组成一个流光之屏,光屏之上,画面清晰,有人有物――竟是颜宏! 颜松一下子傻住,即便定力如颜峰,也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上方不断映出的画面,就好像刚刚发生一般!那光屏之中,颜宏一伙人被另一群人一路追杀,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他逃出密林,爬上一座山头,然后跑入这方岩洞里,但马上,又遭遇到十几人的围攻,他身受中伤,浑身上下血流不断,即便是如此,他的周身还是浮动着九把长剑,纵横来去,如电如光,不断劈斩着从洞外冲进来的人影! 慢慢地,他的身体支持不住,连中数剑、连吐数道血箭之后,他开始转移开注意力,浑身溢出浓厚的护体玄气,一边无意识地防御着周围人的打杀,一边从衣层中拿出一个月光色木盒。他瞅准时机,忍受着周围人强绝的攻击穿透他的护体玄气,猛地向周围拂出一掌。 趁大家躲闪之际,他赶忙运起玄气,准备将月光色木盒挥出,而就在此时,他的身后忽然飞过一条精钢链锁,那链锁势如破竹,直接荡开他周身的玄气,一下子鞭在他的身上,然后瞬间抽回,竟出乎他的意料,将他手中的木盒给挟了去! 颜宏见此大怒,身子一纵,猛地冲向那人。光屏移向,颜峰和颜松看到,那个精钢锁链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无涯剑派的三长老,那个大块头!只可惜颜宏双拳难敌四手,那大块头得到月光盒,马上向后退去,饶是颜宏拼了命的抢躲,在众人围攻下,也无法靠前那人半寸! 无奈之下,他仰头惨叫一声,势如猛兽,直骇得周围人瞬间脸色大变,紧接着,他双掌齐推,一股巨力直接扩散开来,不知比刚才那一拂大了多少倍!巨力过处,推得周围之人不住后退,就在此时,他取出身上另一个盒子――正是紫金盒,然后暗运玄气,趁着敌人防身后退无暇进攻之际,猛地将其投入了石洞顶上的岩层之中,随即单手成爪,一下子吸过地上的一块圆石,再次运力,亦将其投入紫金盒处…… 眼看着大势已去,攻入山洞的人越来越多,颜宏终究是无法抽身。敌人乱剑砍杀,拳脚齐上,他整个人再次连中数剑,同时被对方的雄厚的武魂组合撞上,身子一下子横飞出去,撞在石壁之上。 就在他绝望之际,流满鲜血的一只手忽然压住了地上的一条蠕动的活物,他看向那个小白蛇,在下一刻,他的脸上暴发出了疯狂的笑容。敌人见此大惊,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向前。 颜宏左臂一引,将一个从外面滚落进来的木棍吸入手中,双掌一错,玄气外溢,转眼便将其搓为木板,他既而将手指咬破,血书其上。颜峰二人看得出,那木板上写着的,正是“宏心未泯,颜面何存,不啬双膝,抚我冤魂”十六字。 周围敌人见此,惊讶顿时全无,他们相视一眼后,知道颜宏的疯狂举动只是他死前的回光反照罢了,于是呐喊声起,再次冲了上去。 而此时的颜宏,却不紧不慢地伸出两指,眼看着刀剑齐上,武魂围攻,他眼角一缩,双指一下子洞穿了自己的胸口,在下一刻,他忍着剧痛,将小白蛇塞入了胸口之中,同时,双手接印,点于太阳穴,似在贮存最后一缕意识流。 岩洞中的呐喊声,唤来了更多的敌人,他们如潮涌一般涌入洞中,唯有那个得到月光盒的大块头,逆潮而上,不住地后退,最后消失在人流之中。 他们围攻了上来,武魂咆哮,刀剑凛然―― 与此同时,颜宏的胸口处金光一闪,那条被塞入体内的小白蛇,慢慢地从胸口的血洞处爬出。在下一刻,小白蛇忽然一吐血信,嘴巴一下子张成了平角,它整个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暴涨了百倍千倍,整个石室的一大半,被它填充,很多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它压死身下,或挤死墙边。小白蛇化成的银蟒张开巨口,一下子将五六人吞入口中,然后向着其他人冲去…… 颜峰和颜松是带着眼泪看完的,但不等他们将眼泪擦干,头顶那处于静止状态的光屏,忽然之间又加速转动了起来,慢慢地,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光幕。那光幕一转,颜松手中紫金盒照射在其它地方的光茫也跟着旋转,随即,整个石洞内的流光都转动了起来。 颜峰和颜松大惊,二人均是一身白衣,身处于流转的紫金神光之中,浑身有如被一股浑厚的力量包裹住,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的,但意识里,却变得异常肃穆。他二人相视一眼,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功夫,那漩涡状的紫金神光开始收敛,越收越少,越收越浓,最后,竟向着颜松的眉间泥丸宫涌去。 “松儿!你没事吧!松儿?松儿!”当最后一缕紫金神光流入颜松的印堂,一直如沐春风般的颜松忽然间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蓦地便摊倒了下去,无论颜峰如何呼喊,他都一动不动。 颜峰大惊失色,马上将颜松扶到墙边,让他倚坐下来,然后双手切着他的脉搏:“脉搏极强极弱,怎么会这样?!”见颜松如此反常,颜峰二话没说,来到他的身后坐下,然后提起玄气,双手接印,点向颜松背后。 颜峰体内的水火两重玄气不断交替地给颜松温养着骨骼和经脉,每过一段时间,他会再替颜松把一下脉,结果发现,情形略有好转。于是,他继续为颜松输送玄气,不知过了多久,颜松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回过头,赶忙说道:“大伯,那紫金神光中,有大秘密在。”却见颜峰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有些支持不住一般,向着后面的石壁倚了过去。 ------------ 第59章 解救! “大伯!你怎么了大伯?”颜松本想告诉颜峰自己心有所获,却蓦然见到颜峰虚弱地倚在了石壁之上,他上下打量着颜峰,脑中忽然记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大伯,你用玄气救醒了我?” 颜峰脸上挂着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嘴中喃喃道:“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出去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顺便去找点吃的吧,忽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让颜峰这么一说,颜松也感觉自己胃肠中一阵紧缩,于是点了点头,道一声小心,便向山洞外走去。还未走出山洞,颜松便看到了天光,他不禁大惊,紧走两步,冲出洞外,乍一看到午后的阳光,直耀得他不敢睁眼,不由地叹道:“我还以为晕去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睡了一天一夜!” 站在山头之上环顾四周,颜松挑了一处比较密集的丛林,然后匆匆跑下山,准备去那里猎一些鸟兽。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远处隐隐有说话声传来,心中一凛,脚下迈出御虚,赶忙向前方移去。他移出二三十米,身子躲在一棵粗木之后,精神力扩散开来,透过茂密的树林,颜松感受到,大块头带着无涯剑派和司马家族,就在距他八十米的地方! 距离如此之近,颜松一下子慌了手脚,他顿了顿神,寻思着现在如果回洞里唤出颜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颜峰现在身体虚弱,更不宜与敌方交手。片刻间分析好敌我形势,颜松来不及想太多,将身子一猫,急速地向着山头下陷字剑阵的所在冲去。 来到陷字剑阵,颜松藏在几棵树后,再次将精神力扩散开来,检查了一下剑阵的处处细节,感觉无误后,慢慢抬起头,看向山路。此时,大块头已经在一众无涯派弟子的簇拥下向这边走来,他手中握着精钢锁链,挟持着一身布衣,头发已经散乱,身上数刀伤痕的少女,脑袋时不时地注意着身后,以防颜义等人追上来偷袭。 “师傅,都到这了他们几个人还敢追,我们折回去杀了他吧!”一位紫衣内门弟子问大块头道。 大块头冷哼一声,声振林木:“你没瞧见他们由五人变成三人了吗,我们冒然反杀,就不怕他们有人在暗处突然袭击!不过大家放心,已经到了这里,我无涯剑派的人应该快赶到了,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听大块头如此一说,奔波劳累的无涯剑派弟子和司马家族中人,脸上都不自觉地放松了好多,他们行起路来,似乎也轻快了不少,想到就要斩杀后面跟踪他们的颜家强者,他们中竟有人开起了玩笑,愤愤地讨论起如何杀人来。 边走边谈,就在这伙人讨论着是用一剑穿心还是身首异处的对付颜家人时,暗处的颜松保持精神力波动,瞅准时机,待到最后一个人也进入陷字剑阵中时,精神力忽然吃紧! 颜松周围的两组天蚕玉丝隔空受力后,由原来的数十米长猛然收缩成一卷,在巨大的拉力下,其上的玄兵铁剑借势射出,再加上颜松精神力的控制,它们有如剑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射向来人。 乒乒乒的剑鸣声响起,无涯剑派的弟子和司马家族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些长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来,有如一张巨网,只一瞬间,陷字剑阵之内的所有人,几乎悉数毙命。 而与此同时,人群之中忽然爆发出一圈金光,那金光太盛,爆发时丝毫不亚于天上的太阳,耀得颜松不敢朝那边看,但他的精神力却感应到,那金光不是别人,正是无涯剑派三长老那个大块头的护体玄气。让颜松惊讶的是,常人的护体玄气虽然能抵御一些剑芒刀刃,但是面对密集如雨,趋势如飓的陷字剑阵,又有几人的护体玄气有那么大的防御能力。 就像上次在情风谷竹林之中,颜松第一次陷字剑阵留了一手,没杀死狄家族长狄卢,但是第二次发剑没有犹豫,达到玄师级别的狄卢,即便有护体玄气,依旧被乱剑穿膛!更遑论那些玄士级别的紫衣内门弟子。 可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陷字剑阵,有如剑网一样的攻击,却没有杀得了人群中那个大块头!颜松无语,一方面他暗叹自己心急火燎,另一方面,他惊叹人果然不可貌相,乍一看那厮身大如熊,肤色黝黑,四肢发达定然头脑简单,但就是这样一个主,偏偏躲过了十年前颜宏的击杀,并从银花蟒嘴下顺利逃出! 但马上,那些倒在地上的无涯剑派和司马家族的人中,便有五六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们环顾四周,二话没说,便向着无涯剑派的方向跑去,而这几人中,出乎意料,却有修为不足玄士的颜柯。 没有想太多,颜松此刻无心掩杀逃跑之人,只想着救出小薇,于是他向着大块头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大块头身后的颜义、颜嫣和颜厉也同时攻了上来,四人不言不语,将大块头围住。显然,这种结果让颜松大失所望,他是想趁乱救出小薇的,但是目前,大块头目眦欲裂,锁链将小薇缠得更紧了! 颜义三人见此,表情还算镇定,他们此刻还认为,颜峰没有出现,真正的重拳还没有使出呢! 看着一瞬间倒在地上的尸体,大块头心中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抬手,轻易地就将小薇拎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在颜松面前摇了两下,嘴中露出和肤色反差极大的白牙:“兔崽子,杀了我这么多人,老子跟你拼了!” 他说着,猛地将锁链抡出,锁链上的小薇身子吃紧,禁不住痛声连连,她就像一个小布袋,被大块头抡了好几个圈,然后向着颜松砸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颜松脚下御虚步,身子一下子腾空而起,躲过了这一击,他衣袖微动,正要将紫龙须打出,却忽然听到下方一声惨叫。 颜松猛地低头,正见到小薇整个身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当即痛晕过去。颜松心中一紧,口中喊着小薇的名字,反走御虚,身子猛地冲下,可就在此时,大块头的精钢链锁一紧,小薇蜷缩在地的身子猛地被拽飞回去,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瘫血渍。 颜松的双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他“啊呀”一声怒吼,眼看着小薇的身子再一次做为武器向他砸来,他二话没说,直接冲了上去。大块头见此大惊,双手一抖,赶忙改变精钢锁链飞行的方向,小薇的身影在砸向颜松时忽然横移到一旁的岩石之上。 脚下脚虚步几乎发挥到极限,颜松双脚踏空,金色玄气溢出脚面,似乎与空气都摩擦出了火花,他整个人,借着这种趋势,空中猛然变向,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早已蹿出五米开外,一下子抱住了被链锁缠绕的小薇。颜松抱着小薇,后背直接冲向那块岩石,同时,他身上玄气出体,轰然砸在了岩石之上。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岩石在一抹血雾之中,轰然爆碎,随着锁链飞行的颜松,空中忍不住一口血箭吐了出来。好在他神智还算清醒,于是忍住伤痛,一只手紧搂着小薇,身子猛然一旋,精钢锁链其余的部分,直接缠在了他的身上,这样一来,对方再用力,他可以挡在小薇之前,将缩力化解开来。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抽出情风剑,借着依旧旋转的趋势,猛然一记流云斩劈向了锁链。乒的一声,锁链处火花四溅,但却安然无恙。反观情风剑,亦是安然无恙,倒是颜松的手,被震得发麻,差点将翡翠长剑都扔掉。 而此时的大块头,虽然有深厚的玄气护体,但是面对玄师级别的颜义一连好几次迅猛的攻击,他渐渐开始吃不消了,最后被对方打出的飞炎梭,洞穿了左臂。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捌_0. c_c 眼看着自己处于弱势,大块头大喝一声,浑身发力,猛然将精钢链抡飞出去,自己则躲过颜义的紫炎剑,向着旁边的空旷地带跑去。 颜义颜嫣颜厉三人不再追赶,而是纷纷冲向被抡向空中的颜松和小薇,三人跟着空中的人影箭步蹿出数米,正要准备接住下落的人时,忽听背后一声大喝:“黑虎拳!” 话音落处,三人只感觉背后一阵无匹的阴风刮过,随及“轰!”的一声巨响,他们还来不及回头,便被一股强力轰飞出去,颜义还好,护体玄气溢得即时,只是嘴角溢出了血渍,而颜嫣和颜厉两人,虽然也反应灵敏,溢出玄气,但毕竟对方是玄师级别的强者,力量悬殊太大,两个少年当场吐血,晕死过去。 颜义没想太多,紫炎剑挥出一条火蛇攻向大块头,自己则再次向着颜松掉落的密林冲去。而就在此时,他却听到身后的大块头喝道:“捆神索,收!”说罢,密林深处,忽然飞出一道银光,细看之下,竟是大块头那根精钢锁链!这捆神索有如一条银蛇,窜出树林,向着大块头的手中飞去。 颜义大惊:“铸剑师!”因为在玄宗之前,只有铸剑师才能凭空御物! “断!” 忽然,隔空又是一声大喝,只见一白衣人影,踏空而来,隔着两三丈的距离,凌空一剑斩向捆神索和大块头之间的空系处,蓝色的剑气出体,只听嗡的一声轻响,那捆神索便向下方落去。 颜义叹口气,原来对方使诈,竟用极细的玉丝牵引锁链,来故作高明。又见到颜峰出现,他也算松了口气,再次冲向颜松的方向。 大块头诈一见自己的捆神索落地,心中大惊,又见颜峰赶来,自知不是对手,灵机一动,赶忙向着那两个晕去的娃娃冲去,走到近前,一下子掐住颜嫣的脖颈,将其拎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对颜峰道:“不想她死的话,退后!”但令他惊讶的是,对面的白衣人忽然间脚下一软,竟晕倒在地。 他心思缜密,担心对方使诈,并没有走过去,而是挟着颜嫣,一边提防着颜义和颜峰,一边快速横移到捆神索旁边,捡起武器之后,将其缠在了颜嫣的身体之上,再次后退! PS:有书友说要养肥了来宰,好吧,在下先派出一亿脑细胞做赶死队,壮大本书,以俟兄弟们负剑背刀,快意屠宰。 ------------ 第60章 龙血 颜义冲到颜松身边时,颜松已经站起身,此刻,他正将晕去的小薇抱在怀里,不停地唤着她,见她浑身上下被勒得伤痕累累,短时间内苏醒不过来,便将她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了纳戒之中。 而他本身,则非常奇怪,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一击,当时差点昏过去,可是现在却好得差不多了!内视之下,体内玄气竟是自行运转,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此刻,他体内运行的玄气是青色的!是木属性的玄气!他体内运转的,是木属性功法! 颜松心里明白,打从灭了司马家族,猎取到司马风司马燕等人的武魂,再加上之前在狄家偷来的四颗木属性晶核,他便从涅魂鼎中换取了木属性功法,并且因为功法的支持,他可以修习长期可见而不可炼的天玄七式了。 可是他的天玄七式练到第四式时,体内的玄气却依然是金黄?色的金属性玄气,他使终无法冲破一阶玄士。饶是他体内的金色气旋浓得不能再浓,也无法玄气化液,凝成水滴状。 “怎么搞的,难不成那一记重击,让我突破了一阶玄士?”再一次内视自己的身体,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晰,这不禁让他喘起了粗气,就在自己的脐下丹田处,一个青色的玄气化成的液珠正静静地浮着,他的意念一动,那液珠便会随之移向身体的某处。颜松惊喜地差点喊出来,“真的进入二阶玄士了!想不到,由金属性转变成木属性,竟然那么不容易,又那么突然!” “你没事吧!颜……颜松?”颜义乍一见到表情怪异的颜松,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有些尴尬地问道。 颜松抬头望了眼颜义,刚要说话,却忽然看到颜义身后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颜峰,他心中一紧,二话没说,便冲了上去:“大伯!大伯!” 颜义见此,心中莫名一酸,也跟了上去。 “快,那人又把嫣儿劫持了,快去救她!”颜峰虚弱地站起身,指着正在向远处遁去的大块头说道。 颜松朝远处看了一眼,又见到横在地上的颜厉,立马冲上前,见颜厉只是晕死过去,便将他一起移入了纳戒之中,他又跑到颜峰身边,此时,颜义正在运气为颜峰治疗。颜峰用眼神瞟了一眼颜松,口中艰难地道:“快,先去救嫣儿,我们马上就到!” 看看颜峰,又看看颜义,颜松匆匆点了点头,转身跃起,脚下御虚,点着树梢便向远处飞去。由于肩上还扛着颜嫣,再加上手臂受伤,大块头的速度和颜松比起来慢了好多,一刻钟后,颜松已经来到他身后七八十米处。 此时,大块头像是心有所感,马上回头四顾,颜松更是在其回头的一刹那将身子猫起,好在没让对方发现。他将精神力扩散开来,感受着大块头加快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却想着用什么方法救出颜嫣。要知道,再往前不远,便是无涯剑派了,那些包括颜柯在内逃跑的人,很有可能回去和无涯剑派报信,很有可能再过一两天,无涯剑派的援兵就会向这边赶来。 而目前就算他面对大块头一人,也万不是对方的对手,自己才刚刚进入二阶玄士,而对方早已是玄师的实力,要想救人,只能用计!强制性的使自己静下心来,颜松搜便大脑,没想到任何办法,反而有一种黔驴技穷的感觉,他此刻急得心跳不止,就连最起码的勇气都寻不到了。 “继续追吧,大伯他们还没赶上来,我不能把人追丢了,对了!有办法了!”颜松无奈之下,正打算继续向前追,脑子里却忽然划过了颜峰虚弱的样子,随即又想到大伯是为了救自己,马上,又想到救自己的原因!一瞬间,他的脑子一下子通了,小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看看后面,颜峰等人还未赶来,又看看前方,大块头的身影已经走远,轻轻“嗯”了一声,少年的身子再次腾起,脚下御虚连走数步,再次踩上林梢,轻飘飘如大雁一般向前方荡去,不一会儿功夫,便看到了大块头的身影。 此刻,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踩着树梢飞向前方,越过下方两丈处的大块头,他的身形这才向下俯冲,最后飘然降于大块头前方十米处。 大块头猛一见到颜松,先是一惊,随即环顾四周,当发现其他人并没有埋伏在周围时,他这才放了心,表情由惊讶变得愤怒,一眦牙,沉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着,便要信步向前。 “慢!你看这是什么?”颜松猛地从纳戒中拿出那个紫金盒,同时示意大块头停下脚步。 他一声大喝,已经让大块头暂停了动作,当他拿出紫金盒时,大块头不耐烦的目光忽然之间变得震惊起来:“龙血!” 颜松心中虽然被“龙血”两个字大大地震慑住,但他仍表现的镇定自若,口中平淡地对大块头道:“现在,把人放了,我拿龙血跟你交换。” “没问题!”大块头当即答应,他并不担心颜松使诈用假,因为他看得清楚,那紫金盒流光氤氲,上有一层朦胧的精神力结界,可不是凡人能够打开的! 颜松嘴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朗声道:“好,现在你把人放到原地,我把龙血扔出去,你去取龙血,我去接人,别跟我使诈,你也知道我能驾驭精神力,拿不到人,我完全有能力隔空将龙血拿回!” 大块头不再说话,脸上浮出一抹非常深沉的微笑,眼中更是掩饰不住的神采奕奕,他看着颜松,不慌不忙地将肩上的颜嫣放在地上,然后脚下慢慢移步,向着旁边走出了五米。 颜松见此,二话不说,天剑手一扬,紫金盒如电光一般向着旁边的林中飞了过去,大块头更是想都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蹿入林中。颜松趁机冲到颜嫣身边,十分利索地打开纳戒,将少女一并放了进去,然后脚下御虚步踏入,飞也似地向着来路折回。 他走了一刻钟,回到刚才打斗的山头脚下,见颜义此时刚刚给颜峰疗好伤,便走上前去:“大伯,人我救回来了。” “是吗,太好了!”颜峰兴奋不已,但马上,他疑惑道,“怎么救的,那个混蛋现在怎样?” 颜松不慌不忙地道:“我是用紫金盒跟大块头换的,听大块头说,紫金盒内装的,是龙血!” “龙血!”颜义和颜峰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同时,颜义像是想起了什么,急道,“传说龙血是我颜家的震族之宝,难不成这是真的,你,你怎么把龙血交给了他?” 颜峰一愣,看向颜义:“怎么?兄弟,你知道龙血?” “家族各大长老手中分别有一把钥匙,我在继任族长时,他们引我去了地下先祖陵拜祭先祖,我在那里看到有的古籍上写着龙血两字,知道这是家族的大秘密。只不过当时我手上没有族长扳指,无法将这些古籍打开,所以并不了解其中的真相。”颜义说到这里,转而一愣,问颜峰道,“大哥,这次继承族长,长老们没领你去?” 颜峰听得出神,闻言半天没反应过来,良久才应道:“哦,事务太多,还没来得及。” “对了大伯,昨晚我们在那处山洞中,紫金盒的那些光芒进入了我的泥丸宫,”颜松指了指身后的山头,继续说道,“当时没来得及跟你说,其实那些紫光,便是龙血,龙血已经贮存在我的上丹田了,其中还有一道意识流:龙血只有遇到龙涎,才会真正和人体融合!” 颜峰的表情再一次兴奋起来:“你说什么松儿,你吸收了龙血,也就是说,那个混蛋只拿着一个空盒子?”见颜松不住地点头,颜峰又疑惑起来,“对了,那龙涎是什么?” “大伯,还记得紫金光屏中浮出的,大块头从爷爷手上夺去的月光盒吗?”颜松兴奋地说道。 颜峰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看不出虚弱的样子,笑了好长时间,他的情绪才慢慢安定下来,表情由兴奋变得沉稳,只听他平静地道:“那好松儿,你们先回去,我继续跟踪那个混蛋,一定要把龙涎拿到手!” “不行大伯,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颜松说道。 “还是我去吧,你们俩是颜家的顶梁柱,家族不能少了你们!”颜义虽然不明白两人经历了什么,也不晓得他们口中所说的紫金盒、月光盒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能从大块头手中拿到月光盒,便可以让颜松体内的龙血顺利地融进他的身体。 颜峰看了看颜义和颜松,沉思一阵,最后终于打定主意:“那好,我们一起去!这次行动关系到家族的兴亡,我们一定要赶在那混蛋进入无涯剑派之前,将其捉住!逼他交出月光盒的下落!” “好,事不宜迟,赶快行动!”颜义说着,第一个向前冲去,要知道,比起脚上功夫,他还真跑不过颜峰和颜义,所以率先动作起来。 “慢着!”颜松突然叫住颜义,他的表情颇为尴尬,因为他不想叫出那两个字,但是见对方很顺从地转过身,等待着他的话语,他心里又莫名一阵沉痛,“你、你不用跑,你来我的纳戒之中,顺便,为颜厉几人看看伤势。” 就这样,颜义也进入了纳戒之中,颜峰和颜松二人,再次走出御虚步法,脚踏树梢,如雁荡一般向前飘去,他们二人一路未停,直追了两三个时辰,却依旧没见到大块头的身影,当下有些起疑,便停了下来。 颜松打量着周围,十刻警惕着,问颜峰道:“不对啊,按理说,大块头受了伤,脚下功夫再好,这个时候也该让我们追上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与颜松比起来,颜峰倒是平静地多,他身子站地很直,表情十分严肃:“我们可能想错了。”颜松“哦?”了一声,颜峰继续说道:“我们从紫金光屏中看到了,当时围攻父亲的人中,也许只有这个大块头逃了出去。也就是说,无涯剑派的人并不知道他抢得了月光盒这个东西,以这类人的心思,他很有可能据为己有,所以,断不会将月光盒带到无涯剑派,而是会另寻一处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PS:兄弟们继续支持吧,在这里先谢过了,继续一天一万!有什么问题,建议,大家在书评区里提出来,这书已经买断,其实不用投纵横币的,给大家省着点。 ------------ 第61章 暗夜袭杀 颜松感觉颜峰说得十分有理,当下便犯愁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大伯?”见颜峰一样眯着眼睛茫然无措地环顾着周围,颜松无奈地叹口气,低下了头,随即,他又将头抬起,眼神中重又焕发出希望,对颜峰道,“我有办法了大伯!咱们继续上路,此去无涯剑派,还有几十里路,要入无涯剑派,必须要经过一处未明谷,我们就去那里埋伏!” 颜峰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道:“对啊,那处未名谷是无涯剑派的外门,路狭如咽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那里一来可以俟机劫杀那个混蛋,二来,还可以洞悉无涯剑派的动向!好,我们马上动身!” 于是两人踏上御虚步,继续赶起路来,这一走,几乎是一整天的时间,两人翻过十几座山头,途中还遭遇了好几只二阶凶兽的进攻,不过均被二人轻易斩杀。第二天的黄昏时候,眼看着暝色压林,月柔星稀,颜松实在有些疲惫,便对一旁仍然精神熠熠的颜峰道:“大伯,先休息一下吧,太累了。” 颜峰看了看一脸疲惫的侄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拍拍后者的肩膀道:“好,今晚休息一下,你先坐着,我去找些吃的。”说着,便向一旁的林子内走去。 不多时,颜峰便打来两只山鸡,两只野兔,同时,又灌了一壶水回来,此时,颜松已经将颜义等人从纳戒中放出,颜厉和颜嫣在颜义的疗伤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而小薇还依旧没醒过来。 看着颜松不住地打量着小薇,颜义说道:“放心吧,这丫头没事,我已经用玄气为她疗养了好几次,今天醒不来,明早也会醒的。” 颜松回过头,看着颜义,刚要说话,忽然发现颜义浑身无精打采,虽是在晚上,依旧能看出他满脸煞白,毫无血色。想到纳戒中的几位少年都是被他用玄气疗伤的,颜松的心中也是莫名一颤,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谢谢。” 颜义先是一愣,他摸着后脑勺呵呵一笑,还想要说什么,却见颜松已经将烤好的野味分给了颜厉和颜嫣,又拿着水壶,来到小薇面前,轻轻地给她喝了口水,然后自行运起玄起,单手按向少女的小腹。 颜义见此,想要阻止,毕竟用玄气为人疗伤是很废功力的事情,更何况颜松还是个孩子,可是一旁的颜峰却阻止了他,将一只野兔递到他手上,表情平静,淡淡地道:“这小家伙懂得轻重急缓,你应该学着理解他。” 颜义愣了愣,见颜峰又冲他点头,他这才接过兔肉,若有所思地吃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另几人惊喜地事情发生了,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小薇在颜松的玄气疗养下,竟然醒了过来,而且面色,也变得红润了好多。颜峰虽然是理解颜松,但一时间也不明所以,脸上既是欢喜又是诧异地看着侄子。 颜松呵呵一笑,一边将小薇扶起,一边道:“我修习的功法是木属性,对于治疗和恢复作用十分显著。” 颜峰和颜义一愣,旁边的颜厉心直口快,一边啃着鸡脖子,一边问道:“不对啊兄弟,你之前的功法,那什么破玄指?不是金属性吗,怎么变成木属性了?” “颜松哥哥是天才嘛!”一旁的颜嫣用油腻的小手撕着兔肉,放入樱桃小口中,轻嚼了几下,转而看到颜松好似对自己的话语置若罔闻,正忙着照顾小薇,心中不觉又是一酸,小声问道,“颜松哥哥,这小薇姑娘是?” “我在剑斋的奴婢。”颜松撕下一条鸡肉,在小薇面前晃了晃,轻轻问道,“忘了问你了,是吃兔肉还是吃鸡肉?”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捌`零` . C`c 小薇轻咳了一声,面色微红,一时语塞,也不敢正眼看周围的人,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颜松面露笑意,十分小心地将手中的鸡肉送入少女的嘴中。” 颜嫣的脸上忽然火辣辣地,她的脑中莫名又浮现出之前的种种画面,她掌颜松耳光时说的话,颜松在家族会武时向一众少年说的话,在玄武阁,颜松对她说的话…… 星光慢慢暗下来,月亮隐入了云中,转眼间,整个天幕变得漆黑无比,情风山深处的密林中,深手不见五指,远处,不时地传来一声声凶残的兽吼。高阶凶兽大都有了一些思维,如若发现黑暗中有火光,它们非但不会远遁,反而会慢慢靠近,然后潜伏,袭击。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刚刚饱餐一顿的几人将柴火都熄灭干净,这才倒下来,安心的睡上一觉。 除了兽吼之外,这偌大的森林连风都没有,衬托着周围的漆黑,静得着实有些可怕,几人休息时,根本用不着派人看守,这种环境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能立刻惊醒。 连日来的奔波和受伤,让一行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颜厉和颜义,甚至打起了呼噜。不知过了多久,颜松似乎还在梦中畅游,但在下一刻他猛然惊醒,精神力迅速扩散开来,他发现,颜峰也先他一步坐起了身子。 “怎么回事大伯?”颜松这一问,旁边的颜义也警惕地爬了起来。 “有人来了,赶快让他们几个去纳戒之中。”颜峰说着,站起身,低声将颜嫣几人唤醒,然后让他们进入了颜松的纳戒之中,由于颜义为几人疗伤导致身体虚弱,在颜峰的劝说下,他也进入了纳戒,但是很明显他不情愿。 颜松和颜峰低声耳语了几句,便分向两边,各自靠着精神力,十分敏捷地隐藏好自己的身形,周围,再次静了下来。不过片刻之后,远处便出现了几点火光,同时,伴着细碎的脚步声。慢慢地,火光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通过明暗不定的火光,可以看到那些人是青一色的无涯剑派内门紫衣弟子,火光所及之处,至少有一百人。 这些人匆匆赶路,除了脚步声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当走至颜松几人的休息处时,其中为首的一人忽然停下,口中大声道:“有情况!”马上,他的身后便纷纷传出拔剑拔刀的乒乒之声。 就在此时,旁边的一处密林之中,忽然啾啾啾几声,继而九道紫光从中飞出,转眼之间,便有好几人发出了啊呀的惨叫之声。人群顿时混乱开来,由于天黑,他们除了能看清自身火把照见的自己人外,外围什么也看不到,乍一见到被人偷袭,其中一人马上喝道:“把火把丢开!” 他话音落处,一连五六个火把向着刚才紫电飞来的方向投去,而就在此时,在他们的身后,一道蓝色剑气有如圆月弯刀,贴着他们的头顶横扫过去,所过之处,寒气凛然,触之皆冰。这些人大惊失色,纷纷回过头,却什么也看不见,在下一刻,那道蓝色剑气直接将快要下落的五六个火把斩灭,一时间,周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啾啾啾―― 紫电过处,又是几声惨痛的哀号,这些无涯剑派的内门弟子,只见到紫电来去纵横,却丝毫没发现是从何处发出,一时间,他们大惊失色:空中任意来去,非铸剑师不能! 有人开始喊道:“快跑,周围有铸剑师偷袭!”马上,这伙人便乱作一团,有的向前冲,有的向后冲,一时间,分散开来。这时,好像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又喊了起来:“像后退,快,向后退,来路比较熟悉!啊――” 那人说话间,周围弟子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散乱的人群忽然选定了一个方向,向着来路折回,而他们刚刚聚在一起,集体后撤时,那个人忽然惨叫一声,明显是一命呜呼。 很快,人群的一处想起了刀剑交鸣声,然后便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这时又有人大喊:“不好,他们潜入我们中间,正在肆意砍杀!大家快点溢出玄气护体!” 话音落处,人群之中忽然再次有了光茫,这是无涯剑派弟子的玄气护体所致,这些人将体内的玄气溢出体外,一来可以防御保护自己,二来,那些五颜六色的玄气足可以照亮周围,这样,他们便可以看清潜入人群中的杀手,将其绞灭了。 果然,一众弟子马上发现了身边挥剑斩杀的中年人,他们口中一边吆喝周围人过来,一边挥剑,集体向着颜峰杀来,有些怒极的强者,更是直接召唤出了武魂,一时间,颜峰被围。 可就在此时,之前那八九道紫光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颜峰身上时,那九道电光几乎是在一瞬间飞道颜松周围,眨眼间便洞穿着了五六个紫衣青年的脑袋,尽管他们都是玄气护体。 周围人再次慌乱起来,比起颜峰,刚刚那道紫光甚至更加骇人,颜峰也趁此逃出人群,而那道紫光却依旧不停,在人群中肆意斩杀。有心人知道这紫电的厉害,不再硬撼,而是无条件的闪躲,但人群密集,总有一些倒霉的人,瞬间被紫电穿过心腹,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收起护体玄气,不要暴露目标!”这时,人群中又有人说道,但他话音刚落,便“啊呀”一声,被再次冲入人群之中的颜峰斩杀。 此时,人群之中再次陷入了黑暗,但那紫电的杀势却依旧不减,因为黑暗,很多人更是在毫无察觉下,脑后便被紫电穿透……而颜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人流之中,凭借过强的精神力辨位,挥剑斩杀,如入无人之境。 颜松在密林深处,饶有兴致地驾驭着紫龙须在人群中穿杀,忽然,他感觉到旁边闪过一个人影,大惊之下还算冷静,精神力立刻探出那人是大伯颜峰。颜松看看前方不断的喊杀声,问旁边的颜峰道:“大伯,你出来了,他们那里怎么还喊声震天,刀剑不停?” “他们以为我在人群之中,身处黑暗,无法分辨,正自互相砍杀呢!”颜峰的话语里,冲满着兴奋。 ------------ 第62章 未名谷边 半个时辰的自相残杀,加上颜松和颜峰时不时地致命偷袭,那一百来个无涯剑派的内门紫衣弟子,转眼间尸横如山,血流成河。当然,这些,他们自己看不到,但半步一尸横,一步一血腥的感觉他们还是真真切切体会入心的。 知道师兄弟已经死得死伤得伤,那剩下的一些命大的,都慌不择路地四处逃蹿,四围无光,身手不见五指,大惊之下,他们又如何辨析得了方位,有几个人直接冲着颜松这边就奔了过来,结果可想而知,颜松只消一次致命的偷袭,他们便一命呜呼。 饶是这些人修为与颜松相当,但在这漆黑的夜色里,他们就如失去了双眼一般,变得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分寸大乱。反观颜松和颜峰,两人依靠精神力,于黑夜中游走,洞若观火,面对敌群,如入无人之境。 两人这次不会放过一个人,他们会以人群中央为中心,谁离得最远,先杀谁,直到杀光所有人为止,这一次,他们不会给无涯剑派任何反馈信息的机会! 当最后一个倒在地上,颜峰和颜松再次聚到一起,打开纳戒,将其中的人放出。颜厉和颜嫣几人,方才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乍一走出,迎面顿时扑来一阵阵血腥,直令人作呕不止,他们脚下踩着尸体,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小薇,则吓得蜷缩在纳戒中的一个角落,根本没赶出来。 令几人惊讶的是颜义,他走出纳戒,乍一感受到周围发生的事情之后,忽然如发疯一般咆哮两声,随即,他于黑夜之中猛地拔出紫炎剑,剑上火光通明,方圆一二十米之内,照得通亮。 “柯儿!”颜义大喊一声,在几人惊愕的眼神中,向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个尸体冲去,他不住地翻开一个又一个尸体,也不停歇,从这头翻到那头…… “呼……”他最后叹了口气,翻遍所有尸体,并没有想像中的糟糕,这些人中并没有颜柯。 颜松见到他这副模样,借着紫炎剑的光亮,有些无奈地看向颜峰,然后小声道:“大伯,颜柯罪不可恕,我担心到时候如若我们真要杀他,恐怕……”他看向远处正从尸体旁站起的颜义,脸上陷出一副犹豫。 “希望船到桥头自然直啊。”颜义叹了口气,拍了拍颜松的肩膀,然后招呼颜义过来,几人再次被送入纳戒之中,然后颜峰和颜义不再睡觉,于无光中,腾空而起,向着无涯剑派的方向行去。 半夜里匆匆赶路,日出时也不做停留,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两人惊喜发发现,前方不远处便是无涯剑派的东大门——未名谷。 两人从山谷脚下,直奔一侧的山顶而去,山顶依旧是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两人站在靠近里面涯边的一棵古松树杆处,透过前方几层枝叶,他们能看到面前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有如湖面一样宽阔和宁静的河流,正贴着脚下的山绕向远方。河流上游的青山之上,木质建筑似空中楼阁点缀其中,山脚下,那块写着“无涯剑派”四个绿色大字的巨石隐约可见,其他地方,好像有一些小点在动,那是人影。 当下,二人再次将颜义等人从纳戒中请出,然后吩咐大家,从现在起轮流观察未名谷的入口处,一发现大块头,便通知大家,几人务必要合力将其捉住,逼其交出月光盒的下落! 等待的日子很难熬,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中,忍受着白天的酷热和夜晚的蚊虫,而且,他们必须禁止点火,以免出现炊烟,让人发现,他们抓来的野味也只得靠颜峰的火属性玄气加热烤熟。 就这样,几人竟在山上呆了五六天,期间,每一个人都尽心职守,可依旧不见那大块头的身影!慢慢地,他们有些不安起来,颜厉首先问道:“族长,我们不会搞错了吧,或许那个大块头得了这两件宝物,早已经逃之夭夭,兴许连无涯剑派也不去了呢?” “这大块头看似鲁莽,实则精明得很,欲盖弥彰,欲彰弥盖,他应该深谙个中之道,我觉得,如果他手中握有宝物,一定会回到无涯剑派,这样更不会让人怀疑。”颜峰推断道。 颜松也点点头道:“再等等吧,兴许这个大块头将宝物放得好远,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准呢!” 就这样,他们这一等,又是五六天过去。 这天,颜厉实在坐不住了,草草吃了午饭,他有些不耐烦地道:“既然你们都说这个大块头脑子好用,他不会好用到把我们几人都耍了吧,或许,他早就从别处进了无涯剑派呢!” 一连等了十多天,此刻,就是颜峰都没了耐性,他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再等最后一个下午,他若再不出现,我就深入无涯剑派,暗地里探寻,他无涯剑派不到千数人,被我们这两次折腾,更是折了将近半数,我就不信拿下他的掌门还打听不到!”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o*m 孤军深入,这种事实太冒险,颜义几人听了,方要劝阻,却忽然听到一旁随意转悠的颜厉说道:“出现了!快快!大块头出现了!” “出现了?”颜松噌的一下在地上坐起,然后冲向颜厉的方向,“在哪里?”颜峰颜义几人也是箭步来到颜厉的身边。 “小点声,看!在那呢!他——他真的在无涯剑内出现了!?”颜厉不用指,其余几人就可以看到,那个大块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那条波光粼粼的大河旁边,显然,他是从上游的瀑布那边而来,几人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在沿着河边走。 颜义一愣,微眯着眼神打量着那人,在确定的确是大块头无疑之后,他犯起了糊涂:“这人的速度明明不如我们快,如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留进了无涯剑派内部?” “他可能抄别的路进去的,无涯剑派不止未明谷这一个出口,这个混蛋打得好算盘,为了防着我们,不惜绕一个大圈进入派内,真有他的!”颜峰说话虽然沉稳,但语气中偶尔流露出兴奋,他此刻已经按捺不住了。 颜松看着大块头闲庭信步一般沿着河边走,心中嘀咕了一阵,眼睛一亮:“他既然绕了个大弯路进来无涯剑派,此时此刻也许刚到不久,他很有可能只是想甩开我们,现在,才是真正要去藏紫金盒!” “那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轻松,不像是有什么企图阴谋的行为啊?而且,要是去藏紫金盒,他选在晚上岂不是更不易被人发现?”颜嫣问道。 颜峰呵呵一笑,冷哼道:“这才是他的厉害之处,能做到这一点,岂不是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说着,他对身边几人道,“走,从山上跟着他!”说着他领着几人悄悄地在山顶移动,远距离跟踪着大块头。 但大块头竟然没走多远,来到河岩边一处两丈多高的大石后面,整个人竟然二话不说,一下子跳入水中。颜峰几人大惊,静静得看着渐趋平静的湖面,却是许久不见有人上岸,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但他们并没有急着过去打探,于是依旧在山头的枝叶后翘首以盼,等待那人出来。 时间慢慢流逝,日头逐渐下落,半个时辰之后,几人眼前,已经是“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了。但此刻,他们可没有心情欣赏美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焦急等待的神态。 晚霞如血,染红了对面的天空,夜幕即将袭来,就在几人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河岩处的巨石旁边,忽然泛起一波波水花,很快,一个大光头就出现在波浪之中,正是大块头。只见他匆匆从河水中游出,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服全部湿透,光明顶上被晚霞映得通红。 “你们在这里等着!”颜峰忽然对后的颜义几人说道,同时,他看了身旁的颜松一眼,两人心照不暄,不待几人答话,脚下便同时一点,两个白影便拨开前方的层层枝叶,有如两只翻空的白鹤,向着身下三十多丈的河岸飞去。 两人空中连走数步,速度奇怪,大块头拧干衣服上的水,正打算回门派中去,突然感觉到脑后生风,危险来袭,当下二话不说,手中被他唤作捆神索的精钢锁链蓦地飞出,直击半空中颜峰的胸口。 颜峰脚下御虚步轻轻一点,身子猛然抬高了三尺,见下方铁链磓来,他猛一俯身,双脚踩着下方的锁链便向着大块头冲去,同时手中剑光一闪,蓝色剑气席卷而出。 大块头见对方来势凶猛,赶忙俯下身抽回锁链,同时将护体玄气溢出,知道躲不过颜峰突如其来的一击,他只有硬抗。金色玄气出体,有如金光甲胄,颜峰剑气扫出,有如寒月弯刀,剑气玄气相触,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块头旁边那块巨石竟被强大的爆破力给推了个跟头,一下子倒入水中,马上溅起高达四五米的水屏。 大块头的身体也被这一记强击打得倒退好几步,他站稳身形,见远处的颜松再次将紫龙须发出,当下一边无条件闪躲,一边于空中大喝一声:“金猿武魂!” 话音落处,他的腹间猛然爆出一道金光,眨眼间,一只两米多高的金猿溢出他的体外,随着他一起,落在地上。大块头双指一捏剑诀,道一声“去!”,那玄气幻化而成的金猿便张牙舞爪,向着一旁的颜松冲了过去。 “心眼这么多,连武魂都快进化成人类了!”颜松嘴角划过一缕邪笑,一个箭步便冲向那金猿武魂,他不用情风剑,亦不用紫龙须,只是溢出绿色的木属性玄气护体,徒手攻了上去,就在和金猿武魂相触的一杀那,颜松猛地握住后者一只精钢一般坚硬的胳膊,忍受着后者突如其来的一拳重击,打开玉菩提虚境,天剑手猛然发力,借势将其送入涅魂鼎之中。 金光一闪而逝,原地只留下颜松一人。 PS:谢谢书友春秋先邪、哈哈15665、石子头等兄弟的支持,ZHITENGHEA的名字好长…… ------------ 第63章 水下结界 颜松刚一站定,身子紧接着跪了下来,随即双手捂着胸口,一口血箭吐出。大块头是玄士的水平,用的又是擅长攻击的金属性武魂,少年虽然尽力将其吸入涅魂鼎,但这一次的代价可不小。内视了一下,感觉胸口内局部腠理有溢血,颜松赶紧盘坐于地,运行起木属性攻法万魂归宗来。 而另一边与颜峰交战的大块头,刚刚抵挡住对方一记霸道的进攻,浑身上下忽然猛地痉挛起来,他猛地转身,表情在瞬间变得怒不可遏,冲着颜松喊道:“小兔崽子,把我的武魂弄哪里去了!”说着,便强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就要冲过来。 就在此时,颜峰在他的身后再次袭来,手中长剑一挥,口中大喝道:“真武青阶玄技:烈焰斩!”话音落处,破空一剑劈向大块头。大块头慌忙之下不知所措,又放弃了冲向颜松的举动,转过头对阵颜峰,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将身子全部转过,一道扇状的火焰便自上而下横斩而来,嗡的一声,便刮过了他的身体。 “啊呃――” 大块头惨叫一声,他整个身体再次倒飞出去,不过这次没上次那么幸运,于由烈火斩劈的是他的侧身,这一斩,直接将他拿精钢锁链的右臂给切了下来!那掉在地上的手臂,和伤口处的肩膀一样,已经焦得连血都流不出来,直痛得大块头翻起白眼,另一只手捂着伤口,大嘴一闭一张,一双白牙在天黑时分分外刺眼。 颜峰在刚才的打斗中注意到颜松这边的情况,当下一击制住大块头后,赶忙冲向颜松这边,保护着他。而大块头则趁着这个空当,左手食中双指齐用力,猛地点在了右肩的秉风、天宗,肩中俞和肩外俞等几处要穴,暂时减轻了伤痛,护住了气海。 同时,他咬着牙,从腰间取出一个手腕粗的圆柱体,放到嘴边,猛地咬掉了上面的信子,然后擎天高举,瞬间,从那个东西里面一下放出三颗水绿色的烟火,伴着刺耳的轰鸣声,亮彻整个正在黑下来的夜空。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 _0._c_o_m 颜峰大惊,赶忙看向无涯剑派的方向,果不其然,借着绿色烟火的光芒,他看到一个个小点正在远处的山脚下攒动,时不时地,还传来嗡嗡的钟声。 知道这一次无涯剑派都要冲上来,颜峰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向大块头,凌空迈出御虚步法,大块头反应过来马上躲闪,却早已在颜峰的意料之中,结果被对方一掌击在胸口,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颜峰依旧不罢手,他转至大块头的身后,手掌穿过大块头的另一条手臂,一格一弯,虚空中只听“咯嘣”一声骨骼的闷响,便将大块头的左臂给卸了下来,直痛得大块头满脸冷汗。 既而,趁大块头无力反击之计,颜峰探出两指,一下子点在了前者腹部的关元、府舍二穴,将其玄力彻底封住。他做完所有这些时,颜松也咬着牙站了起来,此刻,由于体内运转着木属性功法,少年脸上的痛苦表情倒是轻了很多。 两人本想着先冲出未名谷再做打算,但转过身时,见无涯剑派的一众弟子已经冲了过来,他们距谷口的距离,比颜峰两人要近许多,估计就是有御虚步法,也不可能抢在他们的前头了。 两人见逃是逃不出去了,转而走到大块头身边,一剑拄在他的脖颈上,要挟大块头带他们进入刚才他下水所去的地方!大块头满脸冷汗,神识虚弱,丝毫听不到两人的话语,颜峰见此大怒,道一声“还给我装!”手上一紧,长剑乒的一声撩起,直接削去大块头的一只耳朵。 大块头再一次惨叫,但他却忍住疼痛,清晰得感觉到颜峰将长剑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当下再不敢耍花招,急忙点头,领着两人便来到了倒向河里的巨岩旁边。 “在前方两米处跳下去之后,一直往下潜,潜下两丈深时会有一层结界,不管是拳脚还是刀剑,只要力量达到一千斤,便能破开结界,进入下面。”大块头说得很仔细,此刻他身在颜峰的手中,刚才也见识到了颜峰的手段,他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要是撒了谎,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 颜峰拉着大块头走到一起,然后对颜松道:“一会儿我破开结界时你要抓紧我!”说着,便准备起跳,此时大块头忽然“诶!”了一声阻止两人,见二人面露杀意地看着他,他赶忙道:“我身上有伤,要带我下去,先止了我耳朵的血,拜托!” 颜峰表情平静,蓦地伸出双指,向着大块头那条残耳旁边的颅息、翳风和角孙三个穴位点去,虽然马上止住了血,但手法之狠,差点将大块头点到另一个世界去。 眼看着无涯剑派的人群冲过未明谷,喊声震天,如潮用般向这边冲来,颜峰和颜松拖着大块头,一跃跳入水中。他们如大块头所说,向下潜了足有两丈距离,忽然间触到了下方的地面,颜峰挥起长剑,一路剑花卷向水底,势如破竹,只听嗡的一声闷响,便将下方的地面抛开一条裂缝,三人一下子随着水流涌了进去。 哗啦一声水响,三人在水幕中掉入下方的一条两旁燃着青灯的短廊,由于颜峰和颜松不知下方地形如何,乍然头朝下降到下方,赶忙移步换形,踏着御虚步法?正过了身子,而大块头却瞅好时机,身体猛地挣开颜松的手,一个跟头落地滚翻出一丈之外,然后拔腿就跑。 颜松见此,手中紫龙须破袖而出,电光一般射了出去,颜峰手中的长剑也一下子脱手而出,飞向前方,大块头的身影虽然快,他的肩上还是挨了率先飞来的紫龙须,而他的一条腿,则直接被颜峰的长剑穿透,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忍着痛,没命地冲至前面墙上,忽然间墙上裂出一道缝隙,他一下子就钻了过去。 颜松和颜峰赶忙追了上去,走到那面墙前,四下查看,摸遍了墙边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两人不禁疑惑,也不说话,相互看了一眼,继续查找起来。 颜峰摸了摸旁边的墙壁,又看了看头顶,最后看向脚下,此时,颜松也看向了脚下,两人再次相视一眼,然后颜峰走到墙壁面前,提起玄气,单脚猛地用力踩下,只听嗡的一声,前方的墙壁奇迹般地出现了一道缝隙!二话没说,两人便冲了进去。 刚一进到里面的环形空间,两人一眼便瞅见对面一个巨大的铁笼中关着的一只庞大的章鱼,这只章鱼的脑袋有牛头那么大,加上爪子,比一个人还要大得多。它身体泛着邪异的赤红色,恶心至极,让人见之不得不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让颜松更为惊讶的是,这个家伙竟然浮在空中! “这个八爪鱼,难道它也懂得精神力?”颜松有些发颤地问颜峰道。 颜峰的表情却比较冷静:“不是八爪,这是九爪章鱼!这种东西本来智商就高,长到九爪之后,有一些更是能动用精神力,相当可怕!” “那它是几阶凶兽?”颜松丝毫看不出那只章鱼的等阶,他只是觉得,单看那双碗口大小的、挤在九根爪子和圆柱形大脑袋中间的眼睛,就有些发毛! “三阶高级,相当于高阶玄师的水平。”颜峰说着,眼神忽然一缩,看向了离章鱼笼子不远处的一个玉色的物体,随及,他兴奋道:“看!月光盒!”他说着,便和颜松冲了过去,准备离得近一点后,隔空动用精神力将其拿过来。 “不错!正是月光盒!”忽然,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他二人发现,在刚才进来的门上面,还有一层走廊,此时,大块头正站在那条走廊上,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上缠着一根铁链,支在了墙上面。 颜峰二人见此,马上顺着他脚上的那根铁链看去,见那根铁链从室顶的横木上穿过,最后伸到九爪章鱼的笼子上,两人大惊,这个大块头是要把那个怪物放出来! “我只要一松腿,那只怪物便会将前方的月光盒吞入嘴里!”大块头的脸上露出了一副狰狞的神色,随即,他的表情变得怒不可遏,急声道:“别想着过来杀我,杀了我,你们一样出不去!” 颜峰冷静地上下打量着,听完大块头的话,他忽然大笑起来,见大块头惊讶疑惑,他淡淡地道:“你得到了月光盒,棘手于其上的那层精神结界无法打开,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想借助这只能动用精神力的怪物打开它。可是又怕这怪物打开之后将里面的龙涎吃掉,所以你又不得不让月这怪物与月光盒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到最后月光盒打不开,不光那个怪物急,你也急……” 大块头被颜峰擢中下怀,当即气得面红耳赤,这一气不要紧,他腿上有伤,胸口有伤,肩上掉了胳膊,脑袋上又掉了耳朵,一时间体内血压极不平衡,肆意翻涌,而他的丹田又被颜峰封住而不能动用玄气,一时间头昏脑胀,身体发虚,右腿不自觉地便移开了墙臂。 铁链哗啦一声轻响―― 颜峰似乎早有预料,双指一引,之前穿透大块头腿部而落在地上的长剑猛地飞起,直冲上方的大块头飞去,一剑穿心,直接将其定在了墙上,铁链一松,好在没有将后方的铁笼松开。而颜松,也同时脚下一点,向着后方倒飞出去,空中忽然转向,手上一引,精神力散开,猛地将地上的月光盒吸在手中。 “拿到了,大伯!”颜松兴奋地道。 颜峰此时也露出了兴奋地表情:“太好了,我们快出去!” 就在此时,被定在墙上的大块头忽然间睁开了眼睛,他一脸的不甘心,咬着牙,憋足了最后一口气怒道:“休想!啊呃――” 颜峰和颜松大惊,他们想冲上去阻挡,但已经来不及,这个大块头拼却最后一丝力量将胸口的长剑拔出,身体猛的向前一倾,脚上锁链哗啦啦地松了开来…… ------------ 第64章 九爪章鱼 铁链哗啦啦的滑动声,让得颜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脚下御虚步,身子一下纵到了室顶的横梁上,然后一把抓住铁链——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时间考虑手中的铁链竟是玄气大陆最硬的钨金,也没有时间在意这钨金一般只有皇族才有,他只看到下方铁笼子里那个怪物一下子纵出,九支蟒蛇一样粗长的红色触手肆意乱舞,向着不远处的白衣少年冲去,而此时的白衣少年,竟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一般。 “松儿——”颜峰大喝一声,身子急冲而下,左臂凌空一振,那把被大块头从心口上拔出的长剑蓦地如白光一般飞将过来,还未握到手中,他便双指一旋,往前方一指,那飞来的寒光急速变向,在他身边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形,比他还快,急冲下方的九爪章鱼。 不想那怪物猛然将九爪簇在一起,顿时数道火光冲出,有如喷涌的火舌,顷刻间便将飞来的长剑抵在空中,慢慢地,那剑身竟被灼得发红发亮。 此时的颜峰,已经趁机冲了下来,他拉住颜松,一转身,猛地向着来时挤进来的墙壁冲去,跑到进处,脚下猛地往地上一踩,但门却没开,两人一下子撞在墙上紧接着给弹了回来。就在颜峰打算再找墙上的机关时,他忽然发现,旁边的颜松竟死气沉沉,一动不动,虽然这里光线昏暗,但却能清晰得看到,少年的脸色煞白煞白! “松儿!你怎么了?松儿!”使劲晃了晃颜松的肩膀,见少年依旧如此模样,颜峰情急之下,想到颜松很有可能和先前在山洞中吸收龙血的情形一样,这次准是在吸收月光盒内的龙涎!想到这里,他赶忙握住颜松的手腕,刚要把脉,外溢的精神力忽然感觉脑后有危险来袭。 急转身,颜峰赫然发现,自己的长剑被那怪物灼烧得通红,正向这边急射而来!颜峰双指一引,打算将飞剑再引回去,但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玄兵已经和自己失去了联系,剑灵被那怪物灼烧待尽!情急之下,他一把推开颜松,自己则一个侧身,躲过飞来的长剑。 他暗运玄气,刚要使出玄技进攻,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急忙回头,却见自己的玄兵竟被融成通红的铁水,击在墙上,如火星般四溅开来,他猛地向一旁跃出,他仍是躲闪不及,背后被铁水溅了一片,登时衣肉冒起白烟,灼痛入骨,伴着一阵油炸似地嗞嗞声,直痛得颜峰一下子滚倒在地,满脸冷汗,胀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眼中都挤出了血色。 “啊呃——”他忍不住惨叫一声,侧目看着冲向颜松的怪物,一咬牙,艰难地站起身。 不知是因为一击得胜,还是终于从那同样是钨金做成的笼子中跑出,此刻的九爪张鱼便得十分嚣张,它那两只碗口大的黑眼珠子一眨一眨,令人头皮发麻,同时,那九只如红蟒一样的触手更是疹人心寒,它这样舞将着冲过来,口中垂着绿汁,看那模样,似乎要将颜松吞入口中。 颜峰考虑到,这个九爪章鱼自来是水生,而水中之物竟然能修出火属性,水原克火,反被火克,这火一定不是普通的火!想到这里,他那痛苦的表情上浮出一抹犹豫,但马上,那抹犹豫便转为坚定。眼看着那怪物便要将颜松捉起,颜峰单臂一引,双指做诀,单掌结印于胸前,口中大喝道:“逆运周天,离火从坎!”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身上便爆发出强烈的火属性,而在下一刻,周身又再一次爆发出强势的蓝色水属性,随着他所说的体内周天逆围,两仪属性中,离火逐渐变淡,水坎慢慢增浓,最后,他的脸上因为承受体内莫大的压力而变得扭曲,而在这种强势的玄气运转下,火属性竟在瞬间全部转为水属性! 这样一来,他体内便没了火属性玄气,而水属性玄气的强势却是翻了一倍,此刻颜峰的脑子很清醒,他就是放弃铸剑师的能力,也要以水克火,杀掉九爪章鱼,救出颜松! “剑气出体!”颜峰又一声大喝,双指后指擎天,指间忽然发出一声剑鸣之声,既而,溢出一把通体蓝光的三尺长剑!而在长剑的周围,七把二尺长的蓝色剑气也森然飘浮于空中,剑尖直指怪物,待势而发。 “八剑齐飞!” 双手一引,然后猛地向前一指,随着手中三尺长剑如光般飞出,其余七剑也紧随其后,八剑组成品字形剑阵,所过之处,寒霜飞降,以万类皆冰之势,冲向九爪章鱼。 那怪物一心要吞掉颜松,猛然感觉到一侧处气温骤降,来势迅急,当及腾出两只触手,急速喷出两道火舌,冲向那八把飞剑。火舌强势,七剑微停,而颜峰双指再次一旋一指,在七剑掩护下,前方那把三尺长剑却是一个回旋绕过两条火舌,然后转成一道无比森寒的剑光,如飞盘一般,以不定向地曲线飞冲,猛然将怪物那两只触脚给切了下来,登时,浓血外涌,火光骤减,那切落在地的两只触角,如红蟒般蠕动了两下,便由于其内血液流尽,瘪了下去。 九爪章鱼一下子疯狂起来,他挥舞着其余七爪,这就要向颜峰冲来,但他那双碗口大的黑眼睛却闪过阴冷杀意之后露出一丝狡黠,转眼间,几条火舌从它的触手中喷出,飞向颜峰,而它则忍着伤痛,挣扎着扑向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颜松。 颜峰脚下一点,御虚步法迈开,轻松躲过两条火舌,他转过身,正要反攻,却蓦地发现,那怪物的六七只触手已经将颜松缠住,正自送入它的口中! 颜峰大惊,单臂猛然纳力,他腹间精光一闪,蓝色的玄气顿时溢出体身,同时,他单臂剑指向前,体内汹涌的蓝色玄气迅速涌向肩颈,然后通臂而出,蓝色玄气浓厚无匹,发出耀眼的光芒,破空而去,只听乒的一声剑鸣声响,豁地从那怪物的圆柱形大脑袋中穿过,直将其后面的墙臂击出一个深洞。 那怪物发出一声难以形容得沉闷得怒吼,两只碗口大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向敌人,便被头上流下的浓血给盖住,即便是如此,它的口中却还是不停,转眼间,硬是将颜松给吞了下去。 颜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于空中一个急转,单掌横臂,又是一个玄气出体,那如刀剑一样的气屏急转而下,噌一声,便将那怪物的头顶给切去了一半,顿时,一汪有些发黑的血水如浪一般涌出,一鼓扑鼻的腥气直让人作呕,一时间,那怪物七只触角肆意舞动,然后集体向头顶遮去,似乎是要止住那不断流出的血液。 就在此时,这怪物忽然像是痉挛一般,那放在头上的触角纷纷捉在地上,整个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它那让鲜血染红的碗口大的眼睛再不眨动一下,任凭头顶的鲜血不住的外流。颜峰见此情形,就要冲上去给它开膛,却忽然发现,那个怪物的一只眼中忽然发出一道异样的光忙,随即,两道、三道,紧接着,另一只眼中也射出光芒,它的身体四处也开始射出光芒,甚至不断涌血的头顶,也是光茫四射。 当颜峰看清那是一道道月光色之后,那怪物的身体突然变形,触角抽搐,还剩一半的大脑袋连同那破碎的眼睛一起向外胀,不停的胀,然后砰的一声爆炸开来,整个环形空间里顿时血肉横飞,如雾如雨,腥气扑鼻,简直如人间炼狱。 颜峰疯了一般看向那四处飞溅的血肉,想从中找出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就这样穿行在如雾如雨一般的血肉横飞中,任凭身上沾满刺鼻的血腥。 “大伯!” 忽然,一声叫喊在他的身后响起,他急忙转身,此时,满室的碎肉腥血大都降下,他蓦然看到原来的怪物爆炸处,颜松正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你没事吧!”颜峰箭步冲向前,打量着颜松的身体。 颜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露出一脸的兴奋:“龙血已经融到我的体内了!而且,有意识流告诉说这是颜家的象征,我从那意识流里知道通过龙血得到了三个绝招,不过这三个绝招只能使一次,因为龙魂不全,只有龙血,除非将散落各地的龙魂都找到——” 颜峰兴奋道:“散落各地的龙魂?好,回去之后,我们就去家族地下先祖陵拜祭先祖,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秘密。对了,你说的是哪三招,让大伯也养养耳!” 颜松高兴地点了点头,说道:“一招游龙掌,可以排山倒海。一招龙爪手,可以力挽狂澜。还有一招盘龙指,一指点出,龙盘于身,即便是玄宗玄尊,也无法解穴。” “太了好!”颜峰说着,引着颜松来到刚开始进来的那处墙壁处,但让两人棘手的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机关在哪里,他们试遍了所有地方,包括之前颜峰已经试过的地面。 见无法将墙壁打开,颜峰开始打量起别处来:“走,咱们分头去找,看看这间石室里有什么可疑之处,或许,还有其他出路!” 颜松点点头,便和颜峰分开,一人一边,仔细地找了起来。这本是一个环形的空间,这边是进来的那处石壁,对面是锁住九爪章鱼的钨金笼,中间有一处小水池,两旁空荡的很,只是简单摆着石桌石椅。 颜松来到石桌前,将精神力探出,在其上打量了一下,然后将手掌触向桌面,猛地向边上一移,便移下一块石板,桌面现出一个凹槽,里面有好几样东西,其中还有紫金盒! “大伯,紫金盒在这里!”颜松向上面的颜峰挥手,此时的颜峰,已经来到之前大块头要挟他们的地方,他正站在高处地面一丈的石台处找寻。 PS:现在字数22万,点击才四千五,大家不要惊讶,兄弟发书还不到二十五天,一天万更,这两天刚刚小推,现在在新书榜上已经排到第八了。有大家的支持,相信点击会扶摇直上的。还有,谢谢心碎黑夜兄弟的打赏。 ------------ 第65章 无涯山下 “哦?”颜峰闻言,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又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颜松翻了翻桌面凹陷处,心里不禁惊喜道:“还有一本真武紫级功法:冰火两仪剑。分别是冰封利雪剑和烈火飞旋剑。大伯,这正适合你呀,有了这真武紫级功法冰火两仪剑,整个叶南城你就无敌了!” 颜峰眼角划过一抹失落,嘴上呵呵一笑,对颜松道:“嗯,快找出路吧。” 颜松疑惑地看了看颜峰,感觉他的表情怪怪的,但一时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当下也不多想,便将功法和紫金盒收入纳戒之中,继续找寻起来。就在两人聚精会神地上下求索之际,忽然间,石室中红光浮动,直映得墙面有如火烧云一般,颜峰在上面石台上猛地回头,正见到地面之上,刚刚爆炸四散的那些横飞的血肉泛着火光,像中间一处地方凝聚。 颜松大惊,二话没说,脚下轻轻一点,身子直接腾到空中,连走两步,便来到了颜峰旁边:“大伯,怎么回事?那个怪物还能复活吗?” 颜峰也是不明所已,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下方不断汇聚到一起的泛着红光的血肉,没有说话,指尖一动,深蓝色剑气再次出体,一旦下方情况有变,他便随时奔向前去斩杀。颜松见此,也谨慎起来,袖中紫龙须蓦地浮在身前,也作出待势而发之状。 可是,出乎两人的意料,下方的血肉不断凝聚在一起,伴着那血一样的红光,慢慢地凝成一个血淋淋地大球,足有牛头那么大,同时,这个有如血肉补丁粘合成的大球还在不断地往里挤压,最后,其内忽然散发出一道红光! 与其说是散发,不如说是其内巨大的吸力将周围所有的能量吸住一般,方圆五米之内,那些看似无光地杂质上,都泛起了一丝微红,这些红光越往里越深越亮,到了那个大球处,已经红得不能再红,最后,所有的红光向中心射去,一瞬间周围再次恢复原样,而那个牛头大小的血肉大球,却如风化了一半,寻不到半丝血色,变成粉尘,撒落一地。 颜峰和颜松此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看到,就在那些粉尘散落处,一颗拳头大小的赤红珠子滚落在地,其上火光缭绕,其内能量磅礴。 “三阶高级兽丹!”颜松惊喜道,“大伯,你说这个能动用精神力的怪物的兽丹会不会也与众不同?” “嗯,这种兽丹介于普通兽丹和铸剑师死后的意珠之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嗯,啊――”颜峰话音刚落,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无匹的蓝色寒气,继而,他整个人竟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大力拉着,飞向下方的红色兽丹。 颜松大惊,正要向前,却见地上那颗兽丹也冲向了颜峰,转眼间,那火红的兽丹便隐在了他的体内,一时间,颜峰脸色大变,身体上一阵蓝一阵红,仿佛水火两种能量在极力对抗。他左臂强制性的横在胸前,单手结印,那种属性才慢慢地平复下来,最后,颜峰周身的蓝光和红光终于消隐到体内,他的脸色,也再次变得红润起来。 “大伯,怎么回事?”颜松早就冲到颜峰的身边,只是见颜锋刚才的模样,不知是利是弊,不敢上前插手。 颜峰心里兴奋,忍不住大笑道:“松儿啊,刚才你被那怪物吞入口中,大伯又无法对抗那怪物的邪火,于是逆运周天,将自己体内的火属性强制性地转变成水属性,水属性得到加成,这才勉强占胜它――” “什么?您逆运周天?铸剑师一旦将体内的两种属性归于一种,便再也恢复不过来了,这连小孩子都知道,大伯您怎么――我说您刚才的情绪怎么那么不对劲!”颜松的情绪有些激动,家族好不容易有个铸剑师,这是整个颜家的希望,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成员来说,都不想看着自己家的铸剑师褪变成一个普通强者,尽管他很强。 颜峰摆摆手,哈哈一笑:“可幸的是天赐机缘,刚才那怪物爆体而亡,体内的兽丹在血肉归于平静后又重新组合,想不到的是,它这火属性兽丹中的邪火,竟自主地填补了我身上的火属性,现在,大伯可又是铸剑师了!”他说着,单手变换指诀,食指向外一点,一道火属性玄气便打出体外。 颜松虚惊一场,长叹一口气,他见颜峰甚是得意,忍不住道:“大伯,你是家族的顶梁柱,我不值得你拼死相救,整个家族更需要你!” 颜峰拍了拍颜松的肩膀,哈哈一笑,不再说话,和侄子一起,继续寻找出路。这一找,两人不知找了多久,墙上地上,屋顶缝隙,找遍了所有地方,依旧找不到一处机关,一处出路。两人感觉过了好长时间,似乎一夜早就过去,外面已经明了天,他们逐渐失去了耐心,不过就在此时,他二人的眼神却不自觉地瞅向了石室中央那个小池,眉头微皱,向那边走了过去。 这个小池不过方圆不过一丈,水清可见底,两人走过去,甚至可以清晰得看到水下一尺左右铺就的白色大理石,两人相视一眼,情不自禁地大叹了一口气,眼光中流光闪动,随即,他二人一跃跳了下去,身影刚一触到下面的大理石,便消失无踪。 在下一刻,两人又身处水中,他二人心照不宣,朝对方打了个手势,便向着上方游去。快游上去时,两人大惊,因为他们抬头看去,水面上天光闪动,明显已经是白天,而好几处地方还横着尸体,尸体周围,一片血红,有如昨夜的晚霞残江! 两人一下子站出水面,分别溢出青色和蓝色的护体玄气,然后脚下御虚步,踏至倾倒在河岸边的巨石之上。眼前的一幕令两人吃惊,不知怎么,周围死伤了七八十人,而大多数,则是无涯剑派的外门弟子,还有一些人,竟是叶南城中士兵的打扮! “城主来了?”颜峰惊讶道。 “大伯,他们都在那里,快,快过去!”颜松抬头间,忽然看到,旭日晨光中,无涯剑派的主殿下方,密密麻麻有好多人影,虽然看不出是谁,但很明显地分成了两拨,是来与无涯剑派对峙的! 两人二话没说,身子一跃而起,脚下轻轻一点,便踩着下方平静的江面,向着上游飞去!无涯剑派主殿下方的空地上,足有两千多人,分成两伙,正在剑拔弩张,强力的对峙,其中有人看到江面上飞来两人忍不住高呼,所有人集体转头看过去,不禁大惊:两个白影,如舞空的仙鹤,又向是飞翔的大雁,凌波微步一般踏了过来,走到近处,人多的一边不禁高呼道:“颜族长!颜少爷!颜族长!颜少爷!” 颜峰和颜松二人寻声而去,脚下御虚步,于空中转向,向着人多的那一处落下,入眼处,是叶南城主及其手下士兵,放眼望去,足有八百铁衣银胄! “城主!”颜峰一落地,和颜松一起,双手抱拳,向着叶南城主走去,叶南城主也抱拱手抱拳,哈哈大笑地迎上颜峰,然后激动道:“颜族长、颜少爷!原来你们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父亲!颜松!”是颜佳的声音。 “大哥!松儿!”是颜义的声音。 “峰儿!松儿!”传功长老也来了! “族长!颜松哥哥!” “族长!兄弟!”颜嫣和颜厉也凑了过来,而且,那边还有原地待命的颜家众人,亦有二百多人! 一时间,惧意全无,代之以疑惑,颜峰看了看叶南城主,又看向传功长老,有些摸不着头脑:“长老,这是?” 长老哈哈一笑,见到颜峰和颜松好端端地别提多高兴,他的语气颇为激动:“你们一行人走了天没有消息,家族中放心不下,于是便决定来无涯剑派找寻,正好遇到城主带人去司马家族打探,当城主得知消息之后,二话没说,率领八百士兵,和我颜家二百七十余老小一起,势必要将你们救出,保叶南城一方安宁,如有反抗者,杀无赦!”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大,并且回过头,表情坚毅地看向对面的无涯剑派一众。 颜峰感激得溢于言表,激动得看向叶南城主,叶南城主转而道:“我们冲进未明谷,开始时向无涯剑派要人,他们态度蛮横,直接向我们砍杀,结果他们六七百人无论如何也难敌我们千数人,于是被我们逼到老窝,刚才正在和他们交涉,你二人若是再不出现,我们可真要血洗无涯剑派了!” 颜峰再次向叶南城主拱手,语气铿锵有力:“实不相瞒,上次在颜府大战时想必城主也听我说了,当年我父亲,就是死于狄家和无涯剑派手里的,这个仇,我颜家一定要报!” 叶南城主示意颜峰继续说下去,于是颜峰转头面向对面的无涯剑派一众人,朗声道:“对面的人听着,我颜家上上任族长颜宏,便是死于叶南狄家和无涯剑派的阴谋陷害之下,事隔十年,我颜家人来此复仇,也是天经地义。谅在你等一众小辈年幼无知,为玄修而来此求道,我颜家泾渭分明,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过长老一辈和掌门一辈,非死不足以泄我族之恨!” 无涯剑派一众少辈大惊,集体看向他们前方的十几位师门长辈。无涯剑派的长门是一位白胡子老头,他看上去身体瘦小,体弱无力,但行动起来,却有如灵猿一般健朗,尤其是那声音,更是浑厚有力:“我笑问生二十年前便来此创派,潜心玄修,断不会犯下你说的那类罪行!” 颜峰冷哼一声,让颜松拿出月光盒,他展示给大家道:“你门下二长老,那个大块头,已经被我杀死。他十年前就是为了我手中这个月光盒,参与了围杀我颜家族长一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笑问生瘦小的身子忽然一震,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即,他疑惑道:“怎么会有此事,这月光盒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在哪里发现的?” ------------ 第66章 比试 闻听笑问生死不认账,颜峰不怒反笑,当下,便将当年颜宏遭遇暗杀之事重新说了一遍,当然,有些诸如紫金盒和月光盒里到底是什么宝物的事情,他能隐则隐,毕竟,这是家族中的秘密。他一袭话说完,直听得颜家和叶南城士兵气愤无比,反观无涯剑派的内门弟子,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笑问生等剑派核心人物,他们的表情很天真,此刻,正期待着笑问生给他们一个答复。 “抱歉,”笑问生平静地说道,“我从来没参加什么绞杀活动,也不知道我派的三长老有过如此行径,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我晓得三长老在江底有一个如此隐秘的藏身之处,早就派人下去围堵你们了,还用得着在上面干等吗?” 面对笑问生的老奸巨猾,颜峰则见缝插针:“你可以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也可以不知道他夺了我颜家的宝贝,但这说明不了你没有参与过此事,只不过徒劳无功罢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笑问生面露无奈,神情有些黯然道,“那你们冲上来绝杀好了,反正我不知道此事,我和我的弟子们绝不会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向你们折腰,万不得已之时,我会开启这山间的无涯剑阵,大不了到时候同归于尽!” 他平平淡淡地几句话,却有如雷霆之击一般敲打在颜家人和叶南城士兵的心里。众所周知,但凡有些规模的宗门,都会在其门派所在地布置下一个剑阵。这类剑阵大都做为保护门派免遭奸人毁灭之用,一般情况下是集多名高手之力布下,也有的是请铸剑师,但无论哪一种,都可以通过剑眼将其开启。 虽然说剑阵的威力有大有小,但是对于一个门派的镇派剑阵来说,极便是弱,那也可以顷刻间万剑齐发,灭人于未察。 笑问生的话语,同样给其门下弟子吃了一颗定心丸,此时,笑问生旁边的大长老推波助澜道:“掌门人表现出了如此的魄力,誓于门派同生同灭,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将那些恩怨情仇放在掌门身上,既然杀人劫货者已经死了,那此事也算告一段落,如若你们还是执迷不悟,那我门下这七百弟子也由不得你们胡来,定当以身试剑,以血荐天!” “以身试剑!以血荐天!” “以身试剑!以血荐天!” 大长老话音落处,无涯剑派的弟子们的意志算是完全摆正过来,面对门派的灭亡,面对敌人的挑衅,他们这群热血青年同仇敌忾,虽死犹荣! 叶南城主见此,走到颜峰身边,声音低得只有颜峰能够听到他的话语:“颜族长,这群无知后生即便是真得执迷不悟,杀了他们,我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们想个办法――” “颜族长!”叶南城主的话还未说完,对面的笑问生便开口了,他想是早已看出了颜峰等人的为难,故意要给他一个抬阶下一般,“颜族长,我无涯剑派同仇敌忾,你颜家虽胜也不得人心!当下,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使双方避免血流成河,又可以遂了你们报仇的心愿,不过能不能达到目的,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见颜峰不说话,直直地看过来,笑问生表情从容了很多,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指身子一侧的高台,大声说道:“你们既想杀我们报仇,那我们就让你们杀!但是,可不会伸长了脖子容你们随便想杀多少是多少!我把规矩摆在这,你们可以挑选三位强者,来和我无涯剑派中任意某个人挑战,死生由天!我们这边如果有人死了,那就当你们报了仇,不过,如果你们那边有人死了,也只能怪阳数已尽!大家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颜峰嘴角露出一抹杀意,冷声道:“这也好,三个人,足够了。” 见颜峰发话,对面的笑问生一拍掌,大声道:“既是如此,那就开始比式,如若你们输了反目,无涯剑阵伺候!”笑问生话语铿锵,大大鼓舞着无涯剑派弟子们的心,一时间,他们一边举着手中长剑,一边喊着“无涯剑派”四字,声音雄壮,响彻云霄。 反观颜家这边,已经开始挑选人手了,颜峰说道:“我们要从家族中,挑出三个最强的人来比式!”他话音刚落,传功长老便站了出来,一拍胸脯:“为大哥报仇,必须得算我一个,在这家族中,我打不过你,但是其他人,还是没问题的,你说是不是啊颜义?” 颜义点点头道:“当然,也算我一个!” 颜峰表情有些犯难地看向颜松,颜义见此,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咱们先选出对面要死的家伙们!”颜峰转移开话题,盯着对面道,“笑问生算一个,他旁边的大长老算一个,另外,他后面还有一个够得上档次的……” 颜松看过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人:“他是玄兵堂主,当初我来此做玄兵买卖,就是跟他做的交易。” “好吧,接下来的打斗,我们不是要争风,而是要稳赢。”颜峰转而郑重地说道,“第一场,传功长老对战玄兵堂主!”传功长老闻言,指着对面道:“峰儿,老夫完全可以把那个大长老打倒在地!” 颜峰赶忙劝说道:“您就打玄兵堂主,大长老由我来对付!”他刚说完,颜义就张大了嘴巴,有些疑惑道:“大哥,你让我对付笑问生那个老狐狸吗?好!那我就跟他拼了!” “我自问不是那个老家伙的对手!”见颜义一愣,颜峰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能跟他打,这个人要交给松儿。” “松儿?”别说是传功长老和颜义,就是身边的叶南城主和其余士兵都惊讶不已,开玩笑,让家族的小辈去对付最强大的老不死,这……这不扯淡嘛! 颜义打量了一下表情平静地颜松,忍不住道:“大哥,松儿他刚刚晋升为二阶玄士,对面那个老家伙,我看都快要突破玄宗了,两人差距这么大,怎么可以?” 颜峰给了大家一个肯定的眼神,便不再争论,转而向对面大声道:“第一场,我颜家传功长老要挑战你无涯剑派玄兵堂的堂主!” 笑问生闻言,平静地表情忽然间一愣,心说这是在搞什么,那个老头子的实力在颜家屈指可数,怎么找了无涯剑派三流的堂主较量,难不成这颜家族长也不选我,最后杀我们两人,让我杀他们一个替死鬼?哼哼,只要老子不死,一切好说,这样还可以帮我除掉两个心腹!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玄兵堂主,也不说话,递给后者一个眼神,那玄兵堂主便负剑走上台去,此时,传功长老早已手握黑权杖在台上等候。 传功长老在台下时,便一打眼看出这位玄兵堂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二阶玄师,与他比起来,还差了一截。他舞动黑权杖,刚要动手,便见对方面露难色,却依旧色厉内茬地说道:“对于十年前一事,在下闻所未闻。这次比式,还希望点到为止。”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这要问我手中的权杖了!”传功长老说着,手中黑权权猛得抡起,瞬间一阵黑风便从杖中飞出,直劈对手而去。而那位玄兵堂主见对方丝毫不留情,也抽出背上长剑,一跃而起,躲过对方的一击,既而一剑刺向传功长老。 “风狮武魂!”传功长老大喝一声,黑权杖向着前上方一刺,一道黑影瞬间从他的腹间爆发而出,转眼间便冲出体外,磅礴的黑色玄气组成一头体形庞大的雄狮,口中发出一声万兽之王的咆哮,猛地便扑向玄兵堂主,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后者扑倒在地。 “黑巽斩!”传功长老停都不停,他的身形与他的年纪一点都不搭,灵活地转过身体,黑权杖猛地向前一刺,顿时,一道漆黑如墨的乌光从杖中发出,组成一把黑色的利剑,透过雄狮的身体,直接刺向下方的玄兵堂主,那堂主只顾着阻止上方的风狮武魂扑咬,心口莫名其妙就中了一剑,他到死都不知道对方如何出手的! 颜家这边,连同叶南城主的士兵,为传功长老的胜利高呼,传功长老正了正身体,看了看对面无涯剑派一个个愤怒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走下台去。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c 笑问生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随即变得一脸沉郁,让身后的两名弟子将玄兵堂主的尸体抬走,然后十分遵守他口中所说的规矩,静心等待着对方第二次要战。 颜峰向传功长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对面的笑问生:“第二场,我来挑战你无涯剑派的大长老!”他说着,便信步走向台去。对面的大长老一身紫衣,乍一看去应该是内门弟子的师傅,他走在台阶上时,就已经抽出手中那把金色长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便向颜峰刺来,剑尖寒芒闪烁,气势森然。 颜峰猛地转身,脚下轻轻一点,便向后遁去,空中又忽然转身,脚下御虚步迈出,猛地将身子转了回来,左手双指溢出蓝色剑气,身体周围溢出七八二尺气剑,单臂猛的一挥,八剑齐飞,寒气如霜,所过之处,空气都凝成了结晶,向着下方急速飞去。 大长老何曾想到对方第一招就狠下杀手,刺出的剑势还未完全停下便赶忙收回,前冲的身体更是无从躲闪,只好将金色长剑在面前左拦右挡。 顿时,那柄蓝色主剑和把剑气被他硬撼了下来,而其余两三把气剑则直接打入了他的身体。胸口处迅速爆出三个血洞,胸前衣衫尽破,大长老的身体直接倒飞出去,只差一点,便摔到了台下。 颜峰眼角一紧,一眼便瞅到大长老胸前留下的伤疤,禁不住怒道:“你胸口的伤疤定是被那银花蟒的长舌舔掉了皮肉所致,还说不知当年事,看剑!” ------------ 第67章 猎魂失败 无涯剑派大长老见自己被揭了老底,也豁出去了,他大喝一声,腹间在一瞬间爆出浓厚的金色玄气,双臂由后往前猛地一抛,体内玄气化成一条足有大腿粗的金蟒,以雷霆之势冲向攻过来的颜峰。 他这是附体武魂,但因为武魂的体形所致,竟也能远距离进攻,方圆十米之内,都被那金蟒的强大威势所掌控,即使是同等级的强者,面对这种武魂,也很难近身。 颜峰攻下来的一刻,蓦地瞅见金蟒出体,向奉承猛扑而来,于是脚下急走御虚,身子竟在急速下降中一个急转,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返飞回去。 那大长老见一招得势,马上冲向前去,金蟒武魂更加疯狂地舞动起来。而就在此时,颜峰腾在空中的身子忽然又转过来,体内在一瞬间蓝光闪耀,只见他单臂一挥,豁然一只蓝色大鹏离体而出,双翼开启,足有四米,那玄气组成的神物,竟也能发出唳天之声,摄人心悬。 转眼之间,那玄气化成的蓝色大鹏便飞到大长老头顶,它双翼猛然一阵,飓风裹挟着风刀雪剑,如密雨一般飞射而下。大长老大惊,双臂急忙举起,御起金蟒与上方的冰鹏武魂周旋起来。金蟒那硕大的金色躯体肆意舞动,抗击打能力急强,几乎将大长老的头顶遮得密不透风,勉强挡住了冰鹏的进攻。 就在此时,对面的颜峰落至台上,腹间蓝光忽然消隐而去,转而被红光取代,场外之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单臂又是一挥,弓步向前,一只体形如牛一般大小的红色虎王从他的体内冲出,场外,传功长老大惊:“炎虎武魂!峰儿竟然练到了双魂共体!” 颜松喃喃地道:“以前没见大伯用过,估计是之前我们在江底的时候,他逆运周天化离为坎,之后又机缘服下九爪章鱼体内兽丹的缘固。” 颜松的话语着实让包括叶南城主在内的众人咋舌,但此刻,他们来不及多问,因为场上的炎虎武魂,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向无涯剑派大长老,然后停都不停,猛然从他的身体内冲过…… 一瞬之间,台上金蟒武魂疯狂舞出的金色玄气一消而散,只看到大长老一动不动地高举着双手,一副不可思议的脸上被薰得焦黑,七窍流血,他的身后,炎虎武魂有如虎中之王,侧身回头,向天咆哮,他的头顶,冰鹏武魂空中定点,唳声震天,在他的面前七八米外,颜峰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色衣衫无风自动。 扑通―― 随着大长老的身影倒下去,场外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及,颜家和叶南城士兵这边,便爆发出了雷鸣般的高呼声!反观无涯剑派那边,却是一个个阴沉着脸,头上尽是黑线。唯有掌门笑问生却是一脸的平静,他再次命身后弟子将台上尸体抬走,然后对依旧站在台上的颜峰鼓了两下掌,平静地道:“颜族长真是好身手,这第三场,恐怕是要对付老夫了吧,不知你颜家要选哪位高手出战呢?” 颜峰转身面向颜家大众,此时,颜松已经走出人群,向台上走来,无涯剑派这边的笑问生见此一愣,心说,果然是叫一个小辈来替死,可是……这个小家伙刚才可是凌波而来,明显可以动用精神力,他颜峰打得什么主意,难不成让这样一个小天才来送死?那也好…… 台上,颜峰对颜松道:“要小心,把握好了,千万不要伤到别人!”然后便信步走下台去,对着无涯剑派的笑问生说道:“第三场正是对付你,由我颜家的颜松出战!” “啊?颜松,他还是个孩子?”颜家一众和叶南城手下的几百士兵,打刚才见颜松走上台时就惊讶了,他们乍一听到颜峰的话,不禁愕然,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颜峰,又看向台上的颜松。 而无涯剑派那边更是一片哗然,他们中有些人的表情直接愣住,咋舌道:“开……开什么玩笑,小毛孩对战掌门,有没有搞错?” 而其中还有一些无涯剑派最底层的外门青衣弟子,乍一看到台上的颜松,不禁惊讶起来:“呀,那不是能动用精神力的小兄弟嘛,几月前还来咱们剑派做玄兵生意呢!他怎么……”由于他们的身份和能力所限,并不知晓这些天剑派中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没有资格代表门派出战,尽管那些出战的精英也一样无一反还。 笑问生脸上的平静也渐斩消去,他拿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慢慢走上台去,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猜透颜峰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他不是没想到颜家要找个替死鬼跟他打,但是找一位家族重点培养的天才上来,难不成其中有什么蹊跷? “老头,我告诉你,如果不用玄兵和玄技的话,你丫的死定了!”颜松故意虚张声势,指着笑问生大喝道,表情故意表现得十分深沉,十分有信心,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感觉他说的是实情一般。 笑问生面上露着微笑,二话没说,砰的一拳便打了出去,拳风到处,如风起云涌,紫色玄气瞬间便轰将过来,所过之处,铺在台上的那些整齐的那大理石板都硬生生地被掀了起来。颜松见此大惊,眼看着玄气爆风夹着石板铺天盖地一样向自己压来,急忙转身,脚下御虚步法迈出,寻着间隙向旁边遁去。 饶是他躲得及时,饶是御虚步法可以空中转向,可他还是应接不暇,一块突然飞来的石板直冲他的胸膛,情急之下,他赶忙溢出玄气护体,双手护在胸前。砰的一声巨响,那石板在颜松身上撞得粉碎,而颜松的身体,也被撞得倒飞出去。 空中吐出一口鲜血,颜松忍痛,脚踏御虚,身形急转至台上一角,心说不愧是高阶玄师,普普通通的一拳轰出竟有如此威力!如果躲得不及时,这下早就碎了! 场外之人,此时也是唏嘘之声不断,这次他们可开了眼界,一个将要达到玄宗境界的人,普通一拳是何等威力。当然颜家和叶南士兵这边,不禁为颜松捏了把汗,而无涯剑派的弟子,因为己方已经输了两场,这次见掌门人发威,哪还管对手是黄毛小子还是至尊强者,都情不自禁地为掌门呐喊助威。 “不过如此!”颜松心里虽然惊骇,但脸上看向笑问生的表情依然显得不可一世,“小爷跟你说了,不用玄兵玄技的话,你丫死定了!” 笑问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颜松,眼都不眨一下,砰的又是一拳轰出,和刚才一样的威力。颜松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躲得及时,身体早已如雁一般腾空而起,既而荡向一边,随即,袖中紫龙须破空打出,如紫电一般冲向笑问生。 笑问生直接视若无物,猛然又是一拳向着空中的颜松轰去,但是他这一拳轰出的玄气还未完全溢出体外,手上便忽然间破开数道血洞,随即,九道紫光竟直接破开他的手臂,从肩后飞出。 “呃……怎么回事,那小子用的是什么武器,这他么怎么可能?”刚刚还在为笑问生呐喊助威的无涯剑派中一弟子惊诧道,其他弟子亦是不约而同地“啊呃”一声惊叹。 颜家和叶南城这边却为颜松叫起好来,只有颜峰,脸上有些担心地看着颜松,他几次想提醒颜松快快打出盘龙指或是游龙掌,但终究是尊重了少年自己的决定。 此时的笑问生脸色大变,另一只手赶忙在受伤的手臂上连点数下,封住要穴,然后面色阴冷地看向落在对面的颜松:“兔崽子,这是什么武器?”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向后,像回头看看那紫色武器的样子。但他蓦然发现,那九道紫光竟赫然从他们身旁飞过,于虚空之中,围着对面的白衣少年不断地转动,威势可见一般。 “小爷再说最后一次,不用玄兵玄技,你丫的可真就死定了!”颜松说着,双手往前方一撩,九根紫龙须再次崩发而出。 “不用玄技玄兵,老夫照样轰得你渣都不剩!”笑问生感觉自己在这少年面前完全丧失了颜面,当下脸上一横,再不故作深沉、倚老卖老,他双手猛地一抬,然后往下一压,口中大喝:“土龙武魂!” 他话音落处,体内溢出的紫色玄气忽然随着双手的下压,猛然沿着双腿贯入地下,在下一刻,整个比武台内突然传出一声闷响,继而,一道道裂缝有如一条条黑蛇,爬满整个台面,而在笑问生和颜松之间,更是有一条巨大的裂缝,直接从颜松的双脚尖伸向后方。 场外之人只听又是一声闷响,整个比武台便如一盘散沙一样,轰然塌陷下来,颜松一个不留神,差点没稳住身形,就在此时,他眼前的裂缝大开大合,然后如海浪一般猛然翻涌过来,转眼,一道紫光从他的脚下冲出。 二话没说,颜松脚下猛一点地,身子便如雁荡一般倒飞出去,此时他看得清晰,从塌陷的比武台上冲出的紫光,竟是一头如牛大小的紫色蜥蜴! “一只蜥蜴而已,也敢自称土龙?小爷等的就是你这招!”颜松说着,猛然向着下方的蜥蜴冲去,那紫色蜥蜴也在笑问生的驾驭下,后腿一蹬,前爪生刺,巨口中长舌如血,扑向迎面冲来的颜松。 颜松小心翼翼,就在双掌触到那头紫色蜥蜴的一刻,猛然开启玉菩提虚境,打算和之前几次那样,拿这只油水丰满的武魂给涅魂鼎开胃。却不想他刚一碰到土龙武魂,身体竟被一股大地般的厚重之力给彻底击飞出去,那股反噬的力道比起猎取二长老的金猿武魂时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一口鲜血吐出,颜松身子倒飞出去,场外颜家人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但令他们更为变色的是,颜松身后塌陷的比武台上,蓦地就腾起五根一丈高的石锥,五根石组成栅栏状,下窄上宽,直把颜松的身子给卡在了里面! “松儿!”颜峰大惊,当下变得不知所措。 颜家其余人则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个愤袖出臂,这就要冲上去帮忙! ------------ 第68章 无涯剑派 见场外有颜家人要冲上前来,笑问生再次将手臂往下一按,顿时,颜家这边的地面之上,二十来根圆锥形的岩石几乎是拔地而起,连成一道丈长的栅栏,直把所有颜家人拒之门栏外,很多脚步走得急得颜家人,直接被那尖尖的岩锥顶起,有的擦破皮滚下,有的直接破膛被钻死在了上面! 颜家人大惊,急忙后退,他们在缝隙中看到,岩锥栅栏内,笑问生正一连弹出好几道紫色玄气,尽皆打入颜松的体内,让得正在起身抵抗的颜松一下子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颜峰颜义和传功长老直接跃起,脚下点着下方的岩锥,同时召唤出各自的武魂,这就要冲向笑问生。而笑问生像是早有预料到一般,身影在他们几人跃起时,已经闪到颜松身后,一只皮包骨的褶皱老手,有如鹰爪一般,死死地扣住了颜松的咽喉,他的目光中射出一道冷光,对面前急速停下的颜峰三人道:“你们坏了规矩!那就休怪我——” “住手!”颜峰赶忙喝令他停手,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双眼神也从坚毅变得极度担心。 笑问生本来就没想杀了颜松,他的举动只是证明了一下他的猜测,结果,还是相当满意。他面色阴沉,喝令几人退回人群中,否则就杀了手中少年,颜峰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只好退回。此时,笑问生的另一只手暗运玄力,他刚刚召唤出的那些岩锥全部陷入地下,这样,他可以看清所有颜家人和叶南城士兵的举动。 “看得出,你们十分在意这小子的性命,”笑问生面上露着微笑,看了看对面不敢轻举妄动的颜家众人,又歪头看了看一动不动地颜松,然后说,“好好交待,刚才为什么要他和我对战,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刚才为什么一下子冲向我的武魂?说!!!”他不想给对方任何狡辩的机会,如鹰爪般的老手一动,颜松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两眼中都现出了血色。 “他习练了特殊的猎魂术,能专门猎取玄者的武魂!”颜峰抢在颜义和传功长老之前,赶忙说道。 笑问生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颜峰的面目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动之后,突然呵呵一笑,又看向身旁的颜松,然后腾出另一只手,轻轻一掌打在了后者的腹上,嘴上则不慢不急地道:“猎魂术?原来如此!可是,不是每一个人的武魂都是那么容易猎取的……”他看着颜松嘴中的鲜血慢慢溢出,一副平淡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你对他做了什么?”颜峰急声道,此刻,他勃颈上的青筋都暴露得很清晰,左手的拳头更是攥得咯嘣咯崩直响。 笑问生哈哈一笑,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怡然,与此时的气氛端的有些不符:“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拿起你身旁之人的仙武玄兵,然后往你的身上刺上一剑。” 颜峰身旁的颜义闻言大惊,手中紧紧握着紫炎剑,他不想颜峰做无畏的牺牲,他更不想颜松就这样葬送在敌人的手里,于是一咬牙,大声道:“这一剑我替大哥挨了!” 说着,反手一剑,直刺入右边大腿,顿时,紫炎剑灼热的温度便将那道伤口烤得嗞嗞作响,如油炸一般,他忍住疼痛,猛地将长剑从腿上抽出,扑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大腿上的伤口由于高温竟烧焦一般地愈合起来,连血都不流。 “颜义!”颜峰赶忙蹲下身扶着他,此时,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而颜松虽不能动,但两只眼睛却是目眦欲裂一般看着眼前的情景,额头上更是青筋崩起,一副梦魇的模样! 忽然,他的表情再次变得痛不欲生,整张脸,竟由通红变得蜡黄,原来是他脖颈上那只干枯的手再一次发力,只听他身后的笑问生不慌不忙,只吐了几个字:“我说的是让颜峰自残。” 颜家众人本来已经不堪忍受笑问生这般强逼,如今见颜义重伤,对方又要颜峰自残,当即怒不可遏的看向对面,满腹闷气几于将他们憋出内伤,但颜松的命还在对方手里,他们终究没敢说一句话。 颜峰一把夺过颜义手中的紫炎剑,刚要动手,身旁的颜佳箭步向前抱住他道,“父亲!父亲——”少女继而转头看向对面的颜松,表情面得十分无奈,美眸中泪水溢出,口中说出两个字后,慢慢松开颜峰,魂不附体一般低下了头。 颜松将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他的眼神在不停地颤动,其中隐隐有些湿润,但更多的,是后悔与无奈。他心里明白,如果他提早打出游龙掌或是盘龙指,此刻身后的老头子早就毛都不剩一根了,可他竟一时贪恋猎取武魂,想在虎口里拔牙…… “我自残,你可要把松儿放了!”颜峰的话响彻所有的人耳中。 笑问生平静地应答:“你现在还没资格跟我谈条——” 他一句话没说完,他身前少年的眼神便是一紧,在他的眼光中,颜峰直接挥起手中紫炎剑,向着自己的大腿刺了下去。烧焦的伤口不堪入目,嗞嗞的煎炸声让人心寒,颜峰拔出长剑,身体轻晃,虽然没有倒下,但是脸上却一下子毫无血色,变得煞白煞白。 “颜族长,冲动了。老夫是要让你砍掉自己的左臂,你怎么?”笑问生说话时,他那干枯的老手再次发力,这一次,颜松的双眼直接上翻,嘴巴不自觉地张了开来,舌头直直的,就要伸出。 “无涯剑派的众弟子!你们所谓的掌门如此执事,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颜佳哭红了脸,指着对面的人嚷道。 她这一说话不要紧,对面的无涯弟子闻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势弱乞怜吗,刚才你们不也想把我无涯剑派灭门吗?” “对啊,你们既有灭我门派的野心,那也别怪我无涯剑派无义!”一时间,喊声大作,颜佳不曾想自己一句话,竟招徕了对方的复仇心理。 笑问生一抬手,身后的愤怒声马上停止,他笑了笑,看了看颜佳,又看向颜峰,依旧是十分平静地道:“颜族长,我看你一心为家族大义着想,现在,摆在你面前两个选择,一,杀了你的女儿,然后自残,我保证把你们家族的天才放了,二,我杀了你们的天才,然后起动无涯剑阵,我绝你也绝,咱们同归于尽。” 颜峰闻言,脑袋一下子蒙了,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晃了又晃,耳边不时地传来家族中人一声声“族长”、“族长”的呼喊,恍然如梦,竟无法辨知那是实是虚。 而对面的颜松,虽然被对方掐得翻起了白眼,但意识还算清醒,他十分清楚地听到了笑问生的言语,而在这个时间,笑问生干枯的手上力气也松了下来,这让他有能力睁开眼睛,看向对面。他看到,颜峰正自提着剑,在家族中人一声声无奈地哀呼中看向自己的女儿颜佳,然后将那把灼热得紫炎剑慢慢指向了颜佳。 现在,只要颜峰手中的长剑再往前移三寸,便会刺入颜家的心口。颜松见此,内心的情绪一阵翻涌,他不想让大伯佳姐因为自己而死,他不想让整个家族因为自己受到牵连。他的身体被笑问生点了穴道而无法行动,他的精神力,也因为笑问生在他腹间那不经意的轻轻一掌而无法施展。 此时此刻,因为内心中的不甘与悲愤,他的腹间木属性玄气似要强行运转,这种情况使得他的上丹田泥丹宫和下丹田关元穴形成一种别样的精神力与玄力的内压,这种压力越来越大,他虽不能内视,但却慢慢地感觉到,这种被动的压力仿佛来自他体内的玉菩提虚境,他虽无法进入其中,但却感觉到,其中有什么东西,向是要急力冲出来一般,是武魂? 对面,颜峰看着面前不断流泪的女儿,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左手臂一用力,手中长剑便向前刺了过去!就在此时——他们的对面,突然传来一声震慑苍穹的大喝,是颜松的声音! 父女二人转身,正见到颜松的身体内,猛然间爆出一股强势的白色玄气,那近乎实质化的玄气,直把身后的笑问生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就在此时,颜松的体内忽然闪出一个白影,细看之下,那好似一个人影,手中隐隐握有长剑。 剑鸣声起,那白影早已瞬移到当空倒飞的笑问生面前,乒的一声,剑鸣玄音响起,笑问生面前的一点白光忽然间亮到极点,然后强光以日曜九州之势,在一瞬间便穿透了他的身体。当强光如暴风一般摧去笑问生身上的衣物时,颜峰猛然发现,这个老家伙的胸上,一样有着大长老那样的银蟒伤口!而此时,那白影一惚一恍间,蓦然回首,隐约间像是一位受伤的女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再进攻,而是化作一道白光闪入颜松的体内。 形势所逼,容不得想太多,颜峰便忍着伤痛和众人一起冲向前去,很快,便将颜松护在了中央。而颜松此刻却满脸怒容,他一跃而起,空中单臂一震,九根紫龙须破袖而出,直接射入还未落地的笑问生体内,来回纵横,不下百次。 无涯剑派的弟子早已大惊失色,有的匆匆走开,大多数则向着笑问生围了过来,笑问生倒在地上,身上无数个血洞在向外喷着血水,他的嘴中一边涌着血浪,一边含糊不清道:“推倒剑门石,无涯剑、阵!”九字说完,一命呜呼。 其门下弟子惊骇落泪之际,纷纷回头看向上山的石阶旁边,那个写着“无涯剑派”四个碧色大字的巨石,心领神会之下,这些人同时怒目看向颜家人和叶南城士兵,眼中充满着血海深仇,口中大喊着:“开启无涯剑阵,和他们拼了!”说着,便奋不顾身地冲向那块巨石。 而颜峰这边不明所已,不晓得他们是在做什么,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涌到那块巨石之下,齐齐用力时,颜峰猛然大悟,指着那道:“快,快去阻止,那巨石是剑眼,他们要开启无涯剑阵!” ------------ 第69章 游龙掌 颜家人和叶南士兵闻言大惊,一个个拼了命地冲向前去阻止无涯剑派的弟子。要知道,虽然无涯剑派只是玄气大陆一个不入流的小派,但即便是这样一个小派,它的镇派剑阵一旦开启,也可以达到万剑齐发,杀人于未察的强度。 如果真得让他们开启了,颜家和叶南城士兵一千多人便会和无涯剑派同归于尽,对方一共才六七百人,这样岂不是赔死了! 叶南城主手握长枪,向前冲去,一枪穿透五六人的身体;颜家传功长老黑权杖一抡,黑色暴风更是一下子将十来个人刮飞出去;颜义飞炎梭出手,颜峰紫炎剑挥出,颜松紫龙须打出……颜家一众和叶南城士兵喊声震天,如江水一般向着无涯剑派的门石冲去,打算制止无涯剑阵的开启。 但是还是晚了,打从颜峰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晚了。六七百人疯涌冲向前去推倒一块巨石,有人倒下,有人扑上,前赴后继,到最后,颜家和叶南城士兵杀的都是外围的尸墙,他们的力量根本打不到里面去,就在众人急命一般你攻我阻之际,只听轰轰一声闷响,那巨石开始摇晃起来,旋即,以不可抗拒的趋势向着一侧歪去。 “不能让他倒,顶住!” “顶住!” 叶南城和颜家这边,爆发出了破釜沉舟的吼声,一时间,有些人一跃而起,脚下点着一个个人头,腾空冲向巨石,一个接着一个,以阻止巨石的下落。而颜义和传功长老等人,则纷纷将体内武魂打出,一时间,巨大的蓝色冰鹏飞到巨石顶部,玄气化成的双爪紧紧抓住巨石、红色炎虎如烈火一般冲开人群,直接抵向巨石的下方,一时间,黑色风狮、赤?色猎豹等武魂也相继冲上前去,这样,那巨石倾斜了一半,才没有完全倒下。 众人终于长舒了口气,此时,颜峰和叶南城主商量着打算和无涯剑派的弟子谈判,绝不会杀他们,可就在此时,那巨石内部忽然间嗡的一声闷响,比刚才的声音还要慑人心悬,很多人都感到,整个大地都震动了起来。 那块巨石,就像不周山一样,压着下方的虎狮武魂,拖着上面的冰鹏武魂,继续向下倒去,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因为大地的剧烈一颤而停止了动作,无涯剑派的弟子不再急着推巨石,叶南士兵和颜家不再急着砍杀无涯派弟子,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瞪着眼睛,嘴巴微张,看着那块不可阻挡的巨石轰然倒地! 轰――砰! 随着几道武魂化作各色玄气飞回主人体内,那巨石轰然倒地,其下多有伤者死者,还有没来得及逃开的人,此时被一并碾为肉泥。此时的大地又是为之颤了两颤,在场之人没有心思可怜巨石碾死了谁,他们被震得身体左摇又晃,有得直接倒地,可即使是如此,一个个还是凝眸注目着四围,侧而倾听着周遭,他们准备躲避剑阵的袭击。 轰隆隆一声巨响,众人寻声而望,无涯剑派主殿山峰的一侧,一边数个山峰上的碧树青草忽然间全部滑落,就像急雨冲击下的泥石流,而泥石流过后,那连绵峰峦上留下的,不是黄?色的泥土和青色的岩石,而是无数道刺眼的光点,细看之下,竟是一把把长剑!满山遍野地长剑,足有成千上万把! 紧接着,其他几处方向也相继传来一巨响,最后,除了大江的方向之外,包括无涯剑派的主峰上,那些主殿都轰然倒塌,繁华尽去之后,露出寒光闪闪的飞剑!他们这些人,三个方向被成千上万把待势而发的飞剑团团围住,另一个方向还是不宜涉足的江水之处! 乒――乒乒――乒乒――嗡―― 剑鸣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最后组成一曲惊天动地的金属轰鸣声,真个是始于无涯,万剑齐飞!一瞬之间,所有人都傻了,看着周围浓密如雨的寒光飞射而来,这些人没有了任何主意。他们想往江中跑,可是江面也成了飞剑的目标,他们想往高空蹿,可是更有一批飞剑是向着高空发射,最后如流星一般飞落而下…… 颜家人绝望了,这个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古老家族,竟在此处毁于一旦。叶南士兵怔住了,这样死去,他们担心家中的妻儿都无法认出。而无涯剑派的弟子也后悔了,这些年青人此刻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可是太晚了,他们当初,完全有机会活下来的…… 就在众人万念俱灰之际,死一般沉寂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响彻苍穹的大喝,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正是颜松的声音。所有人寻声而望,看着这位白衣少年脚下连点数步,身子腾高而上,有如抓住了飓风扶摇,直入九天云霄。 四围的寒光已经飞了一半,此刻还在急速飞来,那些指江面的,已经在水面溅起一朵朵浪花,插?入水底,那些射向高空的,此刻也已经转了方向,剑尖向下飞来。 “游龙掌!” 高空之上的少年忽然一声大喝,随即,他双手不断拂向虚空,一道道金色掌影在他的周身被打出,发出有别于剑鸣声响的破空奔雷之声,既而,他将双手敛于腹间,所有掌影也跟着集于腹间双掌之中,最后猛然向外推去,一瞬之间,少年周围金光爆发,直耀得下方人群睁不开眼,那亮度,完全可以和天另一方的太阳比肩。 就在那亮光之中,一道金色龙影赫然飞出,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龙吟之声,转而化作一道金光,以千万倍周围飞剑的速度飞旋而去,气势磅礴,所向披靡!金光扫过一方飞剑,那百千把飞剑尽皆被卷起,转眼间金光又扫过另一处,又有几千把飞剑被袭卷集合,几个飞旋间,金光化成的金色长龙将周围飞剑连同众人头上的飞剑尽皆敛于一身,最后再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万千飞剑竟被身龙挥向四方,向着它们飞来的方向急射而去。 巨大的金色龙影消失,剑鸣之声却依旧回绕在耳中,此时,周围群山被长剑插?入,再次变得和之前一样森寒无比,可是却没在引起众人的关心。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落于地面的白衣少年…… 颜峰忍着腿上的伤痛,激动的跑到颜松峰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好手段,这次你救了我们整个家族!” “何止整个家族,连叶南半壁也让颜少爷给力挽狂澜了!”叶南城主和传功长老等人也走了过来,出于尊敬,他们并没有当面寻问颜松何来这种高明的手段,但从他们那奇异与歆羡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是多么想知道。 而此时的颜松,脸上只是微微一笑,想要说什么还没有说出,便双眼一闭,因为脱力而晕了过去。颜峰赶紧上前扶住他,把了一下脉,感觉并无大碍之后,这才放心。他取下颜松手中的纳戒带在自己手上,然后将颜松送入纳戒之中,转身对颜家众人道:“来个人,去纳戒里照顾松儿!” 颜佳义不容辞地走向前,可就在此时,颜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黄莺般悦耳的少女声音:“让我来!”众人寻声而望,竟是被颜松拼死相救的小薇。 小薇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话,但当她走出人群,看到颜佳已经站在那里,并饶有情绪地看着她,这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奴婢最终低下头,默默地退入了人群之中。 此时,无涯剑派剩下的五百来名弟子集中在一起,一个个饶有敌意地看着对面站定的颜家之人和叶南士兵。颜峰将颜佳送入纳戒之后,和叶南城主相视一眼,然后走上前道:“无涯剑派杀我颜家族长之仇,今日就此了解。我颜家行仁义之道,绝不会滥杀无辜,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记住,有要投靠叶南城主或是我颜家的,随时欢迎,如若有人想为你们的师尊报仇,我颜家先把话放在前头:犯我颜家者,虽远必诛!” 无涯剑派的弟子相互看了一眼,劫后余生,他们中一些人也看透了很多事情,已经无心寻什么报仇之事了,当下便有一半的人纷纷举手,要投到叶南城主的门下,对此,叶南城主十分欢迎。而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因为过去和颜松有一面之缘,打算投到颜家门下,最后剩下的人,也许是回家孝敬父母,也许是另有心事再寻其他宗门,总之没有选择任何一家。 “大家等一等,我有一事相问!”颜峰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无涯剑众弟子道,“叶南城狄家的那位老铸剑师在哪里,我记得他躲到无涯剑派来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他的影子?” 当下,便有一位加入颜家的无涯剑派弟子说道:“他来过一次,不过大半个月前就起程去了帝都,至于做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颜峰点点头,正在思索间,忽然听到旁边的颜义冲无涯剑派中喊道:“柯儿!你打算去哪里?” 颜柯站在一众青衣弟子之中,如果不是刻意去找,还真得很难认出,他本自低着头,无心理会任何人,但被自己的父亲叫住,总不能装作没听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看颜义,又看看颜峰,口中说道:“天大地大,总有我颜柯栖身之处。” “你若要回来,颜家随时欢迎你!”颜峰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良久,周围人才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对于如此一位大气的族长,必能带领家族走向辉煌。 颜柯的表情稍微有变,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时,嘴角蓦然划出一丝冷笑:“想收买人心,你就不怕我回到颜家,会找你们挨个报仇?” “你记住,你的身上一半流着颜家的血!” 颜峰一句话将颜柯说愣在那里,当下,也不待颜柯如何反应,便和身边的叶南城主商量了一下,然后两人分别命令手下人,将此处的死者好好安葬,如果有家族亲人想要将其带回家族的,一律准许。命令一下,人群便四散开,做起了大战善后的事情来。 ------------ 第70章 颜家的秘密 打出一记远远高出自己修为的游龙掌,颜松因身体脱力而晕死过去,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颜府,而且,颜家上下已经将丧礼办完了。这些都是颜佳告诉他的,他觉得很闷,不想吃饭,颜佳便扶着他走出剑斋,在颜府中散步。 期间不论是颜峰的兄弟一辈,还是颜家后辈,亦或是颜家奴仆,都亲切地关心着他的身体,甚至一些加入颜府的无涯剑派外姓弟子,也十分殷勤地和他打着招呼,他们本想和颜松多聊几句,但见少年面色发黄,身体恢复的不是很好,这才不忍上前打扰。 颜松表情有些诧异,转过几处亭台楼阁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失声道:“回到颜府了?我……我晕过去多久了,晕了一路?” “何止一路?”颜佳见颜松如此惊讶的样子,知道他的神智已经清醒,脸上的笑容虽然更加灿烂,但多少却带着一些不耐烦,“我们一路人多,行了将近半月,回来之后丧礼又半了七天,这上下二十多天,你不吃不喝,像躺尸一样横着,不知道多少人关心你呢!我已经和你说了第三遍了,希望这是最后一遍!” “晕了这么久……”颜松点点头,陷入沉思。 颜佳看着他的样子,转而又问道:“明天家族举行成人仪式了,你可不能落下啊!一年前你从这里走出,不就是为了今天,向全族人证明你的能力吗?” “不止向全族人。”颜松虽然是提不起精神,但脑海中却清晰得叠映出澹台月的模样,他的表情十分的凝重,原本稚嫩的小脸多少成熟了几分,个头也在潜移默化中高了不少,一时间竟多少有些感慨,那感慨中,泛着些许时不待人的急切:“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已经一年了。还有三年时间……”他的话音越压越低,最后只响在自己的心底。 两人继续走在颜府之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颜府的宴客大厅前,这里,曾经在颜松的脑海中,或是心中,留下过一道深深地印记,他永远也忘不了一年前的那天,在这间宽敞的大厅里发生的事情。不自觉地,颜松的脚步便向着宴客厅迈去,颜佳赶忙拉住他道:“不行,现在父亲和长老们正在里面和叶南城主、以及帝都剑庄的人谈生意呢!” “最近生意如何?”颜松停下了脚步,问颜佳道。 颜佳扶着颜松,向旁边走去,她的话音虽然平静,但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如今我们颜家在整个叶南城首屈一指,前一阵子的玄兵买卖做得不错,这一次,帝都剑庄正在商量着和咱们做更大的交易。至于叶南城主嘛,他知道咱们家族最近的玄兵原料有些供不应求,而且现有的很多矿山石料达不到铸造玄兵的条件,于是特地联系了叶南周围的其他几处城池的城主,还算顺利,通过他们的政务联系,三个城的矿主来此,随叶南城主去和父亲商量生意了。” 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兴奋,颜松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道:“对了,颜……颜义他现在哪里?” “铸剑坊呢。”颜佳偷偷地瞄了一眼颜松的表情,“和颜柯一起,父子俩都在铸剑坊呢。”见颜松表情疑惑,颜佳又道,“他爹不能养他,他只得自食其力。不过别担心,现在的颜柯对铸剑坊的工作乐此不疲,一来,他能和他的父亲在一起,二来,他想和你一样,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和表现在颜家立足。” “不得不说,他的命运也挺可怜。”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颜松打算向别处溜哒溜哒,现在的他,浑身酸软无力,没有力气玄修锻炼身体,只得靠散步来舒络一下筋骨。 就在此时,宴客厅的大门忽然敞开,颜峰和传功长老及叶南城主等人从里面走出,双方一拱手,颜峰对几人道:“几位慢走,忙完这两天的成人仪式,我可要好好宴请大家!” 叶南城主赶忙说道:“诶诶诶?要宴请也是我来啊,怎么说我也得尽下地主之谊嘛,哈哈哈……就这样颜族长,那我们先告辞了!”其他几人也和颜峰说笑几句,然后便由颜府上的奴仆引着,告辞而去。 颜峰打一出门就看到了颜松,待客人走远,他赶忙和几位长老向这边走来,颜松见此,也拖着虚弱的身体迎了上去,向几位长辈道了声安,颜松便说道:“大伯,咱们家族时来运转啦!” 颜峰和几位长老哈哈一笑,当下问了问他的病情,相互寒暄过后,几位长老告辞,颜峰也让颜佳先回去,然后他领着颜松,向着一方幽处走去。他二人来到一栋被打扫得十分整齐干净的木阁前,还未走进去,便闻到一阵阵焚香之味。 来到正房之中,颜松见到里面原来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这些牌位呈梯形排列,大概有好几百人,越往上越少,总共有二十多排,每一排有一位族长和其时代的贤人能人,而家谱里的很多平常人尤其是女眷大都没资格在这里。这些牌位之间和周围,满是香烛,光焰明灭,烟气缭绕,为这里营造出一种特殊的氛围。 在这些牌位之上,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像,其上画有一位白衫中年人,仗剑而立,家族人只知道他是一位先祖,至于是多少代之前,其名其迹,则无人知晓。 颜松随颜松向着这些牌位跪拜扣首,随后,便跟着颜峰来到排位之后,颜峰转动起最上面一层牌位中间的烛台,顿时,一道闷声从背后传来,颜松赶忙回头,却并没发现什么异样。颜峰转过身,将墙上那幅画像移开,画像后面的墙上,顿时露出一个一人高的窄门,颜松一愣,随着颜峰走了进去。 窄门往里,是一样窄的过道,这过道往前不远,便转了个转,既而向下延伸,越走越黑,大约下了有十丈距离,已经是身手不见五指,颜松此时的精神力微弱,不便探知,他只得抓着颜峰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向下。 在一处地方,颜峰停了下来,他在黑暗中忙碌了一阵,几声石铁相嵌的声响过后,前面忽然开了一道门,然后光亮从里面传来,颜松这才注意到,颜峰是用手上的扳指卡在了一处机关之上。两人走入前面的密室,周围没有烛光,四角之上用的都是光属性的兽丹,有金色有蓝色,有玉色有红色,五颜六色,富丽堂皇,就和其中的摆设一样。 颜松惊讶地看到,这密室对面,也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不过和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牌位,要多的多,从上往下,足有上百层,再往上面好像还有,不过被一幅巨图给挡住了,看不到。颜松看向那幅巨图,上面画着一个人倚坐在一处绿幽幽的山坡之上,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在他的身后,七八条各色的神龙肆意舞动,有的穿云,有的啸天,有的俯首,有的摆尾…… 那些龙惟妙惟肖虽然距离图上的那个人很远,但好像是他牧养的一般,都对他十分温顺。而最令颜松不解的是,那七八条飞龙,好像都没有眼睛!而那位倚在山坡上怡然自得的人,正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位不知名的祖先。 “大伯,那个祖先是谁?”颜松疑惑地问道。 颜峰将扳指重又拿回手中,向里边走去:“我和你的认知一样,甚至咱们家族的长老,甚至我的父亲,对外面的画和里面的画都知之甚少,我们颜家人对他的认知,只停留在画面的信息上。我们的家谱有三百年,但这三百年的家谱中,从来没记述过这间密室的事情,也没提过画中那个人。” “我想我们的家族不止三百年吧,你看看上面那些列祖列宗,以及挡在画后面的列祖列宗,我觉得足有五百年!”颜松指着上面道。 “这里的每一样物件,都被结界包围,而我手中的扳指,只能打开其中很有限的一部分,至于那些牌位,以及牌位上方的图画,从来没有人移动过,也从来没有人能移动。”颜峰说着,走向牌位前陈列的一本古籍处,然后拿着扳指,将上在的结界打开,递给颜松:“目前,扳指只能打开这本残书,再者,便是移动一下近前的几个空牌位罢了。我想,这可能是因为随着我们这一代人的死去,这一代族长的牌位总得安放在这里吧。” 颜松接过那本残籍,打开看了起来,前面几张,让他眼中放光,同时又眉头大皱:“这就是颜……颜义说的那本见到了但无法观看的古籍?上面提到龙血龙涎藏于颜府之中,而其余龙魂分散四处?而其中一只龙爪,便藏于帝都盘龙剑院?” 颜峰点点头,向一旁踱起步来:“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听传功长老说,他当年每次见父亲从这里走出,神情都略显无奈。尽管老人家极力保持镇静,但有一次还是淡定不住,当着好几人的面,脱口说出‘盘龙剑院不棘手,棘手的是它背后的那个老头!’这样的话。之后,便从未提起此事。” 颜松闻言,心中一颤,眼神看向虚空,尽力将精力集中起来,对颜峰道:“大伯,爷爷死前给我的意识流中,有三路人马围攻他,一路是无涯剑派我们已经知晓,还有一路是有着叶南口音的狄家,或许也有司马家的人,我们也已经查出,而第三伙人,便是帝都的军队!他们为什么来杀爷爷?” 颜峰也想起了颜松曾经说过的话,当时在对外征战的过程中,天龙帝国内部发动兵变,皇后家族僭主越位,改国号为朱雀帝国。虽然兵变后国泰民安,但原帝国皇族一系逃出皇宫,生死未卜,父亲感沐昔日皇恩,并没有接受新政权的赏赐,中年解甲归田,回叶南城领导家族。最终,在他的英明带领下,颜家的实力在整个叶南城独树一帜。 颜松问颜峰道:“是因为帝都政权担心爷爷叛变所以才参与这起谋杀?还是说,那伙军队是爷爷说的盘龙剑院背后的那个老头单独派出,其目的,与龙血龙涎有关?” ------------ 第71章 成人仪式 从先祖陵走出,已经是日落黄昏,颜峰早已和颜松说好,因为明天是家族的成人仪式,所以今天晚上要宴请全族人,颜松也欣然要去。但二人没走多远,少年便头晕脑胀,走路摇晃起来,颜峰大惊,赶忙为其把脉,好在气血通畅,只是长久不吃饭,身体太虚而已。他想派人送颜松回剑斋,但此刻颜家上下连奴仆都去参加宴会,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将颜松背回剑斋,将少年安顿好,这才匆匆向着宴会处赶去。 颜松这一晕又是整整一宿,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早早地醒来,此时,他才正式地恢复过来,肚中没有食物,饿得十分厉害,他便来到颜佳的门前,唤她起床做饭,唤了两声,里面却传来一阵怒气:“要吃自己做!” 颜松不明所已,摇了摇头,刚打算自己下厨房,颜佳的房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少女头发未梳,体态慵懒,眼圈发红,虽然困得没睁开眼,但还是狠狠地瞪了颜松一下,这才当当当地踩着地板,去厨房做饭。 颜松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颜佳,或是打扰了她的美梦,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拼命”忙碌地颜佳,便挠着后脑勺,笑呵呵地跟她搭讪道:“佳姐,昨晚上玩得还开心吗?” 颜佳哐哐哐切菜的刀忽然停下,她身子一动不动,直把颜松吓了一跳,但马上,他又哐哐哐的切了起来,虽是背对着颜松,但她的举动,完全可以让人想象她表情。 颜松不知道说什么,于是顿了顿神,又问道:“佳姐,这些日子多谢你悉心照料哈――” 他话还未说完,颜佳便拿着菜刀转头怒目看着他,随及小手一用力,哐的一声将菜刀剁在了砧板之上,然后行如狂风,匆匆从颜松身边冲出,徒留颜松呆呆的站在原地,自始至终看不出个所以然。 自己草草地做了一大锅吃的,吃饱喝足之后,颜松看看时间虽然还早,但自己急着呼吸新鲜空气,便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也不敢在叨扰闷在房中的颜佳,便一个人向着家族的演武场走去。此时,演武场上几乎没几个人,相反,颜峰却早早地到达,乍一见到颜峰,他先是一愣,随即面带笑容道:“松儿,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身体如何了?” 颜松扩了两下双臂,伸了两个懒腰,笑着对颜峰道:“好多了大伯,您也这么早就过来了?” “没事,看看一切妥当了没,”颜峰向旁边打量了一下,又说道,“松儿,这次成人仪式之后,你打算接手家族的哪部分产业,跟大伯说说?”见颜松欲言又止,有些犹豫,他哈哈一笑,拍着颜松的肩膀道:“怎么?不好意思说?你小子不会觊觎我这个族长职位吧?” “哦不,不是大伯!”颜松闻言赶忙退后一步,向颜峰一拱手,见颜峰只是哈哈大笑,他知道大伯在和他开玩笑,于是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郑重地说道:“大伯,我现在,还不想接手家族的任何产业和职位,咱们家族有颜厉、颜嫣、颜柯、和佳姐这些人才,完全可以帮您打理好家族各方面的事务,至于我,我想去帝都盘龙剑院。” 闻言,颜峰丝毫没有半点惊讶,反而笑得更加开怀,笑够了,他才对颜松说道:“其实大伯心里,就是想让你去搜集那些散落各地的龙魂啊!” 旭日慢慢升起,很快,家族上下众人和无涯剑派的外姓人都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各大长老也来齐,他们见到人群边缘的颜松,再一次向他打起了招呼,之后,台上的颜峰宣布成人仪式正式开始。很快,有两个仆人便将一块测试玄修等级的灵石抬至演武场中。 成人仪式很简单,首先是用灵石测出年满十五岁的颜家后辈的确切修为,然后按照等阶高低,为其分配家族中不同的职位,当然,一般情况情修为越高,职位越重。这是一个家族对于成年后辈的肯定。 颜松在台下,看着一位位点名上前的同辈人一个个走上演武场中,莫名回想起半年前那次家族会武,一时间触景生情,又是一番感慨。这时,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将他从沉思中拉回,转头一看,正是颜厉。 “兄弟,身体恢复的还好吧?”颜厉关切地问道。 颜松点点头,微微一笑:“嗯,现在没事了,你呢,最近过得如何?” “哈哈,我还是老样子,拼命修练,但资质摆在这儿,跟你没法比啊!”颜厉说着,又转移了话题,“对了,昨晚族长大宴众人,咱全族上下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们本以为你也能去,没想到族长说你身体不适,结果我把佳姐给得罪了,唉,他到现在都不甩我!” 颜松一愣,看了看远处静立在人群中的颜佳,又转头问颜厉道:“怎么回事,你得罪她了?” “也不是我了,就是从你那里给我派过去的奴婢小薇啊!”颜厉一副沮丧的面孔,“这小丫头当时不也在场吗,大家主子奴婢都坐在一起吃饭,你说她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等族长出现的时候,当着族长的面,将一碗热汤全部洒在了佳姐的身上,当时就把佳姐烫得叫出声来,在场所有人一下子就怔住了,啧啧,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当时佳姐气极,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可是族长又过来,问都没问便给了佳姐一耳光,说以后谁也不许不问是非便对下人拳打脚踢。佳姐一恼,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她可能感觉没了面子,饭都没吃,拖着身上一身油渍的脏衣服便跑了出去。当时我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小薇为什么这么做?”颜松打断颜厉的话语,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丫头说个话都小心翼翼,哪会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就在此时,颜峰喊到了颜厉的名字,颜厉赶忙说了声道,回头对颜松道:“我先上去,回来再说。”说着,便走到演武场,向着族长和各大长老行了一礼,然后来到测验石旁边,将手放了上去,顿时,一道金光从上面发出:淬体九重中期! 颜峰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道:“颜厉,淬体九重中期,从今日起,接手颜府驻司马家族的一切事务,大家以后,要多向颜厉看齐!” 颜厉在一阵掌声和歆羡声中走出演武场,一个人统管颜家在司马家族的所有事务,权力可见一般,他心里高兴得根本没听到颜峰念到的下一个测试者的名字。走回人群中,周围人向他祝贺,他都拱手谢过,来到颜松身边,颜松也笑着祝贺他,他淡淡一笑:“你比我强多了,不信等着看。” 颜松不置可否,马上又转移开话题:“对了,小薇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颜厉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直到颜松又问了一遍,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当时大家也问她,可是她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然后大家就看我,还以为是我这主子把她怎么了呢。” 说到这里,颜厉的似乎忘了刚才的佳绩,他看着演武场上接受测试的同辈,嘴中埋怨两句,又转头对颜松道,“你说这小丫头是不是因为前阵子我们冒死救了她便以为自己身价上涨,故意搞这一出?反正她在司马家伺候我一直冒冒失失的,打从无涯剑派回来到现在还不到十天,这小丫头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是今天打碎个碗,就是明天打碎个盘子,我都拿她无语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骂上了!” 见颜松低着头不说话,颜厉又凑上前来小声说道:“知道吗,很多人都说,前些日子佳姐将她从你身边支开,她怀恨在心,而经历过无涯剑派这事,她又倚仗着你曾经拼死救过她,所以大着胆子将滚烫的汤洒到佳姐身上,故意让她难堪呢!” 颜松一愣,眉头微微皱起,他依旧没有说话,良久,才抬头看向远处的颜佳瞟了两眼,心说怪不得他早上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原来她昨晚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拍了拍颜厉的肩膀,颜松挤过人群,来到颜佳身边,离着颜佳还有好几步,他便笑着搭讪道:“佳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怎么没见到你呢!” 颜佳白了他一眼,撅着小嘴没有说话,颜松见此,又道:“佳姐,我刚知道你昨晚的事情,我――”他话刚说一半,颜佳猛地回过头来瞪着他,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表情,明显是在喝令颜松住口! “颜佳!”演武场中忽然传来了颜佳的名字。颜佳一甩头便走出人群。颜松直接无语。 见过族长和长老,颜佳来到测验石旁,将玉一样的小手探了上去,紧接着,石上便发出一道强势的金光:淬体八重后期! 台下再次爆发出一阵赞叹之声,这位家族的千金对他们来说一直很神秘,她之前的生活家族上下所有人都知之甚少,他们想问,但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位一身普通碧色衣服的少女,似乎对于这个家族的人并不是太感冒,尽管在大事要事上她都表现得很积极。但很明显,她身上的那种平民素质与颜家众人的贵族素质有一种天生的隔阂一般。 颜峰道:“颜佳,淬体八重后期!在财政长老手下,管理玄兵销路、货源供给。” 这个职位颜佳很满意,她之前在剑斋就对当铺上买卖玄兵一事十分在行。当下,板着的小脸也有了一丝笑容,在众人的赞叹和祝贺声中走下台来。很显然,她并没被胜利冲昏了头,心里还想着之前的事情,走下台时,直接无视颜松这里,向着颜厉那边走去。 颜松再次无语,只见颜厉在那边殷勤备至,打老远就在讨好颜佳呢!尽管他的职位无论在权力上还是在财力上都比颜佳大得多!当然,他并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只是在为昨晚的事情向颜佳道歉。 ------------ 第72章 莫名突破 “颜松哥哥!”正在颜松不知所措之际,他身后忽然传来另一位少女的声音,正是颜嫣。打颜松在颜厉身边说话时,颜嫣便看到了他,当她要过去时,见颜松莫名其妙离开颜厉,当看到他走到颜佳旁边时,颜嫣心中一酸,迈出的一步又退了回来。 但她马上又看到颜佳去了演武场中接受家族分配的职位,回来时没再到颜松身边。用女人特有的感觉捕捉到其中的微妙之处,少女颜嫣这才挤过人群,来到颜松身边,见颜松回过头,她赶忙凑上前去和他并肩而站,见颜松脸色好转,知道他的身体恢复过来,也就不再寒暄,她面若桃花,笑容可掬:“颜松哥哥,你――” “颜嫣!”就在此时,演武场上忽然传来颜峰的声音。 颜嫣一愣,看了看颜松,赶忙说一声道,向演武场中走去,颜松再次无语:这下太巧了吧,我跟谁说话就叫到谁,谁跟我说话就叫到谁…… 颜嫣见过族长和长老之后,走到测验石旁,将小手放了上去,顿时,石上光芒大盛:“淬体九重后期!”随及,场下人一片惊叹,测试以来,大数数人在淬体七重和淬体八重初期,最强的是颜厉,达到了淬体九重中期,而这位如花的少女,看似柔弱,却修到了淬体九重的后期,离突破玄士只有一步之遥! 颜峰显得极为兴奋,马上说道:“颜嫣,淬体九重后期,掌管颜家驻狄家大小一切事务!” 要知道,颜家在狄家所驻事务,丝毫不比司马家小,将这些事务交给一个少女来掌管,可见颜峰惜才之深。颜嫣闻言,喜不自胜,赶忙向族长低头拜谢,她转而又向颜家大众深深地鞠了一躬,最后在一片欢呼声中,少女快乐地走出演武场。 她走向刚才的人群之处,却没见到颜松的身影,微笑的小脸上顿时如时间静止一般,转着娇躯向周围寻找,只是一眼,便看到了走到颜厉和颜佳身边的颜松。颜嫣静止的笑容此刻算彻底褪去,眼圈一红,小嘴中压低声音,喃喃地道:“不论我多么出彩,他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不论我改变多少,他都是一成不变,错了就是错了,无论如何,我也挽不回来了……” 那边,颜松正有话没话地跟颜佳搭讪,而颜佳依旧是爱搭不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旁边同样是殷勤搭讪的颜厉,看在颜嫣的眼中,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颜松见颜佳不说话,也不再多舌,又问颜厉道:“对了,昨晚小薇什么时候走的?”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c “诶,这小丫头也没吃饭,还挺自觉,知道呆在那里会扰了大家的兴致,便也早早地离开。”颜厉说着,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可怜他的奴婢,还是别的什么。 而旁边本来不说话的颜佳,一听到此话,再次来了情绪,她转过身,瞪了颜厉一眼:“颜厉!” “佳姐!”颜厉赶忙凑上来,只听颜佳道:“你说,昨晚是谁的错,我父亲当着众人的面打我对不对!” “当然是小薇的错,当然不对――哦不,佳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颜厉嘴比脑子快,但好在脑子还是及时跟上了嘴,“之前那事情呢,是小薇的不是,但后来族长所做,也是为了给家族上下上一课――” “不要说了!”颜佳一听,又瞪了颜厉一眼,感觉到旁边的颜松一直看着自己,她心中的委屈反而更大了,当下便对颜厉道,“我不想见到那个丫头了颜厉,你多给她些钱,让她走吧!”说着,琼鼻酸红,抽噎了一声便转过身去。 颜厉看看颜佳委屈的背影,又瞅瞅旁边的颜松,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没别的办法,只好从命。颜松还想说什么,此时,场上忽然传来颜峰的声音:“颜柯!” 再次提到颜柯,家族上下的反应与之前大相径庭,一方面他们佩服族长对他的宽容,另一方面,他们恨颜柯之前勾结司马家族,差点把颜家给毁了,而他们如今看到颜柯整日里在铸剑坊作工,毕竟从前是一家人,心中又隐隐有一种怜悯,总之,家族中人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颜柯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华服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黑布衣走至演武场中,向颜峰和几大长老拱了拱手,便走到测验石旁,将有些粗糙的小手放了上去,顿时,测验石上光芒大盛,那暴射而出的金光,远远要比先前任何一人强盛:玄士、一阶! 人群中的颜义见此,点了点头,他嘴角动了动,至于说出的话,则完全湮没在周围人的惊叹之中,那惊叹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息。家族中人原来只知道颜松突破了玄士,如今又出现一位玄士,好多人既是兴奋,又是担心。 “哟,颜柯达到了玄士级别,不知道族长如何安排他职位?”颜厉刚说完,颜佳便一拳朝他打来,骇得他赶紧打住。 此时,颜峰站起身,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兴奋,大声道:“颜柯,一阶玄士,从今天开始,统领家族铸剑坊的工作!” 场外颜家众人闻言哗然,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说道:铸剑坊太重要了,族长怎么这么放心地将他交到颜柯手里?”还有一些人则比颜峰还兴奋:“族长心胸宽广,自然懂得如何选贤任能,有这样的族长,才是我们颜家的大幸!” 人群中的颜义,也有些诧异地看着颜峰,他根本没想过颜峰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再加上听到周围人对颜峰的称赞,忽然想起了自己做族长时的情景,当下觉得脸上有些发热,羞愧难当。 当然,此时最惊讶的,莫过于演武场中的颜柯,他原本想凭借自己如此的修为震慑一下颜峰,让他在颜家大众面前拿不定主意,作出不合理的分配,从而乘机羞辱他“所谓的心胸宽广”,而自己再次回铸剑坊做自己打铁的活,给他们所有人一个冷冷的巴掌。却没想到,颜峰竟是想都没想,一口将颜家最重要的铸剑坊交给了他! 他原本想让颜峰不知所措,可是现在,他自己不知措了,踟蹰了半天,他终于转身,向颜峰一拱手:“族长,请您收回决定,家族铸剑坊太过重要,这个职位该由颜松担任,他的修为本来就比我高,由他担任才是众望所归。” 他话音说完,场外虽然也有很多应呵声,但更多的是沉默,他们不曾想过,颜柯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这不像他从前的脾气。 “我说你行,你就行!就像我说你是颜家人,你就是颜家人一样!”颜峰走过去,十分厚重地拍了拍颜柯的肩膀。颜柯则忽然跪在了地上,砰的一个响头贴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道,用只有颜峰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谢谢大伯。” 这一幕潮湿了很多人的眼睛,所有人都为颜柯欢呼,为颜峰欢呼,更为家族美好的未来欢呼!一时间,他们都忘了成人仪式还没有完毕,还有好些人没有参加呢! 于是颜峰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点名,继续分配职务,最后,就连无涯剑派这些外姓,也按照能力高低,分到了很有影响力的职位。无涯剑派当中可是有很多淬体九重甚至达到玄士级别的天才少年,这些少年一样得到了颜峰的赏识。虽然因为他们的身份关系,他们的职位可能接触不到家族的核心利益方面,但他们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如果不是颜峰,他们早已下了地狱。 当所有人测试完毕,颜峰宣布成人仪式结束时,场外颜家人不解道:“族长,为什么不让松哥测试呢,是不打算给他分职务吗?” 颜峰一愣,见场外所有人都十分好奇,想让颜松上去测试,他只好哈哈一笑:“那好,就让颜松也上来测试,毕竟这是成人仪式,一辈子只有一次嘛!至于职务吗,不管他的修为如何,暂时先不安排,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族长把话说到这个分上,颜家上下大抵也明白了,毕竟颜松这样的天才是要受到家族特殊培养的。当下,他们也不再多说职务分配的事情,都安静下来,期待着见一下家族天才如今的修为。 “我现在浑身无力,都不晓得能不能让那块测验石发光啊?”颜松对身旁的颜厉报怨道,见颜厉一脸哈哈地推着他,他只好沿着众人让出的道路走入演武场,然后和之前的后辈一样,向族长和长老拜完礼,便走到测验石前,将手放了上去。 一连三秒,测验石没有任何反应。场外颜家众人提了一口准备为天才呐喊的气,憋了三秒,一不小心咽入大肠之中,一个个心中忐忑道:“该不会又从天才变成废柴……老天爷――” 忽然,就在场外人HOLD不住时,场上的测验石忽然强光暴射,一瞬之间直耀得周围人睁不开眼,随着金光慢慢淡去,众人惊讶地看到,那测验石上清晰的映出:“玄士,三阶!”四个字! “三阶玄士?松儿前阵子不是二阶玄士还没突破吗,怎么一下子越级了?”颜峰一下子愣住,但马上,却兴奋地满眼放光。 “天……才啊!”场外颜厉忽然喊道,“半个多月前这小子二阶玄士都没突破,晕了二十来天,竟然越级了?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他的话引来一片大笑声和赞叹声,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颜松。就连一直在生闷气的颜佳,此时,也明眸不眨地望着场中的白衣少年。 而人群中的颜义,表情却比刚才更加羞愧起来,他禁不住自语道:“这孩儿原是天才,我却拿他当废柴养,我对不起他母子,我有眼无珠啊……” 此时,最惊讶的莫过于场上的颜松,他禁不住一阵傻笑,心说这玩意儿睡了一觉也能突破?还是因为打出了游龙掌的缘故,还是因为体内的龙血…… ------------ 第73章 蓝色卷轴 成人仪式完毕,颜松迫不及待的回到剑斋,然后关好房门,来到二楼屋中,盘坐于地,闭目玄修,内视之下,体内的玄气果然在自己的腹间凝出了两个青色的圆球状液体,而第三颗还在一片青色气旋下没有完全形成。他兴奋地睁开眼睛,忍不住道:“果然达到了三阶玄士,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这个疑问,一下子让他连想起身上很多的疑点来,他想到体内融合了龙血,却一点异常的感觉也没有,从没修练过武魂,在无涯剑派时却忽然从体内飞出一个白影…… 想着想着,颜松的眼神忽然一紧,口中惊道:“难道是玉菩提?”说着,便二话没说,直接进入了玉菩提虚境之中。入眼,还是那一方银色的世界,那条白色大理石雕成的盘龙,环绕着无数飘乎不定的剑影,他就站在龙头下面,看看里面,瞅瞅龙头,又瞄了瞄扔在地上的《升龙诀》,感觉一切都未变,没什么可疑之处,便看向了涅魂鼎。 “不对啊,我之前猎取了不少武魂,这涅魂鼎应该传我玄武功法的信息才对,怎么……”颜松说着,凑上前去,打量起地上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玉鼎来。但他看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除了他猎取的那些武魂丝毫没有转化成任何玄武信息传给他之外。 又绕着那玉鼎转了两圈,颜松手托着下巴,还是想不明白:“不可能啊,难道这玉鼎坏了?那我以后该如何修习玄武功法?” 就在此时,他不经意地抬头,猛然看到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幅淡蓝色的卷轴!那卷轴打开着,上面有些亮点,好似一片星空,它就那样垂在这虚境之中,不知道靠何力飘浮在那么高处。自忖从前没见过这个奇怪的卷轴,少年二话没说,直接跃起。 “不要过来!”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那个蓝色卷轴处传来,颜松闻言大惊,赶忙退了回去,他马上听出,那个声音正是之前那位冷漠的女子声音,于是奇怪道:“这卷轴是怎么回事?” 等了一会儿,上面没有回答,颜松又问道:“这涅魂鼎还好使不,之前我把猎来的好多武魂扔了进去,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依旧没有回答,颜松不觉有些不耐烦道:“装聋是吧,你不是说,那我就上去看了!”说着,脚下一点,身子再次腾了起来。 “武魂被我用了,赶快回去!”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颜松闻言,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驾驭着他,重又回到地面。他挠了挠头,看向上方的蓝色卷轴,又说道:“好吧,武魂你用了就用了,我想问你,这个卷轴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 颜松有些怒了:“每次都装闷骚,小爷才不吃你这套!擦――”吐了口脏话,身体再次腾飞而起,腾到一半,那冰冷的声音又来阻止,可是这一次颜松哪还听得进去,脚下御虚步不停,向着那蓝色卷轴便飞了过去:“天纵遗曲!”他看到那卷轴上写着如此四个大字,当下也没多想,伸出右手,便向着那个卷轴探去。 不想右手刚一触到那个蓝色卷轴,一股温和的蓝光便将他的手包裹,转眼便蔓延到了整个胳膊,紧接着,颜松的整个身子便被一股强力唆使,在那层蓝色柔光的包裹下,一下子隐入了蓝色卷轴之中。 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处于一片星光银河之中,在他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位白衣女子,盘坐在虚空之中,背对着他。一瞬间,他像是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个卷轴一定是个窗口,这里是你的精神力空间,你丫的通过这个窗口去窃取我的猎物,我说的对不对!” “马上回去!”白衣女子一动不动,冰冷的声音却是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颜松冷哼一声,顿了顿,饶有情绪地问道:“咱俩为何会有这种联系,你搞这一通到底有什么目的,说,是不是帝都派你来的,想通过我来盗取我们颜家的――啊――” 他话未说完,那白衣女子忽然一拂长袖,那仙袂裹出一道劲风,直接将颜松卷飞,冲着他身后的那处蓝色卷轴飞了过去,转眼之间,便隐入其中。 颜松一个跟头从蓝色卷轴中翻回到自己的玉菩提虚境,然后愤愤地道:“泼妇,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说完,便移走意念,离开了玉菩提虚境。 颜松睁开眼睛时吓了一跳,正看到颜佳倚在门口,还没等他开口,对方便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要请颜厉他们几个吃饭,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因为玉菩提中被那不明身份的冰冷声音捉弄,颜松心情急差,又想到对方很有可能会干扰他的玄修,而自己还有很多心愿没有了解,当下越想越棘手,越想越烦,便继续盘坐下来,打算拼命苦修,唯有这样,自己才能掌握主动。 可他却在无意间把颜佳给忽视了,一定意义上,对方是强拉下脸来请自己吃饭的,他这么干脆的拒绝,颜佳刚刚缓和的情绪再次变得郁闷无比,当下也不说话,娇身退出屋外,小手猛地拽上门,哐的一声巨响,那门直接撞烂门框,来了个三百多度的无障碍转动。 颜松也在火头上,一听这么大声音心情更加糟糕,睁开眼睛又见门被撞烂,当即怒道:“有这力气打铁去!别来惹我,这还烦着呢!” 他话音刚落,楼梯上当当当的脚步声便停了下来,随即便向这上面走来,他看着颜佳走到门口,然后慢慢地拖去脚上的鞋……颜松莫名其妙地看着少女的举动。 “你混蛋!妄恩负义,天才有什么了不起!”颜佳说着,双手在两只鞋子上运上玄力,如砖头一般砸向颜松,可怜颜松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两只鞋子狠狠地扇在了脸上。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颜佳小脸泛红,撅着嘴,猛地转身,光着脚丫跑下楼去。 呼―― 真是里也受气外也受气,颜松的胸膛都要炸了,他本来还想玄修,可是这下一点心情也没有,莫名其妙一肚子闷气没处撒,让得他恨不得脱了衣服在颜府中一边长啸一边裸奔,唯有这样才能减轻压力。砰的一拳砸在床上,少年再次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晃着身体,向楼下走去。 在楼下转了两圈,他感觉心情实在糟糕,于是一脚踹开剑斋的外门,在大街上人们惊讶的眼神下,低着头走入人来人往之中。少年漫无目的在街上走来走去,不知走过了几个街道,不知走了有多远,抬头看看,天色不觉已经正午,他便打算找家酒店,大碗大碗地喝上他几口,以解解心中的闷气。 心中这样想着,他沿着街道又走了不远,正打算进入酒楼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司马家的大门口。 “找颜厉喝酒去!”颜松这样想着,便向司马家走去,但马上又停了脚步,“差点忘了,府上千金请他们去吃饭了!”想到了正点上,颜松打算反回,此时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司马家走出,那个身影一身布衣,身上背着一个包袱,低着头,垂下的青丝半掩着白皙的面庞,颜松一愣,那人正是奴婢小薇。 小薇是低着头走出司马府的,颜松见她这身行装,忽然想起了上午成人仪式上颜佳对颜厉说的气话。眼见这种情形,颜松恍然大悟:怪不得府上千金要请我去吃饭,想必是把这丫头逐出了颜家,她心里想是痛快了好多。 颜松想要上前打个招呼,此时,却忽然发现那奴婢猛地回头看向司马府内,然后赶紧低头,随即一阵小碎步移到大门一侧,恭敬地站在那里。颜松正自纳闷,却蓦然发现,又有四个熟悉的人影从颜府中走出,于是他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躲到巷口。 这四人中,颜厉和颜嫣还算有说有笑,而颜柯表情平静,颜嫣则板着小脸,看上去极不舒坦,颜松见此,心中不觉好笑,能让这四人凑到一起,也算难得。但他马上,脸色就阴沉下来,这四人走出大门,谁都没有正眼看一下大门边给他们让路请安的奴婢,而是径自走上了大街。心说,这小丫头昨晚可闯了祸了! 待他们走远,小薇才慢慢地抬起了头,中午的阳光很毒,少女眯着眼睛,望了一下那几个远去的身影,然后转身,沿着街道,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身影,那个表情,让颜松一下子想到不久前她离开剑斋时的情景。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颜松竟小心翼翼跟踪着奴婢而去。于其说他想看看小薇有何打算,不如说他想看看,这小丫头到底像不像颜厉等人说的,主子面前一副模样,在外面又是另一副模样。于是便跟着这个被家族逐出的奴婢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拐了一个又一个弯,颜松好几次都打算放弃了,但最后,少女总算停了下来,她站在一处巷口,顿了顿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街对面,如此这样做了好几次。 颜松纳闷,他的位置虽然看不到前方街对面是什么建筑,但他总感觉这条街道比较熟悉,当下,便耐心地看着小薇的举动。阳光有些灼热,小薇不时地揩着面颊上的汗水,然后不停地探头,最后,终于是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向着对面的建筑走去。 颜松也总算松了口气,紧跟几步向前,打算看看这少女到底找了一个什么地方,难不成是风月楼那样的地方?他好奇地走到巷口处,歪头一看,表情由好奇变得惊讶,前方的建筑,竟然是剑斋,怪不得他感觉这么熟悉! 惊讶归惊讶,颜松此刻还是沉住气,想看看小薇到底要干什么,他便呆在巷口,学着小薇的样子,不住地向剑斋看去。他看到小薇有些紧张地进了剑斋,过了好一阵子,终于抱着包袱急匆匆地走出。 PS:小推结束两天了,今天还有兄弟们来帮忙打气,谢谢HIMMY、我不卑剑的支持,收藏上了一个档次,我会继续努力,书必有不足,还希望兄弟们多提意见。日更万字不变,大家继续支持啊,这样我才有动力码字。 ------------ 第74章 奴婢的命运 颜松见小薇的包袱鼓鼓的,有些莫名其妙,这小丫头进去的时候包袱背在肩上,也没这么鼓,出来了怎么变成这样,难不成……他想都没想,冲出巷口,几个箭步便走向前去,来到小薇的面前。 小薇正要赶路,猛然看到颜松出现在他的面前,小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随即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既而又将头抬起,看向颜松:“少爷,您回来了。” 颜松点了点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奴婢的眼睛,直把后者看得不敢抬头。颜松在等待对方交待怀中包袱里到底是什么,但见这小丫头紧紧地将其抱在怀中,低着头,硬是一句话也不说。最后,少年终究还是心头一软,感觉这小丫头也不容易,要拿什么就拿什么吧,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薇闻言,深吸了口气,再次提起勇气将头抬起,一双明眸看向颜松:“小薇被逐出家族,特来向公子告辞,我——我——” 见小丫头吱吱唔唔,颜松也不为难她,轻轻一抬手:“嗯,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他说到这里,见这奴婢的身子猛然一颤,当下叹了口气,继续道,“找个好地方,以后好好做事。”他说着,便绕开奴婢,向剑斋中走去。 折腾了半天,颜松口渴得厉害,走入剑斋之中,倒了一大杯水,一边喝,一边透过窗口向外看去,不想刚好看见门外的女仆转过身,也透过窗口看着他,满眼中尽是一种不舍。颜松一愣,马上转过头继续喝水,片刻后又转过头来,正见到窗外的奴婢低眉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抱着包袱慢慢走开。 待小薇的身影走远,颜松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面上,他一甩袖,还打算将桌上的水壶连同果盘一起摔了,但就在此时,窗外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颜松!” 颜松闻言,赶忙回头,但见一位蓝衣青年背负双刀,正一脸严肃的站在窗外看着他!颜松脸上的郁闷情绪马上褪去,代之以略微的惊讶:“凌寒?”他说着,便走向前去开门,凌寒也不答话,信步走入剑斋,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颜松已经从对方的举止中看出一些端倪,想想之前与无涯剑派的残酷对峙以至于将其门派踏平,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位无涯剑派最得意的弟子来此是什么目的,见对方还算客气,他便首先开口道:“无涯剑派和我颜家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刚听说,”凌寒回答的倒也干脆,“玄武榜之后我便离开叶南城继续历练,却想不到短短两三月间,我无涯剑派却遭人灭门!”他说话时,眼中一道寒光射向颜松,虽然语气还算平静。 “就中原由,希望你能客观审视。”颜松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只见过几次面,但从玄武榜开始,便对眼前这位蓝衣青年印象颇佳,如今见对方如此举止,心中多少有些佩服,于是便倒了杯茶,给这位仇人。 但想不到的是,对方忽然站起身,无视他的茶端在面前,表情十分平静地道:“十年旧仇,当报则报,但灭门之仇,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我早就打算和你来一场公平的比式了。” “死生由命还是点到为止?”颜松将茶杯拿回。 “你怕了?”凌寒问道。 “这几天我要去帝都,所以,如果要比式得话,得抓紧时间。”颜松说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凌寒闻言,低头考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告辞道:“好,到时候我去帝都找你。” “盘龙剑院。”颜松向凌寒抱了抱拳,凌寒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剑斋。 关上门,颜松感觉今天的经历十分之无聊透顶,喝了好几杯水,他也不渴了,而对于吃饭,他则打不起一点兴趣,单单是这一连几件琐事,便给他气饱了。于是摇了摇头,向楼上走去,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歪身便倒在床上,刚打算闭目休息一下,少年忽然看到,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布袋,布袋下面压着一张纸。 颜松心中疑惑,于是将布袋和纸一并拿入手中,他打算看看布袋中是什么,却看到那纸上有字,他第一眼便瞅见那自的落款处写着小薇两个字,字迹稚嫩,显然是不常写字。颜松正了正纸,见上面写道:昨夜乍一听到族长说公子晕倒不能赴宴,小薇心中慌乱无措,手中汤碗不自觉地便泼了颜佳小姐一身,罪不可恕,已被逐出颜府。临行告别,不见公子,姑妄弄文,特将橙晶卡奉还。呈蒙公子关照,小薇感激不尽,擅作主张,携剑斋后院一抔净土,聊作纪念。祈祷公子身体安康。 字如斗大,不乏别字,却又横平竖直,字字用心,笔触就像一个刚学写字的孩子,直看得颜松一阵心酸,他赶忙打开那个精致的布袋,从中拿出一个卡片,正是之前让小薇搬走时他给她的橙晶卡。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一声闷雷炸响,直骇得颜松将橙晶卡失手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关心我的伤势,原来包袱里装的是颜府的土壤,原来给她的橙晶卡一直没动,原来,这些天在颜厉那里心不在焉……” 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少年爬起身,飞也似地蹿下楼,向着大街上跑去。他的脑子想着小薇离开时所走的方向,脚下御虚步都迈了出来,直惊得街上行人集体驻足,但他一连跑出去好远,也没见到小薇的身影,当下又寻着其他几条街道去找,可是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 午后的阳光被一片乌云遮住,不多时,便又是几声闷雷,街上的人开始匆忙起来,而颜松依旧是那么匆忙。他又寻了几条街道,还是不见小薇的人影,此时,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大街上的人影都急着找地方避雨,纷纷消失在朦胧之中,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颜松依旧在雨中奔跑,雨点打湿了他的衣服,将他的头发贴在了脸上,他跑上一座高一点的白色拱桥,四下环顾,但周围一片朦胧,就连桥边的柳树,都如烟一般看不清楚。 他急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抓住一个树下避雨的人就向他问迅小薇的下落,希望落空之后,他还不灰心,又冲到一处屋檐下,急匆匆地问询好几个人,有没有见过小薇,那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心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小薇是谁,直接把他当成疯子,匆匆几句话便将他打发了。 他再次闯入雨中,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不停的寻问,不停的寻找。他有过四年奴仆不如的经历,他比其他人更懂得理解下人,但他之前却怀疑起自己的奴婢偷东西——小丫头只是拿走一抔净土,做个纪念。 之前一次,他差一点把这个叫小薇的奴婢送到死神的嘴里,他后悔莫及,好在把她救了回来,而这一次,他却听信谗言,把自己的奴婢看成是他们说的那种奸诈之人,结果这一次导致这个无父无母的丫头流落街头。 他的脑中不自觉地回忆起小薇抱着包袱临别时那种不舍的表情,可是当时他却不听对方把话说完,直接让其走人,他连小薇透过窗口递来的最后一个无奈的眼神也没理,他根本不晓得少女转身的一刹那,那声轻轻的叹气中包含着多大的压力与无奈! 少年在雨中不停的奔跑,他无数次想像着跑到街头,蓦然回首,不远处的树下就是可怜的少女的身影,少女看着他,他看着少女,然后他会毫不犹豫的跑过去,将淋得发抖的少女搂入怀中……可是他无数次地跑到街头,无数次地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却是酣畅淋漓的雨幕! 雨下了一个下午,颜松也在黄昏时分,拖着疲惫的身体,失魂落魄的走回剑斋,整个下午,他像做梦一般,一场大雨,淋去了他的烦燥,却淋湿了他的心情。他就那样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一眨不眨地透过窗口看向外面的大街。 又过了好一会儿,颜佳、颜柯以及颜厉颜嫣从外面赶来,四人身上并没有湿,显然,是等着雨停了才从洒馆出来的。从窗外看到一身湿衣的颜松,颜厉一愣,大叫一声,正门都没走,直接从窗户上跳入屋里,大惊道:“喂,兄弟,你没事吧?怎么搞成这样?” 此时,颜佳几人也从门外走来,见颜松不言不语的痴傻模样,颜佳直接转身向楼上走去,边走边道:“来楼上坐,别管他!人家是天才,跟咱们不一个档次,什么人呀,惹了别人他还生气,哼!”说着,便跺着脚向楼上走去。 颜嫣又凑在颜松身边关心了几句,要他先去换件衣服,否则会感冒,但颜松依旧置若罔闻。颜柯欲言又止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开口道:“喂,你没事吧?有什么事跟大伙说说?” 颜松慢慢站起身,看了颜柯一眼,颜柯一愣,颜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随便坐,我去族长那里办些事情。”说着,便向后门走去。 这时,颜佳忽然从楼梯口撤回身子,大声道:“是要找我父亲说理吗?好啊,你去找吧,我父亲能替一个丫头扇我一巴掌,自然可以替一个天才打断我的腿!你去呀!快去!”她到后面时,颜松已经走出后门,见后者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她气得小嘴撅得老高,对颜柯几人道:“别理他,快来坐,他这种人,任起性子来撞了南墙不回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几人无语,相视一眼,便一起走上二楼。颜松的房门大开着,里面的信天鹰见有陌生人来,不时的鸣唳,几人好奇,都想看看这只长得足有一人高的蓝雕,于是在颜佳的允许下,他们进了颜松的房间。看着几人围在蓝雕的旁边边打量边赞赏,颜佳啧啧两声,眼光扫向别处。 结果,她不经意地一打眼,便看到颜松床头旁边的桌面上摆放的纸条和布袋,好奇心使然,她走了过去,看完信上所说,表情忽然一僵,有些木讷地捡起掉落在地的橙晶卡,不禁失声道:“我冤枉她了?” ------------ 第75章 离开 “松儿,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颜松来到颜府正房时,颜峰正在披阅一摞账本和经营方案,见颜松来到门口,赶忙招呼他进来坐,但他眼神刚落到还未看完的纸质方案上,忽然又抬起头来盯着颜松,“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淋成这样?”说着,赶忙吩咐下人拿来一块毛巾。 颜松此时的状态好多了,头脑也算清醒,他接过毛巾擦了一下,见颜峰又要让下人去拿衣服,于是赶忙阻拦道:“不必了大伯,一会儿我回剑斋换就行。我来找您,是打算跟您辞行,我打算马上起程去帝都?” “嗯,我也打算让你快点去,”颜峰将桌上的账本都收拾好,抬头对颜松道,“明天走也不迟啊,怎么,要今晚就走吗?”见颜松点了点头,他也不便多问,又说道:“对了,刚才我又和家族长老去了一趟地下先祖陵,我们商量了一下,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大家一致推测,你所使用的紫龙须,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龙须!” 颜松闻言一怔,赶忙一拂衣袖,将九龙须放在了桌子上,疑惑道:“您是说,这紫龙须,是残破龙魂的一部分?” 颜峰点点头:“我们谈到这件事情时,家族户部长老特意翻阅了关于最近三百年中家族出的五六个铸剑师的记载,他发现这些铸剑师的兵器有飞剑有飞镖,但唯独没有人选择紫龙须。为此,传功长老还特地去玄武阁查阅了一下玄兵谱,他发现,这九根紫龙须早就存在于玄武阁之中了,但却一直没有人将其带走。” 挠了挠头,颜松疑惑地问道:“大伯,爷爷当年选择玄兵时,为什么没选这九根紫龙须呢?” “我也想过可能是个人爱好不一,都选择自己喜欢的玄兵使用,”颜峰明白颜松的意思,于是又说道,“可是,户部长老也查阅了你爷爷年轻时的习武笔记,以及其他祖辈铸剑师的习武笔记,结果发现,他们中有很多人原本是想选则紫龙须的,但是他们却无法挪动紫龙须半分半毫!如若不是有目的的查阅,谁都不会将祖辈们对紫龙须的记录集体拿来对照,甚至我们祖辈铸剑师中的某一人,也只是认为自己没有能力驾驭紫龙须罢了,并没有想到谁都不能驾驭,更不会将它往真龙须上考虑。” 颜松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沉思道:“这么说来,谁都无法动这紫龙须,但大家又都没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这是自己的修为不够。不过话说回来,我让这紫龙须识主的时候,可没少耗废精力,好几斤血都给它了!” “这就对了!一般玄兵识主,那会这么疯狂的噬血?你想想,”颜峰说道,“司马风、大块头他们几个玄师,不都被紫龙须秒穿过,就连快要达到玄宗级别的笑问生,照样被它洞穿了整个手臂,一般玄兵虽说可以越级大战,但是能有如此势不可挡之势的,放眼整个朱雀帝国,还不是凤毛麟角?” 颜松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那我就更要趁早走了,澹台月口口声声说的天穴易主我一定要去,袭杀爷爷的帝都军队我更得找出幕后黑手,这些残破的龙魂对提升我的能力重要,对整个家族更重要!”颜松说到这里,脸色忽然大变,怔怔地看着颜峰道:“大伯,你说这次我们把无涯剑派灭了,当年与他们联手的帝都军队,会不会前来报复?” “你放心的走吧,家族这边交给大伯了!”颜峰拍了拍颜松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颜松,“这是我给帝都剑庄庄主的一封信,你留在身边。到了那边,如果遇到难处,便把这封信交给他!” 颜松出门在外,本不想太依赖别人,但又不想辜负大伯一番好意,只好接过信函。两人又简单地说了两句离别之言,然后颜松便离开这里,先去了财政长老那里取足了钱,这才回到剑斋,此时,颜佳几人不在房间里,想是又一块出去了。颜松来到自己屋里,先换下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收拾好行装,把情风剑和十来把使得顺手的兵器放入纳戒之中,又找了一些吃的填饱肚子,最后又将一些食物打包放入纳戒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见颜佳还不回来,颜松想给她留言,但又一想到刚才她说的过分话语,拿起的笔终究又放了回去,最后一关门,走出剑斋。但马上,他又退了回来,几步上了楼梯,抢到正在打瞌睡的信天鹰面前,低声道:“差点把你忘了!”说着,轻轻一拂,便将信天鹰放入纳戒之中,这才放心离开剑斋。 他先去马厩牵了一匹青骢马,路上遇到几个颜家后辈,简单打了声招呼,便骑上马,挥鞭向颜府门外冲去。此时月出东山,星光依稀,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叶南城的大街上灯火通明,有如一条条长龙。颜松骑在马上,感受着晚风拂面,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考虑到自己这一次要远走家乡,孤身闯荡,他有些不舍的环顾了一下街上的人来人往,脑间里不自觉又浮现出下午满城奔跑时的画面,当下心中一酸。 “希望她平平安安。”颜松双手握在胸口,作了一个祈祷状,然后一拽缰绳,双脚一磕马腹,青骢马便长嘶一声,四蹄奋起,向着城北奔去。 一条街口处,四个少男少女从几个巷口聚到一块,其中一绿衫少女问:“怎么样颜厉颜嫣,你们俩找到没?” “没呢,”颜嫣也累得粉面泛红,问二人道,“佳姐柯哥,你们呢,也没找到?” 颜厉双手扶膝,喘了两口,见颜佳颜柯也没找到,叹道:“在大街上这样找不是办法,说不定这小丫头此刻已经在另一家主人的屋子里吃着香喷喷的饭呢。” “但愿吧。找不到就找不到,我们每个人都有职务在身,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小丫头在大街上狂奔呢!”颜佳脸上有些失望,不觉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几人后方传来,风驰电掣一般,转眼间就穿过人群,向前方飞奔而去,颜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忽然眼睛一紧,指着前方道:“你们看,那人,那人好像是颜松!” “颜松哥哥?”颜嫣赶忙向那骑马之人看去,“还真是,他这个时候要去哪里?” “该不会又去找小薇了吧?”颜厉嘴巴又比脑子快,说完之后,赶紧打住,小心翼翼地瞅向颜佳。 颜佳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跺脚:“走了,咱们回去吧。由天才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能把那小丫头给挖出来!” 颜柯几人无语,相互看一眼,便一起朝颜府走去。他们四人刚来到剑斋门口,忽然都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原地,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地看着门口处的人影。正是奴婢小薇,此刻,因为剑斋的门锁着,她正焦急地低着头在门口等着呢。看她那打绺的头发,紧贴身上的衣衫,一定是被雨水淋着了。 还是颜厉口快,第一个出了声:“小薇?” 小薇闻言,猛地抬头,一副惊喜地模样,但马上,她发现对面喊她的不是颜松,而是颜厉几人,当下身子一颤,赶紧站向旁边,再次将头低了下去。 颜佳可把小薇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在心里,她的表情丝毫没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兴奋感,反而不耐烦地走到小薇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不冷不热地道:“你受了委屈倒是说呀,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一群人找你找得好辛苦你知道吗?” “让小姐少爷操心了。”小薇身子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半步,战战兢兢地说道。 颜佳看着小薇的样子,心里不觉一阵乱哄哄地,转头对其他几人道:“你看看她,我只是问了句话,她就吓成这样,我……我还是退后,你们来问吧。”她实在拿面前的奴婢没办法,只好退了回去。 “咳咳……”颜厉看了看身旁几人,走上前去,问小薇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见小薇低头欲言又止,颜厉又道,“你说就可以,我们知道冤枉了你,刚才也满街去找你,这才刚回来。” 小薇抬头看了看颜厉,只好开口说道:“奴婢淋了一身雨,进了一家小酒肆打算帮人打杂,忙了半天,听店主闲聊时说街上有一个少年,疯了一样,到处喊着我的名字,我跟他打听,才知道是颜松少爷。开始我不信,店主说满街的人都知道,于是我问了街上其他几人,得到证实后,奴婢怕少爷有什么急事,便匆匆赶回剑斋,不想剑斋的门锁着,于是就等了一阵。” 听着小薇的叙述,颜佳如何也淡定不了,但她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从袖中拿出钥匙,一边去开门,一边道:“颜松又出去找你了,进来等他吧。” 她刚走到门前,忽然剑斋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紧接着,便有一个人影移到门前,吓得颜佳直往后退,见那人打开门,才松了口气:“父亲,你吓死我了!”随及,他疑惑道,“您怎么来剑斋了?” “我来看看松儿准备好了没,没成想这小子走得这么快?”来,大家进来说话。 颜厉颜嫣几人闻言,先是一愣:“走了?”颜佳更加奇怪,脸上当即变了色:“什么意思父亲,颜松他去哪里了?” 颜峰让他们都进到屋里,见他们有的满头大汗,有的浑身湿漉,赶忙又是给他们拿手巾,又是倒水,丝毫没有族长的威严,他将茶碗放在小薇的手里时,小薇赶忙站了起来,直吓得她都不敢接了,颜峰让她坐下,这才说道:“松儿天快黑的时候去找我,说提前起程去帝都的事,我便答应下来了,怎么,他没跟你们――” 哗啦―― “他去帝都了?刚才那人真是他!” 颜佳猛地站起,惊讶声湮没在小薇再次失手打碎的茶杯声里。她不等颜峰说什么,赶忙跑上二楼,众人只听到一阵翻腾声,而后,便见到少女失落的出现在楼梯口:“他没给我留言。”说着,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下楼梯。 颜柯颜厉愣在了那里,颜嫣小脸失色,皓齿轻咬着嘴唇,而小薇更甚,低着头匆忙捡碎杯子,情急之下却把小手划破,鲜血直流。 ------------ 第76章 初临帝都 帝都遥去八千里路,颜松骑马出了叶南城,一路向北,白日纵马扬鞭,寻路问路,可行百里,黄昏饮马荒郊野外或是客栈旅馆,就这样风餐露宿了一个来月,穿过大小城市三十七座,最后终于来到帝都。 他临行时虽是腊月,可叶南城四季如春夏,他生来十几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寒冷,可是这一月赶路,越靠近帝都温度越低,一路之上,竟分别经历了春秋冬三季的天气,来到帝都时,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皇城内外,银装素裹了。 这些天来,他没有放弃玄修,体内气旋在他不断的玄气化液下越来越浓,第三颗液珠的成形已经指日可待,而他所习练的天玄七式的后三式也渐渐臻于成熟。 颜松身上穿着早已加厚的衣服,将缰生套在胳膊上,一边搓手取暖,一边牵马走在城外大理石铺就的两丈宽的大道上,在他的面前,是高达五十余丈的高大城墙,成墙向两旁延伸至天地苍茫间,隐约可见两边的角楼如指头大小,这样的规模,不知比叶南城大了几百几千倍。 城墙上不断有身披银甲的士兵来回巡视,城门下,同样有银甲兵对来往过客例行检查。在这种众鸟高飞,孤云独去,天地间银装素裹的凄凉氛围里,帝都城门处却是人如潮涌,沸沸扬扬,那种热闹攒动的气氛,仿佛能将周遭的冰雪融化。 颜松牵着马来到帝都城门前,学着前面人的样子,像银甲士兵问了声好,那坐在椅子上的银甲士兵一听口音,脸都没抬,直接伸出手道:“十个银币。” 颜松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人抬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过路费,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前面那位大叔为何不交呢?”颜松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士兵专收他的钱。 “他是帝都人,你呢,南蛮子?”那士兵说着,点了点自己胸前衣服上的那个红色的朱雀标记,然后急道:“要进就快交钱,不进就靠边站,后边还有人排队呢!” 初来乍到,颜松不想惹事,只好忍下这口气,付给对方五个银币,然后牵着马进入城内。 走入城中,入眼是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白色大理石街道,宽足有三丈,比外面的还要宽,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人穿着华服,是马都配着金鞍,两旁建筑整齐化一,高大典雅,集全国之财力倾尽于此,富丽堂皇不足以描摹其高贵雍容。 颜松暂时还不想靠着大伯和帝都剑庄这层关系行事,他考虑到颜宏十年前被害与帝都军队有关,现在来到这里,他连叶南城这个名字都不想透露出去。按照他的想法,他要敲敲地以学生的身份打入盘龙剑院内部,然后探寻残破龙魂的秘密。 他拦住街上一位华服中年人,向其打听道:“大叔,请问一下,盘龙剑院怎么走?” 那中年人一身白色狐裘披风,头带雪貂皮制成的帽子,一听颜松的口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沿朱雀大街直走到第七个街口左拐,再走五六个街口右拐,再――” “请问朱雀大街在――” “你跟我问路还不听我说完,这在帝都是很不识相的。”那中年人十分不耐烦颜松打断他的话,当即瞪了后者一眼,指着地面道,“这就是朱雀街!”说完,悻悻地走开,口中好像还低声说着“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之类的话。 颜松直接无语,他犯不着跟这类人过不去,从进城到现在,连碰到两个一样的嘴脸,他祈祷上天别让他再碰到第三个,否则,这传说中的帝都可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按照那人所说,他牵着青骢马,沿着这条光滑整洁的朱雀大街向前走去,直走了有一里地,心里数着面前这就是第七个路口,于是又向左拐。脚下这条街道并不比朱雀街小多少,颜松牵马走在人群中,再不想找人问路,直到走了半天,约摸着面前是第五个路口时才停下来,硬着头皮走到几位妇人面前,这几个妇人均是浓妆艳抹,彩衣华服,见颜松一身白衣,面目清秀,便对他点头一笑,颜松心里总算缓了缓,开口问道:“请问大姨,往盘龙剑院怎么走?” “叫谁大姨,我们很老吗?你这乡巴佬怎么这么不会说话!”那几位妇人直接翻脸,她们瞪着颜松,转而道,“第一次来帝都吧?看你挺可怜的,以后言谈举止注意着点!”见颜松赶忙向她们点头应声,其中一人指着旁边的路口说道,“沿这条路直走大约半里路就能看见,盘龙剑院很大的!”说着,她们还不忘再白了颜松一眼,这才扭捏着向前走去。 “呼――”颜松一跃骑到青骢马背之上,拐向另一条宽大的街道,边走边嘟囔,“这他妈都什么人!” 马蹄轻快,行不到一刻钟,颜松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盘龙剑院”四个大字出现在街道右方,他刚要上前,人群中忽然蹿出一队身穿普通盔甲的人将他拦住,为首的一人厉声道:“给我滚下来,谁让你在城中骑马的!” 颜松一愣,他不晓得还有这种规定,不过回想刚才在城中所见,有牵马的有赶马车的,还真没有骑马的,于是便规矩地下了马。 “城内违规骑马,罚五百银币!”为首的士兵怒斥道。 颜松一听要罚这么多钱,当即拉下了脸:“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罚我这么多钱?” 那几名士兵一听口音,怒气更盛,相互看了一眼,又是那为首的一人道:“老子是帝都城监队的!这儿是帝都,不是你们乡下田地,岂容得你胡来!交钱,六百银币!” “刚才不是五百吗,怎么变成六百了?”颜松面露怒色。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8_0. c_o_m “我擦!这小子还他妈不服气!”那为首之人跟身边几位士兵搭了一句,豁地拔出腰间佩刀,往颜松脖颈上一横,“现在是七百银币了!你他妈是交钱,还是跟我们走一趟?” 旁边路人匆匆而过,对颜松这里发生的事视若无睹,好像司空见惯一般,偶尔有几个看过来的,也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上两眼,嘴边还明目张胆地说道:“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颜松冷冷地瞪着那位城监队长,左手在纳戒上轻轻一拂,拿出七张装有一万铜币的赤晶卡,递到后者手上:“我可以走了吗?” “走走走!以后长长眼!”一见颜松手上戴有纳戒,几位城监人员两眼放光,但语气却依旧很硬。 “慢着!” 事情本已告一段落,颜松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经牵马行出两步,城监队长也招呼着几名手下,正打算分钱,人群里,却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颜松面露愠色,他的心已经被他的拳头征服,他发誓,再碰上一个这样的嘴脸,他只能武力解决了! 转身,却见从人群中挤出一个极帅的美男子,看模样十六七岁,袭一身紫色貂裘,虽然面如冠玉,但却称不上剑眉星目,这人的眼神和表情,总是给人一种猥琐的痞子气。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公子哥,颜松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他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那几个城监队的人纷纷凑到那帅哥面前,点头哈腰,极尽阿谀之能事:“秦公子,您来了!最近天气变冷,您身体可好?秦大人可好――” “打住!”这位秦公子半眯着眼睛,看都没看几人一眼,只是手中折扇在另一只手心上敲了一下,那几人便一下子怔在那里,气都不敢喘,“又来搜刮民脂了是吧?”见那城监队长刚要辩解,他忽然摆开架子,冲着那队长的脑门就是一折扇,“拿了多少,都交出来!” 几位城监相互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交出五张赤晶卡,秦公子一把夺在手里,瞪着几人,将赤晶卡递给颜松,颜松心中一愣,他没想到对方是在帮自己,当下面不改色:“还有两张。” 秦公子“嗯”了一声看向颜松,然后一转身,啪啪啪冲着那几人又是一顿敲,为首的城监队长赶忙拱手道:“秦公子,这小子在大街上骑马,违反了规定,按朱雀帝国法律,我们是要收他几个钱啊――” “裸?奔。”秦公子面无表情,双目猥琐。 颜松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却见那几位城监当即变色,赶忙将另两张赤晶卡一脸赔笑地交给了颜松,丝毫没有刚才的霸道模样,然后他们集体躬身,向那华服美男求道:“秦公子您恕罪,小人这下可都交出来了,小人――” “裸?奔。”秦公子忽然又吐出这两个字。 几位城监当即不再作声,面露无奈,慢慢地转头,相互看了看,然后不情愿地脱下盔甲……颜松愣愣地看着这几位城监将棉衣都脱了下来,最后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内?裤,他们上牙打着下牙冲秦公子笑了笑,随即浑身冻得发癫一样向人群中跑去。 颜松转头看向秦公子,心说这哥们定是帝都权势人家的公子,他刚要上前去拜谢,却见这秦公子一摇纸扇,边走边唱:“原始社会好啊,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的人们光着屁?股跑,男的追,女的逃,跑得累了躺在地上搞一搞……”曲调铿锵,节奏感很强,再加上他声音高亢,几乎满大街的人都能听到,认识他的人躲着走,不认识的人当他是神精病,避着走,竟没有一人敢上去指责笑话。 “大冬天扇扇子唱黄?歌,这哥们真是清新脱俗……”颜松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收起赤晶卡,牵着青骢马,向盘龙剑院走去。 ------------ 第77章 痞子院长 颜松来到帝都,懂了很多“规矩”,这次,他不敢再冒冒失失,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到盘龙剑院的大门口,见其大门敞开着,并没有什么阻拦,这才牵着马走入其中。可是,他刚踏进一步,便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哪来的小鬼,这么不懂规矩,退回去!” 颜松一愣,寻声转头,见左边门口一直关着的小屋内走出一位弯着腰的老头,这老头穿着一身普通的棕色棉衣,一手拄着拐杖,他见颜松愣在那里,又道:“哪来的混小子,竟敢把骡子牵进来,还不快滚出去!” “我想拜入盘龙剑院,敢问老人家在哪里报名?”颜松虽然一肚子气,但毕竟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此刻可容不得他发火。 那老头一听颜松的口音,更加不屑起来:“外省来的吧小鬼?就凭你能把骡子牵到盘龙剑院来的智商,你就没那个资格再跟我说话!哪来的滚回哪去吧!”那老头子说完便转身向小屋内走去,边走边嘟囔道,“草!傻子也进疯子也进,今天骡子都进来了!我看这剑院的多采取一些措施了,这样下去成何体统!” 颜松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被一个老头子莫名其妙数落一顿,他心中气不过,指着后者骂道:“小老头,你怎么知道我就没那个资格进盘龙剑院!” 那老头本已经把门打开,闻听颜松的话,迈进去的脚又退了回来,他弯着腰,猛的回头,瞪着眼道:“再说一遍,就凭你能把骡子牵进到这里来的智商!” “告诉你老头,我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这剑院我进定了!”颜松最看不惯有点本事便说话颐指气使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个没本事的老头。 那老头深陷的双眼射出两道怨毒的光芒,说实话,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蹬腿的人的眼神最可怕,也许是因为他们几十年练出来的结果,也许是跟鬼神越来越近的原因,总之,看在颜松的眼里,浑身禁不住一颤。 老头说道:“小鬼,给我滚远点,别惹老子动粗!” 自打进入帝都皇城,颜松受了一肚子气没处撒,这下算撤底被眼前的老头给惹火了,当下指着他便骂道:“一个看门狗也这么嚣张!你他妈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说话行事不知道基德啊!我草!等小爷进了剑院看我怎么给你超度!” 那老头一听,满是皱纹的老脸直接绿了,他猛的一掌挥出,顿时,一股巨大的青色玄气如罡风一般冲向颜松,颜松脚下一点,迈起御虚步刚要后退,心中忽然大叫不好,那青色玄气速度快极,他身子还未腾起,那玄气已经攻将上来,转眼间,连人带马都飞了出去。 颜松摔在街道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想不到那老头子这么强,一掌竟把自己打飞出十来米远:“我日,不愧是盘龙剑院,看门的都这么强!” 那老头将颜松打飞,脸上的怒气渐消,再次转身走入小屋,忽又听到颜松来了这么一句,刚刚恢复血色的脸再一次绿了起来,猛的转头,目眦欲裂:“看门的早告假回家了,老子是盘龙剑院的院长!小兔崽子,别说老子欺负人,你他妈再敢踏进半步,我整死你!”说罢,一脚踏入小屋,哐的一声将屋门关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颜松一下子傻在原地,口中禁不住又骂道:“妈了个巴子哒,今天邪门了!堂堂盘龙剑院弄了个痞子院长!这下我怎么办?”他拿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渍,忍痛站起身,然后去牵自己的马,却发现他的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上前一看,早已一命呜呼! 颜角闪过一抹狠厉,颜松将马尸收入纳戒之中,沿着街道走了不远,便来到一家客栈,他抬头见客栈上写着“盘龙”二字,又想起刚才的痞子院长,他怕影响食欲原本不想进,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奔着盘龙剑院来的,或许在这里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盘龙客栈一楼是大堂,其中有二十多张桌子,可以容得下四五十人,大堂外围三面是低档客房,另外一面是柜台。此时正值中午,大堂中几乎满座,与外面的寒意相比,这里热菜热汤,热气腾腾,客人大多是年轻男女,甚是喧哗,看打扮,应该是盘龙剑院的学生。 颜松走到柜台处,跟里面的掌柜定了一间二楼的客房,然后点了饭菜,吩咐小二做好了之后端上去,付完钱,他便跟着小二向二楼走去。正走到客房门口,邻房的门吱呀一声,颜松本不在意,却听到方朝这边“嗨”了一声,他转头一看,竟是那位秦公子。 对方主动跟自己打招呼,颜松赶忙一拱手:“刚才多谢秦大哥帮忙!” 秦公子闻言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颜松,嘿嘿一笑:“有意思,还第一次有人喊我大哥!好,以后哥罩着你!” 在这简短的对话中,颜松的脑海中几乎如爆炸一般想了很多相关的事情,他知道这位秦公子后台挺硬,如今见他话说得爽快,便做出一脸愁苦状:“哎,不瞒大哥,我初到帝都,当下还真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做。” 秦公子闻言,整个身子往后猛地一纵,极其夸张地做出一副虚步迎招的手势,口中喃喃道:“好家伙,真是性情中人,我只是随便一说,你还真不客气!”见颜松表情有些尴尬,他赶忙站直身子,走到他身边道,“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样,我帮你办事,你请我吃一顿!” 颜松赶忙点头,这就把秦公子迎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两人坐下后,颜松首先开口说道:“那个,在下颜松,还请问大哥高姓大名?” 秦公子见颜松如此客气,将手中纸扇一折,抱拳道:“原来是颜松兄弟,在下秦寿。” “嗯?”颜松脑袋蒙了一下,咋舌道:“禽……禽兽?” “大秦帝国的秦,万寿无疆的寿。”秦寿赶忙解释道,见颜松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他哈哈一笑,转而问道,“说吧,有什么棘手的事,包在我秦寿身上。” 颜松见他如此客气,便将椅子往前凑了凑,双手伏在桌上说道:“秦大哥有所不知,我来这里是为了加入盘龙剑院,结果刚才我不明所已牵着马进去,遭到门口一个弯腰的老头子怒骂。你也知道,我打从帝都进来就受了不少之前城监队那样的气,当下听到一个看门的老头也这么嚣张,我气不过,便跟他对骂了起来,结果却被他一巴掌扇飞了出来――” “噗――”颜松说话时秦寿正在喝茶,乍一听到颜松被那老头扇飞,一个没忍住便将口中茶水吐了出来,“哈哈,你说什么,你被那老头子扇了出来,哈哈,笑死我了!” 颜松见秦寿笑得开心,故意咳嗽两声,见对方有所收敛,他这才说道:“这还不止,那老头子说他就是盘龙剑院院长,还扬言说我再踏进半步就整死我!我草,他简直就是个痞子,如果真像他说的,他就是院长,我就麻烦了。” “整死你?哈哈哈……”此时,秦寿已经笑得拍起大腿来,他脸胀得通红,几乎快要流出泪来,见颜松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才强力的憋住笑声,但才过片刻,便又“噗嗤”一声大笑出来,直笑得没气了,他才说道:“兄弟,我要是跟你说,那个老头就是盘龙剑院有名的痞子院长,你怎么看?” 颜松并不惊讶,而是叹口气道:“他一掌就把我的马给拍死了,我早就相信他的话了。” “噗嗤――哈哈哈……”刚刚止住笑意的秦寿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双手抓着脸,强制自己不笑,但还是不行,看他那副模样,恨不得打着滚的笑。颜松见此,有些郁闷地问道:“我说秦大哥,你先别笑,快想想有什么法子帮我吗?” “嗯,”说到正事上,秦寿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我能跟他说上话。” “啊,这太好了!”颜松兴奋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早就料到眼前这位紫衣华服公子身份不简单,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秦寿打住:“我只能跟他说上话而已,这院长一身痞子气,要劝他做什么事情,不太可能……” 兴奋的表情瞬间僵了下来,颜松长吁了口气,重又坐回坐位:“完了,我惹谁不行,怎么偏偏惹到这个老狐狸!” “你非进盘龙剑院不可吗?”秦寿问道,见颜松不住地点头,他眉头微皱,良久,才说道,“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颜松闻言,绝望的眼神中重又浮出希望,他一下子凑到秦寿面前,捂着心口道:“老大,我求你一口气把话说完,别吊胃口好不?我这小心脏可经不住折腾啊!” “嗯,要劝说他,那就要投其所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目前他喜好什么我还不知道。” 见颜松失魂一样瘫在椅子上,秦寿赶忙又说道:“不过我会帮你打听的,大哥经常泡他盘龙剑院的妞,有的是眼线,只要我稍微一问……”他打了个响指,示意颜松包在他身上没问题。 颜松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之人,他只道是秦寿背后势力硬,有能力做一些常人做不得的事情,可听他说经常泡人家盘龙剑院的……不禁对其另眼相看:“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啊,盘龙剑院的女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强才,这样的人都能拜倒在大哥的红裤衩下,大哥还真是不简单呢!” 此时,小二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秦寿也不客气,不等颜松让,便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叹气道:“唉,伤心事别提了。想当年,咱可是盘龙剑院的院草啊,就是因为长得太帅,惹得一个个女学生无心玄修,结果被学院长老会联名上书,把哥给开除了!” 颜松喃喃道:“真的假的?” “这下可把哥给气坏了!”秦寿好像没听到颜松的话一般,继续讲道,“他们以为把我开除,学院就会幸免一难吗,不,他们错了,这正激发了哥的复仇情绪,哥就是在学院外面,也一样有那个能力将学院的少女变成少妇!” “……” 颜松夹到嘴边的菜忽然从筷子上掉下去。 ------------ 第78章 秦寿 两人吃完饭,秦寿便领着颜松走出房间,趴在栏杆上向下面的厅堂中望去,秦寿道:“这会儿刚过完年,学院还没正式开学,大多数学生还没来,目前只有下面这些不回家的。让我好好找找……” “寿寿!” 颜松正将信将疑地点头,却忽然见到下方一位独坐的少女惊喜地站了起来,然后便踩着碎步,如春风一般飘至楼上,颜松只见这少女和自己一般年纪,一身雪衣,胖嘟嘟的小脸显得蛮可爱,模样还算俊俏,她走上前,伸出一只小拳头便打在了秦寿胸上:“寿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嘛,人家可找了你一整天呢!这回你可不能走哦?” 声音如此之嗲,颜松差点没站住,他转头看向秦寿,双腿一软,差点又没站住,只见秦寿一脸坚毅的表情,那双猥琐的眼神早已消失,代之以一种无奈的深情。秦寿就这样近乎痴情地看了一眼少女,然后眉头微皱,眼神中滑过些许的无奈,叹了口气,侧身低头。这整个过程,他将一位深沉兼痴情的青年形象拿捏的十分到位,颜松在旁边张大嘴巴,直接呆住了。 少女早被秦寿的深沉模样所迷,见美男子表情无奈,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呀寿寿,你家里人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你放心啦,呆呆不会灰心的哦,呆呆一定会为了我们幸福的将来坚持到底呢!” 秦寿慢慢将头抬起,深情地看向少女:“呆呆,真是为难你了。”他说到这里,眼角忽然一紧,赶忙低声向呆呆说道,“不好,家人给我介绍的对象来了,帮我演戏,别让她知道我们的事,否则我父母会气坏的,你知道,我对他们的爱有如对你。” 见呆呆点头,秦寿赶忙向前一步,这时候,早已转过身的颜松也看到,一位红衣的妙龄少女正有些嗔怒地走上楼梯,看她的穿着,似乎不如呆呆,但她的妖娆美貌,远非呆呆可比,那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 “怎么会是柳荷?她哪里有我漂亮嘛!”呆呆一跺脚一嘟嘴,模样可爱至极。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8 0. l a “当然没你漂亮,不然我怎么会冒险出来见你。”颜松惊讶的发现,秦寿这小子嘴角不动,竟能用腹语发声,当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见秦寿面露微笑,态度温文尔雅,对迎面走来的微嗔美人道:“荷姐,今天的发型比昨天还漂亮!” “是吗?”柳荷闻言,葱根一样的玉手赶忙抚了一下自己的云鬓,但表情还是微嗔,“你跟宋呆呆这是……” 颜松无语,那胖乎乎的可爱少女叫宋呆呆! “哦,”不等宋呆呆说话,秦寿便微微一笑,态度十分平静,“是这样荷姐,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正想找原来的学友帮忙,你来了正好,我们进屋里一起商量吧。” 他表情平静,褪去深沉,转眼变成一位态度平和的谦谦君子,柳荷脸上的醋意褪去不少,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就坐在下面,你只顾跟她说话,好像根本没有喊我的意思?”说着,还白了宋呆呆一眼。 就在她白向宋呆呆的那一刻,秦寿平静的眼睛瞬间发出一道深沉的光芒,有些无奈地扫了宋呆呆一眼,宋呆呆浑身一颤,好像根本不在乎柳荷的白眼一般,说道:“我倒是想追求寿哥,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眼里只有你,我可不想要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宋呆呆说话时,柳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一样平静地看着她的秦寿,最后,脸上的醋意全部淡去,嫣然一笑:“错怪你啦!什么事情?我们去屋里说!” 看着两位少女高兴的和秦寿进屋,颜松摇了摇头:“这样都可以……” 来到屋中,秦寿一样保持着他谦谦君子的形象,举止得体,声音平静地对柳荷道:“因为一些暂时不能透露的原因,我想让荷姐帮忙打听一下贵院院长的特殊爱好或是软肋。先声名一下,我绝没有半点邪心,只是想真诚地帮助我这位朋友。” “我明白,就你这老实劲若是有邪心,你旁边的小兄弟都能当色狼了!”这话让颜松无语,但更让颜松咋舌的是,柳荷说这句话的时候,像刚才一样一直瞅着秦寿,甩都没甩他一眼。 秦寿微微一笑,面上有些为难,眼神中又泛出一丝醋意:“荷姐,尽量帮我打听,实在不行,你可以问一下那些一直对你倾心的人!”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紧接着继续道,“当然,我更希望你自己了解,就不用麻烦那些人。” 这话把柳荷说得飘飘欲仙,这红衣女子赶忙站起身:“放心啦,就算我找他们,也是为了你呀!姐姐就喜欢看你这副模样!好啦,我这就去帮你打听!”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呀,终于把她支走了哟!”见柳荷一走,宋呆呆高兴地拍手跳了起来,随及,她凑到秦寿身边,嘟嘴扮可爱道,“虽然人家知道你在极力的骗她,不过看到刚才你的样子跟真的一样,人家心里真得不得劲呢!” 颜松在一旁差点把话说出来:“呆子,那他妈就是真的!” 此时,秦寿的表情早已变回深沉,他转过头看向宋呆呆,眼神中尽是忧郁:“呆呆,我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他的嘴被宋呆呆拿小手挡住,他则趁势轻吻了对方的手,然后继续说道,“呆呆,虽然前面的话都是我违心说的,但是最后拜托她的事情是真的。我本来想麻烦你,但一想到你每天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我怎么忍心――” 宋呆呆再次堵住他的嘴,不过这次不是用手,而是用她的小嘴,当着颜松的面,直把颜松看得想破窗跳出去。轻吻了一下秦寿,宋呆呆眼睛迷离,轻声说道:“能帮却不帮你,人家会更痛苦的哦。知道吗,即使是艰难的任务,你麻烦别的女生而不麻烦呆呆,呆呆心里也会吃醋呢!” 颜松在一旁捂着肚子,不知所措:“我滴个娘……” 秦寿哀怨地叹了口气,然后深情地望着呆呆:“为了不让你心酸,我只能忍心麻烦你。”呆呆的表情已经沉醉了,她慢慢地站起身,倒退地走出房门,仿佛生离死别一般。 待屋里只剩下他两个人,秦寿二郎腿一抬,咔嚓一声把手中纸扇打开,呼呼呼地就扇了起来:“好累,怎么样兄弟,刚才的表演还行吧?这才两个,我最多的纪录是当着七个不同女生的面表演,你不知道,这种能力极其浪费脑细胞,你一边要记着和每个女孩的关系,还要记着在别的女孩眼里你和另外女孩的关系,还要牢牢记住曾经和每个女孩说过的山盟海誓……说实话,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了,就好像脑子里所有说过的话,都真实发生过一样。” 颜松失声道:“果然是禽兽……” 秦寿对此却不以为意,反而大笑两声,问颜松道:“怎么样兄弟,憋得慌的话跟哥说一声,什么样的女孩儿哥都会给你搞到手?”说这话时,他从头到脚的猥琐崭露无疑。 还别说,秦寿这招果然有效,他将这个差务托付给两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少女,而这两个少女为了取悦秦寿,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几乎在暗地里号召了所有留在剑院的男学生一起打探考查,终于大有所得。 三天后的上午,秦寿准时地来到颜松的房间,满面红光,一副常胜将军的模样,一进门,便对颜松夸夸其谈自己办事效率如何如何高,手段如何如何强,颜松一边感谢,一边将他请到屋里,急切地想知道这痞子院长的软肋和喜好。 “我从她俩手里拿到这些,都没来得及看呢,就跑来了,来,”秦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摞纸张,他将纸张放在桌子上铺好,然后沉住气对颜松道:“咱们一个个来看,先看第一个,日!好色!”他的脑门上莫名冒出好几条黑线,“真的假的?这个老狐狸难不成比我隐藏地还好?” 颜松挠了挠头:“估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下一个吧。” “HIA、HIA、HIA……”闻言,秦寿冲颜松饶有深意的一笑,然后打开下一张,见上面写着“怕老婆”。 颜松一见这个好:“俗话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一物降一物!咱们就从这里下手吧!!” 秦寿抬眼看了看颜松,无奈地摇了摇头,颜松不解,问其原因,秦寿叹了口气:“他老婆死了五六年了!这是哪个白痴写的!看下一个!” “视几根短胡子如生命!”颜松摇了摇头,“老虎嘴里拔牙,这个可不行。继续看下一个吧!” “特别喜欢喝王八汤!”秦寿当即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向屋角扔去。 两人就这样一连看了八九张,里面越说越无聊,越说越雷人,有的写着痞子院长最怕圣旨,有的写着痞子院长的软肋在下?身会?阴?穴,甚至还有的写着痞子院长最软的一根肋是左胸倒数第三根…… “很显然,这些都是发?情的男人为讨好他心目中的女人,忘情而做。”秦寿恨不得把桌上的纸吃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翻开最后两张,他先打开的那张,是宋呆呆写的:“十分看中木属性玄修者,一来他本身就是木属性,二来木属性的玄修者极少,他急于想将自己毕生对木属性的参悟传给后人。无语,这个更白痴,别跟我说你是木属性,真那么巧的话我就把这纸给吃了!” “我就是木属性!”颜松惊讶,兴奋地说道,“我是木属性玄士。”说着,一运玄力,指尖上玄气出体,泛着森寒的青芒。 “呃,刚才当我没说。”秦寿咋了咋舌,又说道,“既然这样,我保证他再看到你不会整死你,不过能不能收你还真不好说,我们可以试一下了,不过到时候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他说着,又随意地瞅了瞅最后一张,“这张更能扯,痞老头稀罕精神玄修者,草,我也稀罕!别跟我说你能驾御精神力,否则,我把所有纸都给吃了!” “我也修精神力!”颜松再次兴奋地说道,他一边说,还一边轻而易举地将桌上的纸张飘了起来,这下秦寿彻底傻了眼,“哥眼拙啊,想不到你小子身藏不露!” ------------ 第79章 选拔 颜松听取秦寿的建议,又在客栈中呆了两天,第五天时,正是盘龙剑院开学,浩浩汤汤的学生队伍从四面八方的街道涌入盘龙剑院,他便趁着这个机会隐入人流,瞒天过海,随一众学生进入剑院之中。他原本想让秦寿和他一起来的,但秦寿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他跟痞子院长有一些个人恩怨,打死也不会进盘龙剑院的。 按照秦寿事先准备好的地图,颜松在偌大的学院中左转又转,最后来到新生报名处,按照秦寿所讲的剑院规矩,只要在这里报上名,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参加新生选拔考试。这个时候,只要在报名档案中填好相关的特长,让负责招生的长老看到,说不定还会破格录取。 这样一来,学院长老惜才,想留下颜松,而痞子长老心里也惜才,他嘴上可以说不愿意,但心里一定求知不得,于是乎学院长老想留住颜松的举动便给痞子院长一个台阶下,进入盘龙剑院的机率大增。 透过前方拥挤的报名学生身影,颜松勉强可以瞅到报名处里面的情况。里面一共分两个点,分别有两位长老做纪录,在他们身后,站着四五位一直没有回家的剑院学生,可能是为了维持秩序。这几个学生个个高昂着头,在他们眼中,面前这些人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如若真有牛人潜伏其中,也只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可能。 他们就那样站在那里,故意将长发盖在眼上,从发缝中往外看人,大多数静若处子,可一旦看到有人插队或是随地吐痰或是在人群中发生冲突,他们会二话不说,一个玄气出体将倒霉蛋打倒在地,插队的独自一队,吐痰的把痰吃了,打架地狠打一顿,然后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集体滚出盘龙剑院。 对于这类事情,两位长老好像早已司空见惯,不做任何反应。这样的事情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对此颜松并不走心,他只道是这里没有痞子长老,能顺利报上名就完成第一步任务了。 耐心的排着队,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来到一位长老面前,学着前面学生的样子像那位年龄不是太大的老长问了声好,然后报上自己的名字。 “哪里人?”长老头都不抬,在纸上笔走龙飞一般记录着。 颜松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背景,于是虚报了一个家乡。那长老继续记录,又问道:“年龄,修为。” “刚满十五,三阶玄士。”颜松答到。 那长老依旧没抬头,想是他见过的这样的人海了去了,于是边写边问道:“玄属性,特长,武魂。” “木属性,没有武魂,有精神力。”颜松答道。 “有精神力!”那位年龄不大的长老第一次抬头看了一眼颜松,表情有些疑惑道,“有精神力最好,可是作为三阶玄士还没有武魂,恐怕……明天上午准时来演武场,下一个!” 颜松有些失落的回到客栈,此时,秦寿正伏在二楼的栏杆上物色新猎物,乍一见颜松回来,赶忙招呼他上来。两人走到屋里,秦寿问事情进展的如何,颜松说顺利的报上了名,然后有些疑虑地问道:“进盘龙剑院必须要修出武魂吗?” “对啊,这里为什么叫盘龙剑院,就是以修武魂和修剑为主啊,万类之王是龙,万魂之宗自然是龙魂了,兄弟,看你这表情,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武魂?”秦寿疑惑地看着颜松道。 见颜松点头,他低头考虑沉思了一下,忽然嘿嘿笑了两声,又问颜松道:“是没有,还是不好意思拿出来?” 颜松不解道:“什么意思?” “就像我啊,从来不把自己的武魂拿出来,”见颜松以俟下文的看着自己,秦寿竟有些腼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机缘巧合吧,我去猎兽修魂的时候,竟与一条烂蛇合了体,结果修了个附体武魂。这也倒罢了,可怪就怪在,人家的附体蛇魂要么在手上,要么在头上,击发而出,长逾数丈,粗如巨蟒,实在威风。可我的附体蛇魂竟然发自腹下丹田,长只有三尺,粗不及手臂,挥将出来,有失大雅,让谁看到,都以为我练了什么色?魔神鞭呢!” 颜松哈哈一笑,他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位秦寿,还真是个人物!不过只笑了两声,他再次失落起来:“再怎么说,你还有点,我这可是什么都没有啊!按理说,突破一阶玄士之后,体内的第一颗液化玄珠便会显示出相应的魂婴模样,可是因为一些事情,当时我根本没来得及查看,后来探寻的时候,竟是什么都没有,因为我有自己的一套修炼功法,也并没有十分在意武魂……总之,现在才真正有时间考虑到这个问题。” “放心吧,痞子院长脾气邪异,只要是他看顺眼的东西,哪还管什么规矩!”秦寿安慰颜松道,“对啊,可是他看你不顺眼!试试吧,明天他若看到你,整死你是不太可能,我看要么揍你一顿,要么就收你进盘龙剑院,这种机会,必须一搏啊!” 颜松感觉眼前这厮不是在安慰他,而是有点幸灾乐祸,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上午,颜松再次随着一众人流涌入盘龙剑院,然后来到新生选拔的演武场处。演武场中央,是个一丈来高的高台,高台十分宽大,一面端坐着六七个人,其中有长老模样的老头,包括昨天颜松看到的那两位,还有几个中年人,应该也是一些宗师级人物。 最让颜松胆寒的是,在他们的中间,竟坐着痞子院长,此刻这老院长仰坐在倚子上,一条腿搁在面前的桌子上,正自闭目假寐,他旁边两位长老对此熟视无睹,尽管眼中时不时地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 高台一面,站着足有近千人,乍一看去,尽是人头攒动,如潮如涌。而另一面,却由两道紫色石门阻隔,其内空空。颜松身在人群之中,虽然有些厌烦这种拥挤,但也庆幸,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那痞子长老捕捉到他的身影。 少时,坐?台其中的一位中年男子像痞子院长说了几句,那老头眼都没睁,直接一摆手,那中年男子便点了点头,向场外宣布道:“你们这一千一百多个人中,最终只能留下十人!现在进行第一轮选拔,测试玄修。现在大家分成两伙,分别用处去触高台两边的测验门,只要玄修达到要求,便能进到门的里面,进不去者,直接走人。” 他话音落处,这千数学生便纷纷向两道门走去。昨天的报名相当于一次海选,一来纪录下基本资料,二来将一些不符合基本条件的资质平庸之辈直接淘汰,当然,最重要的是提前了解一些特殊天才,以便特殊对待。 而现在的这次测试,则是正是筛选。人群马上分为两队,夹着中央的高台,分流涌向两边的测验门,颜松在左边的一路人流中,不断听到前面传来叹气声,相反,兴奋的高呼声却很少。好在轮到他的时候,还算顺利的通过。经过这次筛选,最后,一千一百多人只剩下三百来人。 不一会儿功夫,黑压压的人群便撤走大片,最后只剩下这么几小撮,颜松找了个人最多的,猫在里面,生怕被痞子院长看到,好在这老头子依旧是保持着刚才的大爷动作,闭目无语。 中年人继续说道:“你们这些留下的人,修为都是在一阶玄士以上。刚才考验的是玄气修为,现在,开始考验大家的攻击能力。跟我来!”中年人说着,跳下高台,领着三百来人走到演武场边缘。 偌大的演武场三面连接着盘龙剑院各处,只有这一面临着一汪大湖,湖面宽阔,湖水深不见底,虽是严冬,却不结冰,距湖岸百米左右的湖心位置,有一座突兀在水中的凉亭,那凉亭四周没有任何通道连接岸上,凉亭内,挂着一口青铜大钟。 中年人指着那口钟道:“现在,除了坐船和游泳之外,不管用其它什么方式,只要能将那口钟撞响,哪怕是轻微的声响,便是通过考验!前提是不能使用任何武器!” 三百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与那边距离一百多米,又不能使用武器,单靠玄气出体,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长老,我能用石头咂吗?”三百多人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如果我用石头砸不死你,证明那不是武器的话,你可以选择这个方法。”那中年人平静地说道,直骇得那些少年们唏嘘不已,再不敢提一些白痴的问题。他们知道,这才是真正考验实力的时候。 “拼了!我练过一些轻身功夫,不知道这次够不够用!”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位少年,他看看没有结冰的湖面,仿佛注定自己掉入水中一般,浑身竟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脱下身上的棉衣,倒退两步,运气玄气,急跑了两步,脚下一蹬,整个人一下子向着湖中飞去,他空中连走数步,身子渐落之后,脚尖又急点着水面啪啪啪前移,大概移出了有三十米,待到就快要掉入水中时,他忽然单臂一指,一道玄气打出,金光向着青铜钟飞去。 这边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那边隐隐一声钟鸣传来,岸上包括颜松在内的二三百人不禁为之一寒:“这小子,对自己下手真狠!” “通过,下一位!” 有了第一个领路人,其他人也争相模仿,结果并不是所有人都向之前那小子一样,学过轻身功夫,结果向前冲出不到十米,还没来得及做出玄气出体的动作,便一头扎入水中。一次次冰凉刺骨的表演,反而热闹了这些测试的人群。 这时候,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周围人像之前一样等着他惊人一跳时,他却站在岸边,双臂纳力,转眼间双掌其出,一道红光飞出,直冲向对面的青铜大钟,嗡地一声闷响传来,这伙人都傻了,一个个张大嘴巴看着这位破衣破袄的少年,嘴中咋舌道:“一百米,就这样打过去?难不成生来就是巨婴?” ------------ 第80章 舍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那位完全依靠玄气出体将百米外的青铜钟击响的“穷小子”绝对是个例外,在他之后,没人尝试这么霸气的方式,大多数还是按照之前那种蜻蜓点水的方法去做。 时间慢慢过去,两百多个人做完,最后只有三十几个人通过,而这之中除“穷小子”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按照第一种方法完成的,其中成十上百的女孩子也别无他法,只好当众脱去外衣,最后在冰天雪地中上演了一幅幅冰雪美人出浴图。即便是如此,最后也只有十来个少女通过了考试。 测试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颜松不想做最后一个,于是走上前去,他再次打量了一下距离,知道自己绝没那个能力将出体的玄气打出百米之外,便只好采用jīng神力。他走到湖边,脚下轻轻一点,身子便向前方飘去,期间只是一个起落,脚下点水之后再次腾起,便冲至青铜钟前,然后双掌齐出,嗡的一声鸣响,他便趁势反弹而回,空中如雁荡一般,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落至岸上。 当即,便有好几位已经通过测试的女孩子花痴一般过来赞赏,之前,她们根本没正眼看一下身旁任何一位少年。一些通过测试的少年也凑了过来祝贺,其中尤以那位开创了跳水撞钟的家伙最为兴奋,最会拍马。 此时的颜松没时间在意这类阿谀,他只是对周围人勉强一笑,便偷眼看向不远处高台上的长老们,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要判断痞子院长有没有认出他。幸运的是那个老家伙根本没睁眼睛,更遑论往这边看!虽然他旁边有好几位长老好像在兴奋地描述这边的情况。 颜松这才松了口气,他虽然自知迟早要面对痞子长老,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怵,还是想着能晚一点就晚一点――这是很多人的通病。 “啊!又一位奇才!”就在颜松暗自庆幸的时候,旁边人忽然齐齐发出赞叹声,他往前一看,也不禁呆住。一位同样会驾驭jīng神力的黄衣少女如飞鸿一般轻盈,她在平静的湖面上点出一抹抹水花,最后来到青铜钟前,娇身当空翻转,莲步急走在钟上,踏出数声嗡嗡,最后轻飘飘飞到岸来。 顿时,又是一阵掌声和赞赏声,同时,人群中有人还拿颜松的身法和这位黄衣少女的身法比较起来,而对于所有这些,那少女都置若罔闻,她那高贵的额头不偏不晃,向着旁边走去。 最后,三百人中只有三十五人通过考试,这些人由那位中年人带回到演武场中的高台旁,中年人向痞子院长宣布了测试结果后,那老头依旧是刚才翘二郎腿的模样,眼睛不睁,不耐烦的抬了抬手。 中年人会意,转身又对这几人道:“接下来测试防御能力,一会儿,你们将进入一处兽穴之中,只要能在其中坚持一柱香时间,就算通过测试。谁若是坚持不住,马上开口,我们自会派人相救。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三十多人齐声答道,但就在下一刻,他们下方的大理石地板忽然从中间裂开一道大缝,大块的大理石地面向两边垂下,露出一个边长有七丈左右的方形大陷阱,这伙人惊慌失措,“啊呀”一声,便掉了进去。 坑深亦是七丈,这些人还未落地,便听到一群“啾啾啾啾”的声音,往下一望,不禁毛骨悚然,下方竟有无数只红sè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看。凝视之下,那些竟是好几百只火狸!这些二阶凶兽的战斗力虽说跟他们相当,但是比起数量来,火狸们完全可以十几个打一个! 颜松大喊不妙,当下便对下方一人道:“对不住了兄弟!”说着,往那人头上一点,正要借力腾起身子,忽然自己的头顶被人砰的踹了一脚,他脑袋短暂一蒙,禁不住骂了一声,整个人直往下掉。好在他反应快,脚下御虚步猛的踏空,与空气摩出了火花,然后身体借势急转到峭壁处,最后脚踩着峭壁,御虚而上。 他凭借记忆力猛地回头,竟发现蹬自己的那人竟是刚才那位可以驾驭jīng神力的少女。此刻,少女和他一样,正在峭壁间不停地换着位置,以防身形下落。虽然他们这样看起来比较罗嗦,但相对下方与火狸打成一片的人来说,可是要安逸几百倍! 很快,下面便有人大叫道:“救命!救我!” 这时,从上方跳下一位黑袍长老,如闪电般蹿下,转眼间便将一个人拎了出来。他将这个人扔在地上,又听到下方有人呼喊,于是再次跳入。 就这样,不到一柱香时间,下方一连发出了二十几声惨叫急呼,黑袍和老忙得不亦乐乎,有时候一次跳下能拎出俩人,有时候自己不动,直接把人从底下扔了上来…… 一柱香时间在殊死搏杀中过得十分之缓慢,那些满身是血,棉衣都被火狸撕破烤焦的人看到头顶上自在来去的颜松两人,眼神中除了羡慕之外,竟有一种想弄死他们的冲动。 好不容易到了时间,那位黄衣少女脚下轻轻一点,身如黄鹤一般,轻飘飘腾至上面,眼看着下面剩余的七八人一个个被黑袍长老救出,颜松也趁机跃出,与他们站在了一起。 中年男人挨个打量了他们几人,而后还重点看了看颜松和那位黄衣少女,他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已经有大半个身子踏进盘龙剑院了,接下来,我们进行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项测试,剑法和武魂。这项测试显得有些多余,但盘龙剑院从创院开始就有这样的规定,一切以剑法和武魂为基础,没这两项,即便水平逆天,也――” “咳咳――”中年男子的话被后面痞子院长的咳嗽声打断,他不明所已,以为痞子院长身体不适,与是等他咳嗽完,又继续说道,“即使他水平逆天,也――” “咳咳、咳咳――”痞子院长这次的咳嗽声更大了,而且满含情绪在其中,中年人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仍然闭目翘腿的老家伙,只好作罢,直接道:“下面,各自亮出一套剑法。让我知道你们是用剑而不是用刀用矛!” 很快,十余个少年少女分别耍出一套剑法来,中年人看后点了点头:“你们记住,这一步看似多余,实则,从此以后,你们便踏上了以剑养心,以心祭剑的玄修道路。接下来,武魂!” 十余个少年被中年人“以剑养心,以心祭剑”几个字说得神情激昂,又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魂,唯有颜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中年人早已看过这些人的资料,于是问颜松道:“你可是颜松?” 见颜松点了点头,中年人则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惜啊,你天赋异禀,又能驾驭jīng神力却偏偏与武魂无缘!”他又看向其他几人道,“你们几个,过来接盘龙剑院的标志――龙剑标,然后从明天开始,根据自身属xìng,去西区初级演武场相关属xìng的长老那里学习!你们的宿舍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可以将行礼搬到宿舍了!” 待这些人都走了之后,中年人看了看颜松,然后转身看向台上的痞子院长,痞子院长依旧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此时,一根皮包骨的手指还在膝盖上饶有节奏的敲着。他似乎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道:“这个颜松除了魂残之外各方面条件不错,要不,给他半年的审查期,半年后还修不出武魂再让他滚蛋?” 他身边的几位长老闻言,相互看了看,知道如果这小子现在滚蛋那他们一定也跟着滚,他们从来就拿这个院长没办法,于是只好点头答应。 “好了,给他正常学生的待遇,办完手绪之后让他和另一位会jīng神力的丫头来院长室找我!”痞子院长说着,身体猛的一转,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便信自跳下高台,拄着拐杖向远处走去。 “不会要揍我吧?应该不会,他总不能连那女孩儿一起揍吧……他好像一直没看我?”颜松心神恍惚地向中年人点了点头,然后接过龙剑标,向着刚才那几名学生的方向走去。 相关的手绪办完,颜松先去了西区宿舍,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和之前那位一记玄气出体便将青铜钟撞响的“穷小子”分在一个宿舍。两人交换了姓名,颜松这才知道那人叫林风,和自己一般年纪。 见林风不怎么喜欢说话,颜松也无意多说。过不一会儿,宿舍内另一个位子的人来了,颜松一愣,竟是那位开创了跳水撞钟的家伙!这小子个头不高,古灵jīng怪,也和颜松同岁,名叫孙凯。他一进门,便抱着颜松的双臂大哥大哥的喊不停,说什么以后相互罩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类,颜松一边点头,一边指着自己身后,示意对方那边还有一位,他倒想看看这一个爱说的和一个不爱说的在一起会什么样。 那孙凯却丝毫不含糊,直接抱拳走向前,口中滔滔不绝,什么“在下孙凯,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我三人志趣相投,能力相当,今rì机缘在此相遇,何不义结金兰,八拜为交”之类的话语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而林风只报了一下名字,便头枕着双手,往床上一倒,如躺尸一般不再说话。 颜松见此,嘿嘿一笑,转念想到自己还有要事,心里不觉吓得扑通一声,对二人道:“两位,我能不能跟你们做舍友,就在此一举了,我走了!”说着,留下疑惑的两人,便向着院长室走去。 ps:书友‘你的情我不要’催更?目前兄弟只能rì更万字,我是新手,要保证质量,太快了我怕跑偏。最近有点忙,更新不定时,不过保证是rì更万字,大家见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第81章 艰难的选择 颜松走出宿舍后不远,那位黄衣女子便从街道对面的宿舍中走出,两人对着面走向街道,离得近了,颜松见对方不说话,便主动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你也会精神力,我叫颜松,你呢?” 那黄衣少女像没听到一般,转过弯继续向前走去,直接把旁边的颜松给无视了。颜松咽了口闷气,不再说话,想刚才这丫踹了他脑门一脚他都一笑而过,这会儿不光不道歉,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对于这类人,颜松感觉生气都显得多余。 两人就这样各走各的路,转过几处建筑之后,便来到院长室。门敞开着,连敲都没敲,里面的痞子院长一听脚步便让他们走了进去。 两人还未开口,背对着他们的痞子院长便说道:“你俩人都是木属性,而且都能驾驭精神力,这点和老头子一样,所以,我打算专门传授你们技艺。不过,那几个老不死的长老死活不同意,他们非说要以修剑和武魂为主,为此,”他带着商量的口气,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看笑二人,正要表达自己的想法,老眼却忽然间死瞄住颜松。 颜松一看对方的眼神就傻了,赶忙说道:“我是――” “你个二货胆比肝儿还肥,来挑战老子的底线吗?我他么整――死你!”痞子长老哪还等颜松开口,破骂一通,然后一掌猛地打出,青光暴射,速度快极,颜松心里是早做好了准备,但身体却来不及动作,便从门口倒飞出去,扑通一声被打趴在了地上。周围有路过的学生见此情景都很惊讶,不过一看到这倒霉的娃是从院长室里飞出来的,便急匆匆地走开来。 颜松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感觉老是让那老不死的这样打,自己指定活不了几天,当下想不了太多,心说进不了这破剑院就进不了,小爷照样有别的方法搞到武魂,随及破口大骂:“老狐狸你别嚣张,等哪天落在小爷手里,我他么也一样整死你!” 他拭了下嘴角的血,吃力的站起身,抬眼看了一下,身体猛地一颤,赶忙退后数步,冲着走到门口的痞子院长道:“你他么再敢打我一下,我就――啊!” 颜松话没说完,痞子长老又是一拳轰出,可怜少年的身体再一次倒飞出十来米,不得不趴在地上吐血。痞子院长迈着八字步,慢慢悠悠地走到颜松面前,悻悻地道;“就你这副熊样,怎么可能会驾驭精神力?老天呢!”这老头子忽然将双手拖在胸口,吃力地抬头看天道,“你他么瞎了吗,付于这种二货精神力?” 颜松吃力的站起身,此刻,他彻底被老头子地无礼激怒,他决定和对方比式,他决定要用盘龙指定死这老不死的,或者用龙爪手摔死这老不死的,于是眼中的畏惧全无,指着老头子道:“有种的话,你就跟我――啊!” 他话未说完,身体猛地被痞了院长夹住,二话不说,几个箭步便被其带到院长室中,然后被对方放正了身体。他刚要大骂,却见那老头子的脸上怒意全消,代之以一副猥琐的笑容:“小伙,咱商量个事行不?” 颜松一愣,转头看向旁边的黄衣少女,见那少女一如之前那般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注意刚才两人的举动,他又看向院长:“什么事?” “好!”院长那笑容马上淡去,转过那弓形的身子,再次背对两人道:“呆会儿呢,那几位长老也会过来,我们会让你俩做一个公平的选择,是跟着我学,还是按照他们的老一套,当然你们要知道,作为院长,又做为和你们同样属性的玄修长者,我能提供给你们的条件,是无法想象的。” 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他心里自然明白,自己亲口答应了让颜松留下来,而且一切手续也已经办完,哪还有再赶人家走的理。就是赶他走,恐怕也会让那几位长老拿住这个把柄,强把颜松留下来,由他们传授功法玄技,这可是他不想看到的! 既然不能让这小子走,而且这小子与自己的玄属性相同,最重要的是,他能驾驭精神力!那留在自己身边明显比什么都好,虽然他没有武魂,虽然他极其欠扁。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从门口进来八九位身穿各色长袍的长老,这其中有之前救人的黑袍长老,还有之前坐在痞子院长旁边的两位紫袍和金袍长老,除此之外,还有六七位陌生的面孔。 颜松大惊,心说不就是两个通过测试的菜鸟吗,值得盘龙剑院劳师动众,把这么多老不死的都召唤过来吗,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还是因为我们两人都有罕有的精神力?” 颜松想不出个所以然,和黄衣少女并排着静静站立,听着屋内几位老头子相互议论起来。首先说话的便是痞子院长,几人进屋时他连声招呼也没打,只是一摆手,示意对方坐下,这时候,依旧没有转身,背对着所有人说道;“既然大家争执无望,我们不如听听这两个小娃的意见,他们愿意跟随谁玄修,那就跟随谁?” “这样也好啊!”一位蓝袍长老十分淡定地说道,“不过,在两位小娃做出选择之前,我们有必要说说各方的优势劣势,还有他们的价值吧,要不然,好像把他俩当成玩物一样,随便买卖了不是?” 痞子长老闻言轻咳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来这里学习功法,就是奔着最好的对口来的,如果不对口,学了也没什么用!你们看这俩娃娃,都是木属性,试问这里面木属性最强的人是谁啊?” 一位红袍长老似乎脾气挺急,一听这话不愿意了:“院长这话说的有点偏激了,本院的木属性长老很多,师傅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如果说谁传授得好,这要看传授者的方法,而不是他的水平!”见痞子院长的驼背一拱一拱的,红袍长老丝毫不以为意,“更何况,咱们心里都明白,咱们看重的,可不是这俩小娃娃什么属性,而是他们的精神力!” “啊?精神力?”痞子长老转过身,大惊道,“如果大家看中的是精神力的话,那这两个小娃娃都应该归我啊,要知道,你们每个人手里,不都有一两个精神力强才,我呢,我他么这院长当的,连个徒弟都木有!?” 这时,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美妇人开口道:“话不能这么说,院长也知道,我们做为长老,主要任务就是收徒,您说我们手下有一两个精神力强才,那也只能说是这些年,如今我们在学院中的学生,能驾驭精神力的,可还不到五个,我们九位长老平摊还摊不上呢!话说回来,您做为院长,本是一个统筹管理的活,可这两年却非要跟我们争徒弟,恕海月冒昧,您这样做真得有点越职了!” “什么?你说我越职?”痞子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气冲冲地转了一圈,急道:“只许长老授徒,就不许院长收,你们可知道我能当上院长自然是各方面比你们强!而就是我这样一位英明盖世,修为莫测的人却没有传人,你们他么的忍心看我一身修为随我一块入土吗?” 蓝袍长老闻言,不慢不急地说道:“我记得院长大人不是没收过徒弟,好像还收了不止一个,当年――” “好了你打住!”痞子院长一见对方要说什么,赶忙让他住口,然后一甩袖,大声道:“刚才怎么说的就怎么办!现在,咱们双方都说好了,就让这两个娃娃选择吧?”说着,他再次转过身,看向颜松二人,而他看向二人的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慈祥,再年轻点简直可以当他们的亲爹了! 可不等颜松二人说话,那红袍长老便从旁边走出来,拉了颜松的胳膊一下,示意其安静,然后他急得面红而赤地说道:“我们还没表达自己这边的观点呢!我们这边,这边……” 他一急,竟然一下子忘了说什么,吱唔了半天,眼看着痞子院长要将话拦死,蓝袍长老赶忙不慌不忙道:“我们有着几十年的授徒经验,只你是个好苗,我们必能将你培养成参天大树,一定要想好,虽然同在盘龙剑院,苗放错了位置,很可能会……” 痞子院长越听那话越不对劲,不禁怒道,“杨冰你小子什么意思?” “对了,还有重要一条!”红袍长老说道,“我们几位长老广交天下英雄,在我们手里出去的徒弟,可谓是脚下康庄大道,头上艳阳高照!小娃娃,你们要知道,这是人品问题,并不是谁都可以广交宾朋的!” “好了谁都别说了,让他们自己选!”痞子院长怒目瞪着他们八九人,看那模样,如果他们再说一句,他就要上去拼命一般,果真是痞子气十足! 颜松正在考虑着,却忽然听到旁边的黄衣少女开口道:“我决定跟着院长。” 痞子院长闻言,身子一颤,看向几位长老的表情忽然变成了一副嘻笑的鬼脸,然后猛地转身,拍着黄衣少女的肩膀道:“不错不错!小娃娃好眼力!放心,跟我混,保证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呢,小帅锅?考虑好了没,他们有的我有,他们没有的我也有……” 颜松听到痞子院长跟少女说的那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时心里就已经动摇了,再听他的后话,更是打定主意,就跟这老不死的了!可是少年刚要开口说话,旁边那位叫海月的白袍中年美妇道:“你没有武魂,我们可以提供给你神兽武魂的修习法门……” “我跟着你们!”不用听那美妇说别的,就她这前半句中“神兽”两个字,便让颜松瞬间转变了看法。 痞子院长闻言,冲颜松微笑的表情忽然怒气冲天,那一喜一怒的快速转化,差点晃抽了他的老脸,只见他目眦欲裂,但又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再想想,选谁?” “我选这位白衣师傅。”颜松往海月旁边站了站。 痞子长老气极,又要出手,其他几位长老赶忙迎了上来挡在颜松面前,他见此,拿手指狠狠地指了指颜松:“小心了,别让老子单独见着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你看我不整死你?” ------------ 第82章 约定 本来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但痞子院长的无理威胁,颜松实在气不过,此时自以为有几大长老撑腰,便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畏缩,指着痞子长老道:“别嚣张,惹怒了小爷,我一巴掌可以拍死你!” 痞子长老闻言,勃然大怒,他本来收回去的手再次奋袖出臂,掌间青光隐隐,丝毫不顾几乎长老的劝阻,信步冲上去,看那架势,恨不得把颜松撕成人丝儿:“你妈勒戈壁!一个刚进剑院的兔崽子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活腻了!”他说着,双掌猛的探出,青色玄气暴出,直抵颜松脑门。 颜松大惊,知道这次惹怒了痞子长老,心中只得岂求身边的几大长老给自己撑腰。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初来乍到,还没分清这里的具体形势便对剑院的一把手大肆怒喝,长老们和他争徒弟是关系到了自身利益,至于会不会为了眼下这个连徒弟资格都不全的徒弟出面,还真不好说。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可以看到,论实力论权力,他们九人合起来和痞子院长比,好像还略逊一筹。 眼见着痞子院长一拳打来,身边的长老没一人动作,颜松一下子绝望了,他心说这次该不会捅了大搂子了吧?眼前那二货指不定会把自己打残还是打死,还是逃吧。他情急之下,脚下走出御虚,可是刚要移动,面前忽然闪过一个白影,一动不动地挡在了痞子院长的面前。 颜松身子马上停住,定眼一看,正是白袍的中年美妇――海月长老。 痞子长老见面前忽然横出一道身影,本来想直接撞过去,但马上,他发现挡在自己身前的竟是白袍的海月,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吓得他敢忙把自己探出去的双手抽了回来,身子也是瞬间刹住,他那几根胡子气得一翘一翘:“你让开!” 海月长老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站着,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痞子长老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他愤愤地瞅了周围几位长老一眼,血往上涌,目眦欲裂:“别逼我。”他话音落处,浑身上下忽然嗡的一声,绽放出浓厚的青色玄气,整个院长室里,都是一片森森的青光。 海月脸色一变,周围几位长老也相互看了一眼,那种表情不是害怕,而是皱着眉,额上冒着黑线,不耐烦的相互看了一眼,好像是说:“操蛋!这货又要拼命了!” 一边怒气冲冲,一边极其安静,两种情绪对立…… “咳咳!”就在两边剑拔弩张之际,蓝袍长老杨冰忽然轻咳了两声,然后慢慢地走上前来,面带微笑,也不看一眼对面老脸发紫的痞子院长,平静地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更好的解决我们现在的对立。” 他稍微回了回头,见身后几位长老都向他看了过来,然后他依旧保持着微笑,看向痞子长老。此时,痞子长老依旧握紧双拳,看着对面,但他那气呼呼的脸色,明显比刚才浅了好多。蓝袍长老见此,哈哈一笑,随即说道:“这样好不好,院长您不是想教训这个臭小子吗?” “我他么这就想弄死他!”痞子院长刚刚恢复的面色再一次胀得发紫,颜松感到,单单是对方看他的眼神,便足以将他击成内伤。只听痞子院长不耐烦地道:“有话快说!” 杨冰不慌不忙地道:“院长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约定个时限,你只管好好的教授你的徒弟,等时限一到,你派你的徒弟来教训他!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比试一下各自教徒的手段,以后若是再遇到好弟子,也好让他们有个好师傅选,以免遭他了人家徒弟的潜力不是?” 见痞子院长听出话中的嘲讽,还不待对方发火,杨冰又道;“当然,如果你的徒弟打赢了,不更说明你教徒有方吗,而且,自己不用出手,直接让徒弟去教训看不顺眼之人,岂不是十分之快哉?” 痞子院长闻言,眼睛一动,像是正在考虑。 对面的白袍美妇海月长老见此,赶忙添油加醋:“怎么了院长,您是怕以后收不到徒弟,还是……” “怎么能不比!这样最好!哈哈……”痞子院长忽然转狂怒为狂笑,直把周围人吓了一跳,只听他继续道,“哼哼哼,是时候证明一下我的授徒能力了!嘿嘿嘿……”他笑的很猥琐,好像话中另有深意,自己另有打算一搬,见对面长老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猛地一转头,拍了拍身旁黄衣少女的肩膀:“丫头,好好跟我学,到时候揍那货个生活不能自理!” “师傅,徒儿的目标是打进盘龙剑院前十名,登上盘龙榜,至于其它事情,徒儿没兴趣,不过师傅吩咐,徒儿自当尽心所为。”黄衣少女说话时,虽然举止得体,礼貌近人,但言语口气却是高傲至极。尤其是她的表情,虽说是低着头,但却是冷漠无比,丝毫当周围人不存在一般。 痞子院长闻言,高兴道;“好!不愧是我云中贤的徒弟!” 颜松在几位长老身后忽然“啊?”了一声,愣愣地瞅着痞子院长,他如何想到,这个混身痞里痞气地驼背猥琐的老不死,竟然有一个如此文雅风度的名字! 痞子院长当然看出了颜松在想什么,当下猛地指向颜松,怒道:“不用太长,就一个月,一个月后,小太监,你跟我徒弟比式。请允许我提前这么称呼你,因为一个月后,你他么指定被我徒弟连根切掉!”他肆无忌惮地话语,不仅让周围几大长老脸红,就连身旁的黄衣少女听了,也不禁双面微红,高傲的额头上也不自觉冒出几道黑线。 “我――”颜松怒不可遏,又想破口大骂,但被转过身来的海月止住,她交颜松推转了身,然后和几位长老一起,匆匆向外走去,“那好院长,一个月后,让他二人比试一番。” 从院长室中走出,几大长老在路上便商定好了,木属性的颜松拜在光属性的白袍美妇人海月门下,而为了一个月后的比式,这几大长老决定同时为颜松指点。对此,颜松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他虽然不明白自己的木属性为何要跟着光属性的长老学,但他明白,跟着几个长老处理好关系,很有可能得到他们之前承诺地“神兽”武魂。 眼看着天已正午,海月长老吩咐颜松下午准时到她的住处去,说完便和其他几位长老走开。颜松不知不觉走回了宿舍,宿舍没人,他自己也不晓得回来做什么,于是想起了秦寿,决定去盘龙客栈去找秦寿。 他匆匆走下宿舍,转过身,猛然见到前面有一个矮小的老头,弯着腰,倒背着手,一只手中还拿着拐杖,背对着他,正是痞子院长。颜松浑身猛然一颤,心中大喊不妙,脚下御虚步,身形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可不想,这痞子院长的轻身功夫更强,他几乎不用回头看一眼,脚下一阵碎步,几个惚恍间,便消失不见。颜松大惊,身形赶忙借着倒飞的趋势落地,但他的脚尖刚着地,背后便被人猛地抡了一棍子,几乎愣头一蒙,少年便被量在了地上。 颜松大怒,他还没爬起来,便感觉有人一把将他拽起,然后,他便看到旁边那张极其欠抽的老脸,只听痞子院长道:“老子说过,我要整死你!你服不服?” 少年二话没说,精神力到处,手中九根紫龙须破袖而出,直奔痞子院长。这老痞子感觉灵敏,当下一把将颜松扔了出去,同时,手中拐杖舞起,身形猛的一旋,一记连环高抬腿,落地后又保持着刚才弯腰拄拐的模样。 不过就在下一刻,他的老脸忽然一僵,同时,眼神惊讶,猛地低头向下看去,他的左腿的棕色棉衣之上,一个血洞越来越湿,周围殷红了一大片,而在他的脚踝处,血液更是慢慢贴着皮肤流将出来,直流红了他整只鞋子。再看他的拐杖,中间一处被七八个紫龙须洞穿,那缺口处已经不支上方的压力,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痞子院长大惊失色,猛地抬头瞪向颜松:“我靠你老母!你他么赶偷袭我!”说着,挥起双拳便要过来揍颜松,但他忽然间又停住了身形,满脸的怒气顿时消掉大半,转而露出惊异之色:“老子他么二阶玄宗,竟被他么一个玄士给暗伤?我日――”他猛地转头看向四周,想找回刚才看到的九把紫色暗器,但紫龙须早已被颜松收回袖中,他又如何找得到。 最后,他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颜松道:“刚才用的什么武器,交出来给老子看看?” 颜松此刻正在火头上,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这么混蛋的人,当下也不管对方说什么,便指着他骂道:“我警告你老不死的,如果你想打架,咱们选个地方,小爷一巴掌不把你拍成标本,我他么就不姓颜!” 痞子长老眉头微皱,这一次,他却没有冲上去,他心里正在犯嘀咕:这小子之前当着几位长老的面说这么一通也就罢了,如今一个人面对老子,他还敢这么嚣张,难不成……先别说拍死我,就是刚才那个暗器,恐怕就不是等闲之辈…… 不过,以他的性格,却偏偏不信这个邪,见颜松如此一说,他也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次,非要虐死这小子不可!于是嘴角轻轻一笑:“哼哼,到这边来,老子等着你拍我!”他一边说,一边朝一个方向走去。 颜松的大脑迅速地旋转,他考虑着要不要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就会震慑住这个老不死的,但对方作为盘龙剑院的院长,会不会对自己起疑呢,万一引起满城关注,他这位颜宏的后人,又会遭到什么不测?一定程度上,颜家的命运,把握在他的手上。 ------------ 第83章 匹夫师徒 颜松脑子里虽然很矛盾,还是考虑着去与不去的利与弊,但双脚已经跟着痞子院长走去,只不过刚走出几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合适,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一时冲动,把整个家族的命运葬送在自己手里。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 忽然,颜松感觉身后隐隐有风,他脑中因为想着问题,所以是很木讷,很机械地停下脚步,想转身看看怎么回事,但却蓦地感觉到背后猛然被印上了两个脚印,而身子更是直接飞向斜对面那棵粗大的枯树,一股深入五脏六腑的疼痛让他再次涌出一口鲜血。今天,为了进入盘龙剑院,他已经挨了不止一顿走,吐了不止一口血了! 脑子顿时清醒过来,赶忙回身,却见一把森寒的长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面,他脚下往后一退,身体倚在枯树上,对面的长剑也顺势横将过来,只要轻轻一抹,他便会一命呜呼。 颜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对面之人,又是那位黄衣少女!踹了他的脑袋不道歉,目中无人无视周遭,自以为是言语孤傲……这少女从昨天到现在没给他留下一点好印象,这下又莫名其妙冲出来偷袭,直把颜松气得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师傅,您脚下为什么都是血印,这乡巴佬是不是用卑鄙手段暗害您?”黄衣少女说话时,一只脚猛然抬起,以上弓步的架势踩在颜松的胸口上,横眉侧目,看向走向这边的痞子院长。 颜峰闻言怒极,刚要开骂,那少女手中的长剑忽然向前靠了一分,颜松的气管只要稍微一动,便很有可能被割破!她满眼里尽是一种厌恶地看着颜松,见颜松狠狠地瞪着自己,她二话没说,另一只手啪啪啪就给后者三个耳光,嘴中喝道:“不要脸的乡巴佬,穿的寒酸不是你的错,做人寒酸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颜松精神力猛地散开,可是他正要驾驭紫龙须时,痞子院长忽然如鬼魅一般闪到他的面前,双手极快的在他的气海和印堂处一点,颜松忽然感觉不光整个人不能动惮了,就连精神力也驾驭不了了!就像在无涯剑派时笑问生出手点了自己穴道一样! 见颜松一动不动,黄衣少女将横在颜松脖子上的长剑拿下来,见颜松依然如此狠狠地看着他,这丫头登时眼珠子一瞪,反手剑猛地磕向颜松的左边腮,砰的一声,鲜血随着剑势从少年的嘴中飞了出来:“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娘教你这么看人吗?”她转头又看向痞子长老,“师傅,我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现在就可以废了他,您能取消比式吗,我怕到时给他放血都玷污了我的长剑!” 痞子院长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不远处,九大长老的身影如风一般蹿了过来,转眼间,便来到他们身边。痞子院长在一瞬间帮颜松解开穴道,然后拉着自己的徒弟退后两步,哈哈大笑:“真巧,真巧,几位怎么组团跑到这里来了?”他说话时,眼光瞅向不远处看热闹的学生,一副杀意从眼眶中飞出,直骇得周围为数不多的几位胆大的学生匆匆离开。 痞子院长眼看着海月长老急忙给颜松检查伤势,其余几位长老阴沉着脸看向他和自己的徒弟,这货竟然首先板起脸,反咬道:“几位长老,你们他么也不小了,还跟我玩心机?搞一群胆肥的兔崽子当眼线,要监视我吗?监视什么?老子君子坦当当!” 海月长老转过身,平静地看着痞子院长:“老痞子,知道你为什么追不到我吗?” 海月长老话音落处,周围几位长老一愣,好像出现了幻听一般,不由地相互望了一眼。反应过来时,都用一种“这他妈怎么可能”的眼神看向痞子长老,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给他们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而此时,痞子长老的脸都绿了,他看了一眼周围走过来的学生,大叫一声“给老子滚远点”,然后指着海月,对着其他几位男长老道:“别听她胡扯,老子的孙女都跟这孩儿一般大了,哪他么还有这心思!”他又指着旁边的黄衣少女说道。 “那好,要我把证据拿出来吗?”海月长老依旧平静地说道。 “扯淡,老子都能当她爹了还泡她?我勒个去――”痞子长老猛冲几位男长老喷了几句,然后拉着身边的黄衣少女:“走吧徒弟,别听他们在这瞎叽叽!” “慢着!”这是颜松的声音,周围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怔了一下,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转过身去的痞子长老也极不耐烦的再转回来,指着颜松骂道:“小样,揍得――” “老匹夫,你给我听着,还是那句话,你他么看我不顺眼,是个爷们儿的话就别玩这种不要脸的花样!咱就公平较量一番,小爷要是一巴掌不把你拍成标本,我他么就不姓颜!”几位长老之间,半边腮发紫得颜松走上前来,他那双黑色的眸子古井无波地望着前方,不等痞子院长开骂,他便将手放在嘴边,吐出一颗牙齿,“还有你旁边那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贱人,你给小爷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月后,欠了的都得还,一样都落不下!” 颜松说完,也不管几位有些听得发呆的长老,信步向着远处走去。痞子院长怒气冲冲地指着走远的颜松,对几位长老道:“看见了吧,就他么这副德性,千年不遇,你们可小心了,别把盘龙剑院毁在――” 蓝袍长老杨冰表情比之前冷淡好多,微笑尽去:“千年不遇说得太过了,我倒听说五六十年前,您刚来盘龙剑院的时候,比起刚才那小家伙,可是大有过之而绝无不及啊!” 痞子院长闻言大怒,又要开骂,却见那几位长老纷纷问白袍美妇人道:“海月长老,都是些什么证据?”痞子院长闻言,赶忙转身,口里不停地说着“扯淡”,一边拉着黄衣少女,迅速地消失在路口处。 颜松气冲冲地走在剑院内的大街上,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鼻青脸肿,在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中信步向前,就在此时,迎面正迎来自己刚吃完午饭的两位舍友。孙凯活力四射,一直围着林风,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话,而反观林风,却是抱着双肘,十分安静地走路,偶尔点一下头,却不怎么开口。 林风看到颜松半边脸淤青,赶忙走过来,扶着后者的肩膀道:“怎么回事?”孙凯见此,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喊道:“谁干的?灭了他!” “老匹夫师徒!”颜松说话时,气还未消。 林风不解,还没待问,孙凯便怒道:“哪个老匹夫师徒,很难对付吗?我姐也是盘龙剑院的人,我去找人,奶奶的,凭我孙某人八面玲珑,不信群殴不死他!” 颜松的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痞子院长。” “呃……”孙凯差点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呛死,“好吧,当我没说。” 林风又问了具体怎么回事,颜松一一说给他们二人,两人听后,均是一脸怒气,不过马上,孙凯便一脸纠结道:“诶,天才也不好当啊!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有人这么争我,就算打我十次也愿意啊!” “好了,先不说了,我去吃饭。”颜松听了孙凯的话禁不住一笑,便告别二人,向前走去,但他转念一想,忽然来了主意,于是回身叫住二人问道,“你俩谁知道,这个拜在痞子院长门下的贱人叫什么名字?” “怎么了兄弟,你口味好重,该不会是想泡她吧?”孙凯浑身一颤,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话说,我已经把她和盘龙剑院做为我的初恋和初恋地点了。” 林风面无表情,有些无聊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名字我不知道,你俩聊着,我先走了。” 颜松跟林风道了个别,转而对孙凯道:“我没兴趣泡他,你也没能力泡她――”“我没能力?你小子什么意思?”孙凯闻言,感觉自己的尊严受了侮辱一般,十分不服道。 “我不是说你没那个能力,我是说,这贱人太贱,人至贱则无敌,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一次畸形的初恋而绝恋一生,下辈子都后悔!”见孙凯听得一愣一愣的,颜松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跟你抢,我对这货提不起半点兴趣!我把这贱人交给我的朋友,以他的能力,相信不出十天,这贱人就能从少女变成少妇,然后,再变成寡妇!” 孙凯一听,双眼顿时大放异彩,拍着颜松的肩膀跟其套近乎道:“兄弟,你这哥们谁啊这么强,有空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拜师也行啊?” “知道那贱货的名字吗?”颜松问道。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你不看我是谁啊!”孙凯一拍胸脯,介绍道,“这货叫上官迪,是上官家的旁系近亲。” 颜松闻言,有些戏谑道:“一个旁系近亲而已,说出的话好像皇帝老子一样,不可一世,高傲的要死!擦,我还以为――” “你懂什么!”孙凯马上打断颜松的话,“上官家家世显赫,可是帝都四大世家之一,别说旁系近亲,就是旁系远亲,也是相当有地位的!” “四大世家?”颜松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那个一年前跟他退婚的澹台月,好像也是什么四大世家。 孙凯见颜松不是开玩笑,是真不知道,于是十分耐心地说道:“四大世家啊,帝都四大世家这么出名你都不知道?上官家、秦家、澹台家、刘家!这四大家族中,刘家是前朝青龙帝国的皇族后裔,表面上被如今的帝王封爵,实际上时时受监视,处处受控制,可以说只是表面荣华罢了,它是四大家族中最低调的一个。澹台家族也是前朝的旺族,但前朝的旺族名门由于某些原因大都摆脱不了衰落的命运,这澹台家也不例外,现在也是勉强挂着四大家族的头衔罢了。要说四大家族里面最强的,便是上官家和秦家了。上官家的家主是朱雀帝国的财政大臣,富可敌国;秦家家主是帝国的兵马大元帅,权倾朝野啊!” “果然有澹台家……”颜松的表情忽然变得坚毅起来。 孙凯不明所以,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走,我带你去拜师!”颜松说着,便匆匆向前走去,孙凯闻言,心中一乐,也兴奋地连蹦带跳的跟了上去。 ------------ 第84章 明波暗涌 颜松领着孙凯出了盘龙剑院,沿着大街走了不多时,便来到盘龙客栈,两人直奔二楼秦寿的住处,却打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男女交?欢的娇?喘之声,两人互望一眼,最后还是颜松去敲门。轻轻悄了两下,里面传来不情愿地应答声,不一会儿功夫,门便打开来。 秦寿一身华服,发不散,衣不乱,模样相当得体,他开门时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一见面前站着是颜松,身架子便一下软了下来,一边长舒一口气,一边拍着胸脯让两人进来:“你脸上怎么回事,给人揍了?下次来时直接说话,我也好根据声音采取措施。” 颜松一边说没事,一边和孙凯点着头走进屋里,然后就是四下打量,只见床上背褥整齐,床下空空当当,再看周围,桌上美酒佳肴,一个酒杯,一双筷子,整个屋子里空间有限,没有藏人的地方,两人环顾四周之后不禁大惊,相视一眼道:“难不成幻听了,怎么可能,还能一起比听?” “没幻听!”秦寿有些失落道,“我练过,驾轻就熟了,起床穿衣叠背可以在一瞬间完成。” 颜松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另一位呢?”他拿眼睛瞟了瞟床上。颜寿见此,不再说话,而是抬起右手,指了指手上的纳戒。颜松和孙凯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但在下一刻,颜松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坏了,要臭了!” 秦寿和孙凯莫名其妙,但见颜松轻轻一拂自己手上的纳戒,顿时,一匹青骢马的尸体出现在床椅旁边,隐隐地果然有些霉臭。颜松在二人的示意下赶紧将青骢马重又收回到纳戒之中,然后开始说起正事来:“我来时的第一天,这匹载了我一个来月的脚力便被那老不死的一巴掌给拍死了。唉,说来惭愧,这几天只想着如何进入盘龙剑院,把我这位老朋友的尸体给忽视了。” “找一下店主,给他两个钱,他会帮你将马尸埋了的。”秦寿说道,“先说正事吧,怎么样了现在,通过测试了吗?” “交给店主我不放心,他开的就是酒馆饭店,万一把我的马给做了可不好,这事呆会儿再说吧,”颜松转而又说道,“进是进去了,不过那老不死的收了一位同样懂得精神力的贱人当徒弟,我这脸上就是他师徒二人打的,并且还约好了,一个月后,我和他的贱人徒弟会正式地来一场比式。” 秦寿点点头,以俟下文的样子,忽然,他眼珠子一转,猛的一拍大腿:“你小子不会让我去泡那贱人,然后甩了他给你出气吧?” “大哥英名!”颜松一拱手,见旁边的孙凯也一副崇拜的模样对其一拱手,不禁想笑,他转而说道,“大哥不知,这贱人高傲得要死,目中无人,我想,就算我一月后打赢了她,也只是挫了她的锐气,教训一下她罢了,但不能在根本上让伤了她。而我这位兄弟孙凯,本想助我一臂之力,但我考虑到,对付这个女人,非一般男人难成,唯有大哥亲自出马――” 秦寿一摆手:“好了,多一个不多,报上名来!” “上官迪。”孙凯抢着说道。 秦寿闻言,表情一愣:“上官家的?”见两人不住点头,他也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一边在桌上拿了两个花生放到嘴里,一边说道,“包在我身上,五天之内,让她从少女变少妇,然后由少妇变寡妇。” 颜松闻言不禁大惊:“寿哥,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上一倍!” “怪只怪他是上官家的。”秦寿那极其英俊的脸上划过一抹猥琐的微笑,“只要是上官家的,我都会尽力好好服侍。” 孙凯闻言,看了看颜松,又看看秦寿,拱手道:“秦大哥,你该不会是……帝都秦家?” 秦寿看了一眼孙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但看在颜松和孙凯眼里,这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孙凯人小鬼大,一见面前之人是帝都秦家,心说这位公子说不定就是秦家的直系公子,当下,再次拱手,弯腰就拜,秦寿见此,赶忙拿扇子抬住他的手,嘴中哈哈一笑:“拜毛啊,你又不欠我的!” 颜松也一下子想起来,当日在大街上,这位秦公子可是让城监队吃尽了苦头,从城监队那唯命是从的模样可以看出,秦寿的地位,一定低不了。感觉该说的都说了,对方也答应帮助自己,颜松便不再打扰:“好了寿哥,你继续忙,我先去把马埋了,下午还要到长老那里去,先走了。” 秦寿一摆手:“好勒,我也准备一下,这就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的轻描淡写直让颜松和孙凯无语,二人出了盘龙客栈,颜松听从孙凯的建议,跟着他去了帝都城西的一处公墓,然后将青骢马葬到里面,找人立了碑,这才赶回剑院。 一中午的时间匆匆而过,孙凯和颜松分开,去了学院西面的初级校武场,而颜松则直奔长老院而去。他在盘龙剑院中穿过好几条街道,转过各种高低建筑,最后来到一排别具一格的五颜六色的建筑面前。 这五颜六色的建筑处于学院最北面,风格独秀,典雅大方,有亭台,有楼阁,每一个建筑一个颜色,从左到右,分别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等九种颜色,一条小河从建筑前经过,每一个建筑前,还都有一个和建筑一色的小桥。颜松看了看,向着最末尾那个白色的建筑走去。 严寒的冬季,白色与周围屋顶上的雪一样,看上去很冷清,同时,因为白色,那些楼阁亭台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一般,颜松看着心里不太舒服,可是当他一只脚踏上最前面的小亭时,忽然感觉周围的光线温柔了好多,迎面好像还有阵阵暖风吹来。 少年舒服地走过小亭,然后又走过一条白色小桥,最后来到一处白色平台上,平台旁边,几树梅花惊绽,别有一番韵味,稍微一停,少年继续向前,进入到楼阁之中。 白袍的海月长老听到悄门声,打开门,将颜松迎了进来,颜松进去之后不禁大惊:其余八大长老都在!他一下子没HOLD住,身子不禁一颤,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向各位长老问好。 海月长老让他坐在靠门的一个坐位上,然后问道:“颜松,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视吗?” 颜松不止一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一直感觉,除了精神力,似乎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要不然,一个偌大的盘龙学院,传授好几万人玄修功法的九大长老,总不能吃饱了没事撑的对自己分外垂青吧,于是便答道:“是因为精神力?” 几位长老点了点头,海月长老道:“不错,可能你认为学院这么多人,天才辈出,怎么会单独关注这么一两个,其实不然。有些年头,学院里却实一届能出八九个,甚至十几个精神力天才,甚至还会碰到铸剑师的苗子。但是近些年不行了,不是天才不出,而是很多天才因为自知盘龙剑院以修剑修魂为主,而对于铸剑师的培养则与一些大门派相去甚远,于是这些天才少年,都去了那些名门大派。” 颜松面露不解,海月长老示决他不懂就问,于是他问道:“那为什么不改变一下学院的政策,多多吸引这方面的天才呢?” 海月长老看了看其余几位长老一眼,不知该如何说,这时,蓝袍长老杨冰说道:“盘龙剑院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在朱雀帝国这个新王朝里,会受到很大压抑。如果不是学院老一辈人的努力和坚持,‘盘龙剑院’四个字早已改成‘朱雀剑院’了。” 颜松慢慢地点着头,眼神从几位长老身上移到地上,他感觉,这朱雀帝国中,隐藏的矛盾还真不小,先是之前孙凯说的四大世家中的刘家,那是前朝皇族后裔。现在的盘龙剑院,原来也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这样的势力,势必会受到当权者的压制…… 颜松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他莫名其妙的想到,爷爷颜宏的死会不会也和前朝覆灭有关,但他只能联系到这里,至于具体的原因,甚至最起码的动机,他都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精神力的天才在学院里的重要性了,这一届,就是你们两人,整个学院的近万数人中,能驾驭精神力的只有七人,同时兼有水火属性的铸剑师苗子,则只有一人。”海月长老将颜松的思绪拉了回来,颜松正了正神,只听这位中年美妇人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你的木属性玄功,为什么要我这光属性的师傅来教?” 颜松对此真是一无所知,他不住地摇着头,以俟下文的样子。 海月长老说道:“光属性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属性,光华出,万物生,一定意义上,他和木属性是九大属性里最具恢复和治疗作用的。你的液化玄珠里没有武魂,如果由这两种最具生命力量的属性一起激发,或许,就能化出魂婴,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神兽武魂了,不过那需要冒很大的险。” 颜松仔细地听着海月长老的话语,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周围几位长老道:“为什么要如此地培养我呢,万一我心术不正,恩将仇报,或是走出盘龙剑院后做了有损学院名誉的事情怎么办?” “哈哈哈……”表情一惯平静的蓝袍长老杨冰说道,“这个你放心,首先,我们几位长老对你绝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企图,其次呢,在我们没有真正的了解你之前,我们也不会轻易地将如此多的好处给你,虽说璞玉可琢,但朽木不可雕,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 第85章 夜光动 和九大长老谈了不多时,他们便纷纷离开忙各自的事情,颜松临走时,海月长老给了他一本薄薄的古籍,让他回去之后,按照上面所示好好修炼几天,他的武魂如何获得,就看几天后他体内的反应了,到时候视情况而定。 颜松拿着古籍回到宿舍中,此时林风和孙凯都到各自的演武场玄修去了,少年本来也想在学院中找处安静的地方修习,但又一想,大家都不在宿舍,这安静的宿舍也称得上一处极为适宜的修习场所,于是便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海月长老给他的那本古籍拿了出来。 这本古籍的名字叫《夜光动》,是真武紫阶功法,也是颜松所见过的最高等阶的功法。据海月长老说,这本《夜光动》是修习光属性的高等入门功法。平常玄士玄气化液时所使用的功法,是基于自己本身的玄属性与功法相应,玄士配上功法修习,是为了提高效率和夯实巩固自身的精纯实力。 而这本《夜光动》,则适用于各种玄属性的玄士,一定程度上,它能使光属性以副加属性的方式在其它属性的基础上衍生出来。当然,这种衍生不是绝对的,事实上它的机率很小,初非遇到体格独特,天赋异禀的玄修者,除此之外,只有木属性的玄者机率最大。 作为以治疗和恢复为主的两大玄属性,光属性对木属性似乎情有独钟,一般情况下,光属性在其他属性上的衍生机率一千人中未必会有一人,而在木属性上,一百人中便很有可能出现一人。这是因为两大玄属性能最大程度上达到相辅相成,相生相济。 翻开古籍看了几页简介,颜松了解到,这本《夜光动》的性质有点类似于召唤武魂。玄修者通光修炼夜光动,能在体内体外引起光动现象,而这类光动又没有专门修炼光属性的玄者的光动现象那么强烈,看上去就像夜空的星光和黑夜里的烛光,所以称之为夜光动。 虽说是夜光动比光动的效果差了很多,但一旦夜光动有了反应,玄修者通过不懈努力,定会修到光动的水平。而海月长老就想通过这种方式,使颜松体内形成两种强势的生命玄属性,然后尝试由两类液化玄珠共同孕育魂婴。 颜松考虑了一阵,然后将书页打开,开始按照书上所说,修习起夜光动来,他认为,如果自己有幸增加了一个光属性,那么身体的恢复能力一定会变得更强,即便最后衍化不出魂婴,单单多出一个光属性,也比没有的好。 于是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开始以书上所说的行功路线,运行起夜光动来。开始的一个时辰中,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体内也没有一点反应,他几次想放弃,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又过了半个时辰,他闭目之间,忽然感觉体内的某一处出现一丝光点,如果现在有人看见颜松,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他的体内确实泛着几点星光,那星光虽然不是太亮,但透过棉衣,勉强还能看得到。 颜松体内的星光一点一点的增多,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在他的体表三寸范围内,也开始泛起一些莹莹的光点,那光华如玉、如月、如雪,就那样铺在颜松的身上,一眼看上去,感觉是那么的无暇、脱俗…… 门就在这时哐啷一声响了,孙凯的身影几乎是随着门一起飞了进来,这小子正咋呼着“饿死了饿死了,吃饭吃饭!”等废话,猛然发现盘坐于床上的颜松,不禁“啊嗷”一声惊叫,有如母猫发?春。 颜松身子一颤,双手赶忙结印,身体周身的光华散去,体内的星光也淡去,他睁开眼睛,见孙凯疑为天人一样看着他,也不疑惑,直接抱怨一句:“你小子以后别大惊小怪的,刚才吓我一跳,差点走火入魔!” “你刚才……”孙凯有些结巴道,“你刚才让神仙姐姐附体了?” “哥在修炼光属性!”颜松走下床来,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这么快就黑天了,吃饭了吗?” “没呃,一起去吧!”他一边跟着颜松往外走,一边凑上前去疑惑地问道,“你小子不是木属性吗,怎么又修习起光属性来了,这……这他么怎么可能?你丫的过阵子不会连水火属性也炼了,成为铸剑师吧?对了,咱们得迅速找到林风,商量一下盘龙剑院三结义的大事啊!” 颜松这边点头,脑子里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两人出了宿舍,走在两边均是光属性兽丹镶嵌的玉一样的街上,虽是夜晚,却是不一样的澄净!他们在路上又遇到了独自一人安静走路的林风,于是叫上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到了食堂,孙凯找了一张桌子,让颜松和林风先在这等着,说什么这顿饭他请客,一定要将摆在眼前的结义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于是不等二人发言,他便噌的一声蹿到人群之中打饭去了。 只一会儿功夫,他便端来两盘丰盛的饭菜,一边摆好,一边说道:“传我玄修的那个中年师傅,之前也教过我姐,当他得知我和我姐的关系时,对我可是百般客气,还不住地夸我姐呢。哎,兄弟有了个好师傅,以后也算是平步青云了,你俩说说,咱们选在哪里结义好呢?” “好师傅?”颜松转移话题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师傅好像对你姐有意思,他不会是看上你姐了吧?” “我觉得也是。”林风说话是已经吃了起来。 “看上又怎么样,我姐风姿绰约,美艳绝伦,看上她的多了,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孙凯说着,哈哈一笑,又将话题扯了回来,“怎么样,咱们仨能力也算是相当了对吧?虽然我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但也是八面玲珑,人际关系十分之发达呀,正好补充了你俩的弱点,如何啊?” “我独来独往惯了,没那么多心思组团结义。”林风说话时,一直没抬头,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他吃的虽快,但十分得体。 颜松喝了口汤,暖了暖身子,也说道:“我也没兴趣,结义太虚了,还不如这一顿饭来的痛快。” “同意。” “你们――”孙凯闻言有点急了,他好心好意请二人吃饭,为的就是把结义这事定下来,没想到面前两位吃得挺舒坦,却没一人对此事上心,当下气直气得无语,就在此时,他不经意地抬头,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当下表情一惊,对颜松道,“快,快看,上官迪那是跟谁在一起吃饭呢?” 颜松闻言猛地回头,确实看到食堂的角落处,上官迪和一位穿着华丽的高大青年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那青年背对着颜松几人,看不到面貌。 “原来他有心上人了,”颜松的心中忽然有些失落,“这么一来,寿哥的任务可又加剧了!” “该不会是他上官家的人吧,他们家族竟爱这种乱?伦恋,寿哥这次的情敌可不简单呢!”孙凯眉头微皱,随及离开坐位,一拍颜松的肩膀,“你等着,我过去偷瞄一下!” 他说着,便若无其事的沿着旁边的过道向着食堂的尽头走去,走到头之后,来了个不经意地转身,看向离他不远处的那个青年,只瞄了一眼,他便往这边走来。但是刚走了几步,他的身子忽然停住,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颜松有些纳闷地看着他,却见这小子又小心翼翼地踩着碎步倒回去,然后偷瞄了那青年一眼,这才匆匆地走了过来,来到近前,他一屁股坐在倚子上,眼神都散光了:“你猜那男的是谁?” “我们认识?”颜松疑惑道,“说,谁啊?” 孙凯一拍手,随即将合并的双掌从头顶移到胸前:“我他么今天算是服挺了,真正的情圣非秦寿大哥莫属啊!”颜松身子一晃,差点没坐住,嘴中也结巴道:“寿哥?这……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孙凯拿着筷子吃起饭来,边吃边道:“俗话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一物降一物。你说寿哥这是什么尤物,怎么会放诸四海皆准呢?坏了,我姐姐有危险了,我得提早提醒她防范着点,对了颜松,你也跟寿跟搭个话,求他放过我姐!” “嗯,我会的。”颜松拍了拍孙凯的肩膀,一副居安思危的表情,然后他又问向旁边的林风,“你呢,有没有姐妹在盘龙剑院,咱们提前防着点吧?” “我比较安全,吃饱了,还等你们吗?”林风站了起来。 “当然要等!”孙凯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还你比较安全,万一寿哥搞?基的话,咱们都危险!” 见秦寿的爱情攻势如此神速,颜松心里美滋滋的,吃完饭,他和二人一起回了宿舍。感觉时间还早,三人便各自在自己的床位上继续玄修了一阵,颜松修习的夜光动再次使得烛光摇曳的宿舍中如月华一般澄净明亮,这不得不让其他两人惊讶万分。 林风说他只能修习金属性功法,而孙凯也叹气说自己只能修习风属性功法,最后,颜松决定将这本书和两人一起分享,谁若有缘,谁就多一分光属性。两人闻言,稍微推让了一下,然后便爽快接受,均是兴奋不已。 第二天起床,林风和孙凯二人继续去了剑院西区的初级演武场,而颜松听从海月长老的话,先自己修习夜光动,于是他依旧选择在宿舍内玄修。 像昨天一样,他按照书上所示的行功路线,开始修习起来,可是,刚刚进入玄修状态的少年,忽然猛地睁开眼睛,他摊出双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再次修习。可是片刻后,他再一次睁开眼睛,这一次,他内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表情由疑惑变成了惊奇:“怎么回事,昨天修出的光属性玄气,都没了!?” ------------ 第86章 消失的玄气 昨日修炼的光属性玄气,今早醒来忽然消散一空,这让颜松大吃一惊。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和四年前一样,莫名其妙再一次由天才变成废柴,然后一废又是四年……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多了他可伤不起。 内视了一下体内的木属性液化玄珠,还有那将要化成玄珠的青色气旋,并没有锐减或消失,他这才放下心来:“也许是光属性玄气修炼中十分常见的现象而已,多虑了。”口中这样给自己打气,心中还是有些没底,不过颜松并没有急着去寻问海月长老,他明白,有时候,面对困境疑惑,只要沉住气,再坚持一会儿,便能豁然开朗。 于是这一天,他除了吃饭之外,一直在宿舍里修习,即使是孙凯和林风回来,他也没跟二人说几句话。好在功夫总算没有白费,他体内再次出现了点点星芒,体外再次披上一层湿润的玉色月光。当晚,三人想是各自玄修太累了,都没怎么说话,便听着窗外阵阵北风呼啸,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颜松兴奋地爬起来,盘坐于床上检查昨日的玄修情况,结果他再次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他昨日所修习的夜光动使自己体内的光属性玄气达到了前日的两倍!可是内视之下,丹田内竟然丝毫没有一点! 颜松问孙凯和林风的情况,孙凯还没正式修习,而林风只是趁着晚上中午的一点时间修习,现在还没见效果。颜松大惑不解,一咬牙,继续玄修,他今晚上不打算睡觉了,倒要看看这些光属性玄气去了哪里。 于是又是一天的苦修,颜松的体内体外再次呈现出光动现象,比前两天要明亮很多。到了晚上,他果然盘坐于床上,不再睡觉,他一直保持着内视的状态,想看看光属性到底怎么消失了。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内视着自己的身体,一刻不停地注意着腹间的白色光属性玄气,对于旁边孙凯霹雳奔雷一般的呼噜声置若罔闻。 第二天,少年被孙凯和林风的起床声吵醒,他猛地睁开眼,莫名其妙道:“怎么回事,我竟然睡了过去?” “怎么了?光属性玄气又不见了吗?不行的话你就去和长老请教,自己在这憋,憋到什么时候是头啊!万一走火入魔一朝不甚给憋死了――” “住嘴。”颜松瞪了孙凯一眼,埋怨这小子一大早起来就说丧气话。 一旁的林风已经整理好床铺,正要去洗漱,他见颜松这样子,也说道:“孙凯说得没错,去问下长老吧?”“切!怎么样,林风大哥也这么说了吧!”孙凯一副冤死的表情,又扯了几句,便和林风去洗漱了。 颜松点点头,待二人出了门,他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寻思着去问问海月长老。可他转念又一想,忽然想到了一个极有可能的原因:那就是玉菩提虚境里有着冰冷声音的那个白衣女子!之前他猎取的武魂,被这女子用了,难道他好不容易修习得来的光属性玄气,也被她悄悄地盗了去?再说,这光属玄气最适宜治愈伤口和恢复玄修。 想到这里,颜松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同是,心中窝起一团怒火。他坐在床上平复了好久,待到孙凯和林风洗漱回来准备去吃饭时,他才去洗漱了一番。回到宿舍,一个人也没有,他也懒得吃饭,便再次盘坐于床上,这一次,他没有急着修习夜光动,而是进入了玉菩提虚境。 这一次进入银色的世界,颜松忽然感觉到,这里和光属性玄气的颜色竟然如此相像,难不成这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当然,这只是他最近接触到光属性玄气之后,对这玉菩提虚境的暂时灵光一闪,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没有打量前方飘乎不定的剑影,也没有在意剑影外银色大理石雕成的巨型盘龙,颜松直接抬头看向头顶,那个写着“天纵遗曲”四字的蓝色卷轴还在那里。二话没说,少年脚下一点,身子便向着蓝色卷轴腾去。 “退回去!”想是感应到了颜松的临近,蓝色卷轴中,再次想起那冰冷的声音。 不过颜松早已听伤了这个声音,他满脑子里都想着对方窃取自己玄修能力的事情,闻听那个声音,身子不但没有反回,反倒加快了速度,脚下连踩两步,一个忽闪,便隐入了天纵遗曲中。 太像了!颜松再次涌出那种感觉!这蓝色卷轴中的星空,就好比他身体内的星芒,而玉菩提虚境的银色,就好比他体表流溢的玉色月光!越是想得真切,越觉得对方太过分,于是颜松不等那背对他的白衣身影说话,便怒道:“我猎来的武魂你抢,现在我修出的光属性玄气你也抢,还他么讲不讲理了!” “我帮了你,用你的武魂是应该的。”那冰冷的声音开口道,“至于光属性玄气,我没动。” “什么?一个一个来!”颜松依旧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懑,指着那个背影说道,“你说你用我的武魂是因为帮了我?开玩笑,你帮我什么了?” 见冰冷的声音不说话,颜松更加据理力争:“还有光属性玄气,你说你没动,难不成它自己消失了?开玩笑!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再发现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定不放过你!” “出去!”那冰冷的声音突然怒道。 颜松见对方还发怒,感觉太没天理了:“怎么?没理了?心虚了?泼妇骂街了?” “出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玉菩提虚境我也来了一年了,你什么都了解,却什么也不和我说,我知道你没有敌意,BUT!你他么不能闷骚到让别人晕头转向,还他么说都不说一声便用我的武魂,用我的玄气,你丫的说一声,我当然可以给你用――啊――”颜松满腔愤懑还没表达完,那背对他的女子便一挥衣袖,一股劲风纳千钧之力,直接将他扔出了蓝色卷轴。 从玉菩提中站起,颜松表情十分冷静地沉思着,他考虑到,如果一昧地这样下去,自己修一点光属性玄气,那人便用一点,到头来所有努力都是白费,可是要阻止她,如今的自己根本没那个能力!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灵被一股讨厌的力量束缚着,少年禁不住连吼数声,以泄心中之愤。 “好,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颜松狠狠地瞪了一眼蓝色卷轴,撂下一句狠话,便离开了玉菩提。他睁开眼,想都没想,便一下子跳下床,哐的一声把门打开,身影急冲出去。 他走出宿舍,匆匆地沿着一条甬路向前急走,转了好几转,最后来到一排五颜六色的亭台楼阁面前。顿了顿神,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最末尾那间白色的房间走去。 “长老!”颜松刚冲到亭边,还未走上小桥,便看到海月长老袭一身月白长袍从楼阁内走出,他赶忙上前拱手拜见。 海月长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他有什么急事,于是颜松将自己修习光属性时出现的奇怪现象仔细说与她听,最后颜松问道:“长老,有没有什么功法,可以将修习的玄气稳固于丹田之中,以防消失呢?” 海月长老走到亭台一边,纤手弄梅,美目中饶有所思:“按常理来讲,非光属性玄修者修习夜光动时,会出现属性排斥,玄修者本身的属性会抵抗光属性在体内的衍生,可是你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反倒是很快就修出了光动现象……” “然后第二天醒来就消失了……长老您有什么办法?”颜松只说害处,并没有提及害处的原因,他只想从海月长老这里找到一种能抵?制蓝色卷轴中人吸纳功法的方式,并不想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海月长老拿过颜松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沉思了良久之后,她才说道:“脉象稳定,很正常,也许,这和你的精神力有关?”颜松听对方说到精神力上,身子不禁一怔,心说接下来不会推测到我体内的蹊跷了吧,却听海月长老说道,“这样吧,通常修习夜光动受属性排斥的人,便会加强修习量,让体内凝聚更多的光属性玄气,一旦形成光旋后,它便会自动抵御其他属性了。你也这样试一下,加强修习量,努力让体内的光属性玄气形成光旋,说不定就不会消失了。” 颜松点了点头,他忽然意识到,怪不得自己的木属性没被那人吸去,应该也和气旋有关系,当下如醍醐灌顶一般,赶忙谢过海月长老,便急匆匆地沿来路跑了回去。 “待我修出光旋,看你如何吸我玄气!哼哼……”颜松越想越得意,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跑到宿舍楼下,他刚要冲进去,身子却突然一顿,脑门上不自禁地起了几条黑线。他转过头,看向旁边弯着腰、拄着拐、一身棕色衣衫的痞子院长,问道:“你想干吗?” “咳!见了院长不问好,哪个长老这么教导你的?”痞子院长倚老卖老道。 此时的颜松感觉到了危险临头,哪还在意这些话,当下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问道:“你到底要干吗,想比式吗,那就好好找个地方,让小爷――” “嘿嘿嘿……”不等颜松说完,痞子院长便挂着一脸猥琐的笑容走向颜松,直下得颜松急向后退,痞子院长见此,赶忙止住脚步,问颜松道:“小伙儿,刚才去哪里了?” “干你屁事?”颜松大脑飞速旋转,却丝毫搞不明白这老匹夫今天唱得又是哪一出。 “是不是去海月长老那里了?”痞子院长说着,脸上的微笑更浓了,乍一看去,满脸都是褶皱的脸皮,别说眼睛,连鼻子都找不到了。颜松这次豁出去了,不打算再用什么紫龙须,他这次要直接拿龙爪手拍死这老匹夫!他刚要动手,却听痞子院长道:“小伙,求你个事,帮个忙呗?” ------------ 第87章 莫名突破 颜松不知道痞子院长又要耍什么花招,当下十分谨慎地道;“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可就豁出去了,不要拿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开玩笑!” 痞子院长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猥琐的笑容,他不慌不忙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顿了顿神,好似留给颜松一些反应的时间,然后才装腔作势地说道;“小伙,老夫现在有事,请你帮忙,不知小伙能否――” “不帮!”颜松摞下一句,转身便走,不想痞子院长比他还快,脚下一错,身形已经移出好几丈远,又出现在颜松的面前,颜松此刻的惧意少了,疑问反倒多了起来,他从痞子院长的言谈举止中,看出对方确实是有事相求,于是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都他妈离老子远点!”痞子院长冲着周围二十米之外的伫足学生怒吼了一声,顿时吓得所有人遁向远处,他将一副痞子脸转向颜松,一瞬之间又变回满面笑容,不过看在颜松眼里,却总跟猥琐两个字逃不开。只见痞子院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然后问颜松道:“小伙,帮老夫捎封信?” 颜松一愣:“给谁的?” “嘿嘿……”痞子院长露出一副十分欠扁的笑容,还突然作出一副扭捏之状,直把颜松恶心的胃溃疡,“给海月长老哒。” 颜松闻言,当即就傻到那里,他的脑子里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情。也是在这里,海月长老说过一番雷翻在场所有人的话语,当时海月长老就是靠那句话,才把这痞子院长撵走的。如今回忆起来,颜松一副不可思议之状:“你想追海月长老?噗嗤――这、这他么怎么可能,你们一个天上一个地底,根本不配,人家海月长老――” “住嘴!草――”痞子院长不胜颜松言语讥讽,忍不住变脸道,但马上,他又把脸变了回来,笑道,“哪有的事!我信里写的是对一些武学造诣的看法,她早就想要了!” “你当面跟她说就行了,或者当面给她,干吗要我转交?”颜松说着,装作一副瞒不在乎的模样,双手抱着后脑勺,向旁边走去。 痞子长老见此,赶忙追了上去,他先是满脸凶煞,但马上又强制自己露出一副花一样的笑容,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颜松面前,饶是颜松再怎么发问,他都不说话,而颜松一旦要走,他马上就错步移身,再次拦在少年面前。 颜松拿他没办法,只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信,然后上下打量一番,结果信纸上一个字也没有。他抬头见痞子院长一副大丈夫敢作敢当无愧于天地的模样,便想打开这封信,结果发现,这信上有结界!一层玄气结界,要打开它,最起码也得是三阶玄师的实力! 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颜松嘴上说道;“你知道我记仇,让我帮你送信,就不怕我把这事给你抖擞出去?”“我知道你记仇,所以你说出去别人也不信,他们以为你报复老夫。”痞子院长却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虽是求人,却完全掌握了整个事件过程的主动权。 “果然是老谋深算!可是,如果我不帮你呢?”颜松试探道,他想看看痞子院长的底线。 痞子院长倒背起双手,低着头,虽是微笑,却笑地让人恨不得兜他两耳光,只听他慢慢说道;“不帮?嘿嘿,小伙子精明伶俐,怎么可能不帮我,老夫见你性格喜静,断不想再遇到前几天发生的那种纠缠加挨揍的事情!” “你大爷的!”颜松心知肚明,跟这货玩心计,自己迟早被他玩死,无奈之下,叹了口气,只好暂退一步,问道,“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不在纠缠你,不再揍你。”痞子院长饶有深意地微笑道。 颜松在心里骂了老头一百遍,最后终究是一脸无奈,他又狠狠地瞪了一副怡然自得模样的老头子很长时间,这才愤愤地道:“好,帮你递,不过别他娘的说话不算话,小爷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说完,便转身向着甬道走去。 他走出好远后,隐约听到身后传来某人长期憋闷下最后终于得以发泄时的脏话狠话黑话……见到痞子院长这副德性,少年倒挺高兴,于是一路飞奔,再次来到海月长老所居之处。他走过白色的亭桥,来到开有梅花的平台之上,刚叫了声长老,便看到楼阁的门上拴了锁。 少年想起刚才自己来寻问玄修之事时好像海月长老正要出门,现在可能已经出去了,于是向周围打探了一番,最后走到锁着的门前,蹲下身,将那封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办完这些事之后,颜松才匆匆地赶回宿舍,继续玄修。 这一次,他听从海月长老的建议,努力玄修夜光动功法,几乎是一刻也不停,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凝为光旋,以达到不被某人盗取的目的。当他努力了一天之后,到了傍晚时分,体内的光属性玄气已经形成一层光雾了,但离光旋还差了很远,于是他不睡觉,打算继续玄修,可是不知不觉间,他再次入梦,第二天醒来时,恨不得又要骂大街!他辛辛苦苦召唤出的光属性玄气又消失无踪了。 第二天,他更加努力的玄修,几乎到了连饭都不吃的地步,即便是孙凯见他奇怪,用关心地语气在旁边叫他,他也不理会。这样又是一整天,体内的光属性玄气比前一天更加浓厚了一些……他丝毫不松懈,晚上依旧要玄修,可结果和前几次一样,莫名其妙的睡去,醒来时光属性玄气尽去。 对此,颜松还算比较理性的处理,他看到了每天玄修的变化,知道以他目前的速度,不出十天,自己便会修出光旋,于是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最后几乎到了杜绝吃喝拉撒的地步,而他体内的玄气积聚量,也慢慢地从普通的透明光雾变得越来越浓厚,越来越精纯…… 第五天,孙凯又来和他说过一次话,是想告诉他关于上官迪和秦寿之间的事情,但是此时的颜松已经不在乎这些,他只想快速地形成光旋,以便阻止某人对他玄气的盗取,要不然,他这些天来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转眼间,十来天已经过去,这天,颜松依旧和之前一样,甚至比之前更争分夺秒的玄修,就在中午的时候,他体内所积聚的光属性玄气已经形成了十分浓厚的光雾,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今天完全可以形成光旋。 但是,就在中午午休的那个空当,颜松体内的木属性玄气忽然上下翻涌,按照玄武功法的运行路线自运周天,同时,他那个快要化成液珠的青色气旋也自动地旋转起来。颜松不明所已,他想要控制木属性,以免耽误今天的光旋成形,但他却发现,自己体内青色的木属性气旋越转越快,最后竟然将那片光雾完全吸纳进漩涡之中,然后,他的腹间精光一闪,第三颗青色的木属性液化玄珠形成! 孙凯与林风早已守候在他的旁边,见颜松忽然间迈入四阶玄士,两人不禁大惊,孙凯更是不解道:“怎么回事啊!你整天修习光属性,为何木属性功法进阶了呢!?这、这还有天理没有,我他么这半月来天天修炼,还没能突破三阶玄士呢!” “是啊,我在半月前就有突破四阶玄士的预兆,可是到现在还未突破,你……你怎么回事?”一向不爱言谈,不爱凑热闹的林风也张大了嘴巴。 颜松低着头,极力地回想着刚才自己体内木属性吞噬光属性的情形,他猛然意识到,这些天来,自己夜夜晚上不觉入睡后,也是那种玄力转化,然后增进的感觉!他恍然大悟,自己本来修炼了不世出的玄武功法,这种功法自有独特的修习顺序和修习模式,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外来功法影响和左右呢? 是木属性功法万魂归宗,在夜间自动地运转,以抗衡外来功法,最后将颜松白天努力修习来得光属性玄气潜移默化地纳为己用,最后,颜松半月来修习的所有光属性玄气,全都一滴不露地转化成了木属性,然后,体内的木属性气旋液化成玄珠,使得颜松晋阶成四阶玄士! “这么说来,我冤枉她了?”颜松低着头,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蓝色卷轴中的那个白衣女子。 “冤枉谁了?”孙凯极其不解,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挠着后脑勺,在颜松面前走来走去,最后竟扑通一声跪在颜松面前,“哥,您到底怎么突破的,传授小弟一招两式行不?” 颜松被他的滑稽举动搞笑了,他见旁边的林风也笑了,赶忙将孙凯扶起来,然后说道:“听海月长老说非光属性的玄修者修习夜光动时,其本身的属性会与光属性相斥相抗,而我的却莫名其妙合而为一,所有光属性都被转化成了木属性!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的木属性和光属生在某些方面比较类似吧,比方说它们都是以恢复和治疗为主的功法等等。” “这些天我的体内体外也修出了星芒月华,不过跟你不同,倒和你说的第一种一样,两种属性在体内排斥,结果是进展十分缓慢。”林风说道。孙凯也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想是自己修习的夜光动还不见一点星芒吧。 见孙凯罕有的不好意思,颜松忽然又想起一事,问孙凯道:“对了,前些天你说什么,寿哥和上官迪怎么样了?” “你还说!这都成历史了!当时寿哥还找过你,结果你小子只顾玄修,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孙凯数落了颜松一顿,见后者悉心听取,于是他又卖着关子说道,“俗话说得好啊,‘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寿哥身为一代情侠,也有失手的时候,而且这次,一朝失手,可倒了血霉了!” 颜松一愣:“怎么了?” 孙凯又瞪了颜松一眼,好像是替秦寿教训颜松:“寿哥想将其由少女变成少妇再变成寡妇,他的想法不错,只可惜动作慢了点,反倒被上官迪这个贱人告知了痞子院长,结果,寿哥被院长狠揍了一顿……” ------------ 第88章 白衣女子 颜松听说秦寿被痞子院长狠揍了一顿,心中不觉惭愧万分,自己出的主意,结果害得别人受连累,颜松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赶忙问孙凯道:“寿哥现在哪里,怎么样了?” 孙凯又瞪了颜松一眼,仿佛满心里尽是怨气,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先别说寿哥现在如何,你可知道,上次他找你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头,想和你商量新的对策,结果你窝在宿舍练功不出,我喊也喊不动,寿哥这人仗义,见你没开口,答应你的事便帮忙帮到底,结果反被那贱人咬了一口。” 颜松越听越惭愧,赶忙拱手对孙凯一个劲地陪不是,他这不是开玩笑,是发自真心地道歉,孙凯见他如此,拉的老长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意,重又变回原来开朗的性格:“这还差不多,瞧你刚才,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差点让我把盘龙三结义的事情放弃了!” 颜松憨憨一笑:“寿哥现在如何,我想去看看他,我――” “没问题啊,我们一起去,”孙凯兴奋地不得了,他赶忙又看向窗外,“哎呀,现在不行,我们马上要去演武场玄修了,晚上吧,晚上回来咱一起去!” 孙凯说完,和林风一起离开了宿舍,颜松送走了两人,在床上坐了良久,平静下有些悸动的心,他再次想起蓝色卷轴中的白衣女子,于是马上盘坐下来,进入了玉菩提虚境。 相隔半月,再次进入却仿佛昨天,颜松像上次一样,二话没说,直接向着那处蓝色卷轴飞了过去,这一次没有声音阻拦,他在半空中忽然担心是不是里面没人。不过还好,身处于无尽星空之中,他的面前,还盘坐着那位白衣女子。 “对不起!我想说上次我冤枉了你,”颜松看了看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的白衣女子,见其没有任何反应,只得继续说道,“我所修习的光属性玄气原来是被本身的木属性功法吸收了去,我断不该怀疑到你的身上,我不求你原谅,只是感觉自己问心有愧。” 那白衣女子还是一动不动,和之前的反应大相径庭,放到从前,她早就冷言冷语地呵斥颜松了,要么就一拂手将颜松打回玉菩提中,可是这次,她却如石像一般,仿佛没有生命。 颜松有些纳闷,对方这次竟然这么长时间地容忍自己,他真的有点接受不了,仿佛被对方骂惯了、打惯了一般,面对这次出乎意料的“温柔”,少年竟有些“贱”到想让对方说上两句,哪怕是再撩一下仙袂把自己拂出这无尽星空。 良久良久,前面背对自己白衣女子不言不语,颜松只好壮着胆子,讪讪地问对方道:“你之前说,用了我那些武魂是因为救过我,我记不太清了,请问你是在哪里救的我?” 少年不奢求对方的回答,只是等待着对方的反应,但又是良久良久,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禁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没事吧?”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然后向前迈了一小步。 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少年的脑中忽然意识到这个白衣女子一定是在救自己时受了伤,要不然,她为何要一直在这里盘坐,要不然,她为何会将少年猎取的武魂吸取掉,这种不得已才做的事情,而且在这里盘坐了这么久,一定是受了重伤! 想到这里,颜松下意识地担心起来,双脚不由地再次向前迈去,同时嘴中道:“喂,你怎么了?”虽然是在虚境之中,但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真真切切地存在,包括眼前这人,或是天外那星。 还是没有回答,不过这一次,那白衣女子的身体好像轻微动了一下。颜松见此,赶忙向前走去,就在此时,那女子忽然道一声“出去”然后便是猛一拂袖,颜松不得已,身体再次倒飞出去。因为是倒飞出去,他清晰地注意到,那白衣女子在拂袖之后,嘴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身影一闪,颜松便从蓝色卷轴中摔到玉菩提虚境的龙头面前,此刻,他来不及想太多,脚下再次一点,身体重又蹿上了蓝色卷轴,然后一隐而没。 再次来到无尽星空之中,颜松二话没说,脚下箭步,径直冲向伏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赶快将其扶起来,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呆住!但见那女子二十岁左右,秋水凝眸,玉骨冰肌,虽不失粉黛,却有着清艳不可方物的出尘之美。虽说此时已经晕去,但仍不失她那无嗔无喜地冷漠面容! 这竟是一年前在颜府宴客大厅将自己从颜义及颜府众人手中救出的白衣女子!是那位御剑西来,飘兮渺兮的白衣女子! 颜松一时间蒙了,他差一点失手把怀里的女子扔到地上,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一年前在自己小屋前初次遇到此人的情景,然后又闪现出在宴客大厅中出手救自己的情景,紧接着脑中画面再变,出现了竹林里月下吹箫,助自己突破淬体六重的情景…… “难道也是她!”颜松忽然又想起情风山深处大战无涯剑派时,自己被笑问生制住,最后却忽然有一个像是武魂的白色身影飞出体外,瞬间克住笑问生,他现在想来,那白色身影哪是什么武魂,那分明是眼前的女子! “是你把我从笑问生的手中救了出来!是不是?”颜松将那女子扶起来,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他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女子,便说道,“阿姨!哦不,大姐,你是不是受了重伤!?是不是在无涯剑派救我时受的伤?!” 对方早已昏厥过去,不醒人世。 颜松忽然将那女子抱在怀里,鼻子一酸,眼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没时间感慨什么,在下一刻,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子安放在这无尽星空之中,走到蓝色卷轴近前,回头又看了后者一眼,然后一下子跳出蓝色卷轴。 少年紧接着又离开玉菩提虚境,睁开眼后,直接破门而出,离开宿舍,向着盘龙剑院西边的初级演武场御虚而去。跑了不多时,便远远看到一群学生在偌大的空地上训练,有的玄气出体,有的召唤武魂,还有的静坐潜修,颜松二话没说,直接大叫道:“孙凯!孙凯!” 演武场上足有上千人,分成好几个片区,每一片都有上了年纪的师傅或是长老传授技艺,整个演武场上都十分安静。乍一听到颜松破音一般的喊叫,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着他,他却不以为意,直接冲进人群,口中依然“孙凯!孙凯!”的喊个不停。 人群之中忽然横飞出一个身影,颜松还没看清来人,便被对方一掌打在胸口之上,紧接着便倒飞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捂着胸口又吃力的爬起,此时,他对面前愤怒的中年师傅丝毫没有怨恨,只是一边向后者走,一边说道:“师傅不要拦着我,我找孙凯有事,人命关天!” 那位中年师傅见颜松的眼神都不怎么正看他,当下脸色更难看,见颜松上前,他又是一掌将其击倒在地,同时怒斥道:“哪个玄系的狗东西,跑来这里丢人!?演武场何等威严肃穆之地,岂容你叫嚣放肆?!” 就在这时,从旁边又走来一位红衣老头,颜松认得这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位红袍长老,他赶忙冲过去,两步便跪倒在红袍长老面前,急道:“长老,人命关天,我真的有急事,我要找孙凯!” 那中年人见颜松没完没了,上前便骂:“混蛋!再信口雌黄,休怪我――” “你他么混蛋!”红袍长老没等那中年人踹向颜松,便一掌将那中年人打倒在地,他敢忙扶起颜松,急切地问道,“什么人命关天,怎么回事??” “来不及了,”颜松急道,“长老,您要是想帮我,请尽可能多地拿些兽丹或是晶核,我没时间跟您解释了!” 红袍长老二话没说,直接将手上的纳戒递给颜松,然后转头大喊道:“谁是孙凯,快给老子滚过来!”他话音落处,远处果然有一声应答,不多时,便看到孙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这小子赶忙红袍长老鞠躬,颜松却一把拉住他,急道:“寿哥在哪里?” 孙凯疑惑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红袍长老见此,一巴掌兜在了孙凯的后脑勺上,嘴中大怒道:“妈勒个巴子哒,快说,没时间给你讲原因!” “还在原地方,盘龙客栈二楼!”孙凯被红袍长老打傻了,摸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 颜松不再说话,转过身,脚下御虚步猛地迈出,身形如大雁一般向远处荡起,眨眼间,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红袍长老捋着长须,哈哈一笑:“不错不错,老子好几年没见到这么利落的身法了!”孙凯摸了摸后脑勺,咧着嘴看了一眼红袍长老,然后悻悻地跑开。 颜松脚下御虚步,几个起伏间已经来到剑院门口,他走出剑院之后,继续腾地而起,转眼间便来到街道不远处的盘龙客栈。他推开门,直接从小二的面前飞起,一跃上了二层,然后推开秦寿的门便闯了进去,却见秦寿躺在床上,身上好几处要害缠着白纱布,饶是如此,身边还有一少女陪着。 “寿哥,我有急事找你,人命关天,我需要一些高阶兽丹,越多越好!”颜松开门见山,连秦寿的伤势都没问。 秦寿对颜松却并没有恨意,他一摊手:“身无分文啊兄弟!你看我这模样还敢和家里说吗?那老不死的把我打得好惨!” 颜松见此,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跪了下来:“寿哥,我之前对不起你,但现在有急事,来不及道歉,你好好养伤!”说完,不等秦寿说话,便闪出了房门。 秦寿那里帮不上忙,只好去找几位长老借,于是,颜松再次进入盘龙剑院。可他刚进入大门,便听到背后生风,还没来得及转头,面前便闪出一人,弯腰驼背,棕色衣衫,手拄拐杖,正是痞子院长。此刻,他正露出一脸猥琐的笑意,不急不慢地走向颜松:“小伙,上次干的不错,再帮个忙!” ------------ 第89章 拍死他! 现在是紧要关头,人命关天,颜松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来想方设法搞到一些灵药灵丹,看着对面的痞子院长,他心中怒火中烧,但还是问道:“可以帮你,不过我现在需要大量兽丹灵药,人命关天,求你先给我一些。” 痞子院长一听颜松这口气,褶皱的老脸忽然笑若菊花,他不慌不忙地向前欠了欠身,一手放在耳朵后面,好像刚才没听清一般,又问颜松道:“求我?老子没听错吧!?” 颜松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他不想多多浪费时间,更不想错过一次机会,于是将刚才的话语又重新中肯地说了一遍。痞子院长闻言,装作一副沉思地模样,看在颜松眼里就是故意在挨时间,只见这老头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既然有求于我,那你现在可以考虑再做个决定,到底要拜在那几大长老的门下,还是拜我为师?” 无聊转头看向旁边,少年再不多言,脚下御虚步,身体如风一般绕过对面的痞子院长,这就要向远处奔去。就在此时,痞子院长身法更快,形如鬼魅一般便再次闪到颜松的面前,依旧是满脸猥琐的笑意,一副逼死人不尝命的模样。 “我有急事,让开!”颜松的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此刻,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变得更加古井无波,仿佛是一处令死亡都心惊胆寒的黑洞。 见到颜松这双眼神和这种口气,痞子院长笑得越发猖狂起来,他本来脾气就邪,好几次见眼前这小子如此嚣张地说话,他还真想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本事,如果只会放狠话说大话,那他绝对有能力将对方驯得服服帖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所有得罪老子的人,最后都是跪下来唱征服的命运――” “让还是不让!”颜松闭上了眼睛。 “你妹!老子――”痞子院长还要叫嚣什么,但他猛然发现面前的少年腹间忽然金光暴涌,既而,那金光随着后者的动作冲向手臂,隐约间,好似听到了龙吟之声! 方圆五十米内,屋檐上、墙上和树上的积雪都不约而动地滑落到地,周围地空气也在一瞬间凝固住,痞子院长明显感觉到了呼吸困难,那是一股恐怖能量形成的力场!眼看着对面少年就要将右手臂挥出,老头大叫一声不好,身子化作一道棕色闪电,以极快的速度向远方遁去。 但几乎在同时,颜松一掌打出,腹间暴涌的金光通臂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金爪,伴着龙吟之声,以几倍于痞子院长的速度挥出,转眼间便将这可怜的老头握在了“龙爪”之中。颜松猛地一挥手臂,那巨大的龙爪于当空之中急速拍下,直接将痞子院长抡到了地里。 这老家伙毕竟身经百战,知道危险来临,玄气出体早已打出,可即便是如此,他那副老骨头还是硬生生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他惊慌失措,尖叫连连,赶忙向颜松说好话:“小兄弟,小少爷,先停下,咱有话好好谈――” “谈你老母!这他么完全是你自找的!”颜松说完,手臂猛地往上一撩,巨大的金色龙爪将痞子院长从坑里拽出,然后又是一记猛摔,地面再次出现一个大坑。痞子院长逃不出去,身体里迅速溢出一棵苍郁的巨大古松,虬枝盘曲,枝叶繁茂,完全将老痞子包裹起来,保护他不受伤害。 这是他的端木武魂! 不过即便有端木武魂保护,痞子院长还是在龙爪手面前吃了大亏,整个人就像颜松所说,差点没被拍死。这个时间,盘龙剑院从初级到高级的所有人,几乎都分布在各大演武场中努力玄修,至于这剑院大门口里,几乎没人,即便是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此时也早已吓得不敢出来,生怕把自己一把老骨头搭在里面。 痞子院长的身体不停地被拍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坑,他开始时碍于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揍,所以不喊救命,只是一个劲地不停求饶,但他求饶一句,颜松便骂一句,最后待他想喊救命的时候,已经无力喊了,只见在这条十多米宽的剑院中心甬道上,前后二三十米的地面完全被砸得矮下去半米多,整个变成一处大坑了! 龙爪手从颜松的手臂上消失,少年迅速地来到满嘴吐血、奄奄一息的痞子院长面前,笑道:“别装得这么惨,凭您的实力,死不了!不过……” 痞子院长原来是想装作受伤极重,以便躲过这恐怖的一劫,可听到颜松话音一转,大感不妙,赶紧睁开眼睛,可就在此时,颜松忽然伸出手,那棵自发生出,盘绕在痞子院长周身的端木武魂忽然间消失不见,直骇得痞子院长东找西看,敢怒却不敢言。 “这次先给你个教训,以后给小爷识相点,否则,我他么见一次打一次!”少年站直了身体,指着痞子院长吓唬了两声,转而又说道,“不要找人群殴我,否则……哼哼……”颜松说完,便箭步走出。 “等等!”痞子院长忽然开口道,颜松回过头,见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仿佛吓傻了一般,便站着不动。只见这老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前面的事我答应你,不过,这事儿别说出去,要不然我就丢大了!” 这正是颜松想要的结果,当下答应了痞子院长,脚下迈开御虚,也不去找其他长老,直接向宿舍的方向奔去。 他奔回宿舍,没有多想,直接进了玉菩提虚境,此时,涅魂鼎中忽然金光一闪,一道意识流打入颜松的脑海之中,是一套疗伤功法,名叫青木指印。颜松没在意青木指印的具体内容,他大惊失色,自己好不容易抢了玄宗境高手的武魂,结果却……却在涅魂鼎中换成了功法!他原本是想拿来交给那位受了重伤的白衣女子的!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自己猎取的武魂被白衣女子“盗用”,完全是她的自主行为,颜松根本不知道如何操作,他只想着将痞子院长的武魂猎取进来,却不想此时的白衣女子早已晕死过去,根本没有能力“盗用”,结果被涅魂鼎已正常的猎魂方式涅成功法…… 无奈地向自己的脑袋捶打了两下,少年想到自己手中还有红袍长老的纳戒,心说远水解不了近火,有一点是一点,于是便跃入蓝色卷轴。他急跑到躲在无尽星空中的白衣女子面前,将红袍长老的纳戒打开,满眼里尽是红色的灵药、兽丹、玄兵……就连几本功法,也是火属性的红色! 颜松根本不知道这些火属性的宝贝对治疗伤势有没有作用,更不知白衣女子受的是什么伤,他小心翼翼地拿了一颗小一点的火红色果子,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最后一咬牙,放入了白衣女子的口中。白衣女子服下之后,除了脸色稍微发红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反应。 颜松笑了笑,心说脸色变红那就是有血色,那就是有好转了,当下,又挑了一颗大一点的火红色果子放入白衣女子口中,见对方反应不是很大,又一连将四五颗火红色的果子一并让白衣女子服下。结果,这一次那女子浑身忽然一颤,随及,脸色发红,双眉微皱,仿佛十分痛苦。 颜松感觉到一股很热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拿手触了触那女子的额头,忽然发现对方的额头烫得极其利害,他再次变得不知所措起来:那火红色的果子可能没有治愈病情,弄不好还加剧了伤势。 白衣女子虽然晕厥,但此时她那极美的面庞上表情十分痛苦,不时地会有汗珠流下来,颜松不知所措,看了看那些红色的兽丹和灵草,最终放弃了为其服用,就在此时,他忽然又感觉到怀中的白衣女子没有了动静,像是死了一般。 赶忙将对方扶起,小声叫了两声,对方就那样搭着头,一动不动,颜松再次触向她的额头,入手处,冷若寒冰! 少年大骇,他一把将对方搂在怀里,“对不起阿姨对不起大姐”的话语说个不停,他的眼神摇望着无尽星空,但却没有看清任何一处地方,只是在心里极度地惭愧和内疚,在脑中极力地搜寻着其它的办法。 忽然,他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体内流有龙涎龙血,这能不能救她?”只是稍微一愣,少年来不太考虑太多,马上将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后放在白衣女子的嘴边,让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入。 过了一会儿,见白衣女子依旧没有反应,他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再次将手指上的伤口咬得更大一些,这下,他直接将手指放入后者的口中,放任涌出的血液流入对方的体内。 慢慢地,白衣女子的体温果然回复到正常,她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温润的血色,颜松兴奋的不得了,赶忙再次咬破一根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来滋养对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颜松迷迷糊糊的晕睡过去,他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在动弹,便睁开了眼睛,同时,他看到怀中的白衣女子也睁开了眼睛,他兴奋得不得了,赶忙问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啪―― 对方面无表情,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少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过头刚要问,那白衣女子早就一掌推出,将他打倒在地,自己则乘势逃开他的身体,有些吃力的回过头去。 此时的颜松没有任何怒气,他知道对方救过自己的性命,自己还错怪对方,当下,心中除了惭愧便是内疚,于是说道:“阿姨,哦不,是大姐,对不起,你为救我受伤,我还冤枉你,侮蔑你,是我不对!你的伤好些了吗?” 那白衣女子背对着颜松,拿玉手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沉默了良久,才用冰冷的语气道:“是你救了我?” ------------ 第90章 任务阁 颜松没有直接回答白衣女子的话,而是关切地问道:“大姐,你的伤势还没恢复,我再给你输点血吧?”他说着,小心翼翼地迈出一只脚,开始等待着对方点头发话。虽然是道歉,他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对方拍飞,以面前白衣女子的性格,这种事情并非做不出来。 果然,白衣女子忽然一抬玉手,示意颜松不必了!颜松停下脚步,嘴中依然说道:“那好,我出去找个气皿,把血放在里面,以待大姐不时之需。” 他说着,转身就要出去,那冰冷的声音忽然说道:“不必了!你的血只能护住心脉,无法治疗伤势,出去吧。” 颜松看着白衣女子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断定她没有说谎,于是顿了顿神,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姐,我想问你,如何不让涅魂鼎自动吸纳武魂?刚才我夺了一个玄宗境高手的武魂,结果涅魂鼎化了去?” “你如今修习木属性功法,涅魂鼎自然吸收木属性武魂,”白衣女子说话时,一手按着胸口,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若是其它属性武魂,只要及时从相关玄属性出口引出来便可。” “你现在是不是急需要武魂疗伤?”颜松又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出去吧,我需要安静。”白衣女子一撩手身影忽然不见了,颜松愣了半天,才意识道那人也可以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他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蓝色卷轴。 颜松从玉菩提中虚境中醒来时,正看到面前的孙凯,这小子弯着腰,扶着双膝,瞪大眼睛,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打量着他,直把他吓了一跳:“你没事吧,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呢!”孙凯反问了一句,马上指着颜松的手道,“你的手怎么回事,我刚一进来时还好好的,一转眼竟然自己裂开了口子流出血来,而那血又忽然消失了,这……他么还能蒸发了?” 让孙凯这么一说,颜松也感觉到了手指上的疼痛,他低头看了看两只被自己咬破的手指,脸上挂着微笑,心说这虚境与现实之间的联系还真是神奇!于是也不解释,又问孙凯道:“不好意思啊,害你挨红袍长老兜了一巴掌!” “没事没事!”孙凯嘴上虽然这么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你找寿哥什么事啊那么急?现在还去不去看他?” 颜松看看窗外渐黑的天色,一拍腿道;“好,咱们去看寿哥!” 两人离开宿舍,走出剑院,去盘龙客栈中看望满身是伤的秦寿,期间三人虽然说得挺痛快,但颜松总像心事忡忡的样子,秦寿见他这副样子,哈哈一笑道:“怎么哥们儿,还惭愧呢?哥可一点埋怨你的意思也没有啊,相反,这次哥算碰上了对手,看着吧,真正的对较量才刚刚开始。” 秦寿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又和颜松孙凯两人分析起这次失败的原因,以及接下来要采用什么攻势,三人就这样又谈了好久,直到外面漆黑一片,颜松和孙凯才告别秦寿,回到宿舍中去。 第二天一大早,颜松便去找海月长老,他比较详细地描述了这些天修习夜光动的事情,将他如何努力玄修,最后光动现象如何全部消失都说了一遍。 他本来想将自己努力修习光属性,木属性功法却莫名突破一事说于海月长老,但海月长老心中像是有其它事情,不等颜松开口说,海月长老便去门口处拽着一个白绳摇了摇,顿时,一阵悦耳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颜松不解地看着海月长老,海月长老却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回自己地坐位坐下,然后就闭目沉思起来,不一会儿,杨冰等其余八大长老都赶了过来。颜松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小铃铛是他们长老之间的连通方式。同时,他赶忙将那颗红色纳戒还给了红袍长老,红袍长老也没说什么,好像这些长老之间都明白一般。 “颜松这些天修习的夜光动没怎么见成效,最后光动现象消失,反而让他体内的木属性功法晋升了一个级别,你们怎么看?” 海月长老说到后面,直把颜松吓了一跳,他还天真的以为前者什么都不知道,但长老毕竟是长老,他自然一眼便看出颜松的修为,只是没问罢了。这一点颜松虽然不担心,但是,他担心的是自己还有什么秘密被面前的几位长老看出来,只是他们没问罢了。 “你是想?”蓝袍长老杨冰看了看海月长老,又转头看了看颜松,随及,又瞅了瞅其他几人,“放弃夜光动,采用别的方式?” 海月长老点了点头,面上略有犹豫:“神兽武魂是整个学院的镇院之宝,虽说是绝大多数人无法修成,但我们也不能冒冒失失,让来学院刚刚半月的待定生尝试啊?”他看了看颜松,有些无奈地说道。 红袍长老性子急烈,听海月长老这么一说,马上辩解道:“好不容易碰上个精神力天才,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了不成,别忘了,这小娃只有半年时间,半年一过,如果还没有武魂的话,那老痞子可会反咬一口,说他没有武魂就没资格呆在盘龙剑院。要知道,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就是不要脸,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颜松心里有心事,几位长老的话语他本无心过问,但他们对于自己的过分珍惜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表情虽然平静,但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尽管盘龙剑院这些年来精神力方面的天才很少,但一个普通精神力天才的去留,真得值得盘龙剑院九位长老集体商榷吗?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激烈讨论,滔滔不绝? 不管他们如何商量,颜松还是要当着他们的面将今天来这里的原因说出来,他们既然这么看重自己,那就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了。于是他向着海月长老一拱手,恭敬地说道:“长老,学生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情。” 见海月长老没有拒绝,颜松便继续说道:“还有半月时间就到了我跟上官迪约定的比试日期了,趁这段时间,学生想去剑院的任务阁转转,接个合适的任务去历练一下,争取半月之后,打败上官迪。” 几位长老闻言,相互看看,然后相继点了点头,蓝袍长老杨冰说道:“这样也好,先让他历练一下,有什么事情,等半月后和那小丫头比式完再说。” 其他几位长老表示同意,就这样,海月长老让颜松先回去准备,时间紧迫,临行时就不用来通知他们了,而他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商议。 颜松告别了几位长老,直奔任务阁而去,此刻,他没心思考虑那几位长老打得什么算盘,他不晓得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把痞子院长差点拍死,夺了他的武魂,也不晓得这些长老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什么其他的秘密。 既然对方如此重视自己,那就让他们重视好了,他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些合适的任务,夺一些武魂,然后救治蓝色卷轴中的白衣女子,毕竟对方不止一次救过自己,她是他是理所当然地恩人。 在盘龙剑院中走过好几甬道,转了好几个路口,好一阵子,颜松才来到任务阁处。这是一处孤立的三层建筑,周围除了甬道便是小广场,建筑四周都有门,十分方便剑院内来此接任务的学生畅快进出。 不过现在刚刚过完年,剑院正式开门才半个月时间,大多数学生正在努力玄修中,几乎没有几个来此接任务的。颜松走进一楼,这是一间宽大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处多边形的白色巨石,上面用黑色字体写着相关的任务。 颜松看到,一楼大多数都是玄士级别的任务。他简单地看了看,其中有一项是猎杀闯入帝都城西洛家镇的一头二阶高级凶兽火鹰,奖励是五千银币。还有一项是捕杀一头二阶高级凶兽雪狼王,奖励是一千银币,外加两株二阶中级灵药,还有一块低级灵石。 颜松大抵浏览了一下这些任务的种类,从中看出了一些门道。任务阁内所示的这些任务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其他势力委托盘龙剑院去做的赏金任务,就像上面出现的第一种,洛家镇的人实力微弱,斗不过火鹰,所以会筹集大量的钱财来委托盘龙剑院。盘龙剑院再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将其下发给院内弟子。 还有一类是盘龙剑院内部派发的宗门任务,这类任务可以由长老发布,也可以由普通学生发布,只要支付得起任务筹劳就可以。其实这类任务的筹劳并不多,但发布者会拿出一些灵药、灵石之类的宝贝,以满足有这方面需要的人。 同时,整个一楼的玄师级任务,又分为七阶。任务目标的实力和优势一般都有较为清晰的表述,如果接任务者本身是二阶玄士,却接了玄士五阶的任务,那只有找死,当然,越级之战也有,但毕竟是少数。 围着那个巨大的多面体任务栏转了一圈,颜松并没有找到几个合适的任务。说白了,他要找的任务不是对付凶兽,而是对付人,他要猎取别人的武魂!而一楼的这些任务当中,大多数都是一些猎兽任务,或者是找什么稀奇古怪的灵草,总之,真正针对人的,他只看到一个,地点是千里之外一个镇上因为练功走火入魔的疯子,心血来潮便杀人,杀了人便躲到山里,让人防不胜防。 吐了口气,颜松转头看了看通向二楼的楼梯,在一楼转的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可见刚来的这群学生几乎都在努力玄修。少年见偶尔有几个人上了二楼,他沉思了一会儿,也奔着二楼去了。 二楼和一楼的摆设基本相同,颜松走上前去,打量起上面的任务来,嘴巴不由地张了开来。这一层属于玄师级别的任务,动辄便是杀一头三阶凶兽,要么就是杀一个玄师级别的采花大盗,或是江洋大盗。 颜松在布告上仔细地寻找,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任务,实在不行他可以考虑组队,再不行的话,他甘愿冒险! ------------ 第91章 白山镇 颜松仔细地打量着各类玄师级任务,忽然,他眼前一亮,瞅到一处对他比较合适的活。目标:缴杀雪枪会所有成员。任务等级:玄师三级。目标恶行:杀人放火,无恶不做。目标地点:帝都城东八十里白山镇。目标实力分析:一名一阶玄师,一名七阶玄士,三十名三阶玄士。任务奖励:三千金币。 对于丰厚的任务奖励颜松没有兴趣,他现在并不缺钱。此刻,他托着下巴考虑着如何凭借自己的实力对付这么多人,要知道,这可是三十多个武魂啊!他意识到,以自己的实力万万敌不过整个雪枪会,要接这个任务,只有组队。他环顾一下四周,只有寥寥不过四五人,这四五人的修为恐怕都比自己高出不少,他们能跟自己组队吗? 少年一咬牙,正要大声问一下有没有人愿意和自己接这个任务,忽然,他的余光感觉旁边凑过来一人,转头看去,见一位面目青秀的少年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雪枪会这个任务,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气愤。颜松见此,赶忙问那少年道:“兄弟,要做这个任务吗,咱组团吧?” 那少年闻言打量了他一眼,然后一把将那任务结了下来:“好啊,正好缺个帮手!走吧,下去登记。” 颜松见那人转身便走,他赶忙跟了上去,表情有些犹豫道;“怎么,就咱俩人吗,他们可是三十多个――” “开个价,事后你打算要多少钱?”那少年浑不在意颜松担心的问题,边走边道。 颜松见此,这才有意识地去打量了一下这少年,但却一点也看不出对方的修为。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可测,他也多少放了心,赶忙说道:“我不要报酬。” “不要报酬,难不成你家是白山镇的,这次要为家乡除害?”那少年闻言一愣,随即继续沿着楼梯走下去,“可是听口音不太像啊!” “我是南方人。”颜松跟着那少年来到一楼一处角落,将揭下来的任务交给一位老者,老者饶有深意地看了看颜松旁边的少年,然后简单地记录了一下,两人这才走出任务阁。 颜松继续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越早出发越好,你呢?” “那就走吧!”少年说着,和颜松一起向着盘龙剑院的门口走去,路上他又忍不住问颜松道,“你不要奖励,接这个任务做甚,单纯历练?” 颜松感觉自己猎取武魂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就坦言道:“我要搜集他们身上的武魂。”而那少年听了,也只是点点头,一笑而过。 两人出了门,颜松跟着少年来到一处路口,然后上了马车。车夫快马加鞭,不多时便来到了帝都东城门口,少年付钱下车,领着颜松来到一处不小的弼马间,少年压给马夫二百银币,然后从马厩中选了两匹马牵出来,两人便牵着马出了东城门。整个过程颜松都感觉特别顺利,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初来帝都时牵马行街的尴尬事情…… 出了城门,二人扬鞭东指,策马飞奔。少年骑一匹青骢,颜松骑一匹枣红,两匹马在无垠的雪地里瓷意奔驰,绝尘东去。他们经过一处密林,又穿过两个山庄,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两人便来到八十里外的白山镇。 白山镇镇如其名,背倚一座白雪皑皑的山丘,因为离着帝都很近,这里也称得上繁华,镇内的主要街道,都是由白色大理石铺成,街道上的很多建筑,也都是雕梁画栋一般的典雅高贵。颜松虽然不在乎奖金,但还是感觉,三千金币的奖励对这镇上之人来说,简直太低了。 此时已时正午,两人在街上找到一处梅花客栈,让店主人将马牵去喂着,然后在大厅内坐下来,要了些饭菜。吃饭间,那少年叫过一旁的小二来,向他打探最近雪枪会的动静。 那小二闻言一怔,然后瞅了瞅这两个少年,当得他们是帝都盘龙剑院来的之后,这才说道;“最近闹得很疯,镇上的钱庄让他们给洗劫了,又强取了好几家买卖挺大的铺子,其中有玄兵铺,兽丹阁。镇长曾派人镇压,结果派去的五十兵士兵全被杀死。这样一来,银枪会更加放肆起来,竟公然在大街上强抢民女,强烧民宅,并放言说五日一小抢,十日一大抢,谁若敢来,杀无赦。” “他们最近抢?劫的一次是哪天?”那清秀少年问小二道。 小二说道:“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了,那是他们说的大抢,大白天的,三四十人光明正大的骑马冲到镇上,抢了两处灵药铺,一处玄兵铺,还有镇上的几个大户人家,也被抢了,连他们家里的女孩儿,都被抢了去――” “那凌家呢,凌家有没有事?”清秀少年忽然打断小二的话,急问道。 “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明天又到了他们一小抢的时间了,”小二拱起手,看模样好像是要拜托他二人明天为民除害,可是话到嘴边,看着面前两位比他小四五岁的少年,终究是摇了摇头。两个十四五岁的小毛孩,能干掉一伙强贼,他只在故事里听说过,尽管他听两人说来自盘龙剑院。 颜松无意小二的神色,他见清秀少年一副担心的模样,先让小二离开,然后问他道:“你说的凌家跟你是什么关系,如果担心的话,我们这就去查看一下!”他说着,便站了起来,但清秀少年赶忙一摇手,示意不必了。 两人吃完饭,在镇上逛了一个下午,说是逛,实际上是看地形,踩盘子,以准备对策对付雪枪会明天来袭。当天下午,便有很多衣着华服的富裕人家纷纷收拾行礼,四处躲闪,一些大一点的店面也纷纷将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不敢示人,整个白山镇忙得不亦乐乎。等到黄昏时分,一切再度恢复平静,当晚,二人回到客栈,颜松向店主定了一个房间,清秀少年闻言一愣,随及说要两个房间。 颜松不解道:“要一个不行吗,咱们晚上讨论一下如何对付雪枪会?” “我喜欢静,”清秀少年拿出赤晶卡,加付了两个房间的钱,一边上楼一边说道,“不用讨论如何对付,明天他们来多少,我杀多少!” 来到自己屋中,颜松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想了一会儿,眼前一亮,准备在白山镇布一个剑阵。随即,他就打开自己的纳戒,准备清点一下随身携带的兵器。可是他刚一打开,便听到一声鹰唳,颜松吓了一跳,赶忙将纳戒关上,生怕惊动了外人。 果然,片刻功夫隔壁的门就响了,颜松很快便听到有人敲门,是那位清秀少年的声音:“怎么回事,刚才什么声音?” “好像是外面的鹰叫,不早了,先睡觉吧。”颜松没去开门,几句话搪塞了过去,听到少年回到自己屋中,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将纳戒打开,然后将桌上的饭菜在第一时间放到信天鹰面前,这样,才阻止了后者的鸣唳。这些天来,颜松几乎没怎么照顾信天鹰,这就一直呆在纳戒之中,可是个把月的功夫,这家伙竟然又长大了不少! 颜松将信天鹰放出,让它在房间里活动活动筋骨,自己则清点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兵器。一切准备就绪,他再次将信天鹰放入纳戒之中,然后轻轻打开窗户,跳下了街道。 白天已经看清楚了地形,此时,少年在一处最繁华的路口上设伏。他悄悄地在周围几处大建筑上小心翼翼地忙碌起来,一个人直忙了大半宿,眼看着东方欲晓,偶尔鸡鸣,他再次仔细地检查一遍,待得万无一失,这才轻手轻脚地返回客栈。 几乎是一夜未睡,颜松迷迷糊糊中便听到了窗外人声鼎沸,同时又听到门被敲的当当直响,他一个机灵坐起身,赶忙去开门。清秀少年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直接说道;“走吧,听街上的人说他们已经到达镇外了。” 大街上的人明显不多,很多人家的窗户门都关着,走在街上的也是一些四处找地方躲藏的,为了以防万一,颜松和那清秀少年直接从屋顶上向前行去,他们沿着街道两旁,一人一边,向着镇外奔去。不一会儿功夫,便见到刚刚进入镇里的一伙身穿白衫雪裘之人。 没有想象中的多,只有十四五人,看上去都是一些二三十岁的青年人,之所以没有全来,是因为今天是五天一小劫中的“小劫”,如果他们全部出动,那得等十天一大劫才可。 颜松伏在屋顶上还在观察,却忽然发现对面屋顶上的清秀少年早已飞身跃下,凌空抽剑一扫,顿时一道蓝色玄气打出,前方为首五人见此急忙向后跳去,只可怜了他们的马匹,被那股强烈的剑气瞬间撕为两半。转眼间,清秀少年已经和那一十五人战在了一起。 颜松见此,急忙冲下,此处不是他设剑阵之处,他只得挥剑上前,同时,袖中紫龙须出乎意料的打出,他不想杀人,而是要逼着对方使出武魂。紫龙须破空而出,来去无向,一眨眼便洞穿了五六人的膝盖。同时,他手握情风剑,将流云斩、天穴七式等剑法相继使出,一时间也算是所向无敌。 再看对面,那清秀少年玄气出体,一个个蓝色的高阶玄技随意而发,很快,便有四五人倒在地上。这边的颜松见此,赶忙上前,可是倒在地方的人还没来得及使用武魂,便已经死去。颜松表示无语,他几步来到清秀少年身边,说道:“逼他们动用武魂,奖金全是你的!” 那清秀少年不说话,再次卷入了战斗之中,不过很明显,这一次他没有将对方杀死,而是将他们一个个都打成了重伤。颜松见他在十几位玄士级别的人中打杀,如入无人之境,心中竟不自觉地想起澹台月来。 想如今澹台月应该比眼前的少年造诣还高!对于天穴易主,颜松有着很大的压力。 ------------ 第92章 刘云 十四五个身穿白衫雪裘的雪枪会成员转眼间便有四人毙命,另外还有两三个受了重伤,剩下的七八人见此,纷纷刀剑乱舞,玄气出体,而面对两个少年狠辣刁钻的进攻,这伙人终究不在自恃年龄身材优势,一个个开始使出看家本领,打斗中,他们腹间相继涌出各色玄气,各类武魂,被一一召唤而出。 颜松和俊秀少年与敌人对恃,几乎是被他们包围其中,但两人的手法端的十分特殊。在颜松看来,俊秀少年最起码已达到了七阶玄士的水平,功法玄技的威力自不必说,而颜松倚靠脚下御虚步和袖中紫龙须,轻易穿梭于人群之中,即便是俊秀少年,也禁不住对他另眼相看。 转眼间,颜松手握情风剑,一记流云斩挥出,面前两个雪枪会的青年夹不住这强有力的一击,各自倒退数步,而颜松见此,身影还未落地便空中转向,如风般来到他二人身后,两人刚刚催出的武魂,被他一并收入了涅魂鼎中。 他猛然一记天剑手的引剑式,直接将二人拂飞出去,口中道:“这两个可以死了!”话音落处,人群中的俊秀少年忽然将手中长剑祭出,转眼间便将飞在空中的二人洞穿,随及,那把精致的蓝色长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化作一道急光,再次穿透一个人的肩膀,重又飞回到他的手中。 “原来他也会精神力!”颜松暗叹一声,身影急忙冲上,趁着那肩膀被洞穿之人不注意,再次将对方的武魂收入涅魂鼎。这次他不再说话,紫龙须直接破袖而出,那人还未回过头看清是谁,便睁着眼睛趴在了地上。 就这样,俊秀少年重伤对手,颜松趁机夺其武魂,然后两人在将其杀死,仅仅是半刻钟时间,十四五人便通通毙命,躺尸街头。这时,大街上传来了开门声和开窗声,之后便是一阵阵脚步声,议论声,而此时,两位少年早已回到梅花客栈洗漱吃饭去了。 两人点菜的时候,小二还是昨天那副不冷不热的恭敬模样,但过不了多时,大街上传来银枪会在小抢中被两位少年杀死时,这小二顿时换了一副面貌,虽说他比颜松二人大了四五岁,但言谈举止间,却像一位奴仆对自己的主人说话。 两人都不想惹人耳目,于是喝令小二打住,同时,也拒绝了店主亲自来拜谒。店里本来人就不多,此时,他二人坐在一处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大街上越来越多的行人,边吃边聊。 “你看镇上这些人这么快就从躲藏处出来,他们就不怕雪枪会的主力攻过来?”颜松喝了杯茶,吃起菜来。 清秀少年不置可否,他愣愣地瞅了颜松很长时间,直到颜松将目光从窗外挪回,诧异地问他时,他才微微一笑,低头夹菜,然后顿了顿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颜松不知何故,便问他什么事,他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问就是。”颜松继续吃着菜,“昨天见你时还快人快语,怎么转眼间这么犹豫不决了?” 清秀少年笑了笑,看着颜松道:“我自问看过不少玄修典籍,但从未听过猎魂一说,你昨天跟我提起收集他们的武魂一事,我还不以为意,可今天一看,”他的眼神看向虚空,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那些武魂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你怎么做到的?” “呃,”颜松揉了揉印堂,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少年见此,赶忙说道:“玄修一道,各有所长,我多言了,勿怪,勿怪。” 颜松闻言,也松了口气,他感觉这少年说话行事果然痛快,于是问他道:“我叫颜松,请问兄弟大名?”“我啊,”清秀少年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窗外,竟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我叫刘云。” “刘云?”颜松忽然一怔,清秀少年问他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可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哦,不是,我是北方鲜卑省刘家,不是前朝皇族。”见颜松点头,他也点点头,脸上略带笑意,略带尴尬,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起来,好似清秀少年故意说谎,而颜松又听出了对方说谎,但两人谁都不想再争,谁都无心再辨,一时间又找不出别的话题来。 良久,还是颜松先打破了尴尬的平静:“刘云,一会儿吃完饭,我想我们应该向镇上的人打听好雪枪会聚居处,然后埋伏在他们来白山镇的路上,打他个出奇不意,一旦我们势弱,就赶快撤退,将他们引入白山镇最繁华的路口处,我在那里布置下了陷字剑阵――” 颜松说到陷字剑阵几个字时,平静的清秀少年身体忽然一颤,有如遭到雷击一般,他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不解的颜松,直把颜松看得有些发毛,不待颜松发问,他忽然凑上前来,小声问道:“陷字剑阵?你刚才说你叫颜松?可是南方岭南省叶南城的……颜家?” 颜松有如做梦一般,他如何会想到自己身在叶南城万里之外的帝都,竟有人能道出他的家乡,而这人竟是一个比自己稍微大一点的少年!颜松就像刚才对方的反应一样,身体有如被雷击到,整个人不自觉地一颤,但他的表情却是平静的很,两眼中越发得古井无波,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他是谁,他为什么知道这些,陷字剑阵?这是颜家祖辈铸剑师传下来的,他一个小毛孩子怎么可能…… “我是潇湘省颜家。”颜松避开对方的眼睛,微微一笑,试探性的问道,“怎么,这陷字剑阵你听说过?” 其时,对面刘云的表情和颜松一样平静,但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平静表情的背后,内心是如何的波涛汹涌。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颜松,颜松也那样直直地看着他,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道:“小二,结账。”说完,又对颜松道,“跟我来。” 饭吃了一半,颜松便跟着少年上了楼,来到对方的房间,见对方关上门,颜松刚要坐下,忽然感觉乒的一声剑鸣之声,他还未来得及躲开,清秀少年便将手中精致的蓝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不等颜松惊讶,他首先问道:“陷字剑阵是颜家铸剑师的独脉绝学,你还不承认?” “前朝皇族就是北方的鲜卑刘姓,这一点,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并非所有人不知道。”颜松静静地说道,他说的是实情,大多数人都知道前朝青龙帝国的国姓是刘,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姓氏正是北方鲜卑的刘姓。他们颜家之人,只有进入地下先祖陵后,才有资格得知此事,虽然他们不晓得堂堂前朝皇族的姓氏与自己小小的家族有什么关系。 刘云终究还是将长剑从颜松颈上移开,满意地收回鞘中,然后面露兴奋道:“你是颜宏将军什么人?” “你又是谁?”颜松反问道。 “我是帝都四大家族的刘家,前朝皇族后裔。”刘云郑重地说道。 颜松见他说得如此庄重,更加不解,于是皱着眉问道:“我颜家跟你前朝刘家有仇?” “恩重如山。”刘云忽然跪倒在地,向颜松郑重地磕起响头来,颜松十分之不解,赶忙上前将他扶起,他还未说话,便见对方后退一步,将头上的毡帽摘了去,顿时,青丝如瀑,垂将下来,竟是一位妙灵少女。 “我……我擦!”颜松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嘴中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的脑海中想起之前在情风谷内,颜佳一样女扮男妆蒙骗他的事情,二度“性盲”,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眼力:难道我他么真的连男的女的都看不出来? “我真名就叫刘云,在剑院内一直是女妆,因为此次出行才特意换成了男装。”刘云说着,又将她的一头乌发盘起,重又戴上毡帽。 颜松的思绪也回归到正事上,他问刘云道:“颜家对你们恩重如山,怎么说?” 刘云听闻颜松的话有些奇怪,她倒是没想到眼前的颜松对此事一无所知,于是便将当年颜宏以大将军的身份为青龙帝国征战的史记说了一通,同时又说道最后帝国内部发动政变,皇后一族僭主专权,改青龙国号为朱雀,刘姓皇脉一系逃出,至今不知去向,而支脉却被软禁起来,也就是现在的帝都刘家。颜宏当年自知无法力挽狂澜,只好请辞将军一职,解甲归田。 刘云说话过程中,她看到颜松不住点头,知道对方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于是又问颜松道:“你还没告诉我,颜宏将军这些年为什么没有音讯,从前,他每隔两年就会来帝都拜访刘家的?” 颜松更加不明白了,颜宏都死去十年了,难道刘家这么大的家族,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他们难道一点眼线也没有:“都快十年不见了,你们就不会派人去看望颜宏,这就是你说的恩重如山?” “在京畿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叫刘不出帝都。”刘云说这话时脸上有些愤恨,“如今的政权担心刘姓复兴,将我们软禁在帝都之内,处处限置我们的活动。你在帝都可以任意去来,而我不行,我不能在外超过一个月,他们每隔一月就会派人清查我们家族人口,如果谁消失了一个月还不出现,便以叛国罪在全国通缉,除非死掉,否则,便要拿他五名最亲的人的性命来抵罪。” “这么说,你这次出来,岂不是将铡刀架在了你父母的脖子上?”颜松言语有些不入耳,但他一时冲动,只得这样表达,“你为什么出帝都,这么玩命的事情都敢干!?” 刘云平静地看着颜松,直看得颜松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才问道:“这里有大秘密在,你先告诉我颜宏的近况,他为什么这些年不再来帝都?” “颜宏是我爷爷,他十年前就被人害死了。”颜松见刘云一副惊讶的样子,便简略地将颜宏的死因讲给她听,最后他说道,“所以,你说的很多事情,我颜家人知道,但并不晓得其中原因,因为爷爷临死时根本没来得及跟我们说太多。” ------------ 第93章 颜家有女 “颜宏将军他死了……”刘云小脸上一阵惊愕,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一般,良久,才转过头,看着颜松的眼睛,态度坚毅地道,“我刘家一定会为颜将军报仇!害死颜将军的帝都军队,我们一定查出来!” 颜松不置可否,他感觉对方的态度可佳,但目前他们刘家被软禁着,如何有能力勘查此事,于是将话题转移开来,反问刘云道:“你到白云镇,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诛杀雪枪会吧?”见刘云面露犹豫,欲言又止,颜松再次试探道,“你打听的那户凌家,可是你们在白云镇的眼线?” 刘云闻言,一个急转身,手中长剑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颜松的脖颈上,见颜松一副平静的模样,她沉吟良久,才又把剑收回,用一种无法言喻的语气说道:“你既已料到,我也没有理由隐瞒,我刘家不奢望你能继续辅佐,只求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我刘家上下几千条性命,都会顷刻间蒸发干净。” 颜松没有回答,他心头还有一事不解,又问刘云道;“现在的皇权为何不彻底除掉你的刘家,免得整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他敢!”刘云感觉颜松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趁势瞪了对方一眼,继续解释道,“前朝皇族恩泽万民,上了年纪的人对它都有感情,如今的朱雀政权正是凭着将刘家扶成帝都四大家族之一才得以笼络人心,如果当初他灭了整个刘姓皇族,或是现在、以后哪天将我们灭族,我想,全国上下定会群起而攻之! 颜松点点头,虽然刘云的话说到这个分上,其中所说所指他大抵也明白,但是,他对这个刘氏家族并不感冒。他听得出,刘云字里行间,有着很深的国恨家仇,说白了,刘家一直没放弃过复辟青龙帝国。 可能是不了解对方,也没听家族中人讲起这些事情,颜松感觉如果换作是颜家,他或许还有那种冲动,可是现在事不干己,他凭什么要帮助对方,他甚至不了解自己的爷爷。现在大家过得很好,为什么还要再折腾一次呢,每次折腾如果都像上次的宫廷政变也行,但谁能把握下一次不会造成流血牺牲? “喂,颜松,”见颜松如此平静,不发一言的模样,刘云忽然有些不安起来,他仔细观察着对方每一个动作,希望可以从一处细小的举动中把握颜松的态度,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越是这样,越是让她不安,“你还没表个态呢,我刘家不奢望你能继续辅佐,只求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我刘家上下几千条性命,都会顷刻间蒸发干净。” 颜松郑重地点点头,如果颜宏的死真的与朱雀帝国如今的政权有关,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颜宏将军的死一定与当今政权有关!”刘云像是读懂了颜松的心境一样,忽然如是说道。她见颜松的表情越发坚毅,知道颜宏的死对颜松的影响,于是顿了顿神,一咬牙说道,“颜松,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刘云说道;“你们颜家上下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儿中,有没有人左脚心上刺有斧状图案?” 颜松哈哈一笑,坦言自己怎么会闲着没事翻人家女孩子的脚心看,但马上,他便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于是又猜测道;“有这个图案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吗?难不成是前朝皇族直系――” “嘘――”刘云赶忙让颜松住嘴,然后向他很有深度地点了点头,这个肯定的答复直把颜松吓了一跳,良久,他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前朝皇族继承人,怎么跑到我们颜家来了?” 刘云找了个座位坐下,说此事说来话长,于是给颜松讲起了这段史实。原来当年前朝皇族宗脉逃出帝都,一路被朱雀政权派出的杀手追杀,死伤多数,最后在一处绝境被效忠于青龙帝国的一位将士救出。 那位将士为保住皇族一脉,率领手下人与杀手血战到底,最后将杀手全部干掉,而他这边的三百士兵也只剩下他自己还活着,前朝皇族一脉,最后也只剩下一个年纪轻轻的皇孙和皇孙媳。 将士带领着两人四处逃蹿,路上铤而走险,躲过好几次追杀,皇孙不幸逝世,无奈之下,怀孕的皇孙媳剖腹将婴儿抱出,交给那位将士,让将士将她夫妻二人的身体暴尸于官道,这样,朱雀政权以为斩灭了前朝皇族,那位婴儿便躲过一劫。 从此,将士和婴儿便不知去向,将士全族也遭到了满门抄斩。后来,已经稳定下来的朱雀帝国打退外敌,凯旋而归的颜宏去帝都觐见,解甲归天之际,他去了趟被软禁的刘家,告诉刘家人婴儿很好,由他扶养。 就这样,他解甲归田后,几乎每年都来帝都一趟,明里是觐见朱雀政权,实则是向刘家人传达皇婴的生活,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五年。 五年后,颜宏便再也没有来过。 颜松闻言大惊不已,他还真不曾想过,他们小小的颜家,竟然藏有前朝皇族血脉,一时间,他一动不动,脑子里如光电一般变换着画面,随即,他又问道:“你确切地说一下,这位前朝公主的年纪到底多大?” “不会超过十五岁,不会低于十四岁,不能再确切了。”刘云答到。 颜松的脑子里还是一个一个的筛选起来:是佳姐吗?佳姐是大伯的女儿,而大伯是颜宏的亲生儿子,按理说她最有可能,但是不对,佳姐十六岁了,年龄不符。那会是颜嫣?十五岁,天生丽质,养尊处优,有时候还真有一副颐指气使的公主模样…… “应该就是颜嫣了。”颜松点点头。 见颜松如此模样,刘云顿时兴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知道是谁了?” “应该就是她。”颜松转而说道,“放心吧,她现在很好,我们颜家在大伯的带领下,实力蒸蒸日上,颜族中人,哪怕是奴仆,都过得很好。 刘云赶忙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她说着,忽然又跪在了地上,颜松赶忙将她扶起,表现出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态度。刘云站起身,握了握手中长剑,对颜松道,“事不宜迟,我们先按计划行事,把雪枪会办了,再谈其它?” 颜松点了点头,两人简单准备了一下,下楼向客栈老板要了马匹,和路人打听好了雪枪会的具体位置,然后扬鞭向着白云镇东边奔去。行出白云镇二里路,便看到前面有一处树林,他二人将马栓在不远处比较隐蔽的两棵枯树上,然后各自藏到一棵粗一点的树后,静静地等待。 两人在屋内谈了将近一两个时辰,如今已是正午时分。他二人在树后耐心地等着,时间很快的过去,转眼间日头偏西,又是两个时辰过去,早已被雪风吹光了树叶的枯树林尽头,隐隐地出现了一些人影,慢慢地,又听到了马嘶人吼。 不多时,那伙人离这边越来越近,很快,他二人便看清了,来人依旧是清一色的雪衣白裘,为首的一位中年人人高马大,手持一杆银色长枪,正是传言中的雪枪会头领韩天立。而他身边唯一能跟他并驾齐驱的青年,应该就是修为已达七阶玄士的雪枪会第二高手钱鹤。 韩天立和钱鹤身后跟着十五六位三阶玄士,策马奔腾,向森林这边冲来。 待得他们越来越近,躲在树后的刘云忽然打出一记真武青阶玄技寒冰斩,一道足有几丈长的蓝色剑气出体几乎实质化,以力劈华山之势从一侧向着他们一行人马横劈而来,所过之处,枯木尽断。 一瞬之间,韩天立和钱鹤感觉到危险,胯下猛地一纵,身形便离马而起,奔至空中,而他们身后几人却来不及反应,尽皆被那道剑光扫过,好在大家下意识下都有玄气护体,这一偷袭,不乏重伤,但并没有人命。 韩天立见有人偷袭,凌空猛然轰出双拳,一股巨力直接轰向刘云,刘云脚下轻轻一点,身子腾地而起,提前躲闪开来,就在她原来呆的地方,枯木尽断,积雪狂翻,那凌厉的两拳,直接轰出一片黄土地来。 韩天立一朝失手,再次向刘云攻去,而和他一起落地的钱鹤,也拔出腰间阔刀,意欲择路截住刘云,准备和韩天立一起两路夹击。他瞅好刘云的跑位,刚要动作,猛然间发现脑后生风,他赶忙回头,九道紫芒已经飞临面前。 又是突袭,他几乎来不及躲避,整个人下意识的玄气出体,同时,双手也是下意识的挡在面前,身子则借势向后倒去。这个动作,让他的脑袋有幸躲过一劫,而他的双臂却没那么走运,九道紫芒直接将其洞穿,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面飞了出去!一把阔刀,还未舞将一下,便摔落在地。 “天剑手!引剑式――”颜松一声大喝,身形早已出现在钱鹤对面七米之处,见钱鹤发了疯一样向自己攻来,他右手双指捏起剑诀,右臂猛地一回,钱鹤掉落在地的阔刀猛然被他御起,噌的一声从其身后飞来。钱鹤大惊,身体在瞬间召唤出附体武魂土龟,决定硬抗下背后的一击。 而这边的颜松早已拔出情风剑,口中大喝一声“流云斩”,身体腾至空中,几个旋转间借势劈下,翡翠光剑过处,钱鹤一条手臂直接扬出三四米高,伴着喷出的鲜血,掉落到五六米外。 钱鹤啊呀一声惨叫,半跪于地上。 颜松袖中猛地挥了九道紫龙须,攻上前来的五六名三阶玄士,同时他脚下御虚,如风般蹿至钱鹤身后,转眼间将其背上的土龟武魂猎入涅魂鼎中。钱鹤只感觉背上的筋骨好似被人抽离一般,当即晕了过去。 颜松二话没说,驾驭飞出的紫龙须猛地又飞了回来,洞穿钱鹤的脑袋之后,赫然浮于自己的身前,面对来袭的五六位三阶玄士。 ------------ 第94章 雪枪会 那五六位三阶玄士见钱鹤眨眼间死于非命,虽然奋勇攻至前来,但仍是心有余悸,而当看到面前的少年周身环绕着九把紫色神器时,更是大骇不已,他们相视一眼,面露犹豫。 而颜松衬着这个空当,再一次驾驭九根紫龙须,向着对方下盘飞射而去,与此同时,手中情风剑舞出一路剑花,天玄七式相继打出,每一招都是风起云涌,有如神助,转眼间,又有两人受伤倒地。 这边颜松打得正兴,那边忽然听到刘云的声音:“颜松,快逃!” 少年闻言,赶忙寻声而望,但见刘云一人被对方十来人围住,她的嘴角已经出现了血渍,此时被韩天立攻击得招架不住,只有四处躲闪。而颜松这边一失神,整个身体被周围五六人打出各色玄技包围,他脚下猛的走起御虚步,但显然还是来不及,一个金色拳影迎面轰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影往后倒飞,身后又被一条附体黄蝎武魂猛地蜇了一下,那一刻,他痛入骨髓。 他的身子直接掉在地上,好在脑袋还算清醒,赶忙再次将紫龙须挥出,对方几人一见又是这种所向披披靡的暗器,当下再不硬抗,赶忙飞身躲过。颜松趁机再走御虚,身子马上遁出二三十米,和刚刚逃出人群的刘云一起,凭虚御风,空中走步,移向远方。 韩天立看着地上钱鹤的残缺尸体,又瞅瞅周围十几人中五六人受了重伤,心中愤怒不已:“哪来的两个兔崽子,给我追,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说罢,这伙人骑上马,向着前方追去。 追出二里,眼前便是白云镇了,韩天立此时脑门上都起了黑线,他看看前面空荡荡的大街,再次大怒道:“何宽他们十几个兄弟一定被杀了!大家小心一点,跟我冲进去!别管他男女老少,通通给我宰了,让他们知道,杀我韩天立的兄弟是什么下场!” 十几个弟兄大喝一声,便跟着韩天立冲了进去,他们刚走过一个路口,正要拐弯,忽然看到前方屋顶上静静地站着刚才偷袭他们的两个少年,见两人如此平静的模样,这十几人不禁目眦欲裂,韩天立更是在第一时间将身子从马上纵起,提一口气跃上房顶,向着两人攻去。 颜松和刘云却早有准备,在韩天立动作之前,脚下已经轻轻点着屋脊,身子如雁荡一般急速向后退去。他们二人都精通精神力,轻身功夫远非常人可比,即便韩天立是一阶玄师,也拿他们没办法。就这样,韩天立在后边跃着房檐急追,他手下人在大街上策马紧随,慢慢地,这伙人向着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拥去。 颜松和刘云已经安静地在早已选定好的位置等待这伙人,不过眼看着他们快要冲过来时,所有人马忽然间又停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眼,正自纳闷,却猛然听到对面一声孩子的哭喊,马上,他们便看到韩天立从那伙人后面挤出,手中拎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儿,那哭声便是从小女孩嘴中发出。 刘云和颜松见此,平静的表情忽然愤怒起来,两人几乎是齐声说道:“畜牲,放开她!” “哼哼哼……”韩天立一脸奸邪的笑了两声,随即猛然抓住那小女孩儿的头发,一把将其身子倒了过来,直痛得小孩哇哇大哭,只是片刻功夫,小孩的鼻子便被控出血来。见颜松和刘云表情大变,韩天立反倒平静了好多,他向两人勾了勾手指,然后道,“给老子滚过来,只说一遍。” 颜松和刘云相视一眼,刘云刚要移动脚步,却忽然被颜松抓住了胳膊,但颜松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对方还没有进入陷字剑阵的攻击范围之中。而就在两人犹豫之中,对面忽然传来小女孩儿凄厉的喊着“妈妈、妈妈!”的声音,两人定睛看去,韩中立竟抓住那小女孩儿的一个脚腕,做出抡起状,只听他道:“老子数三个数,再不过来,我就摔死她!” “我们过去!”颜松忽然说道,此时,他已经打算动用最盘龙指了,这是他最后一招保命绝技。他看了刘云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然后握了握手中的翡翠长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韩天立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窄,他几乎是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少年,不过两人走到街道中央,便不再上前移动半步,见韩天立又要放狠话,他马上说道:“别逼我,一旦我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你这些鸟手段屁都不管!” 韩天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轻轻低了低头,用眼睛余光扫了扫身后之人,他身后的十几人会意,便纷纷向前面拥去,不多时,便将颜松和刘云二人包围起来,这,正是颜松想要的。 韩天立突然将手中的少女当空抡了一圈,直把颜松和刘云吓了一跳,他见二人如此表情,也不多说多言,双目忽然一眯,递给手下人一个狠厉的眼色。手下人会意,运起玄气,同时向中间的两人出手。 就在此时,颜松将精神力汹涌地扩散开来,路口四周建筑上的瓦砾忽然一动,随即,乒乒声不断,几十把剑从四面八方飞了出来。包围两人的银枪会成员见此大惊,赶忙转身阻挡,韩天立也惊讶的看向周围,他以为有人埋伏在这里。 就在此时,刘云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一个箭步冲出,手中长剑早已刺向韩天立。韩天立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小女孩儿挡在身前,同时,另一只手握剑刺向刘云。但他一剑还未刺出,脚下便忽然吃痛,原来,颜松早已移到旁边,驾驭紫龙须从他的身后偷袭。 韩天立猛地单跪于地,他发现自己的两根小腿被洞穿了数个血洞,于是惊讶的看着周围,同时,一只手猛掐着怀中的少女,直掐得小女孩哭都哭不出来。 颜松和刘云相视一眼,哪还管这些,直接挥剑冲上前去,韩天立见此大惊,两人这样冲来,一旦发出玄技,对此时双脚重伤不易移动的他是致命的一击。当下,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怀中的小女孩抛了出去,他知道,只要刘云和颜松有一人去救那女孩,他便可以避开两人两面夹击,足有能力应付另一个! “继续攻!”颜松见刘云有所动,忽然大喊一声,同时,他左手一拂,将指上的纳戒拂开,顿时一声鹰唳慑天,颜松大喝一声,“去!”自己继续攻向韩天立。 此时,那些躲过陷字剑阵攻击的人,正分成两路去攻击刘云和颜松,可乍一听到那声唳天的鹰鸣,这些人竟集体慑住,他们一动不动,眼看着一只一人多高的蓝色大雕忽然出现在颜松面前,然后举起足有三米长的翅膀,扇出一阵大风便飞了起来,快如光电,转眼间那大鹰便蹿至高空中,来到下落的小女孩儿身下,十分稳当地将其接住,然后落至一旁的地上。 这个情景也被韩天立惊讶地关注,这让他忽略了两方少年的夹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他前面虽然躲过颜松一记霸道的流云斩,但身后却被刘云御起飞剑一剑穿透了肩膀。 他啊呀一声狂吼,腹间精光一闪,一头紫色老虎从体内跃出,刘云见此,再次御剑强攻,而颜松却直接奔向了那扑向自己的紫虎。他双掌猛的向紫虎探去,只是一个瞬间,那紫虎便忽然消失掉,与此同时,颜松因为受不住玄师级武魂的强烈冲击,胸口猛地一震,连吐三口鲜血,身子直接倒飞出去。 十几名三阶玄士分成两伙,一伙攻向刘云,一伙向着受伤的颜松冲来,就在此时,不远处再次一声鹰唳,这伙攻向颜松之人猛然回头,正见那头蓝色大雕举翼向这边扇来,它每扇一次,翼上都会飞出无数把蓝色箭羽,利如飞刀,密如雨下。 这伙人马上溢出玄气出体,免强挡过了信天鹰的两轮袭击,但却再也支持不住这蓝色大雕一而再再而三的箭羽袭击。他们将自己的武魂召唤出来,马上分散到好几个方位,打算从好几个方向攻击这头蓝雕。 倒在地上的颜松见刘云那边没事,便一咬牙,脚下御虚步再次冲出,直接飞向对付信天鹰的人身后,双手其出,直接猎了那人的武魂,那人回头打算反击时,他袖中紫龙须早已飞出,瞬间穿胸而过。然后,他又冲向另一个人。 一时间,这些人反而被一人一鹰两面夹击,他们这边防着颜松的同时,那边忽然被信天鹰的箭羽所伤,而颜松瞅准这样的时机,再次冲过去,猎魂杀人,一蹴而就。做为四阶玄士的他,虽然比三阶玄士只高一个等级,但实力却要高出一大截。 转眼间,这边七八人中两人被蓝雕的箭羽射死,另外五六人直接被颜松猎走武魂,要么被紫龙须穿死,要么被情风剑砍死。而就在此时,镇上很多躲避危险的人也都匆匆冲过来,那些有点实力的,都勇敢的加入了战斗,一时间,双方的实力强弱迅速显现出来。 韩天立的武魂莫名消失,他一心想着杀死颜松,但却总被刘云缠着。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而镇上的群中也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他真的有点发毛了。 一记飞沙掌勉强牵住刘云,他猛地纵到一匹马上,然后命令打斗的兄弟撤退,但他却眼睁睁地看到,那个让他武魂消失的少年手臂一挥,一下子御起地上数十把铁剑,悉数飞向自己的兄弟,转眼间,便有四人倒地不起,然后,这少年冲上前去,在他们身上一拂,他们的武魂便消失不见…… “老子一定回来报仇!”韩天立拼尽全力,打出一记凶猛的推山掌,直把冲上来的多数镇上居民都拂倒在地,然后他猛地一夹马腹,向远处逃去。 ------------ 第95章 又见凌寒 韩天立骑马逃走,刘云本想去追,但见颜松吐着血收了最后一个人的武魂,然后无力的倒下,她只好放弃追杀韩天立,而是冲到颜松身边,赶忙将他扶起。刘云谢绝周围乡亲们的帮助和盛情邀请,只是拜托他们将颜松唯一没有杀成的雪枪会之人交给镇长,势必要让他说出韩天立的藏身之处。 刘云扶着颜松回到客栈,从纳戒中拿出一些灵药来打算帮其治伤,却被颜松一口回绝:“我不用灵药,没关系,只是有些脱力罢了。”颜松说着,拭了一下嘴上的血渍,然后嘱咐刘云不要打扰他,任其去留,他便盘坐于床上,进入了虚菩提虚境之中。 来到银色的世界,颜松先是打量了一下头顶的蓝色卷轴,见其还在,这才放下心,走到涅魂鼎旁边,按照白衣女子说给他的方式,准备将所猎取的武魂从中挪出。 他这一天杀了不少人,此时身受伤伤,大脑不是很清醒,已经记不清猎取的武魂都是些什么属性,于是除了木属性的开口之外,他依次打开了涅魂鼎上其余八大属性的开口。不多时,便从一个个开口处滚出了一颗颗大小不等,颜色各异的珠子,足有二十多个。 这些珠子五颜六色,应该代表着相应的玄属性,他们有的如拳头大小,有的则要小很多,这应该和武魂的强弱有关,因为颜松看到,在每一颗珠子里面,都有一个影子,那正是他所猎取的那些武魂。他看到,最大的那颗紫色珠子里,是一只老虎,它是韩天立的武魂。而仅次于这颗珠子的另外一颗紫色珠子中,则是一个土龟,正是钱鹤的武魂。 颜松兴奋的将这些珠子敛到袖中,然后咬着牙,脚下猛一使劲,身体便向着上方的蓝色卷轴飞去,身影一闪而没,隐入其中。 再次身处无尽的星空之中,他第一眼便看到面前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盘膝而坐的白衣女子,他很惊讶这一次对方没有阻止他进来,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敢说话,生怕对方不问原由,便将他拂出去,毕竟他现在可是受了重伤的。 颜松猜到白衣女子一定是在疗伤,此时不宜打扰她,于是便将袖中的二十多个武魂婴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这虚空之中,相信等她完功后自会看到。这样想着,他慢慢地转过身,然后一跃出了蓝色卷轴。他走后,那白衣白子慢慢地站起,然后转身,看着面前的二十多个武魂婴,不言不语。 从玉菩提虚境中走出,颜松睁眼开眼,正见刘云坐到对面,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不过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对方的身子便猛然一颤,好像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一般。简单关心了几句,见颜松执意说自己没事,刘云才离开,去了自己屋里。 屋里只有颜松一人,他并没有下床,而是依旧盘坐着,开始回忆起脑中的青木指印来。那是痞子院长的武魂从涅魂鼎中换来的,他本来是想将那武魂交给白衣女子疗伤,结果这老匹夫的武魂正好与他现在所修的功法属性相吻合,于是乎三下五除二,涅魂鼎出乎意料地送了他这个青木指印。 青木指印是疗伤之法,分为指法和印法,指法用于给他人疗伤,而印法,则用于给自己疗伤。青木指印的所有信息都在颜松的脑子里,此刻,他没心思练习指法,他现在最主要的是给自己疗伤。 按照脑间的信息所述,少年盘坐于床上,右手大拇指压无名指,捏青木诀,左手大拇指压中指,捏月光诀,右臂放平,左臂垂直,接成青木印法。 顿时,他体内的木属性青色气旋的运转速度便加快起来,同时,那三颗液化玄珠则在青木印法的催动下,分别从腹间上移,最大程度地去温养受伤之处。在少年的体外,隐约可以看到一条完美的青色弧线一闪一闪,从他的双手出发,蜿蜒向身体各大主脉,每隔几秒钟,便会有一层青色的光晕从他的体内发出,在体表越积越厚,然后向着周围空间一消而散。 一个时辰后,他身上的伤彻底恢复。 睁开眼,已经是夜幕降临,少年感觉肚子饿得了不得,便打算出去要些吃的。他走出门外,见隔壁刘云的房间烛光摇曳,但却没动静,便轻敲了敲门,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屋内却始终没有回应。他有些奇怪,想了想,便将门推开,见屋内一切整齐,饭菜俱在,却唯独没有人影。 “是给我准备的吗?”颜松嘴角一笑,关上门,来到桌前,随便拽了把椅子便坐了下来,然后拿起筷子,夹了块油炸的玉皇蘑放入嘴中,“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凉了,她人呢?刘云,刘云?”他又喊了两声,见仍是没有动静,就当对方上了厕所,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当颜松吃到半饱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从楼下走来,知道是刘云来了,他赶忙为对方开门,但走到门前,他忽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人,犹豫间,门被推开。刘云猛一见颜松出现在面前,禁不住吓了一跳,又见其满嘴食物,她偏头往里面桌上一看,顿时将小嘴嘟了起来:“好你个颜松,竟敢来我房间偷吃!” “你不是给我准备的吗?”颜松咽下嘴中的食物,偏头看向走过来的那个声音,这一看不要紧,他一兴奋让食物堵住了气管,差点没呛出来。 “谁说给你准备的,真能自作多情!”刘云见此,赶忙将旁边之人引过来,一边请对方进屋,一边瞪了眼颜松,“我是给――” “凌寒!”颜松咳嗽两声,抢在刘云前面指着那位青年道。“颜松,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凌寒向颜松一拱手,走进屋里。 这下把刘云搞糊涂了,她看看凌寒,又看看颜松,“你们……认识?”凌寒微笑不语,颜松则看看刘云,问凌寒道:“你该不会是……这白山镇的凌家人吧?” 凌寒闻言,脸上的微笑忽然淡去,同时,只听乒的一声剑鸣之声,他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刘云见此赶忙止住凌寒,一边让他收回长剑,一边说道:“别冲动,这就是我刚刚跟你提起的恩人后代。” “啊?是么,”凌寒闻言赶忙将长剑收回鞘中,然后冲颜松便跪了下来,“恩人,请受小人一拜!” 颜松被眼前这一出给搞蒙了,他原以为凌寒是凌家人,是前朝皇族在叶南的眼线,一定知道他颜家的底细,但却没想到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反过来还要杀自己!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何又要拜自己,于是只好先将凌寒扶起来,眼神有些埋怨地看着刘云。 “呃,”刘云呵呵一笑,“两位听我慢慢说。”他说着,将凌寒的情况介绍给颜松。 原来,凌寒一家三口确实是前朝皇族刘家的眼线,只不过他们一家三人分工各不相同。真正知道颜家族长颜宏秘密的,只有凌寒的父亲,早在八年前,刘家见颜宏不再来帝都传达公主的消息后,便派凌寒父亲去了叶南城,结果查出,颜宏被人杀害。 只不过这一事实十分重要,即便是刘家中人,也只是很少人知道,所以刘云之前并不知晓。直到这次凌寒前来帝都,将其父亲交给刘家的信以及所要转达的话告诉刘家这边的接应人刘云时,双方才相互知晓。刘云对凌寒父亲能如此保守秘密,之前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告知的举动十分感动。 而据凌寒所说,他之所以加入无涯剑派,便是他父亲的意思,他只知道父亲让他窥探无涯剑派有什么异样的活动,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他一概不知,直到临来帝都前,父亲才告诉他自己的家族肩负着复兴前朝的重任。仅仅于此,关于颜家,他父亲一个字都没有提。 “一定是你家大伯查出了当年害死我爷爷的凶手中有无涯剑派,所以才派你去打探其中的秘密。”颜松推测道。 凌寒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想来,应该是这样,父亲还让母亲去监视狄家,有时还去监视司马家族,而唯独不提颜家。而有一次叶南城主突然来我家里坐客,父亲跟他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自那次谈话后,颜家灭狄家和司马家,又灭掉无涯剑派这些个轰动了整个叶南城的事情突然嘎然而止,没有人再提起,仿佛就不曾发生过。” “叶南城主也,”颜松闻言大惊,他想像不到,这个被朱雀帝国囚禁的刘家,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远在万里之外的城主都能搞定,他禁住叹道,“怪不得叶南城主一向对我颜家特别照顾,原来如此……”他转而又想起一事,于是问凌寒道,“我杀了无涯剑派的掌门,你做为他的徒弟之所以不找我拼死报仇,想必也与此有关吧?” “当时我确实想杀了你,”凌寒说这话时,表情十分平静,“但是当我和父亲提及此事时,他说什么也不允许我这样做,我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内情,于是妥协一步,只找你比式,不找你寻仇。” 刘云见二人都捋清了关系,便一拍手道:“好啦,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明天准备动身回去交差了,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在外面能少呆一天就少呆一天。至于那个残废的韩天立,你帮颜松去解决吧,到时候也好让他回去交差。” 颜松摇了摇头道:“不了,那人对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这还不到三天就达到我的意愿,我打算回去再找其他的任务。” “这怎么行?韩天立还活着,万一他再召人马回来祸害白山镇,杀害这里有平民怎么办,再者说,凌家――”她想说凌家做为刘家的眼线,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不能出任何闪失,可是他又感觉自己没有任何权力命令颜松去做这些,毕竟,对方是他家的恩人,而颜松到目前为止,只答应不会将她的秘密说出去,具体什么态度,她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只好叹了口气,“好吧,等我杀掉韩天立再回帝都。” ------------ 第96章 雪谷袭杀 凌寒看了看颜松,又瞅向刘云,感觉两人的关系不是他想像的那般主仆和气,于是对刘云说道;“郡主只管回帝都,白山镇这边交给我好了!” 颜松见刘云说得那般无奈,心中不觉生起了怜悯之情:“好了好了,明天我跟凌寒去杀韩天立,你快回帝都吧。” 刘云得为大局着想,见颜松如是说,她也不再谦让,当下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激。颜松又和两人闲聊了几句,这才回到自己屋中,此时,在外面欢腾了大半天的信天鹰也早已从窗户中闯了进来,倚在床边竟睡着了。 颜松轻抚了抚信天鹰的羽毛,心里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因为颜松用血将其喂养大,很多时候,他与信天鹰会产生心电感应,就像今天与雪枪会交战时,他就是感觉到了蓝雕在纳戒之中对自己的担心悸动,才将其放出的。 “以后你就在外面自由飞翔吧,大鹏展翅恨天低,一个小小的纳戒终究不是你的归宿。”颜松轻轻地拍打着信天鹰的背,小声说道,“不过,我要是有什么危险,可得随叫随到啊,要不然,我那几斤血岂不是便宜你了?” 见信天鹰微微睁开眼,竟像他点头,颜松当下兴奋的不得了,心说这只鹰果然是神物,于是又说道:“你不是凡鸟,以后在外面别乱飞,注意着点,万一出了什么危险,我可没法救你啊!” 不想那信天鹰忽然站起身,颜松不明所以,见它一拍翅膀,整个身体竟然一下子小了起来,转眼之间,已经从一人多高便成了一只只有小鸡那么大点的蓝色小鸟!这下可把颜松看傻了,他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蓝色小宠物,把它放在手里左看右看,不禁咋舌:“你丫的不会真是什么九天灵鸟吧,怎么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啊!?” 拳头大小的小鹰似乎能明白颜松什么意思,它拿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噌了噌颜松,然后轻轻跳到地面上,再次变回一人大小的身体,眼睛一睁一闭,歪在床头便睡了起来。颜松呵呵一笑,感觉自己好似被它传染一般,也困得不得了,当下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打斗了大半天,身体疲惫,这一觉睡到时候,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颜松走出房门,见隔壁刘云的房门已锁,心中正思揣着对方是不是已经走了。这时,凌寒从客栈门口走出,向颜松打了个招呼,然后在楼下大厅坐下来。 颜松走下楼,来到凌寒对面坐下,还未发问,凌寒便说道:“她已经走了,当时在门口叫了你两声,听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扰。” 颜松点点头,转身跟小二要了些吃的,然后有些诧异地看着凌寒:“昨晚你……在哪睡的?”凌寒很正经地说自己在白云镇有住处,昨晚早早地离开,今早一大早赶来送刘云的。然后他告诉颜松,镇长已经从那名雪枪会成员的口中得知雪枪会的具体位置。 “好啊,吃完饭,我们就去!” 凌寒早晨已经和刘云一起吃过饭,他坐在对面看着颜松吃饱,然后两人一起,驾马东行,伴着高空中的信天鹰唳声,他们出了白山镇,进入两三里外的枯木林。这片枯木林比颜松想像得要大得多,两人在其中走了足有一个时辰,最后终于来到林子尽头。 道路在此时开始曲折艰险起来,因为前方是一处狂风肆啸的山谷,偶尔一阵狂风,还会将两边山头上的雪花吹落下来,好似真得下起了漫天大雪一般。 凌寒看到地上有不少还算清晰的马蹿印,于是说道:“据镇长提供的消息,雪枪会在这个山谷深处十里左右的地方,比较偏僻。不过我们依着地面上这些马蹄印,应该能够找到。” 颜松点了点头,再次扬鞭策马,和凌寒一起冲入谷中。谷中的积雪很厚,最浅的地方都能没马蹄,碰到深处都快要没到马膝了。两人在谷中的行走速度并不快,但依着那些零零乱乱的马蹄印,他们的方向把握得还是很好。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太阳从东边移到头顶,又向西边偏去。二人终于看到,沿路向前不远,山路开始抬起,越抬越高,最后在离地面大约十丈左右的山腰位置,架构着黑压压一片山寨模样的木质建筑。两人猜到,那里应该就是雪枪对的老窝了,于是催马继续向前。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山寨门前,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从山寨中闪出,他似乎在做一些杂事,但他一注意到颜松和凌寒两人,身影猛地返回到山寨之中。 颜松和凌寒直接冲了上去,凌寒昨晚已经从颜松和刘云口中大抵了解了雪枪会的底细,知道目前这里只不过是个空寨,即便有两个人影,那也定是给韩天立打杂的役夫奴仆。 果然,二人刚刚冲向前十几米,便听到那座木屋中有开门关门声,等他们到了哪里,房间里已空空如也,但是桌上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刚刚换下的血衣还泡在盆里。 两人环顾四周,赶忙冲向开着的窗户,透过窗口,他们正见一个大汉扶着一位伤者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顶上爬去!相视一眼,两人二话没说,脚下一纵,打算从窗口越出去追杀,但他们的身影刚刚跳起,十几把箭羽便从窗外不远处的地面射将进来,他二人赶忙溢出玄气护体,同时舞起手中长剑上下阻挡。 此时,窗外一声鹰唳,颜松正见信天鹰从高空中俯冲而下,向着那两人冲去,但刚到近前,便被其中一人打出的红色巨形手掌给拍飞出去,好在有惊无险。 两人这边赶忙从门口绕出,向着那两人继续追去。山路崎岖,机关众多,他们一不小心踩到雪地中,便会有箭羽或飞石从想都想不到的方向打过来。后来,凌寒想出法子,踩着前面两人的脚印走,而颜松直接踏出御虚步,脚下连点虚空,如雁荡一般向着前方飘去。 快要追上时,他袖中一抖,刚要将紫龙须打出,却不想被前面的两人抢先一步按动机关,山路两旁猛然飞出几十把箭羽,将前方和颜松所处的位置封死,颜松见此,脚下再点,身子瞬间腾高了一丈,可是下方的箭羽还在飞射,他根本无法向前冲,最后只好退回身来。 就这样,前方的两人依靠机关暗器不住的向山顶爬去,而颜松和凌寒为躲避暗器速度要慢了好多,最后,他们追上两人时,已经爬到了山顶之上。 颜松看到,前方那个受伤之人正是韩天立,而他身旁的那个人穿着普通,面露惊色,应该是韩天立林时顾来的杂役,毕竟他深受重伤,兄弟都已经死去,又要防备偷袭,急需要人照顾。 山顶不是很宽阔,就在韩天立的身后几米外,便是一处峭壁深渊。此时,高天之上再次传来一声震慑人心魄的鹰唳,信天鹰在高空盘旋一周,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没有急着攻下,而是扑打着巨大的翅膀,发出无数的蓝色羽箭,密密麻麻,如暴雨一般射向地上两人。 韩天立面色大惊,他从昨天看到这只怪鹰起,就心神不宁,毕竟放眼整个朱雀帝国,能驯养凶兽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即便是玄宗玄尊的等级,也不是想养就能养的。面对信天鹰如雨的攻击,他溢出护体玄气,双手不断的挥舞以保护自己,却无法顾及或者根本没想过要顾及身边的奴仆。而他身边那个吓得要死的奴仆想要躲到他的身后,可是刚刚移出半步,便被蓝色箭羽打成了筛子。 对面不远处,颜松双手抱肘,十分自在地看着这一幕,而他身旁的凌寒却万分惊讶,他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颜松道;“这蓝雕……你的?” “不才。”颜松点点头。 凌寒的反应比韩天立还大,当即无语。 “两位少侠,可否放在下一条生路,做人不能太绝啊?”韩天立一边对峙着信天鹰的进攻,一边向这边喊道。 颜松放下双肘,收起脸上的微笑,厉色道:“你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颜松说到愤恨处,拿手指着韩天立骂道,“就凭昨天你如此对待那个小孩子,小爷我今天就不会放过你!” “好!那老子就跟你们拼了!”韩天立被逼到绝路,满脸杀气,露出一副拼命的模样,他双手猛的一旋,随及往高天上一指,一道红色玄气破空而出,乒的一声剑鸣声响,逆着无数蓝色箭羽而上,直打信天鹰脑袋。 信天鹰似乎知道厉害,它双翅一振,赶忙躲闪,但那道红色玄气速度奇快,一眨眼间,便打向了它的翅膀。当空又是一声鹰唳,信天鹰的身形不再平稳,忽左所右,向下方坠去。 颜松见此,挥袖将紫龙须打出,他整个人则直接踏着御虚步飞向高空。而下方的凌寒也在第一时间御起长剑冲向韩天立。 这边颜松好不容易抓住了信天鹰,使出浑身力气将它的身体安放在山头一处,他此刻来不及救治蓝雕,抽出情风剑,一记流云斩便冲向韩天立。韩天立双脚受了重伤,动作起来极为吃力,他十分惊险的躲过这一劈,然后双掌齐出,反过身猛的推出一记排山掌,直把身后的凌寒推飞出去,差一点便掉落悬崖。 “我还以为是昨天那小子,没想到换了个技不如人的,看来老天不想我死啊!”韩天立轻蔑地看了一眼凌寒,转身对颜松道,“小兔崽子,不自量力,你以为老子堂堂玄师是你两个小毛孩能对付的吗?找死!” 韩天立说着,双指成剑,一道道红色的二尺剑气直打颜松身体各大要害。颜松脚下踏着御虚步,手中情风剑猛然打出天玄七式,剑指无向,竟躲过对方的剑气,直刺其死穴! ------------ 第97章 坠崖 韩天立虽然身受重伤,但他的对手已经不是昨天的刘云,而是换了一位比刘云的实力弱好多的凌寒。这样一来,他便可以专心对付颜松,而几乎不怎么把凌寒放在眼中。事实上,做为三阶玄士的凌寒玄技武魂都使将出来,基本上也无法给高大五六个等级的玄师造成太大的威胁。 而反观颜松,虽然也只是区区的玄士四阶,但他脚下有御虚步,身形变幻不定,袖中还有紫龙虚,所向无敌,单单是这两项绝技,已经将不好移动身形的韩天立纠缠住。而他手中情风剑不断舞出的天玄七式虽然因为修为关系杀伤力有限,但却是剑指无向,高妙精准,让韩天立不得不防。 三人在这白皑皑的雪山之顶大战了几十个回合,青色、蓝色、红色玄气竞相爆发,有如一朵朵旷世的奇葩在雪山之顶绽放。 “剑点七星!”颜松一挥情风剑,顿时翡翠光寒,仿佛一剑化七剑,剑剑指向韩天立。韩天立咬着牙,急忙闪躲开来。 “炎虎掌!”韩天立面色狠厉,双目如血,一招打出,手臂上顿时发出一道火红色的大掌,对准颜松压顶而来。颜松再溢护体玄气,脚下迈出御虚步,躲闪而过。同时袖中紫龙须来去如电,纵横飞驰。 “寒冰掌!”凌寒猛然跃起,当空双手齐推,巨大的冰掌直拍下面的韩天立。韩天立躲过紫龙须,反手又是一记炎虎掌,正冲从他背后袭来的凌寒,一寒一炎两个偌大的玄气掌印相交,发出轰轰一声巨响。 但凌寒毕竟玄力有限,他的寒冰掌马上被炎虎掌化去,同时,那红色的掌影势不可挡,扑面打来,他一个躲闪不及,整个身体被烈火掠过,发出“啊”的一声痛苦,然后倒飞出去。 颜松大惊,凌寒这次被击得厉害,身体这样飞出,很有可能直接落下悬崖,当下急走御虚,身体如雁一般荡至空中,一把拉住凌寒,打算将其拽回来。可就在这时,韩天立脚下走出一套奇怪的步法,顿时,积雪厚厚的地面之上,忽然连射出几十把铁剑,直指当空的两人――又是暗器! 颜松大骇,右臂猛然用力,以天剑手的引剑式将凌寒抛至蓝雕之处,以躲开来袭的飞剑,而他则一个急转,情风剑顺势打出流云斩。顿时,他身似流云一般旋转起来,下方几十把长剑射向他,都被他周身那层如闪电般的翡翠剑气斩落在地。 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情风剑舞得再密不透风,还是被一把长剑寻到缝隙,一下子刺在了颜松的右臂之上。顿时,他握剑的右手不自觉地一颤,速度变缓,又有两剑刺了过来。 情急之下,颜松无处可躲,护体玄气忽然暴涨,同时,他忍住剧痛,一挥袖将紫龙须发出。下方的韩天立见此情形,知道机会绝佳,于是也不管那什么紫龙须,直接运起玄气,一道二尺长的红色气剑通臂而出,直接打在了颜松的护体玄气上,而他本人,也被紫龙须洞穿了大腿和小腹。 凌寒见此,马上挥起手中长剑,一记寒冰斩打出,这次韩天立再没有力气躲闪,他似乎早已感觉不到后方来袭,反应过来时,那巨形的蓝色剑气已经来到他的脖颈间,只一瞬间,便让他身手分离。 “颜松!”韩天立身子倒下后,凌寒看到了其身后正在倒飞出去的身影,他心中大骇,赶忙奔上前,却是想不出办法将颜松拉回。 就在此时,山顶一边的信天鹰发出一声哀唳,然后扇了两下翅膀,双脚猛地跑起、腾飞,如电光一般冲向跌落山崖的颜松,转眼间便将颜松驮在了它的背上。 凌寒见此,悬着的心赶紧放下,他轻呼了一口气,等待着信天鹰振翼飞上来。可是,他突然发现,那本已受伤的信天鹰此时忽然晃动起来,然后便是一动不动地向下跌落! “踩着鹰跳上来,快!”凌寒向颜松喊道。 “来不及了――”颜松抬头看了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凌寒,自知自己没有能力跃上近百丈距离。他看看身下的蓝雕,忍着右臂的剧痛,一下子翻到蓝雕下面,抓住它的爪子,咬牙大喝一声,生猛地将其向上一甩,而自己的身子则加速向下坠去。 崖下狂风怒雪,凌寒趴在崖边已经看不到任何影子,正在绝望之际,猛然间有一个蓝点映入眼帘,他以为蓝雕驮着颜松上来了,但却发现是那蓝雕自行飞上来,他又一愣,见那蓝雕不是飞上来,而是被扔了上来,因为它的翅膀根本没有展开。 凌寒绝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他的眼眸一紧,见那只蓝雕在至高点停住后,忽然张开一对羽翼,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下崖去。他以为这只蓝雕可能激发了身体里的潜在能量,这一次,势必能将自己的主人救上来,于是他便在崖边等待。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他却什么也没等到。站起身,凌寒站在雪山之顶,表情有些沉郁地环顾四周,他仰天长啸一声,然后握起剑,向山下冲去。他来到山谷中,沿着谷内走出十几里,没有发现任何去到后崖之路,后来,他在二十里外遇到山上的几个猎户,那猎人告诉他,山后的悬崖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天堑,裂缝深不见底,下去的人都是不经意间在山顶被狂风刮下,没有一人回来过。 凌寒没有放弃,他颜着这处天堑奔走了几十里,终于发现去到悬崖对面的一座锁桥,铁锁桥连接在两座峭壁之间,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能断掉一般。凌寒沿着这处铁锁桥小心翼翼地来到对面悬崖,又沿着那处山峰走了十几里路,依旧没有发现下到万丈深渊下面的道路。 一直折腾了十来天,他最后终于叹了口气,离开了这处雪谷。 …… 话说颜松将蓝雕往上投去,自己的身影加速向下跌落,可是这深渊极深,一时半会儿根本落不到底,他只感觉眼前风刀雪剑,刺得他睁不开眼,双耳除了风声之外更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下落了多长时间,他忽然听到一声鹰唳之声,猛然抬头,眯眼看去,开始什么也看不见,但马上,便看到自己的信天鹰破开风雪,出现在他的头顶,既而冲到他的身下。 颜松看到,信天鹰左翼上的伤口已经被寒气冰封,它的身体本来就颤抖的厉害,这一次载着他,更有如颠簸于惊涛骇浪上面。颜松好几次想挣脱它,但都被它闪身接住,最后颜松终于弄明白,这信天鹰虽然不能将自己救上去,但它会尽力不让自己摔死。 他开始紧紧搂着蓝雕的脖子,仔细打量着下方,为求一次生机,他分秒不能错过。一人一鹰晃晃悠悠,虽说是盘旋着下降,但是下落速度依然极快。不多时,横向上的狂风飞雪少了,除了下落的急风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颜松的双眼,少年清晰地看到,下方是一片绿色和浅黄?色,那绿色的,是一些树木植被,那浅黄的,应该是土地。 这绿色和浅黄?色,就像一条长长的丝带,从一头延伸到另一头,其中,还点缀着水晶一样的湖泊,还有几处银灰色的小点,十分集中,整齐划一,看上去像是建筑! 感觉距离下方六七十丈左右,颜松一跃离开了信天鹰,给它减少压力,以便自由下落,而他则踏着御虚步,冲向不远处的峭壁。他的身影便在左右相隔近百丈的峭壁之间来回移动,下落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轻飘飘如仙人下凡一般,落在了下方的树林之中。 颜松发现,树林中的这些树种叶子都很大,看上去就像是他们南方的树种,可是又叫不上名字,他听到了前方一声鹰鸣,知道信天鹰也已落下,便向着树林外面走去。 一人一鹰在这片树林外的一块巨石处相遇,颜松用精神力稍微打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这里并没有什么怪异,于是将信天鹰叫到近前,开始给它检查起伤口来。 他发现,信天鹰的左翼被击穿了拳头大小的血洞,此时冰封的伤口似乎有化开的趋势,想想自己没有灵药灵丹给蓝雕治愈,于是一咬牙,将插入右臂的长剑拔下来,然后将自己的鲜血流到信天鹰的伤口处。信天鹰一动不动地倚在巨石上,偶尔会喘息两声,似乎在享受着龙血的治愈。 这边帮信天鹰上完“药”,少年忍着剧痛,盘坐于地上,双手接起青木印法,开始自行疗起伤来。他体内的青色气旋开始加速运转,体表出现了一道道完美的弧线,不时地,会有一脉脉青色玄气在体表会集,越积越厚,最后,如水泡一般,嗡的一声,散入周围虚空。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颜松才睁开眼睛,他体内的伤暂时没有什么大碍,木属性玄气已经完全护住了他的心脉,至于那几处伤口,也停止了流血,开始出现了微痒的感觉。颜松很兴奋有这么一套疗伤功法,换作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想治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就拿之前他只有木属性功法的时候,运转疗伤也要三四天。可是现在,有了青木指印,两个时辰便恢复得差不多了,这种神速,远非灵约灵丹可比! 颜松感觉天色暗了下来,于是从纳戒之中拿了一些食物,分给信天鹰一块吃。简单结速了晚餐,一人一鹰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好奇地向周围打探起来,因为颜松在高空时好像看到,这下面有些集中的十分整齐的银灰色建筑,他很好奇,这里难不成还有人住? 颜松本想让信天鹰飞起来打探的,但考虑到后者翅膀重伤,只好慢慢行进。一人一鹰远离身后的树林,信步一般向前走去,当他们来到一处小湖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隐约可见湖的对岸,似乎就是他在空中看到的建筑,于是怀着十分的好奇心向前方走去。 ------------ 第98章 神秘殿堂 颜松领着信天鹰,沿着弯曲的湖边走了好长一阵子,感觉差不多绕到湖的对岸时,天色已经完全昏黑下来,四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好在颜松可以依靠精神力,清晰的洞察方圆一百米内的情形。 少年感觉到,在前方不远处,就是他要找的建筑,这建筑已经在他的精神洞察范围之内,呈现在颜松脑中的,竟是一处十分宽广的殿堂,那殿堂内空无一人,有巨大的石柱,巨大的石像,而让颜松不解的是,这整个的殿堂,竟然歪斜的非常厉害,就像是一座规整的空中楼阁,斜刺里扎入地面一样,里面的一切摆设都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都和地面保持着很大的一个倾斜角度。 在原地呆了好一阵,颜松来回检察了好多遍,在确定这殿堂内没有人、没有危险后,这才回过头来,将信天鹰放入纳戒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依靠着精神力,他身处殿堂之中,对周围的一切摆设都是洞若观火。 这巨大的殿堂是石质的,里面的柱梁桌椅,也是石质的,乍一看去,是一色的鹅黄白,就好像整个建筑,是用一块特殊的岩石精雕细刻而成。因为整个殿堂倾斜,这里的地面虽然平,但却是斜向下的,颜松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生怕一不小心摔倒,滚到里面去。 他的两边是两个大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柱子,他能够感觉到柱子上雕着一些花纹,像是星星,又像是别的什么。往里走,每隔两丈左右便是一根石柱,两根石柱之间都有一座石像,石像雕刻的是一些人,有的仗剑而立,有的负剑而行,他走进去五六丈的距离,感觉来到了殿掌的中央,他的精神力看到了上方三丈处圆圆的穹顶,上面绘刻着各式各样的星星,他继续往前走,来到最大的石像面前。 让颜松奇怪的是那个石像是背着他的,但更让他奇怪的是,当他动用精神力想窥视一下石像的面貌时,竟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石像是什么模样,就好像有一层精神力结界阻挡他一样。 这不禁勾起了颜松的好奇心,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倾斜向下的地面前进,来到石像的近前,伸手去摸石像下的石基,然后借着精神力,绕到石基之后。虽然离得很近很近,可是他依旧感觉不到石像的模样。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仿佛有一股力量要急剧冲出来一般,猛然间,他恍然大悟,当初在无涯剑派被笑问生劫持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之后……便是那个有如武魂的白影从他的体内飞出! “难道是她?”颜松脑海中忽然浮出了蓝色卷轴中的白衣女子,他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赶忙盘坐于地,迅速进入玉菩提中。 “果然有精神波动!”颜松站在涅魂鼎面前,抬头看向上方的蓝色卷轴,当下二话不说,脚下一点,直接跃入其中。无尽星空下,他正见那位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双手拂空接印,不断舞动。 颜松乍一见白衣女子的身影,心中便放了心,再看她站在那里接印修习,知道她的伤一定恢复了不少,于是兴奋地问道:“你没事了大姐?” “多亏了你猎取的武魂,”白衣女子并没有回头,依旧是声音冰冷,她转而又问颜松道:“你刚才触到了什么,怎么有那么大的能量波动?” 颜松一愣,不知道对方所指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我没触到什么,我怎么没感觉有什么能量波动?我只感觉自己身体内好像有能量要暴发出来一般,就像上次你救我时一样。” 那白衣女子依旧十分冷静地道:“好好想想,刚才你摸到了什么,或是碰到了什么?” “我没碰什么啊?”颜松摸着后脑勺,急力地回想着,“我被人打落万丈深渊,好在没有死成,刚才我把信天鹰放在纳戒之中,然后来到一座倾斜的殿堂之中――” “殿堂?”白衣女子语气虽然平静,但颜松能从她突然打断自己的话语中感觉出对方的情绪。 有些无语地看看面前冷漠的人,颜松心说我自己从万丈悬崖掉下去没死这事她连点反应都没有,一提什么殿堂就来了劲,这人还真是冷血。又一想对方语气再怎么冷漠,终究是救过自己好几的恩人,于是答道:“对,一座倾斜的殿堂,里面有很多石柱石像,我从没见过这种样式的建筑,这殿堂里的所有摆设仿佛都连成一体,就像被一整块巨石雕镂出来一般,还有石柱上和穹顶上的星图……” “刚才你用手触过它吗?”白衣女子又问道。 颜松闻言考虑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哦,对了,我碰过那个最大石像的石基,让我奇怪的是,那个大石像背对着整个殿堂,我的精神力竟然无法感觉到他的面貌!” 白衣女子闻言,马上让颜松出去,将双手放在石像上面一刻钟,说她要好好感触一下。颜松有些纳闷道:“你不是能出去吗,上去我在无涯剑派被笑问生劫持,你不是出去救过我?” “所以才身受重伤差点死掉。”白衣女子冷冷地道,“我不是你,从玉菩提虚境到现实世界,是要忍受破碎虚空的力量打击的。” 颜松闻言一下子呆住,这白衣女子的实力他不是没有见过,那是让颜义这样的玄师都无法仰望的恐怖修为,是让天穴剑派的得意弟子都两股战战的超然存在。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白衣女子忽然间受了重伤,直在这蓝色卷轴中呆了好几个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从玉菩提中化身而出,被她说的那种破碎虚空的恐怖力量重伤的。 “怪不得当时看不清你的身影,我还以为是我的武魂呢,”颜松挠了挠头,有些惭愧,他同时发现,今天白衣女子对他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一来没有将他拂出蓝色卷轴,二来还和自己说了好几句话,想是自己猎取武魂救了她吧,于是他又问道,“对了大姐,你为什么救我,而且一连救了好几次,是不是咱俩有什么血缘?玉菩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而你也在这里出现,你……认识我母亲?” “照我说的,出去将双手放在石像上面。”白衣女子冷冷地道。 颜松闻言一愣,然后不情愿地哦了一声,但他马上又说:“那我照你说的做,完事你回答我的问题?” “先做好再说。” 颜松心中一喜,赶忙说了声好,然后匆匆离开蓝色卷轴,又从玉菩提虚境中出去,然后依靠着精神力,再次来到石像基座,将双手搭至上面。按照白衣女子所说,他要将双手放在上面一刻钟,好让对方好好感触一下,尽管他就像摸在一块普通石头上一样,并没什么什么异样的感觉。 时间慢慢地流逝,颜松感觉过了有一刻钟的时候,再次盘坐于地,进入玉菩提虚境中的蓝色卷轴,这一次让他大感意外,那白衣女子竟然回过了头,一脸兴奋地看着他。那绝美的容颜,虽然是无嗔无喜,虽然比他大了六七岁,但他的心中依然是禁不住一阵乱跳,大脑瞬间就麻木了,就因为那双见过多次,但从来没有触到过自己的秋水凝眸。 “跟我来!”那白衣女子虽然面色平静,但眼神中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她一把抓住颜松的手,然后脚下轻轻一点,便拉着颜松出了蓝色卷轴,落至玉菩提虚境中的盘龙前方,“我在这里接引,你出去,用你猎取武魂的方式,将外面的殿堂挪进来!” 颜松还未从刚才的内心悸动中缓过神来,乍一听到对方要他把整殿堂挪进这里,还以为听错了,禁不住张嘴“啊?”一了声,闻听白衣女子又说了一遍,他的心神才清醒过来,惊讶地道:“什么?这……这么大一殿堂,我怎么能――” “听我的,有大秘密在。”白衣女子看着他道。 颜松的内心再一次悸动起来,说实话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他竟然还有心情因为对方一个眼神而魂不守舍! “我是不是有些邪恶了,对方是个大人了,目测上去至少比我大六七岁呢,我……我怎么能这么胡思乱想!”颜松在心里狠狠地教训了一把,强行压住心头那抹悸动,然后愣愣地点了点头,身影在玉菩提中一闪而没。 他站起身,用精神力感受着沉静肃穆的宏伟殿堂,他真不晓得,自己的玉菩提虚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能吞噬武魂不说,还真能将这么大一个建筑放进去? 依照白衣女子所说,他来到那坐最大的石像前,然后以猎取武魂的方式触向那座石像的石基……他只感觉脑间嗡的一声,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自己仿佛身处外面,迎面竟然吹来一阵夜风,心中大惊:难不成真将那殿堂纳入了虚境之中? 颜松刚打算进入玉菩提虚境,他的精神力忽然感受到了他此时的处境!那座巨大的殿堂被他猎走,原来的空间便成虚空,他整个人也有殿堂之上下落到殿堂的最底端,却不曾想过,这斜伫在地面的殿堂远不是他的精神所感受到的那么大小,它的另一部分竟然深深地斜插入湖底! 此时,一股骇天大浪汹涌扑来,颜松傻掉的同时,精神力忽然感受到自己脚下的湖底竟是一个太极阴阳鱼的标志,那是什么材质,上面刻着什么字迹,他都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巨浪压倒在地,随即,整个身子随着浪涌蹿向旁边,然后被卷入湖底这一波又一波的暗流之中。 少年运起玄功,憋足了气,拼命往湖面游去,可是因为湖底忽然中空,暗流肆起,乱流无数,他整个身子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像一片随风飞舞的落叶,说不定下一刻飘到什么位置。 有好几次,他都游上去不少,但紧接着便随波撞向湖底,他再往上游,结果又碰到另一股暗流,载着他去了另一个方向。 ------------ 第99章 天玄剑法 颜松身处于暗流汹涌的湖底,身子不受控制地四处曳动,根本无法逃出来。他感觉胸内越来越憋得慌,如果再不能上岸,恐怕真得憋死在这里面。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加速挣扎起来,无奈他越是挣扎,体力效耗越大,脑间越是昏沉。 眼看着自己再也憋不住,湖水就要从鼻子嘴中灌入,颜松迷迷糊糊的脑海中忽然浮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好似不是在外界,而是在玉菩提虚境中…… 随着周围水流的激荡,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浮浮沉沉,颜松对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是在涅魂鼎前,接受某个功法玄技时打入脑中的感觉!但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不过此刻,他已经停止挣扎,开始寻着脑间所想,感触思维的边缘,那抹可能救得自己一命的意识。 从金属性功法开天劈地到木属性功法万魂归宗,从破玄指到天剑手,从流云斩到天玄七式,颜松的脑海中有如过电一般,搜寻着那抹能与外界感觉相应的意识,猛然间,他的思维停在了天玄七式上!此刻,他腹间的玄气竟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就像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般,这次玄气的运动似乎是为了某种玄技的超常发挥。 就在此时,又一股暗流自头上压来,直让颜松飞速撞向下方的湖底。就在那一瞬间,颜松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他豁的拔出情风剑,身形随势下落间,天玄七式的点剑式猛地打出。 剑点七星! 翡翠剑光如幻如影,每一点都有如破碎空间,那极速的剑式竟与周围的水流磨出火石电光,七星点过,剑身正扫过一周,顿时,敛起一涡水漩,向着下方飞速涌去,一股反作用力猛地将少年的身形向上抬起。 这时,旁边又有两处暗流涌将过来。上升的少年马上转换身形,顺势打出刺剑式。他的身形仿佛身外化身,情风剑竟在同时刺向好几个方向。 八荒无向! 数道剑气从剑体发出,有如黑夜中乍现的翡翠太阳,将光亮射向每一个方向,顿时,周围涌来的暗流竟被这强势的剑气抵住,整潭湖水,一下子平静了不少。 颜松顺势转动身体,将情风剑挽出剑花,周围水势顺着长剑流动,很快便在他的上方形成一个漩涡,转眼间,便将少年卷入其中。 盘龙出海! 天玄七式的绕剑式打出,情风剑反转,整个水漩忽然晃动起来,少年整个身影突然破开水漩,急速向上,在他的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暗涌,好似一条水龙。 向上行至不远,又遇暗流。颜松将手中长剑猛然祭出,以精神力驾驭着它环绕在自己周身,将离剑式打出。 飞剑连心! 飞剑自行飞舞,舞出宽足有几丈的翡翠剑屏,在颜松周围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度,将涌来的水流借势从颜松身边引过,丝毫没有阻碍他的上升。 此时,他已经来到湖水的上半部分,上方的暗流依旧肆动,随时还可能将他陷下去。他手捏剑诀,将情风剑引至手中,再次舞起,云剑式顺势打出,左挥右斩,上下前后无处不到。 乱云飞渡! 这一次,颜松仿佛生了三头六臂,每个方向都有剑影,每个方向都拳脚,每个方向,都密不透风,少年身体暴出一道道青色玄气,嗡嗡作响,仿佛要把一切都涤荡平静。 当周围暗流被这股剑势彻底搅乱,各个方向的力量相互交汇时,颜松变为双手握剑,自下而上,猛的将长剑向上反掀,打出天玄七式中的撩剑式。 拨云剑日! 剑气从情风剑尖射出,随着剑势向上劈斩,形成一扇巨大的青色剑屏,直接将头顶的湖水撩向两边,仿佛掀起了两岸大潮,足有好几丈高! 神龙摆尾! 撩起的剑尖借势甩下,一道剑气猛地劈出,颜松整个身体借势反跃腾起,脚下御虚,踩着水花,八步登空,飘至岸上来。他回头时,撩起的两面潮水正和劈出的两面潮水相撞相拥,所有力量瞬间抵消殆尽,湖面再次恢复平静。 少年眨了眨眼,身子一晃,登时脱力晕倒。 颜松在迷糊之中感觉体内再次出现那种能量暴涌出来的感觉,睁开眼来,头顶已出现天光。他想不到竟晕去一个晚上,当下身子猛地一哆嗦,这才看到浑身还穿着湿漉漉的棉衣。 虽是大冬天,好在这万丈深渊之下,受地热的影响,草木繁茂,气温适宜。颜松赶忙脱掉棉衣晾在湖边一处石头上,然后又脱下身上的单衣,将其拧得差不多干,然后再穿上,运起玄气将其蒸干。一切准备完毕,他才盘坐在地上,进入玉菩提之中。 站在涅魂鼎前,看着周围一如往昔的银色世界,颜松很是诧异,他竟然没发现那座神秘的殿堂。抬头看看蓝色卷轴,少年没有犹豫,直接跃入其中。 “啊……” 颜松失声惊叹,此刻,他没有注意面前不远处拂空接印的白衣女子,他的目光,完全被无尽夜空中飘浮的那座完美的玉色宫殿吸引住! 那是一座多美的玉色殿堂啊!就仿佛传说中天上的广寒宫。那宽大的亭子,是用一根根雕有星文的玉柱做成,亭盖平整,没有他熟悉的飞檐,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几何美。透过亭子看到的,依然是星空,当然,还有连接亭子的玉阶。 玉阶的另一端,连接着他昨天看到的巨大殿堂,再一次入眼,已经不是昨天用精神力感觉到的鹅黄白,而是被月光洗过的清纯玉。殿堂不是对衬结构,给人一种自由放松的感觉。在殿堂旁边,还有一处气势恢弘的组楼,上方似乎有望月台,有观星阁……那应该是深处湖底的部分。 整个建筑的主调都是这种玉色,在无尽的淡蓝色星空的背景下,显得是如此典雅,如此壮丽。 “这是?”颜松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建筑,他这是第一次没看着白衣女子说话。 白衣女子看着不远处的宫殿道:“这是星辰殿,传说是星辰派玄修飞升的所在。” “星辰派?”颜松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星辰派,听对方说是玄修飞升之所,猜测应该是极其神秘的存在了。 “你无需了解星辰派。”白衣女子看着星辰殿,平静地说道,“你只要知道,这座殿堂很神秘,常人要在这里修炼,可以达以事半功倍的效果。放置在虚境之中,不但安全,更有着和现实玄修一样的好处。” 颜松点了点头,白衣女子说的这些,好像都跟他没有什么联系。漂亮,那也是在对方的领域里,有助于玄修,那也是为对方服务。他之前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来到这里,现在,面前的白衣女子已经伤愈,两人也算两不相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想到这里,他打算离开,但马上又想起一事,于是问道:“对了大姐,你说等我把这殿堂挪进来,你告诉我你和我母亲的关系――” “我不晓得你母亲是谁,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白衣女子似乎没注意到颜松的惊讶,平静地说道,“一年前我御剑西来至叶南城附近,看到五星连珠时叶南城有异象发生,这才寻了去,最后查到玉菩提,于是我便来此分一杯羹。” “分一杯羹?原来你不是这里的主人?”颜松一直以为白衣女子和这里的关系很紧密,就算不是主人,那也应该是掌管这里的要职人员。 “我是这蓝色卷轴的主人,这里是我的精神力空间,至于玉菩提虚境,”白衣女子瞅瞅蓝色卷轴之外,又说道,“至于玉菩提虚境,我比你进来的还晚,你将其与身体合一后,我才得以进来,对于其中的巨石盘龙,万千剑影,我知之甚少,对于涅魂鼎,也只是刚刚看出它的操作方式罢了。” 呼―― 颜松长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问道:“你……为什么要来玉菩提虚境,既然知道有这么一方神物,为什么不据为己有?” “当然想据为己有,但没能成功,”白衣女子的直言直语把颜松吓了一跳,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原来是这么刁钻的被自己把握住的,或许就差那么一点,他现在就是原来的废柴!他顿了顿神,只听白衣女子继续说道,“结果便是现在这样,和玉菩提产生了联系,能来去自如,但却无法窥探盘龙守候的万千剑影的任何秘密。” “不是还有涅魂鼎吗?你为什么不修习上面的功法呢?”颜松再次问道。 白衣女子看了眼颜松,然后转头看向星辰殿:“我本身修习的是天武功法,你觉得有必要再修习别的吗?不如让你来修习,看这玉菩提的真正主人能否发掘其中的秘密。” 闻听白衣女子说自己修习的是天武功法,颜松当即石化在原地。他张大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几乎就傻在那里。 玄气大陆上,人们大都知道所修功法分为三阶,由低到高分别为真武功法、仙武功法、天武功法。放眼整个玄气大陆,绝大部分人都是修练的真武高阶功法,如果有人修了真武紫阶功法,那就是大门大户,大家大族的准族长了!这样的人放在军队中,那也是做将军的料子! 而至于仙武功法,颜松知道,整个朱雀帝国只有像天穴剑派这种神秘的宗门中才有,而这样的门派有如凤毛麟角,一共就那么个!每一个宗门的实力,都能恐怖到挥手间踏平一座城,踏平一个省!当然,他们这样的存在大抵凡心已了,也没那心思和普通大众过不去。 至于天武功法,虽然人们经常叨念,但真正有没有,谁也不知道,或许,只有像天穴剑派中那样的核心人物,才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天武级别的功法。 颜松冷不丁听到白衣女子说出天武功法,哪还在意对方后面说的利用他的话,当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兴奋,有如遇到天人一般,兴奋到都结巴起来:“天――天武?那、你能告诉我,你从哪来?现在还是人吗?” ------------ 第100章 绝地求生 白衣女子听颜松问她是不是人,却一点都不惊讶,关于自己的身份和修为,她自始至终矢口不提。她背对着颜松,静静地站着,不知是看不远处壮丽的星辰殿,还是看星辰殿后无尽的星空。 虽然对方又是无视一样的不回答,但颜松一点也不生气,因为这一次,对方说得话已经够多了,比以往加起来还多。感觉自己没有什么话要问了,他顿了顿神,有些木讷地同对方道别,对方依旧不言不语,颜松见此,也不多说,转身飞向蓝色卷轴。 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站起身,将信天鹰从纳戒中放出,一人一鹰,开始在谷底打探起来。都说至高之处神魔不住,极洼之地万类不察,这话一点不假,颜松发现,这谷底虽然有水草树木,但却没有飞鸟虫鱼,看似生机勃勃,实则处处透着死亡的气息。 他考虑到纳戒中的食物有限,如果长时间出不去,只定会饿死在这里,于是和信天鹰一起,沿着一个方向向远处探寻,打算看一下这涧谷之下,有没有返回上面的道路。走了两天的时间,颜松忽然感觉温度越来越暖,越来越热,脚下的山石,也慢慢地变成岩土,最后变成黑色的土灰。 少年疑惑不已,领着信鹰天又上前走了不远,发现前面是一处夹在峭壁之间的狭长天坑,小心翼翼地走到天坑边缘,颜松一眼便看清这天坑足有百余丈深,下方竟是一些火红火红的岩浆,滚烫无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灼得他满脸红光,大汗淋漓。 火红色的岩浆在更深处,沿着峡长的山谷伸向远方,十分惊心动魄,但看在颜松眼里,这他妈就是一条绝路! 无奈地叹了口气,颜松打算返回去探察另一个方向,但就在他转头时,眼神不经意地瞥到,下方的一处地方,岩浆忽然泛起巨大的涟漪,忽然,一个硕大的头颅从那里冒出,如牛如马,赤红赤红,紧接着,是滚粗的身体,背上立着一排三角形的剑甲。 那东西没有将全部的身体暴露出来,颜松只看到它的头扎进去后,滚粗身体的一部分在浆面弯成一个拱桥形,持续了好长时间,最后,“拱桥”的一端变成了稍微细一些的火红色的尾巴,潜入水中时,溅起无数的浆液! 颜松吓了一跳,赶忙伏下身,定睛细看,不一会儿功夫,那个东西果然再一次跃出岩浆!这一次他看清了,那是一条通体赤红的火蛟,目测上去,至少有十丈长。后来,那个东西不止跃出岩浆,还不断地从口中往外喷火,而且只冲着峭壁上的一个地方。 少年有些疑惑地将视线微移了一下,可由于距离太远,他只看到那里有一处红点,具体是花是果,是人参是灵芝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心情再观察这惊心动魄的场面,颜松领着信天鹰,按原路返回,既然此路不通,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反方向上。时不待人,他出去还有太多事要做,于是加快了速度,一天半的时候,一人一鹰来到了最初掉落下一的地方,然后脚下不停,继续向前行去。 这一次,他们走了三天,结果再一次让颜松绝望,他十分惊讶的,再次看到了之前发生的情景,依旧是一处百丈有余的狭长天坑夹在两边峭壁之间,天坑中依旧是火红色的滚烫岩浆,伸向远方。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在这里也看到了一条火蛟不断的跃出浆面,血口向着峭壁的一处地方不停喷火。如果不是两边的地形有异,火蛟所处的位置不同,颜松差点以为自己掉了向,又来到了之前那处地方! “难不成这地底下是通的?” 颜松胡乱寻思着转过身,和信天鹰一起往回走。这一次他绝望了,两边都是绝地,前后都是峭壁悬崖,这让他如何上去。合计一下,从盘龙剑院出来到现在,已经十天了,离半月之期只有五天!当然,以他现在的情形,哪还考虑什么半月之期,他现在能从这绝境中走出去,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走投无路,少年不觉心烦意乱起来,他看了看旁边的信天鹰,检察了一下后者的伤口,发现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于是一边用手比划,一边问道:“你能不能自己从这里飞出去?” 信天鹰好像明白了颜松的意思,抬头看了看,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颜松愣了半天,最后看了看它的伤口说道:“你是说现在不行?” 见信天鹰点点头,颜松也跟着点了点,他想着,实在不行,先省吃俭用,等信天鹰的伤好了,先让它飞出去给自己搞些吃的来,至于如何出去,再想其它办法。实在不行,他就在这里住下,直到信天鹰有能力载着自己飞出这里。 脑子里这样想着,少年的焦急心态再次平复下来,衬着这几天没事,他本打算继续玄修,但忽然想起那天在湖底见到的太极阴阳鱼来。当日因为身在湖底暗流涌动,他无法观察,现在想起,竟有一种再次打探一下的冲动。 于是乎少年领着蓝雕,一路飞奔,两天后再次回到星辰殿旁边的湖畔,面对波澜不惊的湖水呆立了半盏茶时间,颜松终于下了决心,决定下去探寻一番。如此荒无人烟的绝境之处为何会出现星辰殿那样的建筑已经让他大惑不已了,他认为既然这里有星辰殿那样的存在,湖底的阴阳鱼应该也是至上神物,说不定还能帮助自己走出绝境! 颜松越想越兴奋,于是脱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光着身子便跳入湖中。湖水十分平静,颜松再不用像上次那样玩儿命挣扎,他直接一个猛子便潜了下去。湖水澄清,在周围树木的掩映下有如一块绿宝石,但随着颜松不断的下潜,光线也慢慢变暗,此时,他将精神力扩散开来,向着下方的一片黑暗探去…… 少年慢慢地感觉到周围的水压越来越大,大约下潜了有十丈距离,终于触到了湖底。凭借精神力的搜寻,他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太极阴阳鱼的所在。和上次一样,他感觉不出那是什么材质,身在方圆只有一丈大小的圆上,他隐隐觉得下面好像别有洞天!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放在阴阳图上,试图像猎取星辰殿一样,将下方的阴阳鱼弄到玉菩提虚境之中,但是他触了好几下,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神奇。不过当他用手轻敲时,确实能感觉到那阴阳图只是一个隔层,隔着下面的另一方空间。 但无论他用掌劈还是用剑刺,都无法撼动阴阳鱼分毫,最后,颜松腹中一口气实在憋不住,只好放弃打探,返回湖岸。坐在一块巨石上喘息了好久,又沉思了好久,最后他决定去请教白衣女子,于是乎再度盘坐下来,进入虚境。 站在无尽星空之中,颜松不免多看了几眼不远处的壮丽典雅的星辰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殿前的玉亭外,对盘坐于其内修行的白衣女子道:“大姐,那天我将星辰殿挪进来时,湖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当时因为暗流涌动,我逃命要紧。今天我再次下去打探一番,感觉那是个隔层,下面好像另有洞天,不过我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我也尝试将那挪进来,但是不行。” 白衣女子一动不动地盘坐于玉亭之中,听颜松叙述完,她才收起印法,缓缓地站起身,依旧背对着颜松,望着那无尽星空道:“你所掉落的这处深渊,可是壁立千仞,仿若用倚天长剑劈开一般,其深渊两侧,温度极高?” “对啊,我打探过了,两边都有岩浆,这是一处绝境啊!”一提起自己所处的环境,颜松不免又是一阵感叹,但马上,他便疑惑起来,“诶?大姐,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的,”白衣女子忽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颜松,问道,“你可知道,这处渊涧是如何形成的?”见颜松大惑不解地看着自己,她将目光偏向一边,淡淡地说道,“就是你说的那个有太极阴阳鱼的东西劈出来的。” “什、什么?劈出来的?”颜松睁大了眼睛,极度的不可思议,他赶忙又问道,“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你我目前都无法窥测的存在,”白衣女子再次转过身,望着那无尽的星空,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传说中,星辰殿就是受它所迫,从三千弱水中的逍遥峰上瞬移而去,其内所有武参造化的强者,全部被灭,无一幸免!” 颜松呆呆地听着白衣女子的讲述,脑海中仿佛浮出了一幅飘渺绝域的画面:三千弱水、逍遥峰、星辰殿……一瞬之间,他忽然感觉自己如蝼蚁蜉蝣一般,竟是这样渺小;这看似喧嚣繁华的凡尘之外,竟还有一方飘渺净土,遗世独立……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嘴中喃喃地道:“看来,你拿它也没办法了。”见白衣女子不再回答,颜松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大姐,我现在被困在这绝境之中无法脱身,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出去?”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些惭愧,毕竟对方不止一次帮助过自己,他一个大男人再求一位女子相助,总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虽然说对方比他要大的多。 不想那白衣女子却说道:“此地远离尘世,没有纷乱喧嚣,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权夺势,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声色犬马相诱,尊言地位相欺,可谓是玄修一道不可多得的佳境,你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你……你说什么?佳境?”颜松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表情饶有不解地看着背对自己的白衣女子,反问道,“我有亲人有牵挂,有目标有抱负,我还有好多想做还没做的事呢,你……你开玩笑吧?” ------------ 第101章 死神擦肩 从玉菩提虚境中走出,颜松不免更加失落起来,关于湖底太极阴阳鱼的秘密无法窥探不说,他将走出万丈深渊的希望寄托在白衣女子身上更是南辕北辙。无奈之下,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湖边潜心玄修,等待着信天鹰的伤势全愈,让它解决了吃饭问题之后,再想其它办法。 从走出盘龙剑院到现在,颜松几乎没怎么修习,但是,他百千里路来回奔走,于敌围中不断打杀拼命,体内的玄气根本没闲着。事实上,从实战中玄修,与普通的盘坐玄修比起来,无论从功效和速度上,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得颜松离家出走,在情风谷中流浪时,有很长的一段修炼都是在与兽共舞,血与汗的拼杀中度过的。 他之前的几次打杀,潜移默化中帮了他很大的忙,如今,他体内的三颗液化玄珠晶莹剔透,能量饱满,而一直没怎么修习的青色气旋,也如雾如烟一般,发展到了很大的规模!乍一看去,就好像每天不停的修炼,连修了半个月一般! 少年周身毛孔穴位大开,如饥似渴一般吸纳着天地间的玄气,玄气入体,通过早已打通的筋脉送至腹间,不断汇入盘旋着的青色气旋之中,整个过程,有如海纳百川。 修炼过程中,颜松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他将纳戒中仅有的那些食物全部拿出来,以待信天鹰不时之需。在这段过程中,信天鹰似乎也意识到了生存的紧迫感,一有时间,便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来回试飞,以便早一天能够飞出这是非之地。 颜松修炼的第三天,他们的食物已经被信天鹰全部吃下,此时的信天鹰在空中来回飞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它能飞上很高,但每一次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飞了回来。 第四天,颜松体内玄气更加浓厚,而信天鹰体形庞大,因为没有东西吃,虽然可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却总忍不住腹中的饥饿,就连它高天唳叫的声音,都像要饭一样。 第五天傍上,颜松慢慢地睁开眼睛,虽然精神充沛,但是由于好几天不进食,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黄,嘴唇发干,就连眼睛都睁得无精打采。而信天鹰也在折腾了几天之后,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想动弹,它将自己的嘴放到湖边,偶尔睁开眼,吸两口湖水,然后再闭上眼……看似神情怡然,悠闲自在,实则是饿得无力虚脱。 信天鹰的模样,放在从前,颜松可能会感觉滑稽可笑,可是放到现在,他一点也笑不起来。这只蓝雕当初完全可以不救他,那样它就会自由自在地遨翔在天际。可是信天鹰还是忍着伤痛冲到涯边救了他,即便是后来他感觉无望,将这蓝雕重又扔上山顶,后者依然不顾性命地俯冲下来…… 人们经常说禽兽冷血,畜生无情,可是看在此刻的颜松眼里,不管是人是禽是兽,都有善有恶,都有与生俱来的邪性与血性。人与人有情有义,禽兽与禽兽也有情有义,而一人一禽因为某种特殊关系而同生共死,相濡以沫,这更彰显了一种特殊的生命律动。 信天鹰仿佛感应到了颜松的情绪,它慢慢地睁开眼睛,嘴角又吸了口水,轻轻哀鸣了一声,然后再次将眼睛闭上,对于它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几天不进食,体内仅有的后备资源根本无法支撑其强有力的躯体。 就在此时,颜松忽然一纵身,一下子骑在了信天鹰身上,双手更是猛地将它的身子翻了过来,将它的脖子紧紧按住!信天鹰大惊,但却没有反抗,仿佛从血祭的契约开始,它的生命就是主人的,哪怕在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用它的身体来做主人的食物,它也心甘情愿。 但是,在下一刻,信天鹰那双犀利的眼睛忽然间溢出了几滴泪来,它看着自己的主人一手按着它的脖颈以防止它乱动,另一只手伸到嘴里,用牙咬破了两根手指,然后,鲜红的血液如雨一般流入了它的口中。它的翅膀扑腾了几下,最终还是平静下来,或许,面对吃的东西,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反应。 一刻钟后,颜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晕倒过去,而信天鹰因为喝了足够的鲜血,身体再一次有了充沛的能量。它就像一个人一样,发着低低的哀鸣,围着颜松转了好几圈,尖喙不断地蹭着颜松的脸颊。 见颜松一点反应都没有,它忽然抬头望天,发出了一声震慑苍穹的唳天之声,然后用自己的头轻轻的将颜松的身体翻个,直到他的头离着湖水不到一尺距离,最后,它双翼一振,挽起一旋近似透明的扶摇,干青云而直上! …… 颜松睁开眼睛时,感觉头昏脑胀,此刻他没有一点力气了,从坠落悬崖到现在十几天的时间,他只吃了一两天的饭,而这饭还分给了信天鹰一大部分。晕去的的这段时间,胃里因为长期没有食物而经常痉挛,腹内更是被绞得生疼生疼,再后来,他就麻木了。 当他醒来时,他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两个时辰,也许是一两天,也许像之前大战完无涯剑派一样,睡了一二十天……他不晓得此刻的醒来是不是临死前的回光反照,偶尔,他能够感觉到体内有一股能量想要暴涌,他知道,那可能是白衣女子意识到他出了问题,可是,对方现在重伤刚刚康复,如何相救,而他,更没有一点精力静下心来进入玉菩提。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看着天,耳边传来了湖水因风吹而微微波动的声音,他吃力的翻过身子,将嘴角挪到水边,吸了一口,然后又吸了两口……胃里因为长期不进食不进水,一时间又起了反应,他猛地将喝进去的水吐了出来,只有水,然后身子再一次无力的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一次翻过身,还是在吐过的地方将嘴印到水里,他十分吃力地喝了起来。喝完,他已经没有力气仰过身子,就直接挪了挪头,趴在地上睡过去。醒了喝水,喝完就睡,睡醒再喝,慢慢地,他已经无力喝水了,他的神智彻底昏乱起来。 体内不时的有白衣女子的能量暴涌,似在呼唤着他进入玉菩提,胃肠不断地痉挛绞缠,似在做垂死挣扎,不知道是周围忽冷忽热,还是他的体温忽冷忽热,脑海里开始无意识地出现各种画面:颜家的宴客大厅中,澹台月公然退婚,所有颜家人对他怒骂喊打,颜义要杀死他,白衣女子救了他;情风谷的密林中,他一个人一刻不停地玄修、猎凶兽,拿着自己的小命和上天赌博;竹林中,他和大伯、佳姐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商讨家族大业;阔别四年,他第一次穿上一件崭新的白色长衫,在颜家演武场披荆斩棘,重立当年天才之威…… 少年的表情似乎挂着微笑,就好像出了口恶气一般,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脑海中再次浮出一系列画面:龙门酒店,他和一群颜家小辈与狄家一众小辈开战;他和颜佳二人不辞艰险,去情风山深处与无涯剑派交易玄兵买卖;叶南玄武榜,教训狄家一众,火烧狄家大院,情风谷内,与狄家纠缠,竹林中,将狄家斩草除根;颜家大院,与司马家族血战,情风山深处,大败无涯剑派…… 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下来,再次挂在少年脸上的,是一丝哀伤的表情,颜家有女初长成,各个姿色艳丽,可他脑海中浮出的,却是剑斋中伺候自己的最胆小的丫头。脑海中最初的画面十分模糊,只是依稀有一个身着粗布衣,四处忙碌的小身影,她把剑斋打扫的干干净净,把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他不满意,他要在她的身上寻到颜佳的影子,于是她开始大声说话,和他在一起吃饭…… 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说话的时间是最美好的,可是那时却什么也意识不到,少年的脸上洋溢着一抹幸福,紧接着,又滑过一丝痛苦:脑海中浮出小丫头背着包裹出走的可怜背影,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那一走虽然只隔着几条街,却差一点两界相望。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依旧是小薇的身影,永远也不会忘记,透过窗口,她看他时那难舍的眼神,永远也不能忘记,再回眸时,那无奈的转身和一声无助的叹息……他开始在雨中奔跑,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四处寻找,他猛地睁开眼! 因为还有牵挂,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今生今世,他要找到她!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泪水流了一地,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哭泣! 就在此时,高空之上忽然一声唳天鹰鸣,少年的表情猛然间回到现实,然后拼尽一切力量,将自己的身子仰面朝天。他看到,高空之上出现了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就像乌云一样,将仅有的天光都遮了去。少倾,那片“乌云”越来越近,这次他看清了,那竟是一大群鹰鹏雕隼,有白色有黑色,有红色有灰!色,为首的那只蓝色大雕,正是信天鹰! 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顺着眼眸划出,颜松十分安逸地躺在湖边,心灵终于放松开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四五十只雕鹏在信天鹰的带领下飞到万丈深渊下,围着颜松静静地站着。他们中很多都比信天鹰还大,但却都唯它马首是瞻,信天鹰将一只雪狼扔在颜松身边,然后用尖喙撕开他的身体,将其放在颜松的脸上。晕去的少年闻到了血腥,他的眼睛还未睁开,双手已经捧着雪狼尸体,尽情地吸吮起它的血液来。 他越吸越有精神,最后又张开嘴撕咬着雪狼的身体。白色的狼毫从他的嘴中不断地吐出,一块块血淋淋地狼肉被他生吞活咽,他的眼睛慢慢睁开,翻过身子,将雪狼压在身下,茹毛饮血,狼吞虎咽…… ------------ 第102章 重回剑院 颜松将整只雪狼吃了一半,体力终于恢复了过来,他倒在地上,舒舒服服地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醒来,他的精神终于清醒了。他环顾着眼前一排比他还要高很多的巨鹰大鹏,又看看其中的蓝色信天鹰,当即猛地扑上前去,搂着信天鹰的脖子久久没有放开。 拥抱了好一阵,少年才松开蓝雕,将剩下的半只狼分给其他雕吃,然后下到湖中,洗去身上的血渍,梳理好头发,又将棉衣穿好。此时,那些雕已经把剩下的狼尸吃没了,蓝雕见颜松恢复得差不多,便低鸣了一声,好似在对身边的手下下命令一般。 马上,它们其中最大的一只雪雕走了出来,然后身子轻轻伏下,颜松知道什么意思,马上骑到了它的背上。蓝雕见此,仰天一声长唳,所有大雕同时振翼,携起一股巨大的龙卷风,扶摇直上。颜松紧紧地抓着雪雕的脖子,感受着身体急速上升和周围空气的慢慢降温。 一个时辰后,他开始遇到横向上的狂风,不过他周围有四五十只大雕围着,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应。两个时辰后,狂风更大,但并没有上次遇到的大雪,由于周围雕群的拥护,他依旧安安稳稳。两个半时辰后,他终于飞出了万丈深渊! 在山顶上大片的积雪已经融化,很多地方形成了山溪,雪化处,露出了去年落下的满地枯叶。短暂停留片刻,信天鹰便一声长唳,声音慷慨激昂,似在感谢这些兄弟的帮助,而那些大雕也纷纷低沉地鸣叫了两声,然后向着四面八方,纷纷四散而去。只留下颜松骑着的白雕。 白雕和信天鹰继续驮着颜松,飞奔在大雪初化,隐约有些泛绿的大地之上,一路向西,从白山镇上方掠过。正所谓大鹏一日三千里,这话一点不假,还不到半个时辰,颜松的面前便出现了宏伟的帝都建筑群!白雕载着他落在离帝都东城门一里左右的地方,然后和信天鹰一起,举翼飞向了天空。 颜松向信天鹰招了招手,然后振作起精神,向帝都走去。这次出行,几经生死,他感慨颇多,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好在虽然差点把小命丢了,但纳戒之中的钱物却是一点不少,来到城门前,问都没问,直接交了银币,然后在银甲兵惊讶的眼神中走入皇城。 他从大街上路人的嘴里得知了现在的时间,竟然快到二月中旬了,也就是说,除却他在谷底清醒的那小半月之外,忍饥失血迷迷糊糊晕去的时间足有半月!怪不得自己差点没命,这么长时间不吃饭,有几人能活过来?现在想来,少年不由地心有余悸起来。 穿过一条条宽大的街道,颜松来不及观看街旁的柳槐抽出嫩牙,更没时间观看那一座座高大整齐的建筑,直奔盘龙剑院而去。在剑院守门处登了记,那年过花甲的老头一见到颜松的名字差点晕过去,张大嘴巴惊讶道:“小伙儿,原来你没死!” 颜松愣了愣,估计跟这老人家也说不清楚,于是向对方摇了摇头,向着海月长老的住步走去。此时正值中午,颜松走在剑院内的甬道上,两旁刚刚玄修完的学生正好解散开,刚才还安静得没有一点人影的路上顿时人影如潮。 “我――我草!” 颜松猛然听到背后一声骂语,觉得声音熟悉,赶忙回头看去,正见孙凯和林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林风还好,孙凯直接将双手塞到了嘴里,做出一副活见鬼的模样,随及指着颜松对林风道,“真是他,真的没死!我、我都给他超度了怎么还――” “我本来就没死,你小子赶超度我!”颜松笑骂两声,走上前去拍了拍孙凯和林风的肩膀,林风的脸上也现出了罕有的兴奋,“回来就好,走,先吃饭,有事回宿舍说!” 颜松从昨天啃完生狼肉到现在还没吃饭,一说去食堂,他顿时双眼放光,早把见海月长老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当下三人便奔着食堂走去。他们周围有些学生听到孙凯叫颜松的名字,都十分惊讶的看着颜松,来到食堂坐定,孙凯去打饭,颜松不解地问林风这是怎么回事。 林风不善言语,不过此时孙凯不在旁边,他只得开口道:“一月前你莫名离开剑院去作任务,也没给我们留个信,当时我跟孙凯都不知晓怎么回事,孙凯急得找了你好半天没找到,他去了秦寿那里没有,又和秦寿一起找,最后两人没有办法,孙凯只好将这事报给了海月长老,结果海月长老早知此事,我们这才知道你去外面历练了。” “嗯,不好意思,当时走得急,忘了跟你们说一声,”颜松有些惭愧地向林风点了点头。 林风一撩手表示没什么,于是他又说道:“直到半月后你还没出现,耽误了与上官迪的比式,这事才惊动了学院长老级人物。他们从任务阁查出你和一个叫刘云的中级学生组队,一起接了一个半月期任务,与你同去的那个学生早早地就回来了,而你却没回。” 此时,孙凯已经将饭菜打回来,颜松一见香喷喷的饭菜,拿过来便吃,那种狼吞虎咽的样子,直把孙凯和林风看呆了,孙凯忍不住问道:“兄弟,在外面饿坏了吧,慢点吃,吃完了还有。” 颜松哪还听他说这些,吃到嘴里的饭菜咽都没咽就直接下肚,转眼间,便将自己的饭盘吃得一干二净,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林风,又看看孙凯,最后又冲孙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拿过对方的饭菜,再次狼吞虎咽起来。 孙凯和林风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松如此地吃相,不时地两人还相互交换一下眼神,直到颜松把孙凯的饭菜吃完,又将林风的饭菜也吃下肚,两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颜松拍了拍肚子,舒坦地打了个饱嗝,问林风道:“接下来怎么样?” 这话直接把林风问蒙了,他脑袋一颤,这才意识到对方的问题,然后看看桌上的空饭盘,给孙凯一个眼神,让后者接着讲,自己则收起饭盘,给两人打饭去了。孙凯瞪着眼珠子回头看看走远的林风,又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松,凑上前说道;“你这副吃相,让我真得十分想知道这些天来你都经历了什么。” 颜松一撩手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现在先跟我说,我误了比式日期没回来之后,学院里什么情况?” 孙凯点了点头,有些不情愿地坐回自己的位子,讲道:“半月后你没回来,长老们查到任务阁,这时那个跟你组队的中级学生出来报告那些长老,说你在同敌人的战斗中不小心跌下万丈深渊了。本来这事就这样了,长老们虽然心里失落,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学生出去做任务历练,死伤是再所难免的。可怪就怪在,那个刘云早早地就回来了,而她却一直没提起这事,而到了长老们要查探时,他才将此事说出,众人都觉得她的举动很奇怪,再加上她的身份与众不同,所以,学院将她软禁了起来,说再不交待实情就要将她送往帝都衙门办理了。” “那她先在在哪里?”颜松闻言一惊,猛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她没害你吗?”孙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问了这么一句,赶忙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现在被关在学院的面壁堂,哎哟,对了,从你和上官迪约定的比式时间到现在正好半月了吧,今天就是她的期限,她今天中午可能就被押往帝都衙门了!” “你们先吃!”颜松撂下一句话,转身跑出食堂,然后向着海月长老的住处飞奔而去。他来到那一排整齐的各色典雅建筑前,隔着老远便看到海月长老的白色楼阁上了锁,他又看向其他几位长老的住处,也都上了锁。 沉思片刻,颜松赶忙转身,路上跟一个学生打听了面壁堂的所在,便匆匆向着那里奔去。他沿着甬道转了好几转,跑出去得有半里地,远远地看到,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一起,押解着双手被缚的刘云,正从面壁堂中走出。 此时的刘云恢复了女儿身的打扮,模样清纯秀丽,不过颜松现在可没时间欣赏美色,他几步抢上前去刚要开口说话,正见到对面那个门卫老大爷也脚步零碎地走了过来,嘴中不住地喊道:“院长啊,长老们,那个颜松没死啊,他刚刚来报到。” 这边颜松有些无语:“好快的速度,我都吃了三个人的饭了,您才过来。” 痞子院长和长老们听到看门的老人说话时,他们已经看到冲过来的颜松,当下哪还有心思搭理那个看门人,除了痞子院长和刘云之外,九大长老纷纷箭步向前,面露兴奋地迎上颜松,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颜松咽了口唾沫,对九位长老一拱手,恭敬地说道:“长老,我和刘云早早地就完成了任务,我因为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让她先回来。私自改变主意,还拉着刘云来替我隐瞒,请长老恕罪!” 红袍长老性子急,颜松一事让他们这些天没少折腾,也没少担心,当下首先开口,没好气道:“你小子有什么私事,从实招来!” 颜松再次拱手,头都不敢抬,恭敬地说道:“这件事受院长委托,是他老人家的私事,所以学生不便相告,如果说出来,老人家会把我拍死的。” 几大长老身后的痞子院长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仿佛一月前的龙爪手穿越了时空,再次向他拍来一般,直吓得他老脸都绿了。他如何听不出颜松话语的意思,当下接过话荏,强作镇定道:“这是老子的一点私事,你们就别问啦!” 几大长老闻言大怒,但又不好意思发作,他们狠狠地瞪了痞子院长一眼,又瞪了颜松一眼,还是海月长老赶和痞子院长顶上几句,只听她道:“院长,既然是你的私事,为何不早早地告知我们?这半月来让我们又是审问又是提心吊胆,还连累了云儿,你觉得这很有意思么?” ------------ 第103章 先天武魂 痞子院长继续假戏真作道:“你们把他强行从老子手里抢去作徒弟,如此之亏,老子私下里和他交往一下怎么了?还有天理没有?啊?还有没有?” 几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没有人听得懂痞子院长的话,这他么就是蛮不讲理的痞子德性!当下他们也不再说话,很有深意地看了颜松一眼,然后甩袖而去。 颜松见九大长老走远,这才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走向痞子院长,痞子院长完全被颜松上次那一顿猛揍给吓怕了,当即不知所措,赶忙也撮起老脸,冲颜松十分恶心地一笑,他看到旁边还有刘云,于是又强装正经,伺机走人:“嗯,你们一定有话说,本院长先走了。” “您走好。”颜松忽然抱拳,向痞子院长鞠了一躬,直吓得痞子院长浑身一颤,不过这老匹夫毕竟老练,硬是借着那一颤狠劲地咳嗽了两声,让人以为他是身体不适,根本不会往别处想。 颜松十分得意地看着痞子院长远去的身影,转过头来问刘云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 “我没事!”刘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颜松,不可思议地问道,“凌寒说你掉入了万丈深渊,怎么、怎么你上来了?他跟我说那处深渊绝壁如削,根本没有下去的道路,你……你到底怎么上来的?” “你不记得我那只蓝雕了?”颜松见刘云愣愣地点了点头,笑道,“它驮我上来的。” 和刘云简单聊了几句,颜松便和她分开,向着海月长老的住处走去,少年从刚才长老们临走时的眼神可以看出,此刻,九大长老一定都在海月长老的屋中等着他。 果然,颜松隔着老远便看见海月长老的楼阁下门缝大开,走进去之后,九大长老都静静地坐在屋中,一个个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看透了他的思想一般。 “颜松!”红袍长老一声大喝,直把颜松吓得一哆嗦,只听他有些发怒道,“你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都蛮不讲理,都顽固不化啊?”见颜松急忙摇头,他的愤怒又加了一分,“既然不是,为何办个熊事还要先斩后奏,你小子要说有要事在外面不能马上回来,我们几个老东西难不成还会拿刀逼你立刻回来不成?即便是院长他有事求你又怎样,我们只是在授徒的方式上有些出入,在别的事情我们的意见都是高度统一的,你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看事呢?你小子可知道这些天长老们有多急吗,你可知道我们无奈之下差点把刘云她送往……诶,算了,你知错不知!?” 红袍长老好不容易发完火,颜松心中长舒一口气,马上点头拱手弯腰:“学生知罪,学生愿意接受惩罚――” “不惩罚你!说吧,老匹夫找你做什么事?”红袍长老忽然变了口吻,毕竟自己自食其言,他问这句话时,自己都感觉有些惭愧。 不过听在颜松耳里却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付几位长老,当下便做出一付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地想了想,然后用十分复杂地眼神看着海月长老:“院长因为事务繁忙,所以他想让我去一处他指定的地方采一朵十分名贵的花朵,他打算将那朵花送给――”他说到这里,表情再次有些为难,眼神却是时不时地瞟着海月长老。 九大长老都明白了,原来这老匹夫是想送花给海月!当下,海月长老赶忙一抬手,示意颜松不要再说下去,然后转移话题道:“最近一段时间玄修进展如何,夜光动有没有效果,体内是否出现了魂婴? 说实话自从一月前颜松修炼夜光动莫名晋升为四阶玄士之后,就一直没有在修习夜光动功法,闻听海月长老如此一问,他自然知道对方出于何意,当下怎么能放过得到残缺龙魂的机会,于是说道:“从一月前体内的光动现象消失,学生这些天来无论如何再修习夜光动,也无法修出光动现象。至于玄修进展,现在已经达到四阶玄士的顶峰,随时都可能突破,不过,体内三颗液化玄珠,没有一颗中有魂婴的影子。” 颜松说完后,低着头,耐心地期待着九大长老传他神兽武魂。不过他等了好久,却没有一人说话,于是慢慢地抬起头,却发现所有长老都有眨不眨地看着他,就像研究一样古怪的东西一般看着他。 良久之后,还是蓝袍长老杨冰首先开口了:“啊,我看还是这样吧,颜松,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先和院长的徒弟比式了再说。听说上官迪也达到了四阶玄士,我们想看看,你没有武魂,能否战得过对方的先天武魂。” “先天武魂?”颜松一愣,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什么先天武魂,不过听蓝袍长老的口气,自己好像是凶多吉少。 “先天武魂,就是与生俱来的武魂,”海月长老给颜松解释道,“当然,一个人安生下来是看不出什么的,即便他走入玄修一道,度过了淬体九重,也看不出什么。不过,一旦他突破了玄士,体内凝成了第一颗液化玄珠,那液化玄珠中的魂婴就会自动的生长成武魂,根本不用玄修者本身去找相关属性的凶兽猎取。” 颜松闻言有些惊讶,他想不到还有这种天才,连武魂都是自备的,当下脑中浮出了澹台月的模样,心说这个人是帝都澹台家族的天才少女,该不会也是先天武魂吧…… 见颜松一副沉思的模样,红袍长老说道:“这小丫头是先天附体武魂青玫瑰,武魂一出,香气四溢,能让对方在短时间内骨软神迷,战斗力大大降低,而她最致命的武器,便是用青玫瑰吸取对手的玄气修为,即便属性不同的玄气,那青玫瑰也能化为木属性,让其为己所用!” “呃……”要说刚才颜松还只是惊讶,现在听到对方如此恐怖恶毒的武魂,不觉惊骇起来,“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天才,因为家世条件好才取得如今的成就呢。” “可不是这样,这小丫头可不简单,”海月长老虽然表情平静,但难掩其话语中的情绪波动,“她在半月前得知你无法和她比式之后,自认为初级学生之中已经没有敌手,于是公开向学院的中级学生挑战。盘龙剑院中,初级学生的修为大都在二阶玄士到四阶玄士,中级学生的修为则在五阶玄士到七阶玄士,高级学生的修为则是低阶玄师。” 海月长老顿了顿神,继续说道:“这小丫头就是凭借自己三阶玄士的修为与修为达到五阶甚至六阶的中级学生比式,结果每次都是出奇不意,使得对方骨软神迷,最后将对方的修为吸去大半!短短半月时间,她一连找了六七个人比式,她的修为也在比式之中达到了四阶玄士。” 颜松忽然有一种冲动,他竟十分期盼,想看看自己的涅魂鼎能否将上官迪的先天武魂纳入其中,如果可以,那他可算为秦寿报了仇了。当下便问道:“长老,那我们什么时候比式?” “三天后吧,你好好准备一下,我顺便通知院长。”海月长老说完,又仔细瞅了瞅颜松,欲言又止了片刻,终于说道,“等你比式完,如果能将其打败证明白你的能力,我们几位长老定会努力为你打造神兽武魂。” 颜松点点头,告别了九大长老。此时,学院中的学生们已经开始了下午的玄修,颜松也回到自己的宿舍,抓紧时间玄修,争取在三天内达到五阶玄士的水平。 一个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颜松还盘坐于床上玄修时,宿舍的门被孙凯猛地撞开,然后他兴奋地对颜松道:“走吧,好久没见大哥了吧,我带你去找他,咱一块吃个饭!” “大哥?哪个大哥?”颜松微微一愣,不明白孙凯说的是谁。 “寿哥啊,我跟寿哥已经义结金兰了,”孙凯得意地说着,随及又一副失落加憧憬的模样,将双手放在胸前,“我的人生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可惜寿哥不在剑院中,否则,盘龙四结义的事情,一定会轰动整个帝都,几百年后,必成一段佳话。” 颜松站起身,无聊地将他拉出门,两人便在黄昏最后一抹阳光下,沿着剑院的甬路向外走去。路上,正遇到刚刚从演武场归来的林风,见林风好像是事先知道两人到了这里一般,打了个招呼,便和两人一起向外走去,颜松不禁疑惑道:“林风,你也去?怎么你――”颜松知道林风一直喜静,他的闷骚已经练到一定境界,不知这一次为什么会破天荒地跟他们一起出去。 “没办法,近墨者黑,”林风指了指身边的孙凯说道,“这小子还非要我和秦大哥结拜,我现在可没那心思!” 三人哈哈一笑,走出盘龙剑院,让颜松想不到的是,秦寿竟然还住在盘龙客栈内!三人来到秦寿的房间,不禁大惊失色,因为他们看到,和秦寿一起坐着的,竟是上官迪。此时的上官迪再没有之前那种高傲,还和秦寿有说有笑,全身上下,穿着华丽美艳的服装,很明显是落入情网了。 上官迪乍一见到颜松,眼角忽然闪过一抹狠厉,声音冷冷地道:“我还以为师傅说着玩,原来你真没死,打算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颜松平静地说道。 上官迪轻笑一声,对秦寿说道:“以后少跟这些人来往,否则,你明白。”说完,头也不回,转身便走了出去。秦寿身形一闪,也跟了出去,三人隔着半掩的门听到秦寿和上官迪昵昵耳语地说了好多又深情又肉麻的话,最后听到上官迪温柔一笑,两人这才告别。 见秦寿走回屋中,颜松惊得瞪大了眼睛:“寿哥,我长这么大没佩服过什么人,不过你绝对算一个!” “惭愧惭愧,”秦寿一抱拳,转而问颜松道,“你小子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找,还以为你死了呢!小凯子把棺材都给你买好了,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把你宿舍的衣服背褥放在空棺里一起入土了!” ------------ 第104章 孤立的石楼 “还说只给我超度,你小子棺材都给我准备了!”颜松佯装愤怒地瞪了孙凯一眼,“是不是坑都给哥选好了?” 孙凯赶忙将林风拉到身边,然后又拉着秦寿的胳膊对颜松道:“这你可不能单找我,坑是我们仨一起帮你挖的!” 见秦寿和林风十分尴尬地点了点头,颜松一脑门黑线,最后被憋得噗嗤一笑,房间中其余三人也一齐哈哈大笑起来。颜松问讯秦寿伤好了没,秦寿一拍胸脯,表示夜战都没问题,于是乎四人点了满桌子菜,围坐在一起,痛快地把酒畅饮起来。颜松三人在秦寿房间呆到很晚,感觉学院快要关大门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盘龙客栈。 接下来的两天,颜松一直闷在宿舍中盘坐玄修,他打算在和上官迪比式前达到玄士五阶,但无论他如何修炼,体内已经饱合的青色气旋却使终没有被液化成玄珠。第三天夜晚,他感觉突破无望,只好打起精神,让自己放松一下,以应对明天的考试。 他走出宿舍,沿着长长的剑院甬道漫无目的的溜达,头上星光点点,街两边一排排光属性兽丹也将附近的建筑洒上一层温柔的月光色。颜松一时间被这静悄悄的夜色吸引住了,他的心情真的放松下来,慢慢地打量起两旁的美丽建筑来。 他几乎是闲庭信步,慢慢地转过一幢幢建筑,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里。盘龙剑院很大,颜松之前也没逛过,这下他独自己一人走到一处陌生的地方,看着从没见过的建筑,他不由地有些想回宿舍的冲动。 可是当他转过身时才意识道,之前自己信步游转,根本不记得来路,挠了挠头,他只好按照感觉往回走。走了半天,甬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不觉有些烦燥起来,当下轻轻一跃,身子腾到一处较高的建筑顶上,然后借着路旁淡淡的月光色,看向周围,打算找一些熟悉的地标。 放眼望去,近处的没见过,远处的又看不清,一时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找准一个方向,踏着御虚步向前飞去。黑夜中在建筑顶上御虚而飞,颜松感觉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他的心情也因为自由飞翔而舒展,就这样,他时不时地身影下移,点着一处建筑的顶端,飘向另一个建筑。 忽然,当他到达一幢孤零零地小楼上方时,忽然听到“乒”的一声剑鸣声响,一道白光击碎楼顶瓦片,从下方向他射来,他下意识地身子急转,闪向旁边。就在此时,小楼的墙壁上又被一道白光洞穿,剑鸣声起,再次刺他死穴。 颜松赶忙再次闪过,身形随之飞落在地,但马上,又一道白光破壁而出,向他射去,他双腿一措,移向旁边,让他惊讶的是,前两次的白光射向空中,他看不出威力,这一次那白光斜斜向下刺去,与地面夹着角度射出将近百米,最后竟砰的一声,打入路边一棵粗槐的根部,整棵树竟轰然倒地。 大惊之下,颜松再次看向那座孤零零的小楼,这小楼的周围方圆一百五十米内,竟然没一个建筑! 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作声,小楼里也安静下来,再没有白光射出。良久之后,好奇心使然,颜松慢慢地向前移去,他想看看,这小楼之中,到底是什么人。他开始慢慢移动脚步,移出一步,那边没有动静,移出两步,那边还没有动静。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走出几步,都会停下来观察片刻,感觉没有危险,再向前走去。就这样停停走走,颜松屏住呼吸,终于来到了小楼的近前。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这周围没有半个光属性兽丹照耀,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有什么,离得近了,颜松才隐约看清楚,这小楼竟不是木质结构,通体上下都是石头做的! 要说石头做的也没什么,可让人惊讶就惊讶在,那一道道白光竟然能穿透这石壁,然后又将百米之外的粗树击倒,这要多强的修为才能做到。颜松自问自己的破玄指虽然强,也顶多穿透这石壁,至于还有余力洞穿石壁再向外击射,那是不可能的,更遑论再击倒百米外的大树。 倒吸了一口凉气,颜松不知道自己回来查看的举动对不对,他现在感觉,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里都是问题。将精神力溢出,他打算隔空感应一下里面的动静,却是一点也感应不出来,这个孤零零的小楼,竟有一层精神力结界保护着! 既来之,则探之,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眼睛贴在面前的一个指头大小的石洞中,一眨不眨地向里面看去。他看到一根长长的铁链正在空中晃动,墙壁之上,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在轻摇。那身影,还有点熟悉! 心中莫名一动,颜松赶忙移到旁边,打算通过其他孔穴看清里面的人,但就在此时,一阵锁链声从楼里传来,然后是乒的一声剑鸣之声,颜松还没来得及躲闪,便感觉自己的右腿小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心中大叫不妙,他咬着牙,踏起御虚步向外逃去,背后一道道白光再次向他射来,因为脚上吃痛,身子也跟着活动不便,他身在空中,受伤的小腿处再一次被白光击穿,一股血水直接就涌了出来! 此刻的颜松哪还管流不流血,他只知道逃命要紧,当下一边警惕着身后继续射来的白光,一边急走御虚,使出吃奶的力气,空中不断变向,加速向远处遁去。 三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下,颜松满头冒出冷汗,坐在地上,强行地在自己的腿上、腹上点下好几个穴道,然后忍着伤痛,运起青木印法,自行疗起伤来。虽然说是没有伤到骨头,但那两道白光邪了门的精准,竟打在了他同一个地方,直打得血肉淋漓。 仓促地运行了两个周天,好歹止住了伤口,颜松再次咬着牙,驾起御虚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方走去,直到他走出好远,看到前方的围墙,看到了剑院之外的建筑,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走到盘龙剑院的最东边了!而他所居之处,是在最西边! 少年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迈出御虚步,沿路返回,期间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处恐怖的所在,直走到月上中天,才找到自己的宿舍。那一刻,他真有一种到了家的感觉。虽然宿舍门早已关闭,但颜松还是咬着牙跃上自己房间的窗户,然后将直打呼噜的孙凯叫醒,这才进到了宿舍之中。 孙凯只当他又去找秦寿了,倒下来继续呼呼大睡,林风虽然闷骚,但却小心谨慎,惊醒后他发现了颜松有些不对劲,他进而见颜松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安静地盘坐下来,双手捏着印法,体内体外,青光隐隐。 林风感觉,颜松不是那种临阵磨枪的脾气,断不会为了明天的比式熬一晚上去玄修,而且,借着穿外柔弱的星月之光,他隐约能看得见,颜松的表情好像不大对劲,初春的天气哪来的满头大汗,看上去,更像是冷汗。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坐起,问颜松道:“你怎么了?” “我要抓紧时间疗伤,你先睡,有事明天再说。”颜松闭着双眼,吐出这么几个字之后便不再说话。林风见此,只好重又倒回床上。 第二天早上林风醒来,都和孙凯洗涑完毕回来了,见颜松还躺在床上。他赶忙过去推了推对方:“颜松,你没事吧?” “快起来吧,今天我们盘龙剑院的所有初级学生,可都要腾出时间去初级演武场看你和上官迪的比式呢,”孙凯走过去,二话没说,便将颜松给拽了起来,“快起来,做为初级学生中最强者的比式,包括拜在上官迪手下的很多中级学生,也会来观看的!” 颜松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孙凯,无精打采的站起身,然后一瘸一拐地向洗漱间走去。孙凯一见,吓了一跳:“喂,别开玩笑,你小子腿怎么了?” “昨晚出了什么事?”林风也走上前问道。 颜松转身看向两人,一副腷臆无人诉的模样:“昨晚出去散步,迷路了,后来转到一处孤零零的石楼附近,结果被那里面一个强的变态的家伙给穿了腿肚子。” 他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孙凯一把抓住:“你说梦话呢?什么意思?碰到一个变态?谁啊?” “你才梦话呢,你看看我的腿!”颜松一把撸起裤腿,腿肚上一个绛紫色的圆形伤口暴露在两人的面前,直把二人吓了一跳,“太强了,我跟本没看到对方什么模样,只知道那可能是个女的。” 孙凯和林风也不晓得学院之中还有什么强者,当下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他二人本想扶着颜松去洗漱,却被颜松拒绝,他虽然受伤,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的。 …… 清晨的阳光穿过一排排抽了新绿的树梢,洒在学院西边的初级演武场上。此时的演武场虽不说是人山人海,但也有个一两千人,其中大部分是去年和今年的初级学生,还有一部分,正如孙凯所说,是那些包括被上官迪打败的中级学生。 本来一场初级学生之间的小小比式,断不会吸引这么多人,但这一次是例外。因为上官迪之前已经找了初级学生中的绞绞者比式,结果一一将他们打败,她的威望早已在初级学生中传开。而更另众人惊讶的是,这位来学院还不到三个月的初级学生,竟然敢约战初中级学生,而且十分顺利的将对手一一打败!这样一个人,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初级学生,这样一个人的比式,也不再变得普通。 学院的很多师傅也到了场,九大长老因为各自事物繁忙,这次只有海月长老和红袍长前来,他们早已派学生在演武场中央搭建了高台,就等两人前来。 ------------ 第105章 比式开始 不多时,痞子院长便和一身黄?衣华服打扮的上官迪出现在演武场边,演武场上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痞子院长一招手,示意上官迪上台,而他则若无其事地来到海月长老和红袍长老身边,看都不看二人一眼,捋着下巴上的两根胡须,眯着眼看着台上。红袍长老和海月长老见此,也没跟他搭话,他们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着。 人群中短暂的安静之后,忽然哗然一片,大多数都是惊讶声或是疑问声,他们齐齐地看向从演武场走上来的颜松,此时的颜松,虽然看上去表情平静,但一步一瘸的幅度很大,除非瞎子看不出来。在颜松身后,孙凯和林风和好些人一起,也排入了演武场的人群之中。 颜松首先来到长老和学院师傅面前,跟他们问好,也和痞子院长问好。痞子院长见颜松如此模样,想不出个所以然,一时间表情竟有些矛盾了,想是他以为眼前这小子连自己都能揍,怎么会平白无顾地变瘸? 见痞子院长不说话,海月长老只好先开口道:“颜松,你的腿?” “没关系长老,昨晚不小心。”颜松给海月长老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又向其他几位长老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脚下轻轻一点,跳至台上。 此时,痞子院长身后那个曾经打过颜松后又被红袍长老打的中年师傅走上前来,他向痞子院长和两位长老行了一礼,然后走至台前,大声说道:“初级学生巅峰对绝,上官迪对颜松,点到为止,切匆伤害性命,开始!” 他话音落处,台上两人没有出现如野兽发!情一般冲上前去就互殴的局面,周围人惊讶的看着台上的少年少女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人群中的一位中级学生说道:“这才初级的水平,就开始学着高手玩深沉了,还真是不自量力。” 在他不远处的初级学生闻言,十分不服道:“玩深沉?人家上官迪打你中级学生一样上来一个撂一个,还不自量力,也不知道是谁不自量力,口出狂言!”那位中级学生被击怒了,愤愤道;“你说什么,找死是不是?”说着,他还谨慎地看了一眼院长和长老的方向,好在那几人都无心关注这嘈杂之事。“别动嘴,有本事跟上官迪打一场,小样儿,连蛋?子都给你拍碎了!”低级学生丝毫不势弱,一个个指着那个中级学生骂道。 中级学生还想说什么,但碍于面子和身份,又有身旁好几位曾经输给上官迪的好兄弟劝住,这才平静下来。 台上,上官迪高傲地站着,眼神直接穿过颜松的后脑勺,看向更远处,只听她平静地说道:“我看你腿受了伤,不管是因为害怕装成这样还是真的,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我看你满嘴狗屎味,现在去涮涮,也还来得及。”颜松看上去比对方还要平静,他那古井地波的黑色眸子,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不自量力!想拿言语激我,简直太幼稚了。”黄衣少女说着,乒的一声将手中长剑拔出,拖向身后。台下学生看得出,单单是这个出剑的动作,就已经看出对方的实力如何了。 颜松也慢慢拔出情风剑,直接后指擎天,以天玄七式的起手式开始,同时,他偏头看了看台下的痞子院长,饶有深意的一笑,故意大声地对上官迪说道:“没有人劝你放弃比式吗,你可知道后果――”他故意拖长尾间,再次看向痞子院长。 痞子院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下猛地站起身,对上官迪道:“徒弟,这架别打了!”上官迪闻言一愣,看向痞子院长:“师傅,是因为他受伤吗?可是他一点认输的诚意都没有。” 痞子院长一拍脑门,心说她这徒弟还真是信心十足,他正要说什么,忽听得旁边的海月长老开口道:“院长,这架不打那算什么结果,你徒弟认输吗,反正,我徒弟可没这个意思。” 痞子院长虽然怕自己的徒弟出事,但又碍于面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的徒弟认输,最后只得将心一横,对台前那位负责仲裁的中年人道:“看好了,一定要确保比式公平公正,记住,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他说话这时,脑海里想的是自己的武魂离开自己的悲痛场面。 痞子院长的话听在众人耳中,明显就是要自己的徒弟让着颜松,可只有颜松明白,这老匹夫是在求自己对他的徒弟手下留情。颜松表情严肃,他原本想通过恐吓痞子院长让他取消这次比式,可没成想海月长老拦了一句。这下无论如何都得比了,心说自己就是不受伤,也不一定是眼前这丫的对手,现在受了伤,更难确保不被对方的青玫瑰所迷,海月啊海月,您怎么不长点心呢,您这么一激,可把自己的徒弟往火里推啊! “真武紫阶玄技:青萍剑法!”上官迪说着,手中长剑猛地向前一撩,脚下莲步微移,身形惚恍间,倏地冲向颜松,同时秀口中又是一声大喝:“清风扫叶!”顿时,长剑生青光,空中挥旋一周之后,有如扫帚一样贴着地面又是向上一撩,那气势,大有直接斩断颜松右肩的威力! “流云斩!” 颜松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脚着地,身体猛地旋转,同时手中情风剑自上而下,向着那把挑上来的长剑劈去。乒的一声剑鸣玄音响起,两剑相交,青色剑气相撞,两人的衣服都是无风自动,猎猎飘起。随即,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双剑相交处扩散开来,两人各自退后三步。 上官迪站定身体,表情依旧十分平静,她将手中长剑舞起剑花,然后一剑刺出,剑尖处寒芒毕露,直指颜松胸口:“紫燕穿林!” “天剑手!” 颜松二话没说,情风剑从背后移向左手,他腾出右手双指,猛地向袭来的长剑夹去,嗡的一声轻响,在台下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他真的用双指止住了对方长剑的前移。 上官迪大吃一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有这么一手绝学,当一股特殊的力量自对方两指传至剑柄处时,她握剑的两手已经感觉到了危机,当下临危不乱,手臂忽然如蛇身一般轻柔一晃,一股绵力通过长剑传至颜松双指。颜松来不及折断双剑,赶忙松开双手。 “金凤回巢!”上官迪猛然将长剑抽回,借势一个优美缦妙的转身,手中长剑不偏不倚,依旧泛着青芒,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刺向颜松心窝。但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因为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少年手中的翡翠长剑不见了! “飞剑连心!”颜松一声大喝,手捏剑诀,情风剑早已飞至上官迪身后,既而以所向披靡之势,纳一股巨力冲向上官迪后心,那一刻,台下之人都看到了情风剑前大片空气的波动。 上官迪暗道不好,赶忙御起精神力,飞身横移出两米。可是,颜松的天玄七式在万丈深渊下的湖底已经完全练至另一个层次,这一招飞剑连心刺出,其威力远不止剑尖处一点,而是直接刺出一道气屏,以剑尖为中心,半径三米之内都有强大的攻击力。 结果上官迪一招不慎,身子猛地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撞飞出去,好在杀伤力并不强,她于虚空之中赶忙定好方位,手中长剑再次舞起,依靠着精神力,她竟然也在空中转向,然后口中大喝:“侧身锁喉!”长剑随着少女的身影绕到颜松身后,直接抹向后者的脖颈。 “剑指八荒!”颜松开口时,情风剑早已飞回手中,他手腕轻抖处,翡翠长剑仿佛幻影一般,蓦地环绕周身,随即一声破空的剑鸣声响起,台下之人只见白衣少年一下子有如三头六臂一般,四面八方都是手,四面八方都是翡翠色的剑尖寒芒。 那靠近颜松的黄衣少女当空一声惨叫,身子一下子摔落在地,她的右肩处被情风剑刺伤,此刻鲜血直流,同时,那柄情风剑不待她有任何动作,已经瞬移一般指向了她的喉咙。 少女无奈之下,慢慢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而场外之人,更是为这场惊心的打斗叫好,他们以为上官迪的剑法已经高超妙绝了,却不成想这位白衣少年的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一时间,台下叫好声不断,欢呼声不断。 痞子院长此刻好像忘记了自己徒弟的失势,他皱着眉头,捋着下巴上仅有的几根胡子,喃喃道:“这小子果然有一套,这么精妙的剑法真他娘的少见!” 一旁的红袍长老也忍不住叫好:“颜松这小子,是个怪才!武魂都没有,硬是凭借高超的剑法将对方制服,厉害!厉害!” 海月长老也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她正要看向台下仲裁的中年人,等待齐宣布结果,却忽然发现,那倒在地上的黄衣少女身后忽然生出一根青色玄气化作的枝叶,当下她猛然站起:“小心她的武魂!” “我日――”海月长老的喊声把痞子院长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时不禁破口大骂,“有你这样的吗,明显是在帮着自己的徒弟!”不过他转念一想,他的徒弟怎么也要输,有海月违规的一喊,这样输也输得有理,于是赶忙安静下来,也不让台下中年人插话,与刚才的大发雷霆判若两人。 台上的颜松,本来也要收剑等待仲裁者宣布结果,忽听海月长老这么一提醒,心中一凛,猛地将长剑再次刺向上官迪,不过他刚刺出一寸,整个人便忽然脱了力一般,竟昏昏沉沉想要睡过去,同时,他感觉到那股早就闻到但没意识到的香味越来越香了。 台下人群这时直接傻住了,他们呆呆地看着台上的黄衣少女不慢不急地站起身,然后一掌打向颜松胸口! ------------ 第106章 反噬武魂 颜松迷迷糊糊,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倒下去,台下之人已经看出他是中了上官迪青玫瑰的蛊惑,这在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上官迪对准颜松胸口就是一掌,毫不留情,直接将后者打得倒飞出四米之外,一下子趴在了台子边缘。 此时,台下之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看着上官迪慢慢地走向趴在地上的颜松,知道之前青玫瑰吞噬玄修者修为的恐怖举动又要上演!此时,红袍长老急得直接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海月长老拉着他,恐怕这老家伙早就冲上去了。 而海月长老的表情也平静不到哪去,她那一双美眸中不断地闪着异样的光芒,体内的光属性玄气正自慢慢运转,一旦那黄衣少女真要去吞噬颜松的修为,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颜松的实力,这少年剑法精妙,非常人所能习练,绝对是个怪才,她绝不会让这样一个天才就这样被吸去修为,哪怕她违反规定也要阻止。 而反观两人旁边的痞子院长,却是一脸极其复杂的表情。他一直后怕,怕颜松忽然间使出一月前的那只巨形掌法,像拍他一样将他的徒弟拍死在台上。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这小子竟然败在了上官迪的青玫瑰上,这是不是间接地说明,徒弟比师傅厉害呢?此刻他又矛盾了。 黄衣少女慢慢地走向趴在地上的颜松,她来至近前,见后者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便莲步微移,一脚将颜松的身子踢翻,让其仰面朝天,然后她慢慢地蹲下身,背上一抹青光乍现,然后,之前那枝青玫瑰的枝丫再次生出,慢慢地转到她的身前,最后移向颜松。 “住手!输赢已分,点到为止!”海月长老忽然站起身,厉声说道。 上官迪的身子一颤,回过头看向痞子院长,却没有瞅海月长老一眼。痞子院长还在矛盾之中,他乍听海月长老一喝,下意识直接瞪向对方,紧接着他便明白了此刻的形势,一想起台上那小子之前揍得他好苦,现在哪还有心思说什么以大局为重,当下一指台上的上官月:“别听她胡扯,给我吸!” 上官迪闻言,转过头,青玫瑰直接伸入颜松的腹中。 “大胆!”海月长老腹间微芒一闪,通臂一指,一道光剑急闪而出,可就在此时,他旁边的痞子院长更是抢在前头,单掌猛地运起玄力,直接将对方的剑气出体引向一旁。那一道光剑,发出乒的一声,直接将将一根台柱打了个对穿。 海月长老见痞子院长阻止自己,表情忽然大怒,她对身后的红袍长老道:“何烈,我挡着,你快去阻止!”说着,袖中忽然飞出一把长剑,直接向痞子院长攻去,痞子院长右手猛地一攥手中拐棍,忽然乒的一声,那拐棍从弯把处裂开,竟是一柄青色长剑!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直把周围的学生看傻了。 红袍长老何烈在海月长老说话时已经冲向台上,可就在此时,台下的那个中年师傅却忽然拦住了他,不知是因为之前何烈因为颜松的事情打过他,还是此时他要秉公办事,总之,他这么做是和院长站在同在立场,和院长立场一致,那就是对的! 何烈大怒,双掌一推,一团红色真气发着赤热的光芒直接向那中年师傅撞去,那中年师傅猛地跃起,从真气上面翻过,躲过一击,他刚正过身子,当空正迎上何烈一记飞脚,只听何烈骂了一声“去你?妈的!”,这中年师傅的身影便向着一堆同学砸去。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堆同学看似拥挤,但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硬是仓促间瞬移出一片空地,让那中年师傅刚好砸在那里。 而这边的何烈借着踹飞中年师傅的那一脚,身子猛地反弹到台上,抬起巴掌,正打算把上官迪拍飞出去,却忽然见到,此时的黄衣少女局促不安起来。他赶忙停住手,来至近前,见上官迪的先天武魂青玫瑰已经深入到颜松的腹间,可是,她的脸上却现出惊慌无措的表情。 上官迪变得浑身抽搐,她似乎想脱身,但却如何也不能将青玫瑰从颜松的腹间移出,她惊恐万状地看着红袍长老何烈,嘴中竟然无法流畅的表达出一句话:“长、老快,快帮我!我的武、武魂要被、被他吸去、去――” 何烈闻言“诶?”了一声表示不解,但马上,他便发现,不是颜松体内的玄气沿着青玫瑰向黄衣少女体内转移,而是黄衣少女身上的先天武魂青玫瑰正自一点一点地被颜松吞噬。少女的表情从惊恐变得痛苦,她好想感觉到了剔骨断筋一样的疼痛,脸上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何烈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先不说他不知道如何阻止这种反噬,即便他知道,恐怕以他的脾气,也断不会帮助上官迪收回那可恶的武魂! 此时的上官迪想站起身,打算离颜松远一些,将自己的先天武魂硬夺回来,可是她连站都站不起,只能回过头,背对着颜松拼命地往前爬,可是她每往前爬一步,那青玫瑰就伸入颜松体内一尺,结果是又把她拖回了原地。 场外的学生直接看呆了,一个个都愣在那里,连感叹声都没有!海月长老和痞子院长为周围的气氛所惑,停止了打斗,再看何烈,他竟站在台上一动不动,海月长老忍不住问道:“何烈!?” 何烈一招手,指着旁边的痞子院长道:“别让他过来,这边情况反转了!” “反转?”痞子院长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老脸直接就抽了,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自己的端木武魂被颜松吞噬的场景,当下大喊道,“不好,他要猎取我徒弟的武魂!”说着,脚下猛地一蹬,向着台上跃去。不想他身子刚腾至半空,便被下方的海月一把拽住脚腕,然后猛地将其拉了回来。痞子院长身体上下八窍冒烟,一窍尿崩,体内青色玄气直接暴涨,大有跟海月长老拼了老命的架势。 在看台上,上官迪再没有之前那高傲的神色,再没有那目中无人的表情,此刻,她痛苦的表情已经扭曲,求助似地看着台下众人,可是下面之人没一个上来帮助她。她的身体慢慢地被青玫瑰拉着靠近颜松,最后,她的后背彻夜贴在了颜松的小腹上。 黄衣少女无助地仰望苍穹,四肢开始不停地抽搐,她疼地满脸都是冷汗,看在台下学生眼中,就像生孩子那般难受。最后,少女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一下子晕死过去。她的身体,也随着着她的一声哀号而从颜松身上翻下。 何烈见此,赶忙上前扶起颜松,而阻止痞子院长进前的海月长老见此,也停止了打斗,痞子院长骂了声娘,直接冲至台上,扶起上官迪,给她把了把脉,还好?性命无忧,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大骂道:“狗日的,这他么是什么邪功,人家练个武魂容易么!”他虽是嘴上忍不住大骂,但终究不敢动手打颜松,因为此刻他还以为颜松不敢明着吸他徒弟的武魂,故意装作晕去,以求个合情合理。他怕自己对倒在地上的颜松一动手,那小子便会当着千余学生的面把自己拍得和地平线一样高。 打也不能,骂又不敢太放肆,痞子长老望着天空,竟气成内伤,猛然一口鲜血壮烈地吐了出来,他将晕去的上官迪背起,几个纵跃间便消失在了演武场中。 何烈长老也背起颜松,和海月长老一起向着他们的住处走去,场外学生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直到过了良久良久,演武场中的主要人物早已消失,他们才缓过神来,忽然间就像炸开了锅一样,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四散开,一边大谈特谈。 …… 颜松醒来时,体内的玄气正自迅速地运转,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海月长老,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疑惑道:“五阶玄士!突破了?怎么回事?”他挠了挠头,打量着周围,原来自己是在海月长老的屋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下床,向海月长老拱手道,“长老,我怎么在您的房间?让、让您操心了。” “无防,”海月长老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颜松的身体,然后疑惑道,“怎么,你不记得你跟上官迪的比式了吗?” “比式?”颜松一歪头,两眼看着虚空,随及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我跟上官迪的比式!”他正神情兴奋,忽然好像有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表情一下子褪成失落,“对不起长老,我一时失意,中了对方的青玫瑰,没能赢得比式,给您丢脸了。” 海月长老看到颜松兴奋的模样,她也跟着点了点头,但哪想到颜松接下来竟说出这么一番话,当下又问他道:“你中了对方的青玫瑰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颜松疑惑地看着海月长老,似乎听出了话外之音,可是他真得什么也想不起来。看着颜松这副模样,海月长老眉头微皱,转过身背对着颜松道:“你晕去后,对方想要吸去你的修为,结果,她的先天武魂竟被你给吸走了。” 颜松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海月长老是因为这事才疑惑不已。他并没有表现出心中的得意,而是装作很认真的思考模样,说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一直没有武魂,所以才有了这个特殊的能力,去吸别人的武魂?” 海月长老不置可否,他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些饭菜放在桌子上,让颜松先填填肚子,等颜松狼吞虎咽地吃完告辞,她依旧保持着若有所思的模样将其送出门外。颜松走出海月长老的房间时吓了一跳,此时竟然是天微微亮的早晨!也就是说,他在海月长老的房中睡了一天,或是几天。 ------------ 第107章 甩得就是你 颜松和上官迪比式的诡异结果,很快传遍了整个盘龙剑院,一时间,他也成了剑院内的风云人物。由于他已经成为五阶玄士,几大长老决定,将他划到中级学生中,一切按照中级学生的训练方式来玄修。这把孙凯羡慕的不得了,不过在孙凯的再三请求下,颜松终于答应他不搬宿舍,以后三人还住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五六天过去,这几天来,颜松与剑院的中级学院一起,在学院南面比低级演武场要大得多的中级演武场修习。所学所修,都是一些比较精深的吸呐吐气法门,以帮助玄修者更加迅速地吸收天地间的玄气,以便化液升级。 而还有就是一些颜松比较感兴趣的真武蓝阶甚至是真武紫阶的玄技功法,不过感兴趣归感兴趣,但却与他有缘无分。他曾精心挑了一本木属性的真武紫阶玄技练习,结果两天下来,所修所学通通被体内的木属性功法化去!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这个打算,结果,虽然是身在中级演武场,但他却无法在这里得到任何好处,唯一能做的,就是占着人家的地儿,修习自己的万魂归宗。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和周围一群修习木属性功法的学生在一起玄修,他们有的习练玄技,有的像颜松一样闭目修习,中午时分,随着一名青衣师傅大手一挥,这些学生便一哄而散,各自回宿舍的回宿舍,吃饭的吃饭。 几天来,颜松在这里没有结识任何朋友,就连和他说话的人都是少之又少。原因是,他的年龄比绝大多数人小,按理说小个一两岁也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此时十五岁的颜松,正处在即将要长身体的时候,中级学生中的大多数都十六七岁,他们的个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噌噌上蹿,大多数男生也长出了喉结,说话粗闷,就和秦寿一样,俨然成了一个小大人。 颜松与他们站在一起,就是一个小孩,偶尔有几个跟他打招呼的女生,也是发育的差不多的大众面庞,而且还自作多情地拿他当小弟弟看。一年之差,这让颜松情何以堪。 他独自一人走出中级演武场,正要向食堂走去时,背后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转过头一看,竟是刘云,天气渐暖,少女的棉衣也减去几分,隐约可见其身材的缦妙。刘云见颜松也不说话,从上到下这样打量着他,当下拿小拳头捶了对方一拳,假嗔道:“几天不见,学坏了你!?” “没有,只不过变化让人产生错觉。”颜松假装十分正经地解释道,“第一次见你是男装打扮,第二次扮为女装,给我一个惊喜,这次呢,衣服减了不少,身材微显,又给我一个惊喜。”颜松说着,托着下巴好似深思熟虑一般,“我想如果过些日子再见你,衣服越来越少,一定会精喜不断。” “你少来,人不大点,就学着欺负女孩子!”刘云狠狠地瞪了颜松一眼,见他恢复正经,这才严肃地看着颜松,小声道,“你将上官迪的先天武魂吸走的事情已经传到上官家族。” 颜松一怔,问她上官家族是什么反应,刘云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向着宿舍走去。两人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颜松替刘云打回饭来,坐在她对面,小声问道:“怎么,他们不会是想……”后面的话颜松没有说出,但他的语气已经表达的比较清楚。 刘云夹着菜,吃了一小口,然后看着颜松,小声说道:“上官迪一家人只不过是上官家族的旁系支脉,他的父亲在整个家族里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不过,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她这一小家再怎么不行,也是出了个身负先天武魂的天才少女,你这倒好,一棍子连人家的根都给抡了去,这不是打整个上官家族的脸吗?” 颜松听出了弦外之音,问刘云道:“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就这几天。”刘云蓦然见到颜松身后过来两个少年,赶忙止住口,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吃起饭来。颜松见她这副模样,微微一偏头,发现竟是孙凯和林风,当下便招呼他二人一起过来坐下,然后他对刘云道,“继续说吧,这两个是我兄弟,没事。” “我擦――你终于承认我们是兄弟了!”孙凯忍不住兴奋,猛地一拍颜松的肩膀,但马上他的脸色就转了好几转,最后饶有深意地问道,“怎么,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想拉几个垫背的吧?”他说着,看了眼林风,一转身,“林风,我们走!” “就你这态度还要结义呢!我看应该叫结贪!”颜松一把将他拽过来,然后按到坐位上,正色道,“唉,是这样,我惹了上官迪,他的家族已经瞄上我了。这位是我朋友,她是来――” “甭介绍,我认识,这位不就是和你一起组队做任务的美女嘛!”孙凯俏皮着脸和刘云打了个招呼,然后挠了挠头,有些气愤地转到正题上,“比式比式,有输有赢,有失有得,她上官迪怎么这副德性,输了之后就让家族出面给她仇?可她还不是一样吸去了好几位中级学生的修为,要这么说的话,人家的家族也都得来找她算账不成!?” 四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闷的气氛中,都在机械地吃着盘中的饭菜,好一会儿功夫,林风忽然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眼神炯炯道:“我们可以请寿哥帮忙啊!他秦家是帝都四大家族之首,族长是帝国兵马大元帅,有他出面,兴许还能不动干戈便将上官家压制回去呢。”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孙凯一拍大腿,兴奋地喊了一声,直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感忙正了正身子,压低声音道,“那咱们快吃,吃完了去找寿哥帮忙。寿哥不光有后台,他还抓着上官迪的心窝窝呢!” 颜松看了看几人,然后点点头:“我倒是不怕他们哪个上前来叫嚣,但一惹惹一窝,这事牵扯的可就大了,小则他们直接把我干掉,大则他们把我的家族都干掉。唉,也只有请寿哥帮忙了。” 几人匆匆吃完饭,便离开了食堂,颜松、孙凯和林风三人告别了刘云,直接出了剑院,去了盘龙客栈里找到秦寿,却见秦寿正在陪着上官迪一起吃饭,而此时的上官迪眼圈发红,再没有之前的那抹高傲。不过当她看到颜松时,小脸上的委屈还是在一瞬间转化成了愤恨,她一下子站起身,如果不是秦寿拦着,她一定会跟颜松拼个你死我活。 秦寿好说歹说,搂着她的香肩将她送至门口,然后又是一阵郎情妾意般的言语表达,这才将其送走。不过三人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上官迪走的时候直接放出了狠话;“以后你若再跟姓颜的小子在一起鬼混,我们就分手!”她的声音很大,马上,楼下噪杂的喧哗声嘎然而止,都屏气凝神,往楼上看去,毕竟这样的小两口打架,是最让人喜闻乐道的。不过楼下这人群之中也有两位少女一脸的疑惑与震惊,那两人是秦寿的老相好,宋呆呆和柳荷。 秦寿一连好几个“好”字说出口,然后说以后一定注意,一定不会再和颜松几人来往了,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当着众人的面向上官迪鞠躬陪不是。却不曾想以上官迪的脾气,越是这样受宠,她闹得更凶,当下一转身,哐的一脚将秦寿房间的门踹开,指着里面冷喝道:“颜松,你别得意!我上官迪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用邪术夺我先天武魂,我上官家族绝不会放过你!” “你上官家敢动颜松一跟手指头,我秦家便敢灭了你全族!”秦寿突然厉声道,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与刚才判若两人,不光慑住了上官迪,就连屋里的颜松三人,楼下等着看热闹的人群都被他慑住了! 上官迪有些发愣,好像幻听一般转过身,表情疑惑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秦寿噌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一边摇扇,一边大声重复着刚才的话语:“回去告诉你们上官家,如若敢动颜松一根手指头,我秦家就敢灭了你全族!” “秦?秦家?”上官迪依旧发着愣,“你不是澹台家的公子?” “我不说是澹台家的公子,以您那高傲的眼光,能看上我吗?虽然我长得无比帅呆。”秦寿面露笑意,极帅的脸上闪过一抹与生俱来的猥琐。 上官迪闻言,胸脯被气得一起一伏,随即,她那发愣的表情猛然变得狠厉怨毒,比看颜松要狠千倍万倍,只见她衣袖一甩,一把长剑泛着寒芒,猛地刺向秦寿的胸口。秦寿双掌齐出,一下子将那长剑夹在面前,就在此时,屋内的颜松林风孙凯急步冲出,而楼下的宋呆呆的柳荷也一蹬身下坐位,在第一时间飞至楼上,双剑纷纷横在了上官迪的脖颈之上。 上官迪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她冷冷地看着在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怨毒的双眼中忽然涌出两行热泪,而表情,还是之前的狠厉,她松开握剑的玉手,嘴里吐出“算你狠”三个字,便一甩袖将那两把本就无意杀她的长剑荡开,悻悻地走下楼梯,走出客栈。 待上官迪的身影消失在街上,宋呆呆那严肃的表情忽然再次变得像个肥嘟嘟的娃娃脸,嗲声嗲气,可爱至极:“人家刚才差点误会了呢,还以为寿寿移情别恋了呢,原来是叫训自己的家族对手呀。不过,呆呆可不希望寿寿以后还用这种美人计对付别人哦,”她莫名其妙地瞅了柳荷一眼,继续说道,“人家可会吃醋的哦!” 颜松几人早已受不了这种柔媚的打击,纷纷推开门,退居二线,孙凯更是像被人打得半死一般,几乎是被二人拖进屋里。 柳荷平静地看着秦寿,也不说话,但一切心语尽在不言中。秦寿一脸的正派,虽是佯装解气一般潇洒地看着门外,以将宋呆呆的话语避开,但他的余光早已感受到柳荷的眼神。 ------------ 第108章 四面楚歌 秦寿假装完成了一件家族交给他的大任务一般,看着楼下客栈门口消失的身影远去,终于饶有深意地叹了口气,恢复了“本来”面貌。他用十分忧郁的目光看看宋呆呆,又十分君子一样看看柳荷,然后摇摇头,装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转身向屋内走去。 两女一看他要转身,赶忙拉住他,几乎是同时喊道:“寿寿!” “算了,”秦寿无奈地回过头,深情地看了两人一眼,“人们也看到了,我欺骗别人的感情,骗得她很惨很惨,尽管这牵扯到家族利益,是家族派发给我的任务,但是我的心……”他稍微一顿,低头捶胸,感受了一下两女的神情,又说道,“你们走吧,我根本配不上你们,我是个禽兽,我――” “你是秦寿,但你不是禽兽哦?”宋呆呆赶忙劝道,她的话差点把秦寿憋得笑场,不过她很快又留心到了什么,赶忙改口道,“是寿哥哥,是呆呆最敬重地大哥哥哦!”她这话是说给柳荷听的,少女可记还记得她和秦寿之间的“秘密”呢。 见柳荷好像松了口气,秦寿又安静地玩儿了会儿深沉,像是独自在内心中做一番选择,最后他睁开眼,看着两人,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你不必说了,我明白。”柳荷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玉面上挂着理解的微笑。 秦寿沉沉地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口气,仿佛累死累活一般地说道:“我真的有点累,我想独自静一静。” 两位少女十分关心秦寿,赶忙向他点了点头,让他高兴一点,想开一点,阳光一点,放松一点,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客栈,她们下午还要玄修呢。秦寿转过身,脸上挂着猥琐到极致的笑容,一颤一颤地来到屋里,颜松三人集体拜倒。 孙凯赶忙拍马道:“要我说,泡一个女孩没什么,泡三个五个那是高手,但是被一个根本对男人没感觉的女人置之死地后,能清醒的看清现实,并破釜沉舟将计就计,最后掌握主动反败为胜,这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是!听好了啊,但是,”孙凯就像喝醉了酒的贪官谈自己多清廉,有板有眼地说道,“反败为胜后能看破红尘,格物移心,根本不在乎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并在最关键的时刻让对方感受到她之前对别人的那番侮辱,可谓是酣畅淋漓,唯大英雄能做到啊!不过,听好了啊,这还不止,”孙凯说到兴处,一抬腿踩到了椅子上,挥手喷道,“高手到最后,拼的不是能力,不是经验,而是天赋,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一点在寿哥身上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一女方走,两女又来,面对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缕缕情丝,但见寿哥坐怀不乱,用他那帅到变态的面目表情和经天纬地的缜密心思,硬是将那如飞絮般散乱的情丝一一缕顺,那本该是硝烟烽火的爱情战场,竟让寿哥以力挽狂澜之势,将其变为宁静优美的牧场,看上去是如此飘柔……” 颜松和林风直接听傻了,他二人相视一眼,心说这孙凯和秦寿呆了不几天,竟学出了这么一套口才,再看秦寿,正自怡然自得,享受着他小弟的吹捧呢。 四人坐下来谈了好多,对于上官家要报复颜松之事,秦寿一拍胸脯,说此事完全包在他的身上。还说这不仅仅是因为颜松,更是因为两大家族的矛盾。而具体什么矛盾,他并没有透露,颜松几人很识相,也并没有冒冒失失地询问。 时间有限,要事暂时有了解决方法,他三人便告别秦寿,抓紧回剑院进行下午的玄修。 颜松跑到中级演武场时,已经迟到了。他穿过一个个比他高半头的“小大人”,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来到了中年师傅面前,正要坦言自己迟到,却听那中年师傅说刚才海月长老来找过他,让他马上过去。颜松心中一动:难不成他们终于做出决定,要传我神兽武魂了?这样想着,他赶紧礼貌地告别自己的中年师傅,拔腿向海月长老的住处飞奔而去。 果然,海月长老的屋中,又是九大长老齐到,颜松一见他们,赶忙行礼拜见。海月长老问颜松道,“我们几位长老经过最后商议,决定传你神兽武魂。在此之前,我有一事要问你。” 颜松一听说对方果然要将神兽武魂传给他,顿时心喜不已,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点了点头,然后道:“长老请问便是,颜松一定如实相告。” “因为要传你神兽武魂,剑院要精确核实你的身份及户籍,”海月长老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松,而颜松一听到这话时,心里咯嘣一声,大叫糟糕,果然,海月长老慢慢说道,“我们查到,你的户籍有误,你是潇湘省的颜家人吗?” 颜松脑袋一下子就蒙了,他慌得不知所措,只是很及时地点了点头,生怕让九大长老看出自己的迟疑。海月长老见他点头,又问道,“可是,潇湘省颜家没有颜松这个名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改了名字?户籍上不叫颜松?” “嗯,嗯,我改了名字,我原名――” “可是,潇湘省根本没有姓颜的家族。”海月长老忽然打断颜松,她的话语虽然平静,可听到颜松耳里却有如破空的雷鸣,少年当即被堵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他低着头沉默了良久,然后又慢慢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几位长老,生怕对方有什么举动。 海月长老依旧平静地问颜松道:“来盘龙剑院为什么要隐藏真实身份,你到底是谁?” “我――”颜松不知道该不该说,在没有辨别出眼前这些人是敌是友之前,他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既然有目的而来,现在又让对方抓住了把柄,那对方定会问出缘由,这样一来,即便是本来没有问题,现在也变得比较难缠了。 “颜松,刚才海月长老跟你开了个玩笑,潇湘省有好几户颜家,也有两个叫颜松的人。”蓝袍长老杨冰忽然说道,直把颜松讶得张开了嘴巴,额头上蓦地冒出几根黑线。只听杨冰哈哈一笑:“你隐瞒身份耍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不能让我们几人耍你一把吗?” 颜松惊恐慌乱的心情多了一抹愤怒,但面对九位高手,别说攻击对方,他就是逃也逃不了。不等他说话,杨冰忽然又开口问道,“一个多月前,云中贤院长莫名受了重伤,离剑院大门口不远的甬道,好大一部分被整体压下了半米多深,这事你……知道吗?” 杨冰这话问得很精准,他竟然忽然拉过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事件问颜松,定然是了解一些内情。而他不问是不是颜松做的,而问颜松知不知道此事,这明显是给颜松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颜松承认,他们便会从宽处理或是其他。 颜松的脑间飞速旋转,此刻,他在内心深处极速地权衡着承认与不承认的各种利弊。如果他承认,就是亮出了自己能打败痞子院长的实力,这样就会震慑到这几位长老,或许就不用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知道这些人知晓了自己这么大能耐,会不会另起疑心,到时候自己四面楚歌,可再也无力挽回了。 如果不说呢?可颜松已经从杨冰长老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在试探,对方之所以礼貌的试探可能就是忌惮于自己有着能拍死痞子院长的恐怖实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对,我不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颜松心里这样说着,脑间忽又想起自己刚回来那天去证明刘云无罪时,海月长老言语之间好像对刘云还挺关心,几位长老好像也不愿意刘云被送去帝都衙门。这是说明他们暗里和刘家有联系,还是说明他们不想让学院的丑事招惹出去? 虽然脑袋里想了好多好多,可是颜松的表情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平静,最后,当他决定不说,用正色看着几位长老,以表示小爷确实有恐怖的实力,但不想让太多的人知晓时,九大长老已经被颜松这段时间的平静所折服,当下相互间尴尬地一笑,硬是将紧张的气氛冲淡开来。 长老与长老间好像忘了颜松的存在,他们笑谈着学院的这事那事,良久之后,才又转到颜松身上,只见杨冰长老笑着对颜松道:“你先回去好好玄修吧,这事等你想好了再说。”颜松听得出,对方的话只是挽回一些面子罢了。 离开海月长老的房间,颜松慢慢地走在剑院内的甬道上,心中开始泛起嘀咕来。几位长老怀疑到了自己,可是在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又不敢说出真相,万一对方中有人是当年杀害颜宏的人,或是跟颜宏有间隙的人,那他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他感觉自己处于被监视被包围的状态之中,许是对方忌惮自己那“一掌能拍扁痞子院长”的实力,可是这实力已经有名无实了,只有最后一招盘龙指,能解什么围? “我还有必要呆在盘龙剑院吗?”颜松忽然自问道,但马上他又坚定了下来,“必须呆在这里,只要有一丝机会,也要呆在这里!当下要做的,就是把握住这个机会。” 定了定神,颜松考虑到,自己目前惹怒了痞子院长,让九大长老对自己起疑,剑院之中,已经是孤立了,而剑院之外,虽然说秦寿帮着自己,可是秦寿是真的为了朋友间的情义帮他吗,还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他看似吊儿郎当,可是却饶有城府,至于能不能长久依靠,颜松还不敢说。 “对呀,去问问刘云,她应该多少了解一些盘龙剑院的院长和长老的倾向吧,如果他们倾向前朝那边,自己也算安全了,如果他们是朱雀帝国的卫道士……”颜松自言自语间,眼睛忽然一亮,想起了他临来帝都时,颜峰给他的那封信,让他将那封信交给帝都剑庄庄主,如有困难,可以仰仗此人的。 ------------ 第109章 被盯上了 颜松回到中级演武场,和一众学生玄修习练,一下午都是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日落黄昏,他稍微打精神,穿过匆匆散去的人群,向着修习水属性的那片学生跑去,刚好看到刘云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少年几个箭步便冲到刘云身边,表情有些兴奋,又有些复杂地看着刘云:“有点事情我想跟你打听打听。” 刘云从颜松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不是什么小事,便点点头,和颜松一起向着食堂走去。两人进了食堂,又找了个十分安静的角落坐下,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着周围。颜松见刘云一副平静的模样,似乎是知道自己有事必求于她,就感觉对方要抓着自己把柄一般,心里蛮不舒服的。 “干吗不问我找你有什么事?”颜松有些沉不住气道,对方平静的态度,就好像是要要挟他什么。 刘云夹着菜,不慢不急地放到嘴里,细嚼慢咽下去,才说道:“看你挺急的,不用我问自然也会说了。再者,一直以来我还算帮你,虽然你也帮过我,但你一直没表个态,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拿你当敌还是当友,尽管我的底线是继续帮助你,哪怕是上官家族找你麻烦,我刘家也会皆尽全力营救你。”刘云说到最后,小嘴一嘟,就好像付出了太多爱的小姑娘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但又知道自己的爱人应该是爱着自己的那般模样,近乎撒娇地说道。 颜松挠头憨憨一笑,他这下算放了点心,原来对方只是对自己迟迟不表明对前朝皇族的态度而生闷气呢!考虑到正事上,他点了点头,轻轻揉了揉印堂,道;“我身上流着颜家的血液,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家族,所以,我自会跟着颜宏爷爷的步伐走。但是必须有个说服我的条件,我爷爷当初可能是看不惯皇族在外征战,后宫乘虚起事,所以才有了自己在良心上的选择。可是好些年过去,如今已经是事过境迁,平民百姓都生活得安居乐业,这个政权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因为一姓家业而惹得天下生灵涂炭,这样不好。最重要的是,要我尊老爱幼可以,扶弱济贫可以,但让我摧眉折腰拿生命去事权贵,这我办不到。” 刘云听着颜松一篇论述,脸上的表情从平静转为惊讶,然后又恢复平静,最后,她微笑着看着颜松,有些打趣道;“行啊小伙,很君子很英雄,我就喜欢这样的。”颜松身子一颤,“嗯?”了一声,刘云意识到自己口误,赶忙道,“我说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别自作多情,姐对你没别的兴趣。” 颜松装模作样的拭了拭额头,心思转到自己的事情上,于是问刘云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下,盘龙剑院里的这些长老们,是站在你们前朝皇族那边,还是站在现在的朱雀政权这边?”刘云身子一动不动,大睁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颜松一下,然后自顾自地吃着饭菜,没有任何表情地问道:“问这些干什么?” 考虑到刘云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自己家族又是他们的恩人,颜松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当下将脑袋往前面一凑,小声说道:“我进盘龙剑院时虚报了自己的户籍,现在九大长老查出来了。”他不用说太多,这其中说与不说,事态的严重性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如果对方与当年迫害颜宏的人有任何关系,颜松就会性命担忧,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这关系到前朝的直系皇族。 刘云自然知道颜松的身份说与不说的利弊,当下看着颜松,有些埋怨他道:“说到这了,我也有一事不明,叶南城虽然地处帝疆南陲,偏远闭塞,但对于颜家人来说,那里绝对的安全。你为何大着胆子来帝都呢,要说来玄修,天下之大,四隅皆宗派,偏远有仙山,有必要拎着脑袋来盘龙剑院学吗,万一掉了咋办?” “你猜得不错,我来这另有原因,不过,”颜松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刘云,但话语间还强作平静,“现在是我求您帮忙,您要想说,我洗耳恭听,您若想拿这事要挟我说出来此的目的,对不起,门儿都没有,就凭你对待恩人的这种态度,我也十分有必要延长时间考虑自己对你们的态度。” “好好好好――”刘云赶忙拉着站起身来的颜松的胳膊,让他重又坐回到座位上,然后微笑地摇了摇头,“哟,这脾气还挺倔,好吧,我告诉你。”她压低了声音,凑到颜松面前道,“这盘龙剑院中,几大长老虽然平时对我不错,但我并不知晓他们的具体态度,家族也没提这事,真正和我刘家有联系的,另有其人,那就是――” 刘云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声音,颜松正听到关键处,见对方不说话,愣道:“怎么了你?”偏头时,正见刘云看着自己身后:“有人!”颜松一惊,转而听到了身后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见是孙凯和林风走过来,一下子松了口气,回头对刘云道,“我朋友啊,中午你不是才见到他们嘛!” “一百二十米外,动用精神力,这个方向!”刘云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用筷子指了指颜松的斜后方,颜松一愣,赶忙将精神力扩散开来。他猛然感觉,一百二十米外的食掌外面,果然有人透过窗口一动不动地看向这里。 他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却一把被刘云拦住:“别动,我们追不上他,那人是高级学生,已经达到二阶玄师的水平,是盘龙剑院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三的闪电步雷影之。”颜松一怔,他感觉这名字好震。 此时,孙凯和林风已经走到他们身边坐了下来,两人已经吃完了饭,见他二人饭盘里才下去一半,不禁有些疑惑。孙凯见两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的模样,疑惑地脸上忽然泛起异采:“哟!您二位这是?嘿嘿嘿……姐弟恋?” 一旁的林风闻言赶忙拽了拽孙凯,让他不要胡说。颜松和刘云也静下心来,双双拿拳头捶了孙凯两拳,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和两人说笑起来。孙凯不明白怎么回事,见颜松说出一个话题,他便大谈特谈起来,极尽牛皮之能事。 说了不一会儿,颜松和刘云相视一眼,然后和孙凯林风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出食堂,因为颜松有意走在前面,所以几人都不约而同地跟着他闲逛,不知不觉,便逛到了那位叫雷影之的人监视的地方,此时,那里已经没有人,颜松的刘云也是当作不经意地路过,继续向前走去。 四人最后来到甬道旁边几棵大树下的长椅上坐下,颜松一边听着孙凯侃来侃去,一边将精神力扩散开来,这一次,他没有发现那个雷影之。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见刘云也若有所感地转头,虽然没看他,但却是一副倾听自己说话的模样。 孙凯和林风在旁边,他目前还不方便让两人知道这事,于是他将右手挪到身后,小心翼翼地环着刘云的腰,从其背后去拉她的右手。刘云的身子一颤,脸上刚要动怒,但看到颜松的表情,马上明白了什么,于是将自己的右手交给颜松。 颜松便在刘云的右手上写道:“那个雷影之一定是长老们派来监视我的。”然后等待着刘云的回答,不想刘云直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好也当是应和孙凯的话语。颜松佩服对方回答的精炼,又在其手上写道,“说吧,那个和你们前朝有联系的人是谁,我想我要呆在这盘龙剑院中,必须得仰仗他了。” 刘云这次没有用嘴直接回答,她也在颜松的手上写道;“就是你口中的痞子院长云中贤。” 颜松脑海中映出手上的字迹时,身体猛然一颤,直接站了起来,他这举动直把另一边的孙凯吓了一跳,急忙问他道,“干吗这么兴奋,我只说了‘我姐’两个字你兴奋什么,小子,你不会是看上我姐了吧,说,如实交待!” “我根本不认识你姐,好了,你继续讲,刚才吃多了,想打嗝坐着还打不出来。”颜松赶紧坐下来,见孙凯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催促他继续讲下去。听着这边又侃起来,少年转头,惊讶的看着朝他一脸微笑的刘云,又在其手上写道,“真的假的?那老痞子跟你刘家有联系?” 刘云郑重其事地看着颜松,不慌不忙地在他的手上写道:“没错,就是他。云中贤是个有背景的人,他和你颜家还有一些渊源,你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处境说于他听,他自会罩着你。兴许,他和九大长老结触频繁,更晓得九大长老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颜松满脸矛盾地写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可把这老痞子得罪得不轻啊!我、我连他的武魂都给收了。” 刘云惊讶地看着颜松,之前在白山镇看他猎取别人的武魂时就感到震惊,不久前将上官迪的先天武魂吸去更是在整个盘龙剑院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听他说连云中贤这样的玄宗强者的武魂都被他吸了去,刘云不觉有些傻眼,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两人相互用各自地表情看着对方,忽然,他们感觉周围安静下来,听不到孙凯的声音了,转头一看,孙凯和林风正一眨不眨地欠着身子看着他二人在背后手牵着手,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颜松赶紧把手松开,刘云更是一脸通红地低下头,她想和孙凯解释,却先听孙凯说道:“别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嘿嘿……风哥,要不咱先撤?你看人家等不及,直接――” “撤!”林风一晚上不说话,昨走时终于开口吐出一个字,然后和孙凯向宿舍走去。颜松和刘云相视一眼,一摊手:“不好意思,让你占便宜了,我也撤了。” 刘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待她转过身走了好几步才意只道颜松的话,转过身嚷道:“臭小子,是你占便宜了!”再看颜松,早已脚底抹油,一溜烟得消失在夜色之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累也有动力。一天一万,但是句句用心。 ------------ 第110章 悲催的投靠 颜松没回宿舍,顶着星夜便向痞子院长的住处跑去。他如今的处境由不得他犹豫不决,更由不得他拖时间,更何况这星夜悄悄的晚上,正适合深层次的会面。 痞子院长的住处学院内众人皆知,他不光和九大长老的住处不同,就是和所有人类的住处比起来,他那都是个另类。大晚上,颜松沿着宽阔的甬路左转右拐,向着剑院的中心位置走去,走了有一阵,他便感觉到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少,再往前走,眼前就只剩下一片圆行的小竹林。 这片小竹林周围被环形的甬路环绕,再外面建筑稀少,看起来十分幽静典雅。但更让人赏心悦目的是,这竹林的颜色。它不是青色绿色,而是雪白色,听同学说,这些竹子是痞子院长从北方极寒之地特意寻找而来的雪竹,竹叶经年洁白如雪,随时生长,遇风而落。很多学生都甘愿冒着被痞子院长痛揍一顿的危险来此观看雪竹飘叶的美景,由于随时生长,所以一年四季时时都能观看,也算是人间奇景。 颜松站在雪竹林外面,看着夜风轻拂间,千竿万竿的雪竹叶随风飞舞,别有一番韵味,只是他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么美的景致竟出自痞子院长之手。摇了摇头,他有些悲哀地向雪竹林内走去。据孙凯说,痞子院长的房子,就修在最中央一棵很大的梅花树上,十分他么地有意境。 欣欣然走在满地如雪如棉的竹叶之上,少年竟还真是处景生情,被这周围的意境所感染,飘逸间有一种想作诗的冲动,可是他作不出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便透过层层竹叶,觑到前方不远处那棵巨大的梅花树,虬枝盘曲,其上嫁接着一棵树干庞大的古松,那古松的巨型树干直接被痞子院长掏空,周围树皮也尽去,只留着树顶迎客样式的枝叶。夜风过处,除了梅花雪竹叶,还有就是阵阵松香,沁人心脾。 此处虽小,却别有洞天,颜松完全被这里的格局感染了,他忍不住向前,就要跳上梅花树,去叩痞子院长的门,却不想在这个时候,那树上的松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厉骂:“要欣赏美景衬老子不在的时候来,这他么什么时候了,你个脑残找揍是不是?快给老子滚蛋,否则老子就地解决了你给我居处施肥!” 颜松闻言一愣,但马上便止不住偷偷一笑,然后脚下轻轻一点,身子便穿过前面的雪竹,向着那高大的梅花树飞去。就以此时,梅花树上的松屋门猛地被踢开,痞子院长站在门口便骂:“我草,既来之则安之了,别怪老子没提醒你!我这居处最近正缺肥料呢!呃――你、你他么怎么来了,你想干吗?” 痞子院长一见飘至前来的是颜松,当下身子一软,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只见他紧退两步,双手抱肘,就好像少女独自一人在野外碰到坏人一样:“你、你别过来,这么晚了,你要干吗?”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斗殴经历,颜松单听这话真的想吐出来。他落至松屋前,向痞子院长一拱手,表情严肃,压低声音道:“院长,我有要事要和您商量,能否让我进去说话。”为防止痞子院长乱嚷乱骂,他又补了一句:“和刘家有关。” 痞子院长正自做着一副要被人“强?奸”的模样,乍一听颜松说道“刘家”二字,他那如月牙般的身躯不觉猛地一震,一双畏惧地眼睛顿时变得警惕,话都没说,直接将颜松引进屋内。他习惯性地哐的一脚将门踹上,然后压低声音问颜松道:“什么事?” 这么晚了,颜松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道:“院长,我是叶南城颜家之人,颜宏是我的爷爷。”他这话说到一半时已经起了作用,话毕时对面的痞子院长更是猛地一颤,差点把自己的驼背直起来。他静静地瞅着颜松,一声不吭,表现出有异于平常地罕有的谨慎。颜松见此,又说道;“是刘云让我来投奔你。” 好大一会儿,痞子院长才转过身,长舒了口气,问颜松道:“投奔老子?老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虽然还是口口声声自称“老子”,但很明显,他的话底气不足,尤其是说完之后猛然反应过来,身体不自觉地向前移了一步,生怕颜松在后面偷袭。 “刘云告诉我了,你和我爷爷有些渊源,我在这里遇上了麻烦,所以只能倚仗您了。”颜松说道。 “麻烦?”痞子院长转过身,他已经默认了和颜松和关系,问颜松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颜松没必要跟他隐瞒什么,于是和盘托出,向痞子院长一鞠躬,说道:“九大长老说,如果我赢了上官迪,他们就传我神兽武魂,以弥补我玄修方面的不足。就在今天午后,我欣欣然打算接受他们的恩赐时,他们忽然查到我的户籍有误,并且盘问我到底是谁。在没弄明白他们到底是哪方势力之前,我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所以想到刘云,他说让我来找您。” 痞子院长皱着眉头,思考了好长时间,又问颜松道:“你不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就这样放你了来了?” “哦,”颜松意识到自己漏下点东西,又说道,“他们问我一个多月前咱俩教量的事,我不晓得他们知不知道是我做的,但是知道另一个人是你,而且受了重伤,还有就是离剑院门口不远处的甬路被――” “行了行了!”痞子院长赶忙让颜松打住,他继续沉思起来,一句话也不说,这让颜松另眼相看,颜松可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谨慎地行事过。又过了好一阵子,痞子院长才点了点头,对颜松道:“嗯,放心吧,他们几个老东西是什么态度我心里有数,明天我去跟他们交涉一番,你呆在剑院之中,绝无问题。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身负绝世神功,为何非要呆在这里,为何怕他们几个长老?” 见痞子院长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说话也没有痞子气,颜松也十分客气地说道:“我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三样防身的绝技,都用得差不多了,至于为何来帝都,这跟我的家族有关――” “既然跟家族有关,那我也不便知道,”痞子院长示意颜松不用太实在,转而问道,“三样绝技,用得差不多了?” “对,那是我机缘巧合从――”颜松说了一半,忽然见痞子院长露出一副奸笑,他面露疑惑,随及下意识地感觉不妙,急道,“你别胡来,我这里可还――”颜松一句话没说完,便听痞子院长骂道“你马勒戈壁!”,然后双掌推出一团浓厚的青色玄气,直接将他从窗子中轰了出去。 这一掌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他死是死不了,但当空被撞飞的这段时间,对方浑厚的青色玄气还在自己身体上起作用,使得自己体内的玄气根本无法运转,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向着下方的雪竹林咂去。 就在此时,痞子院长突然从窗口飞出,驾驭精神力,向着他这边急速地飞来,颜松心里放松了下来,心说对方虽然痞子气不改,但还好知道个度,毕竟,他和自己的爷爷还是有渊源的。可是,放松下来的颜松忽然看到痞子院长当空手舞足蹈,好像――还要打! “你、你别公报私仇!” “别砸坏了老子的雪竹林,再他么给我飞一会儿!”痞子说话间,猛地一脚踢在了颜松的肚子上,虽说颜松不痛不痒,但身体却是几个空翻便飞出了竹林,然后扑通一声摔在了甬道之上。他禁不住猛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骂道:“别逼我,否则,小爷让历史重演!” 痞子院长此时像换了一个人似地,赶忙从雪竹林中跑出来,然后匆匆将颜松扶起,惊讶道:“呀!怎么回事,刚刚说着话,你怎么就飞了出来?走这么快,有什么急事吗?” 颜松脑门上顿时冒出几根黑线,他拿中指按了按印堂,笑道:“可不是咋滴,刚才您被一龟孙子附体,非要逼我给您在那边站个位儿,我这不急着给您多占几个么!” 痞子院长并不生气,他眯着眼,看着颜松遍体鳞伤,嘴角流血,浑身上下比做?爱还舒服。只见他猥琐地冲颜松一笑,然后倚老卖老的道:“记住小喳,出来混可是要讲规矩的!”见颜松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他赶忙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回去吧,正事正办,有老子在,盘龙剑院没人敢动你!”说着,他便发出“HIA……HIA……HIA……”一阵邪笑,向着梅花树上的松屋飞去。 痞子院长的最后一句话让颜松平静下来,他转身刚要走,忽又听到雪竹林中一阵簌簌之声,转眼间,那痞子院长又出现在颜松面前,只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十分期待地道:“小喳,老子的武魂你弄哪去了,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这可关系到明天我去不去见九大长老――”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颜松面露惭愧,看着满脸希冀的痞子院长,开始胡编乱造起来,“当时我膈臆难诉,打出那一记绝学时,隐约看到周围出现黑白无肠的身影,就像那天你徒弟的命运,我也看到了黑白无肠,是他们要夺你们的武魂,我想上去阻止,可是朦胧中――” “去你?妈的朦胧!”颜松一句话没说完,痞子院长忽然拉下脸来,砰的又是一拳,直接将颜松揍向夜空,然后后悔道,“太他么轻了,老子该一脚把他踢穿越了!” ------------ 第111章 太极摄玄 转眼之间,又是半月过去,算算时间,颜松来盘龙剑院已经三个月了。回想这三月来的经历,少年还真有些后怕,想想当初他与上官迪比式,把人家的先天武魂给吸掉,结果惹得上官家和秦家明波暗涌。而他的身份造假,被九大长老识破,无奈之计投靠了痞子院长,结果这半月来,在痞子院长的游说下九大长老虽然没再找他麻烦,但也再没谈神兽武魂的事情,就连海月长老,也不再见他。 自从半月前所有麻烦事已经告一段落,他也就没打算再找帝都剑庄庄主。这些天来,他和所有中级学生一样,除了玄修就是玄修,而与他们不同的是,经过他的苦苦请求,痞子院长终于答应将他的玄修所在从中级演武场搬回了宿舍中。 他之所以选择在宿舍玄修的原因,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半月前,当他一切烦心琐事都处理完毕,心情大好时,便屁颠屁颠进入了久违的玉菩之中。他本想去蓝色卷轴中看看那位白衣女子,结果刚一到玉菩提中,涅魂鼎中便忽然射出一道青光,直射入他的脑际。 那一刻颜松恍然大悟,那套玄技是上官迪的先天武魂换来的!他得到这套玄技的时间距离他打败上官迪已经七天了,之所以这么晚才发现是因为他之前根本没想到,区区四阶玄士的武魂会在涅魂鼎中换出一套玄技。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先天武魂和普通武魂之间的巨大差距。 他当晚兴奋的连觉都没睡,更没有进蓝色卷轴,而是直接回到现实世界,用自己的情风剑,尝试着修习脑海中叠映的玄技“太极摄玄剑阵”来。所谓摄玄剑阵,便是能帮助玄修者加快吸收玄气的剑阵,玄气的吸收速度增加,自然而然就会有更多的玄气供给化液,从而从根本上提高了玄修者的修炼速度。 而太极剑阵,说白了就是一把剑的剑阵。当时颜松不明白,一把剑何谓剑阵。但他脑海中十分详细的玄技信息却给了它答案:“木若连理枝,独木也成林。人与剑同心,一剑亦为阵。”颜松便是本着这个念头,努力修习起太极摄玄剑阵来。 半月以来,他不停苦修。情风剑从机械地受他的精神力驾驭,到有规律甚至有些自主地绕着他的身体盘旋,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所过之处,总能划出一道唯美的剑弧,那剑弧经久不散,形成一种特定的力场,使得周围的空气中的玄气仿佛受到召唤一般,能够不断地向着颜松的身边聚集、补充。 一定意义上,颜松不是身在空气中吸收玄气,而是身在玄气中修习。尽管这些玄气不是很纯,但是这已经是玄气中掺杂着空气,而不是从前修习时那种空气中掺杂着玄气了!单从这一点上,他就比外面演武场上那些学生优势得要死! 半月的努力,太极摄玄剑阵小有所成,虽然这段时间他荒废了玄修,但他所学的这套摄玄剑阵,完全可以事半功倍地补回来。 这天傍晚,他刚刚收起情风剑,赵凯便从门外走进来,他看见颜松,表情有些呆傻,颜松问他怎么了,他说外面有人找。颜松有些纳闷:“有人找就有人找呗,怎么还这副表情,长痔疮了?” “你看你也长。”赵凯一把将颜松拉出门外,两人走下宿舍门口,顿时,颜松的表情也和赵凯一样,他看着赵凯,一副“懂你”的眼神倍感深情。他转而看着对面的女孩,诧异地问道:“上、上官燕?你……干什么?” 如果对面的少女一副冰冷得恨不得想掐死他的模样时,他还算镇定,可是,此时对面的上官燕却满脸微笑,仿佛变了一个人。颜松发誓,他从没见过对方笑过,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师傅找你。走吧,咱们一起去。”上官燕本来就很漂亮,这么一笑,更添一分妩媚,可看在颜松眼里,这还指不定是什么弥天陷阱,放眼整个盘龙剑院,有几个男人敢接受她的笑容。 见颜松傻愣地站在原地,上官燕忽然走上前来:“走啊,愣着干吗!快,师傅都等急了!”她说话时,已经拉住了颜松的胳膊,转身就走。颜松噌地一下将胳膊抽出来,身子直接倒飞进宿舍的楼梯里,满脸不可思议:“直接点,你他么什么意思?” 上官迪见此,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地叹了口气,但仍不失她那笑颜如花的表情:“还不是寿哥,他说允许我爱他,但如果让他看我一眼,必须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必须微笑地对待他的兄弟。” “寿……”颜松和孙凯同时说出这个字,他二人瞪大眼睛,两张嘴惊讶的仿佛正在吸一个很粗的东西一般,转而,两人脸上露出一副佩服到极致的表情,依旧是相互看着,那种兴奋的崇拜,根本无法言喻。 “快走啊,再不快点师傅又要发火了。”上官迪温柔地催促道,听到颜松赵凯的耳里,更为心中那雄起的秦寿形象添彩。学着上官迪的模样,高傲地点了点头,颜松这才随她一起去找痞子院长。 一路上颜松有问,上官迪便答,这让颜松喜不自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哎,说来真是惭愧,我真不该把你的武魂吸掉啊!” 上官迪闻言,温柔如水的目光中忽然燃出熊熊大火,但却被颜松嘴中吐出的“颜寿”二字给压了回去,看到少女变化如此之大,颜松的心里还真有些惭愧。 此时天色渐暗,痞子院长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梅花松屋。颜松走到雪竹林外时,他那扩散的精神力便已经感应到对方,急忙从树上飞下来,将两人截在雪竹林外。他先打发了上官迪吃饭休息,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颜松,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嘿嘿……小伙,帮个忙,给海月哒。” 颜松不耐烦地瞪着痞子院长,说实话,这段日子以来对方没少招呼他,但每一次,都是将他堵在雪竹林外,不让他踏进半步,开始时颜松还没什么,但后来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进去对方却还拦着他,这不禁让他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这么美的地方,只让这老匹夫一个人糟蹋,那不是浪费了么?这一次,他非要进去不可,于是问痞子院长道:“能请我去你屋里说话吗?” 痞子院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拦住颜松道:“就这一句话,我说完了,你送过去,就可以吃饭休息了,OK?” “O你妈?的K!这些天我来这里,你他么哪天让我进屋过,连这竹林都不让我进,草!”颜松说着,将手中的信封猛地往地上一摔。但痞子院长好像早已料到一般,精神力马上散开,再次将信封拖一颜检的面前。 “还是那句话,规矩,刚才你骂了我,看在你帮忙的分上,老子这次不跟你计较。”痞子院长不顾颜松地怒气,继续说道,“再者,一直以来老子养成一个毛病,只要进入雪竹林的人,不管是谁,没一个是走着出来的,这一点,你已经有深刻的回忆了,我不想再提。”他说完,闭着双眼,不想再看颜松的表情。 “好吧,”颜松忍住怒气说道,“做为情侠的兄弟,我想给你一分忠告,你这样写信,没用,海月长老不单不会被你打动,还会越来越烦你。” “扯淡!你懂个毛?”痞子院长吹胡子瞪眼道。 颜松冷哼两声,好像对这事成竹在胸一般,又不慢不急地说道:“你一见到他,又是骂又是怒,有时候还会跟她大打出手,我知道,你这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不管她是生气还是高兴,总之,你的目的达到了,那就是让她的生活中,脑海中,增加你的影子。我说的没错吧?” 痞子院长轻轻拽着自己仅有的几根胡子,眉头微蹙,两眼惊奇地看着颜松,嘴中不知是夸还是讽:“小样,毛没长几根,有两下子?” “没长几根,总比某些快掉光的人多吧!” “滚!马上给我滚蛋!”痞子院长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一脚向颜松踢去。 颜松不屑地打量着痞子院长的小身板道,一边走一边说道:“改天,想学怎么追女人,请我到那里!”他指了指雪竹林,继续说道,“否则,不用我诅咒,你这辈子注定光棍,一光到底。” 痞子院长目眦欲裂:“我他么削死你!” 颜松见此,转身就跑,可就在他要转身之际,忽然听到雪竹林中乒的一声剑鸣声响,一排竹杆蓦地全部倒下,雪白的竹叶飘飞间,一道白光从雪竹林中射出,直接打入雪竹林外的环形甬道上,嗤的一声炸响,不远处的地面上便被打出一个拇指粗细的深深地洞。 惊讶地看看雪竹林内,颜松猛然低头,由于天色不是很暗,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站的这条甬路上,被剑气打出的小孔还有很多,他的脑海中一下子回想起二十多天前自己在盘龙剑院中迷路时遇到的那个怪人:剑气出体,直接穿透石墙将百米之外的巨木打断! “雪竹林中有人?”颜松下意识地问道。 痞子院长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一撩手:“有毛啊,快走,帮老子送信。” “没有?那我进去看看?”颜松疑惑地看向痞子院长,想从痞子院长那里问出点什么,痞子院长却忽然大发雷霆,双掌溢出青色玄气恐吓他道:“你他么自己滚还是老子送你滚!” 就在此时,对面雪竹林中又是一连数声的剑鸣之声,几道白光过处,一排排雪竹被断为两截,那些剑气有的打在了甬道上,有的打在了雪竹林中,还有的,直接奔着远处的建筑物飞去,颜松意识到这点时,精神力随及跟着溢出,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建筑物上早已出现了不少黑洞!但是他感觉不到的是,雪竹林中那个施展剑气出体的人,和上次一样,有一层精神力结界护着。 ------------ 第112章 剑院秘密 这一次颜松无比的确信,雪竹林中发出剑气出体的人,一定就是他之前在孤零零的石楼中遇到的人!他很好奇,很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之前透过石墙上的小洞看到的是摇动的锁链和女子的影子,这两点都十分地诡异,让人不由地想到:盘龙剑院囚禁着一位绝世女高手?! 痞子院长不等颜松发问,更不给颜松思考的机会,双掌早已溢出青色玄气,看他那表情,只要颜松不走,他非得弄死对方不可!无奈之下,颜松只好赶快逃离此处,一路上几乎问候了痞子院长所有祖上十八辈的女性祖先。 手里拿着信,颜松却并没有直接去海月长老的去处,而是凭着记忆,向着之前他在剑院中迷路时所见的那栋孤零零的小楼奔去。一路飞奔,等他到达那里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下来,他不敢走近,站在距小楼一百多米之外的一处大树后面,先是将精神力探出,搜查了好一阵,感觉没事之后,他才慢慢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颜松每移动一分都倍加小心,上次他的腿肚子被里面的人一剑洞穿,让他疼得要死,如果不是自己有青木印法疗伤,恐怕现在还瘸着呢! 百十米的距离,少年大约移动了半柱香时间。此刻,他就站在石楼面前三米处,再往前一点,他就可以透过墙上的小孔看到里面的情况。深深地呼吸了两下,颜松脑海中不自禁地就想起上次在这里被对方洞穿小腿的情景,他不能不担心,上次还算庆幸,如果当时穿的不是小腿,而是脑袋或是心脏,或是这一次…… 下意识地又深呼吸了两次,额头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颜松有一种想撤退的打算,可是内心的好奇又不断地怂恿着他,最后,他只能祈祷里面之人就是雪竹林中那人,以证明他的猜测。这样想着,他终于鼓足勇气,再次挪动着脚步,慢慢地移到墙壁处,透过一个拇指大小的剑孔看向里面。 依旧有微光,依旧有锁链,但是不见了那个投在墙壁上的女人的影子。少年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然后挪到另一个剑孔往里看去,依旧是微光、铁链。他耐着心,几乎围着石楼周围看了个遍,就连屋顶上也趴了个遍,虽然没找到门,但大抵上对里面的布局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 里面是一个方形的石室,三丈见方,从石楼的外观大小和里面的空间大小对比来看,单是这石墙,就有五六尺厚,也就是说,要两把寻常的刀剑才能将其刺透!石室的屋顶四角和地面四角上都伸着胳膊粗细的铁链,那铁链的材质颜松在无涯剑派前方的湖底结界内空间中曾经见过,是玄气大陆最硬的钨金!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是正中央的地面有些塌陷,应该是那人挣扎所致。让颜松最最奇怪的是,他在这里没有找到任何光源,可是实实在在的,又能洞悉里面的样貌。他寻了好久,连一个光属性兽丹也没发现,更没发现什么蜡烛之类,这阴凉的石室中,仿佛冥冥中就有一些光属性的玄气弥漫其中! “看来,里面的人一定就是雪竹林中那人,”颜松低头猜测道,“单看那人剑气出体的造诣,玄修能力应该不在老痞夫之下,老痞夫怎么就将她挪到了雪竹林中?他有什么目的?两人之间貌似不是对抗,可如果不是,她之前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颜松转身默默地离开,他满脑子疑问但却无从解答,只求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 抬头看看星光,见月亮刚挂上树梢,天色不是很晚,正是鱼雁传书的时候,于是少年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踏开御虚步,沿着甬道向海月长老的住处飞奔而去。有过一次迷路的经历,颜松这一次可谓是轻车熟路,不多时,便抄着最近的路来到了海月长老的住处。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亭子前,隔着小桥和梅台,可以看到海月长老的楼阁窗户上灯光还亮着。好长时间不见,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被对方怀疑和盘问,颜松此刻有些心虚,有些怵头,他有点害怕见到海月长老,一来不知道说什么,二来有了隔阂之后,说起话来难免会尴尬。 往前轻移了一步,颜松御起精神力,将手中的信浮空托住,然后慢慢地将其御到海月长老的门前,轻轻塞在了门缝之中。做完这些之后,颜松总算松了口气,转身便走。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楼阁内忽然阁空传来了海月长老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颜松身子一怔,他并不是担心对方盘问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惭愧。毕竟这些长老对自己不错,可是自己却靠着痞子院长这层关系,将彼此之间的关系搞得有些微妙复杂,虽然自己无心拿痞子院长对抗九大长老,可是迫不得已之下,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天知道在九大长老心里,这个依靠痞子院长打击他们的小家伙是个什么形象! “还没吃饭吧,进来一起吃。”楼阁的门轻轻的开了,海月长老一身月光色白袍,美丽的容颜上挂着温柔的微笑,颜松莫名其妙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点了点头,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海月长老引他进屋,请他坐在饭桌前,然后给他准备碗筷。颜松坐下来,不经意地一瞥间,他放下自己放在门缝的信不见了,再看海月长老走到他面前为他盛饭,从她那平静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信息。他想问那封信哪去了,但终究还是将话语咽了下去。 “你来只是为了帮院长送信吗?”海月长老吃着饭,平静地问道。 颜松也吃着十分可口的饭菜,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海月长老对颜松的举动不以为意,她依旧平静地吃饭吃菜,平静地对颜松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有云中贤作担保,我们九大长老相信你没有恶意,至于你的身份以及你真实的名字,我们都不会再打听。” 她见颜松的身子轻轻一颤,于是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关于神兽的问题――” “长老!”颜松忽然站了起来,他听了海月长老的话,只感觉满心里都是惭愧,觉得十分对不起栽培他的这些人,毕竟,他刚来的那些天,这几个长老可没少下功夫,尤其是海月,又是传他夜光动,又是关心他的修为,此刻,他的良心占胜了他的理性目的,对海月长老道,“学生太自私,辜负了长老们的良苦用心,根本不配这神兽武魂。” 海月长老闻言,轻轻一笑,给颜松夹了些菜,然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说实话,十多天前,我们几位长老是打算将神兽武魂传给你,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正当和院长搭话时,院长没有答应。本来我们九大长老有权力连名反驳他的决定的,但他摊出了一个我们不得不答应的底牌。” 见颜松愣愣地看着自己,以示下文的样子,海月长老继续说道:“院长他自己的武魂意外消失,这样一来,神兽武魂只能为他准备了。” 颜松呆呆地点着头,吃完了饭,又和海月长老闲聊了几句,然后准备回宿舍,临走时,海月长老让他经常来。这句话颜松十分之不解,他不清楚海月长老是让他来这里谈论玄修或是武魂,还是让他经常为痞子院长来这里传信。 果然,过了几天,痞子院长再次派上官迪来喊他,上官迪依旧是面带微笑,到了雪竹林外,老匹夫无非是“请求”颜松来给他传信。就这样,颜松一连好几次为痞子院长给海月长老传信,这期间,几乎每次都是上官迪来喊他,每一次都是痞子院长“再三请求”,好几次,颜松再次看到了雪竹林中发出的光剑! 转眼间半月过去,因为有太极摄玄剑院相助,颜松的玄修速度可以说是飞速上升,仅仅半月时间,他体内的第六个气旋已经由最初的微弱透明变成了浓厚的青色龙卷风,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 这天傍晚颜松收起情风剑时,赵凯再次跑来,话语还是当时的话语,但表情早已不是当时的表情:“上官迪又来了!你去吧,今晚我和林风找寿哥喝酒,早的话你也过去!” 两人来到宿舍门口,上官迪微笑着相迎,态度比以前还要和蔼可亲很多,赵凯也早习惯了前者的这副姿态,当下哈哈一笑,三人一块向前走去,走到一处路口,上官迪道:“你去吧赵凯,我们得往这拐了。”赵凯也不多说,一拱手,继续向前走去。 “老匹夫这两次怎么老换地方,一会儿在假山一会儿去演武场,这次又要去哪里啊!”颜松跟着上官迪走去,一路上没少说痞子院长的不是,有时候还破口大骂,上官迪早已习惯了他对院长的态度,当下也不以为意:“这次在学院西门口的一处玄兵铺,师傅说那是他的产业。” “这样也好,去他那挑几把应手的玄兵使使!”颜松说着,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上官迪见此,微笑的表情依旧不变,但她的眼眸中,却在不经意间划出一抹颜松察觉不出的寒光。 走了一阵儿,两人便来到学院的西门口,跟守门人打了个招呼,他二人便出了学院,沿着南北大街向北走去,走出百米左右,上官迪停下来,指着面前的一家称得上威武辉煌的建筑说到了,就是这里。颜松抬眼望去,单看上方悬挂着写有“斩魔玄兵铺”五个霸气外露的大字的匾额就能看出这是什么档次,当下兴奋地跟着上官迪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街外突然传来数声“颜松!颜松!”的喊叫,颜松闻言一愣,正要退出铺子看看是谁,身后却忽然被人击了一掌,等他回过身时,铺子的铁门和铁窗砰的一声关上,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PS:上一章中上官迪的名字写成了上官燕。抱歉。 ------------ 第113章 梅林遇袭 颜松大惊失色,知道是被上官迪陷害了,当下赶忙将精神力探出,可是还没等他洞悉周围的环境,便感觉脚下的地面忽然发出一圈彩色光芒,直接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他想逃出去,可是双脚刚一离地,眼前忽然换了地方! 刚才他明明在一个宽敞的玄兵铺中,可是转眼之间,自己的周围忽然冒出一片梅花林,星光下,隐约可见寒春的梅花开得正盛。颜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看向脚下,发现自己竟踩在一个紫色圆石之上。 周围是大片大片地梅花林,一个人也没有,颜松当时就呆住了,他小心翼翼地走下那块圆石,一边慢慢移步,一边不住地打量着周围,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难道是做梦?”他说着,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当即疼得要死。 就在此时,他的身子猛然一怔,然后下意识地回过头,忽然看见那圆石之上出现了两男两女四个人影!这两个女人中他只认得一个,就是恶狠狠地瞪着他的上官迪,看来自己不是做梦,同时他惊讶地看着那块紫色圆石,庆幸自己还有机会接触到传送阵这类宝物!这可不是随便是谁就可以有的东西,能进行空间传送的灵石少之又少,再用这贵重的灵石组建传送阵,更不是一般的门派或家族可以奢望的,只有真正的大家族,大门派才有资格有这种东西! 两个男人中,颜松也只认出一个,就是之前监视过他的闪电步雷影之,当初他和刘云还以为这是学院里九大长老派来监视他的,现在看来,他们误会了九大长老,这厮竟是帮着上官迪办事!用脚后跟想想颜松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上官迪为了对付他精心策划的奸计! “好你个贱人,戏演得不错,小爷还真上了你的当了!”颜松脚下慢慢地移步,做出准备战斗的模样,嘴中却不急不慢地说道:“这个姓雷的败类我认识,其他两个,报一下名吧,我的情风剑不杀无名鬼!” 颜松话音刚落,雷影之旁边的那个紫衣男子便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双手一旋,猛地推出一掌,颜松见此,脚下一点,身子直接倒飞出去。但马上,他便感觉到了身后的地面有异动,还没等他转身,两棵桃花树间的空地上忽然蹿出一个岩锥,他一个没停住,后背直接撞了上去。但马上,他便借着精神力,几步登上高空。 就在此时,他的面前忽然闪出一个身影,速度急快,有如闪电一般,他刚看出是雷影之,便被对方一个鞭腿从高空跺了下去!刚才的紫衣男子顺势冲上来,又是双掌齐推,一道浓厚的紫色玄气有如一堵厚实的城墙,向着颜松便压了过去。 颜松的身子一边下落,一边被撞得急往后退,他的身子一边撞断了三棵梅花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最后一棵被撞断的梅花树干也压在了他的身上。颜松感觉后背已经被出了好几道雪口,同时,他的嘴里也溢出了鲜血。他没想到对方攻势这么猛,尤其是那个姓雷的,那速度简直是变态,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怎么着就跑到了他的近前。 他板着脸,一咬牙便站了起来,手中情风剑微移,慢慢地指向前方的四人。忽然,雷影之的身影再次一闪而没,颜松刚刚站直的身子再一次被一记横空鞭出的铁腿踢飞出去,砰砰砰又是一连三棵梅花树被撞断,颜松嘴角里一连涌出两口鲜血,刚要动,忽然发现一只小腿踩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是和上官迪一起的那个华服少女。 华服少女豁地将长剑拔出,指向颜松的脖颈:“本小姐这次让你死个明白!她,上官迪,是我上官家的人,你夺了她的先天武魂!他,雷影之,一个你永远也无法仰望的男人!他,上官迪的亲哥哥上官良,天穴剑派的外门弟子!至于身为上官家族嫡系的本小姐,你没那个资格知道我是谁!给我记住,犯我上官家族者,死!”她说着,长剑生寒芒,向着颜松的脖颈刺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三道紫光忽然从颜松的衣袖中飞出,直指华服少女!一道洞穿其左膝,一道洞穿其右膝,还有一道直接洞穿了她拿剑的手腕!三道紫光快如电,对面的三人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这边的华服少女已经啊呀一声,向地上倒地。 颜松猛地腾起身,接住华服少女,情风剑直接抹在了对方的脖颈上,以此要挟另外三人。对面的雷影之见此,双眼一眯,口中冷哼出“真是找死”四个字,原地再次留下一道残影,如电一般冲向颜松。颜松这次表情十分平静,体外的三根紫龙须和袖中的六根紫龙须同时向着面前飞出,在下一刻,他“啊”了一声,身子再次被突现的铁腿鞭飞,让上官迪兄妹惊讶的是,少年还拿剑要挟着华服少女,并没放手。 两人这才看到,在颜松刚才呆的地方,突现的雷影之忽然“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半跪在地上,面色如纸一样煞白。他冷冷地看着颜松,刚要说话,嘴中再次“啊!”的一声惨叫,身子直接歪倒在地。 上官迪和上官良直接呆住了,兄妹二人不明白刚才还生猛无比的雷影之怎么忽然之间惨叫两声,先是跪在地上,然后又倒在了地上。上官迪都没见过颜松使用过紫龙须,更何况刚见面的上官良了,大惊之下,两人箭步冲向雷影之,但见他一条腿上有八九处血洞,此刻虽然被强行点穴止血,但如何又止得过来,还有两三个血洞汩汩直流。再看他的另一条腿上,也莫名其妙出现了个血洞,此刻的雷影之,站都站不起来了! 上官迪和上官良相互看了一眼,示意对方要小心,接着猛地回头看向颜松,举剑便冲。颜松被雷影之的铁腿连鞭了数下,此刻也好不到哪去,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要挟着怀中的华服少女站起身,见兄妹二人要攻上前来,咬牙忍住胸口的疼痛,紧握情风剑,往华服少女的玉颈上一抹,顿时,一道如丝的红色血痕被划出:“再上前一步,我先抹了她!” 上官迪和上官良见此,愤怒地看着颜松,但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冷冷地与其对视。颜松见要挟有效,马上又道,“你俩,把剑扔到后面,向右面走,我不说停就一直走,否则,我抹了她!” 见上官迪和上官良有些犹豫,华服少女吓个半死,拼命喊道:“愣着作甚,还不快照他说的做,你俩想让我死吗?”兄妹二人无奈之下,只好将剑往身后一扔,然后慢慢向右边移去。 “快点!”颜松突然喊道。 “快点!”华服少女紧跟着喊道,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上的长剑又深了一分,万一身后之人没把握,一冲动不小心把自己抹了那就冤大了。 见兄妹二人加快了速度,颜松低声狠狠地要挟华服少女跟着他走,不要乱动,否则就弄死她!然后,他便拖着华服少女向着紫色石台处走去。颜松一连被雷影之踢了好几脚,此刻离那石台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而这之间,便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雷影之。 颜松知道这家伙可能在装蒜,双腿受伤疼得要死,再怎么着也不会死人,怎么可能向他那样一动不动,当下便打算从这家伙的旁边迂回过去。可是刚走了几步,便感觉后背和前胸痛得厉害,为了节省时间,他只好直线上前走去,情风剑紧紧地贴着华服少女的玉颈,吓得她都不敢说话,生怕声带一动,自己结果了自己。 越靠近雷影之,颜松越是警惕,生怕倒在地上的家伙忽然出手,一个瞬移过来先做了自己,那可就完了。这样想着,他更加小心翼翼起来,直到经过雷影之之后,发现这人还是一动不动,他才略微放松了心,急切地向前走去。 “快走!别回头!”颜松转眼间见上官迪和上官良站在地上不动了,赶忙喝令其继续走,见二人又转过头移步,他才稍微松了松华服少女玉颈上的情风剑,此时,长剑抹出的血渍已经染了少女的半个脖颈了,直吓得对方闭着眼睛,动都不敢动。 见到对方吓得如此模样,颜松多少有些放心,他继续往前走去,可就在此时,他感觉身后忽然压过来一阵风,还不待回头,自己的双肩要穴被人扣住,两只手顿时被卸掉了力气,而就在此时,那一只吓得要死的华服少女也一个急转,身子有如一条光滑的游鱼,竟出神入化地从自己的剑下钻了出去。她速度快极,颜松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跪在三米之外,忍着双膝的疼痛,一挥那只没受伤的手:“给我宰了他!”在她的身后,上官迪和上官良一个贴地卷来,一个凌空冲来,那架势,非置颜松于死地不可。 颜松袖中的紫龙须早已飞出,再次将身后的雷影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其中两道紫光直接贯穿了后者的双肩,使其不得不松开少年。 “八荒无向!”颜松抓住机会,手中情风剑一荡,将天玄七式中的刺剑式打出,顿时,周身青光暴出,四围尽是剑气。一把情风剑仿佛化出几十几百把,让人看不出哪一道寒芒是真正的剑身。 快上冲上来的上官迪早在之前比式的时候已经领教过这招的厉害,当时身附先天武魂,就被对方这招刺伤,如今自己没有优势,哪还敢硬抗,当下剑往上挑,一个回身点了一下上方上官良的长剑,上官良领会了妹妹的剑意,双掌一抬,身下忽然生出一道岩锥,既将自己拦了下来,又挡却了颜松的进攻。 双腿被洞穿数个血洞的雷影之双肩又被洞穿,他几次溢出玄气护体都不得救,这下也放弃了这招,身子后退间,正逢上颜松的八荒无向,当下,腹上又挨了一剑。当剑尖刺入体内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那一剑是可以用护体玄气防御的,当下他那煞白的脸上忽然变色,禁不住破口大骂道:“混蛋!耍我!” ------------ 第114章 转危为安 颜松一招八荒无向打出,脚下直接点出御虚步,向着那紫色圆石便冲了过去,几步间便落在了上面,可是他在上面左踩又踩,自己还是好好地站着,不是他想像的那样,上去了就回去了!“糟了……”心里一下没了底,少年意识到不能从这里逃回去,禁不住环顾起四周来,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其他出路。 上官迪这边只有她和自己的兄长没受伤,而那位华服少女和雷影之都因为一时轻敌、大意间让颜松得手,此刻,都咬着牙在原地呻吟,他们相互瞅了一眼,又看向身边的上官兄妹,心照不宣之后,他二人便盘坐于地,开始疗起伤来。 颜松见自己走是走不了了,当下脸色阴冷下来:“想杀我,那就得付出代价!”他说着,手中情风剑后指擎天,以天玄七式的起手式向前方走去,但刚走出两三步,因为自己受伤太重,禁不住两口血箭呛了出来,他身子一动不动,任那血液从嘴中流出。 就在此时,梅花林周围忽然传来一阵阵马啼之声,声音如滚滚殷雷,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颜松大叫不好,如果是对方的人马,那他一定完蛋了!果然,当他看向对面时,见那正在盘坐疗伤的华服少女忽然睁开眼,露出一副兴奋的狠厉:“败类,你敢欺负本姑娘,这次本姑娘让你死无全尸。” 颜松不再说话,他听得清清楚楚,那些马蹄声好像是从两个方向向这里涌来,离这里越来越近,转眼间,一堆人马便出现在了对面几个人的身后,因为日头西下,天色渐黑,颜松看得并不是太清楚,只能隐约看出,这些人都是华服着装,最小的和颜松差不多,年纪大的嘴边都挂了胡子。 这伙人到达后纷纷下马,很快便将盘坐于地的华服少女围住,一位中年人坐在少女的身后,运起玄气,为其疗起伤来。还有几人则来到雷影之这边,也是拿药的拿药,疗伤的疗伤,一时间忙得不亦说乎。 他们中大部分人则听着上官迪和上官良小声说了两句,然后一个个转头向这边看来,此时,因为天色越来越暗,颜松已经看不出对方是什么表情了。就在这时,他背后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他猛地回头,见那些人马越来越近,直逼得他往旁边让路,最后,他又站在了紫色圆石之上。对面的人马离着他不到三丈距离,颜松认得出,这些人和对面那些人是一样的华服打扮,当下大叫不妙。 他心中求生急切,猛然间,感应到了高空之上那个十分亲切的熟悉存在,既而,便是一声破天鹰唳传来。梅林中所有人都寻声而望,可是天色昏暗,看不清楚,等他们看清了,正见满眼里一道道箭羽射将下来,同时伴着一阵阵飓风,直卷得一树树梅花狂飘乱舞,几十匹马狂叫乱嘶。颜松看清了信天鹰正向着自己飞来,当下忍着伤痛,脚下猛地一点,身子腾地而起,八步登空,在众人惊慌失措间一下子跃上鹰背。 心生感应,那信天鹰双翼一振,直干云霄,下方一些高手有的打出玄气,有的射出箭矢,但都没能追上信天鹰。飞得高了,夜风也变得大了,一阵一阵扑面而来,颜松看着展翼滑翔的信天鹰,感觉这些日子不见又大了不少,当下抓紧信天鹰,向下方望去。 这一看,颜松大吃一惊,偌大的帝都皇城灯火通明,一条条宽大的街道纵横排列,一排排高大的建筑整齐庄严,放眼望去,俨然就是一局天地棋盘,经纬分明,极尽辽阔。而他刚才飞出的地方,只是帝都西门十几里外的一处小山谷。看准了遭袭之处,信天鹰驮着颜松,如电一般向着帝都盘龙剑院扎去。 信天鹰此时的飞速通神,转眼间,已经飞到了盘龙剑院的西门口,颜松乘势从其背上跳了下来,他本打算去盘龙客栈请秦寿出马,一打眼,却见百米外的地方围了不少人,那里正是颜松被骗去的斩魔玄兵铺! 颜松让信天鹰先回到空中,他依旧忍着伤痛,脚下踏着御虚步,急步来到门口处,见那铁门已经被打开,痞子院长正站在门外,用破口大骂的方式哄周围看热闹的人走呢,周围人见他这副模样莫名其妙,直气得老家伙一拳轰在大街上,青色的玄气以他为中心汹涌地向周围荡去,一时间,几十个人被撞倒在地,这下,那些看热闹的人才纷纷走开。 颜松箭步冲到痞子院长面前,喊了他一声院长,痞子院长见他面色发黄,大惊不已:“你去哪里了,怎么在外面出来了?”他说话时,另外几人也从铺子中走到门口,颜松看到,这几人中有孙凯、林风、秦寿,刚才,他们正在屋里和店铺的掌柜说着什么,这下一看到颜松,都冲了出来。 孙凯首先挤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那个上官迪说他老人家在这里等你,我出去找寿哥吃饭正见院长和他在一起,我们几人一想不妙,一定是那贱人把你引出去另有目的。我们四人便寻着刚才我和你分开的路去追,追出剑院西门口时,正见你的半个身子进入这玄兵铺,然后我们冲上来,打了半天,才将这破门打开!” 不等颜松说话,秦寿又指着身后那店铺掌柜说道:“刚才我们盘问他,他说天黑了店里就要打烊,并没有什么人进来。难不成我们搞错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刚才我就是被那贱人骗到了这里,”颜松越听越气,他的目光如刀一般看向里面的店铺老板,然后一把将地面上的地毯揭了去,顿时,一个紫色圆石暴露在大家面前。只听颜松恶狠狠地瞪着那店铺掌柜道,“我他么就是让人从这里传到帝都外去的!”他说着,一把抽出情风剑,一剑刺向店铺掌柜。 “慢着!”秦寿忽然出手,拉住颜松,阻止了后者。早已下得不行的店铺掌柜见此,马上不停地向秦寿求饶,说什么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那些人把自己迷晕了去,自己被那些人劫持等一些驴唇对不上马嘴的话,结果还未说完,秦寿袖中的纸扇猛然飞到手中,然后噌的一声展开,挥手向前一摆,声音嘎然而止,店铺掌柜的脑袋已经滚到了里屋。 见颜松惊讶地看着自己,颜寿说道:“他是上官家的人,你杀了他得坐牢,我没事!”他说着,潇洒地将自己的扇子收回到袖中。 颜松看看秦寿,又看看痞子院长,说道:“上官家一百多人马此刻正集中在帝都西边十几里外的一处小山谷,里面尽是梅花,我就是被他们传到了那里!” 颜寿闻言,将袖中折扇交给痞子院长:“把它交给秦府上任何一人,二百人马,半个时辰后,城西梅花谷!”痞子院长收起折扇,出乎颜松的意料,竟一句话也没说,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身形直接飞了出去。 “咱们先去牵住他们!”秦寿说着,几步来到紫色圆石旁,上下打量起来。孙凯闻言大惊道:“就咱们几个?颜松说他们可有一百多人马呢!”“操蛋!”秦寿破口就骂道,“我秦寿的兄弟打死也不会说这话!”“好好好,寿哥你说咋办就咋办!”孙凯有些惭愧地看了看颜松,嘿嘿一笑。 “正好是土属性!天助我也!”秦寿脸上划过一抹猥琐的微笑,对颜松三人道,“快,马上站上来,我们这就过去!”颜松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这东西如何起动,却想不到看似吊儿郎当的秦寿竟然懂得这么多,还有他的修为,颜松一直没看出来。 待四人都站在了紫色圆石之上,秦寿双掌往下一按,两道土属性的紫色玄气直接轰在了紫色圆石之上,顿时,那圆石和之前一样,瞬间暴出五彩光芒,然后包裹着四人,一隐而消。 转眼之间,四人的面前不再是宽敞的玄兵铺,而是一树又一树的梅花,星光下,看不出有多少。他们警惕地看着周围,却没发现什么人马,于是匆匆走下紫色圆石。秦寿低头看了看周围,然后站起身:“尽是脚印和马蹄印!”他说着,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然后抬起一只手,示意讶然的颜松三人不要出声。 趴了一会儿,秦寿忽然疑惑道:“奇怪?他们不往东走,怎么还往西?这不越走越远了吗?”这个时候,几人才意识到他在确定那些人的方位。 “他们是不是知道我回去会找你求救,所以提前择路,以避开我们?”颜松猜测道,此刻他由于伤势疼痛,正自捂着胸口。 孙凯也插嘴道:“说不定他们这次出来还有其他目的呢!你说呢,风哥?” “顶颜松。”林风十分干脆地说道。 秦寿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们该分两路,一路留下人来为后续人马报信,另一路跟踪他们。” “你们在着等着后续人马!我去跟踪他们!”见几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颜松心电感应间,夜空中忽然压来一只硕大的影子,直把几人吓了一跳,颜松咬紧关,忍着伤痛,一跃上了信天鹰,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颜寿几人道,“我去打探一下他们去向,然后回来商讨对策,争取让后绪人马抄近路伏击他们!” 颜松说着,也没看他如何举动,那巨大的蓝雕便向有感应一般,举起双翼,携一股劲风便冲上高天,直把几人看傻在原地。只听秦寿喃喃地道:“我刚才还纳闷这小子怎么逃出来的呢,原来他有这么个宝贝!啧啧啧……你们说兄弟一场,我要是跟他要,他会不会给我呢?” ------------ 第115章 围剿 信天鹰驮着颜松,转眼间便飞上高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西方飞去。天色昏黑,本看不到下方的动静,但是夜行人摸黑前行,总要张灯点火,颜松正自愁着不好捕捉下方的动静,不经意地一瞥间,却见梅花谷的西边出口处灯火荧荧,十分清晰。他赶忙催信天鹰飞到近处,这才看到,火光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包围自己的那伙人! 颜松不让信天鹰出声,就让他在高空之上静静地盘旋,看看这些人出了梅花谷到底要去哪里,以便连络秦家的兵马有效地攻击。信天鹰在夜空中盘旋了好一阵子,颜松慢慢地发现,下方的荧荧灯火,出了梅花谷的西面,直接沿着小丘转向迂回,最后走向了一条隐约可见的官道。 少年催促信天鹰顺着官道飞行了一阵,发现这条道路拐了个弯,最后通向帝都南门!当下他便明白了这伙人的动向,于是驾驭信天鹰,重飞到梅花谷。他将所见所想告诉秦寿,秦寿考虑了一下道;“兄弟,让这雕兄驮我一程,我去接引人马?”说着,他便向着蓝雕走去,不想那蓝雕刚开始还安静地站在几人之间,但一见秦寿向它走来,猛地一声唳鸣,翅膀一扇,卷起一阵狂风,秦寿一不留神,身体被吹得连连后退,差点被掀翻在地。 如果不是伤重,颜松早已大笑出来,他看着狼狈地站直身子,莫名其妙地向这边看来,当下面露惭愧道:“寿哥,不是我不想借给你,只是这信天鹰从小是用我的血液浮出来的,长到现在没少和我的血,一定意义上,我们属于血脉契约,所以它对我很忠诚,对别人表显出的依旧是万禽之王的野性。” 秦寿不太乐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不死心道:“那你让它驮着我,它还不干?” 颜松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走到信天鹰面前,向其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信天鹰始终摇着身子,似乎十分不情愿,颜松继续坚持“说教”,信天鹰依旧不死心,颜寿看到这里,赶忙止住颜松道:“好了好了,你别求它了,我估计这哥们儿就是答应了,半空里也得把我扔下来!” 看着旁边几人都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地瞅着自己,秦寿陪笑了一下,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交给颜松,道:“兄弟,把这块玉佩交给那些人马的头领,告诉他们上官家族的动向,务必让他们在一柱香之内赶到皇城西南待月亭。我们几人这就赶去那里!” 颜松接过玉佩,点了点头,然后飞身上了信天鹰,在秦寿几人羡慕的目光中飞向夜空。信天鹰举翼间,已经飞出梅林,一路凭虚御风,片刻功夫便看到下方的几点孤盏,颜松断定那就是行进中的秦家人马,当下催促信天鹰俯身冲下。 可就在此时,下方有人发现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放箭,信天鹰两鹰一扇,直接将飞箭扇向一边,颜松伏在雕背上,在上方盘旋了一阵,确认那是秦家人马无疑,便当空将玉佩投给为首之人,这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飞将下来。 那为首的人接住玉佩,看了看和他并肩而行的痞子院长,两人低语了几句,这人赶忙下马走向颜松,眼神中多有惊异:“小兄弟,这是我家公子的玉佩,刚才只当是猛禽犯我,所以仓促放箭,小兄弟见谅。” 颜松摇头说没关系,然后将上官家族的动向以及秦寿的吩咐说与为首之人,为首之人一拱手,便骑上马率人转向绝尘,转眼间已经无影无踪。 颜松骑上信天鹰,再次飞向夜空,不一会儿功夫,他便追上了秦家人马,然后从其头顶飞过,直奔皇城西南角的待月亭。来到待月亭上方,见下面没有动静,他又骑着信天鹰盘旋一阵,看清了正在向这边赶来的上官族人,这才放心地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秦寿、林风和孙凯已经飞奔过来,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片刻后,便看到上官家族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上官家族的百十人马行得还算迅速,只不过是绕了一个大弯子,故而没秦寿他们来得快。他们大队人马打头,保护着中间受伤的华服少女和雷影之,上官迪和上官良在人群之中。这些人都不说话,只顾赶路,来到待月亭时,忽然见颜松一个人倚在停中,他们禁不住大惊,赶忙伫马打量周围,生怕有什么埋伏。 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上官迪和上官良也来到众人前方,小心翼翼的向颜松走近,当发现这少年受了重伤昏睡在这里时,禁不住一阵兴奋:“博叔,这小子晕在这里了!”被唤作博叔的中年人闻言,和身边几人一起迎了上来,隔着五六米打量着亭中的少年,口中冷哼道:“看来是跑不动了,直是天助我也!” 这话让受了重伤的华服少女听到,她让人将她的马牵出人群,大声喝道:“原来逃到这里来了,那好,让本姑娘亲手杀了他!”颜松这时候慢慢睁开眼,他不用装,因为本身就受了重伤。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着周围几人,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问道:“真要置我于死地么?” “不光置你于死地,我还要将你碎尸万段!”那华服少女忍着伤痛说道,“本姑娘和雷公子如果从此站不起来,看我不把你九族之人都查出来,全部诛杀干净!”上官迪和上官良因为是上官家的旁系支脉,地位不及华服少女,也不及身边人马中的一些人,只等待他们骂完,才开口喝道:“夺我先天武魂,你不得好死!” 颜松见此,冷冷地一笑:“我跟秦家公子称兄道弟,你们杀了我,就不怕他找你报仇,灭了你上官家族吗?” “我们这么隐秘地杀了你,别说他查不出来,就是知道是我们做的,又能怎样!”被上官迪称作博叔的中年人在家族中应该有一定地位,说起话来十分有威信,“这帝都皇城岂容他秦家只手遮天?我上官家第一个不同意!我上官博今天灭你这个惹事精,明天就灭他秦家!”他的话语大大提升了身边人的斗志。让很多犹豫不决的人也在一瞬间下了决心,一定程度上,和一个强势的家族对抗,他上官家也正需要这么一个强势人物。 “好好好!”忽然间,从长亭外不远处传来十分有节奏地鼓掌声,掌声虽然只有两个巴掌,却势如奔雷,那手就像是“只手遮天”的手,上官博等人寻声望过去,但见那林子中发出一阵簌簌之声,转眼间一个三个人影从林间飞出,落至颜松面前,为首之人让他们惊愕不已,这人样貌帅极,风度翩翩,不是别人,正是秦寿! 只听秦寿道:“我绞尽脑汁找不出个上好的理由来对付你们,这下好了,出师有名!”他说着,双手抱肘,平静地看向对面的人。他一个人散发出的这种胸有成竹的气势,一时间竟让上官家族的人诚惶诚恐。 上官博被他的话激得怒不可遏,他大手一挥,身后的人纷纷拔出刀剑,只听他道:“别嚣张,否则我让你老子掘地三尺也挖不到你一根毫毛!给我上!” “这可是你自找的!”秦寿平静地扇着手中折扇,就在此时,周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那声间从无到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仿佛是破空而来一般,转眼之间,待月亭周围的林子中,一排排银甲兵突兀地出现,星光下,银甲如霜,让人看着都胆寒。上官博见此,脸上忽然变色,再看上官迪和上官良,也是左右环顾,两股战战,而那位之前不停叫嚣着要将颜松碎尸万断的华服少女,再没有了声音,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睡着了。 为首的中年人迅速下马,来至秦寿身后,双手拖着秦寿的纸扇和玉佩,恭敬道:“少爷,两百人马已经到齐,前后左右完全将敌人围住。”秦寿接过玉佩,手拿折扇,当的一声将其打开,口中平静地道:“杀。” 那中年人直起身子,拔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杀!”四面八方二百秦家人马便向着当中的上官家杀了过去,顿时,刀剑相撞,人喊马嘶。不同属性的各色玄气纵横飞射,五颜六色的各种武魂也不断暴出……夜间的战斗,弥漫着刀剑的寒光和玄气的热血,一时间,有的人仰马翻,有的身首分离…… 秦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旁边同样一动不动地痞子院长道:“都打成这样了,不介意我――” “杀别人行,你敢杀我徒弟,老子宰了你!”痞子院长忽然说道。 秦寿吐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他手中折扇猛地一转,一道剑气从扇中飞出,不远处两名上官家族的人竟被其瞬间斩为四截!颜松大惊失色,还未反应过来,秦寿的身影已经钻入人群之中,所过之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颜松的双手也开始痒了起来,刚要上前,旁边的孙凯林风已经挥起长剑冲了上去,见此,他也大喝一声,脚下急走御虚,向着那些身附武魂的人冲去。但才走出几步,身子便因为重伤,一下子趴到了地上。他狂吐了一口鲜血,咬牙退了回来,看了一眼因为嘲笑而胡子一翘一翘的痞子院长,呸了一声,然后退到待月亭中,双手结青木印法,开始疗起伤来。 一刻钟过后,场上的胜败差不多已成定局,痞子院长一直护着颜松,此时一伸懒腰,正准备收拾一下准备打道回府,却忽然见到被秦家首领打败的上官博举剑向着待月亭中的颜松冲了过去。他转过身,刚要上去帮忙,却却静坐于地的颜松猛然跃起,护体玄气溢出时,九根紫龙须忽然从他的袖中飞出,分两开两路,如电光一般绕到上官博的身后,这边他拿起情风剑打出一记流云斩,上官博一掌推出,金光直接抗住了流云斩,但身后那九道紫光却在一瞬间洞穿了他的身体…… ------------ 第116章 仙器 九道紫龙须从上官博身后洞穿了他的身体,上官博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僵住。他一脸惊色地低头看着血流汩汩地胸腹,抬头间,正间九道紫光迅速地被颜松招入袖中,当下惊骇不已,正要说话,胸前忽然冒出捅出一柄阔刀,使得他喉咙一热,满腔的鲜血顺着嘴巴和鼻子涌了出来。他到死也没能回过头看到杀他的人,尽管他已经猜到那人是秦家人马的首领。 上官博一死,上官家的那些人便没了主心骨,逐渐就失去了斗志,反观秦家的银甲兵却是越战越勇。痞子院长愣愣地看着颜松,脑中回想着刚才他所用的那九个紫色暗器。他根本没瞅出那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颜松刚进盘龙剑院的时候,他看颜松不顺眼,想教训这小子,结果,半条腿被那几道紫光所伤,自己当时的一要拐杖也被那紫光断为两截! 要说当时他也怀疑过,一个小小的玄士竟然把他一个堂堂的玄宗高手给伤了,但当时他瞧着颜松不顺眼,只当对方成心暗算,并没有想太多。可是经历了自己和徒弟的武魂被对方夺去,而且对方又说是颜宏的孙子,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多想了。 他想上前去问问颜松,但见颜松的伤势好像轻了好多,咬着牙,踏着御虚步便冲入人群之中,专挑有武魂的敌人,从不正面对抗,总是偷偷来到敌人身后,然后突然出手,那一个个武魂便在对手的惨叫中被少年吸了去…… 期间,痞子院长也不止一次地看到颜松使用袖中的九道紫光,他越看瞳孔张得越大,慢慢地,他发现,那九道紫光果然不是凡物,且不说那是精神力武器,能随着颜松的意念纵横来去,单看那势如破竹的气势,仿佛一切物体都能穿透一般。转眼之间,几十个武魂便被颜松用游击战术纷纷收割! “不要杀了!不要杀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人群中传来求饶的声音,颜松凝眸望去,借着那亦消亦现的玄气光芒,他认出了救饶的是那位华服少女。这少女一连喊了数声,周围人终于慢慢停下,银甲兵看着颜寿,上官家的人看着华服少女,华服少女见此,赶忙说道:“我们投降了,有事大家好商量!”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颜松听得出,她的声音有多么颤抖! “不打了?”秦寿反问了一句,从几位银甲兵的拥护中走出,“好,不打就不打!不过,你可听好了,如果敢出尔反尔,我可一个也不饶!” 华服少女哪还管那么多,直接说道:“嗯嗯嗯,绝对不出尔反而!” 秦寿手中折扇一合,嗒的一声打在掌心之中:“所有将士听令,带上死伤的弟兄,撤退!”他话音方落,训练有素的银甲兵很快散开,片刻功夫便抬起地上十几名死伤的兄弟,将其放在马上,然后整整齐齐地摆开阵势站好,为首的中年人大喝一声“撤”,这群士兵便骑上马,向着来种匆匆撤去!颜松有心后悔,秦寿这样草率,万一对方出尔反尔――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位本想撤退的华服少女见秦寿片刻功夫便将自己的手下打发走,对面只站着那么四五个人,当下杀心又起。她静静地等着那些人马走远,待到听不见声音,她的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寒芒,星夜中仿佛都能发出光来:“就他们几个了,给我灭了姓秦的和姓颜的!” 经过一番打杀,上官家百十个人马此时剩下不到二三十,颜松确信面对这些人,逃是能逃得出去,只是不明白秦寿为何出此下策,他转头看向秦寿,却见对方一脸的微笑,手中纸扇“当”地一声又打了开来:“我本不忍心杀你,这可是你自找的!” 华服少女被秦寿平静的话语下了一跳,谨慎地环顾四周,当她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危险时,疑惑地小脸上浮出一抹仇恨,再一次变得狠厉起来:“杀了他们,我回去一定会论功行赏!”她旁边的同样受了重伤的雷影之闻言,敢忙阻止她道:“别,我们快走!”华服少女愣了愣:“他们一共才四五个人,我们怕什么?”她紧接着又嚷道:“愣着干什么,杀!” “杀!!!”上官家族仅剩的二三十人挥剑舞刀向着秦寿几人冲去,其中自然也有上官迪和上官良。 “退!”秦寿见上官家族的人就要攻上来,忽然将手臂一展,将两旁的颜松林风几人掩到身后,他看着来势凶凶冲过来的人群,口中大喝一声:“鸳鸯扇!”说罢,手中纸扇一合一开,一把普通的花鸟纸扇忽然金光大盛,纸扇上的两只戏水鸳鸯忽然破扇而出,通体流金。浮空戏舞间,鸳鸯上流下的点点金光有如雨点一般洒落下去,将满眼惊奇的众人笼罩其中。 紧接着,两声哀怨地鸟鸣声想起,众人闻声,一个个好像被那声音触到了心灵的最软弱处,竟出乎颜松几人的意料,个个触景生情一般低下头,似在相思,似在饱尝离恨之苦。 “杀!” 就在颜松几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时,秦寿一声大喝将几人唤醒,他挥起纸扇便冲入人群之中,横劈竖斩间,将那些低头痛情之人全部杀死,就连那雷影之,也一并除掉!最后,只剩下华服少女和上官迪兄妹。此时,上官迪和上官良也和之前那些人一样,低着头,捂着心口,好似中了情伤,而反观华服少女,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被杀的亲人,不住地催着上官迪兄妹出手制敌,可无论她如何命令还是央求,两兄妹都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秦寿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到华服少女面前,华服少女咬着牙,双腿猛地使劲,一下子翻下马去,然后抄起地上一位死去亲人的长剑,准备应敌:“你把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像傻了一样?” 秦寿不说话,手中纸扇一晃,向着华服少女刺去,就在此时,一道青光忽然传来,附着一股吸力,直接将秦寿的身体拽后两米,秦寿猛然回头,却见是痞子院长。只听痞子院长道:“饶了他们三人的小命吧,再杀,你就不怕上官家翻脸吗??” “翻脸?那也应该是上官家怕我们秦家翻脸!”秦寿说着,又要上去刺杀。 “这人是上官一叶的亲生孙女,你杀了她,那老匹夫一定跟你没完!”颜松从未见痞子院长这么严肃过,只听他继续说道,“现在还不是放开大战的时候!留下这几个,你也算师出有名,那老匹夫会收敛的,否则,狗急了还跳墙呢!” 痞子院长说话间,秦寿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华服少女,最后,他终于将迈出去的步子挪回来,一摇扇,将空中的两只鸳鸯招回纸扇之中,一瞬间,上官迪和上官良从呆傻变回正常,他俩同时后退两步,看着周围倒下的人群,大惊失色。上官迪看到秦寿旁边站着的痞子院长,恨恨道:“师傅,是你杀了他们?” “用不着他动手!”秦寿拿纸扇指向他二人,“马上滚!” 上官迪和上官良看着黑暗中面目有些狰狞的秦寿,相视一眼,然后将地上的华服少女扶起,匆匆逃走,再不敢多问,匆匆逃走。一场恶战终于平息,颜松到秦寿面前,刚要问他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却让孙凯抢先了一步:“寿哥,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的扇子怎么搞的,竟飞出两只鸽子来?” “扯淡!那哪是鸽子,那是鸳鸯!”秦寿笑骂了一句,见孙凯又发问说什么鸳鸯是在水里游的,怎么会飞,又见颜松和林风一样的好奇,他这才招呼几人,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这是仙器,名叫鸳鸯扇!” 说鸳鸯扇他们不知道,但一说仙器,几人听得直倒吸了一口气,颜松惊异道:“仙器?这不是只有达到玄尊级别的铸剑师才能够铸造的神物吗?寿哥你……”这一晚上,他先是碰到了传送灵石,又碰到了传说中的仙器,颜松算是开了眼界。 秦寿见他们几个好奇,便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所谓仙器,就是修为达到玄尊级别的铸剑师铸造的法宝,平常人都这么理解,实际上,不只是铸剑师,只要修为达到恐怖的级数,不是铸剑师照样能够铸就。仙器对应着仙武玄级玄兵,但不像仙武玄兵一样分为彩虹七阶,仙器由低到高,只有三类,分别是法宝、法器、灵器。法宝大概相当于赤橙级别的仙武玄兵,法器则相当于黄绿青级别的玄武玄兵,灵器相当于蓝紫阶的仙武玄兵。 仙器的铸造和仙武级别的玄兵一样,也是铸造者或是说铸剑师依造强大的精神力将一些灵石、兽丹、矿物有机的融合在一起,煅造而成。这里又分为两种,铸剑师可以用自己的血液祭炼仙器,这样得到的先器便可以先天识主,运用起来心有灵犀,威力大增。还有一种便是铸剑师铸造出来传给弟子,或是送给友人,或是与其他高手交易,这类仙器一般又得到者用可行的方式与其建立契约,直到仙器识主。 秦寿的鸳鸯扇就属于后者,他是凭大秦家族的势力才从铸剑师那里得到的,得到后自己花费了极大的心血,才使得鸳鸯扇识主,为他所用。就像鸳鸯扇可以触人情伤一样,其他仙器也是各有各自的用途。比方说疾风履可以疾步如风,天蚕衣可以阻挡刀剑,比几十倍的护体玄气还要强等等。 就像仙武级别上面还有一层传说中的天武级别一样,仙器之上还有一种天器,这类法宝只在传说中出现,不是哪个铸剑师铸造的,而是天地所育,天长地久吸收日精月华所成。传说中这样的法宝非常人可以驾驭,一旦驾驭,那定是所向披靡,小则毁掉一个家族,大则毁掉一个门派甚至一个国家! ------------ 第117章 龙爪风波 回到盘龙剑院的第二天,颜松便被痞子院长叫了过去。这一次是他昨天晚上吩咐好的,上官迪不会再帮着跑道了,至于她还会不会在盘龙剑院里呆下去,颜松不得而知。这一次,痞子院长将颜松叫到了他的梅花松屋里面,颜松刚来时,一路小心翼翼地四处打探,这一次没有发现任何异处,想是痞子院长提前将那位剑气出体练到极致的高手请走了。 痞子院长这一次没有怠慢颜松,而是将他当作客人,还十分礼貌地为他倒了杯水,直吓得颜松握着杯子,终究没敢将那水喝进嘴里。痞子院长也不在乎这些,他倚在颜松的对面一处树杆之上,闭着双目,问道:“把你袖子里的暗器拿出来给我看看。” 颜松临来时,颜峰已经推测出,他袖中的紫龙须很可能就是真的龙须,现在被痞子院长突然问及此事,他踟躇了半天,考虑到痞子院长和爷爷颜宏有交情,也便放下了心。他将右臂轻轻一挥,九根紫龙须便浮在自己的面前,紫光隐隐,散发着无上皇族的光采。 痞子院长猛地从树杆上坐起身,睁开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一眨不眨地看着浮空的九根紫龙须。他先是凑上去看,然后站起身,再从一旁看,又跪在地上,从下面仰看,总之,从四面八方看了个遍,就是不敢靠近这个东西。颜松见此,让他不用这么费劲,可以拿在手里打量,但却被他一口回绝。良久,他才说道:“这东西曾经伤过老子,老子不敢碰……” “那是学生驾驭的,现在学生不会伤害你,看看吧,没事。”颜松十分有礼貌地说道,因为他知道,痞子院长喊他来这里说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而凭着院长和颜宏的关系,这事情多半对颜松有好处,即便是没有好处,也是对他十分重要。为此,他理应捋着痞子院长的脾气。 “不是你,不是之前你伤我那次,”痞子院长转过身,再次躺在树干上,这次他睁着眼看着上方,表情凝重,似在回忆,“是它自己伤了我,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颜松有些疑惑,紫龙须一直放在家族玄武阁的四楼结界之内,痞子院长如何会见到它,又谈何被它伤到?看出颜松的疑问,痞子院长这次却有别以往的骄噪,竟安安静静地说起那段往事来。颜松洗耳恭听,原来,在几十年前,痞子院长还是盘龙剑院的一位木属性的青袍长老,那时的院长是个女人,她剑法高妙,视武为生命,十刻不忘追求新的武境。 作为盘龙剑院的院长,她在整个帝都权贵之中,也算得上贵族级别的人物,故而经常会与一些强者高手谈武论剑,作为镇北大将军的颜宏,自然也而然地成了她的好友。当年颜宏将军的修为只是四阶玄师级别,与玄宗级别的院长比起来还差得远,但是颜宏是当知无愧的铸剑师,体内兼容水火两重玄属性,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自傲群雄了!两人经常在一起谈论武学,长此以往,便也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再后来,这个院长视武如痴,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盘龙剑院双绝她以得其一,也就是剑绝,但她的武魂相对来说,却十分普通,所以,她打算修习剑院中供奉的神兽武魂。所谓的神兽武魂,便是盘龙剑院的第二个字,龙。而这个神兽武魂并不完整,他只是龙魂的一小部分,说白了,那只是一只龙爪,可就是这只龙爪,古往今来盘龙剑院中没有哪个人修习得了。 这只龙爪有神光守护,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一直是盘龙剑院的至上宝物,作为院长,她有权力修习,可是在这之前她已经试过两次,都以失败告终,但她不灰心,决定再试一次,结果却被龙爪周围的神光打成了重伤。重伤期间,颜宏对其无微不至地照顾,两人日久生情,尽管颜宏当时已经有了妻室。结果因为一情字,颜宏竟将颜家的部分秘密告知了院长。 这件事情剑院其他人本来不知道,但后来院长康复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她回来时,满脸兴奋,扬言要再次问取神兽武魂。就在她问取神兽武魂之前,颜宏突然出现,双方二话不说,当着学院众位长老的面大打出手,结果颜宏不敌院长,被院长一剑刺伤,同时点了他的穴道。然后颜宏眼睁睁地看着院长打开一个紫金色的盒子。 她当时想吸取里面的紫色液体,结果刚吸了一口,她的身体就像被雷击了一般颤抖的倒在地上,几大长老不知所措,赶忙上去帮忙。当时,现在的痞子院长捡起了她袖中掉落的另一个匣子,他以为这东西可以救人,结果刚一打开,里面便飞出九道紫光,直接穿透了他好几根肋骨。所有人当时都惊呆了,于是其他几位长老赶快替颜宏解穴。 被解开穴道的颜宏愤愤的收起紫金盒和那个装有紫龙须的匣子,然后袖手离去。他说院长是咎由自取,觊觎颜家的宝物,结果为其所伤,长老们见院长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好像重了剧毒一般,一个个不停地向颜宏求情,颜宏说她吸了神仙都不敢吸的东西,已经没得救了,说罢拂袖而去。 院长为了修武,不顾和颜宏的情分,竟然不辞路遥,去了岭南叶南城,她虽不是铸剑师,但也是能够驾驭精神力的天才,打开精神结界自不费事,于是将颜害的宝物偷了出来,结果酿出这么一个惨剧。再说颜宏当时怒火中烧,决定再也不见院长,可是事过境迁,真情似不会变,他还是牵挂着院长的伤势,所以又来过几次剑院看望院长,可是院长依旧躺在床上,浑身颤抖,如疯如癫。 颜宏自问没有办法救治院长的病情,只能随缘,而被紫龙须重伤的如今的痞子院长,颜宏却有家族秘传的方法疗伤,结果他最终救回了痞子院长的性命,但也只是救回,紫龙须自行动穿痞子院长的肋骨,致使他终生落下了深度驼背的模样。痞子院长与颜宏的交情,也就是从那时开始。 再说当时的院长,在床上躺了数月,颤抖不减外,她的腹部竟然越来越大,当时的痞子院长大惊之下,赶忙又找来了颜宏,大家确认院长有孕,但颜宏却矢口否认他没做过什么事情,他可以对天发誓。而这个时候,一直颤抖不停地院长也颤颤巍巍地说,孩子不是颜宏的,可能与自己喝了那紫金盒内的液体有关。 十月之后,院长产下一女婴,因为与此事与龙魂有关,也算有缘,便起名龙若兮。女婴的成长正赶上帝国的灾难,颜宏临危受命,派兵与敌国征战数年,自始至终没见过妇婴一面。龙若兮慢慢长大,出落的倾国倾城,她的习武天资更是有倍于长人,十岁那年,突破玄士,十一岁突破玄师,打败剑院无敌手,在盘龙剑院排名第一,至今无人能出其右。 就在这个时候,院长的病情更加严重,已经到了发疯抓狂的地步,她不在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而是四处乱蹿,说什么一定要神兽武魂。剑院长老见这样下去不行,相互讨论之后,决定把她关压起来。对于此举,她的女儿坚决反对,但为了剑院的大义,长老们也只能这么做。龙若兮一怒之下便要动武,但凭她当时的实力,对付学生还可以,对付几位长老,还差得远。龙若兮无奈之下离开剑院,并扬言终有一天要将自己的母亲救出来,如果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定要踏平盘龙剑院。 听到这里,颜松心里有了个大概,他不急不慢地问痞子院长道:“我那天见到的那位剑气出体的强人,就是前任院长?”见痞子院长点了点头,颜松又问道,“那她的女儿现在在哪?回来了吗?”痞子院长又摇了摇头,脸上划过一抹担心:“她走了好些年了,再回来,恐怕也由不得我们这些老东西了。” 被痞子院长的情绪感染,颜松沉思了良久,之后又问道:“神兽武魂,谁都可以问取吗,我能不能?”痞子院长歪头白了颜松一眼:“滚!你他么吸了别人多少武魂了还要,我他么还没有呢!”见颜松又要说话,痞子院长破口大骂道,“不会是听长老们说传你什么神兽武魂吧,切!有老子在,你他么敢跟我抢,他他么好意思跟我抢!?草――炼得他么什么邪功,专猎人武魂,我跟你说你比你爷爷可他么差远了!” 颜松被痞子院长的话气得不行,他也想回骂,但想到在对方的屋里,不吃亏才怪,于是只好低头跟对方告辞。待他快要走出雪竹林时,忽然拿出情风剑,一记流云斩打出,方圆五米之内,所有竹子尽皆倒地,他猛地回头,骂道:“老匹夫,别惹我,小爷这里可还给你留着一记绝招呢!” 痞子院长透过窗户看到逃走的颜松,猛地瞅见自己的雪竹林,当下气炸了废一般,竟吐出了血来:“小兔崽子,如果不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老子非要弄死你!!!” 颜松从痞子院长那里走出,径直来到海月长老那里,他开门见山,直接问海月长老道:“长老,神兽武魂院长要尝试修习,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院长要修习,那必须得由着他,”颜松闻听海月长老这话直接失去了信心,他正打算转身,再采取其它方式夺取神兽武魂,却忽然听海月长老又说道,“不过……”“不过什么?”颜松赶忙问道。 海月长老看了看颜松,摇了摇头,颜松见此,耐着心地问海月长老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在他的再三催问下,海月长老才说道:“只要是剑院第一名,便可以尝试修习神兽武魂。如果真的可以炼化武魂,那他还有当院长的资格。只是……这一步离你还太远,不太现实。” ------------ 第118章 纯钧剑 如果痞子院长想要做的事情,别人无论如何也劝不动,他想修习神兽武魂,那颜松肯定没戏了,不过听海月长老说并不是没有可能,颜松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当下也不管如何艰难,急忙问海月长老道:“剑院排名第一?这要如何做呢?比式?什么时间?”海月长老转过身,表情略微复杂地看着颜松:“剑院前十名,都是达到高阶玄师级别的高手,不是师傅打击你,凭你现在的修为,近两年内,是没有指望打进前十了。” 颜松对自己现在的能力很有数,知道海月长老说出这些话理所当然,不过他更加了解自己的优势,自己习练的是玄武功法,有别于玄气大陆上的真武、仙武功法,随着修为不断上升,甚至有望突破传说中的天武级别功法。就拿现在来说,他刚刚学会太极摄玄剑阵,他的玄修速度本来就不是常人所能比,这下有了摄玄剑阵,速度更是常人的好几倍,毫不夸张地说,天知道随着他不断地修炼,会不会再出现比太极摄玄剑阵还要高明的摄玄阵法,到时候,一日千里也说不准! 内心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于是颜松顿了顿,又问海月长老道:“长老,两年不行,三年,三年不行,四年,您告诉我,学院前十名具体是如何排出来的,以及具体的比式时间是什么时候,我一定会努力争取?!”他嘴上虽然对前十名说得很诚肯,但心里却不以为意,毕竟,刘云口中盘龙剑院排名第三的闪电步雷影之,不一样被自己洞穿了双腿! 见颜松如此有决心,海月长老有些复杂的表情也露出了赞赏的微笑,她坐下来,示意颜松也坐下,然后耐心地说道:“盘龙剑院每年都会进行排名,通过层层比式,最终排出前十名高手。参加比式的学生大都是学院的高级学生,修为都在玄师级别以上,由于人数数以千计,每年的比式要进行五六天。比式的时间几百年来未变,固定在每年的八月十五。” “低级和中级学生有资格参加比式吗?”颜松弱弱地问道,说实话,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这问题大言不惭,言外之意,他明摆着是想凭借如今的修为闯一下。 海月长老刚才还佩服颜松的毅力和决心,转眼见他如此轻率如此浮燥,不禁眉头微皱,不过语气还是那般平静:“全学院的人,不分低级高级,都有资格参加比式,只不过,因为能力相去太大,历届比式,几乎没有低级和中级学院参加。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试一下吧?” 颜松嘴上挂着腼腆的微笑,说不上点头也说不上摇头,他不置可否地将话题转到别处,又和海月长老谈了一会儿,便匆匆告辞。“现在三月,到八月十五,还有五个半月的时间,我一定要努力,能不能得到残缺龙魂,就看此一举了!”少年脑中浮现出龙若兮女子背影模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宿舍走去。 他盘坐于宿舍的床上,先是进入玉菩提中,如他所料,昨晚收获的大批武魂果然有了效果,一套金木两仪剑阵的法诀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兴奋的不得了,没时间去蓝色卷轴中看望白衣女子,直接睁开眼睛,直奔盘龙剑院之外。按照金木两仪剑阵所说,他首先要拥有两把玄兵宝剑,一把木属性,一把金属性。如今,他已经有一把木属性的情风剑,还差一把金属性的宝剑,他要去玄兵铺中精心挑选一把。 此时正是傍晚,学院演武场的学生刚结束一天的修练,远远地,颜松便看到一个身材缦妙的女孩向他走来,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刘云。看到刘云,他灵机一动,心说这丫头再怎么说也是前朝皇族,手上的兵器应该次不了…… “听说昨天你出了事情!怎么样,没事吧?”刘云上下打量着颜松,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说嘛,身材越来越好了。”颜松微笑地摇摇头,谢过对方的关心,刘云见此假装没听见,低头一笑,又问颜松去何处,颜松于是说道:“手头上缺兵器,我需要一把应手的玄兵。”他说话时,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刘云,刘云当即看出了颜松的意思,玉面微微一笑道:“去学院的玄兵阁吧,那里的不西比外面的要好!” “呃,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一把,”颜松双手抱着后脑勺,继续向外走去,“不用啦,既然你不送,那我就去找寿哥,他够兄弟,讲义气,一定会——” “走吧!”刘云一把将颜松拽了回来,拉着他向剑院玄兵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剑院内的玄兵阁是我刘家的产业,你去了之后,随便拿。”颜松闻言,想起了痞子院长,毕竟痞子院长和前朝皇族有联系,这点事情,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当下便跟着刘云欣然前往。 玄兵阁很大,此时,也有一些学生来此选择自己合适的兵器,颜松走到一楼,脚下停都没停,直接奔着二楼而去,刘云直接无语,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到了二楼,颜松打量起周围的兵器来,发现这些兵器大都是真武绿阶到真武紫阶的玄兵,他又些不甘地指头看向楼上,问刘云道:“上面还有几层?” 见刘云伸出两个手指,颜松转身又走了上去,刘云想拉他没拉住,也只好跟着他走上三楼,不过她的小脸上,却多少有一些不情愿:“以你现在的修为,用真武顶级玄兵还不行么,来这里选,你驾驭的了么?” 颜松本来是想选一把和情风剑相匹配的真武紫阶玄兵,用它们来练习金木两仪剑阵,可是刘云已经说了这里是她家的才产,做为她家的救命恩人的后代,没理由不分一杯羹,既然这里还有三楼四楼,那他自然要挑最好的带走。他也不答刘云的话,几步便来到三楼,刚一入眼,直接就呆住了!下面两层的玄兵,虽然称得上锋芒毕露,寒光凛凛,但毕竟是真武级别的玄兵,也只能停留在这个当次。可是三楼整体给人的感觉,便是弥漫着一股氤氲的仙气,不用说,这仙气自是仙武级别的玄兵发出。 颜松颤抖地喘了口气,直接冲了上去,他看着周围眼花瞭乱的各色玄兵,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停地环顾四周,踌躇良久,他忽然回头问刘云道:“那个、四楼是……”“长老厅,你觉得进去合适么?”刘云白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还真是贪得无厌。 “只是随便问一下,随便一问。”颜松呵呵一笑,开始正儿八经地打量起周围的仙武级玄兵来。这里的玄兵虽然数量不少,看得颜松眼花缭乱,但是当颜松看清楚后,发现也不过如此,因为这里的仙武级玄兵最高级别是仙武橙级,而更让他无语地是,这些仙武级玄兵中,竟然没有一把是金属性。颜松找了半天,最后静静静地看着刘云,眼神里闪过一抹埋怨。 刘云不明所以,问他道:“怎么,十万金币付不起?我不是说了么,这是刘家的产业,你来这里,打半折,五千金币。”颜松狠狠地白了对方一眼,转身向楼下走去,刘云见此赶忙拉住他:“开玩笑啦,就当我送你的。快,随便选一把。”颜松一动不动,抬头,闭眼,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转过头,十分有礼貌地小声问刘云道:“郡主,不知您这里可有金属性仙武玄兵?” 刘云一副尽量满足颜松任何条件的表情,可是当听到对方说金属性玄兵,她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没听清一般,反问道:“金属性?你要金属性干吗,你不是木属性吗?”颜检无语地摇了摇头,也不多作解释,他现在才明白,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又问了刘云一遍,刘云依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金属性,不过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里真没有。 “如果,”颜松问道,“如果在外面买的把仙武级别的玄兵,要花多少钱?” 刘云道:“二十万金币是底价,剑院中的玄兵价格算是公道的不能再公道了,在帝都繁华地店铺里,仙武级的玄兵早被那些阔爷吵到天价了,如果赶上一把好几个人都看中的宝剑,别说是几十万,就是上百万金币也有人买呢!” 颜松在心里思忖着,二十万金币绝不是一笔小数目,颜家在叶南城一年才赚十万金币,一把仙武玄兵,抵得上整个家族一年的收入了。这样看来,当初他看到天穴剑派的弟子阮俊驰送一把仙武级别的紫炎剑给颜义时,他这位“父亲”为什么表情那么兴奋,什么事都答应了! 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想从刘家这里沾点小便宜,但绝没想过要对方花二十万金币给他买一把金属性玄兵。他转过头,冲刘云笑了笑,说道:“开个玩笑啦,我现在的水平,哪用得起仙武玄兵,我只是想上来养养眼罢了。走吧,我去下面选一把得手的宝剑!”说着,他转到二楼,沿着兵器架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圈,最后在一处角落里挑了一把不太显眼的金色长剑——纯钧。 这是一把真武蓝阶玄兵,和颜松的情风剑正好相配,说不显眼,只是说它放的位置,置于这把剑,话说颜松从一楼走上来那会儿,便还未见剑,先感其魂。他虽然隔着很远,但却早已感受到这金色长剑中所蕴含的汹涌的金属性能量。之后他又来回寻找,在确定二楼这些玄兵中,没有一把比这把顺眼时,他才选中了这把。 在他看来,看剑就像看人,感觉很重要,因为作为万兵之王的剑,和其他物体不同,它不是没有生命的,相反,任何一把剑,看在懂得剑道的人的眼中,都有其格外的灵性,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剑魄。选好了纯钧,颜松没再看那些比它更高级别的玄兵,转身下楼,刘云和剑阁内的管事搭了话,他二人便匆匆分开,各忙各事。 ------------ 第119章 分神术 有了情风剑和纯钧剑,颜松便可以习练金木两仪剑阵了。剑阵,同样需要精神力驾驭,但这个和精神力玄兵不同。精神力玄兵,拿颜松的紫龙须说,他是颜松用血液孕养祭炼而成,耗费了很大的心血,最终使其变为身体的一部分,随意念而出,纵横来去。精神力玄兵重要的是玄兵的特殊性,而与之不同的是,剑阵重在玄修者的精神力驾驭能力! 在此之前,颜松已经可以用天剑手的引剑式将周身十米范围内的物体驱动,但只是拂一下而已,比如之前他在白山镇时,拂起地上的阔刀,使其从背后飞向钱鹤,将其杀死。天剑手的引剑式可以御物,这是颜松逐渐摸索到的,对于如何御物可以发挥最大的杀伤力,颜松并没有仔细的尝试过。可是他现在看来,之前所学的天剑手,就是为了习练剑阵准备的。 用天剑手驾驭普通兵器与驾驭玄兵是不同的,相对来说,驾驭普通兵器要更加容易一些,因为它们会直接随着精神力而飞,但是因为普通兵器的材质所限,杀伤力也不会太大。而对于有兽魂兽丹加持的玄兵来讲,剑体内早已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剑灵能量,这种能量对于外界的精神力干扰会自行产生排斥反应以保护剑体不受其所伤。可是,玄修者一旦使自己的精神力和剑灵建立联系,便可以将其为己所用。 习练剑阵,首先要有好的玄兵,一把好的玄兵除了攻击力强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加持在其上的兽魂兽丹所形成的剑灵,玄修者一旦用精神力与其建立联系,便可以驾驭玄兵,纵横飞斩,无往不胜。 颜松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让自己的精神力感应纯钧剑,以期与之建立联系,就像当初自己从用手使用情风剑,到最后可以使出飞剑连心的绝技一样,颜松需要用心去感应剑灵的脉动。独自盘坐于宿舍之中,体内充沛的精神力从其泥丸宫慢慢涌出,逐渐向横放在自己面前的纯钧剑靠笼,慢慢地,他便感到金色的剑体之内,有一股强撼的能量开始阻挡。 少年见此,继续催发精神力涌出,不断地将纯钧剑包裹,纯钧剑内的强撼能量遇强更强,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相抗在一起,金色的剑体竟不停地在颜松面前颤动起来。颜松不放松,精神力越发得暴涌而出,不断地冲向那反抗着它的强撼力量。如此不停地修习了五天,金色剑体内的强撼力量慢慢地反抗变得顺从,最后,剑灵力量与颜松的精神力量达成统一的脉动,纯钧剑第一次被颜松御起。 金色长剑,随着颜松的意念,在狭窄的宿舍中来回飞舞。转眼间又是五天过去,颜松坚持不懈地尝试用精神力驾驭纯钧剑,熟练成度终于像驾驭情风剑那般,达到飞剑离心,肆意飞斩的地步。十天时间,颜松完成了纯钧识主,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同时御双剑。 与之前和大伯颜峰学过的八剑齐飞不同,颜峰的八剑齐飞,只是用精神力驾驭八把玄兵同时同向运动,这个过程只要精神力够强,然后能达到玄兵识主便可以。而颜松现在修习的金木两仪剑阵的要求远高于此,它要求玄修者一心二用,最终达到双剑护搏的境界。也就是说,颜松要达到同时驾驭双剑,而这双剑的速度和方向可以完全不同! 一个人用剑,使出两个人用剑的效果,这才是剑阵所要求的基本境界! 放在寻常,颜松对此就是绞尽脑汁也无法完成,他甚至无法想像两只手同时受自己的脑子控制,一个画圆一个画方是一种精神何等分裂的境界!反正他自己说什么也做不到,要么是左手画着圆右手忘了动,要么是右手画着方左手画的不成形……但金木两仪剑阵的修炼法诀中,有分神术的修炼。分神术的基要便是一心分二心,二心分三心,三心分万心,直至天地与我为一。 分心术是一种精神修炼术,它要求玄修者借助内视的功能,一一运气走脉,最后将冲过十二经脉、带脉、冲脉、阴维、阳维等筋脉的十六口玄气集于一体,然后逆走任督二脉,行十六个周天,最后由百会处压顶,将那股玄气渗入脑中。然后配合着精神力的驾驭,将大脑内部的二十八天穴之一冲开。这样,玄修者通天窍,连泥丸,便可以一心二用,双剑护搏了。 颜松依旧分神术所示的方式,专心修炼起来。要说单独运行十二经脉中的某一条或是阴阳级或是带冲脉,他现在都可以很顺利地完成。但如果是冲完一条脉之后,将那口玄气存着,然后再冲另一条,再存着,再冲另一条,一直冲完十六条脉,存下十六口气,这可不是轻而易举的,别说他从来没有么做,他就是想都没想过! 第一天,他尝试了上百次,从上午尝试到下午,都以失败告终,他慢慢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身体里凝着一口玄气不用而再运起另一口,一定意义上这比一心二用还费神。不过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也总结下了一点经验,并且尝试不同地方式来伫存每一口玄气。后来,他注意到,人体内虽然经脉众多,看似将备用的玄气放到哪里都不妥,但总有一些地方,用过之后,接下来的行脉路径便不再用它了,而这些地方。 想通了这一点,他便满怀信心,继续尝试起来,但经过一夜努力,他曾尝试放在指尖或是脚尖,或是膝上或是肘上,结果都没能达到有效的效果。最后不得以,少年仿佛走火入魔一般,竟钻牛角尖一般找起哪些穴位脉位一直空着,没有用上,然后将那些玄气都放在一条脉上。他这个举动本是一气之下怒而为之,有点较真的冲动,但想不到的是,让他这么一硬钻牛角尖,竟真的在体内罗列出一些自始至终没有用上的穴位,而这些穴位在一起,正好连成一条盘旋全身的脉络。 颜松来回内视了不下几十遍,最后发现,这条盘旋全身的脉络确实是自始至终连成一体的,在最低处与最高处则连则着五脏六腑内的重要内穴,一贯而下,自成一个周天!!! 呼―― 吐出一口气,这个发现把颜松吓了一跳,他坐在床头,呆呆地考虑良久。为了以防万一,怕自己出现幻觉,他又重新窥视了一遍,最后确认无疑,这确实是一条从未经人纪录过的脉络!深吸了一口气,颜松一咬牙,决定尝试一般。 这一坐,他从黄昏直坐到半夜,就连孙凯和林风回到宿舍他都不知道,二人见他玄修刻苦,也不忍打扰。当他在漆黑的夜中忽然睁开眼时,嘴中也冷不丁冒出一句:“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这话直把睡觉警觉的林风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子,问颜松道:“没事吧,你怎么了?” 被林风这么一问,颜松才意识道周围是漆黑的夜色,另一边还有不断打着呼噜的孙凯,当下赶忙说自己做美梦了,然后赶紧倒下,舒服地睡去。林风对于这类情况早已见惯不惯,也不在意,便又歪头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孙凯和林风刚离开宿舍时,颜松也洗漱好,再次盘坐于自己的床上,准备接下来的修习。他已经做到了第一步,就是集中各大经脉里的每一口玄气,接下来的第二步,便是将集合起来的玄气沿着任督二脉逆转十六个周天,然后压入百会穴。这一步比前一步的探索之路要简单地多,但是比上一步也危险的多,逆转周天,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断,这是玄修者从小就被家人师傅告诫的禁律。 颜松咽了口唾沫,后果他不是没考虑过,但他相信自身这套玄武功法,它既然能将一位普通的真武功法上升至天武功法,能让他普通的身体在淬体九重后期打通任督二脉,能让他在晋升玄士之后得到第二重属性,这些足以令他坚信:这套不走寻常路的功法,自有它不寻常的高明之处。 很坦然地闭上眼睛,颜松御起一口口玄气走脉冲虚,顺利地将十二经脉、带脉、冲脉、阴维、阳维中的玄气敛入自己发现的那条盘旋经脉,然后将这些玄气在丹田内集中,既而开始循着任督二脉,逆行运转起来。让颜松惊讶的是,这团由一众要脉终汇聚而来的玄气竟可以十分畅通地在任督二脉中逆转而行,自己的身体丝毫没有传说中那般穴道四裂,经脉堵塞之感! 但让他失望地是,这团玄气消失的很快,一个周天还没运行完毕,便消失了!颜松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虚空,心说真是一条路有一条路的难处,原以为经历过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就顺理成章了呢。 于是,他继续开始了已经重复了上千次的玄修路线来,他不断尝试着加快周天逆转的速度,慢慢地,被集合而来的玄气最终绕过了一个周天才消失。他再次看到了希望,于是一刻不停地逆运周天,不断加快玄气冲脉的速度,两个周天、三个周天、五个周天、十个周天……三天后,集合的玄气终于可以一次性地运行十六个周天,然后一消而隐。 颜松不放弃,继续尝试,最终,他驾驭着那团不再消失的玄气,开始压向自己的百会穴,走到这一步,好像轻松了好多,第一次时一不小心让那团玄气再次消失,而第二次,便将玄气压入大脑之中。 这个时候,颜松既要内视探查,又要运气,还要动用精神力辅助,可谓全身心地关注在一个点上!根据分神术上所示,他很快便找到了环绕大脑周围的二十八天穴。然后,各着最近的那个穴位冲去。玄气达到大脑之中,再不像之前在身体里那样感觉相去遥远,一寸如一里,而就像自己在思考一般,距离是那么近,仿佛不用动,只是脑子一想,便可以完成一般。 不过这里毕竟是脑子,别的地方伤了也就伤了,疗疗就好,这里伤了之后,可是说傻就傻,说疯就疯,弄不好说死就死。尽管看起来接下来的冲脉十分的得心应手,但颜松却表现的比之前小心一万倍,生怕自己残了自己。这样,两天后,大脑中二十八天穴之一的一个穴位被顺利冲开,直接连接起眉间泥丸宫。 ------------ 第120章 连续突破 从开始习练两仪金木剑阵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半月时间,颜松使纯钧识主,同时,练成了分神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施展剑阵了。可是,偌大的剑院,人流涌动,在哪里施展都会被人发现,而剑阵作为自己进入剑院前十的杀手锏,他可不想早早地被人知道。剑院内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而整个帝都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根本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 思来想去,颜松眼前忽然一亮,自言自语道:“在玉菩提中应该可以吧……” 他这样想着,左手握纯钧,右手握情风,闭目间便进入了玉菩提虚境。待他再睁开眼睛时,惊喜地发现,两把剑果然被自己挟带进来!当下,少年便站立不动,双手反握双剑,背至身后,气运丹田,口中大喝一声:“剑阵!” 说罢,他双手一松,两把剑顿时划作两道光芒,一金黄,一翡翠,随着自己的意念便纵横飞斩起来。情风剑挥斩间,将天玄七式的前三式一一打出,与此同时,纯钧剑将天玄七式的另外三式打出,一时间,玉菩提虚境中,玄气涌动,两色剑光各占半天,强绝的剑气将方圆三十米之内全部笼罩。 颜松双手捏起剑诀,不断变化着身法,情风剑和纯钧剑则随着他的意念不断的上下挥舞,左右蹿飞,剑光如瀑,剑气如虹。颜松正练至兴处,蓝色卷轴中忽然传出白衣女子的声音:“进来一下。” 颜松一愣,这还真是时来运转,以前自己几乎每次进去都被打出来,有时候还没等进去就被打出来,而这一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人竟然请他进去!?他愣了一愣,怀疑自己可能是幻听了,于是低下头,再次捏起剑诀――可那个白衣女子的声音再一次想起:“你进来!”这一次绝对没听错,不是幻听! 连嗯都没嗯一声,颜松脚下一点,身子直接腾了上去,半空中他手臂一挥,空中飞舞的双剑化作电光,转眼飞入了他的手中,然后身影一闪,便隐入蓝色卷轴之中。颜松首先看到的是对面不远处那壮丽恢宏的星辰殿,心中感叹了两声,这才十分恭敬地看向背对自己站着的白衣女子:“大姐,好久不见。” “上次你将星辰殿挪进来之后,是不是在外界遇到了什么劫难?”白衣女子声音淡淡地问道,她那冰冷的声音缓合了好多。颜松双眼一抬,想起当时的情景,便说道:“嗯,当时落入万丈深渊,找不到食物,二十多天没吃饭,差点饿死在里面。”他说着,又忍不住打量起星辰殿来。 “怪不得当时我不住地喊你都没有回应,应该是垂死挣扎了吧?”白衣女子转过身,问颜松道,见颜松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又说道,“是我大意了,当时竟说那是修行圣地,不想连食物都没有……”说着,她低下头,好像还有些自责的模样。颜松见此,赶忙摇手,嘴中不停地说着“不”字,说这是自己自找的,和白衣女子无关。 白衣女子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那无尽夜空背景下壮丽的宫殿:“这星辰殿是你挪进来的,以后,就来这里修行吧,在这里的修行速度,是外界的数倍不止。”颜松不置可否,他有些疑惑地看看周围,然后问道:“这里……也有玄气?” 白衣女子解释道:“以前是没有,但是自从这星辰殿挪进来后,这里就充满了玄气,那星辰殿上每一块玉石中,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常人一辈子也吸不完。”颜松闻言,惊讶不已,他在这里看得很清楚,那星辰殿的一块玉石只是比砖头稍微大一点,就这么点东西,里面蕴含的玄气竟然如此浓厚?他有些不敢相信。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又说道:“组成星辰殿的每一块玉石,都是天外飞来之物。” 见白衣女子今天比以往都客气,颜松还不晓得这是什么原因,他小心翼翼地问对方道:“以后我真的可以在这里修习?你不会心血来潮一巴掌将我打出去吧?”见白衣女子忽然又不说话了,他再次惊慌失措起来,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良久之后,白衣女子才道:“我决定了,你来这里修炼。你将星辰殿搬来这里,功不可没。” 见对方说得十分肯定,颜松这下算是放了心,他向前走了两步,问白衣女子可不可以去星辰殿看看,见对方点头,他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兴奋地转了一圈,回来后见白衣女子已经坐下来修习,他也开始继续习练起自己的剑阵来。 “剑阵!”少年一声大喝,情风剑和纯钧剑同时飞出,在他精神力的驾驭下,在无尽星空中飞斩起来。顿时,淡蓝色的星夜中倏尔变得一片翡翠,一会儿变得金黄,分外绚烂!少年双指捏起剑诀,身形变幻间,那翡翠长剑和金黄长剑化作两道剑光,如流星般飞到星辰殿上方,然后相互交战起来,乒乒的剑鸣玄音,不绝于耳。 白衣女子慢慢睁开眼睛,回头看着白衣少年年习练剑阵,她那绝美的容颜中忽然划过一抹经年罕有的笑容,仙袂一拂,顿时,一把月光宝剑破袖而出,也化作剑光,飞至星辰殿之上,与两剑交战在一起。 无尽星空,淡蓝飘渺,玉宇无尘三千界!就在这夜空之中,玉殿之上,三把宝剑如光如电,随心武动,纵横驰骋。星辰殿旁,两个白衣人影,手捏剑诀,不断地变换着身形,起舞弄清影。 慢慢地,颜松的动作从木讷,机械变得越来越娴熟,远处两把飞剑越来越随心所欲。而白衣女子,依旧是那般从容,她不是在习武,更像是起舞,绝美的容颜,白衣包裹下的缦妙身段,信步潇洒,仙袂飘飘,驾驭着远处的月光宝剑舞出一连串不朽的惊艳! 良久之后,双方收起剑诀,长剑各自飞回主人手中,颜松拱手向白衣女子鞠了一躬:“多谢大姐指点,小弟感激不尽!”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转过身,只说了一句“你且自行修习,我还有事”说罢,身影在瞬间消失在无尽虚空之中。颜松静静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白衣女子既熟悉又陌生,对于现在的颜松来说,他已经不止十次二十次的见过她,可是,对于她的身份,名字,少年却是一无所知。这种交往,他还是头一次经历,有时候站在对方面前,他都忍不住想自报家门,但终究给自己咽了下去。 这属于什么交流?君子之交淡如水?可颜松却感觉比不还淡,要说是匆匆相遇的过客?可这过客也太过熟悉…… 摇了摇头,少年转身走向星辰殿,然后一跃飞上了最高处的观星阁。张开双臂,环顾四周,拥抱着这片无尽星空良久良久,少年这才舒服地坐了下来,开始了自己的玄气修习。随着他的慢慢闭上眼睛,袖中的情风剑忽然自行出鞘,开始绕着他的周身飞舞起来,慢慢地,划出一片片翡翠气屏,形成太极摄玄剑阵。周围浓厚精纯的玄气,便如潮水一般向着颜松的身体涌来。 …… 转眼之间,一月悄然而过,颜松在这段时间内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是不定时地洗澡,将体内溢出地一层层油质粘物冲去。因为身在星辰殿内修习,有浓厚的玄气提供,更有太极摄玄剑阵地帮助,颜松一月之内连续突破,直接从五阶玄士迈入了七阶玄士!此刻,他的腹间已经有六颗青色的木属性液化玄珠,一旦体内这还不成规模的气旋再次液化之后,颜松便可以晋级升为玄师了! 从三阶玄士升为四阶玄士,或是从四阶玄士升为五阶玄士,这对于一引起稍微有些天资的人来说,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办得到。但是由玄士冲击玄师,可没那么简单了,这不仅需要突出的天资和努力,更需要机缘。玄气大陆上的玄修者,从淬体九重到玄士是一个分水岭,这个分水岭拦住了百分之二十的人继续玄修悟道,使其停留在淬体阶段而无法攀升。 而从玄士到玄师又是一个分水岭,这个分水岭,直接将那百分之五十的玄士拒之门外,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天才玄士,或是拼命三郎,都卡在了这一关上,要从玄士突破到玄师,就要在体内第七个气旋液化成玄珠之后,将这七颗玄珠进行一次七元归一的融合,至于如何融法,那就要看自己的悟性了,这不是功法,不是玄技,而是一种精气神三者之间的统一! 同时,随着修为越来越临近玄师,第七个气旋也越来越难以液化,一般来说,液化第七个气旋要耗费的时间相当于前一次的两三倍,有些人甚至比前六次加起来都多!对于颜松来说,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玄功属性以及自己的玄修环境,会十分快速,十分顺利地突破玄师,但绝不会排除,半年之后他还停留在第七个气旋的液化上…… 憋了一个多月,睁开眼睛,少年十分想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一想到还有四个月就到了盘龙剑院的比式日期,他不得不抓紧时间,继续修习,要知道,这可关系到他能否有机会夺得第一名,得到炼化残缺龙魂的资格。叹了口气,少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刚要继续修习,孙凯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颜松,有人找你!” ------------ 第121章 万里情 “找我,谁啊?”颜松站起身,他考虑到自己这么多天没和秦寿见面,该不会是对方亲自登门拜访了吧,于是问孙凯道,“是不是寿哥来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出去迎接!”说着,他便向外跑去。 孙凯一把拦住他,眼睛一翻,嘴巴一撇:“啧啧啧……我说你这玄修修糊涂了还是真得不知道,那晚我们从待月亭回来后,寿哥就回咱盘龙剑院了,现在,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了!”他说着,狠劲地指了指地面,专门指给颜松看。 “呃……寿哥来剑院了?”颜松有些莫名其妙,“他来剑院——” “他来剑院干什么是不是?他来剑院干什么是不是?!”孙凯被颜松的木讷气傻了,他跺着脚说道,“咱院长请他来哒!你忘了待月亭事件那晚我说在盘龙客栈见到他们二人在一起了么!又要问!又要问院长为什么请他是不是?是不是!?”孙凯做着十分夸张地动作,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被颜松伤透了心一般,“院长要修习神兽武魂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相应办法,而寿哥背景大,人脉广,还要问么?” “我不是问这个,”打孙凯说起二人那晚在盘龙剑院时,颜松就已经考虑到痞子院长的意图,他由着孙凯将性子使完,才笑呵呵地说道,“我是问,外面谁找我?” 孙凯一愣,刚才只顾着发泄心中的“不满”,竟差一点把正事忘了,当下一边拉着颜松下楼,一边说道:“一个女哒,长得蛮俊,嘿嘿……”孙凯一脸讪笑,随及咧嘴,好像有些吃醋,“没甩我,直接拦在风哥面前,一副可怜样,嘴里说着南方口音。风哥甩都不甩他,还是我耳朵好使,一下子听出了颜松二字,当即一个潇洒的转身,问那少女‘姑娘,您刚才说的可是颜松?’那少女顿时对我令眼相看,说让我行行好,一定要帮她找到颜松。佛说,救人一命,胜造——” “扯淡!”颜松一听说那女孩是男方口音,心中一动,颜佳的模样直接浮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当下加快了脚步,哪有心思听孙凯在这里自吹自擂,“说正经地,简单点,什么模样,在哪呢?”孙凯也意识到了颜松是南方人,当下心中一喜:“十分之漂亮,难不成是?你妹啊!咱兄弟情深,松哥你把她介绍给我——” “你妹啊!”颜松反口还了一句,催促孙凯向外跑去。 剑院内的甬道本来就很长,带着期望想走到尽头,感觉更长。颜松跟着孙凯一路飞奔,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和颜佳在一起时的画面,想想那时的幸福时光,又想想两人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而闹矛盾,结果一个使着性子生气,一个闷着头连话都不说便来了帝都……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她来了,来了就好,一切都冰释前嫌,她还是佳姐,还是处处照顾她,帮助她的佳姐! 想着身在异乡的相见,颜松的心中竟不自觉地兴奋起来,隐约间,他略微有些感动,他想好了,见到佳姐的第一面,他就向对方说对不起,请求对方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越想心里越温暖,颜松转头问孙凯道:“她一个人来的吗,旁边是不是还有人陪着?”说实话,颜松还真希望颜厉也陪着她来,许久不见,不光是颜厉,就是颜嫣等人,他都蛮挂念的。 “就一人!诶,那不就在那边,快看,大门口左边那个穿黄衣服的,背对着咱们的!”孙凯一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伊人,一边和颜松一起加速跑去,同时他口中还不停地问颜松,“喂,到底是不是你妹啊,给兄弟介绍一下?” “你妹,怎么不把你姐介绍给我呢!”颜松又顶了一句,脚下直接迈开御虚步,人影点地而起,向前飞去,而身为风属性的孙凯堪落后,脚下急风步走出,更是人影如风,穿梭于人群中,两人一高一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了黄衣少女跟前。 仿佛是感觉到了背后扑来的狂风,还不等颜松喊出她的名字,黄衣少女便转过身,回眸间,直接扫过孙凯,第一眼便认出颜松:“少爷!” 颜松微笑的表情在一瞬间僵住,眼前的少女明眸如月,皮肤如雪,清秀的面庞上却又浮出风餐露宿,岁月奔波的痕迹,她就那样瞪着眼睛看过来,那明眸中有一丝害羞和恐惧,但全被一股晶莹的湿润给掩了去。那樱唇微张,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只是不停地颤动,还有那琼鼻,因为激动和兴奋而急促地呼吸,以致于有些抽噎。那一袭黄衣掩盖着缦妙的身躯,骨骼单薄,好似要扑上来,但又忍住了脚步。 “小、小薇。”颜松愣愣地说出这三个字,第一个字时,他的嗓子就沙哑了,于是重复了一遍,说到第三个字时,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身体里的血液澎湃起来,涌上心头,涌上大脑,压得他得鼻子一酸一酸。 “少爷!”小薇喊了一声,此时的少女,樱唇因不胜言语而更加颤抖,她双眼一眨不眨,试图摆脱自己的身份,尝试站在平等的地位上看着颜松,最后终于忍不住,两颗泪珠在明眸中转了又转,夺目而出。而她那因为不胜兴奋而晃了又晃的娇身,却依旧是强忍着没有向前移动。 这是谁,这是那个让少年一度牵挂的人儿啊,那个背影,那声叹息,那张字条,那抔净土……颜松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难望地回忆,慢慢地,他那逐渐湿润的双眼终于破啼为笑,双手上去扶着小薇的肩膀,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小薇啊,那天你去了哪里了?怎么又想到来帝都找我呢?”他说着,看向周围,继续问道,“是谁送你来的?” 小薇一动不动,任凭颜松扶着自己的肩膀,拿小手抹了一把泪道:“那日小薇离开剑斋,直接去了一处小酒家帮人打杂,傍晚时听人说公子冒雨寻找过自己,小薇便在完工后回到剑斋,却听族长说公子来了帝都。从小到大,小薇一直被当作下人贱养,从没有人像公子这般关心过小薇,所以小薇决定,公子既来到帝都,小薇不用回颜家,也可以来照顾公子。所以就向着帝都的方向走来了。” 颜松听着小薇言语真切,感动不已,但当他听到小薇最后一句话时,浑身禁不住一颤:“你说什么,你朝着帝都的方向……走来了?” “小薇从公子走的那天晚上便收拾好行礼向北走了,一路上问了好多人,走了许多弯路,好在上天保佑,前天终于来到帝都。小薇身上盘缠——” “就这样走?走了三四个月?”颜松鼻子一酸一酸的,眼中刚刚淡去的湿润再次浮了上来。 小微点点头,毫不在意的样子:“小薇身上盘缠不多,一路碰上不少好人施舍,本打算省吃俭用,来帝都买件新衣服,别给公子掉架,结果被守城的银甲兵都要了去,最后只得穿着这些——”颜松这时才注意到,小薇身上的黄衣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家奴衣服,而黄衣里面,还有之前穿过的青衣、灰衣,很多薄衣服套在一起,抵御风寒…… 小薇看着周围好多来来往往一学生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当下小脸一红,低头道:“小薇给少爷丢人了,小薇——呃——” 小薇话还未说完,便被颜松一下子拥到了怀里,紧紧地拥着她,好像抱着比自己还要重要千万倍的宝贝,他一手拍着少女的背,一手捧着少女的头,双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当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行人,哗哗地涌了出来:“以后我给你买最漂亮的衣服,让你过最安逸的生活,再不会让你一个人四处流浪!” 颜松怀里的小薇听了主人的话,更是泪如雨下,她那双颤抖的小手,也慢慢抱紧了颜松的腰。 一旁的孙凯也被这一幕打动了,他虽然没哭,不过鼻子也是一酸一酸的,他不忍打扰二人,直到二人的情绪恢复过来,才喊着他二人一起,去盘龙客栈找秦寿:“小薇姑娘来了,先安排住处啊,是吧。”他一边引路,一边走,忽然,他脸色一变,又说道,“哎呀,松哥,你说让小薇姑娘住在盘龙客栈,离寿哥那么近,会不会……”他的表情停在最尴尬处,转头看向小薇。 小薇眨眼看了看二人的表情,急忙道:“小薇不会牢烦寿公子,小薇随便找间柴房住就可以了。” “两个臭小子,大中午的在这说我坏话!”三人正在踟躇间,秦寿突然从他们身后的剑院方向走来,想是听到了对方的谈话,故意板起脸,吓得几人不敢出声,“我秦寿就是再禽兽,但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还是懂的,兄弟情,朋友义,我把这看得最重要!朋友妻不可妻,我连这个都不懂,那他么还是人么?” 秦寿本就是佯装生气,三人都听得出来,都表示压力不大,可是说到最后一句时,颜松直接碉堡,小薇羞红了脸低着头,而孙凯这一刻却像是秦寿和痞子院长同时附体,发出一副十分猥琐和欠扁地笑声。 “我决定了,搬出来住!”颜松忽然开口说道,他不顾孙凯的阻止,看着小薇,继续说道,“小薇不远万里来寻我照顾我,我怎能辜负了她的情分,寿哥,麻烦你帮忙找一间二室一厅的房子,离着学院近点就行。” “诶?等等等等,一、二、三、四……五!寿哥,找一间五室一厅的房子,咱哥几个一起住吧!”孙凯赶忙拦住颜松道,”松哥走了,我跟风哥俩人在宿舍还有啥意思,不如咱们一起住,到时候小薇姑娘还给咱们做饭,这样的生活多好!?” “小薇从今往后不做饭了,要吃你自己做!”颜松瞪了一眼孙凯,又微笑地看看旁边的小薇。少女刚刚风干的眼眶再一次湿润起来。 ------------ 第122章 挑衅 秦寿自己也在客栈住腻了,感觉好几个人住在一起瞒好的,当下便领着颜松几人沿着街道走出不远,在一处十分典雅的石质建筑前停下来,他笑道:“我喜欢热闹,当时不愿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所以才搬到了盘龙客栈里,现在好了,大家都住进来,以后就热闹了。”于是当天晚上,孙凯林风和颜松几人便都搬进了这处建筑中。 这房子一楼有大厅,除了厨房厕所之外,同时有一个大房间和两个小房间,二楼也有两个小房间。秦寿二话没说,将那个大房间让给颜松和小薇住,结果让二人十分尴尬,好歹解释清楚,颜松和小薇才分别搬入了楼上的两个小房间。而林风和孙凯分别住进了楼下的两个小房间,最大的那间,则留给了房东秦寿,用孙凯的话说,这一间最适合秦寿,省得太小了,某些能力发挥不出来。 住在了外面,颜松就不能像从前一样闷在宿舍内玄修了,而玄修时间不在学院更是不允许的,无奈之下,颜松每天只好和秦寿三人一起,吃完了小薇做的饭菜,便去各自的演武场玄修,留小薇在家里忙着收拾打扫,中午或是晚上回来,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由于各自能力不同,林风和孙凯的玄修地点在初级演武场,秦寿在学院中让人羡慕的高级演武场,颜松则在中级演武场中,跟着师傅学生一块修习。当初在宿舍内修习时,是因为征求了痞子院长的同意,而如今来到中级演武场中,颜松每日的玄修项目,一定意义上便要遵循青衣师傅的要求。 要说那位中年的青衣师傅要求也不多,只要学生听话,什么都行,之前颜松也在此修习过,青衣师傅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因为颜松要在星辰殿中,这要求他必须盘坐于地,进入玉菩提虚境之中,可是他的这个举动看在周围人眼里,不是盘坐接印,也不是盘坐玄修,而更像是盘坐睡觉!颜松每天来到演武场便盘坐下来,一坐就是一上午,中午吃完饭回来再坐下,一坐又是一下午。 日复一日,这位不太爱说话,来了之后就“打坐睡觉”的学生不禁让青衣师傅反感,就是周围一些学生见了,也不勉看不顺眼。终于有一天,颜松正集中精力在蓝色卷轴中吸收玄气以液化自己最后一个青色气旋时,忽然感觉周围震荡的厉害,有如地动山摇。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危险,马上释神回到现实中,睁开眼,没发现什么危险,只是面前站着一位比他高半头的青年,面露愠色,使劲扯了一下他的胳膊,不耐烦道:“别睡了!师傅叫你呢!” 颜松一愣,抬头看向一众学生前方的青衣师傅,还不待说话,对方便道:“我喊了你几声了?” “师傅,我――” “你什么你!”颜松想解释,胳膊再次被他旁边的高个子学生扯了一把,“师傅喊了你七八声了,还没叫醒你!架子可真大,还不站起来!” 颜松平静地看了旁边的学生一眼,然后站起身,再次看向青衣师傅:“师傅,学生一直在玄修,没听到您的吩咐,实在――” “玄修?你骗谁呢!有睡着觉玄修的吗?”那高个青年忽然打断颜松的话,怒道,“我看你气色平淡,浑身舒坦,明明就是在睡觉!你以为自己从低级学生跳级过来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想干什么了,告诉你,盘龙剑院内天才有的是,想睡觉回家睡去!这里不缺你这样的天才!” 颜松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看着在前高大的青年,见对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他正要开口,却听青衣师傅喃喃道:“你说你没有睡觉,那这半月以来,你的修为可有所长进?”颜松如实说道:“弟子的修为到达瓶颈处,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有进步,不过――” “不过你的脸皮还真厚!”旁边的青年忽然又顶了一句,“睡觉就睡觉,没进步就没进步,扯什么瓶颈不瓶颈,我他么都替你脸红!” 颜松拳头紧握,正准备一拳抡出,却被旁边一位学生拦住了他,只听那人低头着头,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小声说道:“算了吧,退一步,退一步。”颜松转头,疑惑地看向那人,不明所以,最后又瞅向青衣师傅:“师傅,这人当众辱人,您为何由他放肆?”他这话问完,忽然感觉身旁好多学生都窃窃私语地嘀咕起来,他仔细地听着,听到有人说“还不快住嘴!”还有人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睡傻了吧!”等话语。 “小子,收回刚才的话,道个歉,我可以装作听不见。”那位高傲放肆地青年眼睛微眯,嘴角抽搐,好像不打架身上就十分不舒服一般。 颜松看看他,再次瞅向青衣师傅,厉声道:“这货如此放肆你还视若无睹?” “放肆!”青衣师傅忽然站起身,双眼如电,“整天只知睡觉,荒废玄修空度日,历来这种自诩天才者都是一顶一的白痴!你不是说这阵子努力玄修了么,那好,敢不敢跟别人比一比?”颜松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道:“好,如果是跟旁边这位比的话,我更愿意。” “真是找死!”旁边的青年低声对颜松咬了咬牙,转而抬头十分礼貌地对青衣师傅道:“师傅,竟然他这么恬不知耻,学生便成全了他,如果他不堪一击,学生愿意待师傅将他逐出本系!”青衣师傅不置可否地看向颜松:“你可想好了?” 颜松还未答话,他身边不少学生就低声劝起他来,有一人说道:“还不快给师傅陪不是,错了就错了,他人还是不错的!”另一人说道:“别比啊,大家知道你是打败初级学院的上官迪而扬名的,也知道你天才修为,破格提拔到中级学生中来,但现在跟你比式之人可是中级学院所有学生中排名前三的云聪,他的爷爷可是――” 那人还未说完,颜松便向名唤云聪的青年道了声请,然后信步从人群中走出,演武场的空旷之处。云聪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眯着眼睛,几处便来到颜松的对面,见颜松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的虚空,他噗嗤一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打败几个初级学生便横成这样,小爷我就看不惯这副臭德性!” “放完了没有,别让人等急了。”颜松平静地道,他双眼好像无波的古井,将内心世界深深隐藏,谁都看不透。 云聪闻言大怒,暗运玄气,猛然间,体内玄气暴涌而出,周身衣衫猎猎,黑发狂飘,仿佛被一股飓风缠绕。此时,周围那群学生大惊道:“玄士七阶顶峰!聪哥又突破了!这下那小子有的受了!”“聪哥被他激怒了,这下风属性暴涌,衣服不都给他刮掉啊!”众位学生惊叹间,一旁的青衣师傅也微捋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黑风拳!”云聪二话没说,一拳打出,顿时,拳风如刀,所过之处,刮处一阵黑色旋风,向着颜松裹挟而去。 “流云斩!”颜松没有躲闪,而是挥出情风剑,身体凌空急转间,一剑劈向云聪。顿时,黑色风暴对翡翠剑气,只听嗡的一声闷响,一股偌大的能量向着周围散去,很多站在前面的学生由于离得太近,被这股力量急往后推,前三排的人差一点急体倾倒。 云聪的身体猛然退后三步,见颜松也退了三步,他那邪气和高傲的眼神顿时闪出一抹怒意,当下乒的一声将自己的配剑拔出,肆意狂舞间,竟将周围的空气卷起,在周围三十米内行成一个巨大的气旋。见颜松在气旋中有些站不稳脚跟,云聪舞动的身形忽然急转,反手一剑劈出,同时口中喝道:“破空斩!” 颜松冷冷地看着对方的长剑越来越近,然后猛地将右手探出,以天剑手的引剑式直接夹住了长剑。一剑劈来,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正在众人的眼光这一幕吸引着时,这长剑却忽然停住,竟是停在了对方的两指之间,周围人不禁集体“啊”了一声!在他们看来,云聪以七阶玄士的能力打出的破空斩,力量何其恐怖,那刚刚由低级学生破格提上来的颜松,如何会招架的住?可是实实在在地,那柄长确实被颜松夹在了指尖。 换作从前,颜松自然不敢冒这个险,可是现在,自己的实力和对方相当,他没什么畏惧,感受到了包括青衣师傅在内的所有人的惊讶,颜松嘴中忽然大喝一声:“断!”顿时,双指猛地一旋,对面正在吃力拔剑的云聪全身忽然一颤,下意识地用力阻挡。结果手中长剑“乒”的一声被断为两截。云聪的右手因为巨力下的颤动,被震出了鲜血,差点就伤了骨头,此刻,正自然垂下,连握拳都不敢握。 周围人彻底哑然,他们看着狼狈的云聪,又看看安然无恙的颜松,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啊!”云聪彻底被激怒,露出了一脸的疯狂杀意,只见他双手高举,体内黑色的风属性玄气猛然被他召唤而出,在他的身边化成一只咆哮的黑色老虎,獠牙怒吼,杀意下浓。 “杀!”云聪大喝一声,没有受伤的左手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口中喝道:“急风梭!”说着,一把将那短剑掷向颜松,那短剑迅速化成一道黑色闪电,和下方狂奔的黑虎一起向颜松冲去。 “飞剑连心!”颜松脚下一点,身体直接倒飞出去,同时,他双指捏起剑诀,手中情风剑如一道翡翠电光,在身体周围环绕一周后,直接冲向那柄飞来的短剑,然后乒乒乒的交战在一起。因为已经练就了分神术,此刻,他一边驾驭着飞剑,另一边,却打起了下方武魂的主意。他手中剑诀不断的同时,脚下再走御虚,身子于空中急转而下,一探手,向着那头黑虎扑了过去! ------------ 第123章 玄师境 云聪的黑虎武魂残暴凶猛,看着颜松冲向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周围学生的心直接揪到了嗓子眼处,甚至青衣师傅都面色一凛。黑虎武魂的周围散发着森然的杀气,猛地向颜松扑去,与此同时,颜松由上而下,双臂直接探向黑虎,一瞬之间,众人面前那偌大的黑色身影蓦地消失不见! 在场之人只晓得当初颜松莫名其妙将上官迪的武魂吸了去,他们也只认为那是巧合,毕竟颜松当时也是晕死了过去。除此之外,他们并不知道颜松会这么一出,所以忽然见到黑虎武魂消失不见,所有人不觉大惊失色,惊讶地瞅着周围,青衣师傅也眉头微皱,眼神游弋起来。只有云聪,忽然感觉体内撕心裂肺般疼痛,知道凶多吉少,冷冷地问颜松道:“你把我武魂弄到哪去了?” 云聪说话时,心思转移,上空的急风梭直接被情风剑打落在地,而且那翡翠剑光不止,直刺他的死穴。云聪见此哪还敢等颜松的回话,直接侧身躲过。而这边的颜松,在一边驾驭情风剑的同时,身影也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右手小拇指上金光一闪,向着云聪的胸前点去。此时,别说是云聪大惊失色,就是青衣师傅都张大了嘴巴,他们何曾想过,一个人如何能一边祭剑而飞,一边还有别的招示打出! 只见云聪一个下腰,让情风剑从他的面前飞速划过,他甚至能感觉到长剑上的森森寒气,然后他猛地起身,见自已经躲不过迎面颜松的一击,只好硬抗。“给我去死!”他虚步纳力,双掌在腰间一收一旋,然后猛地送出,一股黑色劲风溢出掌间,直逼颜松。 却不想颜松看都不看,小拇指更加快速地点去,周围人只听“嗤”的一声响,少年的小拇指便一下子穿透了云聪的手掌,而且力道不减,直接带着后者的手掌,向其胸前猛刺而去。 “住手!”青衣师傅感觉不妙,终于出手,他身形一闪一转,以极快的速度将云聪拉至一旁,躲过颜松的一击。 颜松不屑地看着震惊无比的云聪,口中厉声道:“拜在青衣门下,不用木属性功法玄技比式,却搞出个风属性的黑色风暴,不错不错,输了也不丢这边的脸,你这个双修天才,还不只是修为上的天才,在为人处事上,更是不可多得的……” “混蛋!”云聪身附风木两重属性,而他的武魂只是风属性,所以他选择了有武魂的玄功来对阵颜松,结果武魂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他知道,很有可能就是被颜松猎了去。此时听颜松句句讽刺近期他,不禁大怒:“兔崽子,就知道逞一时侥幸,看老子弄死你!”说着,他再次冲向颜松。 颜松慢慢用手指揉着印堂,既然对方把话说到这个分上了,他没有理由再让着对方。他根本不看云聪满身重又溢出了青色的木属性玄气,也不看对方疯狂舞动间要打出什么玄技,他手握情风剑,直接将天玄七式中的剑点七星打出,点剑式一出,少年周身青光暴涨,青光外围,翡翠长剑忽然化作无影,只是剑尖处依稀可见一抹寒光,唰唰唰点了出去。 云聪离着颜松还的四五米,身上的衣服便被颜松的剑气点中三处,而另外四点,则再一次被冲上前来的青衣师傅挡住。这位青衣师傅先是冤枉颜松,然后又唆使云聪教训颜松,他今天的做法实在过分。颜松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口中大喝一声:“盘龙出海!”言罢,长剑旋出一股翡翠色玄气,有如飓风一般,携着颜松,横飞而去,直冲青衣师傅。 这青衣师傅并不惧怕颜松的功力,因为以颜松的修为很难对他构成威胁,他害怕的是,颜松的精妙剑法。刚才那招“剑点七星”他已经接得十分吃力,这一招盘龙出海,更让他无所适从,迫不得已,他不得不拔出背后长剑来抵抗。长剑不带任何玄技,一挥便挥出一道巨大的剑气,与颜松打出的盘龙出海相撞在一起。 颜松的身子直接被一股强撼的力量撞得倒飞出去,他心中一动,竟发现腹间的旋气被这猛烈的一撞,竟自行运转起来。再看青衣师傅,此刻的他虽然是绝对的占了上风,但他却完全没有胜利者的资态,他怔怔地低着头,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对方划出一个碗口大的圆圈,如果再深一点,便能将血肉甚至骨头都剐出来!!! 周围的人讶然哑然,云聪骇然茫然,颜松却蓦然默然。 良久,青衣师傅终于褪下惊讶的表情,面露微笑,看着颜松:“不错,剑术果然精湛,为师原谅你的不是,快快回去玄修吧!” 颜松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青衣师傅的话一般。青衣师傅年入中旬,当然能考虑出对方所为何事,于是他看着颜松,也不管有没有在周围学生面前丢面子,笑呵呵地说道:“怪为师冤枉你不成?那好,为师在这里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给你陪个不是,这样行不行?”一旁的云聪见此,赶忙拉着青衣师傅,想要说什么,却被青衣师傅喝退回去。 不过再看对面的颜松,他依旧是闭着双眼,仿佛石化一般,让人不禁以为,这小子可以扬言说自己做着睡觉是玄修,不会现在又出来晒“立睡”玄修了吧?青衣师傅也考虑到了这点,认为眼前的少年脸皮薄,要面子,于是又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为师这次之所以冲动,是因为从没见过这样修习的人,不过从你的剑法和修为可以看出,你确实没有偷懒睡觉。这个云聪,”他转身指着云聪,又说道,“他脾气太大,这一次做得太过火,为师会教训他的,怎么样?” 说了这么多好话,可是对面的白衣少年依旧是一动不动,看在青衣师傅眼里,那就是爱搭不理,当下,他脸色一沉,怒道:“混账东西,给脸还不要脸!赶快给我滚回自己的位置!” 颜松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周围的学生都看傻了,心说这也太吊了吧,秀也秀了,打也打了,捞了好处怎么还不快点见好就收,师傅的面子都不给!?看着周围学生的表情有变,青衣师傅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面前的小子,明明就是当着众学生的面抽他的嘴巴子,这还了得?当下心中怒火中烧,指着颜松骂道:“朽木不可雕也,这样的烂素质,我不要也罢!再说一次,不回自己的位置,马上滚蛋!” 就在此时,颜松忽然睁开眼,就好像一场大梦刚刚睡醒一般,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青衣师傅。青衣师傅见他有所动,阴沉的脸上赶忙又堆上了一点笑容,不冷不热地说道:“操蛋!还不给我滚回去!跟谁学的这臭脾――呃――” 他话音还未落,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只见对面的白衣少年,忽然间腹内青光大盛,既而,第七个气旋浓厚到在体表外都能看见,它正在飞速运转,然后飞速浓缩,最后伴着比刚才的精光还要亮的闪耀,一下子液化成了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青色玄珠。这颗玄珠一经形成,另外六颗玄珠也突然间出现在他的体表。 七颗玄珠忽然间自行运转,沿着少年体内一道从未见过的忽隐忽现的盘旋的脉络运行起来,开始很慢,然后越来越快,最后快得将那条脉胳都化成了一条盘旋的青光,最最后,就在那青色经脉的一点上,忽然强光闪耀,七颗玄珠瞬间化作一颗蓝色实体珠,沉到少年的丹田,然后慢慢隐去。 “你、你你突、突破玄师了?”云聪站在青衣师傅背后,惊讶地说话都结巴起来。而周围的学生,更是惊讶得连云聪的结巴声都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开始像看神一样看着颜松,他们都是天才,但从没见过眼前少年这样的变态天才! 唯有青衣师傅,惊讶之余,脸上还布满疑惑:“你明明是木属性,固化而成的元珠为何是蓝色的水属性?” 颜松平静的脸上滑过一抹不屑,他冷哼两声,转身离开中级玄武场,此刻,没人敢拦着他,因为以他现在初级玄师的级别,要进也得进高级演武场习练。少年没有怨言,也不说再见,徒留青衣师傅惭愧地摇着头,在其背后传来不住地叹息声。 颜松现在不急着报告海月长老,让其把自己转入高级演武场,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进入玉菩提中,打探一下涅魂鼎的消息。放在之前,都是自己先得到功法,然后才突破的,他的突破都有思想准备。而这一次却很意外,他并没有得到任何水属性的功法,却忽然之间进入了玄师境,体内化出了水属性元珠! 他知道这和青衣长老给他的一击有关,不过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便是得到相应的水属性功法,以便继续修习。如果涅魂鼎中没有的话,他只能通过各种途径,再去猎魂猎兽,用相应的能量去换功法了。他一个人沿着剑院的甬道上左拐右转,走到一个僻静处,然后坐在一棵泛绿的榕树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进入玉菩提之中,颜松静静地站在涅魂鼎面前,果然,一道意识流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不过让他无语地是,这一次只有九个字:水属性功法,冻地封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少年走到涅魂鼎旁边,打开玄属性的开孔,很快,除了水属性和森属性外,其余小孔中滚出了十几个五颜六色地透明珠子。这些珠子大小不一,代表着当初颜松吸纳的武魂的强弱,仔细观察,可以看到每一颗珠子内都有不同的兽魂形状,其中一个黑色的珠子,就是云聪的黑虎。 颜松查看了一下,猜测到,一定是自己之前猎取的水属性兽魂存于涅魂鼎中,就在刚才自己突破玄师境界时,那些兽魂才被涅魂鼎彻底化去,最后换出了那九个字。想通了这些,颜松拿着手中的十几棵珠子,飞身进入上方的蓝色卷轴中,然后轻轻将其移到正在修炼的白衣女子身边。 ------------ 第124章 水属性兽丹 在高阶玄士阶段,玄修者便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如今已经步入玄师境的颜松,也迫切地想隐藏自身修为,可是之前一怒之下在中级演武场暴发,玄师境他是隐藏不了了。有句话说的好,“匹无无罪,怀罪其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颜松闷着头走在去海月长老住处的甬道上,心里十分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如果忍一时,自己能一直在中级演武场修炼到直至学院比式,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摇了摇头,少年捶着自己的心口,告诫自己以后能忍则忍,凡事要有长远眼光,顾全大局。他走进海月长老的屋中,硬着头皮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海月长老对他越发刮目相看,但同时,饱经世事的白袍美妇人也意识到了颜松在学院中太过“耀眼”,当即说教了几句“不要锋芒毕露,要内敛”的话,最后还是将他分到了高级演武场中。 高级演武场,是由九大长老亲自认教,颜松这一次多长了个心眼,将自己的水属性功法隐瞒,以木属性学生的身份,去了青袍长老枯木那里。枯木是一个态度十分温和的老头,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无求他也不会管你。虽然话不多,对颜松的神速也不惊讶,但他心里面定是亮堂堂的,比谁都明白。他这种无为的授学和管理,确实是颜松所喜欢的,所以刚来高级演武场的第一天,少年就有一种特别的惬意,心里十分舒坦。 这样的心境,才是习武的心境,枯木长老想必深谙此道。 几经转折地度过了一上午,中午一解散,颜松也没等秦寿林风几人,一个人直奔中级演武场而去,他在刘云必经的路上等到了对方,然后问对方,这盘龙剑院的兽丹阁,是不是也有刘家的产业。见刘云如防虎狼一样地看着自己,少年赶忙说自己这次不是白要,是买,买很多兽丹,希望他们能便宜点。刘云摸不着头脑,双眼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颜松:“真是不走寻常路,从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又是猎人家武魂,又是要兽丹,真搞不懂你!” 话虽这么说,不过她还是饶有兴致地领着颜松去了学院的兽丹阁。颜松心头暗暗佩服,前朝皇族在这剑院之中,还真控制着不少领域呢! 来到兽丹阁后,颜松和之前去玄兵阁一样,依旧是没在一楼停留,直接经过二楼,奔向三楼。这一点他很清楚,一楼里大多是一阶兽丹,二楼里大多是二阶兽丹,三楼里则是三阶兽丹。当然,四楼五楼还有更高级别的兽丹,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和需求来讲,恐怕有些不切实际。他来到三楼的水属性柜台面前,看着那些大小不一,周围散发着蓝色寒气的兽丹,问刘云道:“你给我打几折?” 刘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水属性兽丹作甚,你不是木属性功法吗?” 颜松闻言,将欠到柜台上的身子站直,有些神秘地道:“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他越是表现的神神秘秘,看在刘云眼里,越觉得古灵精怪,神经兮兮,当下刘云也不多问,直接说道:“打八折,如果要得多,打六折。” “这么抠?上次那个玄兵――” “如果你只要一颗兽丹的话,我也可以送给你。”刘云似乎早料到颜松心中所想,如是说道。 见松见此,摇了摇头,嘴里一边嘟囔着刘云抠门,一边左右顾盼,打量着满柜台里那些晶莹的蓝色兽丹,然后一咬牙,将自己的纳戒打开,从中拿出一张唯一的绿晶卡,有些不舍地递给刘云:“里面有十万金币,拜托,尽量多给点!” 要说刚才刘云听颜松说要水属性兽丹还以为对方开玩笑,可现在对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恨不得把整个柜台都搬走,她却是越发得不解起来。她十分不解地看着颜松,直到颜松拿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十万金币可以买二百五十颗三阶水属性兽丹,给你打五折,拿五百颗好了。”她唤了声三楼执事,让其帮忙收拾好兽丹,然后两人便去楼下结账。 颜松心里虽然心疼那十万金币,但想到这十万金币换回了五百颗三阶兽丹,他便感觉捡了大便宜。要知道,三阶凶寿是和玄师一个级别的实力,它们的寿丹在市面上至少要五百金币一颗,而在帝都这样的繁华大都市,甚至一千金币才能买一颗。而在盘龙剑院只需四百金币,让刘云这么一打折,才二百金币。也不是说,颜松花十万金币,买了五十万金币价值的兽丹。想到这里,他不禁一笑:“嘿嘿,谢谢你,真够意思!” “如果告诉我要这些兽丹做什么,我想我可以给你更多。甚至是,再翻一倍。”刘云十分平静地说道。 “啧啧啧……”颜松停下脚步,刘云见此,眼中放光,以俟其回答,只听颜松道,“不是不能说,只是现在还不好说,给我留着那五百颗,以后会告诉你的。”说着,继续走路。“耍我呢?”刘云小嘴一撅,“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以后没这机会了!别说请我吃饭,本郡主今天没空!走了!”说着,甩起胳膊,故意狠抽了颜松一记,然后跺着脚向远处走去。 颜松摇了摇头,感觉这刘云还真有意思,见对方并不是真的生气,他也无心礼尚往来,因此请人家吃饭。他左手十分舒坦地摸着右手上的纳戒,神情再次变得坚毅起来:“有了这些东西,应该能换出水属性功法了,已经是五月了,离剑院比式还有三个半月,我得抓紧了!”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去。 就在颜松快要拐过弯,准备向剑院门口走去时,拐角处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等颜松走得近了,那少青年忽然伸出手臂将他拦住,问道:“你就是颜松?” 颜松莫明其妙,看着对方道:“对,你是?” “听说你把云聪的武魂吸走了?”那青年表情平静地看着颜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可知道,他是谁,你这样做的后果?” 颜松听出来了,对方莫非是要替云聪报仇来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莫名就泛起一股邪火,但马上,他又想到自己告诫自己的话,以及海月长老告诫自己的话: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反复告诫了自己一阵,总算把那股邪火压了下去,他也平静地看着对方:“正当比式,受伤再所难免,我不想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请让开,我还没吃饭。” 青年男子被颜松的话憋得哑口无言,听到最后,更是感到对方是在侮辱自己,于是脸色一变,口中小声道:“我要是不让呢?” “你不让我让。”颜松说着,转到另一边走去。青年见此,双脚一措,再次挡在颜松的面前,他有一种被耍的感觉,怒道:“捡了便宜就想溜?这世道没那么好的事!” 颜松心中暗骂,自己这处处礼让,都躲着走了,对方还咄咄逼人,这他么什么德性,这样的不下地狱,那谁下地狱。当下眼放寒光,瞪向对方:“我不想打架,让开!” “兄弟!”就在此时,秦寿和孙凯林风三人忽然从另一处走来,正巧碰见颜松,看出有异样,三人便疾步赶了过来,秦寿瞅了瞅对方,哈哈一笑,“哎哟,这不是盘龙剑院排名第四的赵翔吗,您今天这是要干什么,欺负小师弟?”被称作赵翔的青年一见秦寿,面色顿时敬畏了好多,他看着秦寿,莫名其妙道:“秦兄,你和这小子还有关系?” “这是我兄弟。”秦寿说着,将手臂搭在了颜松的肩膀上。 “可是他今天上午和云聪比武,将对方的武魂给吸走了!”赵翔的脸色变得凛然,怒向颜松道,“云聪是我结义兄弟,这事儿,我不得不管!” 秦寿闻言,稍微一愣,似在脑间寻找这号人物,不一会儿,便“啊”了一声,将纸扇往手里一拍,道:“啊,云聪,可是院长大人的旁孙?”见赵翔点头,秦寿哈哈一笑,“那个云聪生来犯贱,自以为和院长沾点关系便四处招谣,目中无人,飞扬跋扈,有时候还爱颐指气使,他算个蛋蛋?!”秦寿这最后一句直把赵翔吓了一跳,却见他又拍着颜松的肩膀道,“兄弟,打得不错,替哥出了口气,哥早就想教训那货了!” “秦寿,你――”赵翔因秦寿的话大失颜面,不觉火冒三丈,可是面对秦寿,他又不敢发火,当下,进退两难,脸憋得通红。 就在此时,旁边忽又传来两声咳嗽声,几人回头一看,原来痞子院长躬着身子,拄着拐杖过来了,而他的旁边,正站着他的庞孙,云聪。赵翔一见两人站在一起,便知道是云聪将此事告知了痞子院长,当下见来了声援自己的强大力量,便赶忙站了过去:“院长,”他也不多说,只说这两个字,其中的语气便能让人品出到底怎么回事。 痞子院长环顾了一下这几个人,然后看向颜松,嘴中哈哈一笑:“小样,我听海月长老说,你小子想参加今年的剑院比式,然后拿第一来跟我争神兽武魂?嘿嘿嘿,不错,有志气。那个谁?赵翔啊,记住这小子,你做为剑院第四名,到时候,可要给我好好照顾他,嗯?”“放心吧院长,我不光亲自照顾他,还会让前十名的几位朋友一起照顾他。”云聪虽然语气客气,但面色却是死死地盯着颜松。 颜松不说话,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云聪姓云,老匹夫叫云中贤,两人是一姓,怪不得当时有学生劝他不要招惹云聪,说他的爷爷如何如何。 见颜松不说话,痞子院长一招手,示意身旁几人都散了,见秦寿几人犹犹豫豫,他那平静地表情忽然暴发,大喝一声:“给老子滚粗!”包括云聪在内的几人这才匆匆散开,秦寿临走时还不忘抱起双拳,示意颜松保重,他那双眼神同样在告诉颜松,天命吧,这次哥救不了你了。 ------------ 第125章 变故! 见人影走远,痞子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恐吓颜松道:“吸了我的武魂也就罢了,还吸了我徒弟的武魂,现在又把我孙子的武魂给吸了去!你他么还要不要脸!”他长说话时,左手不经意的撩着自己的乱发,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颜松的向上点了两下,颜松本自低着头由着前者乱嚷一通,虽有防备,也万不会想到对方那个级别的人还和自己玩偷袭,当下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别说要开骂,就是张嘴都张不开! “虽然老子和你爷爷有点渊源,不过你他么别太过分!”痞子院长说着,拿起手上的拐杖便使劲在颜松的身上磓了两下,这两下虽受不了什么伤,但处处敲在要穴上,直痛得颜松眼睛上翻,额头冒冷汗。痞子院长见此,继续说道,“给我记住了小喳,再他么得罪我身边的人,老子可不管和你爷爷什么关系,直接弄死你信不信?!”一边说,手中的拐杖又在颜松的身上使劲点起来。 颜松不能点头,只得不住地眨眼表示一万个同意,同时还要忍住钻心的疼痛。 “院长!院长!”就在此时,刘云忽然从颜松的对面跑过来,他看着一动不动,满脸痛苦表情的颜松,赶忙走到痞子院长身边,低声道:“家族中找他有急事。”痞子院长打得正酣,哪肯放过这么一次绝好的机会,当下手中的拐杖敲的更频更狠,嘴中冷冷道,“等等,等我出口气!”刘云见此,看看周围,又低声说道:“不行啊院长,这次是急事,关系着家族的命运呢!” 痞子院长转过身,狐疑地看着刘云:“真的?”见刘云赶忙点头,痞子院长这才停下手中的拐杖,说先让自己走远,然后再让刘云解开颜松的穴道,刘云急忙点头,目送痞子院长箭步如飞,转眼间消失在路口,刘云这才在颜松胸前点了三下,帮其解开了穴道。 “老匹夫!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个仇报回来!”颜松怒骂了一声,因为身子疼痛,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咬着牙,一边撑着地,一边谢过刘云。不想刘云却态度十分严肃道,“没时间了,快跟我来!”颜松一愣,他以为对方只是为了帮他才说什么有急事,这会儿却见刘云急着将自己拉起来,禁不住问道,“怎么了,不会真的有事吧?” “咱俩分头出去,半刻钟后在街东第一个路口处会合!”刘云说着,也不待颜松发问,便假装好朋友一样拍了拍颜松的肩膀,在行人面前向颜松挥了挥手,以作“分别”。颜松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同时,体内中的木属性玄气自行运转,以为其冲穴疗伤。 一路走地好辛苦,好在半刻钟后,颜松还时准时到达了路口处,因为木属性玄气的运行,他那几处被痞子院长点过的穴道在路上被逐一冲开,疼痛大大减轻。看着街口的车水马龙,颜松并没瞅见刘云的身影。正要环顾四周,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转过头一看,正是男装打扮的刘云。刘云直接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好像好哥们一样信步上前,直把他吓了一跳。 “别紧张,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刘云面上像个吊儿郎当地小伙子,她的话语却是十分低沉严肃。颜松莫名其妙,问她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刘云的举止动作依旧如男孩子那般放纵,声音却让颜松不得不细听:“去驿站,以你的名义,给你们颜家的族长寄一封信。”颜松这次真得搞不懂了,急忙问写信作甚,写什么内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于是刘云便简单地和他说了一下刚刚发生不久的那件大事。 原来刘云刚刚和颜松从兽丹阁出来,打算直接去食堂吃饭,路上却碰到一个平常玩得不错的好友,说外面有人找她,于是她急忙出了盘龙剑院,这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好长时间不见的凌寒。凌寒自从叶南城来到帝都,便一直在白山镇以及帝都周围其它几个镇上活动,他的身份就是刘家的眼线,不断打听探查来往于帝都之间的各类人的不寻常活动。 就在昨晚,他正在帝都城南一个小镇上执事,忽然发现大约有五百人的帝都朱雀禁军忽然出现在小镇上。朱雀禁军一般都在皇宫中活动,主要职责是保护皇宫中帝王将相的安全,他们一般不会出宫,除非遇到什么很特别的事情。疑惑间,凌寒便衬着夜黑风高,潜伏在朱雀禁军投宿的几家客栈之中,从这家客栈,听到军队中有人说“这下惨了,要走那么远。”从那家客栈中听到有人说“都多少年了,怎么忽然间前朝公主又出现了。”从第三家客栈中听到“你说我们北方汉子,到了南方叶南城,会不会水土不服?” 就这样,凌寒听了徘徊于好几家客栈之中,终于摸清了那五百朱雀禁军出行的目的:他们是要南下岭南,去万里之外的叶南城颜家缉拿前朝公主!!!刘云就是听到这件事之后,才匆匆赶来找颜松。 颜松心中一怔,要说他之前并没有对前朝皇族表什么态,说什么誓死效忠之类的话语,可是听到刘云的叙述,他竟然也不自觉地担心起来,好长时间,他才意识到:如果朱雀禁军在颜家发现了前朝公主,那他整个家族,就是死路一条了!想到这里,他的脑袋嗡的一下,马上意识到自己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帝都军队之前到达颜家,通知族人,否则,没有否则…… “愣着干吗,还不快去驿站写信?!”刘云催促道,此刻,他不比颜松心安,要知道,前朝的公主对他们整个家族的重要性是何等重要,他们宁愿牺牲所有族人,也要保住这唯一的皇族正朔! “不写信了,生死攸关,我怕驿站的马赶不上军队!我要亲自回去!”颜松双眼空洞洞地望着虚空,转身便往回走,“放心吧,我有信天鹰,一日千里无难!你去我的住处,跟小薇说一下我有急事要回叶南城一趟,要她哪里也别去,安心等我回来。别忘了,找老痞夫给我请个假!我这就出城去!” 刘云点点头,说自己办完这两件事,马上通知家族之人,说罢便和颜松分别。可是她刚转身打算回剑院,却看到走远的颜松又跑了过来:“不行,我得回住处,接小薇一起走,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他脚下不停,确定刘云听到了他的话,继续加速,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刘云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颜松,心说真是浪子多情,一个奴婢也让他如此用心。摇了摇头,她便向自己的家族走去,打算先将此事报告给家族,然后再回来给颜松请假。 颜松匆匆跑回自己的住处,破门便“小薇!小薇!”的大叫起来,秦寿和孙凯林风正在吃饭,闻听颜松回来,一个个惊讶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老痞子今天吃错药了?” 闻听几个兄弟恨不得自己多受些罪,颜松的脑门上立时冒出几根黑线,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无心和几人玩笑,匆匆地告知对方自己有急事要回家乡一段时间,然后再次喊起小薇来。孙凯闻言一愣:“什么事这么急,回家干吗?家里给你找媳妇了?急着相亲?” “扯粗!”颜松没功夫跟孙凯闲扯,“小薇!小薇?” “我们跟小薇说了你在剑院有点事先不回来了,她不放心,去门口接你了吧!”秦寿猛吃了口饭,见颜松的情绪不太对劲,也问他道,“怎么了,那老匹夫不会把你开除了吧?” “没事啊寿哥,我家里出了点急事,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安心玄修吧,我得走了,回来再见!”颜松说着,随手抄起桌上丰盛的饭菜,一拂手间都装进了纳戒之中,他也不管几人愣愣的表情,只冲他们呵呵一笑,然后转身冲出了屋子,隐约听到背后传来几人的声音:“干毛?哥才吃了一半……” 匆匆冲向剑院,颜松老远便看到小薇静静地站在剑院门口,正焦急地往里打探,小手中拿着手卷,不自觉地在手指上缠了又松,松了又缠。他几步便冲至小薇面前,一把扶住后者的双肩。小薇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见对方是颜松,疑惑间焦虑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冲颜松微微一笑:“公子。”来到帝都之后,她便改了口,不再喊颜松少爷了。 颜松也不多说,在路上拦了一辆马车,直向帝都南门而去。马车中,他对小薇道:“家族中即将面临一场生死攸关的大事件,我必须急着赶回去,否则,就会有灭族的危险。”小薇闻言吓了一跳,急忙道:“小薇一介女流,在路上恐怕会担误公子赶路,误了大事,死一百次都不够,公子还是轻身上路吧,小薇在帝都等公子回来。” 颜松面露焦急,一边撩开门帘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对小薇说道:“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再不会让你四处流浪!”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不经意的一句话,便暖入了少女的心窝。少女低着头,脸上洋溢着罕有的幸福,对她这样一位贫苦出身的孩子来说,不敢奢求什么,也不能奢求什么,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让她用心牢牢记下,感动很久很久。 颜松从纳戒中拿出桌上的几样饭菜,两人草草填饱肚子,此时,马车已经来到城门处。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颜松领着小薇顺利地出了城,走出城门半里,来到一无人的偏僻处,颜松仰望天空,不多时,高天之上一声鹰唳,信天鹰俯身飞下,驮起颜松和小薇,举起双翼,挟扶摇而直上,直奔天南。 ------------ 第126章 重回颜家 一两月不见,信天鹰又长大了不少,两翼展开,能达到四五米,速度更是奔马的好几倍,一眨眼间,大地紧缩,几里几十里便已抛在身后。两人伏在蓝雕背上,只感觉迎面忽忽大风,如刀如剑,刮得人睁不开眼,仿佛一坐不稳,便会被刮下雕背。但他二人并不担心,即便是掉下去,信天鹰也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接上来。 几个时辰后,颜松便适应了在鹰背上的环境,他一刻都不想担误玄修,于是身子前移,双腿盘住信天住的脖子,然后让小薇在他的身后,紧紧搂着她,这样还可以阻挡风寒。颜松就这样双手接印,坐于雕背,于碧宵云间,携着纳戒中的五百颗蓝色水属性兽丹,进入了玉菩提虚境之中。丝毫没有犹豫,颜松将那五百颗兽丹一股脑倒入涅魂鼎之中,很快,便有一道蓝光,快若闪电,飞入了他的脑间。 是水属性功法“冻地封天”的全部法诀,同时,还有一套三才传送剑阵。由于时间很紧,颜松没时间选择性地欣赏玄技玄功的玄妙,他只是大略感应了一遍,然后便跳入头上的蓝色卷轴之中,于星辰殿之顶的望月台,从头开始,修习起冻地封天的法诀来。星辰殿由天外奇石铸成,各类玄属性十分浓厚,再加上情风剑在颜松周身化出太极摄玄剑阵,很快,他的体内遍出现了浅浅的蓝色气旋。 大鹏一日三千里,对于平常鲲鹏来说,或许有些夸张,但对于信天鹰来说,虽达不到三千里,但两千里绝对没问题!信天鹰驮着颜松和小薇,在空中连飞了一整天,然后落至一空旷的草地上,二人一雕简单地吃了些食物,便继续赶路。如此且行且息,五天后的中午,两人便看到了久违的叶南城。 他们在叶南城外就跳下信天鹰,徒步向叶南城北门走去,五天到达,可谓神速,颜松自忖这么快的时间帝都朱雀禁军断不会来到叶南城,也算放了一半的心。阔别数月,重回家乡,别有一番滋味,颜松领着小薇,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两旁熟悉的建筑,店铺,心中百感交集。想当年,整个族人看不起他,他愤而离家,眼中看到的每一历风物,都似带着仇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颜松一时间有些纳闷,重返故里,脑袋里竟然泛出这类心思。 “看到那座桥了吗?”颜松指着小河上的一座石拱桥,对小薇说道,“当日我寻不到你,又下着大雨,就跑在桥上大喊了一通,还有这条路,我几乎问遍了路上所有的人。” 小薇表情平静,明月般的眼眸顺着颜松所指,看向这里,又看向那里,然后,又看着虚空,仿佛看到了过去,她也喃喃地道:“当时我在另外一条小街上的一户酒家给主人打杂,心里虽然有种种期望,但从未奢望过公子跑到雨中寻我……” 两人行至剑斋,站立良久,颜松终于走向前,他正要推开剑斋的门,忽然意识到小薇不在身边,回眸一看,对方正低着头,在原地踟躇不前。颜松赶忙走回来,拉着小薇的手,微笑着引着他上前,然后推门而入。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冲楼上喊道:“佳姐?佳姐?在不在啊,佳姐?”见没有回答,颜松直接奔上二楼,依旧没寻到什么人影,因为有急事,他只好拉着小薇,从剑斋内门进入颜府,打算向正房寻颜峰而去。 他刚打开剑斋内门,便看到一个奴仆从院内进来,颜松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半前跟着颜柯横行霸道的奴才狗剩!后来颜松在叶南城中见到这厮欺负颜佳,用刚刚学会的破玄指直接打碎了他的牙,穿烂了他的舌头!此时此刻又见到他,颜松不免有些意外:“狗剩???” “少、少爷!”狗剩说话明显不太清晰,他的舌头没有当年的灵敏度,说起话来就像哑巴,如果不仔细听,当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一眼便认出了颜松,登时浑身颤抖,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地躬身在一侧,为颜松让开路。 颜松回头看看,确定这是剑斋,于是问狗剩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少爷,是族、族长派我、我来为少爷打扫房、房间,来赎罪……”狗剩儿说话时,依旧是低着头,很小心,但颜松观察道,这人似乎真没有了之前那副谄媚奉承的嘴脸,也没有了尖嘴猴腮那般圆滑,尤其是他那看向地面的眼睛,十分淡定,十分虔诚。 “嗯,”颜松点点头,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对方有心悔改,那就是好的,当下,他也不想听对方结结巴巴地絮叨,直接问他道,“你忙吧,告诉我族长现在在哪里?” “正、正房。”狗剩似乎没想到颜松会如此对待他,他甚至做好了挨揍的打算,只听对方嗯了一声,然后领着小薇,便匆匆离开。一时间,狗剩的心中有一种莫明的暖流,他似乎并不仇恨这位将自己打成结巴的人,反而想谢谢对方。俗话说人身上若少了一种感观功能,定会在其他感观功能上得到补充。他虽然不会说话了,但心里想得多了,想得明净了。看着颜松的背影,他依旧用那结结巴巴地口音说道;”少爷慢走。” 颜松拉着小薇箭步如飞,自然听不到狗剩的话语,两人走在颜府之中,很快,便有一些来来往往的家人奴仆认出他,亲切地跟他打起了招呼,颜松一一回应,并说明自己有急事,先去拜见族长,完事再续,那些人一样十分兴奋的说好。 来至北面正房,颜松的心跳忽然加了速,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进来。”于是,他推开门,和小薇一起走了进去。正看到颜峰,还穿着之前的朴素白衣,坐在椅子上不断披阅着桌子上的一些生意单,家族中的一些意见簿以及长老们提交的各类文书。他忙得连头都不抬,直接问道:“有什么事?” “大伯。” 颜峰手中拿着毛笔,正要写些什么,忽听到这两个字,身子不由地一颤,随即抬起头,当下直接将毛笔往纸上一扔,站起身便走了过来,口中哈哈大笑:“松儿!这……我没做梦吧?”他一边拍着颜松的肩旁,一边又看到了小薇,“这不是……”他有些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但是绝对记得这个奴婢。 “奴婢小薇,给族长请安。”小薇躯腿弯腰。 颜峰赶快让她起身,然后看着颜松:“松儿,这么快就完成了?还是有其他事情?” “没完成呢。”颜松说道,“大伯,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您,帝都――”颜松说到一半,颜峰忽然让他停止,随即用余光看向小薇,颜松会意,他还没做反应,小薇也会了意,赶忙做了个安,然后退了出去。颜峰这才将颜松拉到倚子上,听颜松讲了起来。 于是颜松将刘云和刘家、刘云在白山镇给他讲的颜宏与前朝公主的事情,以及临来时刚和他说的事情都告诉了颜峰,颜峰听后,面色平静,但眼神却望着虚空,沉思了良久良久。最后,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像是验证了这些事件一般,问颜松道:“你自幼生在咱们颜家,你觉得会是谁?”颜松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测可能是颜嫣,咱们家族符合年龄的姑娘有四十多个,实在不行,我们就一个一个检查一下?” “可是嫣儿现在不在叶南城,他和佳儿以及颜厉颜柯四人出去历练了,现在到了哪里还不清楚。”颜峰的表情有些犯难,他在屋中来回走了两步,随即一挥袖,“我现在马上召集长老,商谈此事,帝都的军队再快也要十天以后赶到,我想我们有时间应付!” 颜峰说着,便吩咐奴仆去召集长老,不一会儿功夫,家族中七大长老便悉数到齐,他们看到颜松均是一脸的喜不自胜,不知道只是在脸上还是喜到了心里。颜峰将家族如今面临的情况告知了几大长老,然后和他们一起商计对策。此时,财政长老有些疑惑道:“我从小看着孙女长大,她的脚底并没有血红的斧印啊?”这时,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说道:“孩子脚底下有胎记,这是家族中的长辈十分关心的事情,我们也没听说哪个孙女的脚底有红色的斧印。” 最后,经众人商议,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在家里查探,直接叫来十四至十六岁的家族少女,由族长和长老,以及家族主妇一起检查她们的脚底,另一路,寻着颜嫣几人历练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然后加以验证。不管哪一方,一旦查到有人脚底板有斧状印记,一定要将此女严加保护起来。 商议好决策,颜峰立刻吩咐传功长老率二十名家族男成员出外寻找颜嫣几人,同时,传令下去,将家族所有十四到十六岁的少女都召集到家族议事厅,一一查看脚底板。在颜峰的带领下,家族成员办事效率相当迅速,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在家族议事厅集合。颜峰命令所有人,这此事件关系到家族的命运,谁都不可以说出去,虽然,他根本没有告诉那些少女以及妇人到底是什么事。 于是,颜峰、家族长老以及几名主妇对面前四十三名少女的脚底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一个时辰后,终于检查完,虽然有几个人脚底却实有胎记,但有的只是个黑点,有的只是个红圈,并没有血色斧状。颜松和长老们相互看了看,又查了一遍,而且对那几个有胎记的少女的脚底更加仔细地检查,看看是不是和斧状相近,最后还是一个也没有。 ------------ 第127章 二阶玄士 颜峰和颜家各大长老,检查了颜家四十几位十四岁到十六岁少女的脚底,都没发现血红色的斧形印迹,大家稍微有些放了心。现在,他们只等传功长老等人追上颜佳颜嫣,这两位少女如果也没有,那他们颜家就可以转危为安了。颜峰看着颜佳长大,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脚底根本没有印记,而财政长老也十分确定自己的孙女脚底没有印迹,这一点,颜嫣的父母也十分肯定。 感觉有点虚惊一场,颜松这下算是放了心,当颜峰解散了众人之后,他便再次向颜峰告辞。颜峰本想让他在这里多留几天,但是考虑到颜松所说的八月十五的比式,考虑到侄子身上肩负的任务,他只好忍痛和颜松告别,临行千叮咛万嘱咐,颜松从来没见大伯这么唠叨。 当天下午来到叶南城,当天晚上接着赶路,颜松也不愿这样,可是没有办法,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颜峰亲自将他二人送出叶南城北门,途中又问了一下小薇的事情,并且对小薇只身去帝都的事大为感动。临行时,颜松心中忽然一沉,又想起一事,于是让颜峰回去后再检查一下颜府上下的女丫鬟,说不定当年颜宏不想被人察觉,所以掩人耳目呢。 颜峰也是一拍脑门,感觉此言极是,于是让颜松放心,家族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即使真有,也会瞒天过海,不会让帝都军队发现的。由于小薇在场,两人的话语说的比较隐晦,最后他们再三告别,在颜峰惊讶的目光中,信天鹰从高空中盘旋而下,然后驮上颜松的小薇,重又举翼飞起。回去的路上,颜松总算放了心,不管家族中到底有没有公主,至少,家族人知道了这件事,没有更好,有也可以提前防御,总之,家族中一场大难,算是躲了过去。 高空之上,颜松依旧不浪费任何时间,和来时一样,双腿盘在信天鹰的脖子上,双手接印,不断地进行敛气玄修。已经迈入玄师境的颜松,不再是玄士时期那般玄气化液,而是不断地吸收玄气,使之形成气旋,包裹着那颗蓝色的元珠,不断孕育,不断温养。这颗元珠在玄师境的前期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是到了后期,元珠内部会慢慢地形成一个固有的形状,那便是玄修者的元神。 根据水属性功法所呈现在脑中的信息,颜检现在只晓得元珠变,等级升,元神出,入玄宗。至于玄宗境的元神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他现在还是知之甚少。他现在最关心的,便是元珠变,等级升。顾名思议,通过玄修者不断吸纳天地灵气来孕养元珠,元珠便会因为吸收了精纯能量而开始慢慢生长变化。每一次变化,便提升一个等级,七变之后,元神成形,步入玄宗。 而这种变化也各有不同,有的人的元珠会不断变大,最后内部现形,这一类有点想蛋生和哺乳,最后幻化出的元神大都是神兽仙禽。有的人的元珠则会直接变形,就像一颗种子发芽开花一般,这一类最后幻化出的是灵草仙姝。还有一类则是最纯净的玄属性,元珠会化成相应属性,如水,如火,如风。这三类元珠所化成的元神,其性质、能量、防御、攻击等各种属性不尽相同,作为初级玄师的颜松,现在还没资格窥得那么远。 五天之后颜松重回到帝都,由于期间十来天的不停修炼,再加上星辰殿有最精纯的玄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竟然踏入了一阶玄师。十来天的时间变步入一阶玄师,颜松对此并不是很惊讶,他惊讶的是,他体内的那颗水属性元珠,竟由一生二,化作两个相同的珠子,其中一颗,还是沉于腹间丹田,而另一颗,则自主上升至两乳之间的中丹田膻中穴,在那里停了下来。 膻中穴是人身气海之处,那颗蓝色元珠到达膻中之后,形状略微有些变化,开始从原来的精纯圆滑变得旖旎朦胧。颜松能感觉的出,出现那种现象是有原因的,因为自从那颗珠子到达气海之后,他的身体之内的玄气就开始自动的运行,以一种十分微妙的,让他几乎都感觉不出来的方式,不断地向着气海处汇集,然后进入蓝色元珠之中,同时,元珠内的玄气也在等量的释放,于是乎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十分微妙的玄气循环。 让颜松更加不解的是,他之前因为修习剑阵,修习分神术而在体内发现的那条不断盘旋的经脉,好似有所感一样,总会不经意间脉动一次,然后颜松便感到一有抹微弱的玄气进入这条筋脉……他觉得出奇,但并未感觉到这条经脉有什么危险,于是便任其自然,因为这条盘旋的筋脉状如盘龙,颜松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就作龙脉。 回到盘龙剑院的第一天,颜松便找到刘云,告诉他自己的家族已经得知此事,虽然目前还未查出谁是真正的前朝公主,不过一旦查出,颜家一定会死守秘密,力保前朝公主的安全,绝不会让帝都的朱雀禁军抓到任何把柄。刘云听后,也算松了一口气,同时,她十分惊讶颜松这一来回的速度,颜松只是一笑,说自己魅力大,人品好。 不过一向处事稳重地刘云还是不敢相信,问颜松那只鹰是否真的这么神奇,颜松知道刘云心里怎么想的,她担心颜松哄骗她,根本没回叶南城,于是颜松唤来信天鹰,亲自带着刘云飞了一把,这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儿这才相信了颜松的话,并坦言自己的想法,向颜松道歉,颜松一笑而过。 风波乍起,又嘎然结束,颜松重又在枯木长老那里安心玄修,转眼之间,二十天匆匆而过,颜松努力玄修的同时,心里还时刻想着万里之外的颜家。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已经一个月,帝都的朱雀禁军如果速度快的话,现在应该赶到叶南城,甚至已经动手处理这件事了。颜松虽然相信大伯的处世能力,但面对家族存亡的大事,他还是不免心有余悸。 越是临近的这几天,颜松越是无心玄修,他好几次都因为心思不集中,被迫从蓝色卷轴中醒来,看着一处地方,一看就是好长时间。不光如此,他同时也无心吃饭,甚至都无心睡觉,常常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恨不得骑上一匹天马神骏,瞬息回家,这样他才安心。 浑浑噩噩的度日,玄修更加心不在焉,有时候从虚境中醒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更甚的是,他只知道不停的玄修,却忽视了那套三才传送剑阵,等他一下子想起来,打算习练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这二十多天虽然天天玄修,但因为神思不集中,依旧徘徊一阶玄师徘徊。之前十天突破一阶,现在二十天原地踏步,而三才剑阵对修为的要求则至少是二阶玄师! 这天晚上,他第七次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他想着家族那边事情,却耽误了这边的玄修,一时间什么都没了头绪,乱作一糟,他气得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头,恨不得将头发都拽下来。可就在此时,因为头部受到击打,他的印堂处忽然间嗡的一声,继而眼前一亮,放佛有一道内光从腹间射出,曲折的飞入眼中,然后射向身外。他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强制自己静下心来,内视体内。 这一内视不要紧,少年忽然发现,自己又突破了,十分荒唐的突破,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心中不停地自问:“这是什么,难不成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吗?”不过他没有心思想太多,因为这次突破和上次一样,还是令他大惑不解。他静静地看着自己腹间那颗蓝色的玄珠宣告突破后,和上次那样,再一次分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玄珠,这个玄珠依好像自己有意识,分化出来后便沿着颜松的身体,不断上移,直移到他的上丹田泥丸宫。 就在那一瞬间,颜松感觉自己的脑海清净空明,仿佛将所有的琐事杂事都看穿一般,似乎对整个世界都看穿一般。不过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马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印堂处,那颗蓝色元珠也慢慢变样,从圆滑剔透变得有些粗糙,这不是一般的粗糙,而是那蓝珠上好像生出一些突起,而在那些突起,一条条更细一些的有如闪电的丝不断的外放,乍一看去,就像一颗发光的蓝色小太阳。 与此同时,颜松惊讶的发现,自己大脑之中那二十八处天穴,因为蓝色玄珠的关系,又被打通了一穴。如果这时有一个人站在颜松的屋中,便会看到他的眉间有如月光一般明亮,那明亮不断暴涨,光亮大盛,最后,那温柔的光芒忽然间散开,化作一阵光华的清风,一下子向周围涌去。直接涌出颜松的房间,涌出他们几人住的这间屋子,涌向街道!!! 颜松猛地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绝对提高了一个层次,刚要尝试一下,却再次发现体内的变化。腹内的元珠依旧保持着最初的蓝色,晶莹剔透,圆润光华,可是膻中穴气海处的那颗蓝色元珠,此刻却作了白色,温柔的月光白,有如浓浓的晨霭林烟。而刚刚到达泥丸宫的那颗蓝珠,则直接化作了透明的颜色,在颜松精神力的世界里,有如脉动一般,一闪一闪,好像玉宇中不时划出的闪电。 ------------ 第128章 传送 虽然说二十天内没有突破令颜松感觉心神惶惶,但那也是相对于之前十天就突破了一阶玄师来说的,那种心理多半是因为自己担心家族的安危,无法用心玄修所致。可是现在,莫名其妙就进入了二阶玄师,他一下子还真接受不了,一月时间突破二阶,这种速度,他只是在之前废寝忘食下达到过,而这个月的后二十天他心不在焉昏昏沉沉,根本是事倍功半,竟也突破了? 没有丝毫睡意,突破速度反常,突破现象也反常,别的玄师只是在腹下丹田有一颗元珠,可是颜松却一下子来了三颗,他十分之不解,甚至担心起利害关系来。他慢慢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都不认识它了,然后,他的眼睛还是慢慢瞅向对面的窗户。此时已经是半夜十分,月上中天,少年静静地看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精神力忽然涌出,那窗户随及打开。 随着他的双眼又看向床头的情风剑,那翡翠长剑便噌的一下子飞出窗外,然后十分平静地停在空中。少年一跃飞出窗外,脚下直接踩在了情风剑之上,然后驾驭翡翠长剑,向着空中飞去。他之前的精神力只可以御物,如果通过御物而御自身,那是他根本无法达到的,可是现在,精神力暴涨之后的颜松,完全可以踩在情风剑上,然后驾驭着情风剑飞行。 他在空中转了一圈,恐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赶忙飞了回来,坐在床头,少年又想有精神力直接将自己托起来,可是尝试了几次都不行,不过他并不失望,毕竟自己能用飞剑托起自己,这已经十分了不起了。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听说过白衣女子当年是御剑西来之外,实际中并没见到哪个高人可以御剑而行。他听说过,要想御剑,修为必须达到玄宗之境,用自己的元神来炼化识主的玄兵,才可以修成飞剑,玄宗以下,根本不可能。即便是铸剑师,也不可能有那么强的精神力。 可是颜松现在没有元神,就是单纯靠着强绝的精神力驾驭起飞剑,从而载着自己来去飞行。 忽然之间的突破,让少年小小的兴奋了一把,暂时平抚了心中对家族的担心。本来就睡不着觉,这下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更睡不着了,当下,便盘坐下来,打算去玉菩提虚境内修习三才传送剑阵。 他刚进入蓝色卷轴,便发现白衣女子刚好从玉亭中站起身,好像正要离开这里,一看到颜松,她撩起的衣袖再次放下,平静地走了过来,问颜松道:“最近你总是心不在焉,这样玄修,很容易走火入魔,对身体也没有好处。”颜松心里正有疑问,赶忙说道:“是啊是啊,这阵子我总是浑浑噩噩,可是今晚上忽然之间就突破了?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上前走了两步,与颜松隔肩而过,背着他说道:“不要心存侥幸,你应该知道,从七阶玄士到玄师,你花了几倍于寻常修炼的时间,其他玄师也是这样,在这个关卡上会耗费很大的心神。可是一旦突破玄师,他们就会像冲破堤坝的江水,一瞬间可以汪洋恣意,一泻千里,从玄师到二阶玄师,最快者可能几天便达到。可是,再往后修炼,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颜松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见白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只碧箫,对他说道:“这些天你心不在焉,气理不顺,再强行修炼恐怕要走火入魔,你且坐下,我帮你条理一下。”颜松受宠若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客气,当下竟兴奋地不知所措,傻愣愣地顾左顾右,直到白衣女子又说了一遍,他才“领悟”过来,赶忙一跃飞上星辰殿,盘坐下来。 “屏息诸缘,勿生一念。” 白衣女子说着,便丹唇微启,轻轻吹了起来。箫声悠扬轻远,暗合着无尽星空的律动,又似描摩星辰殿的清影,听到颜松耳中,先是心潮澎湃,脑间画面叠映,一会儿身处万山之中,一会儿身处百媚芳丛,一会儿好像达官高座,一会儿又如街边行乞……忽然之间,周身景象如幻如化,如露如电,一刹那间,妄念俱灭,心量广大,由如虚空,无有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无赤红青紫,亦无上下长短,亦无嗔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有头尾。 那声音就像九天跌落下来的银河水,将少年的身体洗浣,将筋骨温养,心境,都好像提高了一个层次。不知过了多久,颜松慢慢睁开眼,看远方无尽星空,看脚下壮丽清殿,心神如洗。他急着转头,想问一下对方这是什么曲子,却已不见了那白衣人影。 这曲子不是让他精力充沛,拼了命的玄修,而是让他有休有作,知早知晚,一切以身为本,以心为要。颜松体会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几天几夜心神不宁,失眠昏沉,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这种状态下即使是修炼,也是适得其返。于是,他便带着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生起的睡意,离开了蓝色卷轴。站在玉菩提中,他刚要出去,蓦然抬头,看着蓝色卷轴上的四个大字,微微一笑:“莫非,那曲子便叫作天纵遗曲?” 终于睡了一晚的好觉,第二天按时醒来,颜松和秦寿等人一起,继续去剑院玄修,他虽然还是担心家族的安危,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十分清晰,是福是祸,该来的一定来,他现在担心也没用,担心只会误了家族中另一件抗在他肩上的重要事情。意识到了这一点,少年在高级演武场中,安心地玄修起来。 盘坐接印,再次进入虚境之中,少年心静如水,见白衣女子在望月台上静静玄修,也不打扰,他轻轻飞身,来到观星阁上,拂袖间拿出三把兵器。一把翡翠色?情风剑,一把金色纯钧剑,还有一把蓝色的长剑,这是他早上刚和刘云在玄兵阁挑选的,当时刘云的表情变了又变,使终不明白玄修木属性的颜松为何又是买水属性兽丹,又是用水属性玄兵! 这把蓝色玄兵名唤凝霜,和另把两一样,也是真武青阶玄兵。颜松将其放在面前不远处,暴涨的精神力直接将长剑包围,顿时,剑体内部一股寒气涌出,在蓝色长剑外化作一道冰层,寒气森森,十分袭人。颜松不是之前的颜松,他现在的精神力暴涨,再不必像从前那样一连四五天驾驭神识,才使纯钧识主。 只见他眉间微皱,一股近乎实质化的精神力散发而出,不光将那长剑,就连他自己,也被包围其中。慢慢地,那精神力拖着颜松和那柄长剑升到离地一米处,在人和剑的周围,形成一个透明的精神力圆球,球中的精神力不停地波动,运转,那柄散发着蓝色寒气的凝霜剑不停地颤动,有时甚至发出低低的剑鸣之声。两个时辰之后,长剑上的寒气便忽然消散,再不颤动。 颜松睁开眼睛,身体和长剑一起,慢慢地落于观星阁上,心念道处,凝霜剑化作一道蓝光,如电一般向远处飞去,几个来回劈斩间,重又飞回颜松身边。颜松站起身,开始研习起三才传送剑阵来。所谓三才,一说是天地人,而在颜松的玄武功法中,只是按九大玄属性的排位来定名。正所谓万物为一,一为万物,两仪皆是,阴阳弥心。只要悟得天地法则,处处是菩提,冥冥尽般若,天地人是三才,日月星是三才,金木水亦是三才,形而上的三才,放诸四海皆准。 至于传送剑阵,顾名思议,是一种空间阵法,通过剑阵,可以将玄修者从一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依照修为不同,初则几米几丈,小乘可在一座城市中随时定位,大乘可在一个国家中瞬息万里。对于这套剑阵,颜松欣然接受,因为这个剑阵不光可以瞬移,关键时它的瞬移就是一种极好的防御,对战起来,可以说是最有效的躲闪方式。 有了之前分神术的习练,颜松摸索到了一心二用的诀窍,至于一心三用,只要继续修习分神术,继续打通二十八天脉便可,可巧就巧在,昨晚莫名其妙突破时,因为那颗进入泥丸宫的元珠的影响,颜松大脑中第二个穴位业已打开,他已经有了一心三用的心智,现在只需直接修习剑阵便可。 挥袖间拂出另外两把剑,三剑放置面前,少年静静地站立,再一次闭上眼睛。随着他的眉间忽然一亮,地上的三把长剑同时乒的一声剑鸣声响,霍地飞起,剑柄朝上,剑尖朝下,环绕在少年周身,伴随着剑鸣余音,慢慢转动起来。翡翠色、金黄色和水蓝色,三色光剑在白衣少年周围越转越快,将他点缀得有如剑侠剑圣。 少年猛地睁开眼睛,脚下微移,双手轻拂,依着传送剑阵的法诀,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打出一套?动作,或急转,或起伏,或弓步前移,或虚步倒飞,或凌空出掌,或俯扫千军。三把剑在他的周围,不光没有掉落,反而在他每一个动作之后,三把光剑的转动速度都是越来越快,武到最后,只见一道彩色光圈,却不见当中人影。颜松不停,继续武动,慢慢地,彩色光圈化为白色,有如旋转不停地飞梭,其上隐约可见三色电弧,然后那白色飞梭忽然间消失,紧接着便出现在两米之外的地方。 颜松停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叹口气道:“呃,才移动了两米。”说罢,轻轻喘吸,继续习练起来。半月后,星辰殿上,可以看见少年在短时间内化作一道白梭,有如人剑合一,其上的彩色电弧击闪间,忽然从观星阁瞬移到了望月台,然后又从望月台移到了玉亭,又从玉亭移到星辰殿的大门处。 又过了半月,少年的传送剑阵几乎可以发于微动之间,只见他站立一处,单手一拂,三色光剑急速绕身而转,然后他便携着三剑一跃而起,刚至空中,人影便消失不见,然后便见十丈之外的星空里,突现的少年一掌击出,然后再次消失。然后又在其下方五十米处现身…… ------------ 第129章 十大高手(一) 这天中午结束玄修,颜松正和秦寿孙凯几人在家里吃饭,刘云忽然推门进去,刚要问秦寿几人颜松在哪,便一眼看到颜松,于是也没跟其他几人打招呼,直接问颜松道:“刚才我去中级演武场找你,很多人说你早就不在那里了,怎么回事?”颜松一边给他拿了个座位,一边说道:“我两个月前就不在那里了好不好,切……当初我被老匹夫堵在那差点被那货削死,亏你救了我,也不问什么原因!” 刘云在孙凯旁边坐了下来,不禁疑惑道:“你不在中级演武场修炼,那去了哪里?又回宿舍了?”她见颜松不说话,又看向旁边的孙凯林风,见二人也不说话,又看向秦寿,不想秦寿只顾着吃饭,好像听都没听到。刘云大怒不止:“什么意思啊,几个大男人,比女人还小气!还有你啊!”刘云说着,猛地戳了秦寿的胳吱窝一下,差点让对方呛到,“少在本小姐面前耍帅,一副臭皮囊而已,有什么稀罕!” “哎哟!这事可大了!”秦寿还未说话,一旁的孙凯便抢言道,“云姐,从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可以判断出,你对寿哥有意思啊。” “吃你的饭!”刘云猛地将孙凯的脸扳向饭晚,然后瞪着颜松道,“不说是吧,一个叫凌寒的朋友刚给我送来了远方的消息,本小姐可没时间和你们几个臭饭筒闲聊,哦对了,不包括小薇啊,闪人了!”说着,便一转身,向外面走去。 颜松早已坐不住,放下碗筷,离开位子便冲了出去。走到屋外,他一把拽住刘云,急忙问道:“来消息了,快说,怎么样了?”刘云回过头,微张着小嘴,瞪着颜松,颜松见此,愣了一下,随及赶忙陪笑着说道:“我在两月前便突破玄师之境,一直在青袍枯木长老那里玄修啊!快说吧,我家里到底怎么样了?” 刘云闻言大惊:“你说什么?你两月前就突破玄师了?”她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颜松,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去白山镇的时候你才五阶玄士,这才几个月,你小子就成玄师了!我都冲了四个月了还没冲过去呢,你!你还是人不?!” “侥幸侥幸啊大姐,求求您,快告诉我家里如何?”颜松急得又是弯腰又是低头。刘云依旧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颜松,她现在真的有点看不清眼前的少年,更看不清对方的修为,于是又问颜松道:“你两月前就突破了,现在呢,现在要修到几阶了?”“刚刚一阶玄士,这还是半月前突破的,这都半月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都这么快了还嫌慢,你想修死啊!”刘云假嗔地骂了颜松一句,说实话,颜松的速度真是让她又嫉又喜,见对方一脸乞求的神色,她这才说道:“只知道玄修,修傻了吧?你也不想想,如果有事情,我会这么清闲,这么沉地住气地跟你开玩笑吗?” 见颜松松了口气,倚在了墙上,她又说道,“朱雀禁军在一月前到达叶南颜家,在颜府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查出公主的下落,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死心,据凌寒打探,他们离开叶南城后,并没有返回帝都,而是在叶南城北面的梅州城的好几家客栈里住了下来。” 颜松问道:“颜嫣和颜佳她们外出历练,传功长老找到她们了么?” 刘云摇摇头:“没有,凌寒猜测,这些士兵可能就是为了等她们回来。之所以不住在叶南城,是因为他们进入颜家时太过放肆,以为公主就在颜家,于是破门而入,横冲直撞,结果没有找着人,颜家族长胆气过人,拒不待见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本想住在叶南城其他地方,但叶南城主和颜家关系甚好,也不为他们提供住处。这些人一定程度上还是忌惮地方势力的,这才退到了梅州城。” 颜松沉思良久,这才一拍刘云的肩膀:“那就麻烦凌寒兄弟了,现在表面上没事,但另两位颜家女儿不回来,他们是不会死心的。把他们逼急了,给我颜家安个私藏公主的名份就不好了。”刘云被颜松拍着肩膀,感觉十分别扭,赶忙将颜松的手打了下去,然后说了声“我会告知凌寒的”,然后扭头便走。 看着刘云远去的身影,颜松竟忘了留人家在家里吃饭,再想喊时,她人已走出好远,只好自己回到屋中。这时,颜松正听到秦寿和孙凯他们讨论下个月的比式,只听孙凯问道:“寿哥,兄弟看你修为不赖,你往年没在盘龙剑院排上名次么?”不提则已,一提秦寿便想开骂,好在有小薇在身边,他多少有些收敛,只听他气道:“我勒个去,以我的能力,一定能打进盘龙剑院前五名,可是去年参赛之前,老痞夫把哥给开除了!!” 听他们谈论下个月的比式,颜松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一边过去抓紧吃饭,一边问秦寿道:“寿哥,给我说说,学院现在的前十名都是谁,修为如何好吧?”一听这话,秦寿和孙凯林风都朝颜松看了过来,孙凯嘴快,直接问道:“松哥,你、你不会是真要参加这次比式吧?你忘了上次院长说的话了,你若参加,他就让赵翔他们弄死你啊!”见颜松平静地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集体问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们几人知道颜松这半年多来在盘龙剑院进步神速,虽不知道他现在是二阶玄士,但也知道他两个月前就突破了玄师之境,毕竟,路上一起走,回家一起吃,颜松想瞒也瞒不住。他们不是恐吓颜松,而是知道学院高级学生的厉害,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就是玄师,在这样的人中选出前十名,实力可想而知。而颜松刚刚达到初级玄师,别说打入前十名,如果能在近两千名高级学生中打进前一百名就好不错了。 颜松十分理解几个兄弟这般反应,他依旧平静地吃着饭,见几人不说话,又问颜寿道:“寿哥,我决定参加了,给我说说吧?” 秦寿瞅了瞅颜松,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秦寿的兄弟,有魄力!快吃,吃完饭我领你去学院,一个一个指给你看!”颜松闻言,赶忙应了一声,然后便匆匆扒饭吃饭。吃完饭,秦寿便领着颜松提前来到学院,来到一处比较幽静的小建筑旁,指着院内一位盘坐在草地上,正一动不动的黑衣青年道:“此人全院排名第八,人称鬼魅无影剑,名叫王启,玄师四阶顶峰,随时可能突破五阶。武器是阴阳双剑,武魂是黑风蝠,出手阴狠毒辣。” 说罢,他便领着颜松择路走开,颜松看看秦寿,问道:“寿哥,这是第八,那第九和第十是谁?”“第九是柳荷,我的第七个女友,第十是宋呆呆,我的第十三个女友,这两人你都见过。放心吧,如果你在最后十大高手角逐中遇到她们二人,我保证不用比式,让你直接晋级。”颜松汗颜,他对秦寿前面那句“第几个女友”直接无语,当下赶忙说道:“不要她们让我,若真遇到她们,我该怎么比还怎么比,到时候还望寿哥见谅。” 两人说话间,秦寿引着颜松又来到一处幽境之处,建筑和刚才的差不多,颜松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刚要问讯,秦寿已经看出他的意思,说道:“对,这十大高手都有特殊待遇,都住在学院内这条幽静的小街上。你看那个正在吃饭的胖子!”秦寿指着不远处小屋内一个肥头大耳的大光头,对颜松道,“此人全院排名第七,人称光明顶陈玄一,五阶玄师初期,一把菩提剑,附体武魂是千佛掌,掌风如环堵,能盖住四面八方,威力强绝。” 秦寿说完,引着颜松继续往前,走出不远,街旁又出现一个小屋,两人往里看了半天,不见人影,颜松不觉有些奇怪,看向四处打量的秦寿:“寿哥,你直接说吧,主人可能不在这里,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秦寿赶忙拿手指往嘴边一吹,示意颜松别出声,然后小声道:“这屋里住着一个女人,是我在盘龙剑院唯一没追到的女生,不光在感情上没追到,在速度上也一样追不上她,我现在就怕她提前发现了我们,那就――” “那就如何?” 两人正猫着腰往院内小屋里探视,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清亮的女声,顿时身体有如被雷击一般,赶忙回过头,颜松不再说话,只见秦寿满脸堆着帅气的笑容,客客气气地道:“莲儿――”“给我住嘴!莲儿是你叫的吗?”那少女厉声喝道,直下得秦寿闭上眼睛不敢看对方,颜松也感觉这次好像戳了马蜂窝,事情有点棘手,好在那位被称作“莲儿”的少女又是几声大喝,不给秦寿留任何机会,直把两人赶出百米之外! “寿哥?你没事吧?”颜松看着秦寿深呼吸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道。 “呃……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你看她发怒时的样子是多么可爱,声音是多么动听,只可惜,哥追不上她,”秦寿眯着眼,暇思良久,这才想起正事,赶忙正了正衣襟,轻咳两声道,“这位美女叫孙莲儿,学院排名第六,人称小飞天,轻身功夫可与排名第三的闪电步雷影之媲美,但被我们弄死的雷影之以快为主,而她以游为主,她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你都很难劈到她。那身段,那小腰,是真真正正的可望而不可及……” 见秦寿说着说着又陷进去了,颜松赶忙问道:“她的兵器和武魂是什么?” “哦,”秦寿再次抽回心思,一边继续引着颜松向前走,一边说道,“她腰间有一把轻丝软剑,武魂是流风回雪。” “轻丝软剑?我家族里面有一个兄弟也用轻丝软剑,”颜松想起了家族里的颜厉,想当年,正是他帮颜厉在家族玄武阁中取了一本软剑奥诀,才打动了这小子,化敌为友。他又问秦寿道:“流风回雪?这是什么武魂?” ------------ 第130章 十大高手(二) “流风回雪是一种很特别的武魂,”秦寿一边引着颜松继续沿着幽静的甬道向前走,一边向后者解释道,“你知道,按照与玄修者的方位,武魂可分为附体武魂和离体武魂,按照产生方式,可分为先天武魂和后天武魂,而按照本质性质,可分为神兽武魂、神木武魂和属性武魂。流风回雪就属于属性武魂,他由纯属性玄气化成,附体的可以形成特殊防御气罩,离体的可以打出游动的火球风刀。流风回雪,就属于附体属性武魂,它在玄修者周围形成一层风衣,就好像一条十分光滑的鱼,抓也抓不住,总之,你若碰到莲儿,就知道她的厉害了。” 颜松不住地点头,又问道:“孙莲儿的轻身功夫就是因为流风回雪吗?” “有这方面,”秦寿说道,“她体外的那层风衣完全可以提前感应到对手的进攻,不但自己可以躲闪,即使不躲,对方的刀剑碰到风衣,也会像碰到一个光滑的圆球一样,会顺势擦拭而过,根本无法触到她。再加上她本身是风属性,身法如风,还练得一身迷宗步,总之,你若和她交战,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去,不多时,又来到一处小屋前,他二人看了很久,又是不见人影,颜松生怕这次和上次一样,被孙莲儿抓个正着,他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问秦寿这里的人是不是轻身功夫也十分了得。秦寿不置可否,又瞅了一阵,见真得没人,这才转身拉着颜松继续走:“没有,这里住着的是一个叫澹台肃――” “澹台肃?”颜松身子一怔,冷不丁地打断了秦寿的话。秦寿一愣:“怎么,你认识?”颜松赶忙摇摇头,说自己不认识,只是对澹台这个姓氏比较敏感,秦寿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澹台啊,就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澹台家。这位澹台肃本身也有些资质,但最主要的,是他的家族比较强大,可以说,他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拿灵药灵丹硬补出来的。这些灵药灵丹可不是普通丹药,是专门从玄气大陆上的神秘宗派那里得到的,像如雷贯耳的天穴剑派,他们也有联系,在这方面,澹台家比我秦家要强的多,这个家族,总给人很神秘的感觉。” 两人说话间,颜松已经跟着秦寿来到前面另一处小屋,两人同时停下,正看到小屋内有两个人影,一个是之前见到过的赵翔,另一人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秦寿指给颜松说道:“看了吧,赵翔旁边那人,便是澹台肃,这两人一直走都走得比较近。这澹台肃学院排名第五,修为在五阶玄师顶峰,随时可能突破六阶。人称玉面公子,武器是君子剑,武魂是光属性白鹤。” 秦寿说到这时,小屋内的两人有所感应,猛地回头看向这边,虽然隔着老远,但颜松依旧能感觉到两人如电的目光咄咄逼人地向这边看来。继而,那个赵翔可能认出了颜松,颜松只见赵翔嘴角翻动,好像在和澹台肃说着什么,同时还用手指向他这边指指点点。澹台肃一边点头,一边有和赵翔说了两句,然后两人有恃无恐地走了过来。 “我们快走。”秦寿拉着颜松向前走去,颜松听到身后传来赵翔和澹台肃的嘲笑声,听到两人偶尔提到自己的名字,还说什么“自不量力”、“往死里打”、“狗仗人势”等卑劣的话语,心中怒不可遏,想转身去与他们对峙,却被秦寿拉着胳膊,几乎是被托着往前走。 平日里秦寿虽然吊儿郎当,举止多样,言谈猥琐,但给颜松的印象也是个不怕死的主,他是色荏内厉,笑里藏刀,倚仗着大秦家族的雄厚实力,完全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呼风唤雨。可是现在却见秦寿如此一反常态的模样,颜松着实大惑不解,于是问秦寿道:“寿哥,这两人实力很强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刻意躲着他们?” “当然强,哦不是,只是那个澹台肃,至于赵翔,屁都不是,比他厉害的雷影之不照样被哥办了么!?”秦寿继续说道,“这个澹台肃不简单,名义上是什么君子剑,其实比谁都虚伪,这小子身上有的是法器,出手极其下2流淫?荡,如果论实力,哥不会比他差,但论偷袭论心计,哥曾吃过他的亏!他抢了哥的第十一位女友,哥不干要找他理论,结果动起手来,被他暗算,事后家族并没有找他们算账,反而让我以后不要招惹澹台家族。草――现在那女孩和他的关系还很好,哥心里也痛啊!” “原来寿哥也有失手的时候,”颜松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心里却想着澹台家的神秘,一个连掌握着帝国军政大权的秦家都不敢动的家族,背后会有什么秘密?信息有限,想不出个所以然,颜松继续问秦寿道,“赵翔呢?他排名第四,有哪些手段?” 秦寿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愤懑,又给颜松说起赵翔其人来:“这货六阶玄师初期的修为,绝对的趋炎附势之辈,阿谀奉承之流,不过他玄修造诣高,所以他所攀附的人物无一不被他拿下。就像之前你教训了云聪,然后他出来为云聪报仇,其实那哪是为云聪做事,明眼人一看即知,那是在拍痞子院长的马屁啊,谁不知道痞子院长云中贤的唯一亲人,就是这个旁孙云聪啊。还有刚才那位澹台肃也和他走到了一起,啧啧,兄弟,小心点吧,这赵翔虽然德性恶劣,但有些人就喜欢听这副德性的人说好话,就喜欢和这副德性的人论义气,下个月的比式,如果真的进了终极对绝,可要加倍小心啊!” 颜松点点头,他以为以秦寿的脾气禀性,可以不惧任何事情,只要看不顺眼都能管上一管,但却没想到让他棘手的事情还真不少,想想他当日连街上的城监队都管上一管,治上一治,就知道他对看不顺眼的事多么放在心上。推而论之,赵翔澹台肃之辈,虽然被他说的云淡风清,只用一些“伪君子”、“阿谀”等词来描绘,但谁又知道他心里想着用什么法子弄死他们! “这个小屋是空的,不用说了,闪电步雷影之的!”秦寿停都没停,和颜松继续往前走,不多时,远远地又看到一处小屋,秦寿明显放慢了脚步,同时,也比较小心起来,虽然他的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颜松只听他谨慎地道:“假装不经意地走过,不经意地往里面瞅瞅,不要很好奇地往里看,这里面的女子就厉害了,名叫兰诺,六阶玄师顶峰,她的武魂和孙莲儿的武魂一样,是属性武魂,不过她的不是风属性的流风回雪,而是火属性的赤炎衣,别说她不让你靠近,你就是想靠近也得被她的武魂烫熟了。这女孩绝对算个武痴,为了修习火属性功法,什么苦都吃,结果把自己变得与众不同,这是唯一一个要追哥,但是哥不得不拒绝的美女。” “为什么要拒绝?这不是你的作风啊,她不美吗?”颜松问道。 “美!美极了!可是,”颜寿说到兰诺,忽然间一脸苦楚,仿佛自己不得不割舍掉心头肉一般,“这女孩心肠很好,爱我爱得要疯,可是她,她身上太烫,就连她的衣服都不是普通料子做的,她不运功,只是简单地和你握手,就能达到别人运出火属性玄气时的温度!我不是个精神爱情主义者,我崇尚肉体爱情,可是就她那身板,不直接给我烤焦了啊!” “寿哥!寿哥你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我真是好久不见你了!” 两人说话间,忽然听到那小屋中传出一个十分动听十分活泼的女声,然后便看到小屋的窗子扑的一下被撞开,一个红衣女子飞身而出,仿佛一个火影,几个闪跃间,便来到两人面前。她的确是个美人,眼睛很漂亮,一身劲装,身材也显得十分火辣,她根本没看到颜松,直接笑语相迎着秦寿:“寿哥,我真是好久不见你了,快进来坐啊,你专们来看我的吗?真是太让我感动了?快,快进来!” 秦寿见对方伸手来挽自己,赶忙吓得往后退,急忙道:“诺诺,我是专门来看你的,经年不见,我想你想得肝肠尽断,吃尽了相思之苦。但我现在不能进去,只看一眼就够了,因为我要尊重你,我既要和你在一起,一定要取得和你一样的骄人成绩,下月就是学院比式,我一定要抓紧时间玄修,以便进入学院前十名,这样,我就能死心踏地的爱你了。诺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要抓紧时间去打探其余高手的实力,以便心中有数,知己知彼,我走了。” “寿哥!我好感动!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兰诺将双手放在心口,闭着双眼,一副十分幸福的模样。 秦寿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马上做出一别无奈的表情,对兰诺道:“诺诺,刚才经过赵翔和澹台肃那里时,他们嘲笑我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作多情,配不上你,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几个,如果你遇到他们,也不要手下留情!” 兰诺闻言,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愤怒,周身顿时盈出一圈赤色光芒,颜松隔着两米远,就感觉很热很烫,只听她道:“哼,他们碰到我,就别想在前十名里混!寿哥,你抓紧时间去吧,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还算顺利的摆脱了兰诺,颜松心中有些不得劲,嘴中喃喃地道:“这人不光是武痴,还是情痴,寿哥,这么多女子想要跟你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若是辜负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也就伤了她们的心,这样可不好。” 没想到秦寿却呵呵一笑:“是么?你可知道,世间这些女子尽是眼眉太高,他们在选择我时,抛下了多少旧情,又伤了多少男人的心?” ------------ 第131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颜松没想到秦寿会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原来他看到的,不是那些女子如何的爱他,而是因为爱他,抛却了多少喜欢她们的男人。换句话说,秦寿不在乎谁爱谁,在乎的是,那些最终痴心伤心的人。他若辜负了那些女子,她们必然因痴心转为伤心甚至心神痛彻,可是她们各个是一代佳丽,葬在她们手上的痴心人能少得了吗? 想到这里,颜松忽然一愣,侧头看着秦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寿哥,你……你被女人伤害过?” 秦寿闻言身体忽然一颤,惊讶地看向颜松,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路,不过看在颜松眼里,这些动作已经是最好的回答。见对方不再说话,他也不便追问,只在默默地跟着他向前走,走不出五步,秦寿忽然停了下来,嘴中叹了口气,左转右转,向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最后他蹲在地上,抬头呆呆地看着颜松,直把颜松看得有些发毛,好久好久,他才一咬牙,站起身来:“嗨,甩也甩不掉,放在心头憋得要死,好吧,我的经历,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也算解解闷。” 颜松愣愣地哦了一声,感觉秦寿的情绪有点反常,知道他要说的经历不一般,于是作侧耳倾听状。 “知道吗?哥变得如此之花,还不到两年,两年之前,哥是一个绝对的君子,是一个绝世好男人。”秦寿见颜松一脸的不可思议,更确切地说是“怎么可能?”的表情,他呵呵一笑,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来,继续讲道,“哥曾经深爱着澹台家族的一个女孩,爱得是那么深,深到我可以为她去死,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去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再所不辞,而她,也是一样地爱着我,我们两人,有过一段最纯真的爱恋。” “又是澹台家……”颜松心头有些压抑,他已经知道秦寿说的定是一个悲剧,这就更增加了他对这个家族的反感。 “可是,”秦寿拿手抹了把脸,“就在两年前,她突然和我提出分手,说什么自己从小定了娃娃亲,对方是万里之外的一个天才少年,十分了得。我苦苦哀求,说对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对方能给她的我也能给她,总之,我发了好多誓,许了好多诺言,可最终,她还是绝情地离开了我。” 颜松听得有些惊讶,那女孩早早定了娃娃亲,而且还是和万里之外的天才,难不成,那女孩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秦寿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根本没注意到颜松的表情,他稍微顿了顿神,继续说道:“当时我不恨她,我恨透了她的娃娃亲,我发誓,我一定要在他们结婚之前杀了那个什么臭天才。可是几个月之后,澹台家忽然来了众要客人,竟是天穴剑派的门人,当时一度震惊了整个帝都,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只记得她后来私自将自己的婚事给退了,那个时候,我多么的兴奋,我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颜松的心彻底的悸动了,他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看上去有些邪恶,不过在他看来,有一种女人远比他邪恶百倍千倍――他已经猜到了秦寿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可是,让我无语的是她竟然对我的再次表白依旧无动于衷,我急得向她喝问,她退婚不就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吗,不想她的回答让我彻底绝望,”秦寿依旧没有注意到颜松的表情,此时他的情绪十分激动,捶胸顿足地说道,“原来天穴剑派看中了她惊才绝艳,决定收她入门,潜心玄修,她正是为此才私自解了这门婚事!那个时候,我忽然对她没了感觉,反而开始同情起万里之外的那个可怜人来,因为我听说,那个兄弟比我还惨,他那个时候已经从天才变成废柴,已经不胜家族各方面的压力,结果又被这个女人伤透了心,那个兄弟应该死得很惨……” “他不会死,他会好好地活着,把一切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他会证明自己的实力,做得更好,让所有侮辱过他的人都后悔莫及,让所有压迫过他的人都拜在他的脚下。”颜松双眼望着虚空,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淡淡地说道。 秦寿本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回忆里无法自拔,听着颜松的话语,他也默默地点着头,但突然之间,他像是听出了什么玄外之音,眼神猛地从空空无神变得目光如炬,他侧头看着平静地颜松,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他眯着眼,神思越来越清晰,脑中不断地回忆着颜松刚才的话语,“你之前说过你的家在万里之外,也是在南方,你、你该不会是……” “如果你口里的那个她指的是澹台月的话?”颜松依旧是平平淡淡地道。 “我日,这么巧!!!”秦寿闻言,身体如遭雷击,猛地一颤,他愣愣地看着颜松,有如看一个陌生人,良久良久,他才一后后者的肩膀,叹道:“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不到,你我兄弟二人,竟同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游戏还没结束,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点,”颜松说着,迈步向前走去,“她羞辱我的那天我就跟她说过,四年后的天穴易主,我一定要让她追悔莫及!!!你可知道,他当着我的面对他天穴剑派的师兄表露情愫,说什么要嫁就嫁给能和自己夺得天穴紫青双剑的真男人!!!现在还有两年,”少年又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空,平静地道,“澹台月,记住你的选择。” 秦寿愤怒之余,对澹台月彻底死心,他在后面愣愣地看着颜松,此刻,他刚才的那些痛苦的情绪一消而散,转而被颜松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震慑,他刚知道颜松就是那个倒了八辈子邪霉的废柴时开始感到陌生。如今,看到颜松这番锋芒毕露的举动,他感觉更加陌生,平日里,这小子可都是十分内敛的…… “寿哥。” “嗯,嗯?啊?”秦寿与颜松并行,眼光虽是看着前方,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他看颜松的余光里,此时忽然听到颜松喊自己,竟被吓了一跳。 颜松停下来,郑重地看着秦寿道:“帝都城里,你是仅有的几个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秦寿本想问为什么要保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忽又听颜松说“这事就连孙凯和林风也不知道”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合手中指扇,点头道:“好,对我说,你就当对死人说,哥绝对替你保密。” 两人说着,又向前走去,走出不远,便看到了幽静的甬道的尽头。他二人站在一颗枝叶繁茂的柳树下,看着最后一间空空的小屋。秦寿此时已经从两种情绪中回过神来,指着那处空空的小屋说到:“这里住着的,就是盘龙剑院排名第一的澹台炎。” “澹台炎?”颜松腹中莫名生出一股邪火,突然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又是澹台家的?” “很无奈啊,我也很无奈,”秦寿说道,“没办法,澹台家表面低调,可是家族中却竟出这种逆天的人物,生一个女娃是天才,生一个男娃也是天才,再生?再生还他么是天才,我他么就不明白,他家里的人到底是怎么生的,难不成有特殊的动作!!!” 呼―― 颜松也无奈地呼了一口气,不情愿地问秦寿这个澹台炎又是一个什么级别的强才,秦寿眨了眨眼睛,更加无奈地看着颜松:“他去年就已经达到七阶玄师的顶峰,这一年时间一直在外面历练,以他的修行速度,这会儿很有可能突破玄宗境了!!!” “突破玄宗境?”颜松汗颜,如果对方是玄宗的话,这架就没的打了,他只有认输的命。他原想着留着一记盘龙指,等到最后的时刻用上,但现在想想,一旦他凭借自身实力打入前十名,那么他的身法玄技必将暴露在众人面前,放在之前,他可以侥幸伤了排名第三的雷影之,可是现在,他没有把握伤到任何一个人。甚至,能不能进入前十名都不一定,他有些后悔过早地将龙爪手打出了,这么重要的法宝,他竟然用在出气上! 但不管怎么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该了解地还是要了解,于是颜松又硬着头皮问澹台炎的功法特长,秦寿呵呵一笑,暗叹自己这个兄弟还真是有魄力,于是说道:“澹台炎,和兰诺一样,修的是火属性功法,兵器是星炎剑,这把剑是仙武级别的玄兵,威力强绝,年轻一辈中,恐怕也只有他这样的强才能够驾驭得了仙武玄兵。他的武魂是火流星,印法接出,武魂从天而降,十分霸道。” 见颜松眉头微皱,秦寿又说道:“不过,今年的剑院比式,他不一定是最强的,”见颜松莫名其妙地看过来,他又说道,“你听没听说过龙若兮这号人物?” “龙若兮?”颜松“哦”了一声,一下子想起痞子院长给他讲过龙若兮的事情,于是说道,“我只知道她是前任院长的女儿,也是当年的天才少女,不过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剑院。我听院长说,她今年可能会回来,可是按院长所说,这女子现在怎么也得二十多岁了吧,年龄比咱们大,应该不会再比了吧?” “这是哪里话,她才二十,年龄还算大,你可知道柳荷多大了,就我那位排名第九的女友?”秦寿一脸惊讶的表情问道。 颜松道:“她,能有十八岁?” “吁――她都二十三了好不好!”秦寿继续说道,“学院里的学生有的都三十多岁了!这比式哪看什么年龄,你知不知道,就是刚才我和你说的澹台炎,学院第一,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颜松木讷地点了点头,喃喃道:“这么说,那个龙若兮也要回来了,那就又多了一个恐怖级别的对手了……”秦寿看着颜松,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地是欲言又止,不过他最后还是说道:“诶,兄弟,不是哥打击你,你把目标定在前十名,哥就很震惊了,毕竟这高级学生中的高手太多了,你若是想打澹台炎或是龙若兮的主意,啧啧……” ------------ 第132章 四阶玄师 初步了解了盘龙剑院十大高手的实力,颜松顿时感觉到了肩头上的压力,十大高手中最次的宋呆呆都是四阶玄师,最强的澹台炎很有可能达到了玄宗境,这让刚刚步入二阶玄师的颜松情何以堪!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候,他即便是有能力突破两阶,也不可能一连突破五六阶,也就是说,他有望打入前十名,可是夺得第一,得到神兽武魂那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目前唯一能拿到神兽武魂的方法,他必须要尝试,必须要拼尽全力去争取!抱着这个想法,接下来的日子里,颜松又开始努力玄修起来,他每天都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来到剑院,坐在空荡荡的高级演武场中开始玄修。这一坐就坐一个上午,别人来时他已经在这里,别人走后他才走。 中午匆匆吃饱肚子,依旧是提早来到演武场,一坐又是一个下午,从头顶烈艳阳到日落黄昏,依旧是比别人来得早,走得晚,以致于连枯木长老都产生一个错觉:这小子难不成不吃不喝,石化在演武场上了? 他这样刻苦的玄修,蓝色卷轴中的白衣女子也同样疑惑,因为她每次进入自己的虚境时便见到白衣少年静静地盘坐于观星阁之上,而她离开时,对方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向来少言寡语,无嗔地喜,不将平常事放在心头,但久而久之,颜松的做法竟比她还要安静,比她还能耐得住寂寞…… 这天,她要离开虚境时,忍不住回头,见颜松依旧在集中精神玄修,于是从望月台轻轻飞到观星阁,落至颜松身旁,语调平静,不泛冰冷地问道:“如此苦修,只会形消神瘦,你图个什么?” 颜松闻言,赶忙收起指印,站起身道:“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上次你给我吹得曲子我也知晓,可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错过了就来不及了,这关系到家族的兴盛衰落,我也是没有办法。熬过这一阵子,我一定会好好休息,照你说的方式调养。”他说着,不等白衣女子回答,便匆匆坐了下来,再次运气玄修。情风剑再次打出摄玄剑阵,绕着他的周身玄转起来。 颜松正在努力修习中,忽然听到周围又响起了熟悉的箫声,他顿时感到自己身体上的疲惫减少了很多,这样的神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他闭着的双眼微微一动,终究没有睁开,亦没有起身感谢,他不能浪费时间,要抓紧一分一秒…… 许是他半月的苦修打动了白衣女子,亦或是白衣女子为酬谢他把星辰殿搬入蓝色卷轴,总之,从那天起,她便不再修习玄功,而是站在望月台上,手拿碧箫,为颜松不停地吹着那段“天纵遗曲”。颜松开始时没觉得什么,但一连三天曲子不停,他虽然在曲子中受益匪浅,但却不想这么麻烦她,她越是这样,他越感觉惭愧。 他认为将星辰殿搬到这里来只是举手之劳,犯不着这么感谢,可是每一次他要睁开眼,曲子忽然停住,然后便听到对面女子冷冷一声话语:“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屏息诸缘,勿生一念!” 他只好照做。 有星辰殿无尽的玄气供给,有情风剑太极摄玄剑阵的加速,更有白衣女子天纵遗曲对精力体力的极大恢复,颜松一刻不停的修习,玄修速度比以往快了五六倍,半月的积累在几天后突破,进入三阶玄师,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又是半月过去,他又奇迹般的突破到四阶玄师! 七月到八月间,他一连突破了两阶!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子叫起还要继续玄修的颜松,说道:“我现在有急事必须去完成,可能很久不来这里,你切记不要再如此拼命,没有我的曲子,你只会事倍功半,得不偿失!”颜松点点头,赶忙站起,问白衣女子有什么急事,如果很困难,他愿意鼎力相助,白衣女子忽然间笑了一下,“明明说自己有要事,又怎么会有时间帮我,帮了我,你这些天的努力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白衣女子本来就长得倾国倾城,容颜绝代,她平常冷漠时已是冰艳无匹,如今这么轻轻一笑,更是轻柔至极。颜松愣愣地站在那里,恍若隔世,这几月间,因为到了年龄,他的身高也猛向上蹿,早已不知不觉间和高级演武场上的青年一般高大,俨然就是一个小大人。不知什么时候,他站在白衣女子面前,已经感觉不到对方比他大多少,因为他现在已经比对方高出半个头了。 看着对方的笑容,看着两人的身高对比,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视觉面对面,再不是从前小屁孩大姐大姐叫着的时候那副模样!他愣了好一阵,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赶紧低下头,将眼神移向别处,好一会儿后才抬起头,结果蓦然发现,白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呼―― 少年呼了口气,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也离开了蓝色卷轴,离开玉菩提,直接回到外面的世界。他睁开眼时,已是黄昏时分,演武场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远处,刘云的身影正慢慢向这边走来。他站起身,向刘云走去。 “又有了新消息。”刘云面色平静,看着颜松道。颜松赶忙问什么消息,刘云答道:“据凌寒来报,一月前,你们颜家另两位少女回到家族,经检查,也不是前朝公主,帝都朱雀禁军已经往回赶路,估计这几天应该能到达帝都了。” 颜松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也算彻底放了下来:“这么说,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们颜家终于躲过一劫了?!啊,万岁!”颜松兴奋地张开双臂,这就向刘云抱去,刘云赶忙将他推开,假装嗔怒道:“你小子给我正经点,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见颜松兴奋的表情瞬间僵住,刘云又说道,“你想想,帝都朱雀禁军既然能得到这个消息,那就是一定有知情人告密,你觉得,这事能这么就完了吗?” 颜松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变得越来越严肃:“你是说,那个知情者不死心,还会继续探查下去,继续找我们颜家的麻烦?”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个知情者是谁,怎么知道这事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刘云转过身背对颜松,左手抱右肘,右手托着下巴,沉思道,“这件事情我刘家都极少有人知道,我所告知的人,也只有你和凌寒,除此之外,没和第三个人说。凌寒我很放心,你……”刘云忽然转身,看向颜松的眼睛,顿了顿道,“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没有,守口如瓶。”颜松说道,不过,他马上看到刘云的眼神一变,虽然还是看着自己,但那双明眸中却有一丝紧锁和危机感,他赶忙作了一个停止的动作,示意对方不要想下去,更不要这么想:“怀疑我?虽然我没表态,但我也不忘祖,我爷爷曾经效忠的事情,我可以不参与,但绝不背叛!”说着,眼神坚定的看着刘云。 刘云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呵呵一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可什么话也没说,你不会是心虚了吧?” “开玩笑,你那眼神,不说比说还可怕!”颜松转身,正要招呼刘云一起去吃饭,他刚迈出的腿忽然停住,然后整个人就停在了那里,仿佛被定住一般。刘云见此,赶忙问他怎么了,他这才张着嘴巴,慢慢转过头看着刘云道,“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谁?” 颜松跟刘云讲道,他们颜家当初在叶南城和狄家、司马家、以及无涯剑派大战了一场,这三场恶战其实有一个线索,那就是当年爷爷被杀之事,而颜松要说的那个人,就是当年暗杀颜宏的人。刘云莫名其妙:“你不是说那两大家族和无涯剑派都被灭族的灭族,灭门的灭门,仇人斩尽了吗?” “我是这么认为,但我差点忽略了一个人,”颜松表情平静,但语气却十分兴奋,兴奋中带着些许的惶恐,“当时,狄家有一位老得快死得铸剑师,他先是逃到无涯剑派,躲过灭狄家的一劫,然后又从无涯剑派逃走,躲过灭无涯剑派的一劫。当时我们取得大胜,一时间也忽略了这个人,现在想来,这他么可是个十分重要的棋子,我们灭了他的族,他势必会想到最阴毒的办法来报复我们。” 刘云不耐烦道:“说了半天,到底是谁啊?” “狄家族长狄卢的叔叔狄允,一名普通的老铸剑师。按理说快死了,可是现在还没死,听人说是逃到帝都来了。” 刘云点点头,喃喃道:“得查查此人,这事凌寒的父亲负责过,应该更清楚。”说罢,便自顾自地转过身,向远处走去。颜松想叫她回家一起吃饭,被她一招手打发了,并且,这只手招的,头都没回。 等颜松回到家时,孙凯第一个开门迎接他,比以往什么时候都殷勤,他知道孙凯一定有事相求,便让其直说,能帮上的忙,一定帮,然后便见孙凯一副笑嬉嬉地模样一边替他打扫衣上的灰尘,一边拿袖子擦干净坐位让他坐下,这才说道:“松哥,借点钱呗?” “嗯,”颜松喝了口水,然后打开纳戒,拿出一摞晶卡,有好几张赤色的,还有十几张橙色的、黄?色的,怎么也得有个几万银币,他将那数以万计的金币买成水属性兽丹后,这是他仅剩的家产,他一边抽卡,一边问孙凯道,“用多少?你小子不是挺富裕么?” “嘿嘿,都给我行不?”孙凯眼珠子盯着各色晶卡,都快飞了出来,见颜松愣愣地看着他,他赶忙说道:“还有半月就是剑院比式了,我要压个胜算最大的,到时候赚爆了,一定双倍还你!” ------------ 第133章 护体剑光 颜松不屑地看着孙凯,听着这小子把话说完,然后不置可否地问秦寿道:“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向寿哥借钱,他可是要多少有多少?”说着,他用眼神指了指秦寿。 秦寿似笑非笑地瞪了眼孙凯,道:“这小子拿着钱押了不少人,要么押给上届排名第一的澹台炎,要么是排名第二的兰诺,就连排名第九和第十的我那两个情人都他押了注,可是只给我押了一个铜板,我就是再不济,也受不了这种打击,毕竟,咱也是要参加比式的高级学生啊,友情注,让人听了还抬得起头不?这钱不借,坚决不借!” “呃,这样啊,”颜松低着头,托着下巴假装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将那些晶卡重又放回纳戒之中,对一旁脸色大变的孙凯说道,“本来我也是想借给你点,不料你连个友情注都不押给我,不好意思啊,这钱,不借,坚决不借。” 孙凯愣愣地看着两人,平静地呼吸了好几次,见二人不光没反应,反而开始自顾自地吃起饭来,当下于也忍不住心中的郁闷,大声道:“我说大哥,这是哪跟哪啊,我只是借你们的钱,借了之后我有使用权,我想押谁就押谁,毕竟我是为了赚钱,赚大钱啊!”他看了看依旧在吃饭地两人,继续说道:“要知道,这次的名单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还和前几届的押注高手交流了很久才规划出来的,稳赚不赔,稳赚不赔啊!行行好,行行好呗?” 孙凯说完话,颜松和秦寿也吃完了饭,他二人看都没看前者一眼,一个转身回房,一个向二楼走去。还有半月就是剑院比式了,习武平淡如秦寿者,都抓紧时间玄修了,更何况颜松。孙凯看着二人的背影,抓住机会再次撕心裂肺了一回,结果换回两声砰砰的关门声。他只好回头看着还在吃饭地林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林风家境不富裕,没法借钱给他,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回到屋中,颜松盘腿坐于自己的床上,再次进入玉菩提虚境,开始修练起来。之前好长时间都在拼了命的修习,体力和精神都有很大的透支,但好在有白衣女子的箫声不停地为他疗养。可是现在不行了,没有白衣女子的箫声,他根本无法继续坚持下去,就算能坚持,到最后也是适得其反。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巩固,夯实,半月的时间要再上一层楼很难,为一可行的,在比式之前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佳的状态。 这晚只玄修了一会儿,然后早早地入睡。第二日,颜松在去剑院的路上,再次听到不少学生谈论着哪些人最有可能夺得剑院前十名,谁最有可能夺得剑院第一,到时候押注押谁等话题,而且入耳的那些人名,无疑不是澹台炎之类。快速走入剑院,他找到刘云,决定和以借钱,打算再从涅魂鼎中换取一套功法玄技,在这半个月中修习一下,兴许效果会比单纯的玄修好。 当他找到刘云,向对方谈借钱的时候,却见刘云一脸怪模样的打量着自己:“行啊小伙,刚来剑院不到一年,便入乡随俗了!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要就要十万金币,你当我是金库呢!说吧,小赌魔,我看你押的是谁,如果和我押的不一样,我便借给你,否则,半个铜币也不借!” “谁要借钱押注啊!我可没兴趣!”颜松十分无语地看着刘云,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说道,“大姐,我跟你借钱是为了去买水属性兽丹,我对那什么押注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好吧,”刘云似笑非笑地看着颜松,又说道,“那你跟我说,要兽丹干什么,你明明修习木属性,上次却买了大把大把的兽丹,这一次又要……你的举动真的很让人好奇?告诉我吧,告诉了我,我这就借钱给你。” 颜松愣愣地看着刘云,见对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所性也拉下了脸,愤愤地说道:“我要水属性兽丹,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提高自己的修为,对你们家族才有益,我这么说,你可以接受吗?” 刘云一听,无所谓的表情顿时变得心花怒放,她来到颜松面前,微笑着看着对方,十分温柔地道:“这么说,你答应为我刘家效劳啦?” “效劳不敢说,”颜松直接将刘云的话堵回去,他从小到大都不明白效劳是什么意思,更不愿明白,他严肃地看着刘云,说道,“我对忠效二字,就像对押注一样,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这么做,只是继承了我爷爷的遗愿,同时,我也在践行一个义字。你明白吗?” 刘云那兴奋的表情慢慢褪去,再次恢复平静,她用一种研究地眼神注视着颜松,看了良久良久,直把颜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似笑非笑地说道:“有意思,真有意思,那好吧,我帮你,你就履行你的义字,我觉得,有时候,义薄云天比忠要伟大的多,不是吗?”颜松不置可否,只听到对方答应了借钱的事情,于是伸出一只手,准备引着对方去兽丹阁。 “慢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刘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见颜松问是什么事情,她说道:“你家里的小薇可是你颜府上的人?” “小薇?是啊,她是颜松的奴婢。”一提起小薇,颜松的心忽然就紧了一下,这个少女在他的心中,远比一个普通奴婢要重要的多,“这丫头从小不容易,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从小就被卖入颜府做奴婢……我曾经感觉命运不恭,但跟这丫头比起来,我要好得多……” 刘云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松,直到颜松感觉到她的眼神,问她看什么,她才啧啧两声,饶有深意地说道:“不简单啊,你这主子,对奴婢可真好……” “什么啊!”其实不用刘云说话,颜松单单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下马上反驳道,“我和小薇只是普通朋友,哪有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们之间是十分纯洁的主仆关系!” “我也不说什么,你这么着急干吗,心虚了?”刘云又堵了颜松一把,见颜松憋得满脸通红,想为自己辩解,但又一时语塞,当下赶忙只哈一笑,说起正事来,“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检查过小薇?” 听刘云这么一说,颜松的脸直接就绿了,当即就喝道;“什么意思啊你,枉你长得像个黄花在闺女,怎么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我都跟你说了我们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这有问题是不是?”他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刘云一听对方说自己长得像黄花大闺女,马上也拉下脸来,一拳打向颜松的胸口:“你小子说话注意点,我说什么了?本小姐问你有没有检查过小薇的脚底!你想到哪去了,自己思想不纯,还说人家!好了,这钱我不借了!”说着,她转身就走。 颜松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愤怒的表情瞬间变作一脸微笑,然后,周围的学生便看到一幕女孩要说分手,男孩围着她千言万语说尽好话挽留她的情景…… “没检查回去就检查一下,然后跟我说一声!切!”刘云没好气地甩开颜松的胳膊,向兽丹阁走去。颜松见此,赶忙呼出一口气,总算放了心,一边追上刘云陪笑,一边说:“一定一定,中午回去我就检查。云姐,您押的都是谁啊?” 这一次,颜松借了刘云十万金币,在兽丹阁买了二百五十颗三阶高级水属性兽丹。拿到兽丹的那一刻,他脸色一变,将之前对刘云的那副“谄媚”和“奉承”抛到九宵云外,一个人径直向高级演武场走去,徒留刘云在后面骂颜松小人多变卦,打心底里不是人! 来到高级演武场,颜松赶忙坐下来,挟着二百五十颗水属性兽丹,直接进入了玉菩提虚撞,然后一股脑地投入到涅涅魂鼎中。很快,涅魂鼎蓝光一闪,一道意识流便打入颜松的脑海之中,是一套护体剑光的法诀。 护体剑光,颜松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根据意识流中的解释,它属于比较高级的防御玄技。小练至小乘,防御能力是护体玄气的十倍,玄兵玄枪不入,练至中止之境,防御能力可达到护体玄技的五十倍,面对同等级的对手,站在那里不用动,对方用刀砍用剑刺都可以一笑而过。练至大乘,防御能力是护体玄气的一百倍,能抗住比自己高一个玄位的高手的攻击。 颜松自忖之前没少吐血,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防御太差而致,即便自己有青木指诀,那也旨在后期疗伤,和防御是两码事。如今有一套如此场面的防御玄技,少年的心情可想而止。 兴奋地抬头看向头顶的蓝色卷轴,颜松一跃而起,身子化作一道白影,飞入其中。 无尽星空之中,没有了白衣少女的身影,多少有些孤单,虽然之前颜松和身边的伊人没怎么交流,但对方日复一日的为自己吹箫疗养,他怎么能感觉不到。时间有限,少年放下思虑,脚下一点,飞上观星阁,然后盘坐下来,开始按照意识流中的护体剑光法诀所示,修习起来。 他运气玄气,沿着意识流中所指的穴位开始走脉,可是刚走到一半,他便感觉这条看似陌生的脉络很熟悉,仔细检查了意识流中的总脉,他大吃一惊,这条脉,竟是自己不久前无意间发现的那条“龙脉”。 颜松不知这是巧合还是修习玄武功法的反应,他怀着一种很特别的心情,开始运气走脉。慢慢地,体内那条有如盘龙般的脉络开始隐隐发出蓝光,随着颜松的不断修炼,那蓝光越来越胜,最后,他心念到处,整个身体在一瞬间被那条龙脉发出的蓝光包住,那光线隐隐有向外崩发的趋势。 五天后,蓝光更强,其至近乎实质化。十天之后,颜松心念到处,蓝光可以随意而发,乍一看去,仿佛一尊蓝色法象。 “小乘了!”少年兴奋之下,单袖一拂,情风、纯钧、凝霜三把长剑嗡地一声出现在他的周身,随着他大喝一声“剑阵”,三道光剑便绕着他的身体迅速转动起来。他一越而起,身子高入空中,便消失不见,紧接着,再对面十丈外的望月台出现。 PS:写完三章后,要发这章时,不小心删除了,重写了一遍,有些仓促。枯木剑人,谢谢! ------------ 第134章 押注风潮 一记流云斩打出之后,颜松没停,他依靠传送剑阵,在无尽星空中不断地瞬移,每变换一个方位,便再次打出一记绝学,一时间,少年将破玄指、天剑手、天玄七式以及紫龙须、金木两仪剑阵都通通地演练了一遍,所过之处,无一不是玄光闪耀,剑气纵横,一股股汹涌的能量以他为中心,不停地向周围散开,就像平静地水面不断出现的涟漪。 考虑到时间差不多了,颜松离开蓝色卷轴,从玉菩提中回到外界,正看到前面的青袍长老抬手宣布解散。话说,这还是青木长老头一次见到颜松在解散前睁开眼睛,很有深意地冲少年点了点头,这老头第一个离开,然后其他学生也站起身,四散开来。颜松也站起身,随着人群走出高级演武场,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自己的个头完全和周围的高级学生一样高了! 此前自己总是最早一个来,最晚一个走,除了在蓝色卷轴中和白衣女子站在一起时意识到这点,在外界中还真没注意过,即便是在家里吃饭,他也是匆匆吃完匆匆回去自己的房间,也没发现什么。所以,他走在人群中,总是有意地看向旁边的人,看着自己和他们一样高大,心里总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可是慢慢地,他的心情开始低落起来,因为周围学生此时可没时间注意他,他们都在谈论着五天之后即将到来的剑院比式。 “这次比式,我看非澹台炎莫属,我的两万金币可全都押给他了!”一个学生向另一个学生说道。另一个学生哈哈一笑:“这么绝,你又不是不参加,怎么的也给自己押上点,你看我就押给自己一半!”“那你另一半押给谁了?”“另一半压给了兰诺,兰诺是武痴,平常情况下别人就别想近她的身,你觉得她现在要是动用玄气,谁能抵得了,要知道,学院的第一名可不是一成不变的!” 颜松听到身后两个学生也在谈论此事,听起来,这两人好像更懂得如何压注,如何赚钱。其中一人说道:“前五名变化不会太大,甚至是前十名都不可能太大,我是按比例,将钱分成不相等的梯级等分,分别押给上次剑院的前十名,这一次啊,稳赚不赔。”另一人问道:“那你在澹台炎身上押了多少?”“澹台炎很有可能得第一,我在他身上押了十分之三。”“啧啧啧,这样不妥吧,我听说今年还有一个人要来呢,叫什么龙若兮,是前任院长的女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离比式还有五天了,也没听说她的身影,很有可能是假的。不必担心她,这一次,赚定了!走了,我先请你吃一顿!” 一路上走出剑院,颜松满耳朵听到的,除了澹台炎就是兰诺,除了澹台肃就是赵翔,除了孙莲儿就是陈玄一……剑院十大高手的名字他都听得想吐了!回到家里,他刚打算安静一下,忽又看到赵凯满脸陪笑地凑上前来,一口一个松哥,叫得颜松浑身起鸡皮疙瘩。颜松无聊的瞪了赵凯一眼:“除了押注学院十大高手之外,谈什么都可以!” “松哥,你这……”孙凯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有些肯求地看着颜松道,“这马上就要剑院比式了,看在咱兄弟一场的分上,你多少借给兄弟几个钱好不?你放心,我这次都测算好了,前十名,绝对是上届十大高手的成员,如果有变,那也是从十五至二十名中蹿上去一两个,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死了的雷影之位置要填一下。至于前五名,则基本不会变了,我已经借了不少钱,这次绝对能成为爆发户!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也跟着发达啊!” “扯淡!你小子说谁是鸡犬!?”一旁的秦寿笑骂了两句,转而问孙凯道,“你说你要稳赚,你可知道,剑院的所有人押的都是前十名,押的都是澹台炎和兰诺,饶你大赚,你又能分多少杯羹?” 孙凯摇了摇头,一副看门外汉的表情看着秦寿,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不就是了吗,我分的少是因为我押的少,如果我押的多,我不就赚得多了!我跟你借钱就是为了这个啊,要不我傻啊,这几天急得跟疯子一样,你还不借给我!”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赵凯赶紧察言观色,发现秦寿果然有所动容,与是继续锦上添花道,“寿哥,你家财万贯,一旦你押得钱数在整体钱数中占有相当分量,那最后赢钱时一定是金币银币如雨下啊,想想吧寿哥,剑院内学生个个家世不薄,哪个不投上数以万计的金币,加起来,足有钱万两呢!” 见秦寿真得开始动了心,赵凯继续说道:“寿哥,你不是不知道,明义上每次学院押注比式都不被允许,实际上连学院的长老都在私底下下注呢,你――” “寿哥人家不押就不押了,你别在这里蛊惑人心!”颜松再听不下去赵凯这翻议论,自己的实力虽然不济,但也不置于让他赤裸裸地无视掉啊,当下瞪了赵凯一眼,一只胳膊搭在了身旁安静吃饭的林风身上,“风哥,这个年头人心浮燥,像咱俩这样心如止水的人太少了!你瞧凯子那副嘴脸,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看――” “寿哥,借我两十万两黄金,兄弟也想做有钱人,”林风忽然开口说道,他不顾颜松和秦寿孙凯的大惊失色,继续说道,“直接给凯子好了,让他帮我下注!” 颜松直接站了起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林风,心说这么低调的一个人怎么也这样子,他最后又来到秦寿身边,揽着后者的肩膀对另两人道:“我和寿哥可是参加比式的人啊,你们知道这种赤裸裸地被人无视是一种什么滋味吗,还借给你们钱,寿哥让你们刺激的,要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想死,我借,都借!”秦寿一下子站起来,举起双手表示赞成,他同样不顾颜松的惊讶,十分庄重地走到孙凯和林风面前,郑重地同两人握手,同时嘴中说道:“我自己出五十万金币,然后再借给你们两人五十万,如何?” 屋内很快陷入了沉默,颜松愣愣地看着三人好像历史性的初次见面一样,不住地握手,静静地注视……他无语地拍了拍旁边小薇的肩膀,做出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静静地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薇看着颜松默默地走开,也跟着走上楼去,她来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届中拿出颜松平日里给他的零用钱和工钱,总共有好几张赤晶卡和一张黄晶卡。平常人家的奴婢根本不会得到这么多钱,但是颜松自从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后,根本没把小薇再当奴婢看,什么都给她买,让这位“下人”的生活私毫不比帝都中的富家小姐差。 少女拿出所有的晶卡,用手绢包好,然后匆匆走出房间,离开住处,向着剑院门口的“公益助捐”处走去…… 中午连觉都没睡好,下午,颜松心情极不自在地就去了盘龙剑院,他在高级演武场的路上遇到了刘云,对方一见面便问道:“检查了没有啊?” 颜松闻言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之前答应刘云检查小薇的事情,他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云姐,这些天只顾玄修,让我给忘了,今晚回去,我一定记着。” 刘云点了点头,并不是十分在意,她转而问颜松道:“投了多少钱,押的谁?” 颜松当即无语,满剑院的人都谈押注比式的事情已经让他受不了了,他没想到这个平常以“正事”为主的刘云竟也关心起这个来,当下心头刚刚忘记的窝火再次涌了上来,道了声“无聊”便向着高级演武场走去。 “诶?怎么了?生气了?”刘云赶忙追上颜松,问道,“是不是……没钱?说一声,姐可以借给你,输了可是要还的!不过,”刘云明眸转,有些俏皮地说道,“我有一个名单,只要按照上面押注,一定能赚。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这么开明的主子,你不投靠?喏,听我说啊,拿出钱数的十分之三押上任第一名澹台炎,然后拿出十分之二押兰诺,再拿十分之二押大光头陈玄一,最后剩下的钱数,平分给上届前十名的人就好了。” 颜松双手抱拳,向刘云一拜:“姐,咱这盘龙剑院有不赌的吗,如果有,那人一定是我的知音。我这么跟你说,你们俗可以,但要俗得有人性,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能不能押我一下,就是不押,你嘴里说一句能死啊!再怎么说,哥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不到一年时间从低级演武场坐到高级演武场啊!告诉你,不押我,你可别后悔,我一定要让你们输得很惨很惨!” 刘云做出一副很后悔很担心的样子:“啊呀,我怎么把您给忘了呢,您可是盘龙剑院的天才啊,我真的好后悔没押你呢,诶,我们这些人的大脑真是愚鲁,一个初阶天才玄师打败中阶玄师和高阶玄师这是多么正常的现象啊,尤其是他还要打败很可能突破玄宗境的澹台炎,诶,我们这群人的脑子怎么就想不到呢,后悔死了……”说着,她竟做出一个鬼脸,转身向远处跑去。 颜松也没心思跟刘云过不去,面对对方的反讽,他竟会心地笑了起来,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能打入前一百名就不错了,进前十都很难,更不要说争剑院第一名了。傻笑了两声,少年叹口气,勉强打起精神,向着高级演武场走去。 ------------ 第135章 怪异的接见 来到演武场,颜松坐下玄修了不一会儿,便被旁边的学生喊醒,他有些不耐烦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以为又向之前那次一样,出来一个叫什么云聪的嚣张惹事,却听旁边的人好言好语地说道:“注意听,长老有要事宣布。”颜松愣了一下,这才不好意思地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向前方看去。 枯木长老一身青袍,坐在一众学生面前,声音十分温雅地说道:“徒弟们,还有五天便是一年一度地剑院比式,今天我要宣布的是,志愿参加比式的人,都过来报个名,以便学院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枯木长老说完,面前的学生一片哗然,颜松没听清大家议论什么,只是很快,喧哗声便安静下来,从左边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学生开始依次走到枯木长老面前,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当然,也有自忖实力不济,或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无心比式的学生,原地不动,直接招呼后面的学生上前。很快,青木院二百多名学生便上去了一半多。 见前面的学生回来,颜松也站起身走到枯木长老面前,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刚要转身走回,忽然听到枯木长老小声道:“晚上去海月长老那里,长老们有事和你商量。”声音十分之小,估计只有颜松自己能听到。 颜松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的往远处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惊讶的发现,偌大的高级演武场上,九大院的高级学生纷纷站起坐下,来来回回地向自己院的长老处去报名,场面相当壮观。乍一看到这么多人,颜松有些傻眼,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可都是玄师中级和中级以上的高手,虽然有些人放弃比式,但那只是寥寥无几的数量,真正参加比式的,还是将近两千人! 这些人也都是年纪轻轻,风华绝代的天才之辈,在这些人中崭露头角,困难可想而知。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颜松继续盘坐下来修习,此刻他的心不想静也得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信奉这条言论了,毕竟,能向前一步便是一步。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众学生散去后,颜松没有回家,只跟孙凯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有事不回去吃饭,便独自一人,向着海月长老的住处走去。雪一样的亭台楼阁,清淡悠远,颜松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走到那白色的小亭前,不禁注目而望。此刻,他没想别的,心中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痞子院长托他给海月长老送情书的事情,现在想来,那老家伙已经很久没给海月长老写信了。 这样想着,颜松走过小亭,走过小玉桥,走入平台,然后径直向前,轻轻敲响小楼的门,里面传来海月长老的声音,他才走了进去。和往常一样,见九大长都在,他先是给他们鞠躬行礼,但马上,少年弯下的腰一动不动,只有斜斜地抬了起来,他以为自己是错觉,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九大长老中间的正椅上,翘着二郎腿坐着的痞子院长。 “拜就拜,不拜给老子给粗,别他么这么崇拜地看着老子!”痞子院长一咧嘴,上来就开骂。 九大长老在此,他不想多说什么,只好忍下这一句,十分礼貌地站向一边,然后静静地看着海月长老,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学院的高层叫他来有什么事情。这时,海月长老说道:“颜松,听枯木长老说,你也要参加这一次的剑院比式?” 颜松点了点头。 海月长老不作声,眼睛慢慢看向蓝袍长老杨冰,杨冰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呵呵一笑,笑得有些有气无力,死气沉沉,他看着地面道:“剑院的规矩嘛,历届比式,并没有高低学生之别,只要是盘龙剑院的一分子,都可以参加,更何况颜松这大半年来表现突出,已经从初级学生一跃成为高级学生了。不过,”杨冰慢慢抬起头,面露难色,看向颜松,“颜松啊,你之前没有武魂,本没资格进入盘龙剑院,后来剑院长老们和院长看重你的潜力,这才让你留了下来。可是,一旦比式起来,你还是没有武魂,与别人相比,这可是个弱势啊!” 颜松马上说道:“我没有武魂,是少了一样利器,但这并不说明我比那些有武魂的弱,我一样可以打败他们!” 一旁的红袍长老何烈插嘴道:“杨冰长老的意思是,大家都用武魂,你小子不用武魂,到时候比式起来让人家看到了,都知道你没有武魂,那不就是给剑院丢脸么,盘龙剑院可是从来不收没有武魂的学生的!” 颜松浑身一颤:“长老们的意思是,我不能参加这次比式了?”见长老们都不作声,颜松看向中间二郎腿模样的痞子院长,他不断地给痞子院长使眼色,可是那老家伙低着头,愣是不抬头看一眼,无奈之下,颜松只好对他道:“院长,我真的不能参加这次比式么?我可是准备了好久的!” “就你那烂水平,参加比式干毛,给人家当沙包?”痞子院长没好气地说道,“人家那都是高手玩的游戏,你去掺和个啥,连蹦两级,玄修快点,还真以为自己无敌啦!” 颜松低下头,满脑子疑问,院长和长老们不让他参加比式,只接发个话就好了,犯不着都过来给他“意见”,他本来是想着自己参加不了比式就完蛋了,必须要争取,必须要比,但是现在,他的心思全被屋内人的怪异举动搞蒙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平静地脸庞,小心翼翼地问道:“院长,各位长老,你们命学生前来,不只是为了这个事情吧?” 颜松警惕地发觉,他此话一出,几位长老的举止表情都十分微妙地变了变,就连二了吧唧的痞子院长,都瞬间“不二”了一下。这一次,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要做什么,但他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确实是另有原因。见他们迟迟不肯说话,他只好装作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向他们一行礼:“谨尊院长和长老的吩咐,学生放弃比式。学生告辞。”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转过头的一刹那,他的余光发现所有长老的腿脚都动了一下,随及,便听到痞子院长骂道:“滚回来!二啊你,要是这点屁事老子直接下个命令就行了,用得着请九大长老大驾而来吗?” “啊?”颜松假装发愣,然后看看痞子院长,又将目光挪向海月长老,嘴中急道,“院长莫非是说,让我送情书的――” “住嘴!”痞子院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见颜松住口,他狠狠地瞪着对方,骂道,“再他么乱说,老子想弄死你!” 颜松表面平静,实则十分得意,心说你这老痞夫当众骂小爷,小爷也断不会让你好过!他这样想着,用一种十分复杂地笑容看着痞子院长,然后用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那意思好像是说:别惹我,否则,你那点事都给你抖出来,再不服,拍死你! 屋内一时平静下来,痞子院长碍于面子,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装作恶狠狠地样子看着颜松,但看在其余长老眼中,似乎是一目了然,终于,还是蓝袍长老杨冰打破了沉默,对颜松道:“颜松啊,盘龙剑院的比式,虽然有历来的规矩,但规矩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今年的比式有异于往年,所以,你并不是没资格参加,只是,并不是那么容易啊。” 颜松闻言,更加不解,一会儿坚决说不让自己参加,都把话说死了,现在又说可以参加,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要挟我? 见颜松不语,杨冰长老继续说道:“你的实力院长和诸位长老都看在眼里,相信这次比式,一定能打进前一百名,甚至前五十名。”颜松愣了愣,听对方说的还算中肯,但不知道对方具体想要表达什么,来不及多想,只听对方继续说道,“颜松啊,剑院内有一件仙器,必要时候,应该能帮上你的忙。” “仙器?”颜松惊讶不已,当初和秦寿几人大战上官家族时,他看过秦寿的鸳鸯扇,见过那扇子的威力,也从秦寿口中得知一些关于仙器的认识,这次一听杨冰长老要送他仙器,竟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但马上,他便考虑到无功不受禄,心说天下定没有免费的早餐,于是反应过来后第一句话便反问杨冰道:“为什么要送我仙器?” “送你仙器,也是院长和我们一众长老经过再三思忖才做出的决定,主要考虑到两方面,”蓝袍长老杨冰索性站了起来,“第一呢,自然是帮助你,让你在众人面前显得有资格参加比式,”见颜松的表情再次变得惊讶,蓝袍长老呵呵一笑,不慌不慢地说道,“这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仙器,是仙武橙阶的青玄衣。这衣服由铸剑师花大量心血铸就,穿上之后,可以召唤出附体武魂青蛇藤,正适合你啊。” 颜松一听还有这样的仙器,竟然穿上之后能召唤出武魂,又听那武魂是木属性,正是合他,当下便点了点头,但他马上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赶忙问第二条是什么,杨冰顿了顿神,说道:“这第二条嘛,就是这武魂你不能随便乱用,说得具体点,这件青玄衣,你只能穿一次。” 颜松满脸疑惑地看着颜松,此刻,他除了问为什么,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杨冰似乎早料到他这副表情,反而平静地说道:“这次比式,你也许会碰到一个人,当碰到此人时,不管是第几场,你都要穿上青玄衣和对方作战。” “如果碰不到这个人呢?”颜松问道。 杨冰一愣,顿了顿才说道:“如果碰不到的话,就不要用了。” “不用?”颜松没想太多,直接问道,“不用其他学生若是怀疑起我来怎么办呢?” “怀疑了再说。”杨冰长老忽然冷冷地道。 ------------ 第136章 无缘仙器 杨冰的回答着实牵强,颜松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全都弄明白了。原来自己并不是没资格参加剑院的比式,完全是老痞夫和这些长老们拒此要挟他使用仙器以应对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事已至此,他也没法拒绝,只好不冷不热地问杨冰道:“那人是谁?” 杨冰嘴上依旧挂着平淡的微笑,看在颜松眼里,十分之欠扁,他看看其他长老,又看看痞子院长,然后才对颜松道:“此人现在不必多说,万一碰到,我们自会提前通知你,你且全拿去,趁这四五天的时间,抓紧习练一番。” “不是‘万一’碰到,让他碰到那是他八辈子基的德,直接被这么一个强者打下去更不用继续丢你们几位长老的脸!”痞子院长将二郎腿互换了位置,偏到另一个方向,见颜松怒目看过来,他不但不但不收敛,反而添油加醋,“老子看你那实力,能进前一百名就是逆天了!” 颜松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如今让痞子院长这么一激,便再也忍不住,当下也板起脸,语气十分中肯地说道:“我既然没那个能力和对方一战,有没有仙器都没用,诸位长老不如将其留给他人使用,反正有没有武魂,问题不大!”颜松最后一眼很有深意地看向杨冰长老,然后便打算告辞。 “嘿嘿!怎么样?这可是他自己不要仙器的!”痞子院长的口气忽然大变,颜松莫名其妙,看着对方对九大长老说道,“既然他不想要,那就按我说的,将这仙器交给上届排名第四十七的周虎。学院仙器数量有限,必须分给实力强劲的人,交给一个连二百五十名都排不上的家伙,有毛用!指望他来扭转大局吗?那还不如去屎!” 痞子院长说话间,九大长老神态各异,蓝袍长老杨冰和白袍长老海月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松,既有不解,又有啧问。而其他几位长老,则有的歪头,有的托腮,似在思考着什么。见他们几人都不说话,痞子院长催道:“怎么样,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有道理那就快下决定,老子还没吃饭呢!” “我还是那句话,”海月长老依旧看着颜松,但言语却是说给痞子院长听的,“将这仙器交给颜松,他从进入盘龙剑院起,身上便异处不断,虽没有武魂,但却能吞噬他人武魂,虽然修为不高,但潜力很大,天知道在这场比式中,他又会创造什么奇迹。我们已经将四十六件低阶仙器分给学院上届前一百名,这最后一件,怎么就不能用在颜松身上试试?” 颜松闻言大惊,他并不在乎双方讨论的话题,而是被盘龙剑院将四十六件仙器分给学生所震惊!在叶南城,他除了见到颜义手中有一把天穴剑派青森剑主的弟子阮俊驰“赠予”的仙武级别的玄兵之外,从未见过其他仙武法宝。可是来到帝都之后,先是大秦家族的秦寿用鸳鸯扇杀人于未明,这下盘龙剑院更狠,直接拿出四十多件仙器,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他忽然意识到,这里可是一个单单玄师就有两千人的地方,另外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无一不是玄宗境界,此外还有七千多玄士……这里的力量比任何一只帝都军队都要强大! “我比较赞成院长的说法,将仙器交给周虎,毕竟,颜松和周虎的差距过大,我们现在不是赌博,而是在以最大的力量阻止她。”很少说话的黑袍长老发话,在颜松的印象中,他好像从来都没说过话,唯一见过的比较大的举动,便是刚到剑院时,他将一个个不胜火狸攻击的测试少年从巨坑之中救出来。他一直给颜松很低调的感觉,但这次他突然也发言,可见此事的重要性,只听他继续道,“很显然,周虎排在前五十名中,施展起仙器来,一定比颜松要强得多,尽管颜松潜力很大,但我们现在看的是实力。” “嗯,我也同意院长的话。” “我也同意。” “同意。” 一时间,金袍长老、红袍长老、紫袍长老等其余六大长老,也纷纷和黑袍长老一样,站在了痞子院长这边,持反对意见的,只有海月长老和杨冰长老。见大家都是一边倒,杨冰看了海月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既然这样,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了。不过我还是要说,颜松他潜力很大,他就是倒下了,还能将上官迪的武魂摄走,这样的怪异体质,不得不重用。” 海月长老听杨冰这么一说,再次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但是她知道此刻她已经无法抉择,只得转头怒向痞子院长:“我再问你一句,给周虎还是给颜松,你可要想好了。”她的语气十分特别,好像暗语一样,专门说给痞子院长听,似乎有要挟的味道。 “周虎!”痞子院长一扭头,胡子一翘一翘地说道。 颜松在心里为痞子院长叹了口气,他并不在乎什么仙器,而是感叹痞子院长不懂人间情,这么绝好的表达爱意的机会,他反倒拿来刺伤自己的意中人! “既然这样,”海月长老很有深意地看着痞子院长,随即一甩袖,转身面向窗外,语气中多有情绪掺杂其中,“少数服从多数,按你们的做,现在讨论完了,诸位,请吧!” 痞子院长看向其余八大长老,八大长老相视一眼,他们很明白海月的脾气,这个时候,不要招惹她,一切按她说的做才是上上策,于是同时站起,集体小声道一声告辞,便匆匆离开。痞子院长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见长老们连招呼都没跟他打便匆匆离开,赶忙拿下二郎腿站起身,问海月长老道:“都这么晚了,不让我们吃完饭再走吗?”他这话刚说完,最后一位红袍长老拉起呆立在房间中的颜松,噌的一声钻出门外。 颜松莫名其妙,不知何烈将他拽出来要做什么,刚要寻问,便听到身后当当两声,他猛地转身,正见到门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东西左右移动,仔细一看,像是屋中的什么暗器。他疑惑地看着何烈,却见何烈嘴中道一声“大家小心”,身体再次拽着他向旁边横移,同时,海月长老屋门边的“暗器”处猛地打开一扇窗,同时砰的一声闷响,一个青影便从穿内飞射而出,快速飞行的青影好像还在破口大骂,最后一头扎进小桥下的水中…… “唉,女人不好惹啊!这老痞夫,太二了!”何烈和其他几位长老站在桥上,望着水中正在浮出的痞子院长,同时,他猛然意识到颜松也在身边,于是赶忙板起脸,一语双关,严肃地道:“刚才听到的话就当没听到,懂吗?”他的话既指刚才叫院老痞夫,又指在海月长老屋内的谈话。 颜松赶忙点点头。 何烈一摆手:“不早了,回去吧!” “我能参加剑院的比式吗?”颜松又问几人道。 长老们不给他仙器,按照之前所说,是不允许比式的。可之前长老们所说,只不过是禀着海月长老的观点,想让颜松接受仙器以御强人,可是现在所有的人意见都偏向了痞子院长,再允许颜松比式,面子上难免挂不住,不比吧,又太不人道,虽是一件小事,却很让几人犯难。 “再不让他参加比式,你们几个也和老痞子一个下场!”海月长老的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厉喝,直把八个长老吓得浑身一哆索。但他们马上意识到,这正好是一个抬阶,当下,蓝袍长老杨冰便接过话:“好吧,那就让他参加吧,反正以他的实力,也只能在百名之外徘徊。” “是啊,是啊!”何烈也跟几位长老商量道,“一众学生想看的是强者对绝,没人会注意他的,让他参加吧!”他转身一拍颜松的肩膀,“去吧,长老们破格允许你参加比式。” 颜松心里冷笑两声,也不向几人告辞,转身便向甬道跑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月光色的甬道尽头。 家中,秦寿几人早已吃完饭回到各自屋中,大厅里只有小薇正自双手托着下巴,坐在桌前,一会儿看看桌上渐凉的饭菜,一会儿瞅向外面。见颜松回来,她高兴地起身,让颜松过来吃饭。看到小薇无微不至的照顾,颜松心中的愤懑才算消了下去,美美的吃了完饭,他便上楼玄修,早已把刘云托付给他的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 回到屋中,颜松盘坐于床上,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兄弟押注、学生押注、就连身负任务的刘云也押注,大家都在关心着即将到来的剑院比式,都在关心着剑院上届前十名会不会有所变动,第一名的澹台炎会不会被第二名的兰诺取代,亦或是澹台炎有没有达到玄宗境,稳坐第一名。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颜松心里却有些被忽视的感觉,毕竟自己也要参加比式,而身边最要好的三个兄弟,没一个说过支持的话,而且他们都很实际,将注押在了往年前十名的身上,连个友情注都没给他。 更有今晚发生的事情,不管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背后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很明显的,他们是想挑学院最强的学生来阻止一个很强的人,而在他们眼里,自己明显是不入流的人,除了海月长老另眼相看之外…… 深呼吸了几次,渐渐平复下起浮的心,颜松慢慢感觉,自己这大半年似乎浮燥了很多。周围人再怎么无视自己,那也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自己的水平实在有限,而他们也只是想从比式中获利而已,并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想想之前,自己还是废柴的时候,那几年才是真正的磨难,那样的岁月他都以一个十分成熟的心态一步一步走过来了,而如今他有兄弟有亲人,人世间的幸福他已经得到了很多,却为了一点莫须有的事情浮燥起来…… 呼―― 再次吐出一口气,少年彻底地放下心神,平静地进入玉菩提中,继续玄修起护体剑光来。 ------------ 第137章 比式开始 五天的时间匆匆而过,一年一度的剑院比式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煌煌到来,这几日来,无论是帝都城大街小巷上的平民百姓,还是王府官邸中的达官显贵,无不在谈论着盘龙剑院的比式,澹台炎、兰诺等年少一辈的名字成了所有人争相议论的话题。 这天清晨,颜松和秦寿两人吃完饭,便一起向剑院走去,此时的孙凯因为心急,早就提前去了剑院初级、中级和高级三大演武场,而林风则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比式占用了场地而无法玄修,他只好在家里睡觉,到现在还没起床。 颜松和秦寿进了剑院之后便分开,因为开始的比式有两千人参与,两人并没有分到同一个演武场。为提高效率,学院在三大演武场中设了三十个高台,每个台都是高一丈,半径三丈的扁圆柱,上面绘有黑白两色的太极阴阳鱼图案。平日里平整开阔的三大演武场,让这三十个高台一点缀,更显出一种别样的气势。 颜松的第一场比式被分在了中级演武场边缘的台子上,他来到台下时,周围已经来了很多人,这其中有参加比式的高级学生,但更多的是观看比式的初级和中级学生。为照顾剑院外的人前来观看,剑院还特地在演武场周围另僻处一条宽不足两米的小路,由栏杆拦着,让外人在栏杆内观看。 每个台子的周围侧壁上,都贴着这个台子今天要比式的人员名单,以及出场顺序,谁和谁比,这都是前一天学院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大家抽签完成的。而且接下来每完成一轮比式,晋级的学生都要继续抽签,台子上的人员也会随之更换。颜松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人名和出场顺序,发现今天在这个台子上比式的竟然有三十五场,而第一轮两千晋一千的比式,按目前的规模算和速度算,应该在第二天才能完成。 好在颜松看到自己的名字还算靠前,排在第十位,对手名叫叶芸,也就是说,今天上午能轮到他的比式。 大抵了解了自己的出场情况,颜松便挤出人群,来到角落里坐了下来,此时,他正看到孙凯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自往人群里挤去。他叫住孙凯,问对方干什么,却见孙凯手中拿着纸笔,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赛前了解选手情况,以便理性押注,好了,不多说了,我先忙了!”说着,他便挤入了人群之中。 颜松则无聊地低着打发起时间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听到孙凯喊他的名字,抬头一看,正见那小子挤出人群,来到他身边,十分“感慨”地说道:“松哥,对不住了,刚才想押你一注,不料和你比式的那女孩我认识,是我姐的好朋友,三阶玄师呢,兄弟赚钱要紧,对不住了松哥,不过兄弟在精神上一定支持你,支持到底!”说着,不等颜松开骂,他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颜松摇了摇头,“冷笑”两声,自言自语道:“这个叶芸才三阶玄师,如何是我的对手,臭凯子,哥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吃干饭的!不是不押我吗,好,哥就让你连内裤都输掉!” 人群中的比赛已经开始了,颜松却无意观看,他在人群之外,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头枕着双手,听着近处和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兵器交鸣声,玄气相斗声以及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声。不多时,好像比赛结束了,人群中又开始传来赞赏声和叹气声,有的是针对比式者,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叹气自己押错了注,一边咒骂自己看好的人太白痴,一边心疼自己一开始就输钱,对后面不利…… 这样的场景一轮接一轮的上演,颜松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猛地站起身,向人群中走去。挤进人群,他已经发现有一个粉衣服的女生已经站在台上等着了,同时,旁边一中年师傅正在环顾周围,大叫道:“颜松!颜松,有没有来,再不上场,叶芸直接晋级!” 台下有学生急道:“不来就拉倒了,直接晋级吧,芸姐三阶玄师的实力,一根手指头就能打败什么颜松颜紧的,刚赔了不少,这下总算要捞回一点来了!”除了这个学生之外,还掺杂着纷纷扰扰其他的叫嚷声,不过大都是支持叶芸的,而对于颜松,则只有一两个刚刚进学院,不了解实情的低级学生在说他多么厉害多么厉害,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并不敢扯开嗓子喊。 “到!”颜松答应一声,脚下轻点,身子便腾至一丈高的台上,顿时,台下传来一阵叹息声,还夹杂着时不时的嘟囔声,说什么上来做甚,怎么也是输之类…… 颜松充耳不闻台下声,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看向对面的叶芸,却见对面被称为叶芸的少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对方的目光很平淡,直直地从他脑袋旁边射向身后,看在颜松眼里,这是明显地无视!随着中年师傅一声“开始!”,颜松装作一个初来乍道的新手,赶忙退后两步,摆开架势,一会儿向左移,一会儿向右移,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手。 反观叶芸,却是一动不动,她双眼的目光依旧瞅着刚才的方向,嘴中则轻轻喝道:“你水平太低,还是自己下去吧。”她这句话一说完,台下顿时呼声一片,纷纷向颜松喊着“下去!下去!”,另有一部分人喊着“芸姐加油芸姐加油!”之类的话语,至于支持颜松的那两个人影,早已不知去向。 正在左右晃动的颜松见此,嘴中冷哼一声,也不在做无用功,学着叶芸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直直站在原处,看向对方:“第一场比式就认输,太扯淡了吧?” 叶芸也不回话,猛地拔出背上一把淡紫色长剑,一招剑气出体,便向着颜松劈了过去。众人只见一道宽大的剑屏从长剑中飞出,发出嗡鸣之声,所向披靡,不禁赞道:“果然不同凡响,玄师级别的高手,普通的剑气出体都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众人话未说完,却见台上的白衣少年轻轻一个跟头,便翻到剑气之上,再下落到原地时,那剑气早已消失在十米外的虚空。颜松还是那般淡然的站立,脸上带着些许的挑衅看向叶芸,叶芸见此,表情略微有变,口中大喝一声:“奔雷掌!给我滚下去!”一掌打出,势如奔雷,玉掌裹挟着淡紫色的电弧,发出破空之声,以力纳千钧之势,击向颜松。场外之人早已忘了呐喊,尽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掌风慑住。 颜松眼睛一眯,他最看不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当下腹间突然闪过一道金光,体内玄气在一瞬间转化为金属性,右脚往前一踏,右臂顺势打出,小拇指上精光一闪,直接迎上了对方的奔雷掌。一瞬之间,颜松的小拇指尖金光如耀,整个手臂都划出一抹流金之色,只听乒的一声剑鸣之声,便点在了对方的掌心! 众人只听台上嗡的一声闷响,巨大的能量波便以两人的指掌相接处为中心,汹涌澎湃地向周围扩散开来,离着台子稍近的人群,无一不被气浪吹得向后急退,有些低级学生直接就被推倒在地上。 “呃!” 台上的叶芸脸色大变,她没想到对方用一根手指便能抵住自己的奔雷掌,更没料到对方这一指,远比想象的厉害,她明显的感觉到,指上的后劲根本就没发出来!她在一瞬间有些发愣的看了颜松一眼,随即,表情再次坚定,眼神再次变得无视,口中再次大喝:“给我滚下去!”说话间,她的左臂提起玄气,摧促到右臂之上,抵着对方指尖的右掌上淡紫光华一闪,力量顿时加持了五成,再次玄气四溢,击向颜松!” “给脸不要脸,破玄指!” 颜松双肩微微一晃,体内玄气同样也在这一晃间运行至右臂之上,同时,小拇指再现精芒,刹那间猛地瞬移向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穿破对方玉掌周围那层不断击闪的电弧,直刺入掌中!“啊!”叶芸猛地抽回手臂,几个急转间退出两丈距离,一边惊讶地看着被戳伤的手心,一边恨恨地看着对面依旧表情平淡的颜松。 场外刚才叫得很嚣的一人此时呆住,结结巴巴地道:“呃,没看错吧,这、这小子的手指头干什么使的,怎么这么硬?”另有一人也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啊,看起来他哪有芸姐厉害!难不成这一次哥又赌输了……” 台上的叶芸,忍着伤痛,玉面坚毅,将双臂高高举起,腹间淡紫电弧不断,然后她双臂猛地向前一挥,带出那团电弧,竟也是属性武魂!颜松此时才算正视一下这个对手,怪不得场外中人这么支持她,原来她的武魂如此特别,如此强大,而且,她的武魂在九大玄属性中极少见,竟是雷电属性,这样的属性武魂,听说十分霸道。 颜松思考间,面前已经紫光一闪,四五个紫球迎面飞来,他脚下急忙迈开御虚步,身子腾空而起,可是因为刚才的惊讶,他还是慢了一步,左手被一个紫球触上,顿时,全身有如遭到雷劈一般,一个抽搐间便从空中掉落下来,而且只差一点,便掉到了台下。 少年大惊失色,忍着全身的麻木爬了又爬,才仓促地在地上爬了起来,他退到台子边缘,催促体内玄气迅速转化为木属性,一边疗伤,一边提防着对方的再次袭击。果然,叶芸一招得手,便再次催出属性武魂,将一个个淡紫色雷电球投向颜松,颜松这次有了教训,再不敢耽搁分神,脚下急走御虚,左躲右闪起来,上下翻腾。 ------------ 第138章 小试小刀 叶芸依靠雷电属性武魂,接二连三地从手中掷出淡紫色的雷电球,颜松吃了一次亏,催动脚下御虚步,急速地躲闪。两人就这样斗了不下三十个回合,叶芸见打不着颜松,不禁气恼,竟收起武魂,挥起手中长剑冲了上去。颜松见此,知道时机成熟,也抽出背上情风剑,一记流云斩便劈向叶芸! 不想就在此时,那叶芸突然收起长剑,双手顺势一撩,又是刚才那咱淡紫色的雷电球从袖中飞出。眼看着颜松一剑就要劈向她的脖颈,她反倒不慌不忙,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雷电球飞向情风剑,顿时,数道电弧从雷电球传至情风剑,然后传至颜松的身上。少年当空又是一抽搐,身子则直直地摔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次叶芸不待颜松掉落,便一个箭步抢到前面,双手在腰间一旋,裹挟起万钧电弧玄气,然后猛然推出,顿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的掌上澎湃涌出,还未下落的颜松直接被这股力量推得空中连滚跟头,向人群外飞去。人群众人见此,不禁大呼,无不赞叹叶芸思维敏捷,出手高妙,更有人直接喊出“赚了,赚大发了”等话语! “快看,对方还未落地!快、快看呢,他又起来了!” 众人喧哗赞赏间,忽有一人回头指着后方大喊,然后所有人同时回头,声音嘎然而止。只见人群之后,那本该落地的白衣少年忽然脚下凭虚而走,双脚轻点间,与空气磨出精芒,身子则直接向着空中飞了起来。 “精神力!” “这小子竟是个天才!果真人不可貌相!” 在众人的惊叹声和惊讶的目光中,颜松在虚空中连走数步,再次向着叶芸飞了过来。叶芸见此大怒,一边以刚才的套路举剑迎上,口中一边大喝:“给我滚回去!”此时的颜松,再不像刚才那般轻敌,他双指捏起剑诀,情风剑从背后化作一道翡翠光芒,猛地离身而去,同时,他口中也大喝:“飞剑连心!” 叶芸冲到颜松近处,刚要动手,却见颜松双指一引,顿时感觉脑后生风,她大叫不好,赶忙转身,举剑迎接飞射而来的长剑,颜松则趁这个机会打出天剑手,双掌向着叶芸的后背一拂,顿时拂出一股近乎透明的巨大力量,叶芸不用刻意去躲情风剑,被颜松这么一拂,她整个身子便一下子向着台面抢去,停也停不住。 她趴在台上滑出去很远,想要抓住什么抓手,但台子平滑,什么抓手都没有,当下身形一变,连滚数圈,从台上摔落下去,好在台下有很多好“心”人,早已经准备好,拼了命的挤在一处,冲上去接住了她。 “颜松胜!”中年人高声说完,便在一旁的纸上纪录下颜松的名字。 台下之人,只有几个人高声呼喊,更多的人则叹气地叹气,惊讶的惊讶,大都是不可思议的面恐。他们本以为这一场叶芸准胜,都将赌注押在了叶芸身上,却不想叶芸竟败给了颜松。他们看到,两人的修为水平相当,这种情况下,叶芸更是该胜的,君不见叶芸那一招已经将颜松打飞出去,但大家恨就恨在,这白衣小子竟然可以使用精神力,硬是在落地之前重又飞上空中,飞至台上!这也正是他们叹息的地方。 比式完毕,除了明天下午来剑院抽签,决定接下来的比式之外,颜松这两天便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他走出人群,看看周围还在比式的高台,又向远处的低级演武场和高级演武场的方向瞅了瞅,然后在众人议论纷纷中,独自离开。 回到家中,和小薇闲聊了几句,告诉她已经通过了第一轮的比式,颜松便走上楼去,安静地盘坐在床上,继续率修自己的护体剑光。通过今天的比式,他重又找回了平静地心态,饶是周围人如何议论自己的对手有多厉害,任他们如何将赌注押给自己的对手,可是到最后,还是自己赢了,对方越是压得多,输得越惨……不知为什么,少年的脑间忽然浮现出赵凯一副惨绝人寰的模样,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顺利地玄修了一天,黄昏的时候,小薇上楼喊颜松吃饭,他这才走下楼。此时,赵凯和秦寿都回来了,而林风睡了一整天,此时也昏昏沉沉地走了出来,正自洗脸。颜松走到桌上,还未说话,孙凯便凑了上来,惊讶地看着颜松:“松哥!你那处比式台我只了解你一组选手,结果你赢了,我第一轮就输了!如若不是其他几个台子给我赚了回来,这次可真很受打击啊!叶芸姐多厉害,竟然被你打败了,小弟服了!” “我只是侥幸赢了她,当时我差点被他打下去。”颜松轻描淡写了一句,看看孙凯,又说道,“兄弟,不要因为哥的超长发挥,下次就把注押给哥啊?”没想到孙凯根本不把这当回事,直接说道:“只有排名前五十的人,我才考虑直接下注,松哥太嫩,小弟不敢恭维。”说着,他不顾颜松瞪着眼睛看他,转而问秦寿道,“寿哥,今天我在初级演武场见到一个人,那模样,就像九天玄女下凡一样,她一上台就把周围好几个台的观众给吸引住了,出手更是干脆利落,你猜是谁?” 秦寿正自吃着饭,听孙凯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孙凯,良久才动了动嘴:“不、不会是上届院长的女儿……吧?” “猜对了!就是龙若兮!”孙凯满脸的兴奋,“她简直太美了,虽然比我大好几岁,但我看她第一眼就被对方迷住了,好几个台子我都忘了押注了!真是一位出尘的玉美人,我……我真想娶一个这样的媳妇。” “扯淡!别说论才貌你配不上人家,就是论年纪,你也配不上人家!你小子不觉得,哥和她很配吗,嗯?”秦寿故意摆出一个深情的造型,却听孙凯无所谓地来了句“那就让给你”,心下顿觉不爽,转移话题道,“对了凯子,你见这龙若兮身法修为如何?” “没注意呢,只顾看她的相貌了!”孙凯一边吃饭一边说,见秦寿又瞪眼过来,他便抬起眼,假装思索了一下,“哦,想起来了,修为应该不低呀,我看她对付一个二阶玄师,招便将对手打到台下去了!” “晕死,二阶玄师能看出毛啊!”秦寿见从孙凯嘴里也问不出话来,便转身对颜松道,“兄弟,哥今天还真赚了不少,怎么样,你也让凯子给你指导一下,明天押上两注?” 孙凯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是啊是啊松哥,我给你指点一下,明天让你稳赚不赔,怎么样?”见颜松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吃起饭来,便做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转头对其他两人说道:“寿哥,风哥,后天我决定往龙若兮身上加注,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如果同意的话,就给你们一块加,如果不同意,我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给你们押注?” “同意。”林风道。 “我也同意。”秦寿说完,有低头思忖了一会儿,问孙凯道,“后天龙若兮万一碰上剑院前十名的话,押谁啊?” 孙凯咽下口中的饭,点了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早就考虑过了,第五到第十名,押龙若兮没错,至于第一到第五名嘛,现在还不好说,我随时观察情况,随时制定方针,大哥们放心,小弟一定会尽心尽力,让大家稳赚不赔!” “我吃饱了,继续玄修,你们呢,继续谈吧。”颜松似气非气地力身向楼上走去。 秦寿三人见颜松如此模样,都默默点头,直到后者走上楼去,他们三才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林风,都哈哈了两声。不想颜松却突然出现在二楼楼梯口,怒视着他们几个:“行,这就是兄弟,唉……”这才拉着长音走入房间。徒留秦寿三人继续大笑不止。 第二天,颜松除了在黄昏时分剩下的人比式完之后去继续抓阄之外,一直呆在屋子里安静的玄修。第三天,他打起精神,一大早和秦寿向剑院走去。路上,两人和刘云不期而遇,颜松一见到刘云,忽又想起答应对方检查小薇的事情,当下嘴巴一张,做出一副又忘了的模样。刘云会意,马上过来质问,但意识到秦寿在旁边,只好吱吱唔唔,搪塞了过去。秦寿是什么人,他如何看不出两人的怪异举动,见二人不好意思,他倒不在乎,直接问刘云道:“谈着呢?”刘云被问的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说什么呢,我跟他谈?切……” “给我写过两封情书,我现在正在考虑,”颜松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向秦寿道,“昨天想请寿哥指教来着,这不也没时间――” “你说什么呢!我给你写情书,除非我是瞎子!”刘云反应过颜松的话语来,脸上立刻变色,直接打断了颜松的话。秦寿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向刘云:“你不是喜欢我吗,什么时候移情别恋的,是因为我不怎么注意你――” “滚!都给老娘滚!”刘云大骂一声,见秦寿和颜松拔腿跑出好远,她在后面被气得直跺脚,“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气煞老娘我也!” 刘云气呼呼的走入剑院之中,此次,她是做为中级学生参加比式的,她在不久前刚刚突破了玄师境,这次参加比式,并不奢望排个名次,只是打算通过和高手对决来提高自己,顺便博采众家之长,以发现和完善自己的不足。 想想自己昨天下午的比式还算顺利,她更加对今天的比式充满了信心。想着想着,少女便已经来到低级演武场中,这是她今天比式的地方,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挤到人群之中,正打算看和谁比,却正看到身旁的颜松。二话没说,她一把扭在了颜松的胳膊上,可颜松却像早就发现他一般,并不惊讶,而是愣愣地指给她看参加比式的人员。 PS:回复踏过无痕:这两天家里挺忙,昨天没更,今天更了,比较晚。 ------------ 第139章 意外的结果 刘云感觉颜松的表情很奇怪,放下扭着对方的手,眼神则顺着对方所指看去,这一看,禁不住大惊,她竟然和颜松是对手!“你抓的是多少号?”刘云气呼呼地问道。颜松面露怜悯之色:“一百二十五,你应该是一百二十六号吧?”刘云拿鼻子呼了口气,嘟着小嘴道:“不用做这般可怜状,到时候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 “诶……”颜松叹了口气,依旧是那副怜悯的表情,“放在从前,我是不如你,可是现在,”他摇了摇头,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放心吧,我会让你十分淑女的掉下台的。” 刘云白了颜松一眼,让他别这么自信,说自己也早就突破了玄师,只是一直没暴露罢了,这次比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颜松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着你。”刘云无聊的看了对方一眼,那模样,好像能说出这话,能有这种想法就比她低一个档次一样。两人这次的比式很靠前,比前天颜松那场还靠前,是第三场。 第一场比式,对战的是秦寿的情人宋呆呆与一位身材高大的学生,让颜松咋舌的是,平日里嗲声嗲气缠在秦寿身边撒娇扮可爱的宋呆呆,在比式台上却是冷面无情,俨然变了一个人。因为她排名第十的缘固,台下众人大都认识她,都在不停地高喊着她的名字。 而赵凯也在第一时间拿着纸笔挤入人群,一边查看了入场名单,一边思考考着如何押注。事了,他还不忘向台上高呼加油:“寿嫂,小弟看好你,这次我和寿哥风哥将所有钱财都押给你了,一定要给力啊!”说着,还弯起手臂握紧拳头,作加油状。 台上的宋呆呆虽然在颜秦不在场的情况下变作冷美人,好似不会把她的温柔给秦寿以外的任何人看,但很明显,她对秦寿这几个兄弟十分热情,见孙凯在下面为自己打气,还说着秦寿押注给自己,当下心花怒放,伸出玉手,对孙凯打了个响指:“凯子你放心,姐不会让你们失望!替我给你哥传话,让他也用心比试!”她和孙凯说话时,正看到颜松也在旁边,当下又说道,“还有颜松,你也加油,一定要把对手打趴下!” 能亲自被剑院前十名的高手点名,在周围人看来,那已经是无上的荣耀,宋呆呆话音落处,台下所有人都朝孙凯和颜松这边看来,甚至有很多人因为宋呆呆念出颜松的名字,重又打量了一下出场名单,正在临时改注,将原本押给刘云的,转押给了颜松,甚至那些没有押注的,因为她这一句话,也押给了颜松。 “这下赚大了!”孙凯见此,嘿嘿一笑,凑到颜松身边道,“松哥,因为寿嫂一句话,你看他们都将注子押在你身上了,不过不好意思,这次兄弟有先见之名,知道云姐的手段,那是真人不露相,嘿嘿,我押云姐!嗨!云姐,别让兄弟失望啊!”孙凯说话时,脚下已经倒退数步,不等颜松开骂,便转身挤出人群。 看着颜松一副气股股的模样,刘云双手抱肘,仪态端庄的赞道:“孙凯这孩儿,有眼力,也有眼光,是块儿赚钱的料儿!不像台上那个腐女,话都不会说!”她还记着刚才宋呆呆让颜松将对手打趴在地的话呢。 颜松刚要说话,台上的中年师傅便大声宣布比式开始,于是两人和周围许多人一起看向台上。虽然宋呆呆的对手修为不低,一出手便露出了三阶阶玄师的实力,但宋呆呆还是压他一筹,更让对手吃不消的是,宋呆呆剑法精绝刁钻,出手阴狠,一上来便一路猛攻,丝毫不给对手喘吸的机会,台下众人见形势如此迫切,连加油高呼都忘了喊,全都屏住呼吸,仿佛他们一口气用完,上面也就结束了比式一般。 不过让众人惊叹的是,宋呆呆远比他们预料的要强,他们那口气才在胸中沉了片刻功夫,上面的比式已经宣告结束:宋呆呆没有使出武魂,全凭手中长剑,一路攻斩,直逼对手连连后退,亦没有机会召唤武魂,结果只顾拼命躲闪,却忽略了场地有限,后退时一脚踩空,直接栽到了地上,然后那人便在众人一声声长吁短叹中一甩袖,愤愤地走出人群。 中年男子宣布完比式结果,记录下宋呆呆的名字,紧接着便宣布接下来的比式。宋呆呆则轻轻一跃跳下台来,走到颜松的身边,肥嘟嘟的小脸从冰冷忽然变得嘻笑颜开,可爱至极,周围不知多少人羡慕颜松的待遇,只听她对颜松道:“我先去给你哥加油去了,你也好好加油哦,将对手踩在脚下!”她说着,还一握玉拳,给颜松打气,然后,也不顾旁边某人阴云交织的表情,转身,潇洒离去。 颜松见刘云的模样,也乐得不得了,学着后者的语气说道:“从前怎么没发现,寿嫂原来这么有眼光,这么有远见。” “能看上禽兽的人,个个都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刘云转头,不再和颜松说话,开始专心看着场上的比式。 第二场参加比式的两人实力相当,都是三阶玄师初期,打了足有一个时辰,这也是三大演武场最普遍的现象。两千人的比式,而绝大部分人的能力都集中在二阶玄师到六阶玄师,也就是说,每一阶,都会有四五百人来争抢,可以想象,这种能力相当的争抢是多么的惨烈! 颜松刘云和周围人一样,从耐心到不耐心,看着台上剑气纵横,玄气磅礴,同时要时刻考虑着自身的安危,生怕对方一朝不甚,或是打得红眼,将杀伤力扩散至台下。大家看着台上二人从精神焕发打到精疲力尽,体力透支,然后同时倒地……最后,在那姓毕的中年仲裁师傅倒数五个数中,其中一位咬着牙,艰难的站起身,勉强过关…… 对于这种能力相当的无名之辈的普通比式,台下爆发出来的是最纯正的赞赏声和掌声,谁也不会将心思放在这类人身上押他们的注,而在一定程度上,颜松,也被颜寿和颜凯等人当成这类人看待。 终于轮到了颜松和刘云的比式,另台上中年人和周围学生惊讶的是,颜松和他的对手刘云竟然站在一起,还说有笑,这才之前可很少见到。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地,同时跃至高台之上,然后相隔五步,相互对视。颜松面露微笑,小声说道:“别看了,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但这不是我的错――” “油嘴滑舌,看剑!”不等颜松说完,刘云剑挥起手上蓝色长剑,劈出一道剑气,斩向颜松。颜松见此,脚下轻轻一点,一边倒飞,一边自旋,然后顺势打出流云斩!一蓝一青两股剑气瞬间相撞,随着乒的一声剑鸣之声,强大的能量从剑气相交处向四围瀑涌,直吹得两人衣衫猎猎,台下人身子后仰,头发纷飞。 刘云面色平静,但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惊讶,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对方便从四五阶的玄师晋升为玄师,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她双臂高悬,暗运内劲,正打算召唤出自己的武魂,不想对面的颜松直接止住她:“别用武魂,我可控制不住自己,万一把你的武魂吸走,于情于理都过不去啊!” “你――”刘云被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使用武魂,她也是能驾驭精神力的天才,当下便手捏剑剑诀,将蓝色长剑御飞,于虚空中纵横来去,斩向颜松。颜松见此,同样使出了天玄七式中的“飞剑连心”,御起情风剑和刘云对峙。两把玄兵一会儿飞向高空,一会儿刺落高台,一会儿又飞入人群之中,乒乒之声不断,翡翠剑气和蓝色剑气不停外溢,只把高台周围的观众都吸引了过来,大家无不为这炫力的飞剑对峙叫好。 打了三十多个回合,刘云猛地一收剑诀,蓝色长剑自高空化作一道蓝光,飞回自己身后。颜松也收起剑诀,情风剑瞬间飞回,在他的周身不停的旋转,划出一道翡翠色的曲屏,众人可以看到,周围空气中的玄气,正如漩涡一样沿着那弯曲的剑屏涌入颜松的身体。 刘云大惊,口中大喝一声“寒冰刺!”双手握剑,一剑刺出,蓝色长剑通体一闪,顿时射出一道寒芒,那寒芒所过之处,空气都化为冰霜,直刺颜松胸口。见颜松一跃而起,正自踩着脚下寒刺冲将过来,刘云更是一个急转身,口中再喝“寒冰斩!”,长剑顺势横劈,偌大的剑气出体被她挥了出去,半个高台在一瞬间尽皆被那蓝色剑气覆盖,颜松直接被湮没在其中。 “呃……这次不死即伤!”台下有人叹道。 “早知道不听宋呆呆的话了,剑院前十名看好的人,不一定就强啊!”这是一个押注的学生在感叹。 “我一共就那几个子儿,被宋呆呆蛊惑,全押在颜松身上了,这下吃饭钱都没了!”一个从不押注的“好”学生正在宣告自己的处女押失败,他正叹气时,眼前忽然一亮,指着台子的另一边道,“没、没事!快看,他在那里!”他说话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高台上的异样,不禁惊叹连连。 他们明明看到颜松被那巨大的剑气吞没,却猛然间看到他的身影从台子的另一方出现,内心的惊讶可想而知,就连台上的刘云也猛然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颜松。其实颜松早已在剑气扑斩而来的那一刻使出了传送剑阵,将自己瞬移到了高台另一边,台下人因为剑气遮住,只见他突然出现,故而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啊你,竟敢对我下狠手!”颜松静静地站立着,表情略带一丝邪笑。 “我没有!那一剑根本就没有杀伤力,只是困住你罢了!再说,我这有寒毒的解药!”刘云惊讶的看着颜松,突然又说道,“还有,虽比了,我认输。” ------------ 第140章 造势 颜松和刘云是肩并着肩走出人群的,高台周围虽然人流涌动,十分拥挤,但两人比试完之后,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一起下台,相互耳语,这不禁让周围人惊讶不已,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比式结果,一时间,人流竟自动地让出一条还算宽阔的路,让两人前行。 走出人群,刘云便加快了脚步,颜松紧跟上去,问对方道:“怎么回事,没打完就认输?是被我隐藏的实力震慑住了,还是被我的魅力吸引住了?” “我从没听说过能让人作呕的也叫魅力!”刘云虽然输得心服,但嘴上却丝毫不吃亏,她转念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颜松道,“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被我的剑气罩住,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出现在我身后了?你、你是不是学过瞬移?这怎么可能?” “人品问题。”颜松淡淡地说道,见刘云小嘴一嘟,抬手便要打过来,他赶忙向一旁闪去,转身之间,正看到前方一个高台周围沸沸扬扬,周围的人群完全可以抵得上普通高台周围五六倍的人数,甚至有些人,几乎是背靠着另一个高台,来看此高台上的比式!颜松莫名其妙,拉了拉刘云,指着前面道,“谁在那里比啊,怎么这么多人?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人群外围,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看向高台之上,颜松还没什么,刘云却大惊道:“快看,那个红衣青年就澹台炎!”她指着高台之上一个稳稳地站在地上,似乎连动都没动的红衣青年说道,“果然了得,你看他的对手怎么也得是三阶玄师,可是那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却难以撼动一动不动的澹台炎分毫!剑院这阵子都传言他达到了玄宗境,莫非真是这样?” 颜松远远地望着澹台炎,但见那人虽然面无表情,但两只眼睛却有如燃烧着熊熊烈火,虽然谈不上邪恶,但也绝不是正义的火焰。他就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溢出一层红红的玄气,或明或暗,有如燃烧的火焰。他动都不动,全靠这溢出体外的护体玄气,便挡住对方的长剑狂劈,武魂狂攻。 “他出手了,快看!”刘云下意识地狠捏了颜松的胳膊一把,颜松疼得侧头瞪了对方一眼,却见对方双眼突然大睁,表情更加呆住,“赢了?这么快就赢了!一招制敌!只是一拳!普普通通的一拳!”颜松闻言赶忙回过头,正见澹台炎收回拳头,而在其前方十几米之外,对手的身影正掠过人高台周围的人群,扎向更远的地面。 “好厉害,这次比式我全都押了澹台炎,一定大赚!”刘云兴奋道。 此时,孙凯正从这团最大的人群中挤出,一边嘿嘿嘿得意的笑,一边拿笔在几张纸上写着什么。他脚步很快,几步便来到颜松刘云跟前,抬头见到他们时先是一惊,随即意识到他二人也是过来观看澹台炎的,于是问两人道:“怎么样,澹台炎比传说中还要强大吧?”紧接着,他向周围的场地看看,意识到面前的两人应该比试完了,便看看颜松,脸上浮出怪溢的笑容,然后凑到刘云旁边问道:“怎么样云姐,赢得还顺利吗?” “输了。”刘云刚才还很兴奋,一听孙凯提到自己的比式,小脸马上就阴沉下来。 “输了?怎么可能呢!”孙凯打量着刘云,又转头看看颜松,摸着后脑勺道,“别开玩笑,兄弟还忙呢,快说,到底赢了输了?” “都说输了输了!你找抽是不是?”刘云有些自怨自艾,感觉自己输给一个刚刚来盘龙剑院不到一年的小毛孩太憋屈了。 “呃……”孙凯这才正儿八经地看向颜松,表情更加复杂起来,他上下将颜松打量了很长时间,才点点头,喃喃道,“看不出来松哥,老天爷这么眷顾你,兄弟两次赔钱,都赔在你身上了。不过没关系,这两次我判断失误,太高估云姐和芸姐的实力了,看明天的,明天应该是你最后一场比式了松哥,兄弟先告辞!”孙凯说完,拔腿就跑。 颜松也懒得追,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心说,看你小子这次不栽到我的手上! 刘云看着颜松怪异的表情,一拳捶在了后者的肩头,见后者大惊,她则哼哼一笑,一副什么事都逃不开她的法眼的表情,然后瞅向四周:“听说这次比式还来了个龙若兮,应该在高级演武场,咱们去看看吧!” “你去吧,我得回去玄修,这两天想突破。”颜松随意一说,然后转身便走,但听在刘云耳朵里,这话简直要逆天了,又要突破?这小子还是不是人!她呆呆地看着颜松远去的背影,不由地摇了摇头,一副看不懂,实在看不懂的模样…… 这才是第二轮的比式,颜松觉得远没有必要花时间打探其他人,真正要打听的人,他早已经打听过了。当下便赶回家里,盘坐在床上开始玄修起来。他所说的突破,自然不是修为上的突破,而是这一阵子静心修习护体剑光,感觉进步很大,隐隐有再次突破到中止之境的趋势。他的意识流中关于护体剑光的三个境界交待的很明白,一旦达到第二阶段的中止之境,那么他就是站着不动,同等级的高手也伤不了他! 不过细想起来,自己和澹台炎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人家只是护体玄气盈绕周身,便能将对手的攻击尽皆拒开,这种霸道的能力,很有可能达到了玄宗境。如果真是这样,颜松只有修习到护体剑光第三阶段的大乘之境,才有可能抵御玄宗级别的进攻。很显然,这在几天时间内是不可能的。摇了摇头,少年自忖这次比式凶多吉少,考虑太多也没用,只有多提高一下实力,才是硬道理。 这样想着,他便再次进入了蓝色卷轴中玄修起护体剑光来,直到黄昏时分,才睁开眼睛,去剑院抽取明天的比式顺序。 等到晚上吃饭,颜松走下楼的时候,秦寿几人看他的表情明显不太一样,谁让他和林风一样,听从赵凯的意见,将注押在了刘云身上,结果刘云却输给了颜松。不过他们的模样看在颜松眼里,着实如甘露润喉,直接甜到了心里。他一边下楼,一边拱手对三人道:“不才不才,两次比式,有点超长发挥,让兄弟们破费了啊,破费了,哎,惭愧……” 秦寿三人相视一眼,恨不得想群殴颜松一顿,不过他们并不表现出生气的模样,反而是一脸的高兴,只听孙凯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松哥,我只是一时疏忽,明天,”他重点重复了这两个字,“明天啊松哥,就是你最后的比式机会,啧啧啧,兄弟几个商量着要过去给你加油打气来着,不过都没时间呢!你看哈,寿哥还要比式,我呢还要赚钱,风哥呢,还得睡觉――” “不用去,明天我一定会输得很惨,兄弟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颜松也反话反说,但他却是一脸的微笑,直憋得他们几人说不出话来,只得闷头吃饭。 过了一会儿,孙凯又找到了话题,对颜寿到:“寿哥,今天我看到了澹台炎的实力,不简单呢,一招制敌,单是护体玄气就让身为三阶玄师的对手无可奈何,我看呢,他很有可能突破了玄宗境!”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还有那个兰诺,今天在低级演武场和一个五阶玄师比式,结果五个回合,便将对手制住,这样的实力,也不简单呢!” 秦寿啧啧两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两人都很强,那谁,龙若兮呢,她的实力如何,看到了吗?” 孙凯摇了摇头,咽下口中的饭菜,托着下巴道:“看不出来啊,此人和兰诺都在低级演武场,和兰诺的罢道比起来,这龙若兮则平静好多,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十招左右制敌,今天见她,还是在十招左右制敌,感觉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呢!这样吧,我稍微改一下押注规则,如昆龙若兮碰到剑院排名第一到第七名,就押后者,如果碰到的是第八名往后,那就押她,这样好不好?” 秦寿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林风也直接说可以。 颜松若无其事的吃完饭,便向二楼走去,临走时还不忘提前祝贺他们几人:“希望兄弟们明天大赚特赚。”然后在几人怪异的眼神中向二楼走去。 待到第二天,颜松如往常一样和秦寿一起走入剑院,然后各自去了各自的演武场。颜松这次来到了中级演武场,比式的高台在场中,他走过去时,那里已经是人头攥动,今天是五百晋二百五的比式,虽然参赛的学生越来越少,但是观看的学生却是越来越多。 他走入人群之中,看了一下参赛人员和顺序,这次自己的出场顺序竟然是第一位,而且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周虎。前阵子剑院痞子院长和除海月之外的八大长老一致认定,无论在哪个方面,剑院排名第四十六的周虎都要比颜松更适合使用仙器青玄衣,结果还这些高层人物还和海月长老闹了矛盾。 剑院正在等待着比式的开始,却又见孙凯拿着纸和笔,和之前一样挤进人群,而且不偏不倚,正出现在他的旁边。孙凯乍一看到颜松,先是一愣,一笑之后,看向出场名单和顺序,然后忍不住哈哈一笑,但马上又极力保持着镇定,摇了摇头,对颜松道:“松哥,这次节哀吧,你这个对手我认得,他曾经追过我姐,不过没追上,这人在整个剑院中排名第四十六,这一次……啧啧,总是不押你,兄弟的内心也十分惭愧,十分过意不去啊!”说话音,他已经转身挤入人群,向外走去。 ------------ 第141章 双重武魂 颜松懒得环顾四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长什么样,看也不晓得,直到高台上的中年师傅喊出两人的名字时,他才看到台子对面的人群之中,一个黑衣人影和自己一起跳上高台。颜松只见那哥们儿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倒也配得上周虎这个名字。 随着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两人相互抱了抱拳,然后各自退后。虽然周虎明义战胜颜松,夺得仙器青玄衣,但颜松见周虎一脸方正,举止间尽显阳刚气质,不仅不对此人有敌意,倒生出几分佩服来。既然这人是剑院排名第四十六的高手,他理应正视,这一场比式,也是见证自己实力的时候,见证自己有没有资格接受那仙器的时候,见证痞子院长和八大长老的眼光,以及海月长老眼力的时候! “精钢剑法!” 周虎说着,一把抽出背上的长剑,剑身金黄的暖色,却盈绕着浓厚的寒气,一看便不是普通的玄兵!“飞身刺肋!”周虎倒也利索,长剑一指,剑尖泛出精芒,早已随着身影剑步冲向颜松,直指颜松下肋。那剑虽然只刺向一点,但剑尖所发出的气势,却引着周遭空气组成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气旋,杀伤范围几首涵盖了颜松整个身体。 “流云斩!”颜松二话不说,脚下轻点,身体腾地而起,急转间,情风剑以力纳千钧之势,顺势劈下,乒的一声和对方的精钢剑相交!顿时,两剑同时弹开,两人同时后退,相交时产生的巨大能量则向爆炸一样向周围推涌,高台下的人群有如海水一样,被那金色和翡翠色的剑气推得集体晃动了一下,好在并没有人受伤。 颜松身子落地后退却了五步,他庆幸自己练过天剑手,手臂上的力量非常人可比,否则的话,单单是这一震,便能将骨头震断。此时,对面的周虎同样退后了五步,表情却和之前一样平静,他似乎没感到什么不适,手中精钢剑一挥,口中大喝一声“追星赶月”,便在十步之外一蹬台面,整个人便有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颜松飞了过来。长剑还未到,一到剑气已经从其上发出,横斩过来。 颜松一跃而起,脚下纵走数步,身子直腾到三丈高空,然后反身刺下,口中大喝道:“剑点七星!”话音落处,天玄七式中的点剑式便随即打出,高台周围大惊失色,但见高空之上的白衣少年手中长剑虽只有三尺,但剑气出体却长达三丈,而且有如幻影一般,瞬间化作七道翡翠剑光,直刺到台面,有如天网一般,直把下方的周虎包在其中。 周虎大惊,修为比他强的人他见过不少,也在不断的实战中积累了一些应对的办法,但如此高妙的剑法他却头一次见,而且是由一个普普通通,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打出,这就更让他不可思议。一瞬间七道剑气刺向自己,他就是身法再快,也无法全身而退。情急之下,他双手往上一推,召唤出自己的金属性附体武魂:金蛇狂舞!一时间,成百条金色玄气化成的长蛇从他的头顶上生出,有的细如手指,有的粗如手臂,有的短仅三尺,有的长愈一丈,那“金蛇狂舞”就如同他的头发,四散开来,舞向头顶,俨然成了一个枝叶繁茂的能四处活动的大树! 一时间,成百条金蛇玄气发散虚空,将高处刺下来的翡翠剑气挡住,乒乒声不断,嗤嗤声不绝,片刻过后,那相击在一起的能量突然外溢,再次刮起一股玄气剑气化作的透明的狂风,由高台高四周吹去,有不少人被吹倒在地,近处更有人因为没来得及运起玄气保护自己,被那吹过的能量打成内伤,当场吐血。 “这次押了周虎,他该不会被一个无名小辈打倒吧?”台下有人捂着胸口感叹道。 另一人道:“这无名小辈我见过,昨天的比式,也是胜算不大的他出乎意料的将对手打败,让很多人赔了钱。” 又有人说道:“这白衣兄弟我认识,他就是用一年时间从低级学生升至我们高级学生的颜松,他的名字之前在那帮低级学生中传得可是很响的!” 颜松落至高台边缘,静静地看着一脸惊讶的周虎,此刻,他在考虑,是否要将对方的武魂摄过来,一直以来跟别人对战习惯了,每次一见到武魂,下竟识地就想靠近,这反应比异性之间的吸引还要敏感!他见到对方举止还算正派,并不想出手这么狠辣,可是再看那金灿灿的“金蛇狂舞”,这样的武魂一定弱不了…… 正矛盾间,周虎双手一挥,便将满头的金蛇向颜松甩了过来,乍一见这种万蛇其来的情形,不光是颜松,包括高台周围的看客,心里也一阵反感,鸡皮疙瘩更是一层一层的掉在地上! 颜松见此一咬牙,决定不打对方武魂的主意。他猛地挥起情风剑,身子顺子旋转,顿时,他一身白衣便被情风剑的翡翠色包裹起来,只听他大声喊道:“八荒无向!”话音落处,将天玄七式中的刺剑打出,台下人再次大惊失色,因为看在他们眼里,颜松这一剑刺出,凯止是一剑,甚至,他们根本没看清颜松的身影,只看到那白影旋转间,外裹的翡翠光芒忽然间向周围四射,看似无质的剑光,实则是锋利的剑气! 乒乒――乒乒―― 无数的剑尖好似组成一堵带锥的墙,向着冲上来的金蛇狂舞撞去,随着一阵阵如暴雨一般不停的剑鸣之声,那翡翠长剑和金蛇舞魂交打在一起,两者强力相击所发出的近乎透明的剑气不停地向场外弹射,如果不是两个中年师傅运功在旁边保护着场外之人,单单是那些弹射出去的剑气,也能杀死数人! “啊!” 忽然,一声低沉的吃痛声传入众人的耳中,定睛看去,那武出金蛇的周虎正自连连后退,他的腿上因为躲闪不及已经中了颜松一剑,此刻,颜松的“八荒无向”还没有打完,少年的周身依旧不停的发出一道道翡翠剑气,几乎是迎面刺向周虎身体的各个地方。如果不是他的“金蛇狂舞”还在不停舞动,此刻身体早已遍体鳞伤了! “金钢罩!” 就在优势倾向颜松一边的时候,躲闪不及的周虎忽然收起自己的武魂,他的腹间瞬间闪出一抹金光,既而金光大胜,直将他整个身体包裹其中,那些射将过来的翡翠剑气触到那金钢罩,尽皆被化了去。 “对不住了!”心底默念一声,颜松单袖一拂,九道紫龙须瞬间打出,化作九道紫电,向着金光中的周虎下盘刺去!他就不信,有什么出防御玄技能挡得住他的紫龙须。结果不出他的所料,九道紫光中有五道打前,从周虎裆内穿过,破了金钢罩的气势,另四道分为两拨,同时洞穿了周虎的小腿肚子。由于颜松并无狠心,紫龙须只是从周虎的肉中穿过,并未伤及他的骨头。 一瞬之间,周虎深身上下的金钢罩化为乌有,他的身体也突然一颤,双腿一弯,险些跪在地上。而对面的颜松,早已招手将紫龙须收入袖中。周虎愣愣的看着颜松,上下打量了好一阵,最后说道:“我认输。”颜松微微一笑,谦虚道:“论玄修实力,你其实略胜我一筹。”“但是论剑法?论玄技,我离你差远了!”周虎输得心服口服,向颜松一拱手,转身走下台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随着中年师傅宣布颜松获胜,高台周围的人群大都叹起气来,因为他们这些人中大都押了周虎,本以为这次稳赚不赔,却没想到一番激战之后,周虎竟自行认输。叹气之余,颜松听到下方开始有人打听起他的名字,开始谈论他的实力,开始重视起他来…… 深呼了一口气,少年信心百倍地跳下台去,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之中。越是胜利,越是有信心,脑袋也越是清醒,越明白自己的不足,于是,他以平静的心情回到家中,继续玄修自己的护体剑光。 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晚上吃饭的时候,孙凯正和秦寿在桌子上大谈特谈起来,说自己今天虽然也赚了,但是并没有预料中赚的多,秦寿问他在哪里失算的时候,他便指了指从楼上平静地走下来的颜松,饶有深意的摇了摇头,继续吃起饭来。秦寿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看颜松,诧异道问道:“怎么,你又突破了凯子的神机妙算了?” “侥幸而已。”颜松坐下来,安静的吃起饭来。 “侥幸?”孙凯抬头看向颜松,“松哥,你到底是什么实力,今天的对手可是剑院排名第四十六的周虎,你既然连他都打败了?” “初级玄师而已,你们看的很清楚啊,只不过我运气好!这个天啊!它是长眼睛滴,它是很公平滴!来来来,大家吃饭。”颜松说着,在几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美美地吃了起来。见颜松吃得正香,秦寿三人也不甘势弱,都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对了寿哥,今天出了件怪事,有一个和龙若兮对战的高级学生,竟然有双重武魂!”见周围人直接停下筷子,侧耳倾听,孙凯继续说道,“说也奇怪,我可从没说过一个人可以有两个武魂。我看那人实力也不低,跟别人一打听才知道那家伙叫李锐,剑院排名第三十,本身有一个水属性冰鹤武魂,到后来见自己不是龙若兮的对手,竟召唤出一个火属性炎虎武魂,而且怪就怪在,那炎虎凶猛异常,只知道攻击,好像根本不受李锐的控制!” 颜松本自有心无心地听他们谈论,但越听越感到奇怪,到最后他忽然想起之前长老们让他接受青玄衣的事情,当下恍然大悟,脸色顿时变得惊讶无比:难不成,院长和长老们,是要剑院的学生拿仙器来对付龙若兮?可是,她不是前任院长的女儿吗,为什么要这般下狠手? 想到这里,他问孙凯道:“那龙若兮怎么样,打赢了么?” “当然赢了!”孙凯说道,“赢得和之前一样顺利,我看这龙若兮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即使今天面对双重武魂,她依旧在十招之内打赢了对手,所以我决定,将昨天的方案改回来,剑院前五名高手遇到她,押前五名,第六名往后的人遇到她,全部押她。 ------------ 第142章 一招制敌 晚饭后,颜松回到自己的房间,无心玄修,他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尽是迷团。他不明白,堂堂盘龙剑院的排名比式,最高层的院长和长老们为何会想出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将一些仙器派发给能力强的学生,让他们都去对付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院长的女儿,龙若兮。 他们为什么要对付龙若兮,如果龙若兮回来是报复,报复不可能,如果真是报复,她干吗还要参加正规的比式?按之前得之的消息推测,她回来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将她的母亲救出,不想让自己的母亲被长年关押,可是这和她参加比式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比式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规定,关系着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的切身利益? 颜松想得迷迷糊糊,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他都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第二天早早地醒来,他开始打起精神,不在考虑其他事情,安心玄修护体剑光。今天他们晋级前二百五十名的学生都不用参加比式,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剑院让那些之前战败失去资格的学生再比一次,从中选出前五十名。 因为之前失败的人也许并不是本身实力弱,而是遇上了更加强绝的对手,而有些晋级的人,只是很幸运的遇上了比他们还要弱的对手,剑院年年比式,不乏这种可能,因此采取了筛选、挑战等种种措施。 一天的安心玄修,少年的护体剑光进步很快,他感觉,离着步入中止之境已经不远了。到时候只是站着,不用动作,同等级的对手也无法撼动自己分毫,一想到这种场景,少年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兴奋,然后便更加忘我的玄修。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颜松和秦寿一起去了剑院,这一次参加比式的人,除了之前晋级的二百五十人外,还有昨天刚刚入选的五十人,一共是三百人。按照他们昨晚随机抽签,这一次,两人依旧没有分在一个地方,走入剑院之后,便分了开来。秦寿去了低级演武场,颜松则直奔高级演武场。 这一次,因为人数从两千缩到三百,每个演武场上的比式台也从之前的十个减为五个,每个台上安排十组比式,时间和空间一下子变得十分宽松起来,但高台周围的观众却有增无减,大有将三大演武场围的水泄不通之势。 颜松挤入围观人群,来到自己要比式的地方,眼睛一扫比式名单,见自己这一次被安排在第十场,当下感觉有些不爽,心说这之前的时间怎么办,回家去玄修,却又不晓得什么时候比完,在这里干等着,那也真是浪费时间。就在矛盾之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却是刘云,他不禁疑惑道:“你怎么来了,”说着,瞅瞅周围,见并没有别人,于是猜测道,“来给我加油么?” 刘云也不说话,走上前,在名单上“狠狠”地一指,颜松乍一看下了一跳,他刚才只顾找自己的名字,没有细看,原来刘云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就在他的斜上方。“你这是……”颜松莫名其妙刘云明明输给了自己,怎么又有资格比式,见刘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登时明白了,“你在昨天的筛选中胜出了对不对!嘿嘿……”他忽然十分怪异地一笑,把刘云吓了一跳,只听他继续说道,“云姐,你第九场比式,我第十场,要不,我先去树荫下歇会儿,一会你比完了,喊我一声?” 刘云平静地看着颜松,刚要点头,忽又想起了拜托颜松的事情,于是问道:“对了,小薇如何,检查了么?” “呃……”颜松一拍脑门,然后轻咬着嘴唇,埋怨自己道,“你瞧我这脑子,又忘了!这几天只想着比式了,怎么老忘!” “忘就忘吧,我只是随便一问,要不等比式完了,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刘云无聊地看向高台上已经开始打斗的人。 颜松闻言,一边点头一边道:“那也好,比式完咱一块去。要不云姐,我先去歇一会儿?嘿嘿……”见刘云白了自己一眼,颜松登时向对方一抱拳,然后向演武场边缘走去。他刚走出人群,便看到刘云也从后面跟了出来,说什么现在离她比式还早着呢,先出来透口气,然后便和颜松一起向演武场旁边的树荫下走去。 “诶?你看,那边最远的那个高台上好像是龙若兮在比式吧,周围围了好多人,我们去看看?”刘云指着两百米之外,演武场另一边的一处最远的高台说道。 颜松遥望了一眼,只看到台下人群簇拥,根本看不清台上是谁,再说他还要趁这个空当玄修,也没心思去看什么龙若兮,于是便一撩手,脚步不停,继续向树荫处走去。刘云见此,便一个人向人群处走去。 少年来到演武场边缘的树荫下,盘坐于石椅之上,进入蓝色卷轴,他这一坐,就坐了一个上午,刘云唤醒他时,日头已经偏西。“轮到我了?”他赶忙跳下石椅。刘云不慌不慢,一边说下一场是她的比式,一边和颜松说他不去看龙若兮的比式一定会后悔,说什么场上出现了双重武魂,以及龙若兮在十招之内将对手打败之类的事情。颜松对“双重武魂”比较敏感,下意识又将心思转到痞子院长和几大长老那里,然后随着刘云挤入人群,等待着接下来刘云的比式。 很快,高台上的比式便宣告结束,然后便是刘云上场,她的对手同样是个女生,而且身手不凡,依告一套精妙的剑术和三阶玄师的实力一度让刘云且避且退,但慢慢地,刘云像是洞察了对方的路数,竟一点一点地将形势扭转过来,直到后来压制住对手……最后中年师傅宣布刘云获胜。 因为刘云是昨天筛选之后,重又晋级的,所以很多人意识到她之前打输过,而这次她的对手却是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晋级来的,两相比较,大多都将注押给了她的对手,结果却是刘云获胜,高台周围赞叹声之余,更多的是叹息声…… 刘云表情平淡,轻轻跳下高台,然后微笑地看着颜松:“怎么样,还行吧?” “你很有心计。”颜松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时,却让对面的刘云身体微颤,颜松见此,微微一笑,“之前咱俩那场比式,于其说是你让我,不如说是你想打得低调一点,你现在依然在保留实力,我说得对么?”刘云的脸色微变,眼神肃然,她刚要说话,却见对面的少年冲他一笑,然后轻轻跃上高台。刘云在台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颜松,低语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他了。” 颜松不知道对面的对手是什么实力,刚才看了一眼名字,现在也忘了,不过他可以听到高台周围很多人嘴里喊着“杜良加油杜良加油”之类的话语,估计那杜良就是他的名字,而那些给他加油的人,多半便是押注给他的人。 “杜良加油!杜良加油!” 颜松忽然又听到台下传来这个声音,声音极其熟悉,他脑门上顿时冒出几条黑线,转头瞪向台下之人,台下那少年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笔,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喊着刚才的话语,乍一见颜松瞪着他,当即嘿嘿一笑,向颜松抱手道:“松哥也加油,兄弟精神上支持你!”说完,迅速挤出人群。 孙凯一次又一次相激,虽然没有恶意,但却触到了颜松的好胜心的尊言的一角,让人不怒才怪。这下,颜松直接将情绪转移到了对面之人,他虽不晓得对面之人是什么实力,观其面色也没什么狂傲不羁欠扁霸道的意思,但他现在只想痛揍对方一顿,让孙凯秦寿几人知道他的厉害! 于是中年人刚宣布比式开始,颜松便右臂一振,九根紫龙须直接破袖而出,化作九道闪电,极速冲向杜良。杜良下意识地溢出护体玄气,同时挥起手中长剑去格挡颜松的暗器。结果二根紫龙须直接洞穿他的长剑,紧接着又穿透他的肩膀,另有三道紫光则穿透了他的小腿肚子,其余四根,浮在空中,两根指着杜良的眼睛,另有两根,则指向杜良的心脏! 杜良因为吃痛,身子不由一恍,但见那四根浮空的紫色神器也随之一动,打眼的还在眼前,穿心的还在胸前,对面少年面清冷,右掌探出,好似他的手掌略微一动,这四根紫电便可以在瞬间结束杜良的性命。 杜良大惊失色,他修为本来不低,也从没有低估过对手,但却根本没料到对手这突如其来的第一招,便将自己的护体玄气击穿,瞬间伤及自己的四肢,而且他能感觉得到,对方有所保留,并没有下狠,要不然,刚才那四箭,完全可以致他于死地。台下人更是大惊,他们张大嘴巴,看着白衣少年只此一招,便要结束比式,一个个惊讶的竟说不出话来,更别提什么押注欢呼之类了! 刘云也愣愣地看着颜松,心中有些后怕,紫龙须她不是没见过,可之前见颜松使的时候对方还是五阶玄士,而如今以初级玄师的力量使出来,简直可以亮瞎众人的眼睛。那九根紫色神器,看上去完全可以洞穿一切!而此时,刚刚走出人群不远的孙凯因为忽然感觉背后喧哗的人群没有了声音,也回头张望,这一望直接让他傻在那里,手中的纸笔哗的一声掉落在地。 杜良木讷地张开嘴巴,慢慢地将双手举了起来,身体其余部分一动都不敢动,良久,才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我认输!” 中年人只顾着观察颜松,闻言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宣布完颜松胜,但见少年右臂一捋,九根紫电悉数飞入袖中,然后一跃跳下高台,挤出人群,向远处走去。反应过来的刘云和赵凯紧紧地跟着他,良久之后,才听到人群中一片哗然…… ------------ 第143章 再接青玄衣 在三百晋一百五的比式中,颜松一招制敌,此事顿时在剑院传得沸沸扬扬。他比完之后就后悔了,后悔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实力,说起来只因为孙凯无意间的刺激,因此当他离去时,见孙凯和刘云在后面跟着他,当即喝令对方离他远点,然后,他独自一人回到家中,用了很长时间平定下情绪,然后继续玄修护体剑阵。 晚上吃饭的时候,孙凯跑到楼上去喊颜松,说长老们找他们有事,正在院长的房间等着他。颜松闻言,大抵也预料到了对方找他何事,对此他却一点也不急,坐下来,舒舒服服地吃起饭来。孙凯愣愣地看着他:“松哥,长老们都等着你呢,院长也在,你、你还是快过去吧?” “不急,吃完饭再说。”颜松说着,一边美美的吃着饭,一边夸小薇厨艺越来越好,秦寿、林风和孙凯三人呆呆地看着他,良久,三人才相视一眼,派出秦寿作为代表,问颜松道:“兄弟,你……跟哥说说,到底是什么水平,凯子今天被你吓了一跳,早把其他的赌注忘了,结果输得不是一般的惨!” 颜松喝了口水,咽下嘴中的食物,冲三人微微一笑:“我今天的对手太过轻敌,他以为站在那里不动我拿他没办法,没想到老天有眼,竟让我一招打赢了他――”“你就说你是什么等级?哥几个以后押注注意着点,凯子已经不止一次栽在你手里了!?”秦寿急切地问道。孙凯也在一旁“是啊是啊是啊”的点头。 “这个天呢!他是十分公平滴!”颜松忽然一抬手,大喊了这么一句,将三人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他擦了擦嘴,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的实力就摆在这,谁让你们无视我,不押我的!”走到门口,他见屋内忽然没了动静,知道几人正在生闷气,赶忙加了一句,“兄弟我是四阶玄师,以后可要悠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说完,哐的一声将门拽上,信步向盘龙剑院走去。 颜松来到院长室的时候,除痞子院长之外,九大长都也都在里面,他快速地瞄了他们一眼,发现这些人没一个有好脸色,就连平日里对他比较温和的海月长老,此时都饶有责备地看着他,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看样子,他们一定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颜松心里刚暗笑两声,猛地看见面前正座上的痞子院长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把桌面的茶壶震得跳起又落下,茶水溢到桌面,沿着桌沿滴哒滴哒往下地下滴,安静的屋里除了这个声音,便是痞子院长急促的呼吸声。 “老子几人等了你半个时辰了你知不知道!小兔崽子,来剑院不到一年,胆儿却变得这么肥,不想混了是不是!”痞子院长说着,又是一掌拍在桌上,刚刚断流的水滴再次从壶内溢出,向地面滴哒不止。 颜松低着头,不说话,表面上装出一副老老实实愿受责罚的模样,内心里却早已乐开了怀,心说你们这些老东西,用不着小爷的时候一脚将我踹开,用着了就说句话让我过来,想得到美!小爷就是无法反抗你们,也要气死你们,气你们一个支气管肿大! 见颜松不作声,痞子院长又喷了两句,这才歇歇气,由蓝袍长老杨冰转入正题:“颜松,你知道,玄修者达到五阶玄士之后,便可以自行隐藏自己的实力,你之前把我们几个老东西蒙混了!”见颜松要开口辩解,杨冰却不给机会,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不怪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真实修为是什么等级?我们几个老家伙,还都把你当成一二阶的初级玄师呢,恐怕不是吧?” “四阶玄师。”颜松说道。 “四阶玄师?”红袍长老何烈有些惊讶的看着颜松,然后迅速地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看向其他几位长老,“玄修速度这么快!还真是少见!这就不奇怪了,排名四十六的周虎刚刚步入四阶玄师,逊颜松一畴也是理所当然!” “今天的杜良可是四阶玄师中期了,”海月长老忽然说道,他看向颜松的眼神,多少有些埋怨,好像是怪颜松不把实情说给她,要不然,之前完全可以按照她的意思,将仙器发给颜松,“看样子,你现在也是四阶玄师的中期了吧?”见颜松点点头,她不再说话,而是正襟危坐,轻轻咳了两声。 杨冰长老会意,事实上他本来也是和海月长老站在一个立场上的,这下见颜松不是投机,而是靠自己的实力打败了周虎的杜良,顿时对其刮目相看,面露微笑,对其他几人道:“呵呵,既然颜松有实力,有能力,只有按照之前我和海月长老的想法,将青玄衣交给他了。” “学生资质愚鲁,没资格接受什么青玄衣,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学生先行告辞――” “滚!给老子驾着金斗云滚!”痞子院长见颜松如此言行,不禁勃然大怒,指着颜松便大骂道,“草!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还跟我们这个级别的人摆起架子来了,你摆个屁,你他么不用,我们还求着你用不成!不是要走吗,给我马不停蹄地走!”他说着,两只褶了皮的老手不断向外撩。 颜松被痞子院长这几句话差点气成内伤,如果不是有其他长老在身边,他还真有一股再和这老匹夫干一丈的冲动。他转过头,刚要走,边上的海月长老忽然一把将他拉住,然后对痞子院长道:“你这副德性,不光教不出什么好徒弟,很可能连带着徒弟都给盘龙剑院丢脸!” 她一句话便把痞子院长驳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她让颜松老实地呆在这里,然后又冲痞子院长说道,“云中贤,别用激将法对付小孩子,我们诸位长老不瞎不聋,怎么不晓得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你早就看到颜松天赋异禀,天纵其才,知道他这次参加比试为的是夺得第一以便有机会习练神兽武魂,所以你才百般阻止,哪怕是牺牲剑院更大的事情,也要阻止他!对不对?” 痞子院长初见海月长老发火,本想闭口不谈,任其打骂,但听她对方说出刚才那般算计的话来,不禁面红耳赤,感觉自己的尊严和颜面被眼前的女人贱踏,当下怒不可遏,骂道:“我勒个去――你丫的想象力好丰富啊!老子身为盘龙剑院的院长,自然要以大事为重,怎么可能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算计来算计去,老子是什么身份,若看他不顺眼,看花这心眼干吗,我直接弄死他我!” “那好,”海月长者的语气忽然变得镇静好多,好像早已料到痞子院长的反应一般,她平淡地说道,“既然你没有这邪心,我们也不必废话,将青玄衣传给颜松吧?” 痞子院长恨恨地瞪了海月长老一眼,终究是哑口无言,一甩袖,蹬蹬蹬离开了院长室,临出门前,单手一抹指上的纳戒,将一团散发着柔柔青光的东西投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听痞子院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海月长老这才舒了口气,对颜松道:“地上的青玄衣,在剑院比式的这段时间内,由你保管,回去后好好研习。” 颜松大着胆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海月长老,问道:“剑院比式,都要凭本身实力晋级,我为什么要穿青玄衣?”颜松这话问完,院长室鸭雀无声,只见九大老都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他的心里登时一颤,感觉危险临头。 但马上,杨冰的笑声便打破了他危险的沉寂,他走到颜松身边,拍着后者的肩膀道:“颜松啊,剑院比式要的就是公平,我们只是让你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穿上青玄衣,其余时候你要穿,我们也不允许。大家都针对的一个人,所以衡量起来,你们虽然配有仙器,但还是公平的。” 颜松被杨冰拍着肩膀,两三下就被拍出一身冷汗,不过听到对方如此解释,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又问道:“这样一来,我们是公平了,可是所针对的那个人呢?在越来越强者林立的比式中,那个人几乎每一场都要遇到一位拥有仙器的高手,这也公平吗?” “放肆!”海月长老忽然厉喝道,直把颜松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看向她,她也感觉自己有点失态,当下又变了语气,平静地说道,“颜松,有些事你不必问,对你有好处,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活到头了,没什么心思做坏事,有的只是为这剑院尽一份力量。我们既然阻止这个人,那么这个人自然在某些方面与剑院利益相悖,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既是如此,”颜松内心跳得厉害,可还是撞着胆子再往前探了一步,“这个人为何还有资格参加比式呢?”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杨冰长老忽然说道,他背对着颜松,语气十分严肃,甚至有些阴冷,“即便是那人的名字,我们现在也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在接下来的比式中碰上了此人。” 颜松心说不用你们不告诉,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她目前还是疑惑,九大长老为何要阻止龙若兮在剑院中的比式,这明显有些阴险毒辣,对方既然有资格比式,那还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这些长老,明显是在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青玄衣也给你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修习!”何烈一撩手,示意颜松离开,但马上他又拦住颜松,“慢着!”见颜松停步转头,他严肃地说道,“凡事关于仙器之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说出去,听到没有?!” 颜松点了点头,将青玄衣放入纳戒之中,连招呼都没打,愣头愣脑地走出了院长室。 ------------ 第144章 吞噬青玄衣 回到家中,颜松秦寿几人早已睡去,只有小薇还点着灯,伏在大厅的桌子上等着他回来。和小薇短暂聊了几句,颜松便回楼上睡觉,他满脑子里都是青玄衣和龙若兮的事情,不知是第几次把刘云交给他的事情抛在脑后。 来到楼上,他赶忙关上门,将上半身衣服脱光,然后从纳戒中取出青玄衣穿在了身上。就在那仙器附身的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那东西像是活物一般,竟从内理上生出一些小刺,那些刺很有规律,根根都对应着他身体上的要穴!他还没有动作,便被那突如其来的青玄衣内理刺入身体各大穴位之上,当下浑身吃痛,整个人一下子腾空翻倒在地!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青玄衣的内理结构又在慢慢蠕动,它就像一个胃,想要将其内人的身体消化一般,直挤压的颜松一阵晕眩。慢慢地,颜松忽然感觉到那青玄衣内理所刺的主要穴位开始起了反应。它不像是一个高手拿着一根针刺入颜松身体的一个穴位,而是几十几百个人拿着几十几百个金针银针,同时刺向颜松身体各大要穴,它可以直接阻止某个脉胳的玄气运行,颜松甚至觉得它有能力直接促成寻常人任督二脉的瞬间打通! 青玄衣刺穴之后,颜松开始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它通过控制身体各大穴位,从而形成一条特殊的散射状脉络,就好像漩涡。颜松感觉体内的玄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沿着散射状的脉胳向着漩涡的中心,也就是腹间丹田汇集,汇集的玄气与腹间原来的玄气半点也不融,而是自成一体,以一个特定的形状慢慢变大。大到一定程度后,青玄衣会散出一股力量,将那玄气再次压小,等它再次变大,就再次压小,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提纯玄气。而那玄气,在一次又一次的提纯中,也慢慢地化成了一个狮子的形状。 “武魂就是这么形成的?”颜松大惊失色,此时,他微微动手,便能感觉到那团狮子状的玄气好似要随着他的牵引而冲出体外一般,但马上,他又感觉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疼痛发自各大脉胳中,好似两股玄气相互碰撞相互激荡所致,隐隐有撑破他的筋脉的势头。他决定不再运气,不在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果然,片刻功夫后,那种疼痛感消失,等到他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后,决定试着召唤一下武魂,看看威力如何。 他站在屋内一个角落,好给武魂腾出个地方,然后凭着感觉,双臂慢慢动作,感觉到腹内有形的青狮武魂有反应,他忍着经脉内再次出现的那种疼痛,一咬牙,双臂一挥,猛然将体内的青狮武魂召唤了出来!一瞬之间,他的身体上青光大胜,青色玄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出,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个体大如牛的青狮,一时间,黑洞洞的屋内尽是青光,有如到了地狱幽冥。 虽然不是自己练就的武魂,不过眨眼间搞出这么一个庞然大悟来,他不能不兴奋,可是,就在他试着驾驭这个武魂时,他体内经脉中的那种玄气激荡越发强烈,简直要比之前强烈一百倍,颜松只感觉浑身血管暴涨,连眼珠子都像要爆炸一般,就在胀得他要晕过去的时候,青玄衣所导引的玄气忽然被他体内的木属性玄气压制住,随即将其融合,化为一体。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玉菩提内的涅魂鼎竟然自动打开,从颜松的身上发出一股莫名的吸力,直直把屋内偌大的的青狮武魂吸到颜松身边,紧接着,那青狮的半截身子便隐入了涅魂鼎中。青玄衣毕竟是仙器,本身也有灵性,见到自己的武魂被另一股怪力吸去,这衣服本身也变得青芒大胜,发出一股吸力,直要把那武魂从颜松的体内拽出来。 涅魂鼎和青玄衣都发出吸力,相互拉锯,只见那青狮武魂在颜松的体表进了又出来,出来又进去,就像拔河一般。这两股巨大的能量同样,都作用在了颜松的身上,他如今的修为虽然还可以,但一个是仙器,一个是目前还无法得知的恐怖宝贝,两者中的任意一个都有着比他强大得多的力量,他又如何受得了这种巨力僵持中的摧残?他只感觉身体向要分尸一般疼痛难忍,甚至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过了好久,两股力量依旧在持续,颜松的屋内青光大胜,不时的还有嗡嗡地玄气震荡?声以及那青狮的嘶吼声,不管是在窗外看还是在门外看,都会看到极其明亮的青芒从门缝窗缝中射出,就好像有神物要出世一般。 不断的动静终于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小薇,同时,也惊醒了楼下的秦寿孙凯林风三人,四个人几乎是同时来到颜松的门口,但见面前的门缝中青芒耀眼,里面玄气嗡鸣,四人本来就已经大惊失色,这下更是二话没说,直接破门而入。而就在此时,颜松体内的玄武功法再次占了上风,那涅魂鼎不光将青狮武魂吞入其中,就连颜松身上的青玄衣,也一并给吞了进去! 四人只看到青芒大收,消隐于赤着上身的颜松体内,然后屋内一片漆黑,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公子!”小薇一下子冲了上去。 “松哥!你没事吧?”孙凯也冲上前去,此时,秦寿早已扶起颜松,从纳戒中拿出一个光属性兽丹将整间屋子照亮,然后看着十分虚弱的颜松,“兄弟,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此时,林风靠床的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颜松,颜松喝了两口,这才有了点精神,叹了口气道:“没事,刚才玄修急于求进,差点走火入魔。”虽然他看不惯一众长老此次的做位,但觉得还是先答应对方,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为好,毕竟,能让长老和院长关心的事,一定不简单。 “你倒是好好休息啊,这样才能更有精神备战比式,临阵磨枪,划不来啊,你瞅瞅现在,明天还怎么比式啊!”秦寿数落了颜松几句,然后扶他坐在床上,三人又慰问了几句,见颜松没什么大碍,这才相继离开。 颜松见小薇站在他身边,虽然一动不动,却是一脸的担心,便说道:“我没事了,小薇啊,太晚了,你也回去睡吧。”“小薇没有说话,离开颜松的房间不久,又抱着背褥突然出现在颜松面前,她将背褥往地上一扔,然后铺好,和衣躺在上面,对颜松道:“小薇今晚睡在地下,公子若是再出什么事,也好歹有个照应。” 颜松见此,忍着疼痛,赶忙下床,一边拉小薇上床,一边说道:“两个选择,要么,你就回自己屋里睡,要么,你睡在我的床上,我睡地下。”“小薇睡在地下,公子伤重,要保重身体,明天还要比式呢!”小微虽然性子柔弱,但认准的理儿就是死理儿,饶是颜松如何劝说,她都不肯,到最后,竟跪了下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颜松只好作罢,他索性也将背子拽了到地板上,不待小薇反应,便躺了上去,说道:“那好吧,咱俩都在地上睡,这样我心里也踏实。”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小薇闻言,脸颊微微泛红,很快,便红到了耳根,她也不再说话,只是填填地一笑,便在自己的褥子上躺了下来。 颜松见这样可以,便坐起身,一边运起青木指印运功疗伤,一边对惊讶坐起身地小微道:“倒下,快睡吧,我疗完伤就睡。”小薇重又躺下,睁着眼睛看着盘坐于地的颜松,不时地眨一眨,不知睡去何时。 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早,颜松刚走下楼,秦寿几人便问他伤势如何,颜松说没什么大碍。饭桌上,几人也是不断劝说,不断询问,颜松的内心深处顿时感觉到一阵温暖,刚想表达一下有兄弟关心的好处,不想孙凯哪壶不开提哪壶,转移话题道:“今天是一百五十晋七十五的比式,人越少,越是强者,注押得也就越大,风险也就越大,所以一定要分析好!这样,风哥今天别在窝到家里了,给我帮帮忙,寿哥比式完之后,也一帮帮忙,至于松哥――” “我对这个可真没兴趣!”颜松直接打断孙凯的话。 却不想孙凯一愣,随及对颜松说道:“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跟寿哥风哥说呢!”见颜松面露疑惑,他也不解释,转头对秦寿和林风说道,“松哥昨夜走火入魔,虽然嘴上说没事,难保他的实力要下降,所以这次他这里要变一变,给他押注的机会暂时放弃,改押他的对手。要知,除了咱们几个,没人知道松哥有伤,那些人看了松哥昨天的比式,还以为松哥无敌,结果……嘿嘿,咱们就赚大了!” 颜松:“……” 不过,在这天的比式中,颜松虽然精力不太好,体力有些欠缺,实力有些下降,但还是出乎孙凯和预料,“险胜”一名同样是四阶玄师的高手,顺利晋级,这一次,因为除了孙凯几人之外,其他人都在昨天的比式中知道了颜松的大名,反而这些人都赢了,而孙凯本想凭借这点“地缘信息”大赚一把,结果花血本押了一注最大的,由于他对这一注太有信心,所以押给颜松对手的这注堪比他押给澹台炎的分量!可是澹台炎的实力大家都知道,虽然能赚,但赚得不多,而在颜松这场比试中,则差点把之前赚来的钱全都输掉! 好在,孙凯知错能改,在第二天七十五晋三十八的比式中,他大刀阔斧,分出仅剩财产的一半,押在了颜松身上,结果这一场颜松又胜,让他既挽回了颜面,又挽回了钱财。不过这天晚上,大家在商量明天三十八晋十九的比式中,孙凯断不敢再压颜松,因为,排名到了三十几位,这些人的实力下限才是四阶玄师,颜松在这些人中,也只能垫底。 ------------ 第145章 水流星 随着比式有条不紊地进行,人数越来越少,待到今天三十八晋十九的比式时,按理说三大演武场的十五个比式擂台应该再次缩减,而且最好是将其集中在一个演武场上。可是历年来的经验说明这样不行,要知道,虽然参加比式的人越来越少,可是周围观看比式的人却越来越多,缩减擂台可以,但要将其集中在一个演武场上,根本容不下数以万计的观众! 所以今天的比式依旧在三大演武场举行,只是每个演武场上的高台数,从原来的五个减为两个,均匀散开,这样,每个高台只有三四场的比式,对外围看客或是对台上的对战者都方便。 与以往不同,颜松和秦寿这次被分在了一个演武场,而且是一个擂台上,如果不是两人都记得自己抓阄时的号码,差点会猜测这次的对手会不会就是对方。一起离开家门,走入剑院,然后走向低级演武场。由于高台周围的观从越来越多,剑院早已开在人流中开辟出比式者专门走和栏杆小道,两人沿着小道,在周围人的仰幕以崇拜,赞赏声与掌声中走到台前。 “晕死,你的对手是呆呆!”秦寿与众不同,别人看信都是从前往后,他是从后往前,别人看出场名单都是从上往下,他则是从下往上倒着看,所以第一眼便看到颜松的对手是宋呆呆,他还没来得酝酿表情反应一下,猛地又看到了颜松上面是他的名字,“哦草,我的对手是柳荷!” “说什么呢!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脏话!”秦寿刚发了一句感慨,便听到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喝了这么一句,他赶忙回过头,性激素占绝对比重的大脑早已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分析出此人是谁,于是乎转身的一刹那,秦寿便从吊儿郎当变作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深情款款地看着走过来的高挑美女柳荷,叹口气道,“失礼了,可是如果让我重看一次,我恐怕还会这么失礼,不为别的,就因我的对手是你。你要知道,如果爱你是一种错,我原意一错到底。” 柳荷听着秦寿这几句话走过来,表情在几步之间竟从面带愠色变得含情脉脉,她走到秦寿面前,和他对视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高台侧壁上的比式名单,当看到自己的对手是秦寿时,不禁叹了口气:“寿哥,如果你爱我,愿意为人――”“我深深地爱着你,别说为你放弃这次比赛,就是丢掉生命,也再所不辞――”“不!不,不要这样寿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理应在这样的擂台上扬名耀威,在你身边,我只会安安稳稳地做个贤内助……”说到最后,一直不苟颜笑的柳荷竟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甜甜地笑了起来。 “寿寿!寿――”远处又传来了那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三人回眸而望,正见人群之间的栏杆小道上,宋呆呆和一男一女正在向这边走来,宋呆呆显然认出了秦寿,脚步加快,已经落下后面两人好几米,同时,她也认出了秦寿旁边的柳荷,所以第二个“寿”字让她十分狡猾地咽了到嗓子眼里,她同样是刚才那副兴奋的模样,对柳荷道,“柳荷姐姐,你也来了呀,今天好漂亮哦,和寿哥哥真是天生一对呢!”演戏不容易,夸人不容易,宋呆呆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还是掠过一抹不情愿。 柳荷也微笑地和宋呆呆打招呼,然后说道:“哎,可惜,这次我的对手就是他,”她用手指了指秦寿,见宋呆呆小嘴“哦?”成了O型,她转而又道,“你这次的对手是颜松哎,你打算赢呢,还是输呢?”她说着,感同深受地向宋呆呆一摊手,看向颜寿。 “嗯,还真是颜松哎……”宋呆呆将眼神从比式名单中挪到颜松的身上,面露微笑道,“小松松,虽然你是寿哥的好兄弟,可是嫂――哦不,姐姐我可不会让着你哦,亲归亲,理归理,正事上论能力,怎么样呢?” 颜松被宋呆呆那声“小松松”喊得差点没站住,他赶忙点头称是,夸宋呆呆真是明鉴,然后看到走过来的另两个人,一个是刘云,一个是周虎,刚才宋呆呆一声“寿寿”夺魄勾魂,完全摄住了几人的注意力,以致于颜松连刘云和周虎都没有注意到。 几人见面,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很显然,周虎对颜松的态度很好,对秦寿更是礼敬有佳。而刘云却多少有些收敛,态度也颇显平静,打完招呼,便挪到颜松身边,小嘴似张微张,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怎么样呃,别告诉我又忘了给小薇检查?”颜松一摸头,愣愣地看向刘云,然后一摊手,表示无语,刘云见此,依旧此角似动不动,声音小到只有颜松才能听得到,“我可有点怀疑你们了,这小薇,不会就是我们的前朝公主吧?” 颜松也学着刘云的模样,将声音压到嗓子眼里,双手抱着后脑,往高台上一倚:“我倒是希望小薇就是前朝公主,到时候说论起来,小爷也是被公主伺候过的人呢。”刘云“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看向旁边。 此时,赵凯忽然从人群中挤将出来,因为这次有栏杆拦着,他便伏在栏杆上和几人打招呼,差点就被人挤翻过来,他叫寿嫂的时候,宋呆呆差点和柳荷同时答应,他马上意识到这次事态的严重性,喊过秦寿,问他具体出场名单,听秦寿说完,他大惊道:“什么?这么绝!这次你怎么样?”秦寿冲孙凯神秘的一笑,拿大拇指十分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孙凯见此,则一抱拳,感觉作为秦寿的兄弟甚感荣幸,然后他又说道:“松哥呢,呆呆嫂会让着他吗?”见秦寿摇了摇头,孙凯会意,赶忙拿笔在纸上划了一下,“看来这是松哥的最后一场比式了,不过我看周围人也清楚松哥和呆嫂的实力差距,都会押给呆嫂,这一次,咱赚也赚不多啊。还有一组是,云姐和周虎是吧?”孙凯说着,纳闷地问秦寿道,“云姐好牛叉,做为中级学生竟然打到了前三十八名!她不会再隐藏实力吧?” 秦寿也是一愣,然后转头看向刘云,冲她一吹口哨,刘云莫名其妙,拉着颜松一起走了过去,问秦寿道:“有什么事?” “哟,都牵上手啦!”秦寿佯装惊讶的说道,见刘云赶忙把颜松的手甩开,他才正经道,“怎么样,这次有把握赢么?凯子要押注,不知道押你好还是押周虎好?”刘云闻言,一摊手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押的是我自己。”说着,转身走了回去。 “押周虎吧,赌一把!”孙凯又在纸上划了两下,见秦寿不理解,他解释道,“寿哥你不懂,所谓文人相轻,商人恨行,咱押注的人,同样也想独占鳌头不是?云姐跟咱一样,也是天天押注,所以,她自然想的是少一个分摊便多分一杯羹,告诉我们假的,到时候她不就多赚了么?”见秦寿十分佩服地点了点头,孙凯嘿嘿一笑,感觉颇有荣耀,又夸夸其谈道,“像云姐这样的女人,有心计,她虽然输在比式上,但绝不会输在理财上,嘿嘿,松哥,这样的嫂子好持家哦?” “滚粗!今天你有三个错,第一,没押我,第二,没押刘云,第三,把我和刘云乱扯在一起,所以,老天会让你今天把内裤都输掉你信不信!?”颜松说完,转身便回,徒留秦寿和孙凯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面面相觑。良久,两人才反应过来,相互一笑:“哟,我们没押刘云也是错,瞧他嗨,还护着呢!” 很快,第一场比式便开始了,随着一位中年师傅道出人名,刘云和周虎同时跳上高台,相互抱拳,然后便相互交战在了一起。周虎使用精刚剑法,挥起手中金色长剑,劈斩出无数剑气,刘云则以玄冰剑法相抗,手中蓝色长剑舞动间,同样打出无数蓝色剑气,一金一蓝两色剑气,一时间在场上相互撞击,交相辉映,将整个高台点缀得绚丽无比。 颜松这次没有忙于玄修,一来是因为这次比次只有三组,很快就会轮到他,二来,他发现自己之前完全低估了刘云,刘云的修为绝对有所保留,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只见场上两人剑术交锋之后,两两持平,紧接着,周虎瞬间挥出金蛇舞魂,一时间场上金蛇狂舞,周虎就像一棵能移动的古树,头上那一条条由长蛇组成的枝叶茂盛无比,微微一动,便能将整个高台覆盖起来。 就在此时,刘云也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她竟然是罕有的属性武魂:水流星! 颜松与刘云也算老相识了,两人之前一起去白云镇灭雪枪会,后来走得也很近,可是颜松从来不晓得刘云的武魂是什么,他从来没见对方使过,今天一见,不禁大惊。要知道,刘云本身可以驾驭精神力,现在又出现了水流星武魂……之前颜松不晓得她的修为如此精进,可是现在看来,她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只见高台之上,刘云脚下轻轻一纵,便依靠精神力踏着虚空,向上移去,在周虎的金蛇狂舞触即不到的地方,她一引手中蓝色长剑,直指高天,口中大喝道:“天人同身,流星武魂!”话语落处,蓝色长剑忽然发现一道寒冰剑气,直射入高空,既而,那高空之上的空气似乎被剑气所冰冻住,竟结成一个圆圆的冰状,刚开始只是一个小圈,但马上,那小圈的半径便化为一丈,既而又化为两丈! 那块寒冰鉴面朝下,精光一闪,一道道蓝色的玄气化作水状冰状,有如流星一般,向着高台上的周虎当头咂下。那密集如雨的水流星,比周虎的金蛇武魂还要密集,而且各个大如斗,有如银河泻地,又像是泰山崩石,随着空中不断变动方位的刘云舞动长剑,水流星更加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与周虎的金蛇武魂交战在一起,玄气四溢,巨大的能量流一波接着一波,向高台周围涌去! ------------ 第146章 一物降一物 刘云与周虎各自召唤出武魂,气势如瀑的水流星与斑斓狂舞的金蛇交战在一起,两者相抗产生的巨大能量如潮涌一般向高台外围散去,如若不是有学院提前设了栏杆,将台下一众都围在离台十米开米的范围,这下恐怕早已撞倒撞伤一大片看客了! 水流星不断自高空砸下,本身以攻击为主,相比之下,处于地面的金蛇狂舞只得处处对空防御,这样一来,刘云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和离体武魂,身形可以随时在任何地方攻击周虎,而周虎是附体武魂,只能在不断的防御,开始时防御头上的水流星,现在还在防御不断在下方袭击的刘云,一时间,渐渐力不从心,刘云逐渐占据压倒优势。 台下,孙凯因为还有去其他赛场押注,所以提前走开,而在押注方面一向以孙凯为准的秦寿这下可傻眼了,孙凯眼里修为平平的刘云竟然爆发出如此强势,而他们看好的周虎却处处被牵制,时刻有被击下台的可能!他虽然家世庞大,不在乎赌输的钱财,可但凡摸过色子的人都知道,有时候,输和输多少没关系,输这个状态,本身就给心理造成一定刺激,即便只输了一个银币,输者所看到的不是他输了多少,而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人赢了,这种下意识的不公平,会下意识地怂恿他继续赌下去。 此时的秦寿就是这么一种状态,虽然这一战输了不少,但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钱,可是话又说回来,他极不安于如今的这种状态,他感觉不公平,他要赢,他对输赢看得远比钱财重要!可是,饶是他如何祈祷,形势也扭转不过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高台之上的周虎防上防下,最后防不胜防,既被头上的水流星砸重手臂,又被下方不断环绕他出剑的刘云刺伤了左腿! “精钢拳!”周虎收回武魂,一跃至高台边缘,躲过头上水流星的袭击,然后双手齐推,一股金色玄气化成的劲风从他的拳中打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刘云,看那气势,好似不止刘云,连脚下的高台,也会被这一拳掀起。 “天霜掌!” 刘云在周虎收回武魂的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水流星,她将蓝色长剑掷出,以精神力驾驭长剑绕向周虎身后,然后双掌齐推,一瞬之间,无量淡蓝色霜气从少女的玉掌中溢出,以排云之势向前推去。 掌气拳风撞在一起,蓝色金色两色玄气发出闷闷的嗡鸣之声,在下一刻,强横的能量再次向场外扩散,但马上,那能量变消失不见,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周虎的精钢拳风竟被刘云的天霜掌气吞噬,他整人,直接被偌大的霜屏给撞飞,空中连带吐血,向着人群之中扎去。 场外之人震惊无比,在下一刻,他们中有的高呼赚了赚了,赞赏鼓掌,有的则和秦寿一样,满脸垂丧,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希望放在下一场。 刘云轻轻跳下高台,先和从人群中走出的周虎握了握手,见对方无甚大碍,然后走向颜松,这期间,还不忘给秦寿比划了一个“一切顺利”的手势,看在秦寿眼里,恨不得削尖脑袋挤进高台里面!颜松见秦寿如此模样,心里倒是蛮高兴,他现在十分期待孙凯知道结果后是什么样子。 “怎么,看完了比式,连意见都懒得发表吗?”刘云见颜松自顾自地傻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完了就下来找我,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说好了,我对你可是纯洁的朋友关系――”见刘云举起小拳头便要砸过来,颜松赶忙住嘴,嘻笑的表情马上正经起来,“你隐藏的蛮深啊,今天的比式,你绝对是匹母马,哦不,”见刘云又要拿拳头砸过来,颜松赶忙道,“是匹黑马,不过,你不是最黑的。” 刘云哼哼一笑,白了颜松一眼:“就你才是最黑的,切――” 两人说话间,台上中年师傅大声宣布下一场比式,秦寿和柳荷闻言,深情地互望一眼,然后同时跳至台上。两人很有理节似地相互拱手,然后各自退出一步,相隔三米,静静地站着,良久良久,不见动静,台下人不禁满腹疑惑,纷纷叫嚣着让两人快点比式!台上两人却是旁若无人,直接当周围人不存在,柳荷静静地看着秦寿,面带微笑,淡淡地道:“寿哥,在这茫茫人海中,能这样和你相互凝望,柳荷不枉此生。” 秦寿一正经起来确实属于帅到极致的美男子类型,他表情凝重,饱含深情,是真真正正的万人迷,只听他道:“柳荷,值此万众瞩目之际,我为你朗诵一首诗吧?”见对方激动的点头,秦寿便吟道:“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拔剑斩情丝,情丝却在指尖轻轻绕。都只为情字煎熬,枉自称侠少英豪。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化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地变老,还给你看我幸福的笑。我在牢里慢慢变老,还对别人说着你的好……” “寿哥!”秦寿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几句歌词,背了一遍,竟把对面的柳荷感动的涕泪横流,只见柳荷不住地抽噎,不住地擦拭着眼泪,然后道,“不要说了寿哥,我懂,我都懂!我们回去说好么,我先跳下去,然后等你。”她说着,转身跳下高台。 她这一跳,直接把场外一些人给跳蒙了,众人早就押好了注,期待着剑院排名第十的柳荷打败对面的秦寿,不想等了半天,大家只见秦寿不住地张嘴闭嘴,一通话语之后,竟让柳荷自动的跳下台去…… “我、我草……这他么要逆天么,那货练的迷魂大?法还是玄音功,我他么这次可都押在柳荷身上了!”场外一人忍不住骂道。 他这一骂,其余那些押给柳荷的人也愤愤地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平,总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骂的人多,反而一句也听不见。对于这类现象,秦寿理解,他只装作没听见,等身旁的中年师傅结结巴巴地宣布自己获胜,他才跳下高台,来到柳荷身边,甜言蜜语说不尽,直到这时,场外一些人才恍然大悟:“妈的,这货一定早就把柳荷搞到手了,他悟到了比式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身!” 颜松在不远处也是十分感慨:“寿哥要是能让宋呆呆向我认输,那该多好……”一旁的刘云闻声他一眼,笑道,“人家赢,也是凭实力呀,你真没出息,这还要你兄弟帮忙,以后还成家不!?” “我了这样赢过,也是凭实力赢的,”见刘云莫名其妙,颜松解释道,“你忘了,上次你跟我认输,心甘情愿地跟我认输,依你今天的实力看,应该不在我之下啊,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喜欢我之外,你还有什么理由这样做。”他这话憋得刘云的小脸都红了,幸亏此时高台上的中年师傅宣布接下来的比式,他得以闪人,否则,天知道刘云在那种情况下会做了什么事情来。 随着中年师傅宣布开始,颜松和宋呆呆各自退后,虽然两人也算比较熟悉,但远没有秦寿和柳荷在台上那般浪漫。刚才宋呆呆在台下看到秦柳二人已经生了一肚子气,正愁这气没处撒,这下看到秦寿的兄弟,岂能放过,真是不打得颜松满嘴吐血,秦寿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样想着,宋呆呆拔出手中白色长剑,只听乒的一声轻响,一道白光已经向着颜松飞射而去。颜松正打算和宋呆呆打个招呼,哪料到对方出手这么狠辣,当下“嫂”字压,“草”字随口而出,身体更是一个下旋,斜盘于地,躲过那道剑光。 “你敢骂我?看剑!”宋呆呆本来就在气头上,但听颜松脱口第一个字就这么淫?荡,当下软软的身子一转,长剑旋转间再次甩出一道白光,那趋势,恨不得将颜松劈成两半! “盘龙出海!”颜松单指一引,背后情风直接飞到他的手中,然后单手一旋,翡翠长剑旋转间,身体随即向上蹿去,一瞬之间,他整个人便被翡翠剑光包裹住,早已将宋呆呆劈来的白色剑气化去,仿佛乘上一股飓风,扶摇直上青天!他这一招太过惊人,别说是场外众人惊讶,就连秦寿刘云见了,也不禁大惊失色。 玄气护体他们见过,但是用手中长剑划出扭曲的剑屏来护体,并能在一瞬间将对方的剑气化去,这不是一般的玄师能做到的,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颜松这一上,空中纵走,直接腾起了十丈有余,乍一看去,高空之上只有一个半米左右的翡翠光点!一纵十丈,这更不是随便哪个可以驾驭精神力的人能做到的,最起码刘云张大了不嘴,自忖没那个实力。 “剑点七星!” 颜松在高空之上,忽然大喝一声,随即,周身翡翠色褪去,恢复白衣,众人只见他头朝下脚朝上,好向在高空定点一般,一动不动,但就在下一刻,他手中的情风剑恍然化出幻影,瞬间由一把点出七把,七道从翡翠剑气近乎实质化,破空点下,直指宋呆呆。像上次和周虎交战一样,颜松在高空仿佛撒下一道网,将下方的宋呆呆困入其中。 但是排在剑院第十名位置的宋呆呆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她的能力远远超过排在第四十六位的周虎,面对颜松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势,她在惊讶之余,早已踩出一套精妙的步法,脚下每走一步,都会化出一抹温柔的白光,好似花朵一样,几步走过,竟出乎意料的逃出了剑网。 “步步生莲!太美了!宋呆呆加油!”场外有人赞道。 “光属性的轻身功夫虽在灵活性上略逊风属性,但在速度上,绝对压倒风属性,它完全可以堪比雷属性的闪电步!”另一位看似颇懂的人说道。 ------------ 第147章 再夺武魂 剑点七星这一招,颜松还从来没有失过手,他没想到这一次竟让一位身材有点微胖,声音嗲声嗲气,一张娃娃脸的宋呆呆破解了这招。他身在高空,头朝下看着身形频频变动的宋呆呆,一时间竟然有些眼花瞭乱,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确切地捕捉对方的确切位置!就在他想看清宋呆呆的步法时,后者在下面忽然自旋一周,手中白色长剑猛然指向高天,口中娇喝道:“光耀斩!” 话音落处,那白色长剑轻轻一晃,顿时,无数白色剑气从那长剑中飞出,看似是反射太阳的光芒,可实际上每一道剑气都近乎实质化,颜松在高空一个不留神,也当那是普通的反光,稍微一轻敌,左肩便被一道光剑洞穿,鲜血随及涌出中,沾染了他的白色衣衫。 “呆呆,你干什么,出手轻点!”秦寿见颜松受伤,不禁喊道。 宋呆呆原本也有些惭愧,可是一听到秦寿这句话,她心中刚刚压住的火再次泛上来,只见她小嘴一嘟,冲秦寿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不但不收,反倒是变本加厉,一个急转,向着刚刚落地的颜松一剑劈去,顿时,白色长剑之上,一道长逾三丈的白色剑气破空打出,外围看客,能清晰地看到,那白色的巨型剑气下劈下时,空气挤压得空气都扭曲起来。 “我日!先偷袭,再下狠手!还有寿哥,当初说好了遇到柳荷或宋呆呆,我可以直接晋级的……”颜松右手急忙在肩上点了几处要穴,然后站起身,脚下猛地一扭,整个身子随及迅速旋转起来,他手握情风剑,斜向上劈去,顿时,翡翠剑芒外溢,虽没有白色剑芒那般大,但却比之更加实质化。 两色剑气对撞在一起,高台之上顿时轰的一声炸响,然后便见巨大的能量波动以相撞处为中心,有如决堤的海洋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狂涌而去,场外之人虽然离着高台有十米距离,却还是被那股力量震得倒下一片,如果不是有三名中年师傅在周围运力抵抗,恐怕震倒之人早就狂吐鲜血了。 宋呆呆连退五步,颜松则被那股巨力直往下压,双脚陷入大理石做的高台之中,足有三寸之深,仿佛在泥路上踏出的脚印一般。颜松只感觉双手和双腿都被震得发麻,肩膀上的伤口再次涌出血来。他咬紧牙关,一跃而起,身体倒飞出去,直跃到高台的边缘,与高台对面边缘的宋呆呆冷冷相望。 “伤得不轻嘛,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寿哥好了!看我的极光剑法!” 宋呆呆说完,手中长剑缓缓移至胸前,脚下再次微移,走出之前被人叫作“步步生莲”的步法。这步法走出之后,原地只留一道残影,而且在其它所经之处也留下一道道残影,同时,手中长剑舞动起来,快上加快,让人根本无暇躲闪!颜松见此情形,左手一拂指上纳戒,纯钧剑金光一闪,浮在自己面前。 “剑阵!” 少年话音落处,将手中情风剑一扔,翡翠长剑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浮在他的面前,既而,他右手捏起剑诀,向后一引,两把剑化作金青两色光芒,几乎是瞬移到他的背后,然后他口中道了声“去”,再引剑诀,金木两仪剑阵便一下子从他的背后飞了出去。同时,颜松闭上眼睛,将精神力扩散开来,全凭神识锁定宋呆呆的位置。 场外之人大惊失色,他们只见场中白衣少年安详的闭着眼睛,右手不停地引动剑诀,那两把长剑便一下子飞出,乒乒两声剑鸣之声,便将几于化作虚影的宋呆呆挡住,宋呆呆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惊讶之余,再次武出极光剑法,几乎是一转眼,便来到颜松身前。可是她一剑刺出,只刺到一半,纯钧剑便出现在颜松的面前,迅速一撩,携万钧之势,格开了她这一剑。 她顺势一个缦妙的转身,再次刺向颜松,可这一次,她不得不中途停手,因为她感觉到,另一柄剑正向自己的脑后刺来,大惊之下,她踩出步步生莲,转眼退回到高台边缘。站在原地,宋呆呆吁了口气,看着重又浮在颜松面前的两柄长剑,正自惊讶对方这是练得什么功,忽然间颜松睁开了眼睛,然后,便见这白衣少年箭步向自己冲来,拳掌齐用,腿脚并行,同时,那两色光剑也分别从两个方向袭来。 宋呆呆大惊,她可以想象一个人御两把剑,她知道只要精神力够强的人就可以,但她万万想不到,一个人可以分开意识,同时御两把剑做不同的动作,同时,自己的身体还在做着另一种动作,这……这不是一个人,这简直是三个人才可以完成的事情! 在宋呆呆看来,颜松这次的攻击不是一个人在攻击,明明是三个人在攻击,而且他也彻底发挥出了三倍于他的实力。宋呆呆顿感吃不消,情急之下,急忙将自己的武魂召唤出来,她的武魂竟也是附体属性武魂,是一个很大的光球,直接将宋呆呆包裹在里面!这武魂没有任何攻击能力,而它的防御能力却不是一般的强,同等级的对手的攻击,几乎都可以防御。 颜松御起双剑在光球周围连劈带斩数下,终究是拿里面的宋呆呆没办法。不过看在高台周围人的眼中,他刚才御起双剑的那招简直就是逆天了,就连秦寿刘云,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一人御双剑不难,但要将双剑互搏,达到两个人两颗心那般驾驭,这可就难于登天了! “加油啊呆呆姐,上次没看好云姐,这次我可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啦,别让我失望,更重要的是,别让寿哥失望!”这是孙凯的声音,他刚刚从其他演武场赶过来,乍一听秦寿说刘云打赢,他差点没晕过去,再听到寿哥赢了,合计着勉强赚回了本,这下,他只希望宋呆呆打赢,只有这样,他们兄弟几人才有可能大赚。 颜松一听这声音,脑门立刻冒出几条黑线,这欠扁的声音不用看他也知道,一定是孙凯,此时,他刚要有所动作,忽又听到台下的秦寿也大声道:“呆呆,一定要赢啊,我们可都看好你,都押得你啊!一定要打赢,因为这次不是你一个人战斗,你的背后,有我们一众兄弟姐妹在支持!” 呼—— 颜松长舒了口气,看了看光球,正见其内的宋呆呆正在挑衅一样的看着自己,口中还道:“打呀打呀?怎么样,打不着了吧,嘿嘿,你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 “出来!”颜松忽然猛喝一声。 场下秦寿几人吓了一跳,同时,宋呆呆也吓了一跳,但马上,她就听到秦寿几人哈哈大笑:“兄弟,别急,习武之人切忌骄燥,呆呆啊,继续,以静制动,以静制动,先乱其心,再制其身!”宋呆呆听了这些话,冲颜松一嘟嘴,一将鼻,继续挑衅起来:“来呀,来呀,打不着,你打不着,打不着……”她说着,还向颜松跳过去,拿光球撞颜松。 颜松见此,无聊地瞪了她一眼,喝道:“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他一句话没说完,贴着他身体的光环中,宋呆呆的表情忽然大变,然后猛地推出一掌,颜松没料到对方来这么阴的,当下没反应过来,被一股白色劲气撞到胸口,身子则猛地倒飞出去。 “好样的,呆呆,快,追上去再来一下他就掉下去了!”秦寿喊道,此刻,他让押注冲昏了头脑,只有赢,才是他最最期盼的。 “快啊呆呆姐!再上去推他,推他!”孙凯变嘴变得也快,之前喊宋呆呆寿嫂,这次有了经验,如此情急之下,竟也能握得如此精准,其社交能力可见一斑。 宋呆呆那一掌力道甚厚,再加上颜松没有防备,打在胸膛上,差点把他震蒙了,等他反应过来,却见对方脚下踩出莲步,身形飞转,再一次冲上前来,同时,嘴中带着笑意,一边靠着体外的光球保护着自己,一边肆无忌惮地双手接印…… “你敢打,我就对你不客气——”颜松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但他的话毫无作用,最后一个字还未完全说出,面前的宋呆呆已经双掌推了过来。 颜松一咬牙,双手直接触向对方的光球武魂,同时将玉菩提打开,一瞬之间,涅魂鼎就将宋呆呆的光球武魂给吸了去。宋呆呆发出一声有如被剔了骨的惨叫,同时,那一掌更加猛地送出,直接将颜松轰飞出去。 场外人大惊失色,他们不明白,为何那巨大的光球在一瞬间化作一道光射入了白衣少年的体内,而且明明是宋呆呆将颜松打飞出去,惨叫的却是前者!?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开始高呼,开始为宋呆呆庆祝,开始为自己押对了注,赚对了钱而庆祝,尽管此时宋呆呆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想要倒下去,同时有强打精神四处寻找,茫然若失…… 高呼声一浪压过一浪,高台周围除了刘云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呼,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一个一年之内从初级升到高级的嫩草虽有能力,但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剑院排名剑十的高手,并且事实也已经证明,他被对方打飞出了高台。这其中,欢呼大胜的,还有秦寿和孙凯,此刻,秦寿早已跑到那些看客边上,隔着栏杆和孙凯相拥,应祝他们今天铤而走险,同时有惊无险。 只有刘云,一动不动地看着倒飞出去的颜松,脚下慢慢挪步,似乎打算出手相救,但从她的眼神中,却又隐约露出另一种神色。果然,在下一刻,她眼神中的那种神色便越来越明显,以致于直接流溢到整个小脸之上:“快看,他回来了!” ------------ 第148章 玉面公子 刘云这一喊,有如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绝大多数人的心里。他们正享受着赢钱的快乐,等着散场数钱呢,猛地被刘云这么一提醒,都十分郁闷地看过去,但在下一刻,他们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消散,代之以满脸的震惊。只见众人之外,离高台三四十米处,被宋呆呆打得倒飞出去,正要砸向地面的颜松忽然拔出情风剑,口中再次大喝一声“盘龙出海”,然后情风剑向下方空地一旋,极速挥出的剑气有如翡翠色飓风,瞬间带给颜松一股巨大的反冲之力,一下子将其抬高了十丈距离! 然后众人便看到,白衣少年脚下踏空,御虚步法几乎与空气磨出精芒,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台上。秦寿和孙凯见颜松扭转局势,冲着宋呆呆便急喊道:“快,呆呆(姐)!站起来,快站起来,他又来了,我们这次可全靠你了!”他们说话的功夫,颜松已经落台高台边沿,一手执剑,侧身迎着指着宋呆呆。 宋呆呆打听到刘云的声音时,就警惕起一,当她慢慢地站起身,听着台下秦寿孙凯的鼓舞,同时又听到周围更多人的鼓舞时,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平静。她看着对面嘴角溢血的白衣少年,轻轻一笑,然后转头对中年师傅道:“我认输。”中年师傅一愣,随即宣布颜松获胜。可是当宋呆呆都跳下了台,颜松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对方明明有能力和自己再战一番,为何认输了呢? 颜松也跳下台,来到刘云身边,刚要向对方说些什么,却见秦寿和孙凯两人正在抢上去拉住急步走出人群的宋呆呆,而宋呆呆却脸满的火气,手臂猛地一挥,将两人甩开,然后平静地看着秦寿,直把秦寿看得不知所措。只听她指着旁边的柳荷,淡淡地道:“她在台上,你可以对她甜言蜜语,我在台上,你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只知道和别人一样,喊着让我坚持,我坚持了就是你们的胜利,我坚持住你们就赚钱了!秦寿,你把我当什么了?真以为我呆得要死,什么也看不出来?” 少女说着,微一抬头,让那即将要流出眼眶的泪水重又倒流了回去,然后莲步一错,瞬间走出步步生莲,身影便化作一道白光,几个忽闪间便遁向远方。秦寿看着那远去的无法捕捉的背影,眉头微皱,然后自顾自地向远处走去。“寿哥!”孙凯和柳荷几乎是同时喊出秦寿的名字,然后边追上他,三人并排着走出演武场。 高台周围的人一哄而散,他们不晓得今天这几人是玩得哪一出,第一场的刘云就不按套路出牌,突然爆发了强大的实力,让人防不胜防。要说第二场柳荷的认输是因为一个“情”字,那么场外下注之人也算认栽,可是第三场比式,为什么再次出现“认输”现象?当下,有人便大声说道:“我勒个去,第三场也因为情字,第三场比式的宋呆呆,在吃第二场比式的柳荷的醋,她这样做,完全是做给那个帅小伙看的!” 有人闻言不禁大怒:“允许哥草一个,那帅小伙是谁啊,他算个屁,这种多情种,整天只知道迫害良家少女,就该关他个宫刑!从根本上断绝一切可能!”这人话刚说完,周围一些人就转头看向他,这时,他旁边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这人的脸色从高奋的通红忽然变得蜡黄,然后唰的一下就煞白无色,转眼间,他便抱头钻入人群之中,不知所踪。 颜松和刘云看着周围各种行为百态,相视一眼,无奈地一摊手,然后一笑而过。 两人刚走出演武场,便碰到林风。在此之前,林风一直闷骚在家里,对任何事情不敢兴趣,哪也不去,要不是这几天孙凯押注需要谨慎小心,必须找他帮忙,恐怕他还会赖在家里,外面惊天动地,也和他没半毛钱的关系。见林风行色匆匆,颜松感觉莫名其妙,便上去问他何事,林风看了一眼颜松,先问他比式情况,颜松如实交待,却见平日里连个表情都懒得做的林风竟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龇着牙大叫这次输惨了,输得连饭钱都没有了! 颜松闻言,偷偷冲刘云嘿嘿一笑,然后蹲下来,对同样蹲在地上的林风道:“今天我和刘云的表现却实有点反常,可是你们不是还赢了寿哥那场了么,再者说,其余场的也该有赢有输,不至于沦落至此吧?我告诉你风哥,我们俩的真实实力还没发挥出来呢?” 林风抬头,一直面瘫的脸上露出罕有的激奋表情:“你们那几个码,押的虽大,但是输掉了,最起码还有个本!可是我们今天在龙若兮那里押了注大的,结果她输掉了比式,而且还受了重伤!我、我勒个去!这次我连内裤都得当出去了!”林风罕有的说话,更罕有的说脏话,不禁让旁边的刘云羞红了脸,假装没听见一样看向旁边。但她马上又正经起来,面露疑惑道:“嗯?龙若兮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输掉,她输给谁了?” “澹台肃。”林风说这三个字时,语气明显的有些恨意。 “澹台肃?他不是排名第五么?”颜松有些疑惑道,“按凯子的说法,排名前五的人碰上龙若兮,不是都要压前者吗,怎么,你们这次押了龙若兮?”见林风点头,颜松又说道:“我觉得也该押龙若兮,我感觉以她的实力,我全可以和前三名对战,可是,她怎么会败给澹台肃?修为不行么?不可能吧,她的能力在学院传的沸沸扬扬,难不成是假的?”颜松忽然想起了盘龙剑院的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对此人如此重视,不禁用四十六件仙器来对付她,那她的能力应该不是吹的,“难道不是她?” 刘云不明白颜松在说什么:“什么不是她?” 颜松赶忙说没没什么,然后看向林风,林风道:“龙若兮资质自然差不了,修为也是强者中的强者,要不然她也不会每一轮比式都在十招之内将对手打败,凯子正是看到这一点,才决定,除非是剑院排名前五的高手,否则,不管是什么对手,都将巨注押到龙若兮的身上。可是,”他的面色开始露出一些气愤来,这多半是赌钱让他变得浮燥,放在从前,打死他也不会关心这类事情,“可是这个澹台肃今天的表现太过小人,太过邪恶,这混蛋简直就他么是无耻!” 听到澹台两字颜松就反感,这下听林风这样性格的人都骂澹台家族的人,颜松的心中更是燃起一股莫名的邪火,他本来也无心其他人的比式,不论谁胜谁付,到时候跟自己比式的,就是有缘的,可是现在却非常想听听澹台肃如何个无耻法,他十分愿意树立对澹台家的这种印象……于是林风便愤愤然地说起龙若兮和澹台肃的比式来。 玉面公子澹台肃,一向给人温文尔雅的形象,再加上他的武器是君子剑,武魂是光属性白鹤,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君子形象,可是只有秦寿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个家伙实乃是小人中的贱人,卑鄙与无耻同飞,下流共龌龊一色。高台之上,一开始他便向龙若兮表现出了如玉君子的形象,处处恭让,处处以礼相待,龙若兮虽然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不看澹台肃一眼,可是,见对方如此礼让,她也不便出手过狠。就这样,一场有史以来最君子的比式在大家面前上演…… 可是,第六招过后,澹台肃忽然祭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色圆镜,这镜子一被抛上高空,有一面上便显出“玄光鉴”三字,同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玄光鉴在瞬间涨至车轮大小,极耀眼的白光从中射出,在龙若兮躲开的地方,大理石的高台面被那强光直接轰出了一个窟窿,其威力可见一般。但龙若兮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玄光鉴在高空肆意照射,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她一分一毫。 一旁的澹台肃见此并不慌张,一甩袖,又一件仙器被抛上高空,这是一朵十分怪异的花,隐约有一抹五彩云烟从花中飘出,很快便萦绕起整个高台,龙若兮有一刻好似闻到了那花的气味,身子明显的一晃,险些摔倒,但马上,便捏起指诀,重又振作起精神,向澹台肃冲去。不想就在此时,澹台肃忽然像中了魔一般,一下子扔掉手中的兵器,同时又收起祭出的仙器,满脸惊讶愕然,一边喊着“这是怎么回事,龙姑娘,我刚才怎么了?”一边捂着自己的头,使劲地捶打。 他的举动,让龙若兮莫名其妙,并在斩向他的一刹那将剑光收起。可就在此时,澹台肃又是一甩袖,猛然祭出了七八种仙器,其中有一个蜘蛛网状的东西,瞬间变大,然后将高台罩住,将两人困在其中,谁也逃不出去。另一件紫葫芦,则一下子将龙若兮吸了进去,其余几样仙器,也各自发出眼花瞭乱的光芒,各色玄气形成种形状,一时间将整个高台包笼其中。 可龙若兮毕竟是龙若兮,百闻不如一见,她只在一瞬间便从紫葫芦中逃出,然后一剑将其劈碎,其他七个仙器,也被她一记高深的玄技尽皆破碎,然后她这次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冲向澹台肃。可就在她的长剑要刺入澹台肃身体的时候,这玉面公子忽然变得脸色狰狞,双手挥舞间,两个武魂被召唤出来,一前一后向龙若兮夹击而去。前面的武魂还没有触到龙若兮的长剑,后面的武魂也没有触到伊人的身体,这剑势如虹的伊人,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然后,她急退数步,退到高台边缘,忍不住跪倒在地,又一口鲜血吐在了高台之上。她没有站起身,直到比式结束有一段时间,她才一咬牙,祭出长剑,一跃而起,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月光色向远处遁去。 ------------ 第149章 受伤 听完林风的叙述,颜松大怒:“澹台肃不是人,这个无耻之途,简直就是个败类!还自称什么玉面公子,他们整个澹台家没一个好鸟!”刘云闻言,不禁疑惑道:“嗯?你没听说过兵不厌诈么,澹台肃又没有违反比式规定,怎么,你跟澹台家有仇么?” “没有,我先回去玄修了!”颜松说着,加快了脚步,刘云忽然在后面喊住他道:“别忘了正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脚。林风大不解,颜松则会意地点了点头,说这次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然后转身,和莫名其妙的林风一起向盘龙剑院外走去。 还没走出剑院,便有一个学生拦住颜松,这学生颜松认识,他在高级演武场玄修的时候,此人经常坐在他的旁边。颜松面带微笑地跟对方打招呼,问对方有什么事情,那学生说海月长老找他,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颜松闻言,向林风一摊手,示意自己先不回家了,于是告别两人,独自向海月长老的住处走去。 当颜松到达海月长老的住处时,正有一名学生从其屋中走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秦寿给他介绍过的剑院排名第八位的鬼魅无影剑王启。王启低着头,当颜松不存在,如风一般吹过,颜松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看对方,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走过小桥亭台,向楼阁内走去。一进屋中,海月长老第一句话便问:“青玄衣带在身上吗?” 颜松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没有。” “嗯,”海月长老面色和一往一样平静,“抽空拿来给我,剑院要将青玄衣收回。” 闻听此言,颜松身子一颤,他恍然大悟,一定是澹台肃将龙若兮打伤,为剑院解除了后顾之忧,而刚才王启来这里,一定也是来送仙器的!不过,他还是想问问确定一下,好在这屋子中只有他和海月长老两人,对方又是九大长老乃至整个剑院中对他最慈祥的,于是他大着胆子问道:“长老,为什么要收回青玄衣,不对付那个人了么?”见海月长老点了点头,他还是不死心,于是又壮了壮胆子,问道,“长老,那人该不会是今天被澹台肃打败的龙若兮吧?” 海月长老闻言猛地转身,表情虽然平静,但那平静中隐藏着一种别样的可怕,看在颜松眼里,不寒而栗。直直盯着颜松瞅了好长时间,海月长老才慢慢收起那种表情,依旧是淡淡地说道:“剑院有剑院的规矩,你做为盘龙剑院的学生,已经不止一次违反了规矩,你说我该如何罚你?”颜松闻言,赶忙低头认错,海月长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招手,示意他离开,让他尽快将青玄衣拿过来。 事已至此,颜松不得不实话实说:“长老,青玄衣已经被我吸收了。” “被你吸收了?”海月长老平静的表情忽然变得惊讶万分,她自然知道作为仙器的青玄衣是一件多么贵重的宝物,就这样识主颜松,被其吸去,她如何接受得了,于是反问道,“青玄衣乃仙武级别的宝物,你一介中级玄师,如何炼化得了它?”“不是炼化,是吸收,吞噬了,就像上次我莫名其妙吞噬掉上官迪的先天武魂一样。”颜松见海月长老听明白了,赶忙低下头来,等着对方的审判。 海月长老问颜松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于是颜松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除了涅魂鼎和自己所修习的玄武功法之外,都说得一清二楚。海月长老听后,沉思了良久良久,最后才叹了口气:“唉,你去吧,我们早料到你体质异于常人,可能会于青玄衣发生什么反应,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把它当武魂一样收了去,诶,也算是缘分,去吧,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颜松离开海月长老的住处,一路上脚步匆匆,回到家里,正赶上午饭时间。秦寿和小凯一见到颜松,马上凑了过来,对他问个不停。说什么他明明修习的是木属性功法,为何会有金属性玄兵,又问他为什么可以同时驾驭两把玄兵,有如两个人一样,分神控制,对于种种疑问,颜松只用两个字回答:“天才。”秦寿和孙凯不罢休,以为颜松一定练就了什么高深的功法,非要问出个所以然,颜松没办法,只好抢过孙凯的一直筷子,刁在嘴中,双手再分别拿着一只,三只筷子在碗里沾了水,然后同时在桌面上移动。 左手画圆,又手画方,嘴里刁着的话三角形,三只快子同时起笔,同时结束,三个图形规规矩矩地出现在桌面上,直看得秦寿和孙凯大张嘴巴说他不是人。“我还得做一阵子人,因为现在成神,太早了些,很多地方我还不成熟呢。”无耻地抛给几人一句话,颜松便匆匆走上楼去。 他首先要做的不是玄修,而是疗伤,自己与宋呆呆比式时,被后者击的那两下着实不轻,虽然感觉上并无大碍,但宋呆呆毕竟是排名前十的高手,内力深厚,颜松早已感觉到自己的气血运行非常。匆匆进入玉菩提中,然后飞入蓝色卷轴,少年二话不说,盘坐于观星阁上,捏起青木印法,便开始运功疗伤。但他在下一刻猛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正见对面的望月台上,好像倒着一个人影,他刚上来的眼睛的余光便捕捉到了,只是疗伤心急,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远远地,颜松便认出那倒在地上的人正是之前的白衣女子。对方二十多天前说有急事要办之后,便一直没有进入过这里,这次忽然出现,却又莫名其妙倒在地上,令颜松大惑不已,他二话没说,脚下一点,迈出御虚步,飞到望月台上,口中一边轻喊着大姐,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生怕对方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普通的睡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有可能再被对方拂出蓝色卷轴。 颜松喊了两声,见地上的白衣女子一动不动,他挠了挠头,一阵犹豫之后,终于一咬牙,提高嗓门又大喊了两声,他小心翼翼地凝视对方,做好了倒飞出去的准备。可是等了好一会儿,白衣女子依旧没有反应。“大姐?”颜松壮起胆子,向前走了两步,见对方不答应,他又走了两步,“大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大姐?”依旧没有反应。 颜松感觉有些不对劲,当下也豁出去了,再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白衣女子的肩膀,他这一拍不要紧,拍衣女子侧卧的身体一下子翻过来,躺在了地上,颜松更是在第一时间倒飞出十米之外,以最大可能的减少对方的攻击。但他站在望月台的边缘栏杆上双手交叉,防御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自忖这位大姐之前断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一次,他不再犹豫,直接冲上前,拿手指按了按白衣女子的脉膊。 “怎么会这样?” 颜松刚触到对方的手腕,便感觉有好几道玄气在对方的体内相互击荡,而她的脉搏,却十分微弱,同时,颜松感觉到一极大的吸力从他的体内发出,好似要将白衣女子吞噬一般。但很明显,在蓝色卷轴中,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吞噬什么,因为这里是他的虚体,涅魂鼎也不在这里。 少年莫名其妙,心说难不成这是某种心电感应,白衣女子体内真有什么类似武魂的东西,可是这样一来,那东西也不可能在面前这副身体里,因为这是她的在虚境中的虚体。到底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个情况,颜松忽然考虑道,自己玄修的青木指印中的青木指法,可以替别人疗伤,何不试一试,兴许还真能见效? 他这样想着,便将白衣女子的身体扶起,可是,就在他两只手扶着伊人的双肩时,那股发自他体内的巨大吸力再次出现,一瞬之间,七道如蚕丝一般细长的光丝从白衣女子的体内吸了出来,然后向着颜松的体内飞去,这七道光丝很长,好一会儿功夫,才完全从白衣女子体内转移到了颜松体内。 颜松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妥,但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抬头看向白衣女子时,见对方正慢慢睁开眼睛。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脚下一点地,身子再次倒飞出十米之外,还未落地,口中便连连说道:“大姐,我并无恶意,我只是见你――” “谢谢你。”白衣女子因为没有颜松的搀扶,坐着的身体再次像旁边倒下去。 颜松闻言,还是不敢接近,他怕对方是装倒,想引自己过去,然后将历史重演。但他沉了好久,见白衣女子并没有完全恢复,她是真得有气无力,这才一狠心,再次来到伊人的对面。见对方不说话,双眼望着虚空,面色发白,颜松大着胆子,伸手探向对方的手腕,让他惊讶的是,这次对方竟然没有反抗,他惊讶得一时间都无法诊脉了! 好长时间,颜松才静下心神,诊出对方内伤严重,气血不足,身体极其虚弱。颜松见此,哪还管自己会不会被对方打出去,直接将其扶起,然后盘坐于地,在其身后,施展起青木指印来。他提起玄气,双手大拇指压无名指,作青木指诀,然后点向白衣女子背后大俞、肺俞、心俞、肝俞等胸椎八穴,又点向三焦、肾俞、气海俞等腰椎五穴,然后封住魂门、命门二穴,将玄气从其中枢穴注入,然后从悬枢穴导出。由于左右了相关穴位,在青木指诀的施展下,青色玄气在白衣女子体内分散开来,同时走十二经脉和阴维阳维,然后经带脉冲脉,汇至任脉督脉,一边依靠木属性功法疗伤,另一方面,使其体内的玄气自行运转,自行疗养。 ------------ 第150章 七玄困神丝 颜松用青木指诀为白衣女子疗伤,两个多时辰后,白衣女子的精神便恢复了大半,神智完全清醒了过来,但她还是气血不足,身体十分虚弱。颜松收起指诀,白衣女子又道了声谢谢,然后说自己可以疗养了,不用麻烦他,而颜松却二话没说,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凑到白衣女子的嘴边。他体内含有龙血,不止一次救治过白衣女子,此刻,对方满脸惊讶,不想再麻烦颜松,但见颜松的手指已经咬破,她也没别的办法,只好静静地,一口一口地咽下从少年指尖流出的鲜血。 因为龙血的给养,一刻钟后,白衣女子的面色便从煞白变得红润起来。在颜松的搀扶下,她站起身,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便移开颜松的手,自己站立,来回走了走,然后叹了口气,望着虚空。颜松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回事,但当问出之后,又感觉自己话太多,对方连名字都不告诉她,又怎么会告诉他其它事情,于是他赶忙开口,吱吱唔唔地说当自己没问。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白衣女子这次竟十分干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中了七玄困神丝。” “七玄困神丝?”“颜松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但他马上想到了刚才被自己从对方体内吸出来的那七根极长极软的光丝。 白衣女子罕有的耐心,给颜松解释道:“七玄困神丝是由中阶以上的铸剑师用精神力铸就,没有实质,只是七根意念丝。这七根丝可以藏在任何玄兵仙器之内而不被人发现,当被一根意念丝侵入体内时,也感觉不出来,两根、三根、甚至五根六根都侵入体内,也感觉不出来,直到第七根也侵入,这些意念丝便会在一瞬间相互感应,将人的精神意识通通锁住。中了七玄困神丝的人,轻则反应迟钝,行动困难,重则有身无心,虽生犹死。” “呃,世上还有这种东西……”颜松感叹道。 白衣女子点点头,又说道:“这种东西,本应存在于洞天福地,灵山险峰之上,断不会出现在风尘之中,我太大意了。”她慢慢低头,表情略有悔色,但马上就抬起头,微笑地望着颜松道,“幸亏你救了我!要知道,中了七玄困神丝的人,除非精神力极强,否则,只能落个形同槁木的下场。我以为这次没救了,却万万没想到你救了我!” 颜松一摊手:“我也是误打误撞,我都不知道怎么救了你,那七根光丝好像自动跑到了我身上来了,不好!”他这会儿才意识到,白衣女子所说的七玄困神丝此刻在自己的体内,“我不会也中了七玄困神丝了吧?” 白衣女子让颜松把手给她,颜松愣了愣,然后微颤着伸出左手。见对方伸出两指,在自己的脉膊上号了号,然后说没事,并解释了个中原由。原来,颜松习惯了用涅魂鼎吸噬武魂,所以在此虚境中,他的虚体同样有这种反应,按理说,这种反应只能吸取武魂兽丹那种实质的玄气或是宝物,其能量本源是涅魂鼎,而在虚境中他与涅魂鼎是分开的,本该没有这个反应。但是,涅魂鼎本身在他的体内,虚境中的虚我与外界中的实我还是有一定联系的,在此虚境中,他的虚体虽然吸不了玄气兽丹那些实质的东西,但却可以将同为虚体的精神质吸收,这大概也是一物降一物的缘故吧。 颜松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了一件事,赶忙离开了蓝色卷轴,过了一会儿,他重又回来,左手中托着一个很大的青色圆球,这是由涅魂鼎吞噬的青玄衣化成,同时,右手中托着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白色光球,这是由宋呆呆的属性武魂化成的光属性纯能量。颜松将两个武魂丹递给白衣女子,说道:“大姐,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木属性和光属性的武魂丹都有很好的治疗效果,你就服下吧。”白衣女子接过两个武魂丹,转过身,默不作声地望着虚空,直到颜松告辞离开,她才回过头,久久地注视着蓝色卷轴的入处。 少年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虽然误了一下午的玄修,但他觉得很值,而且很有意义,这个值和意义,不单纯是因为自己救了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改变了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最起码,这个下午,那位大姐,没有像从前一样,打训他。这个晚上,他觉得饭菜很香,自己身上的内伤,也在青木指印的疗养下,迅速恢复过来。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剑院在这天的下午让前一百五十名之内,那些在之前的对战中失败的人再行抓阄比式,从中选出十一名最强者,这些人中的第一名,可以直接晋级,填补十九晋十中的空位,改为二十晋十,而其他十人,则可以向这二十人再行挑战!不过,每个接受挑战的人,如果能坚持下去的话,最多只有三次机会。而颜松和秦寿,因为上午的比式时两名女子相继认输,让得他二人的事迹在学院中疯传,那些挑战者十有八九选择了他们两个,最后,他兄弟二人每个人要接受三人的挑战,如果能熬过来不死的话。 所以,在第二天上午,颜松和秦寿,以及其他几位在别人看来实力相对较弱的人,分别接受了十名晋级者的挑战,为了提高效率,三大演武场还是保持着九个高台的规模,秦寿被分在了高级演武场,颜松这次被分到了中级演武场中间的一处高台。这一次,孙凯接受之前的教训,将三次比式全部押在了颜松身上,而颜松,也十分心喜,没有让孙凯失望,三场虽然打得都十分吃力,但好在都没有被挑战者打败,一上午的站在台上,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中午,走在回家的路上,孙凯围着颜松,又是夸赞又是佩服,他和颜松说这次赚大了,不光赚在颜松这场,刘云也被两人挑战,结果也打败了挑战者,孙凯在刘云那里也赚了不少。而且他说,龙若兮没有让他失望,虽然昨天输掉比式,受了重伤,可是这次在挑战赛中,她赢得十分霸道,三招之内便将对手踢到台下,直接将那人踢晕地去。 “龙若兮昨天一定是长了教训,再不信澹台肃那种伪君子的言行了!”颜松也为龙若兮地反败为胜感到高兴,他颇为兴奋道,“说实话,我十分希望龙若兮和澹台肃再打一场,到时候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观看。我想看看,龙若兮怎么把澹台肃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就要走出剑院门口时,忽然从后面跑过一个学生,喊住了颜松。颜松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日给海月长老跑腿的那个学生,颜松一见那人,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也不等那人细说,便告别了孙凯,一边沉思,一边向海月长老的住处走去。 来到海月长老的房间,颜松还未开口问好,这中年美女人便抢先说道:“颜松,你能吸噬青玄衣,可能是因为青玄衣能召唤出武魂来,玄兵仙刃,你总不能吞噬吧?”颜松还没听出怎么回事,海月长老又道,“说实话,昨天你猜对了,我们要阻止的那人,正是龙若兮。昨天在我们一众长老的精心策划下,澹台肃总算彻底将龙若兮打伤,可是,今天她莫名其妙又恢复了不少,我们必须采取措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为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她,她是前任院长的女儿,也算是剑院的一分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我听说,她昨天伤得很重!”颜松十分不解地问道。海月长老十分平静,似乎早已料到颜松会有此一问一般,淡淡地说出几个字来:“为了剑院的利益。” 颜松无奈地摇了摇头,此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两年前自己在颜家时候的落迫模样,当时,不也是因为家族中人说什么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家族的荣耀之类的话语,自己被他们随意安排,去做什么倒插门女婿,却娶澹台家小姐的奴婢…… “我可以选择不接受么?”颜松并不了解具体内情,只是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不想看到听到龙若兮的遭遇,他便联想到了自己。 “做为盘龙剑院的一分子,你理应为剑院效力。”海月长老平静地说道。 颜松自忖和海月长老这样的“老前辈”争辩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忽然微微一笑:“好啊,我接受,不知长老这次给我的,是什么宝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到时候玄兵在我手中,用不用是我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们! 海月长老见颜松意向转变这么快,也是微微一愣,不过既然对方答应了要求,她也不再说什么,当下,从自己的右手纳戒中拿出一颗青色珠子递给颜松,说道:“这是一颗枯木珠,就像你的身体可以吸噬武魂一样,这珠子可以吸收敌人发出的能量,将对方打出的玄气、剑气通通吸入其中,你放心使用,这珠子不会被人敌人毁坏,除非遇到高阶玄宗境的高手。”颜松将珠子放入纳戒之中,他想试着问问剑院一方为何要对付龙若兮,但却被海月长老轻松转移开话题,然后十分委婉地将他请出…… 从海月长老的住处离开,颜松便回到家中,正碰上孙凯秦寿几人商量着下午的比式。通过上午的挑战赛,柳荷、宋呆呆和龙若兮一样,重又回到二十强中。现在排名前二十位的这些人可谓全剑院中名副其实的强者,下午的比式,也成为真正的强者之间的对决。 “松哥虽然强,但是在这二十强中,他强得就不那么出彩了,毕竟,他才是四阶玄师,这前二十强的高手中,哪一个不是六阶七阶,五阶的都是弱者了!”只是分别了一会儿,孙凯便从对颜松的极度赞赏和崇败变得彻底批判,再次将颜松划为押注的冷门! 颜松一边吃饭,一边笑骂孙凯是个叛徒,并扬言道:“你小子别后悔,哥等着看你晚上如何生不如死!” ------------ 第151章 鬼魅无影剑 下午,颜松按时来到低级演武场,参加接下来二十晋十的比式。比式的人数越来越少,但各大演武场依旧保留着三个比式台的规模,这样一来,除了高级演武场中有一个高台进行两场之外,其余比式台上,只有一场比赛,可谓是极尽效率之能事。颜松来到低级演武场边上的一处高台,他临来时大体打量了一下,就属他这里的看客人数最少。想必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对绝,一众学生都去观看澹台炎、兰诺等人的比式了,就是离他最近的那处高台上,人数也比他这里多了足有一倍! 颜松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他本来就名不见经传,不为人识很正常,只有在强者面前有这样的低调,才更有机会问鼎龙剑榜。 他来到高台下,定睛一看,自己的对手不是别人,竟是昨天刚刚见到的那位黑衣学生,剑院排名第八的鬼魅无影剑王启。秦寿曾给颜松介绍过此人,他是玄师四阶顶峰的修为,很可能已经突破五阶。武器是阴阳双剑,武魂是黑风蝠,出手阴狠毒辣。颜松认得王启,看到名字后,他自然而然地环顾高台周围,见隔开一众看客的栏杆之内除了他没有任何人,他索性转过身,抱肘倚在高台侧壁上以俟比式。他刚转过身,便看到自己刚才走来的那条看客之间的栏杆小路上,那个想象中的黑衣人正面无表情地朝这里走过来。 王启径直来到高台侧壁前,看都不看颜松一眼,就连高台侧壁上的比式名单都不甩,直接倚上去,抱肘低头,做假寐,他虽然神态安逸,但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死气般般的肃然之气。这一点刚刚颜松就已经感受到,他发现王启走来时,两旁的一众学生虽然都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崇敬,但却没一个人出声,那种安静,十分可怕。 颜松偏着头,打量了旁边的王启一眼,然后也低下闭眼,蓄?精养神,等待着接下来的比式。可是,周围有别于以往的平静气氛却让他十分受不了,就连押注的声音,都没有了。想到押注,颜松想起了孙凯,心中不禁“温暖”了好多,即便是对方不押自己,但如果能听到他喊两声,叫两声,那也总比这种状态强。可当他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向栏杆外的看客时,正见孙凯挤过人群,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容,但一瞅见王启,登时默不作声。 颜松和孙凯四目相对,颜松微微一笑,张口喊道:“凯子――”他刚喊出两个字,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猛兽盯上一般,一偏头,正见王启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像蛇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颜松心里一怔,脸上却丝毫不惧,转过头,打算继续和孙凯说话,却见孙凯冲他摇了摇头,一副“悠着点,这次你惨了!”的表情,在纸上划了两下,便挤出人群…… 此时,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念出两人的名字,颜松转头看向对方,却见王启早已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飞身上台,他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平衡,也一跃来至台上,他冲对方一拱手,不料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拔出阴阳双剑的双手停都没停,在其胸前一交叉,磨出一道十字剑气,向着颜松的面门就飞斩过来。颜松脚下御虚步,身子如风一般向旁边移去,刚一站定,面前忽然闪出一道黑影,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胸前被人猛踹了两脚,身子更是在第一时间向外倒飞出去。 “鬼魅阴风步!” 颜松终于听到高台周围有人忍不住赞出一声,心中不禁火起,脚下继续迈出御虚步,双脚与空气磨出锋芒,身形高台之外的虚空处急转而回。可是他刚要落至台上,那王启又剑自上而下猛地一斩,然后急转身,左剑顺势在横向上猛地一劈,顿时,纯黑纯白两道阴煞煞的剑气组成了一个比第一招大几十倍的十字剑,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所向披麾般印向颜松。 “拨云见日!”颜松大喝一声,将天玄七式中的撩剑式打出,手中情风剑翡翠寒芒大胜,以力纳千钧之势,将迎面飞来的十字剑气的能量撩起,转移到高空之上。即便是破了对方这一招,不过两人剑气相交时所产生的巨大撞击力量,也在第一时间向外波及,直撞在颜松撩起手的胸膛上,可怜少年刚刚踏着虚御步要飞回来,却无奈又被撞了回去。因为与能量中心距离有远近,颜松直接倒飞出去,而相对离离着较远的王启却只是退后两步,并无大碍。 “阴阳十字斩果然名不虚传……”场外有人只是短短叹了这么一句,但从这一句话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台之上的王启本想着一招制敌,却想不到对方竟可以驾驭精神力,当下提高了警惕,同时也不再保留实力,只见他双眼一眯,动作毫不停留,高举双剑,并为一处,然后身体急转三圈,斜刺里向着还在倒飞出去的颜松劈出―― 阴阳双剑合并,然后猛然劈出,强势的双股剑气相互缠绕,其上电弧不断,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要被扭曲一般,转眼间,那剑气从三尺长变为三丈长,又突增到五长丈,剑气宽度更是从三寸化为三尺,当空劈出,就像一条黑白杂色的电蟒,又向一个平直的高天闪电从地面出现。场外有人再也忍不住,大惊失色道:“鬼魅双焰斩!这还是他今年的比式中第一次使用!三招致敌,这次赚得痛快!” 那人一开口,其余人也像多年哑吧一朝康复一般,都忍不住赞叹,当然,他们除了赞王启的战斗力和战斗速度,就是赞自己押对了注,赚对了钱,就像之前那人所说,这也许是他们从开始押注到现在,赚得最痛快的一次。 在某一刻,高台之上的黑衣人王启一动不动,高台周围的看客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他们看着白衣少年的身影倒飞出去,而且身前还有一道极大的剑气正自劈斩过来,随时都可能将少年的身体一劈为二,甚至是直接轰碎,而周围看客学生,却都忍不住,激动地鼓起掌来,应贺这次大胜,庆贺这次大胜的如此痛快! 可是,就在那一刻的下一刻,这些人忽然发现那倒飞出去的白衣少年单手一旋,凭空蓦地出现金黄、翡翠、天蓝三色长剑环绕其周身,而且在一瞬间加速旋转,化作一道彩光将少年包裹……鬼魅双焰斩的强横剑气终于触到少年,但就是那个瞬间,被彩色剑光包裹的少年忽然间消失不见! 一时间场外哑然,所有人都傻了眼,以为看花了一般,拼命揉着眼睛,可是那强横的剑气消失,他们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高台之上,原本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王启也将抱肘的双臂垂下来,脚下不自觉地上前走了一步,眉头微皱,嘴角微张,场外众人,从没有看到过他这副模样。就连一旁惊讶的中年师傅,也从未看到过王启学生露出地这副惊讶之态,要知道,王启可是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超级闷骚,与林风比起来,那都是大有过之而绝无不及! 乒―― 忽然一声剑鸣声,响在王启的身后,同时,也把高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众人转过头时,惊讶的看到王启身后隐约出现的三色剑光消失无影,而白衣少年却突兀地出现在那里,他手握情风剑,在王启转头的那一刻,将天玄七式中最后一式“黄龙摆尾”打出。狂涌而出的翡翠剑气根本没有方向,从四面八方劈向中心的王启,王启早已脸色大变,下意只地挥出十字剑架在胸前阻挡,但他的剑气和护体玄气刚刚外溢,便被白衣少年强横的剑气撞上,身体毫无征兆地倒飞出高台。 “啊……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跑到王启后面的!?”这样的声音在场外此起彼伏,但凡双手抱头,一脸绝望的学生,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另有一些人好像是注押的太大,刚才还沉浸在赚钱的享受之中,转眼间便从天堂掉到地狱,这些年轻的小心脏如何受得了这种打击…… “还有希望,快看,王启要反攻了!”此时,高台周围又有人扯破嗓子,似乎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声音,事实上所有人确实听到了他的声音,齐齐向王启看去。 众人只见倒飞出去的王启空中突然转向“正飞”,好似自己踏空而行,然后,他将左手长剑往面前一扔,右脚猛然踩上,瞬间,巨大的脚力将长剑踏出剑芒,直插?入下方地面,而王启却借这个力道减少向前的趋势,整个身体开始向上腾起。就在此时,将右剑扔在面前,身子后仰间,双脚登剑,长剑吃力,再生剑芒,直接飞出演武场,一连洞穿三棵槐树后插入一块巨石之中,王启借力反弹,空中再次转身,向着高台飞去。 这就是精神力和非精神力的区别,颜松能驾驭精神力,他可以左右自己的身体在百米之内任意而行,可是无法驾驭精神力的王启,根本没有长期腾在高空的能力,更不用说在空中自行改变飞行方向了!不过,他能通过借力假力的方式重回到高台上,也可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放眼整个盘龙剑院,也没几人能办到。 就在众望所归时,高台之上的白衣少年忽然一拂袖,九根紫龙须蓦地萦绕在他的身周,不等飞向高台的王启有任何反应,少年便向其一指,九根紫龙须化作九道紫电,向着空中飞来的黑衣男便飞射过去。王启身形灵活,硬是凭借鬼魅般的身法躲过五根,但另有四根,却是不偏不倚,直直洞穿他的双腿,饶是他已经溢出了黑色的风属性护体玄气,可依旧没能防住对方的攻击…… 扑通一声,王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摔落在高台下。 ------------ 第152章 五阶玄师 中年人宣布完比式结果后,颜松跳下高台,刚要离开,却见双腿被洞穿的王启正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他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脚步。只见王启双眼愣愣地看着他,声音虽然温和了许多,但仍让人不寒而栗:“你明明在五六丈外,如何眨眼间跑到我身后来了?” “瞬移过来的。”见王启面露惊讶,将信将疑地点着,颜松又说道,“你号称鬼魅无影剑,我知道你这次比式只使用了鬼魅剑法,无影剑还保留着,论实力我不如你,只是我的精神力可以摆脱高台罢了,如果换个平地比式,我保证和你打一次我输一次。” “输了就是输了,佩服!闪了!”王启摞下几个字,便转身向外走去。 颜松感觉自己拍马拍到了马蹄子上,心里有心不爽,但一听到周围人哀声叹气地声音,心里这点不爽顿时烟消云散。由于时间还早,他信步离开剑院,回到家中玄修,准备接下来更艰难的比式。 晚饭时候,秦寿和孙凯林风也赶了回来,一进门,三人便大声叹气,说什么这次太邪门,龙若兮没让他们失望,颜松反倒让他们失望了,虽然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但因为押注量不同,反倒没赔没赚,当看到饭桌上的颜松时,他们更是指着颜松大喷特喷来泄气,说什么这次就是因为颜松,要不然,这次一定赚了!见颜松只顾吃饭,不言不语,三人的火气顿时消去,相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坐下。 变化最大的要数林风,这几天,一向闷骚的林风因为押注赚然上瘾,话一天比一天多,情绪也一天比一天兴奋,他问颜松道:“兄弟,你怎么回事,告诉我们是四阶玄师,怎么可能将王启打败,据我所知,他可是突破了五阶玄师的!” “越级。”颜松只吐了两个字。 几人无语,又相视了一眼,有一种要撞墙的冲动,孙凯皱着眉,嘿嘿一笑,凑到颜松身边问道:“松哥,我听他们说,当时你本来要挨剑劈的,却忽然之间消失了,然后你突然之间从十几米外的空中变到了高台之上,有没有这事?”见颜松点头,孙凯看向秦寿林风,三人同时深呼吸,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然后孙凯继续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你和云姐那次比试也出乎我的意料打赢了,当时听云姐说你一下子消失不见,躲过了她的寒冰刺,然后一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后,我那会儿还不信,不过我现在信了!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呗?你是不是曾经因为什么想不开的事跳下某处悬崖,然后被树枝挂住大难不死,从而找到一个山洞,从里面见到某位逆天级前辈高人的骨骸,然后你向那骸骨磕头,又意外用脑门敲开那骨架前方地面的机关,从而得到无上功法?” 颜松下意识地听着孙凯所述,愣愣地听对方说完,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孙凯直接晕倒。 然后又换秦寿询问,颜松才说道:“我今天中午都说了,你们不押我是最大的错误,晚上回来一定会生不如死。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切……”颜松说完,见秦寿还在继续追问,好似不问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一样,他只好说道,“忘了我能一手画圈一手画圆嘴中还能画三角了么,我就是这样一个天才,没办法,就是那天我所使用的剑阵,让我达到瞬移的。诶,想低调做人,没想到却成了最牛叉的炫耀,有违初衷,有违初衷啊!” “哟松哥,你这还低调,只是我一时失算罢了,”孙凯听了颜松的话,十分不爽,同时又激发了内心的赌气,道,“明天就是十晋五了,兄弟我可不信你这四阶的玄师,能够打得过六七阶的高手,明天,一定不押你!” “说实话,我十分享受这种气氛……”颜松一边说,一边轻轻泯了点杯中的茶水,作品尝状。 孙凯索性岔开话题,对林风道:“风哥,明天押注跑位的重任就教给你了,千万别错过任何一场比式!”见林风有些疑惑,孙凯继续道,“明天十晋五,我姐要面临强敌了,做为弟弟,我一定要去给他加油!”林风闻言,爽快地答应道:“好吧,交给我,你放心!” 颜松在一旁嚼着饭,漫不经心地问道:“凯子,你姐这么厉害,竟然打到前十名,谁啊,怎么早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秦寿闻言,也嘿嘿一笑:“对啊凯子,介绍给哥几个――” “你少来!”孙凯突然打断秦寿的话,“寿哥,兄弟一听你刚才吐出的那几个字,就浑身发抖,介绍给你我放心嘛!” “行!凯子,这话是你说的,这次彻底伤了哥的心了!你把哥当什么人了,哥虽然魅力无穷,一举一动间便能将方圆百米之内所有雌性动物深深吸引,但哥做人也是有原则滴!你看小薇,她做为颜松的家人,我什么时候对她非礼过?” “你说什么?”颜松猛地放下碗,愣道,“寿哥,你还想非礼小薇?” 小薇赶忙站起身,对颜松道:“公子,秦大哥一直以兄长自持,从未……从未有过什么过分举动,大家不要误会。”“看到了吧,这是小薇自己说的!”秦寿呼了口气,双手抱肘,瞅向一旁,那表情,似乎决不接受颜松的道歉!不成想颜松和孙凯却相视一眼,不约而道地吐出两个字:“恐吓?” 秦寿一龇牙一闭眼,拿双手冲自己脑袋猛拍了两下,然后一甩手臂:“你们两个!”他指着颜松和孙凯道,“行!哥刚才只是单纯的打个比方,没想到让你们竟拿来就事论事!好吧,直到今天,我秦寿才彻底看清你们两人!”见颜松和孙凯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笑出声,秦寿更是气得手舞足蹈,“不用笑,哥这次伤了!”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哥这次彻底的被你们伤了!林风,咱们相识这么长时间,我的脾气你也清楚,你说我是那样的人么?” 见林风摇摇头,秦寿稍微露出一丝感慨:“看到了吧,这就是患难之中见兄弟,你们两个,不行不行滴啊!一个连姐姐都不敢让我认识,一个天天提防着我对他的家人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你说,林风,有必要吗,这样算什么兄弟?” “有必要。”林风语出惊人,直接惊得秦寿如雷击一般,倒是把孙凯和颜松乐得前仰后翻,只听他继续说道,“我早就谈了女朋友,但从不敢告诉你们,怕就怕你们图谋不轨,见色眼开。” “你――”颜松和孙凯差点呛出来,秦寿更是直接无语。 晚饭后,颜松继续玄修,和往常一样,他还是在星辰殿上玄修护体剑光,这一次他没见到白衣女子,想必是对方的伤好了,又去忙其所忙了。他闭上眼闭,盘坐接印,运起玄气,行转在那条特殊的龙脉,而在他的体表,蓝色剑光一闪一闪,一次比一次亮,仿佛要趋于实质化一般。他本没有奢望突破,只是想往常一样不住地修习,可是半个时辰后,体内的蓝色玄气在龙脉上忽然暴涨,其亮度已经达到耀眼的程度,然后,那些盘旋在龙脉上的蓝色玄气猛地向外散发,身松周围半丈距离,完全被那蓝色剑光所罩住,就连脚下,都生出剑光,直接将他托起到半丈高的空中,远远看去,好似一尊蓝色法相,再远一些看,就像一颗浮在无尽星空中的星星…… 片刻后蓝色剑光自行消失,颜松兴奋地站起身,一运气间,那再次将那蓝色剑光溢出体表,他来回试了次,最后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练到了护体剑光的中止之境!就在他强压住内心的兴奋,盘坐下来,打算继续玄修,继续努力的时候,他腹间的元珠忽然间也精光一闪,蓝色光华过处,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进入了五阶玄师!他大惊失色,这阵子从未修习过水属性功法冻地封天,怎么会突然间突破了呢?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那条龙脉上:难不成,这条龙脉在我修习其他玄技的时候,同时也在玄功修习中加成了精力? 他不明白怎么回事,目前只好先这么认为,这一次他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兴奋之余,他闭目内视,打量起自己体内三颗元珠来。泥丸宫处的元珠近乎透明,比以前精纯了好多,它的周身生出很多触须,就像放电神经元一般,呈精神发散状。而气海处的元珠则仙气氤氲,呈月光色,它上面和周围的玄气也比之前浓厚了好多。当少年看到腹间的蓝色元珠时,不禁大喜,因为他发现,那元珠之中,隐约有一柄小剑,虽然看不太清晰,但却实存在! “难道,我的元神是剑?”颜松心喜地推测道,然后,他重又打量起气海处和泥丸宫的两个元珠,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什么变化。 …… 第二天一早,颜松跟着秦寿向剑院走去时,孙凯因为今天要替他姐姐加油打气,也没有提前去打听什么押注情况,将那些事情全都交给了林风。此刻,他和颜松一样,正围着秦寿转着圈地说好话,请求对方原谅昨晚“错误片面的认知”呢。 但很显然,秦寿对这两人还是爱搭不理,直到走进剑院,三人没有分开,继续向着高级演武场走去的时候,才疑惑地相互望了望,秦寿问颜松在哪里比式,颜松说就在高级演武场的一号高台,然后秦寿一愣,说自己也在那里比式。二人心说这次不会成了对手了吧,不料他们竟惊讶地发现,身边的孙凯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问其故,他说自己的姐姐也在这个高台比式。 一共五场比式,三大演武场中各留一个高台,高级演武场和中级演武场的高台有两轮比式,低级演武场的高台只有一轮比式。很明显,颜松、秦寿还有孙凯他姐姐分在一处,那这三人之间,必有两人成为对手!三人心知肚明,没人再说话,默不作声地向前走去。 ------------ 第153章 情动 颜松和秦寿沿着人群中间的栏杆小道向高台走去,而孙凯作为看客,只能在挤在人群之中,好在此时人不是太多,他挤到了最前面,趴在栏杆上等待着两人的消息。此时的高台周围没有别人,两人走过去,看了一眼,秦寿登时一喜,与之前的表情大不一样,他拍着颜松的肩膀道:“咱俩不是对手啊兄弟!”然后他猛然转身,拉着颜松走到伏在栏杆上的孙凯那里,兴奋道,“欧耶――凯子,我跟我的梦中情人比式,颜松的对手是你姐姐!!!欧耶,一会儿我要一睹容!还有,”他又看向颜松,“兄弟,你打算怎么办呢,是要和咱姐拼个你死我活么?” “那个,咳咳……”颜松轻咳了两声,顿了顿音道,“寿哥,我的对手是赵翔,在我的印象中,这小子是个男的。” 秦寿闻言,浑身一颤,他脑后的头发中,仿佛一下子挤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汗珠来,他木讷地舔了舔自己的舌头,愣愣地转过头,对满额头黑线的孙凯说道:“凯子,你……你姐是上届剑院排名第六,人称小飞天的……孙――孙莲儿?” “你刚才说孙莲儿是你的……梦、中、情、人?”孙凯眯着眼睛,最后几个字,是从他的眼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秦寿一拍脑门儿,十分尴尬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我――” “这事不愿孙凯。”颜松忽然插嘴道,“之前你给我借绍剑院十大高手的时候,说去年就已经对孙莲儿倾慕已久了,要知道,去年凯子还没来剑院呢!” 秦寿偏头,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瞪着颜松,怪颜松这个时候不但不帮着他解围,反而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颜松好像会意,赶忙转头对孙凯说道:“哦,凯子,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寿哥虽然对咱姐有意思,但咱姐轻身功夫一流,身手更是一流,寿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寿哥一直是单恋,咱姐对他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寿哥上次给我介绍剑院前十名还说呢,咱姐是他唯一没有得到的女人,那盈盈小腰更是可望而可及――” “给我滚粗!你们两个败类!我孙凯这样保护我姐,没想到却还是让你们亵渎了她!”孙凯似乎真的怒了,只见小脸胀得能红,言语极其激烈,“寿哥,我告诉你,你若是有心追我姐,就清理掉身边的其他人,否则,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咱兄弟一场,我可把话挑明了,我姐要是受了什么伤害,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孙凯暴怒,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他身后的人闻言,齐唰唰地看向这里,然后再远的人群也感应到了这边的变化,也将目光集中在这里,一时间,孙凯的话,几乎被高台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了。颜松不知所措,他看了看怒气丝毫不减少的孙凯,又瞅向对面的秦寿,刚要劝说,却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间说道:“凯子,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兄弟么,如果是的话,姐劝你马上跟他们断绝来往,否则,有你好看!” 颜松回头一看,只见一女子那人正是秦寿之前跟他提到过的剑院排名第六的小飞天孙莲儿,孙莲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瞪得他浑身一哆嗦,然后他便低下头去,他感受到,孙莲儿好像又在瞪着秦寿,但不知秦寿是什么反应,等他想抬头看时,却听孙莲儿对孙凯道:“兄弟,姐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谁若是惹了姐,姐就让他断子绝孙!” “这不关你的事,我是要他表个态!”孙凯瞪着一声不吭的秦寿道。 “好,我以后不会在招惹你姐。”秦寿看着孙凯的眼睛,郑重地说道,他的这句话虽然是孙凯所希望听到的,但明显有些出乎孙凯的意料。 “油嘴滑舌,这样的人姐见的多了!栽到你手里才怪!”孙莲儿气狠狠地瞪了秦寿一眼,正听到高台上的中年师傅宣布第一轮的名单,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冲秦寿冷哼了一声,脚下一点,隔着十米的距离,便如风一般轻轻飘至高台之上。 秦寿也听到了中年人念自己的名字,当下转身,正要跳上台,却被孙凯一把拉住:“寿哥,我信你了,那个,到时候让着我姐点!” “你押的是我还是你姐?”秦寿问道。 “当然是我姐了!”孙凯道。。 秦寿向人群中瞅了瞅,然后说道,“一会儿林风来了,让他把我那份押在我自己身上,兄弟,这一次对不住了,我虽然答应你不招惹你姐,但比式还是要比的!”说完,也不待孙凯回话,便一跃而起,空中连走三步,飞至台上。随着中年人宣布比式开始,秦寿很有礼貌地向孙莲儿抱拳拱手,却不想他的待遇和颜松对宋呆呆时一样,被对方抱之以狠厉的攻击。 只见孙莲儿娇身一转,一身粉衣好似旋出一朵莲花,同时,她的腰间忽然精光一闪,一把碧色的轻丝软剑瞬间甩出,如果不是秦寿退得快,这一剑可能直接将他拦腰断为两截了!秦寿似乎一点也没有顾念旧情,他退后时,袖中一抖,一把淡紫色长剑蓦地从袖中飞出,其上电弧不断。孙莲儿拿剑向前一刺,秦寿一跃而起,回身向那软剑上一点,顿时,一股电流沿着淡紫色长剑传至轻丝软剑之上,孙莲儿的手臂仿佛触电一般,猛地一颤,赶紧退后数步。 她惊讶的看着对面的秦寿,怒喝道:“混蛋,下手蛮狠啊!” “我答应孙凯说不招惹你就不会招惹你,但比式归比式,失敬了!”秦寿一脸严肃,模样帅极,他话音落步,手中淡紫长剑猛地一旋,顿时旋出一朵电弧不断的暗云,然后他猛然一挥,将那朵暗云投向对面的孙莲儿。 孙莲儿有些惊讶秦寿刚才的言谈,同时,在那一瞬间,她从来没看到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她的这副臭皮囊,竟有几分迷人了。心念一动,她大叫不好,娇身一转,使出以游为主的风属性步法,几个忽闪间,竟然飘到了秦寿身后。但见她手中长剑忽然溢出一层剑气,以防止秦寿那把带电的淡紫色长剑,然后便和秦寿交战在一起。 两剑乒乒乒的相交数个回合,忽然,孙莲儿一个紫燕回巢,飞出去的娇身猛地转身,手中长剑向着秦寿头顶劈下。秦寿惊讶之余,头袋一偏,赶忙拿剑格开,便就在此时,孙莲儿的轻丝软剑忽然像一根绳子一样,劈在淡紫色长剑上,前端顺势搭了下来,猛地便划破了秦寿肩上的衣衫。秦寿一掌击出,借势后退几步,发现衣衫破出已经血流如注。 他表情极其平静,左手迅速地在伤口周围点下几处要穴,然后双手握剑,口中大喝一声:“雷光斩!”话音落处,那淡紫色长剑忽然精芒一闪,然后便看到五六丈高的空中忽然浮出一团阴云,大晴天的,那阴云自成一团,越来越黑,其中电弧不断,秦寿就这样举着紫剑,一动不动。 孙莲儿不知所以,左手捏起剑诀,右手中轻丝软剑横劈数斩间,在面前划出数道纵横交错的碧色剑光,然后反手握剑,双掌一推,那数道交错的剑光轰然变大,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秦寿压了过去。就在偌大的碧色剑光横扫整个高台,眼看着就要将秦寿撞成粉身碎骨时,秦寿高举着的淡紫色长剑忽然精光爆涨,一瞬之间,几乎亮到极致,完合可以和天上的太阳相媲美,耀得人根本不敢往那里看一眼!一瞬之间,那极强的光芒便将孙莲儿的剑光化去。 然后,整个高台之上便被那耀眼的光芒遮住,任谁也无法!正眼向前看去。 颜松在台下,不敢正眼看那耀眼的高台,他转头看着被强光照得脸色发白有孙凯,有些惊讶道:“秦寿到底什么实力?” 孙凯也不敢看台上,只是侧着脸,喃喃道:“不知道,看样子低不了,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刚开始海选的时候我就多押他几注了!” 过了好一阵,众人忽然发现,白光周围忽然间刮起了狂风,既而,整个高台周围的气温便降了下来,然后便看到大片大片地雪花在狂风中飞舞,落满整个高台。白光慢慢暗下去,众人可以看到满台风雪之中剑气纵横,两个身影化作好几道残影,正相互攻击。时不时的玄气相撞,时不时的剑气相抗,巨大的能量一波接着一波,沿松头一次站在看台处,感受着那势如狂风,重如巨石般的能量压向自己,如果不是修为够深,他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反观孙凯和其他几人,溢出护体玄气,手牵着手,合力相护了! 两人相互斗了五十几个回合,孙莲儿的武魂“流风回雪”渐渐支持不住,而秦寿则越打越勇,恰到时机地将自己的“雷狮”武魂召唤出。那雷狮通体皆电,让孙莲儿碰都不敢碰,它一声怒吼,别说是台上之人,就是台下一众看客,都感到震耳欲聋,一连好几次地短暂失鸣。 孙莲儿本来轻身功夫就好,任秦寿如何攻击都无法近其身,但好在高台面积有限,秦寿依靠雷狮武魂,不助地怒吼,饶是孙莲儿内功深厚,也敌不过它一连数次地吼声震天。待到后面,雷狮每喊一声,孙莲儿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器观仿佛要位移一般,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最后,她终于坚持不住这一声声怒吼,而又拿满身是电的雷狮丝毫没办法,只得跳下高台,喧布认输,那一刻,她虽然输了,但却有一种浑身解放的感觉。 高台之上,暴风雪越来越浅,随着中年人宣布比式结果,秦寿嘴咬溢着血,渐渐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的视中,他一脸坚毅,没有任何表情,可看在孙莲儿眼里,好似又迷人了几分。 ------------ 第154章 无耻之徒 秦寿神态自若,风度翩翩的跃下高台,走到孙凯面前,道一声“承让”,然后沿着人群中的栏杆小道,离开了演武场。孙凯旁边的孙莲儿,本以为秦寿跳下台后会和她搭讪几句,然后她会以对付男人一贯的方式无视对方,不是为了挽回战败的面子,也不是为了打击对方,在孙莲儿看来,她早已看透了这些男人的作为,这无非是一些既定的经验而已!可是结果秦寿的反应却再次出乎她的意料,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慢慢消失在栏杆小道尽头的秦寿,久久不语得言语。 “寿哥是不是生气了?”孙凯见秦寿的举动有些反常,问颜松道。 颜松摇了摇头:“寿哥不是那种使小性子的人,他离开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不觉得,他若是在这里,或是话还很多,会显得很尴尬么?”颜松说着,向孙凯指了指孙莲儿。 孙凯会意,点了点头,他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身后众人以及高台周围所有人都喧哗起来,这些人嘴里都喊着相同的两个字:“赵翔!”而且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震苍穹,甚有节奏。颜松和孙凯几人回头,向着众人所视的方向看去,正见到赵翔面露微笑,极其和蔼,一边不慢不急地向这边走来,一边向左右两旁的人摆手打着招呼,时不时地,还向着更远一些的地方伸出一个手型,示意自己已经看到他们,每每如此,本来就欢呼声不断的人群更加鼎沸喧嚣起来! 毕竟此人剑院排名第四,能让他看一眼,或是跟他说上一句话,在寻常之人看来,都是莫大的荣幸。 孙凯看了一眼身后欢呼的人群,顿感不爽,当下一横脸,对颜松道:“瞧他们这副德性,赤?裸?裸地个人崇拜,他只不过是排名第四而已!切,到于么……”颜松闻听孙凯此言,瞪向赵翔的眼神忽然转过来,笑对孙凯道:“怎么凯子,这一次你押了我么?惭愧呃,这姓赵的是我目前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我虽然修为比不过他,但一定会尽力跟他拼的,毕竟这小子与我有旧仇――” “呃……那个,松哥,我只是看不惯他的作风而已,”孙凯打断颜松的话,见对方从他的语气中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暂时放下姐姐比式失败的不快,强颜微笑着对颜松说道,“不过兄弟还是十分理性的,嘿嘿,我一定会在良心上支持你,至于精神和押注上,你们两人差距太大,恕兄弟实在不敢恭维。哎哟――谁推我,擦――” 孙凯说话音,身后猛然被人撞了一下,他整个身子差点从栏杆上翻出来,当下忍不住骂了一声,回头怒目而视,不过却在下一刻收起怒容,他那瞒横的小你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对身边刚才挤过他的那人报之一笑:“云聪大哥,原来是你,失敬失敬!” 撞孙凯的人正是痞子院长云中贤的庞孙云聪,当日颜松在中级演武场玄修时,这人怎么看颜松怎么不顺眼,意欲挑衅,结果颜松当着他们青木堂一众学生的面教训了他一顿,既而突破玄师境,愤愤离开中级演武场!后来这小子记仇不忘,竟凭借着和痞子院长的爷孙关系,找来攀炎附势的赵翔前来教训颜松……双方就此结下仇怨,秦寿领着颜松为其介绍剑院前十名的时候,赵翔和澹台肃还十分嚣张地要来教训他兄弟二人,按理说秦寿家世雄厚,根本不用怕,可秦寿却偏偏忌惮神秘的澹台家族…… 双方的矛盾可谓越演越深,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要在这场或者其他某场比式中解决! 云聪高傲地挤到人群最前面,连看都没看孙凯一眼,只是将双手往拦杆上一放,一个人足足占了三个人的空位,但他旁边的学生却没有一个敢和他争。他用余光瞥了和他客客气气说话的孙凯一眼,冷冷道了句“一边去,离我远点!”,便转头向着赵翔看去。 “凯子,干吗这副德性!”颜松见此,训了孙凯一句,他的话也被云聪听到,云聪本自高傲地抬着头,目中无人,除了赵翔谁都不放在眼里,但一听到这个声音,他浑身一颤,猛地转头看向栏杆外的这人,顿时面露怔色,不待他说话,颜松便冷冷地瞪着他,喝道:“一边去!把这地方给我兄弟让出来!” 云聪脸上再次露出怔色,他不是不知道颜松的厉害,面前的这个主可是连他的青衣师傅都不放在眼里的。自忖自己跟其交涉起来占不到什么便宜,还不如先退一步,云聪这样想着,刚要硬着头皮在众人面前“礼让”一番,却又听到旁边的孙凯说道:“松哥,让给云聪大哥吧,我在这边就可以!”云聪闻言,回头正视了一下孙凯,眼眸中流出一抹异样的感激。 孙莲儿见此,冲自己的弟弟喝了一声:“凯子,你怕什么,他是院长的孙子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了!?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咱孙家的脸!” “你是不是我兄弟!”颜松也转头对孙凯厉喝道,见孙凯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又瞪向云聪,“你是自己识相点,还是让我帮你挪挪位?”颜松声音很大,丝毫不忌讳周围好多人看向这里的目光。云聪瞅向人群,似乎要求助赵翔,可是瞥了好几眼也没瞥道,当下不敢怒又不敢言,当着这么多人,他感觉大失面子,恨不得在地上劈开个缝钻进去。 但马上,他眼前一亮,终于发现了来到面前的赵翔,登时,他的表情大变,再次露出一副高傲的神色,眯眼看向颜松,然后猛然横出一脚踹向旁边孙凯的小腹上,直把丝毫没有防范的孙凯踹倒在地,孙凯倒在地上,顿时被挤过来的众人踩在脚下。颜松暴怒,一拳砸向云聪,却被旁边横出来的一只大手给攥住,那大手一用劲,黑色玄气外溢,力道甚后,轻轻一荡,便让颜松后退了四步,而那只大手却是安然无恙的收回,正是藐视的赵翔! “赵兄,多亏你来得及时!”云聪向赵翔一拱手,身下的腿忽然又向旁边一摆,好不容易被孙莲儿从人群中拖出来又扶起的孙凯,再一次被他踹倒在地。孙莲儿见此大怒,一挥长剑指向云聪,口中怒喝道:“别以为你是院长的孙子就可以飞扬跋扈,胡作非为!”但她只是举着长剑,看着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睛,没有任何勇气刺下去。 这次是颜松透过栏杆,将孙凯从人群中扶起,此时,高台之上的中年师傅似乎看到了这里的小矛盾,当下大喝安静,然后便宣布了接来的颜松和赵翔的比式,很快,周围那些被刚才的事件吸引住的安静的看客学生再次鼎沸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赵翔赵翔的名字。云聪更是扯开嗓门,当着几人的面指着颜松,一脸嚣张地道:“赵兄,能打多狠就打多狠,给我往死里批,这次我给你押了二十万金币,一会儿,所有钱财,兄弟都转到你的账下!” “兄弟这是说得哪里话,大哥帮你教训他,岂是因为钱财,等着吧,看我这次不弄死他!”赵翔拱手间,将目光从云聪身上挪开,狠狠地瞪了一眼颜松,然后身体一纵,直接飞上了十米外的高台。 就在此时,林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刚要打听比式人员,便看到孙凯模样欠佳,于是问道:“凯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孙凯摇摇手说没事,然后告诉林风这次是颜松和排名第四的赵翔比式,要押赵翔!孙莲儿闻言,粉面嗔怒,对着孙凯喝道:“吃了哑巴亏还向着人家,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孙凯无奈地一摊手道:“姐,这是哪跟哪啊,挨打归挨打,赚钱是赚钱啊!” “你个混蛋!”颜松怒对孙凯怒喝道:“你再敢说一声押赵翔,回去我看我不揍扁你!”颜松说完,也不等孙凯回答,脚下一点,直接倒飞出去,空中一个转体,信自落于高台之上。 随着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备受万众瞩目的赵翔表现出如雅君子的风范,先向颜松行了一礼,不想颜松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右掌变指间,九根紫龙须忽然破袖而出,化作紫电崩发而出,直指赵翔身体各大要穴。赵翔礼还没行完,便大叫不好,身体更是在第一时间溢出风属性护体玄气,同时向着旁边横飞出去,不过饶是他反应灵敏,还是躲不过颜松的突然袭击,他的左肩和左腿处,各被一根紫龙须洞穿,鲜血汩汩直流,浸湿了他的青衫。 他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白衣少年招手间,九道紫电蓦地在其周身环绕,当下敢忙退到高台边缘,右手在左胸口处点下几处要穴,又要腿部受伤处一连点了数下,然后站起身,第一句话就是“草――”只不过他这一声还未说完,对面的颜松再一次攻了过来,高空之上身体急转,身化一个偌大的青色漩涡,猛地打出一记玄气狂涌的流云斩。赵翔见此,双脚动都没动,双掌猛地一推,顿时,巨大的黑色风暴从他的体内溢出,瞬间便将颜松整个人包裹其中。 “给我滚下去!”赵大喝一声,暗劲再运,那偌大的黑色风暴便裹挟着颜松及其溢出的青色玄气,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高台之外飞去。 台下有人叹道:“太他么震撼了,一招就结束战斗!这就是六阶玄师的实力么?好雄厚的内劲!”这人话音落处,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然后便是集体看向飞出去的颜松,沸腾再沸腾,欢呼再欢呼。 孙凯一把抢过林风手中的纸币,急道:“快,趁着松哥还没落地,抓紧时间改过来!”他说着,重又将押在颜松身上的注改到了赵翔身上。 ------------ 第155章 护体剑光 呼―― 赵翔看着被自己打飞出去的颜松,轻揉了一下伤口,嘴中暗骂两声,然后便高举起双手,接受高台周围众人的欢呼声。高台周围的看客,也是十分给他面子,将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送到了他的怀抱之中。扶在栏杆上的云聪见赵翔一招得势,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故意,又是一脚猛踹,将孙凯踹倒在地,然后他一边脸冲着赵翔大笑,另一边脸却冲着倒地的孙凯和孙莲儿阴笑。见对方不敢拿他怎么样,他更是开怀大笑,那笑声,就像给痞子院长送终。 赵翔极其享受这种受人崇拜甚至膜拜的时刻,他慢慢睁开眼睛,面对场外人群,自转一圈,刚要再次撩起双手,让众人进行第二轮的鼎沸欢腾时,一道异光忽然出现在他的眼中。他定睛看去,正见被自己打飞出去的包裹颜松的那团黑色风暴中,忽然间像是电闪一般发出了彩色光芒! 在下一刻,他便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叫不好:“糟了,这小子不会又上演瞬移绝技吧!”很显然,这人关注颜松很久了,他意识到这一点后,马上扯开嗓子,提醒高台之上的赵翔,“小心你的周围,危险!” 赵翔莫名其妙,像他之种自恃的人从来不把不入流或是不见经传的对手放在眼里,他根本不晓得颜松有什么手段,当听到高台外面那个学生让他小心时,他不但没有听从,反而是一边继续让大家欢呼,一边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示意对方别他么在高兴的时候唱哀调!可是,他的双手还未举过头顶,便听到背后忽然发出“乒――”的一声剑鸣玄音。他猛地转身,正见当头一道三丈长的翡翠剑光正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地砸向他的脑门。 赵翔眼睛一眯,冷笑一声,举手起中的黑色长剑便抡了上去,黑剑上顿时玄气暴涌,同样溢出一道三丈长的黑色剑光,砰的一声格住上方劈下的剑气。顿时,一阵剑鸣声嗡嗡响起,以两剑气相交处为中心,巨大的能量流有如泰山崩摧一般向周围扩散涌动,所过之处,空间似都有扭曲了起来,一瞬之间,这巨大的能量风暴便刮向高台周围的人群,饶是有三位中年师傅阻挡,那栏杆还是被硬生生拂倒,更有前面两三排的人,被生生击退好几步,直把后面的人压在身下,场外一时陷入混乱的局面。 不过,高台周围这些身处混乱的人群似乎顾不得自己这边的僵局,即使是大片大片地倒在地上,依旧是扭着头瞪着眼觑向高台之上,生怕自己错过了这场精彩的比式。他们看到,台上两人各自退后十来步,分中别退到高台边缘,对面而望,然后,在沉静了片刻之后,两人再次交战在一起。 颜松咬着牙,硬是以五阶玄师的修为和六阶玄师修为的赵翔硬抗了十个回合,最后双手发麻,胸口发闷,一口气涌出嘴角。反观赵翔,因为内力深厚,不光没事,反而是越战越勇,由不得颜松喘息,举起长剑,大喝一声“疾风刃!”手中黑色长剑便猛地舞起,顿时,一道道玄气从它的黑剑上发出,直指颜松!这些玄气不是变通的剑气所化,虽由长剑打出,但却各自成形,像一把把宰牛的利刃,泛着精芒飞向颜松。颜松惊讶的发现,他拿情风剑挡掉的风刃,不但不会消失,反而会向实质化的利刃一样,强力反弹到高台上,发出乒乒乒的声音,与大理石表面刮出一片火花,直刮得硬度相当地大理石表面伤痕累累! 颜松一不小心,被其中一只风刃擦肩而过,刃上锋芒直接割开他的皮肉,只差一点,便可能伤到骨头!他大惊失色,一个急转身想要逃到空中,却听到背后的风刃数仿佛增加了一倍,直接将整个高台都笼罩其中!他毫无选择,身体猛然一颤,顿时,蓝色精光忽然从他的体内发出,瞬间便将他的身体包裹其中,那精光湛蓝,将颜松点缀得好似一尊法相。 赵翔挥剑劈出的疾风刃碰到那近乎实质化的蓝色剑光,再次发出乒乒之声,然后便向撞到了比大理石台面还要坚硬几十几百倍地东西,纷纷反弹到四面八方。因为蓝光突兀嶙峋,有的疾风刃甚至被直接反弹回去,直射赵翔自己,赵翔不得不防御起来,一时间,疾风刃就被这样牵制住,杀伤力大减。 此时,场外人张大了嘴巴,没有一声动静,他们惊讶地看着台上浑身绽放出蓝色光华的白衣少年,心中疑惑不已。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叹道:“护体玄气有这么厉害么?连这么强势的疾风刃都能挡住?”另一人更加疑惑,高声道:“这小子不是木属性功法吗,怎么忽然间溢出了水属性的护体玄气,他么的,还会精神力,他是人不?” 忍着怒气从再次被孙莲儿从人群中扶起来的孙凯也惊讶不已,失色道:“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见松哥有过什么水属性玄气?还是护体玄气?” “那不是护体玄气!”孙莲儿作为上届的剑院第六名,对玄修造诣的了解自然要比周围的寻常学生懂得多的多,听孙凯忍不住问那是什么,她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护体剑光!这是一门极深奥的玄技!除非达到玄师境的玄修者本身的元珠蕴育的元神中是剑,可是可能性很小,我只是在一本记载上古武学的古籍中看到过,现实中,从来没听说过有护体剑光这类玄技!” “护体剑光与本身的玄修属性不同么?”孙凯又问道。 “应该是相同的,”孙莲儿也开始疑惑起来,“他是木属性,竟修出水属性的护体剑光……总之,我也不清楚啦,这个变态!跟秦寿在一起的怎么没一个正经人!” 高台之上,赵翔见疾风刃根本无法伤到颜松,不禁对颜松体外的那层蓝色剑光起疑,有一刻,他甚至怀疑那是剑院长老们送给颜松来对付龙若兮的仙器,但面对他置疑的目光,负责促裁的中年师傅却没有任何回应!这就更加让他惊讶不已,不下,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自己的黑扶摇武魂召唤出来。 黑扶摇,就是黑色飓风,威力强绝,一旦锁定住目标,完全可以在眨眼间将其扔出百丈之外或是百丈高空甚至更远,是一种十分霸道的属性武魂。 赵翔将武魂召唤出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很显现很场面的征兆,只是在他的又手食中二指上,一有小团黑色玄气,乍一看去,还以为玄气出体没练到家,打了一半愣是没打出来一般。颜松不明所以,见对方收起疾风刃,他也将护体剑光收起,然后手握情风剑,手中大喝“乱云飞渡!”猛然打出天玄七式中的云剑式。翡翠长剑轻拂剑,一道剑光化作两道,一道剑气化作三道,转眼间,高台之上尽是纵横飞斩的翡翠色光剑,一招云剑式打出,仿佛四面八方有无数个人出剑,丝毫没有规律,丝毫没有空隙! 赵翔脑门上不觉冒出数道黑线,他口中一边大骂这小子不是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多古怪的招式,一边凭借灵活的风属性步法,四处躲闪,可是云剑式一出,剑光如云剑气如雨,他根本就没处躲闪,脚下刚错开两步,背后肩甲骨便被捅一剑,好在剑势不大,并没有穿透他的骨头。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大惊失色,强忍着疼痛和再次受袭的危险,他那有着一抹黑色玄气的双指猛然向颜松一指,顿时,那黑色玄气通臂而出,几米的距离内,瞬间从一个小团化作一道完全可以包裹一棵树的黑色飓风,挟着颜松便向着高空飞去! 而身在高台的赵翔,因为祭出武魂,另一条腿也被三道剑气刺伤刮伤,一下子半跪在了台上。但他依旧是咬着牙,极力驾驭着自己的武魂,飞得更高,直飞到四十丈的距离,然后他面露奸邪,冷冷一笑,单臂往下一挥,但见高天之上那一抹黑点斜刺里急速落下,那速度,比普的落体还要快上好几倍,这样的情形下,即便其内的颜松有能力摆脱黑扶摇,有能力使出御虚步法,恐怕也无法阻挡这么迅速的下落趋式,高台周围一些少女看客,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即便是台上的三个负责安全的师傅,此时也相互望着,考虑是否要出手相助。他们眼看着那黑色飓风不偏不倚,正冲着高台和众人之间的十米空地砸下,当下再不犹豫,原地留下三道残影,同时出现在黑扶摇即将下落之处,然后三人同时高举双手,溢出三色玄气,向着上方推去。 “啊――” 可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听到高台之上一声惨叫,转头看时,他们一向平静的脸色此时变得和场外一众学生一样,讶然哑然……只见高台之上,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赵翔的身后,手中翡翠长剑猛然从其右胸中刺出,前胸剑刃上,鲜血淋漓。然后颜松二话不说,一脚踹向赵翔的腰步,口中喝道:“给我滚下去!”赵翔被踹得一个趔趄,他只顾减缓向前飞出的速度,双手猛地吸在大理石台面上,而全然不顾情风剑拔出时,他胸前胸后肆意狂喷的鲜血! 剑院排名第四的高手,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得这般狼狈,先不说谁输谁赢,单单从感觉起来,赵翔已经输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扒在地上的双手终于阻止了自己身体继续向前飞冲,最终停留在了高台边缘。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受重伤,禁不住猛地咳了一声,刚想拿手点下几处要穴以防失气血失散,却忽然瞅见颜松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是你自己滚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颜松平静地说道,听在无可奈何地孙翔耳里,这岂止是莫大的侮辱,简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才在台下他什么态度,他心里明白的很…… ------------ 第156章 晋级五强 让颜松一脚给踹下去在丢人,认输更丢人,如果按颜松所说,让赵翔自己滚下去,那还不如让他去死!要知道,他可是剑院排名第四的强者,更有甚者,他才刚才还以仁者无敌,勇者无敌的面貌来者不拒地接受着高台周围人的崇拜与掌声,转眼间沦落至此,让他情何以堪! 见颜松慢慢将手中情风剑指向自己,赵翔浑身一颤,抬头看向颜松。颜松以为他有话说,却忽然发现他刚刚张开的嘴忽然咧开,伴随着一声长吼,他的右臂双指上再次益出一小团包黑的玄气!要说刚才,颜松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名堂,还以为一时间经脉进水玄气出体没有打出,但已经被那黑扶摇武魂玩过一回,他怎么可能还不提防,当下脸上划过一抹邪笑,左臂猛地向前探去,一下子抓住了对方的双指! 就在那一刻,赵翔手上的那团黑色玄气忽然转移至颜松的手上,然后便一下子隐入颜松的身体,既而,那抹黑色玄气之后,好似还有一股一股有如飓风一般的玄气正从赵翔的体内向外涌出,有如江河决堤,通过他的手臂,通通流入颜松体内。越翔一时间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同时口中住地大叫:“武魂!我的武魂!我的武魂!” 高台周围,一些对颜松多少有些了解的学生和其他学生那般惊讶的同时,开始依靠自己更详细的见识,大谈特谈起来:“不好,这小子又在吸噬武魂,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他露这一手了,霸道的紧呢!”场外众人对这类声音只是过过耳罢了,根本无暇应答,此刻的他们,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一站一倒的两人被一股黑色的玄气连接,不断的进行着“能量交流”。 孙凯叹道:“我日……松哥不会又要赢吧?他怎么这么变态!?风哥,风哥!”他转过身,急着找林风,想让他抓紧时间改过押注的名单,他林风早已离开了这个演武场,同时,他又意识到此时此刻哪还有机会改啊,当下不禁抱头叹气,直言自己有眼无珠,亮着一个如此强绝的松哥不押,偏偏押那帮混蛋。 孙凯旁边的云聪见台上的赵翔大势已去,已经是暴怒不止,乍一听孙凯说什么混蛋不混蛋,立时气得火冒三丈,又是猛地蹬出一脚,踹向孙凯,不想这次却被孙凯一下子拿腿夹住,同时孙莲儿猛地解下腰间的轻丝软剑,啪啪啪冲着云聪的脸就打了不下二十下,孙莲儿剑法高绝,这几十下鞭打,便是用剑脊,避开剑锋,不流其血,却又力透其骨,精巧致极,狠辣至极!乃是她多年修习,专门用来对付一些“男人”的,不成想这次与云聪有缘,几十个来回过后,竟打得后者没了反应,收剑时,云聪下半张脸就像涂满了口红。 “别嚣张,把姐逼急了,别说是你个孙子,就是痞子院长,姐照样不客气!”孙莲儿收回轻丝剑,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高台。 高台之上,颜松因为吸噬了赵翔的武魂,由于一时间不胜黑扶遥的强横力量,整个身体被迫倒飞出去,如果不是他驾驭精神力,差一点就先赵翔一步掉落台下。而因为武魂莫名消失而吓得脸色惨白的赵翔此时见颜松倒飞出去,哪还顾得了其他什么,心中只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冲地去,将其打下高台,只有这样,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这样想着,他忍着浑身上下好几处伤痛,拿起黑色长剑,新途蓄势最后一击。但见他高举长剑,人剑周围忽然刮出一阵有形之风,不断地缠绕盘旋,直至剑尖。只是片刻功夫,一人一剑便完全被那有形之风裹挟,因为风是黑色的,高台周围的人看不到其内任何再象。茫然中只听一声大喝:“风巽斩!”然后便见那裹黑色的小龙卷风便噌的一下子飞起,然后以极其不定的曲线向着颜松冲去。 “我就说嘛,剑院排名第四的强者终究不凡!”场外有人如此说道,这人话音落处,周围竟没一人应和,好似结局已定,只有他自己在这里大做白日梦一般。 果然,只见高台之上,白衣少年手握情风剑,身形变幻间,大喝一声:“流云斩!”顿时,人剑合一,飞旋间化作翡翠祥云,向着迎上来的黑色龙卷风急斩而去!一时间,高台之上,一黑一青两色风云剑主纵横驰骋,气势肃然。所过之处,剑鸣声不绝于耳,剑气玄气更是有如巨石激在湖中形成的水波,一波接着一波,不住地向外扩散,那巨大的能力外溢,丝毫不弱于之前那次。高台周围人吃了一次教训,观看打斗的同时,大都屏气凝神,运气玄气互体。 黑色的风巽斩气势强劲,力道甚厚,有如泰山分崩离析,相比之下,翡翠色的流云斩要显得轻灵飘逸,虽然力道上逊色不少,但灵活度上远非那风巽斩所比!两者各有优势,每每风巽斩凭借强大的力道将流云斩击飞,而流云斩决能以最快的速度抄捷径返回,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其不备……就这样,一打又打了五十个回合。 就在高台周围的看客重又找回了赚钱的希望,感觉赵翔没有辜负大家,完全有能力战败颜松的时候,高台之上的黑色风巽斩忽然间停在台边,然后便看到赵翔单手拄间于台面,单膝跪倒。到底浑身上下有多处伤口,赵翔终究是气血不足,后劲消散,再没力气驾驭风巽。他只感觉胸腔腹内空空如也,外界空气的压力好大好大,然后,便觉得脑前一黑,鼻头一势,一股鲜血从嘴和鼻孔中同时喷出…… 这次颜松二话不说,收起流云斩,几步向前,一脚将这没有丝毫还击之力的赵翔给踢下台去。随着高台上的中年人宣布比式结果,颜松跳下高台,径直来到栏杆处的人群之中,他又双眼死死地盯着云聪。云聪触到颜松眼神的那一刻,便被后者身上散发出的那阵杀气慑住,当下急忙转身,便往人群里挤。颜松一甩袖,三根紫龙须不偏不倚,直接穿透了他那根踹过孙凯的腿,大腿上一根,膝盖处一根,小腿上一根,三道紫电刚一收回,这厮便“啊呀”一声惨叫,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却是无人问津。 孙凯对云聪的感觉似乎很麻木,对方踹他时,他没什么反应,如今对方遭了报应,他依然没什么反应,他的这种举动看在颜松眼里,不觉有些反感,于是颜松喝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就这样被人欺负也不还手!?” 不想孙凯却是嘿嘿一笑,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云聪道:“他这不已经受到惩罚了嘛。对了松哥,”他的言行,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然后不等颜松再有反应,他便转移开话题,一脸沮丧道:“松哥,兄弟这次没听您劝告,一意孤行,中途变卦,将注重又押给了赵翔,结果玩火自焚!松哥我错了……” “活该你小子!”颜松懒得理孙凯,转身向演武场外走去。 …… 中午吃饭的时候,颜松忍不住心中的愤懑,和秦寿说起孙凯的事情,不想一向好打抱不平,谁若惹我灭他一窝的秦寿闻言,竟没多大的反应,反而只是摇摇头,十分无奈地笑了笑,看那模样,好似十分赞成孙凯的举动。颜松不明所已,问其故,秦寿想了想,先是欲言有止,最后终于再颜松的再三追问下才说道:“我觉得,孙凯的举动很正常,他只是一个人,而云聪背后却有着痞子院长,实力差距太悬殊!”见颜松想要反驳,他似乎知道颜松要说什么,于是又说道:“我觉得我和孙凯一样,就像对待澹台肃,如果对方要挑衅我,我想我也会一让再让……” 秦寿说完,见孙凯和林风点头,而颜松却是默然无语,他忽然哈哈一笑,拍了拍颜松的肩膀:“所以啊,话说回来,咱哥几人都以为我胆最大,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呢,我所招惹的那些人本身是惧怕我大秦家族的,一旦失去了这个屏障,我的胆子可是比谁都小。倒是你啊!”他又拍了拍颜松,“二愣子一样,见谁都敢惹,敢骂痞子院长,又敢打伤他孙子,有时想想,哥还真得很佩服你,当然,只是佩服你运气好,那些人没怎么找你报仇。至于这种强要面子硬出头的事情嘛,以后还是能忍则忍,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你说呢?” 颜松愣愣地看看秦寿,见对方冲自己点头,他又看向孙凯和林风,见二人也冲他点头,一时间他摸不着头脑,对方说的和他心里想的完全不同,他摸了摸后脑勺,冷不丁道:“你们几个今天是不是输傻了?同时又嫉妒我玄修造诣好,总是赢,所以一时间心中难耐,应是憋疯了?” 秦寿道:“我们只是觉得,这几天内,痞子院长可能会特殊照顾你――和凯子。” “随他去吧,反正我已经不止一次挨他揍了,他敢再揍我,我就揍他孙子,他再揍我也揍……”颜松一想起云聪那副臭德性就烦,当下转移开话题,问林风道,“风哥,今天你到处跑,发现没有,除了我跟寿哥,还有哪些人打进了前五名?” 林风不慌不慢地吃着饭,喝着水,丝毫不为几人的谈话所影响,听颜松这么问,他便说道:“龙若兮打败了刘云,澹台炎打败了澹台肃,兰诺打败了排名第七的大光头陈玄一。相对来说,龙若兮和澹台炎胜得都十分顺利,好像那不是比式,而是切磋一般,反倒是兰诺和陈玄一打得死去活来,最后兰诺放火烧光了陈玄一的衣服,这大光头碍着面子,便自动跳下台,一溜烟地跑了。” ------------ 第157章 挑战失败 下午,颜松和秦寿准时来到上午比式的场地,按照规定,在十晋五中胜出的五名强者,要接受前二十名的挑战。在剑院的另两个演武场上,澹台炎、兰诺和龙若兮也一样要接受挑战。对于前二十名中那些未晋级的人来说,挑战挑战由他们自己说了算,和谁挑战也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但是有规定,五名晋级的强者中每人只能比式三场,也就是说,如果有三人挑战了其中一人,那第四人只能选择其他们,或者放弃。 “兄弟,看到没有,咱两人这里的人格外的多啊,知道为什么吗?”秦寿看着演武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不禁眉头微皱,望而却步。 颜松站在路口处,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其他两个演武场,虽然看不太清,但外围的看客人流,还是多少能看到的,尤其他发现,那两个方向的很多人,正在不断地涌向他兄弟二人要挑战的这处高台,当下也是心中一颤:“寿哥,那些未晋级的家伙,不会是害怕澹台炎和兰诺等人,全都找咱俩比式吧?” 秦寿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和颜松继续往前走,一边骂道:“擦,看样子今天下午有的玩了!我看谁小睢我,挑战我,我非废了他不可!”说着,愤愤然向前走去。 两人走入人群中的栏杆小道,身旁嘈杂的看客立刻认出了他们,当下,所有乱哄哄的声音都变成了秦寿和颜松二人的名字,开始时不整齐,到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俩,他们的名字也被喊得越来越整齐。秦寿倒是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向前走,可这声音听在颜松耳朵里,着实有些接受不了,要知道,就在上午的时候或是说上午之前,很多人还不认识他,还不知道他是谁,转眼之间,这些人竟齐齐地为他喝彩,为他鼓掌…… 两人就在这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在这万众瞩目中,沿着栏杆小路来到高台周围的空地,刚走出人群,兄弟二人便同时停下脚步,脑门上不约而同地冒出数道黑线,他们看到,在这高台与周围看客之间的空地上,站满了前来挑战的人。这些人中,有刘云、有宋呆呆、有柳荷、还有排名第七的大光头陈玄一、排名第八的鬼魅无影剑王启、上午被秦寿打败的孙莲儿、同样是上午被颜松打败的赵翔……前来挑战的十五名未晋级者中,竟他妈有十四个聚在这里!!!就在两人感叹还有一人心地善良,没有前来时,身后的人群中忽又哗然一声,然后便纷纷喊起了澹台肃的名字。 “寿哥,这不是明显地欺负人么,都他么来这里,澹台炎和兰诺那边不就空了么,龙若兮那边不也空了么!?”颜松眼睛扫过来挑战的一十五人,拿中指揉了揉印堂。 秦寿皮笑肉不笑道;“我勒个擦,你说澹台炎他们一会儿闲得蛋疼,会不会来看我们的挑战赛啊?” “给他们来个狠的!我就草了,今上午我出手还不够利索么,赵翔那货竟然还敢来这里!”颜松瞪了一眼对面的赵翔,又继续说道,“谁敢第一个上,我就打他个狠的,看他们还来不来!” 秦寿呵呵一笑:“兄弟,不管怎么说,我比你要强得多,我有机会和呆呆及柳荷比式,而她二人来此,没什么原因,一定是与我比式,然后中途认输或直接认输,用这种凑数的方式凑够两场,然后我只要在另外一场上发力就行了!弄不好啊,凯子他姐姐孙莲儿被我上午的举动打动,也会来帮我混过一场,如果这样的话,三个女人就帮了我三场,我可以直接晋级了。而你,啧啧,”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刘云,饶有深意地说道,“我看,或许刘云能顶帮你一场,至于其他人,啧啧啧……” 这时,高台之上传来中年师傅的声音:“时间到,挑战赛开始,首先,挑战者开始抓阄!”然后,便看到另一位中年师傅拿着一个玉箱走到十五位挑战者面前,十五人一一身手到里面抽取,按中年师傅所说,里面的十五片竹签中只有一片与他手中被精神力封印住的竹片相同,谁若是抽到,就由谁提出挑战。不一会儿功夫,十五人便纷纷选好了竹片,握于手中,然后静静地等着台上的中年师傅宣布号码。 中年师傅拿出手中的竹片,展示给众人道:“十三号!” “是我!”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颜松和秦寿第一眼便认出她是柳荷,然后,便见柳荷在中年师傅的示意下一跃飞至高台之上,然后看向秦寿道,“我要挑战秦寿。” “秦寿上场。”中年师傅高声道。 “嘿嘿,兄弟,我也是很无奈啊!”秦寿佯装苦恼,拍了拍颜松的肩膀,刚要上台,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孙凯的声音,他和颜松寻声而望,正见孙凯又挤在今天上午的位置,只是旁边没有了云聪,孙凯扶着拦杆,向这边喊道:“寿哥松哥,好好比,今天下午,所有的注都押在你们的身上了!” 秦寿向孙凯猛一抱拳,然后转身一跃,跳至高台之上。 随着中年人宣布比式开始,两人同时拔剑,然后,眼神便开始深层交的交流起来。台下挑战者和高台周围的看客只见台上二人时而使出眩目的玄技,时而使出高超绝妙的剑法,时而又召唤出武魂,三十多个回合下来,打得不亦悦乎。正在大家看得出神时,身材高挑的柳荷忽然“啊呀”一声,一边收回自己的武魂,一边收起剑光,然后双手捂着胸口,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好深厚的内力,我……我认输!” 高台周围的看客一片哗然,有人不禁叹服道:“真看不出来,大秦家的公子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他绝对是今年比式中的一匹黑马!” “内力深厚,伤人于无形,佩服佩服,”看客中另有一位像是见过大世面的青年装模作样的点着头,面色镇定,“此人如果去年没被开除,一定也会打入剑院前十名的!” 其余众人闻言,也你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纷纷赞叹秦寿玄修造诣深厚,只有孙凯忍不住噗嗤一笑,心说滥竽充数者,还真是比比皆是啊!而那十五位挑战者中,也有不少人作惊讶状,心说自己明明没看到这秦寿作何攻击,如何就将那女子伤到,难不成此人修为真得深不可测?当然,也有刘云宋呆呆之辈一眼便看穿两人的伎俩,知道他们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高台上秦寿很深情地望了望假装受伤,以剑拄地,摇摇晃晃的柳荷一眼,柳荷也报之以深情一望,然后便在中年师傅宣布完挑战失败,秦寿获胜后,“颤颤巍巍”地走下台去。 “继续抓阄!” 台上中年师傅宣布完,台下那位师傅再次来到其余十四位挑战者中,让他们一一抽取竹签,最后,台上的中年师傅再次从手中拿出一片被精神力封印住的竹签,展示给众人道:“二号!” “是我!”颜松不用看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刘云,刘云一跃跳上高台,然后恭敬地对中年师傅鞠躬道,“我要挑战颜松。” “颜松上场。”中年师傅高声道。 颜松一跃跳上高台,愣愣地看着刘云,不知道对方是想和柳荷一样帮他,还是真的要挑战,他想从对方的表情或者眼神中窥探点消息,但刘云像平时一样平静,根本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异样。颜松想问问对方,但终究是欲言又止,伸出的舌头只好顺势舔了下嘴唇,然后向对方一拱手,拔出情风剑。刘云亦是同样的动作,将手中的蓝色长剑拔出,然后二话不说,一招狠厉的剑气出体便劈了过来。颜松见此大惊,再不奢望刘云会像柳荷那般举动,当下赶忙走出御虚,向旁边闪去。 然后便是一阵乒乒剑鸣之声,高台之上顿时玄气四溢,剑气纵横,一波波能量不断地向外涌动。 “水流星!”三十个回合过后,刘云忽然大喝一声,将自己的纯属性武魂召唤出,长剑一指,整座高台之上便浮出个偌大的蓝色寒冰鉴,然后大片大片地剑气便从中射下,有如银河泻地,直把有限的高台堵成死角,颜松御虚步走动了片刻,顿感吃不消,他无心猎取对方武魂,只好使出护体剑光来阻挡头上周身扑天盖地的剑雨袭击。 高台周围众人再次惊讶,他们虽然对刘云的水流星武魂大叹不已,但更多的,是关注着颜松的护体剑光。有人说玄气出体如何能练到这个境界,竟能一动不动地抵御别人的剑气纵横飞斩;有些多少了解颜松的人就说,台上少年明明是木属性功法,如何会摧发出水属性玄气护体,真是奇怪!台下十四位挑战者也莫名其妙,十分惊讶地看着颜松使出的护体剑光,不明所以。 就在所有人惊叹之时,高台边缘的刘云身体一闪,忽然飞入水流星的剑林剑雨之中,举剑刺向颜松,颜松几乎是动都不动,直接就抗下了她这一剑。此时,两人面对面,一脸平静,安然无恙的颜松此刻只要一出手,便可以把受其牵制的刘云打出飞去。 “为什么不吞噬我的武魂?”刘云问颜松道。 “切,小爷武魂吸得多了,不差你一个!”颜松一瞥头,看向旁边。 “为什么不一掌把我打出去?”刘云又问颜松道。 颜松看着刘云,喃喃道:“你根本没动用真正实力对付我,我干吗打你下去!” 就在此时,高台之上的寒冰鉴突然消失,同时,刘云的身子也倒飞出去,落至高台的边缘,颜松大惊,他并没有出手,对方怎么会受伤?他收起护体剑光,刚要向前,忽然见刘云半跪于地,抬起一只手阻止颜松上前,同时声音颤抖道:“想不到,你的精神力已经练至如此高深的境界,我……我认输!” 高台周围人群再次哗然,他们感受不到两人精神力的较量,但从刘云的反应和言语中能够体会得到,台下挑战者亦是惊讶的看着颜松这位新晋黑马,眉头微皱,只有颜松,自忖刚才除了御虚步之外根本就没有动用什么精神力,他十分感恩地看着刘云,目从其跳至台下。 ------------ 第158章 大光头 颜松跳下高台后,十几位挑战者看向他的目光明显比之前要重视得多,或许,之前他们只是听闻这白衣少年有些手段,或者他们见这少年能一路走来,晋级盘龙剑院前五名,猜测会有些手段,但通过刚才的比式,不说别的,就那一招护体光,已经让他们佩服地五体投地。他们甚至不知道那叫护体剑光,只是扪心自问,放眼整个盘龙剑院,即便是痞子长老那样的强者,恐怕也玩不了这么强撼的“护体玄气”吧。 场外之人对颜松的欢呼更是一畴胜过一畴,他们从今天,或者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注意起这位白衣少年了,想来今天下午的这次比式,莫要问挑战者是谁,都不消问,他们只知道这些晋级失败的人多半打不过这成功晋级的白衣少年,几乎所有人,和孙凯一样,都把今天下午的注押在了秦寿和颜松身上。除了特别的澹台肃之外,如果他抓到阄的话。 中年师傅继续开始接下来的抓阄,当剩余的十三位挑战者分别抽完竹签之后,他再次从手中拿出一个竹片,出示给众人道:“九号!” “我是九号!”声音嗲声嗲声,秦寿和颜松一听便知道此人是宋呆呆。 宋呆呆没有向他们两人瞅一眼便跳上高台,这不禁让秦寿有些莫名其妙,心说之前惹怒了她,该不会到了现在还在跟我较真儿吧。他看向高台,用一个特殊的角度闭开台下柳荷看来的目光,然后将自己深情的目光送到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宋呆呆,等待着对方喊出他的名字。却不想宋呆呆依旧不向这边看一眼,语气有些娇嗔道:“我挑战颜松!”那声音,就像受了气的邻家女娃。 秦寿猛地回头看向颜松,眼神奇怪,上下打量,好似要捉奸一般,颜松见此,赶忙解释道:“你可别误会啊寿哥,之前我跟她比式,可是一不小心把她的武魂吸噬了,我看她多半是找我报仇来了!”听颜松这么一说,秦寿才反应过来,当下表情放松,拍了拍颜松,让其小心,然后便看着颜松跃至高台。不过让秦寿无语的是,随着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颜松刚要拔剑迎敌,对面的宋呆呆便突然宣布自己认输! 台上颜松一愣:“呆嫂你……你不找我报仇么?”却换来宋呆呆一个白眼,连理都没理他。台下秦寿见宋呆呆给了颜松这么一个表情,以他多年的情场经验,顿感此事蹊跷无比,于是乎刚刚放松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极力地保持着安静。 “认输?刚宣布比式就认输,你这不是明显剥夺我们挑战的机会么?”澹台肃厉声说道,“不行,我不服,我们请求仲裁师傅重新抓阄,重新比式!”中年师傅闻言,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嘟着小嘴,信自跳下高台的宋呆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学院有规定,只要比式一宣布开始,就要按正常的比式例行,这场比式……颜松获胜!继续抓阄!” 高台周围的看客直接无语,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场内的挑战者和中年师傅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却还是徒劳无功,不得不为下一场比式抓阄,心里倒也痛快,毕竟,这一场赢得痛快,钱来得也痛快。但他们不敢大声喧哗,只得悄悄偷着乐,毕竟这一喧哗,他们可不是惹哪一个高手,而是将剑院排名在第六到第二十的十五人,全都惹了! 颜松站在秦寿身边,反复解释自己跟宋呆呆没什么,要他别多心,然后说:“宋呆呆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做给你看的啊寿哥!你之前惹了她,也不道歉,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她瞅准了你今天一定希望她会帮你一把,结果她就是不帮你,目的就是伤到你的心,让你知道被伤的滋味。同时,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注意到她,更加深刻地注意到她!!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切……” 颜松发了一阵牢骚,抱肘看向一旁,此时,宋呆呆正从那些挑战者中走过来,她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情绪波动较大的秦寿,虽然声音冰冷,却仍然不失嗲声嗲气:“这事儿跟颜松没关系,是我一厢情愿要帮助他的,至少我觉得,他比你帅,比你有魅力,你比更男人,比你会关心人!哼!”撩下一句话,头也不会,抽风一样沿着栏杆小道走出人群。 “寿哥我冤……”颜松这下直接傻掉了,他双手一摊,又抱着脑袋,生怕秦寿气急了会和他拼命,却不想秦寿满脸阴云在闻听宋呆呆的话后突然消散,然后冲颜松哈哈一笑:“没事,呆呆他在生我的气,故意拿你气我!这招我见多了,哈哈,刚才哥差点冤枉了你啊!” 另一边,剩下的十二人在一阵嘟囔声中已经抽完竹签,然后便听到高台上的中年师傅亮出手中的竹签:“十一号!” “是和尚,哈哈!”秦寿和颜松寻声而望,见说话的是那个身穿浅灰色和尚装的大光头陈玄一。陈玄一跃而起,虽然身板很大,但身地空中却有如白鹤展翅,竟是轻轻松松地飘向高台,然后双手并至胸前,冲秦寿颜松二人呵呵一笑:“小僧要挑战颜松!” 颜松面上肃然,内心却乐开了怀,心说我连排名第四的赵翔都打趴下,还斗不过这个大块头,然后一跃跳上高台。随着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颜松乒的一声抽出情风剑,刚要攻击,却见对面的大光头伸手拦住,然后哈哈一笑,那表情真个有些猥琐,只听他道:“小样儿,刚来的吧?”颜松听对方语气中挑衅十足,当下眉头一皱,眼露寒光,不想那大光头紧接着又说道,“别气别气,佛说:‘我靠’就是‘善哉’,阿弥托佛和‘马勒戈壁’也没什么两样,小僧刚才说你‘小样儿’,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颜松一愣,感觉面前的之人的大光头可能有问题,什么我靠和善哉,什么阿弥托佛是马勒戈壁,这他么要一样,那还了得?当下无心跟对方胡搅蛮缠,再次横出长剑,不想这一次又被对方止住,只见这大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光明鼎,笑道:“小僧自忖实力不济,怎么比也是输,这次上来,想跟你讨较一下剑意!哈哈,如何?” “贱意?”颜松忽然感觉这大光头挺有意思,也开始跟他开起玩笑来,“要论贱意,我感觉你比我贱。” 大光头哈哈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把十分普通地铁剑,见颜松一下子警惕起来,他赶忙让对方放松,然后指着铁剑说道:“要论那个贱呢!咱剑院还真能挑出几个贱人来,就拿痞子院长来说,”他故意放低了声音,以免周围人听到,“这货是简直就他妈一贱货,万贱归宗了都!”然后他瞅瞅高台周围以及高台之下众多莫名其妙的眼神,又以正常的声音,指着铁剑道,“小僧在伽蓝寺接手这菩提剑的时候,那老和尚曾传我一套菩提剑法,可异我这大光头里水分有限,悟不出来啊!要不然,这盘龙剑院第一的位置,早就是老子的了!” 开口就是“老子”,颜松彻底服挺,不禁对这大光头刮目相看,提起兴趣问道:“你是伽蓝寺的和尚,来这里作甚,莫非是要悟这菩提剑法?” 大光头点点头,刚要说话,便听到高台周围沉不住气地一众看客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起来,话音一多,就像夏天高柳上的蝉声一样,听得人耳多嗡鸣。这大光头猛地转头,给颜松递了个眼神,颜松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看到对方的铁剑一下子刺了过来,他暗骂一声,赶忙躲向一旁,不想那大光头手中的铁剑刺到半途也随着转向,又横斩而来,颜松在对方一招半内竟不知所措,当下猛地溢出护体剑光,格开对方长剑,然后匆匆向后退去。 “我日!”他面露惊讶地看着大光头道,“你丫的偷袭我!阿弥托佛,刚才那是什么剑法?” “没偷袭,我给周围那些眼睛做个样子,”大光头再次双手托起长剑,对颜松道,“刚才那就是菩提剑法,我只悟到这点,你觉得怎么样?” “厉害,看似简单,可我刚才差点就被你挑了!”颜松叹服地说道,“你问吧,有什么剑意,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大光头道:“当日那老和尚传我菩提剑的时候,顺带舞出一咱菩提剑法,况我记住了没,我说记住了,然后他说,当我把所有剑招都忘记时,就算练成菩提剑了。我草,当时我以为被他耍了,再问他,那老家伙就撒手西归了,要不是老子见到他菩提剑法的厉害,我才懒得信那和尚的话!你知道么,那是什么意思?” 颜松也听得莫名其妙,如何忘了剑招,便练成剑法,他想不明白,于是让大光头在台上演练一下,顺便安慰一下周围人聒噪的心,于是大光头拿着铁剑,在高台之上十分木讷地舞了起来。颜松看到,大光头这路剑法十分怪异,十分不寻任何套路,该劈时不劈,该挽时不挽,有时撩到一半忽然急转而下,有时回身反刺忽又在头顶上旋起,别说颜松看得别扭,就是大光头打出来,都有好几次差点伤到自己。 他舞完,反手收剑,向颜松解释道:“别看我舞的不怎么样,当日那老和尚打出来时,那可就厉害了,一座伽蓝寺,愣是被他给削没了!而且后来我才发现,我手里这把菩提剑,其实就他么一普通铁剑,可是用在那老秃驴手里,竟成了仙剑,我勒个去――” 颜松汗颜,又问道:“他除了传你剑法,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剑诀之类!” “屁都没放一个!”大光头忽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好像说过一句,什么‘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还说这是道家的话,跟我们佛家是相通的如何如何。” 颜松眼中忽然一亮:“我好像明白了。” ------------ 第159章 菩提剑意 “你明白了?我草,悟性真高!快告诉小僧,是什么?”大光头听闻颜松说知道了剑意,立时像换了一个人,两眼放光,全身的肥肉都跟着舞动了起来。颜松说道:“这个一时间不好解释,不如这样,你先认输,回去后我好好讲给你听。” 大光头立刻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中年师傅,大声道:“小僧认输!”他这举动,不光让高台周围的看客惊讶,让台下的挑战者惊讶,更让颜松惊讶!不明所以的人,以为大光头和这白衣少年说了两句后中了邪,受其蛊惑从而神智不清。多少对大光头有些了解的挑战者则惊异地看着颜松,因为他们知道,能跟大光头谈得开的人,整个盘龙剑院没几个,尽管此人平时对谁都是笑呵呵。 而颜松却直接傻掉了,他愣了好几愣,对大光头道:“喂!我只是开个玩笑,咱们还没比,你认什么输啊!”“这他么都是浮云,提升自己才是王八之道!”大光头的挥手,再次做了个白鹤亮翅,然后轻轻飞下高台,直说得颜松哑口无言,呆呆地站立在台上,直到中年人宣布完比式结果,他才反应过来。 颜松刚跳下台,大光头便过来拽着他往外走去,说什么谈剑论道是正事,当二人经过秦寿面前时,颜松嘿嘿一笑,向其一抱手道:“不好意思大哥,这三场比式……啧啧,小弟很无奈啊!”他说着,摇了摇头,见秦寿快要变脸,赶忙和大光头一同道一声“阿弥托佛”,然后脚底抹油,向人群外冲去。 两人走出演武场时,颜松发现刘云也跟了上来,他停住脚步,和刘云打了个招呼,还不待刘云答话,大光头便哈哈一笑,对颜松道:“不用介绍,一看就知道是你女朋友,刚才比式的时候可很用心啊,别人看不出来,和尚可看得仔细,她在用心滴让着你!” “谁是他女朋友?你个秃头别破戒行不!”刘云白了大光头一眼,又对一旁呵呵直笑地颜松道,“我来提醒你,回家后别忘了正事!哼!”说完,脸上微微泛红,转身向远处跑去。 看着刘云的背影,大光头两眼微眯,双手在胸前不住地搓来搓去,嘴中喃喃地道:“模样清秀,身材也很棒!没想到还这么开放,嘿嘿嘿,回家后还有正事!”他那双猥琐的眼睛忽然变得色眯眯地,盯着眼松道,“看不出来,你小子有两下子啊!晚上能吃得消么?实在不行,我这有几粒阳元丹――” 大光头话说到一半,忽然颜松豁地将被后情风剑拔出,直把他吓了一跳,身子更是下意识地倒退出两米,刚要问对方做甚,却听颜松道:“拔出你的菩提剑,不要动用玄气,也不要用剑气,跟我打。”大光头显然还没明白颜松的意思,但由不得他明白,颜松一挥长剑,已经攻了上来,情风剑上,也是同他所说,没有玄气,没有剑气。 大光头见颜松一剑刺来,赶忙拿剑阻挡,却不想他刚举起剑,对方的情风剑便改了方向,顺势从斜刺里劈来,他又次吓了一跳,赶忙一个转身,将铁剑贴在身上,以抵御对方的攻击,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颜松竟将长剑一绕,一下子旋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我、我草――你他么是不是以前练过?”大光头惊讶之余,更是吓得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被对方抹了脖子。 颜松面露喜色,卸下长剑道:“我所使的,可是菩提剑法?” “不错不错!正是那老秃驴所说的第一乘!老子想去死!老子练了三年,还不如你小子看上一眼!”大光头拍拍脑门,转着虎背熊腰,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 “一乘?”颜松一愣,感觉这一乘听起来不舒坦,问大光头道,“一共几乘?” “我告诉你几乘,你传我这层剑意好么?好不好?”大光头转过身,忽然向拜佛一样虔诚的拜向颜松,见颜松点头,他则兴奋地说道:“菩提剑意一共无量乘,大道不息,剑意不止,这是那老秃驴的原话,不过他说他练到了第四乘,而他曾经见过一个高僧,练到过第九乘,总之,他的第四乘都逆天了,更别说第九乘了!” 颜松直接无语,菩提剑意竟然无量乘,大道不息,剑意不止!而他引以为傲的资质却只是悟到了第一乘。一时间,他的脑海之中再次浮出之前大光头舞剑时的画面,饶是大光头如何喊他,他都向佛家的入定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虽然他睁着眼睛。大光头见此,心说这厮是不是又有所感悟了,于是赶忙停下来,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看着他,地了好长时间,颜松忽然眨了眨眼睛,问大光头道:“这第一乘剑意,是你心为主,只是脑海中的一个‘破’字,于形体之上,并无甚进展,我说的对么?” “啊!”大光头忽然一怔,像是打量老古董一样看着颜松,双手更是十分夸张地塞到了嘴里,考虑到还要说话,他只好又拿了出来,惊道,“虽然你跟老秃驴说的话不一样,但却是一个意思!那老秃驴也说,菩提剑意的第一乘,便是一眼能看穿别人的剑意!我勒个去,你……你不会是老和尚转世吧,还是?你丫的也是和尚?” “你才是和尚!”颜松笑骂一声,然后严肃起来,对大光头道,“这第一乘剑意,我说不明白,就像你们佛家所说的那样:‘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你只能一点一点的体会,我这么跟你说,你首先要做的,不是研究这个菩提剑意,而是观看所有习剑之人的动作,然后从中找到共同性,如果你找到了,这就是第一步。” 大光头摸着后脑勺,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所有习剑之人的共同性?他们都用剑呢?而且都用手拿剑。” “这个也算,虽然不是很重要!”颜松说道,“我要说的是,你仔细观察那些人的剑法,从这万千剑法之中,找出一种共通性,你懂我说的意思么?”见大光头摇了摇头,颜松也挠起头来,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解释,想了大半天,他忽然看到旁边高柳之上,有几片黄叶正自飞下,当下心中一动,对大光头道,“你们佛家有一句话,叫什么‘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天堂?’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见大光头比较木讷地点点头,他又说道,“你们佛家的学问,说的是一种形而上的东西,是一种放诸四海皆准的东西,同样,这套菩提剑法,也是一种形而上的剑法,一种放诸四海皆准的剑法,你懂么?” 大光头摸了摸脑袋:“略懂,略懂。” “啧啧啧……”颜松又挠了挠头,对大光头道,“一花一叶中,能见诸世界万象,或者说,从一花一叶中,就能了解整个世界,而这套菩提剑法,就是整个世界,尘世间这万千种类的剑法中的每一个,都可以说是一花一叶,你要悟得菩提剑,必须从每一种实实在在的剑法中去悟,而不是空想。我之所以一下能感受到,可能与我之前习练一些剑法玄技也关吧。” 大光头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他感觉自己完全被颜松说蒙了,他甚至感觉自己入了俗,而眼前流着帅气长发的这货,才他么是真正的和尚!他又围着颜松,让他说得再明白点,可是颜松真得无法将其讲得明白,事实上,颜松自己也是恍恍惚惚,好像刚刚触道这套剑意的边缘,内心里有一种得之大幸,但有时时担心其转瞬即是的心态。最后,他让大光头有时间送他几本佛家的书,也许,从这书中,他能悟到一点东西,更能用佛家的话让大光头明白。 大光头闻言,二话没说,让颜松原地等候,他则一下子跃飞,空中点着树梢,几飞是飞速向前,眨眼间,便消失在甬道尽头。此时的颜松,却没心思观察大光头的动作,他低下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大光头习剑时的画面,他感觉那套简单但又复杂的动作似乎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但他一时间,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很让人蛋疼…… 不多时,大光头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捧着一摞书,都是线装佛经!他将这些书一骨脑塞到颜松怀里,然后道一声“拜托”,便转身向着剑院外走去,说什么酒瘾上来了,要去风月楼喝上几杯…… 颜松无语,他将这些佛经放到纳戒之中,然后向家中走去。在晚饭到来前的这段时间,他本想抓紧时间继续玄修,可是每每刚刚盘膝坐下,心思便想到别处,总是被一种莫名的遗憾所搅,而这遗憾,便是大光头舞出的那一段简单又怪异的菩提剑法。他总感觉这套剑法虽怪,但怪异中却隐藏着什么很明显的东西,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来,有时候,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要补捉时,结果再次隐去,让他苦恼不已。就这样,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时辰,依旧是什么也想不出,而此时,孙凯秦寿几人也回来了,楼下大厅中,小薇已经备好了饭菜。 颜公一下楼,便听到秦寿大喷特喷,说这闪如何如何点背,本来明明是他三场都不用比的,结果这个好运却莫名其妙落在了颜松的头上,而他则在柳荷帮了一场之后,一连接受赵翔和孙凯两人的挑战。不过,让秦寿感到兴奋的是,赵翔昨天与颜松比式时受伤不轻,今天被他轻松打败,而澹台肃,也在和他交战了一百多个回合后,让他一咬牙,不管什么家族不家族,直接重创后者,用他那雷光斩当场将其电晕过去! ------------ 第160章 枯木珠 第二天上午,剑院进行第六到第二十的排名赛,已经打到剑院前五名的颜松本打算趁这段时间好好调整调整,以迎接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之战。kuisha但他从昨天碰到大光头陈玄一开始,脑袋里无时无刻都在萦绕着对方打出的那套菩提剑法,这让他整夜都在下意识的寻思来寻思去而不得入睡,结果早晨起来头脑昏晨,十分不得劲。为了下午的比式,他不得不补上一觉,可是一大早,盘龙剑院的院长和长老们又派人来请他过去谈话,少年一时间连个觉都没得睡,心情相当不爽,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让那什么菩提剑法给扰乱了! 颜松闷生闷气地来到院长室,心说小爷现在对澹台炎龙若兮几人的实力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在宁愿去研究一下他们,也不想来这里听你们这帮老家伙使唤!想都不想,一定是见我超常发挥,竟打到前五名,准备再给我一些仙器,让我帮你们彻底制住龙若兮! 这样想着,颜松阴沉着脸便推开院长室的门,走进屋中,刚要一一作拜,却蓦地发现,这里没有九大长老,只有那个老痞子院长,正自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太师倚上,头枕着双手,双脚直接翘到了墙上,一副山寨大王的模样。颜松本来心情就不好,见老痞子这副模样不知又要搞什么名堂,便也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站到旁边,等着九大长老的到来。 “麻呢?见了本院长为何不问好!?”痞子院长一睁开一只眼向门口瞥了一下,见颜松四顾房间,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开口便不客气道。见颜松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痞子院长刚刚浮上来的怒气忽然散去,他熟悉地坐起身,躬着腰道:“小喳,我听说九大长老交给了你两样仙器,拿出来给我看看。” 颜松一愣:“就一样,谁说两样?” “扯蛋!”痞子院长怒道,“之前给你一个件青玄衣,不久前海月又偷偷给你一样东西,还不承认?你以为这能逃过我的法眼?” 颜松“哦”了一声,心说原来这痞子院长还不知道那件青玄衣被吞噬的事情,当下只好点头称是,痞子院长见此,冷哼了一声,让颜松拿出第二件仙器。颜松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痞子院长到底要干什么,当下也没想太多,将那个青色的枯木珠从纳戒中取出。痞子院长的表情本来十分平静,像是看不看都一样,只要知道那是一件仙器就行了,但当他一看到这颗珠子的时候,脸色忽然大变,身子直接从太师倚上跳起,一个箭步来到颜松身边,颜松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将枯木珠攥到手中:“你干什么?” “枯木珠!海月把枯木珠交给你了?”痞子院长大惊失色,他此刻哪管颜松莫名其妙的表情,猛地转过身,一手拄拐,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躬着腰,阴沉沉地道,“多亏老子多长了个心眼,要不然,这下可他么亏大发了!”他猛地又转过头,面色严肃地对颜松道,“把枯木珠交给我!”见颜松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再次提高嗓音道,“把枯木珠交给老子,听到没有!” 颜松虽不知道痞子院长是何目的,但从这老匹夫的态度上,颜松大抵弄明白了,这次唤他的根本不是九大长老,而是这痞子院长以九大长老的名义骗他来这里的!而且,海月长老交给他枯木珠的事情,痞子院长根本不知道。颜松不知道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之间有什么矛盾,这两股实力有时合有时分,让人根本无法琢磨,但有一点他心里明白,痞子院长毕竟和颜宏是旧交,这老家伙不会害他,但也不会好好对他,而九大长老,表面上看对他很好,背后的真正目的,却又不为人知。 颜松在脑海中不断衡量着利弊,考虑着该不该把这枯木珠交出,就在此时,他忽然考虑到,这老痞夫该不会是因为小爷打伤了他的孙子,才故意找我报仇的吧!想到这里,他大叫一声不好,脚下猛地一错,御虚步展开,身子直接撞开院长室的窗户。眼看着身子就要飞出窗外,却不想痞子院长比他还快,好像有先知一般,早就知道他往这里逃,竟在他之前移动身体,然后用手中的拐杖,一下子勾住他的脚踝,将他拽了回来。 颜松身体失衡,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怒道:“老痞夫,你他么跟我玩阴的!我告诉你,这次你敢教训我,出去之后我一定百倍地转移到你孙子身上!” “打我孙子?我草――”痞子院长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掌拍向颜松,颜松则下意识地溢出了护体剑光来保护自己,痞子院长再次面露惊异,他那双鹰隼一样的老眼在凹陷的眼眶中转了又转,突然出乎颜松的意料,竟将后者扶了起来,“混蛋,老子找你有正事,你小子不提,我他么早就忘了这事了,愿我孙子活该!”他这话让颜松大感疑惑,见颜松放松了警惕,他又说道,“本院长今天找你来,是要核对一下仙器阁中的仙器数目,你可知道,这枯木珠是什么等级的仙器,我能不查么!” 见颜松表情疑惑,痞子院长道:“这是灵器!学院仅有的一件灵器!” 颜松大惊失色,他曾经听秦寿介绍过仙器的等级划分。仙器的力量,对应着仙武级别的玄兵,从低到高分为法宝,法器和灵器三个等级,法宝相当于仙武赤橙级玄兵、法器相当于仙武黄绿青级别玄兵,灵器则相当于仙武蓝紫级别的玄兵。颜松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法宝的枯木珠,竟是一件相当于仙武蓝紫阶玄兵的灵器!他从未想过拿枯木珠去伤害龙若兮,故而也没有在意这颗珠子,现在听痞子院长这么一说,崩管是真是假,他手上明显感觉出了珠子的分量。 “我现在已经可以简单地驾驭这颗珠子了,所以你不要乱来,否则只是徒劳无功,玩火。”颜松握珠子的右手使劲攥了攥。 “这珠子分量重大,岂是你我能驾驭得了的?”痞子院长猥琐的一笑,一句“你我”,听得颜松心中一颤,只听他继续道,“海月交给你这颗珠子,根本没奢望你去驾驭他,只是看到你的资质有些特殊,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怕你吸噬青玄衣之类的仙器,所以才以防万一。” 痞子院长还真聪明,他如果再大胆想一下,就会考虑颜松是不是已经把青玄衣吞噬了,显然他还没往这么坏处想,颜松虽不清楚这其中的确切原因,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在对付龙若兮这件事上,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的意见不合。颜松没打算把自己吞噬青玄衣的事情告诉痞子院长,他转而问道:“既然我驾驭不了这颗珠子,那海月长老为何还交给我呢?” “嘿嘿……”痞子院长十分诡异地一笑,“这其中的秘密,不是你这个级别的小人物所能窥视的!” “既然不能窥视,那我也不稀罕这什么珠子!”颜松想用这句话要挟痞子院长,却不想痞子院长直接开口叫好:“这样最好,老子本来就不想让你掺和进来!拿来吧?” 颜松一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考虑错了,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之间的矛盾,好像不是针对是否要对付龙若兮,而是,是否要颜松对付龙若兮!九大长老看好颜松,而痞子院长自始自终都在阻挠这件事!意识到这一点,颜松将握有枯木珠的手从右缩了回来,问道:“为什么不要我掺和这件事?你已经不止一次阻止过我了,为什么,难道跟我的有族有关?” “你终于顿悟了!”痞子院长一拍手,“我跟你爷爷是旧交,自然是为了你好,只是有些话现在还不便讲明,你既然知道是因为这事,那还不快把枯木珠拿过来!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颜松将信将疑,再次将枯木珠递给痞子院长,痞子院长见此,双眼一亮,刚要伸手去接,忽听到窗口外传来一道剑鸣之声,紧接着,一道白色剑光从两人之前飞过,然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急道:“不要交出去!”话音落处,那人影已经闪将进来,正是一身白袍的海月长老。 颜松早在那道白色剑光飞过来时就已经将手缩了回来,此时海月长老莫名其妙地来此,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嘴中疑惑道:“长老?” “他知道你身上有异处,担心在这次比式中会凭借仙器打败龙若兮,从而成为盘龙剑院第一名!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接手神兽武魂,而这,正是他不想看到的,因为他也觊觎神兽武魂!”海月长老虽是和颜松说话,但眼睛却狠厉地瞅着对面的痞子院长,之后,她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又对痞子院长道,“云中贤,学院有规定,只要是第一名,就有机会尝试神兽武魂,你不要在什么事情上都这么不讲理好不好!颜松他的体质是十分奇怪,我们也不止一次讨论过,但毕竟,他是咱们盘龙剑院的学生,他有这个权力!” “我打败了龙若兮?”颜松苦笑道,“长老,我自问都不是兰诺的对手,更何况龙若兮,再者说了,还有一个澹台炎,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拿到第一名?”此时的颜松,因为受先入为主的影响,还在想着痞子院长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和他的家族有关,所以听起海月长老的话来,总觉得很别扭。 “只要有这个可能,他就会阻止。”海月长老说道。 让颜松奇怪的是,痞子院长此时却是一声不吭,这样一来,他更加怀疑海月长老,于是问道:“可是,院长不是什么时候尝试融合神兽武魂都可以么,他在盘龙剑院这么多年,要尝试也尝试得差不多了,不可能试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吧?” -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 第161章 再悟菩提剑 第161章再悟菩提剑 “颜松,我在帮着你说话,你为何却帮着他说话?”海月长老涉世经年,自然辨得出颜松的口气,当下她摇了摇头,有些失望道,“既然这样,我把话挑明了,半年前,院长的武魂被你吞噬了,对么?”见颜松大惊,痞子院长是惊慌失措想要辩解,海月却继续说道,“他之前有武魂,所以并没把心思放在神兽武魂上,他打神兽武魂的主意,才半年时间!一个玄士要融合一个普通的武魂,通常情况也需要个月,有的甚至是一年,更何况这是神兽武魂!” 颜松面sè有些yīn冷,他忽然呵呵一笑:“他是院长,作为盘龙剑院的第一人,他理应先使用武魂才对!”虽然少年内心里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方式得到神兽武魂,但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海月长老的话越说越离谱,于是反唇相讥。海月长老有些生气,忍不住嗔道:“可你也是剑院的学生!你也有资格参加比式,这个权利是谁也无法剥夺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颜松索xìng豁出去了,既然海月长老将话挑开,那他也没必要云里雾里老是从头至尾迎合着对方,“我接不接受这个枯木珠,要不要对付龙若兮,跟神兽武魂没有半点关系!院长,你说了这么多,表面上是在帮我说话,实际上还不是想让去对付龙若兮!” 海月长老闻言,白润的脸上被气得通红,她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一遭,口中喘着粗气,指着蜷在太师倚上一声不吭的痞子院长对颜松道:“知道这老匹夫为什么不说话么?”颜松也觉得奇怪,从海月长老进来到现在,痞子院长向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声不吭地躲在旁边,他确实不明所以,海月长老情绪激动道:“他理亏了!他的自尊心受到自己谴责了!他现在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在拿整个剑院的利益开玩笑!” 颜松小心翼翼地问海月长老,她口中的剑院利益指的是什么。海月长老闻言,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不过事已至此,她还是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语气柔和,却不失铿锵道:“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且跟你说一说。颜松,你可知道,这龙若兮本是前院院长的女儿,她一别十年离开剑院,为的就是有朝一rì练成绝学,用自己的力量让她的母亲获得zìyóu。可是,她的母亲在当年因为接触到一个家族的神秘宝贝而彻底疯掉,整rì里神智不清,心情一有波动便是剑气出体,有时候通体皆剑,她这个样子在外面,一天要杀多少人!即便是仇家不上来报仇,dìdū政权也要把她捉去,怕就怕到这个时候,我们百口莫辩,盘龙剑院遭到诛连,这千年圣地,毁于一旦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颜松倒吸了一口凉气,听海月长老这么一说,龙若兮若是真得救出自己的母亲,那盘龙剑院可就倒大霉了,但是他心里还想着之前痞子院长和他说的什么此事与他的家族有关,于是他转头,疑惑地问痞子院长道:“长老所说,可句句属实?” 痞子院长没有反应,海月长老却继续说道:“我们盘龙剑院,历来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她龙若兮有资格参加剑院比式,我们没有权力阻止她,否则,不管是对内对外,都没有话语权,最后让剑院名誉扫地。我们能做的,只有在暗地里以小人行径阻止她,只要她夺不到第一名,自然就无法融合神兽武魂,这样就没有机会成为剑院院长,我们也就放心了。” “剑院院长?融合了神兽武魂,就能夺得剑院院长的职位?”颜松惊讶的转头瞅了瞅痞子院长,然后又看向海月长老。海月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只有夺得院长一职,才有资格发号施令,救她母亲,否则,你以为凭她蛮力硬夺,能打得过我们这些人么?我知道,你想问龙若兮怎么就有能力融合武魂,这一点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知道,她所修炼的功法,世所罕见,是最有可能融合武魂的人!” 颜松点了点头,又问海月长老:“救出她母亲的利弊,你们有跟她说过么?她既然能尊重剑院规矩,按套路出牌,我想你们的劝慰她应该能听得进去,她总不能想让自己的母亲死吧?”海月长老说道:“她不是按套路出牌,刚才我跟你说了,她只是考虑到自己凭蛮力无法与我们抗衡,所以才选择这条最佳的行径!从这次她来剑院比式开始,我们曾多次尝试与她交流,但她xìng格孤僻冷默,根本当我们几位长老不存在。就连耐xìng最好的杨冰长老,都被她气得大发雷霆,再后来,她一离开剑院便行踪不定,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也就无法交流了!” 颜松闻言,低下头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倒是一言不发的痞子院长开口说话了:“小兔崽子,要不是你吸了老子的武魂,老子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给我等着,揍我孙子的账,老子一定变本加厉地跟你算清楚!”他说完,一甩袖,躬着身子向外走去,哐的一声把门带上。颜松刚松一口气,与海月长老对望,那门忽然又打开来,只见痞子院长满脸暴怒地蹿进屋里,一跃跳到太师倚上,指着海月长老和颜松道:“这是老子的地盘,都给老子滚粗!快滚!” 海月长老闻言,不怒反喜,知道痞子院长已经改变了主意,于是拉着颜松,走出院长室,他们身后的屋门,再一次哐的一声关上。海月长老面带微笑,虽是徐娘半老,却十分迷人,她对颜松道:“回去好好钻研一下枯木珠,一旦遇到龙若兮,千万不要留情。” “可是,”颜松忽然想起痞子院长的话来,“老匹哦不,院长说这枯木珠是灵器,不是我能驾驭的,说这里面另有秘密,我这个级别的不能窥视?” “你回去,别的不用管,只管用你的jīng神力,尝试开启它就行了,比式之中,一旦开启,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海月长老说完,不待颜松回答,转身向远处走去。 从院长室离开,颜松沿着宽阔的甬路向着剑院外走去,却正好遇到从中级演武场比式出来的大光头陈玄一。大光头一见颜松,小眼睛立时眯成一条缝,然后晃着虎背熊腰便走了过来:“佛经看完了么,给小僧讲讲菩提剑意――” “讲个屁,你这什么菩提剑意是不是什么魔咒,昨晚老在我脑子里绕来绕去,觉都没睡着!”颜松佯装愤怒地瞪了大光头一眼,眉头一皱:“你不会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让我这两天睡不着觉,打不起jīng神比式吧?”不想大光头却直言道:“除了美sè菩提剑意,什么也打动不了小僧,美sè咱不缺,菩提剑意无人能懂,所以没人能唆使小僧做什么。”颜松汗颜:“那好,等我比式完之后,再研究你那菩提剑意,诶,昨晚一宿没睡,困死我了!”说着,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两人说话音,孙凯和林风也从中级演武场过来,两人看见颜松,便加快脚步,兴高采烈的走过来。还未走到近前,孙凯便冲颜松道:“松哥,这次赚大了,赚大了!”颜松问其故,才知道刚才在中级演武场上的几轮比式都被孙凯押重了,而两人现在要急忙赶到高级演武场,那里还有几轮比式。临走时,孙凯不忘关心一下颜松的修为,问他有没有突破,颜松感到莫名其妙,如实说没有,孙凯便冲林风一笑,然后便一起向高级演武场走去。 “此人功利心太重,这辈子与佛无缘。”待到孙凯走过之后,大光头如是说道。颜松闻言一笑:“那你呢,sè心sè胆,与佛有缘?”大光头回道:“佛说,sè即是空,空既是sè。小僧这是由sè悟空。” 颜松再次汗颜,他学着痞子院长的口吻说道:“小喳,怪不得你悟不到菩提剑意,原来你连sè即是空都不懂!”见大光头摸着后脑勺不明白什么意思,颜松说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sè就是有形的物质,空乃是无形的佛谛,这话是说世间万物看似有形,实则无形,看似千奇百怪,实则都是一个空字!那菩提剑意就是空,而我们平常所修习的各类剑法就是sè,你若能从这万千种剑法中,悟到一个相同的规律,那么,你也就悟到第一乘剑意了。” 颜松说完这话之后,脑海里忽然不受控制地再次回想起大光头舞剑时的情景,在那一刻,他似乎又有所悟,但灵感一现即逝,让他无法捕捉,他不待大光头疑惑不已,再次让其舞起那套别手蹩脚的菩提剑法来。大光头愣了一愣,虽然奇怪,但还是照颜松所说,沿着甬路来到一处幽静处,再次拿剑舞了起来。 颜松看着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大光头的每一个动作,这个时候,他的大脑高度集中,完全可以从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位想象出大光头舞剑时的情景,待得大光头将那一路剑法舞完,过来问颜松感觉如何,却见颜松忽然闭上了眼睛。他于是呆在原处,耐心地等着对方醒过来,片刻功夫,颜松果然又睁开了眼睛,待大光头又要寻问,他忽然又闭上双眼。如此重复了五六次,最后大光头等不及了,骂了声娘,说道:“老子在高级演武场还有比式呢,说不说,不说我先闪人了!” “我明白了!”颜松忽然睁开了眼睛,双眼放光,感觉像看透了这个世界一般,“你刚才所习练的那套剑法,唯一说明的一点就是,他几乎涵盖了世间一切剑法的动作,如若把你刚才的剑法分解开来重组,完全可以组成世间任何一种剑法。我说呢,昨天第一次见你舞剑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原来你这剑法中,竟然也有我所修习的剑法的影子!” ------------ 第162章 伪君子剑 大光头感觉眼前这个俗家人在跟他讲佛法,可他又听不懂,于是问道:“可是我他么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别说话!别说话,我仔细想想……”颜松打断了大光头的话,先是示意对方安静,然后又示意对方走开,该忙啥忙啥,他则是双眼看着虚空,嘴角微张,眉头微皱,虽是在往前走,但却跟失魂落魄一般。(阅览你所爱- 就这样,快走到家的时候,颜松再一次捕捉到那抹灵感,他相信,那一刻,他算是彻底参悟了菩提剑意的第一乘了!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好像被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子通彻清亮起来,他的脑海中不断的飞舞着各式各样的长剑,有玄兵,有普通的兵器,那些长剑各自划出不同的轨迹,有的钻、有的旋、有的挑、有的撩、有的刺、有的云、有的拂、有的劈……他在那万剑飞舞当中,看到了这些最基本的技法,没有哪一把剑的走向,唯逆过这技法。 “天玄七式!”颜松走到门口的时候,抓着门把手的手没有将门拉开,此刻,他的心思完全在脑海里的万千飞剑上,同时,他莫名其妙竟想到了自己所修习的剑法,“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的嘴里默默地念着从小耳熟能详但又从不知何意的话语,那一刻,他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嘴中继续喃喃道,“菩提剑意是道,天玄七式是一,流云斩、无涯剑法、寒冰剑法……那些都是二、三、万物……”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然后便向着楼上自己的房间冲去,小薇见他如此急切,不好问他什么事情,只好站在楼梯上,扶着扶手,静静地看着上面的楼梯口。颜松跑到屋里,拿起纸笔,迅速地将自己刚才所想的东西写在纸上。然后,他便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字,身体一动不动,这一看,就看了一个时辰,直到秦寿孙凯他们回来,他才如梦初醒一般。 楼下,秦寿几人正笑呵呵地谈着今天大赚特赚,见颜松从楼上失魂落魄般地走下来,几人有些惊异,秦寿问颜松怎么了,颜松只是挥手一笑,然后面露笑容,坐到桌上吃饭。饭席间,虽然颜松和几人谈笑风声,但他总是时不时地走神,而他看几人的眼神,也和以往不太一样,那种眼神,就像审视一样,似乎一眼就能将一个人看穿。秦寿孙凯几人就像赤?裸着身体站在颜松面前,面对对方的眼神,大感不自在,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喂!你没事吧,怎么跟鬼怪附体一样!下午的比式很重要,打起精神来啊!”秦寿“使劲”拍了拍颜松的肩膀。 这一下颜松有些清醒,他呵呵一笑,然后点头,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希望下午我抽到那个五号,让你们四个比,我再直接晋级,就跟昨天一样,啧啧……”见秦寿孙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颜松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刚才都说了,改规矩了!”孙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颜松的感知能力表示极度失望,见颜松又问改成了什么规矩,他瞅了一眼秦寿,说道,“原来四晋二,另一位抽到五号的人直接晋级,现在改成,第六名入围,六晋三!” 颜松愣了愣,眉头微皱,他刚才好像听到几人老说一个人的名字,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别告诉我,这人是澹台肃?”孙凯说道:“刚才都告诉你了,还跟我们玩什么神秘,你以为你先知啊!”颜松无心与孙凯斗嘴,他马上想到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心说,这事一定和海月长老有关,她想尽一切办法给龙若兮竖敌,而澹台肃曾经重伤过龙若兮,此人是必选的人物,怎么能轻易就就刷掉。想到这里,颜松摇了摇头,他虽对龙若兮报有可怜,可海月长老说得句句在理,此事,还当以局为重。 “下午我们去院长室抽签,然后去相应的演武场参加比式,这一次,三在演武场上各设一个高台。”秦寿说道。 “院长室!?”颜松差点呛出来,上午刚从院长室出来,又要去哪里,在他的印象里,每一次去了那里,都很倒霉,心情都跟着不爽。 孙凯对颜松的举动不以为意,他笑了笑,说道,“松哥,你真的没有再突破?”见颜松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他又嘿嘿一笑,“那好,下午的比式,如果你抽到了澹台肃,我就押你,若是抽到秦哥和其余三人,我只能押他们喽,毕竟,你的修为与他们比起来,实在寒碜。” “随便,只要你别后悔就行。”颜松冷冷地扔给孙凯一句,转头问秦寿道,“秦哥,你到底是什么修为,怎么一只不和兄弟几个透露?” “有点恐怖就是啦,不用说了嘛,这几天的比式中,你们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啦……”秦寿故意拉长声音,给几人卖了个大大的关子。 …… 下午,孙凯和林风早早地去了三大演武场,而颜松和秦寿则先去抽签,他二人到了院长室后,竟发现里面满满当当地坐着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两人以选手的身份面对这些老家伙,竟有些紧张起来,匆匆抽出被精神力和玄气双层封印住的竹签,两人便转身告辞。颜松抽到的是一号,在初级演武场,秦寿抽到的是四号,在中级演武场,两人这才各自分开。 当颜松来到初级演武场的时候,那里已经人满为患,他头一次见过这么多人,偌大的演武场上,并肩接踵,沸沸扬扬,放眼望去,除了当中的高台之外,周围尽是人头……少年沿着比以往要豪华许多的栏杆小道走入人群之中的高台,周围人在他一踏入栏杆小道,便齐声喊起了他的名字,一时间人声鼎沸,声似雷霆。 颜松刚要走出雷霆,便听到身后的人群换了人名,高声喊起“澹台肃”来,他一转头,正见有着君子剑之称的玉面公子澹台肃无视两边人的崇拜,信步向这边走来。颜松并没有跟这人打招呼,相反,他看这人很不顺眼,从当初秦寿给他介绍剑院前十名时就看不顺眼。他索性学着之前鬼魅无影剑五启的模样,双手抱肘,眼睛一眯,往高台侧壁上一倚,作假寐状。 “喂,请让一让,你把比式明单挡着了?”澹台肃的声音忽然从颜松旁边响起。颜松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冷冷一笑:“这里就一场比式,昨天被人打傻了吧?” “我竟然能来到这里,就不傻,让开,我要看一看跟我比式的那个狗叫什么名字。”澹台肃说着,拿手格了颜松的胳膊一下。颜松当即暗运力气,跟其叫起真来,不想那澹台肃竟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君子,见颜松面露愠色,他反而退却下来。 此时,孙凯已经挤到人群前面来,一见比式的两人,他便大喊道:“松哥,兄弟这次看好你,别让我们失望!”颜松向孙凯一招手:“放心,只比昨天狠,不比昨天轻。”旁边的澹台肃丝毫不为颜松的激将所动,他平静地哼了一声,沉沉地说道:“屁别放的太早,否则没有底气。”颜松也学着他的模样,哼了一声:“看你底气十足,应该是吃屁长大的吧?” “你――”澹台肃双眼猛然露出狠厉,“你和秦寿惹了我,已经是惹了我的家族,你以为还能嚣张太久么?” 颜松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平静,只有他自己平静,才能让对方不平静:“这么跟你说吧,我跟你祖一样,是创立一个旷世家族的人,而你呢,就跟我孙子的孙子一样,只是享受这份基业的人,别拿你的家族来这里说事,没有他们,你丫就是一白痴!还吃灵丹妙药,你他么连屁都没的吃!” 澹台肃被他逼得脸色发紫,目眦欲裂,想要动手打人,正在此时,高台之上的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他这才恶狠狠地拿拳头在颜松的眼前一晃,跳上台去,待得颜松也跳上高台,他更是二话没说,直接抽出背上的君子剑,一招光耀斩便向颜松劈了过去。 颜松早就料到这位君子的小人行径,脚下早已轻轻一措,身影向旁边闪出半米,那偌大的光剑威力无穷,劈出三丈多长,却只和颜松擦肩而过。光刃旁的余波吹得颜松的白衣猎猎作响,头发向后飞舞,在颜松看来,却有如这艳阳天里刮来的的缕秋风,让人凉爽不已。 澹台肃一招未就,身体一旋,斜刺里又是一剑劈出,这一剑颜松也有所耳闻,是光属性功法里的著名玄气寒光斩,虽然杀伤力不是很强,但却快如光速,有发必中,一般同等级的对手,五招致内全日制能制敌,即便是杀伤力不强,但如光箭般的快速攻击,也让人应接不暇,吃都吃不消。 不过这光剑看在颜松眼里,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些表面动作,如今,他一眼便能看清对方剑法的走势,对方的脚一动,他便知道身子如何动,手臂如何动,剑如何动,而对于剑动的那些基本动作,他已经考虑了很久。就像看到一幅画一样,他能一眼看出对方第一笔在哪里,最后一笔在哪里,整幅画用多少笔画成…… 在颜松的眼中,澹台肃不是有出剑招,而是在一一将自己的剑招摆在面前,然后告诉对手,我要出这一招,你应该那样躲……而颜松,也确实那样躲了,他脚下御虚步,往往对方剑还未动,他身形先动,对方剑光发出来时,他早已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来到最安全的地方了。这些在场外看客看来,因为双方速度太快看不出什么,但是在澹台肃看来,这明显太过不可思议,当下才知道,这小子并不是平白无顾就能误打误撞进到前五名的。 不过澹台肃只讶不惊,他打完寒光斩,忽然站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却现出一抹阴险之色,颜松站在对面,蓦地注意到对方的手掌在慢慢屈指,从五根到四根,然后三根、二根……颜松不明所以,可当对方数到最后一根小手指弯曲起来时,他忽然感觉体内一怔,登时,整个人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 葵莎言情- ------------ 第163章 弄死你! 颜松大惊不已,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再不受大脑的控制,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他站在那里,手中长剑还做着刺出去的架势,看着对面的澹台肃慢慢放松,然后直起身子,脸上的邪笑越来越明显,正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此时,高台周围黑压压的看客都默不作声,他们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还以为颜松一个动作打完,正自迎招呢! 当澹台肃迈出三步后,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神中寒芒一闪,随起双手握住君子剑,斜刺里又是一剑劈出,偌大的白sè剑光瞬间从三尺化为三丈,向着两丈之外的颜松劈将过来。眼看着那剑光以雷霆一击之势劈出,而颜松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场外人开始大惊失sè,他们忽然发现颜松有些不对劲,那个动作,不是迎招的动作,更像是被人点中了穴位―― 乒――白sè剑光发出强势的剑鸣之声,猛地挥下。 嗡――就在那剑光劈向颜松脖颈的一刹那,少年指尖忽然青光一闪,随即,磅礴的青sè玄气从中溢出,先是瞬间溢出,将少年笼罩,后又瞬间收笼,隐于纳戒之中。这一扩一收之间,那强盛的青光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偌大的白sè剑光吞噬。澹台肃一招打出,脸上早已洋溢出别样的快感,可是当他发现这一招被莫名吞噬掉之后,脸sè再次大变,与此同时,高台周围的看客也在一片哑然之后哗然一声,十分惊讶的议论着高台上的情况。 此刻的颜松,没功夫理会别人的表情,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就是被刚才澹台肃那一道剑光吓出来的。此刻他依旧不能动惮,若不是刚才在情急之下想起了枯木珠,拿生命做赌注,驾驭jīng神力冒险一试,此刻,他恐怕早已身首异处!虽说是有惊无险,可颜松依旧心惊胆颤,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间竟一动都不能动了!他想遍所有要能的情况,都觉得不可能,最后,他怀疑到了澹台肃的身上:难道他刚才在碰我的时候,使出了什么暗器? 这时,对面的澹台肃沉住气,缓过神来,再次劈出一记偌大的光剑,自上而下向着颜松的头顶压来。而颜松,再次动用jīng神力,催动纳戒中的枯木珠,将那能量雄厚的光剑化解掉。此时,他开始感谢起痞子院长来,要不是这老不死的今天早上喊他去院长室,要不是这老不死的提到枯木珠,说枯木珠是什么灵器,是只能用jīng神力才能控制的仙器,他现在恐怕早就交待了!同时,他感谢苍天厚待,让他在尝试催动枯木珠的时候一蹴而就,得以免过一劫…… 而对面的澹台肃,再两次攻击均被对方化去的情况下,不禁勃然大怒,当下疯狂的挥起手中君子剑,数招的高超玄技接二连三的使出,一时间整个高台都被笼罩在一片片白sè的剑光之中。而颜松也用熟了枯木珠,饶是对方使出吃nǎi的劲打出的剑气,他都能轻而易举,不废吹灰之力地催动枯木珠化去。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高台之上的两人一动一静,“对战”了足有五十个回合,仍不分高下! 颜松见澹台肃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自己,无奈自己还是无法动作,他便凭借分神术,移出一部分jīng神力去驾驭枯木珠,而交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内视上,他要看看,到底自己体内被打入了什么东西,为何突然之间一动都不能动了?一旦化解掉根源,他非弄死姓澹台的浑蛋不可! 少年并没有感觉体内有什么地方不适,他将神识潜到体内,仔细地寻找,从十二经脉找到yīn维阳维,从yīn跷阳跷找到带脉冲脉,然后又潜到皮下腠理,又潜到五脏六腑,饶是外面玄气剑气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一刻钟后,在外界的两人再次“交战”了三十个回合之际,颜松的神识终于在自己的脖脊髓中发现了一根长长的光丝,正是这条光丝,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缠住了他体内的中枢神经,使得他整个身体无法接受大脑的控制! 颜松清楚的看到,那长长不丝的一端,一直伸到自己的胳膊外面,而那里,正是澹台肃在台下时格撞他的地方! 暗骂了一声,颜松催动jīng神力,慢慢地移动那根细细的光丝,片刻功夫,那光丝便被他的jīng神力抽出体外,就在那一刹那间,他浑身上下嗡的一声暴出了护体剑光,然后二话不说,一跃而起,空中挥出情风剑,直接一招剑点七星,向着呆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澹台肃攻去。一把情风剑在一瞬间有如幻影移形一般,猛然化作七把,然后七道翡翠剑光同时点下,台上的澹台肃还在惊讶的看着对方,一个躲闪不及,三道剑气直接打向他的右臂,嗤的一声轻响,右臂之上便出现了三个血洞。 澹台肃的君子剑一下子掉落在地,他现在刚反应过来,一边捂着手臂,一边去捡剑:“啊呃――你怎么?” “你马勒戈壁!”身在空中的颜松哪还给对手说话的机会,当下一招黄龙摆尾,将天玄七式中的最后一式――劈剑式挥了,顿时,三尺情风剑剑气出体,翡翠剑光瞬间化作五丈长,气势如虹,一剑劈下,周围的空间仿佛都要扭曲一般。 高台上的澹台肃忍着伤痛,忽然左手握剑,一招光耀斩挥在地上,身体则借着反弹之力有意倒飞出去。此时,黄龙摆尾劈在高台上,直接将那光耀斩湮没,巨大的能量将高台上的大理石击的劈哩啪啦,余波伴着四溅的碎石,一齐向周围飞去。饶是三位中年师傅有所防范,可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一记剑法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结果,高台周围前三排的看客,有的被余波击倒,有的直接被碎石打中,顿时“啊呀”声不断,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而倒飞出去的澹台肃,则在空中将自己的光属xìng白鹤武魂召唤而出,他踩在白鹤武魂的背上,在高空旋转数圈,待得下面能量散去,他才落至高台。颜松见此,面露怒sè,他再次挥出黄龙摆尾,偌大的光剑梅开二度,再次轰向高台,这一次三位中年师傅看得紧,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能量范围,而落在地上的澹台肃在也第一时间,驾驭着白鹤武魂,轻松飞上高空。 “剑阵!” 剑松的声音清亮有力,即便是刚才不小心受伤的那些前排看客此时也强忍着抬起头,他们只见高台之上的白衣少年右手轻拂间,身体周围忽然多出两把长剑,一把金黄,一把蔚蓝,与那把翡翠长剑一起,发出嗡的一声鸣响,便以极快的速度绕着白衣少年的周身旋起来。周围看客张大嘴巴,还来不及惊讶,却见那光剑环绕之下的白衣少年忽然消失,然后光剑也消失,直惊得他们一个个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而有些在之前见过颜松手段的学生,则开始大吹大擂,说什么这招是瞬移云云…… 就在其余看客都点头表示相信那是瞬移时,他们突然睁大的眼睛和就要飞出来的眼珠子再次证明了那些学生的看法,只见在高台周围每一个人的视网膜上,那白衣少年忽然裹挟着那三道彩sè剑影忽然出现在高空之上的澹台肃身边,而澹台肃只顾着搜寻下方,竟没发现颜松。 “小心啊!他就在你身边!”总有一些少女,因为小心脏承受不住太多太多的激动的动机,在同情心泛滥驱使下,做出一些脑残的举动。周围男学生闻言,连瞪都懒得瞪他们,直接一个草字表达内心中的不平,要知道,他们多想看到高空之上的颜松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下子将其踹下来!有些时候,安静是可以成就奇观的! 不过很显然,这次周围的看客十分失望,在那些无聊少女的提醒下,澹台肃猛地回头,乍一见到颜松,身体差点从白鹤武魂上翻下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手一旋,向着颜松推出一掌。可是颜松似乎早有准备,就在对方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变换了身形,单手猛地一叹,一下子抓住了白鹤武魂的脑袋,同时,他面露邪笑,看向澹台肃。澹台肃在一瞬间反应过怎么回事来,当下“啊呃”大叫一声,动用浑身最强势的玄气能量,试图将颜松打飞出去,他不是没听说过,这小子吸噬人家武魂是出了名的! 但澹台肃还是晚了一步,颜松邪笑之后,脸sè因为承受着吸噬武魂时所带来的巨大能量冲力而变得有些痛苦,然后,澹台肃身下的白鹤武魂便化作一道强光,一下子隐入了颜松的体内。澹台肃没有jīng神力,身下白鹤武魂乍一消失,他的身体直接失去中心,攻击颜松的那拼命一掌,也因为身体忽然转向而打空,竟向着正头顶打去,这样一来,因为反冲的力量,反而更加剧了他掉落的速度。 颜松脚踩御虚步,忍着刚刚及噬武魂而产生的伤痛,运起体内玄气,一招天剑手打出,从斜刺里拂向了下方的澹台肃。巨大的掌风早已是今非昔比,这一掌拂出,外溢的玄气足有一丈长,完全可以和剑气出体相比!而且,这天剑手掌风中暗含的内劲,更不是普通的剑气能比! “好啊,这一掌拍下去,也不比一脚踹下去差啊!” “哈哈,我觉得这掌正好将澹台肃贴着高台打下去,你们觉得,他掉在地上时,是头朝下啊,还是头朝下啊?” “头朝下!” 高台周围,刚才因为那些脑残少女的提醒而大生郁闷的男看客,此时见内心的彩排已久的画面再次上演,忍不住欢呼起来。 可是,就在这场比式就要结束的时候,横空忽然闪出一个人影,然后一光电般的速度从颜松下方蹿过,挟起即将落地的澹台肃,飞至高台边缘停下。颜松在那人停下身形时才看清楚,那人竟是蓝袍长老杨冰!当下少年落台高台上,脸上闪过一抹疑惑:“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杨冰长老放开澹台肃,面露微笑:“这场比式,你们都通过!” ------------ 第164章 以权谋私 杨冰长老话音一落,台上还没等反应,高台周围的看客首先哗然一片,有人说颜松只要一击就可以将澹台肃打倒在地,如何两人都通过比式;有人说如果不是长老出手相救,颜松这次打死澹台肃都说不定,实力差距摆在这里,怎么能让两人都通过。总之,高台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一边倒,绝不同意这次比试两者都通过,而且,都认为颜松一定赢,澹台肃必输无疑。周围看客可谓说到了颜松的心里,此刻的颜松,也十分不解,问蓝袍长老道:“凭什么我们都通过,他明明在垂死挣扎了!” 杨冰长老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捋了捋自己的美冉,说道:“如果不是同时通过,那就同时逃汰。” 他的话同样被周围人听在耳里,顿时,又是一片哗然,一个个张大嘴巴,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松在周围气氛的感染下,也不禁气上心头,拿中指揉了揉印堂,问杨冰道:“长老,我想听一下原因。”杨冰长老依旧表情平静,但看在颜松眼里,这人明显就是在以权谋私,经过之前几次的意外,颜松已经意识到,杨冰之所以这么做,没什么别的原因,无外乎多一个澹台肃,就为龙若兮多竖了一个对手,将原来的六晋三,改成六晋四! 只听杨冰长老这次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台上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心平气和地说道:“刚才的比式,澹台肃违规,动用了不该动用的仙器,将一玄困神丝打入了你的体内,要知道,这类仙器是对付专人用的。”杨冰说到“专人”二字故意顿了顿,而且说得很清晰。 “一玄困神丝?”颜松脑袋忽然嗡地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对,就是一玄困神丝。要不然,你刚才也不会莫名其妙间一动也不能动。”杨冰长老继续说道,“而你呢,也动用了不该动用的东西,竟使用了枯木珠的能量,海月长老没告诉过你,这枯木珠只能对付一个人么?”见颜松低着头不说话,他偏头看了澹台肃一眼,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二人都算是违规,现在有一个选择,要么,同时晋级,要么,同时淘汰,就此退出比式。”颜松的思维被杨冰的话打乱,他听着对面这位蓝袍长老的说话口气,听着他那副气定神闲却又满口乱其八糟的因果逻辑,恨不得拖下鞋子,一鞋底抽死他! “你们考虑一下,是选择同时晋级,还是同时淘汰?”杨冰长老依旧语气平和但又一针见血地说道,见颜松还是不说话,杨冰长老又等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晋级了?”他又看了看低头不语地颜松,然后呵呵一笑,向场外宣布,“两人已经商议好,同时晋级!现在,比式结束!”他说完,向旁边的中年师傅点了点头,然后脚下一点,向远处飘去。高台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默不作声,然后,那些押注在颜松向上的绝大多数人,开始愤愤不平地嘟囔起来。 澹台肃武魂被吸掉,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有一种裂骨断筋的疼痛,他瞪了一眼对面的颜松,自寸后着脸皮跟对方要武魂明显是没事找抽,于是愤愤地低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他刚要跳下高台,忽听得背后得少年大喝一声“站住!”,他以为对方食言,又要跟自己比式,马上转过身,亮开架势:“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还!” 不想,他却听颜松问道:“一玄困神丝和七玄困神丝有什么不同?”他先是一愣,随即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也不回话,飞身跳下高台,人周围一片指责声中,信步离开人群。 颜松没有追上去索问,此刻,他的脑海已经平静下来,清晰下来,他清清楚楚地记起,玉菩提内的白衣女子之前身中七玄困神丝,而就在刚才,蓝袍长老杨冰说澹台肃将对付龙若兮的一玄困神丝用错了地方!他眯起想,向高台上瞅了瞅,没有找到之前丢掉的那根光丝,他凭借脑海中的记忆,能够感觉得到,澹台肃打入自己体内的那根长长的光丝,和之前自己在蓝sè卷轴中为白衣女子吸出来的光丝虽然有些区别,但形状大抵都一样。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我那位大姐就是龙若兮?”颜松咽了口唾沫,从剑院比式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天时间,有过无数场比式,但他从未见过龙若兮其人,有好几次自己有机会见到对方,但因为急于玄修,都匆匆赶回了家,这下想起来,忽然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蓝sè卷轴中的白衣少女说七玄困神丝一共七根,前六根打入体内也无甚感觉,只有当第七根打入时,在会见神效,而自己所中的一玄困神丝,似乎远没有那般麻烦和厉害,他自己靠jīng神力,轻而易举地就抽出来了。想到这里,他又感觉自己多想了,这世上巧事虽多,但大都多在无巧不成的书里面,他活在现实里,又不是什么引人入胜的故事,如何会碰到这种事情…… 他放开心神时,发现高台周围大多数人还没走,他们嘴里还在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这场本该颜松赢和比式会双双晋级,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为什么那蓝袍长老连解释都不解释……对于此,颜松也表示十分无奈,随及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举过头顶,仰目高天,一开嗓子,直把周围人吓了一跳:“啊!为什么,明明是我一定能打赢的比式,为什么被判成平手,为什么堂堂的盘龙剑院还如此不公平!”他说完这些,见周围的人更加义愤填膺起来,毕竟和他的jīng神受压比起来,周围那些鸣不平的人可都关系着金灿灿的钱财! 颜松又吼了两声,然后在周围人十分同情又十分支持的眼神中,走出人群。既然那蓝袍长老能那么颐指气使,那他也不在乎往其脸上抹黑,就算那人是为了什么集体利益剑院利益,如此光明正大的搞这等下三烂的yīn谋,也不为人耻! 走出演武场,颜松本想直接回家的,但心里十分不踏实,他决定亲眼看一看那龙若兮何许人也,于是在路上问了两个学生,打听到此人正在低级演武场比式,于是沿着甬道那里走去。刚走到低级演武场,颜松便看到场上黑压压的人群正自散开,他又拦住一位学生询问,那学生想是输了钱,一甩手,道一声“走开”便悻自往前走去。颜松又向里面走了走,隐约见高台之上已经没有人影,考虑到那龙若兮的习惯,心说这人应该早走了,这才决定打道回府。 刚转过身,颜松便听到背后有人叫住了他,回头一看,竟是秦寿一脸落迫地走过来。颜松问其故,秦寿摇了摇头,一摊手,无奈地说道:“哥输了,输给龙若兮了!我就草了,我本来有机会赢的,可没想到我们打到一半,海月长老忽然来了,说什么暂停比式,有事情要向我交待。然后我便听她的吩咐停下比式,可就在此时,龙若兮忽然举剑攻过来,我一不小心,就被打了下去!” 见颜松疑惑地看着自己,以俟下文的样子,秦寿又说道:“我向海月长老反应,说这不算,明明叫停了,那龙若兮还打我,可是龙若兮却冷冷地对海月长老说什么哪来的规矩,然后海月长老便一句话也不说,退了回去!兄弟,我不服,我要去找痞子院长,这次就算我输,也是海月长老分散我的注意力,否则,我一定有机会赢的!走,你跟我去找老痞子反应情况!” “我不去!”于其见痞子院长,颜松更愿意去猪圈观光,他没别的事,才不去没事找抽呢,“今天上午我刚从他那里出来,不去了!寿哥,我也不比你强到哪去,刚才我都把澹台肃打了半死了,那蓝袍长老忽然横空出世,救了澹台肃,给我们判了个平局!我一肚子气还没处撒呢!” 秦寿闻言一愣:“平局,这不是不讲理么,那杨冰怎么跟周围一众学生交待?”听颜松说那长老根本没交待,秦寿再次无语,问颜松道:“怎么回事,你就同意了,他连个理由也不说?”颜松如实以告,跟秦寿说起他和澹台肃破例用了对付龙若兮的仙器相互厮杀,这就是违了规矩。秦寿闻言不解道:“对付龙若兮的仙器?什么仙器?我怎么没有?” 颜松这下也疑惑了,心说自己这样的人物都分了仙器,为何秦寿分不到,然后,他就把之前在九大长老及痞子院长那里发生的事情和秦寿说了一遍,秦寿闻言,怒不可遏:“我说他们怎么不告诉我,如果让我秦家人知道,一定会阻止他们这么干!好你个痞子院长,之前还百般殷勤地请我回来,要我秦家帮他融合神兽武魂,如今却瞒着我,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阻止上届院长的女儿!我……我草――” 见秦寿如此愤怒,颜松感觉这里有蹊跷,他从秦寿的话里听出,大秦家族好像和盘龙剑院的关系不简单,确切地说,和盘龙剑院的院长,尤其是前任院长好像还有交情,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如实相问,秦寿倒也不隐瞒,拍了拍颜松的肩膀,边走边道:“上届院长嗜武如命,早年曾和我父亲在一起探讨过剑修造诣,两人还护传过对方的绝学,也算是君子之交,所以我秦家人都很敬重这位院长。” 让秦寿这么一说,颜松更加疑惑了:他大秦家族是握有朱雀帝政大权,自然是为本朝做事,可是当年盘龙剑院的院长和颜宏有过交往,而剑院之中有很多产业,都在刘家的手中,也就是说,盘龙剑院是有些偏向前朝的,可如此偏向前朝皇族的一院之长如何会和偏向当朝的大秦族人关系这么密切? ------------ 第165章 澹台炎 颜松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并不为秦寿所知,于是大着胆子问秦寿道:“寿哥,你们大秦家族和前朝皇族刘家的关系如何?”秦寿闻言,十分警惕地看了颜松一眼,直把颜松看得浑身一怔,两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秦寿才说道:“干吗问这个,看你小子整天和剑院的院长和长老们走的这么近,不会是他们派你来探口风的吧?” 让秦寿这么一说,颜松也消去了紧张,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不是,我只是感觉,你们大秦家族握有当朝皇权,而刘家是前朝皇族,你们两家应该是对立的才对,可是呢,我发现你和刘云好像还经常开玩笑,感觉……感觉你们关系很好呢!” “你太小,大人们的事情你不懂,国家大事你更不懂了!”秦寿转眼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立刻又拉下脸来,“刚刚明明在谈我的事情,我要你跟我去见痞子院长他们替我鸣不平,你小子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扯淡!走,跟我去见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你们关系好,有你说情,一定没事!” 颜松直接无语,想要辩解自己跟他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秦寿什么都不听,拉着他就往前走去。kuisha在颜松的建议下,秦寿决定不去找痞子院长,先到脾气好得多的海月长老那里探探情况。两人敲门而入,见海月长老和其余八大长老都在屋中,不禁有些惊讶,见这九大长老也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过来,秦寿只好顿了顿神,看着海月,开口说道:“长老,这次比式,我不服。” 海月长老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下也不惊讶,她有些无奈地看看旁边几位长老,然后说道:“秦寿啊,这次是我太唐突了,我没想到龙若兮如此深谙剑院的规矩,这一次我真是、真是对不住了。”秦寿见海月长老一副愁眉不展,当下赶忙说没事没事,但马上,他就意识到了海月长老的意思,反问道:“长老,您是说我这次只能听命了,就这样了?”见海月长老点头,他又看向其他几位长老,而那几位长老却都像没事人一样偏头看向旁边…… 秦寿有些愤懑,他毕竟是大秦家族的公子哥,当着这几位长老的面,还是有那个资本把脸拉下来的,不过他的脸色并没有那么难看,只是声音被自己压的低沉了很多,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你们在瞒着我对付龙若兮?” 他这话一说出口,九大长老竟集体反应,不约而同地怒向颜松,不用说,他们一看这个情形,便知道是颜松告了密。颜松在秦寿说话时就大感不妙,见个老家伙集体瞪眼瞅着自己,他想辩解,却无法辩解,幸亏在这个时候,秦寿又开始说话了:“颜松和澹台肃的比式本来已分出胜负,却弄了个双双晋级,而我这里,却莫名其妙被海月长老喊住,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几位长老想出来的吧?今日之事,我输了比式是小,龙若兮是前任院长的女儿,如果有人想打她的主意,我大秦家族第一个不同意!” “秦寿,你听我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海月长老虽然被秦寿说得面色有些焦急,但还是心平气和地向他讲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他听完后可以改变对几位长老的看法。而秦寿听海月长老耐心地讲完,情绪也确实缓和了很多,但他还是有些疑惑,于是又问道:“既然是对付龙若兮,那跟我们比式几场有什么关系,你们把龙若兮想象的那么厉害,龙若兮之于我们,就像我之于初级学生一般,就是让十个初级学生轮流跟我打,他们也不是对手啊?” 红袍长老何烈性子急,抢言道:“你忘了,龙若兮之前可是受过伤的,被澹台肃打伤了,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不得不认输离开?我们可是有――” “咳咳!”何烈正说到兴头上,却被蓝袍长老杨冰有意地几声咳嗽给压住,杨冰见何烈会意,于是冲秦寿微微一笑,“我们当然晓得能力差距摆在这,多加一场比式于是无补的道理,但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是有办法的,正如刚才何烈所说的那样,”他说到最重要的地方,忽然停下,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看颜松,对秦寿道,“此事最为保密,以防隔墙有耳,我看还是……”他再次看向颜松。 颜松冷哼一声,直接对秦寿说一声“我先回家了”,然后转身走出房间。不知怎么,他之前对这个蓝袍长老只是反感,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很讨厌,而且不是一般的讨厌。他走在出剑院的甬道上,心里一边寻思着他们到底用什么方式对付龙若兮,自己后悔没提前见一眼龙若兮,一边又莫名其妙寻思起大光头陈玄一跟他讲的菩提剑意来,一时间,大脑里的画面此起彼伏,乱作一团。少年叹了口气,抬头见日头偏西,天色渐暗,于是抛开那些疑虑,加快脚步,向家中走去。 晚饭的时候,秦寿还没有回来,颜松坐在饭桌上,听孙凯和林风说起了今天的比式,从中得知,今天的比式只有澹台炎和兰诺那一场是最公正的,最后澹台炎获胜,两人在比式中都亮出了七阶玄师的实力,对剑院的学生看客来说,这场比式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考虑到在海月长老屋里时的态度,颜松猜测秦寿多半无缘接下来的比式,而不该出现的澹台肃却还要出现,颜松心里不禁窝火,心说明天再让我遇见他,非得给他抽了筋不可! 这一夜,颜松在陈玄一送给他的佛经中入睡,那枯燥的佛经,根本不是他想像的看一眼便一发不可收拾,反倒是看了两眼,困意大增,倒是让他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照例去院长室抽签,这一次,秦寿孙凯和林风都陪他一起去,因为今天的比式场地终于缩减成一个,四晋二两轮比式和二晋一的最终比式都设在了高级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路上,颜松从对话中得知秦寿确实无缘今天的比式了,他几次想要问对方昨天长老们都说了些什么,但他每每看到后者要么故意转移话题,要么做出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便知道事态的重要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三人在外面等了不一会儿,颜松便院长室抽签出来,然后四人一起,向着高级演武场走去。路上,颜松故意问孙凯道这次的注是怎么个押法,孙凯嘿嘿一笑,说道:“从低到高,澹台炎、龙若兮、你、澹台肃,按这个来!”秦寿和林风也表示同意,只有颜松,大清早地听到别人把自己排到倒数第二,心里总是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大老远的,四人便看到高级演武场已经挤满了人,而演武场外围的路上,也被一些拿着坐位抬着桌子的人占去,纷纷踩在上面观看,而再往外,那一排排杨柳高槐上,一样骑满了人……总之,入眼处都是人,入眼望去,尽是人头,远远地便听到喧哗声、嘈杂声…… 四人在人群外围分开,颜松沿着更加高级的栏杆小路向着人群内的高台走去,而其余三人,却凭借着秦寿在盘龙剑院的声望一点一点地向人群中挤去。颜松走在栏杆小路上时,两旁的看客学生看到他,顿时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哟呵声,有人喊他的名字,有人送上掌声,还有一些人,发了狂一样的尖叫……他这时才忽然发现,自己在这盘龙剑院中,也算是出了名了,最起码,前院前五名已经有他的一席之地了!这意味着什么,单看学院的人数,就知道意味着什么…… 在万众瞩目中,颜松走到高台下,因为这次比赛的规格太高,剑院还专门为他们安排了椅子,他在最边上的一个木椅上坐下,见其余三人都还未到,于是闭目小寐起来,毕竟规格太高,比式之前,他不紧张才怪。他刚闭上眼睛还不到一盏茶功夫,场上的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那声音和那气势,足足比刚才大出一倍,就好像这些人拼了最后力气,玩命喊出来的一样,无疑,他们夹道欢迎的,正是澹台炎。在澹台炎的身后,跟着澹台肃,很明显,在澹台炎这颗太阳面前,澹台肃只不过是一颗星星,他的光芒完全被澹台炎遮住。 颜松此前只见过一次澹台炎,还是远距离没太看清,这一次近距离看到,心中不禁起了几分敬意。与澹台肃伪群子式的“清静内敛”比起来,澹台炎绝对称得上霸气外露,他那一头的短发,不知是玄修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火红火红、根根倒竖。他身材虽称不上魁梧,但却有着爆炸似的能量,略黑的脸上,两颗眼睛如火炬一般,炯炯有神,再配上那一身红色的衣衫,简直就是一团正在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颜松几乎是下意识地不眨眼睛,看着对方朝自己走来,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坐位上,双眼看着前方,声音有些沙哑,就像嗓子眼被烧火棍烙了一样:“你就是颜松!”颜松不知怎么的,向来对澹台家没有好感的他,竟在第一时间回答了旁边这人的问话:“是。” “嗯,不错,年纪轻轻,有如此定力,实属非常!一年之内,从低级学生跳到高级学生,不简单!”澹台炎说话时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他的嘴里就像能吐出火来一样,颜松甚至没感觉出,他这话是褒是贬,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脾气很爆,来帝都不到一年,便得罪了上官家、得罪了云院长,还得罪了我澹台家!我还听说,你跟四大家族的其余两家走得很近,秦家公子是你大哥,前朝刘家的小姐也对你不错?!你还真是不简单啊!”他忽然回过头,目光如火一样看向颜松。 -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 第166章 再战澹台肃 澹台炎沙哑的嗓音总给颜松一种要审讯犯人般的感觉,再加上他双目如炬,jīng悍的身材有如要爆发的火珠,散发出燎原万里的气势,颜松坐在他身边,自然不自然地就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威压。即便如此,颜松依旧装出一副sè厉内荏的模样,转头看向人群,然后低头假寐,以沉默回应澹台炎,丝毫不把对方的话放在眼里。颜松闭着眼睛,听到旁边的澹台炎“哼哼”笑了两声,然后便默不作声,而澹台炎旁边的澹台肃,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 只是片刻功夫,颜松再一次听到高台周围的看客发出雷鸣般的尖叫,掌声和欢呼声中,“龙若兮”三个字不绝于耳。少年马上睁开眼睛,向着人群中那栏杆小路望去,从比式到现在,他只闻其人,不见其身,都快干到决赛了还不知对方是何许人也,更让他的心中充满好奇。他高抬着头,身体几乎要站起来,一边望着人群之中,一边喃喃自语:“可别真是那位大姐……”他多半地好奇心,还是源于昨天那根一玄困神丝,让他联想到了七玄困神丝,从而联想到了白衣女子。 不过颜松马上发现,这位龙若兮好像不是从人群中的栏杆小路上来的,因为他看向那里时,那里的人群,以及高台周围所有的人群都抬头看向他的右边。颜松马上向侧身转头,隔着澹台炎和澹台肃,向右边看去,就在此时,他的左眼边忽然白影一闪,然后他便感到有一个人影正站在他的身后。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思维一顿,慢了半拍,见澹台肃和澹台炎转身向他身后看去,他再次转过身,正见一白衣女子,静立在距他三米左右的地方,背对着他们几人,乌发垂落,不知模样。 颜松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嘴巴微张,情不自禁地“呃?”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歪着头,一步一步地向龙若兮旁边走去。当他走到龙若兮的侧面时,见对方微低着头,闭着双眼,以俟比式,而就是那侧面看到的冰肌玉容,让颜松忍不住“啊?”了一声。就在此时,作假寐状的龙若兮感觉到旁边之人的怪异,她抬起头,侧转身,双目如冷霜一般看向惊讶不已的颜松,在下一刻,她那秋水凝眸忽然缓和了好多,也流露出些许的惊讶,嘴中也禁不住“哦?”了一声。 “是你?”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对方道,见与对方异口同声,两人都顿了一下,然后再一次同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一连两句都是不约而同,两人又同时闭口不言,等着对方说,见对方同样闭口,两人又同时开口道:“我――”只说了一个字,双方都意识到这次重逢有些戏剧,于是,龙若兮微一点头,示意对方先说。 “大、大姐?你怎么……”颜松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右手不自觉地摸着后脑勺,看了看旁边,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又看向对方,“你怎么在这里?你就是龙、龙若兮……”见龙若兮点了点头,颜松面露惊sè,“那你之前的伤……”他说着,转头瞅向澹台肃,然后在重要惊讶的目光中,伸手指向了澹台肃。他这个举动,就是看在澹台炎的眼里,也太狂了些! 龙若兮点点头,然后问颜松如何会出现在这里,颜松想来一言难尽,于是告诉龙若兮他就是现在的盘龙剑院前四名的晋级者之一。然后,两人相互对望,然后各自又看向别处,他们的举动看在澹台炎和澹台肃眼里,明显是逆天之举了,看在周围看客眼里,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在所有看过龙若兮比式或者听说过龙若兮事比式的人心中,这白衣女子就是一个冷若冰霜,从不言语地人,她从不看任何人一眼,孤傲的就像是雪地里的梅花,亦或是冰山上的雪莲!即便是盘龙剑院的长老、院长这类人物,在她的眼里,也如同空气,直接无视之…… 饶是此女这般冷默,但她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那种仙女下凡般的气质,还是吸引着无数人的眼球,在所有见过她的人的眼中,此女是一位女神,一位可望而不可即,有如九天玄女一般出尘的仙子。她的冰冷并不传达什么高贵,而是一种出尘,一种以万物为刍狗的道心佛心。她飘兮渺兮,行踪不定,十几天的比式,一众看客只是在高台之上看到过她的倩影,除此之外,无人知晓她的踪迹,每每在高台之上看到此人她,看客心中无不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奈何遗落在人间? 可是,让所有人不明白的是,就是这样一位出尘的仙子,为何会和颜松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对面而立,轻言轻语?看在一些人眼里,分外羡慕,看在另一些人眼里,分外嫉妒…… 颜松和龙若兮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话,沉默良久,他还想说什么,可就在此时,高台上的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第一场比式,一号和二号!”颜松不晓的一号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抽的是二号,见那一号始终不上台,他只好先一步跳了上去,然后分别看向台下三人,片刻后,他才看到澹台肃有些无奈地跳了上来。他面无表情,双眼平淡地看了澹台肃一眼,然后看向下方的龙若兮,正见龙若兮也看过来,见对方冲自己点了点头,他也冲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随着中年师傅一声令下,他拔出背后情风剑,直接一记流云斩打了过去。 澹台肃虽没了武魂,可是身后依然矫健,这次的比式,他吸取前车之鉴,再不小觑敌人,当下连君子剑都不用,直接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那些仙器来对战!他躲过流云斩的强横能量后,猛然将一颗白sè珠子扔上高天,一眨眼间,那白sè珠子忽然发出万丈光芒,直耀的所有人都争不开眼睛。而当那强光一消失,所有看到强光之人,眼前忽然一黑,然后什么也看不见,等到刚要看清之后,那珠子再次光芒大盛,直yù耀瞎人的双眼。 就因为此,颜松接下来的天玄七式刚要打出,却又被迫停下,结果在暂时失明的情况下,胸口被突然出现的澹台肃重创,一连两个脚印印上胸膛,直把他从高台zhō贴着地面踹飞出去,最后四仰八叉抢在高台边缘,脑袋已经离开台面,差一点就翻了下去。 颜松闭上眼睛,再不敢看那一闪一闪的强光,大体感知到那颗白sè珠子在高空的位置,他一甩衣袖,九根紫龙须同时飞出,化作九道紫电飞向那白珠,可是让他惊讶的是,那白珠好像就是一个光团,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材料,九道紫光在那白sè珠子中纵横来去数下,那珠子都安然无恙,该怎么闪还是怎么闪。反倒是颜松,在惊讶之余再次躲闪不及,遭到澹台肃的二度袭击,直直被对方双掌轰出的巨大玄气的余波击出高台,向着下方砸去。 就在离地面还有三尺的高度时,颜松正过身子,忍住伤痛反走御虚,登上高空转向的同时,他撕下一块衣袖,快速地蒙住自己的双眼,然后jīng神力暴涌,随着他捏剑诀的右手当空一旋,他的周围再次出现极速绕其旋转的三sè光剑,一瞬之间,便消失在空中。高台周围的人因为光耀的缘故,此时都闭着眼,不敢向那方看去,只有澹台炎和龙若兮以及高台边上的三位中年师傅赶向那里瞅上两眼。他们惊讶的看到,就在那强光一闪一闪之间,白衣少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高台zhō的澹台肃旁边,然后双手轻轻一拂,正好击在澹台肃的后背之上,暗劲之大,让澹台肃当场口吐鲜血,向着高台边缘扑去。 那一刻,高台上之上的白sè珠子才暂时停止了闪耀,高台周围一众看客见澹台肃被打趴在地,而身处高台zhō的颜松似乎也不好过,一口鲜血吐出后,也禁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顿时唏嘘声一片,为他们刚才没有看到jīng彩的打斗而感到惋惜。 颜松单膝跪地,一动不动,他体内玄气暗运的同时,心中更是后悔自己不该轻敌。他原本以为澹台肃做为他的手下败将不会再有什么手段,却忽略了对方是吃着灵草泡着灵药长大的,而身上的手段更是以仙器见长,昨天之所以没有发挥出来,完全是因为被颜松打了个措手不及…… 颜松摘下蒙在眼上的布条,见对面的澹台肃咬牙站起身,向旁边吐了口痰血混合物,然后看向这边,一动不动。对方不动,颜松也不动,他要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温养一下筋脉,刚才不小心被对方拳脚打的那两下,着实不轻。好一会儿,对面的澹台肃见颜松一动不动,终于忍不住再次先发制人,只见他单手一挥,衣袖中蓦地飞出一个白sè圈,那光圈和那白sè珠子差不多,不是实物,亦是光质的! 那光圈被澹台肃扔出去时只有手镯大小,但刚飞向空中,便一下子扩大了十几倍,一眨眼间,就和常人的腰一样粗,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光圈以光速位移,瞬间将还未起身的颜松套住。既而,那光圈突然一化二,二化四,四个白光圈自上而下,将颜松捆得严严实实!饶是颜松用多大力气挣扎,都挣扎不开! 澹台肃拭了拭嘴角的血,一摇一晃地走了两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兔崽子,这就是自不量力的下场!”他说着,又从袖中抽出两根极细的光丝,然后向杀人狂一般,满脸抽搐地看着颜松。颜松见此,怒道:“一玄困神丝?你想违规?!”颜松说着,看向高台周围的三位中年师傅,却无奈这三位师傅都偈是没看见一般! 澹台肃面露冷笑,慢慢地走到颜松对面不远处,表情依旧如杀人狂那般抽搐,轻声说道:“别惊讶,在比式之前,杨冰长老已经交待过,如果这场遇到你,可以不择手段!毕竟,我身负重担,不是你这样的废头能取代的了的。” ------------ 第167章 又是杨冰 “你说什么?杨冰长老他可不能……”颜松不相信澹台肃说的话,他不相信长老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kuisha澹台肃运起玄气,手中的两根细长光丝一下子变得比直比直:“长老不可能这么做?好吧,让老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你,长老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到最后,澹台肃的声音阴冷了好多,他单臂一挥,两根光丝便如暮春浮空的柳絮一般,飘飘然向着颜松飞去。 颜松眼光一凛,就在那两根光丝将要触到自己的时修,他忽然一蜷身,然后双脚一蹬地面,整个人便一下子跃至高空,虽是如此,但因为他的双脚被光环套住,依旧无法走出御虚步。下方的澹台肃先是一惊,但见颜松只是跳起,依旧无法动作时,他开始面露凶光:“还想挣扎?你给我去死!”说着,他祭出两根光丝的同时,一挥君子剑,一道剑光劈当空劈向颜松。 就在此时,颜松的身体一动不动,在精神力的驾驭下,突然横移出三米远,竟出乎意料的躲开了那道剑光,眼看着那两根光丝寻迹飞来,他再用精神力,九根紫龙须忽然破袖而出,化作九道紫光,一下子飞向下方的澹台肃,澹台肃知道那紫光的厉害,赶忙躲闪,就在他无法分神的这个空档,颜松驾驭精神力再次横移出两米,闪开了两道光丝。然后,他的周身忽然环绕出蓝黄两色光剑。 “剑阵!” 颜松话音落处,两道剑光急射而下,各自武出不同的剑花,向着澹台肃攻来,澹台肃见此,赶忙挥出君子剑阻挡。只是,颜松一心能三用,蓝色凝霜剑和金色纯钧剑各自的路数奇异,俨然就是两个人同时打出两种不同的玄技,再加上九道紫龙须在中间来回穿梭,澹台肃如何能够躲得过。当下还不到三个回合,凝霜剑劈出一道寒气,瞬间将澹台肃的长发劈乱,剩下的半截长发则有如疯子一般散在头上,澹台肃慌不择路之计,三根紫龙须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左腿,他的身子猛地跪倒在地,连鲜血汩汩而流的伤口都来不及检查,便忍着疼痛向旁边滚去。 高台周围人看客大惊不已,虽然他们之中有人见过颜松的手段,但是这么多人集体观看,还是第一次。他们听说过剑阵,听说过好几人临时组成的各类剑阵,也听说过一个人提前在一处地方摆下的剑阵,但他们从没听说过,一个人可以使出剑阵,也无法想像一个人使出剑阵是什么样子。可是见了颜松的手段,他们不得不叹为观止,因为那确是剑阵的性质,那纵横来去的双剑,亦或是同时上下飞舞的紫光,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在控制,那明明是三个人用三头六臂才能达到的效果! 这边台上,澹台肃一边滚,还一边捏起指诀,颜松瞬间感到周身的光环突然紧缩,就像要回到手腕粗一样,他下意识地溢出蓝色护体剑光,即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那紧缩的疼痛痛入骨髓,当下厉喝道:“再不收回这光圈,小爷我就不客气了!”可是颜松的话丝毫不起作用,澹台肃发现刚才自己捏起指诀时对颜松影响不小,那两把光剑和那紫龙须都在那一刻停住了,当下,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再捏指诀,眼露杀意。 颜松虽有剑光护体,但对方的光圈毕竟是仙器,他猛然间再次感受到了浑身筋骨被紧紧勒住,外溢的蓝色剑光,也在那白色光环的紧缩下被勒变了形。他面露狠色,再问对方道:“我再说一遍,松开!”澹台肃双手捏诀,看着颜松苦痛的表情,冷哼道:“我他么还就不信,杨冰长老破不了你小子的手段!” 颜松猛然间又感到那光圈紧了好多,当下也不再说话,精神力再次一分为三,那停在半空的两色光剑,忽然间化作两道寒芒,向着澹台肃射将过去。澹台肃蓦地感到脑后生风,当下大惊失色,忍着腿伤,一跃而起,身子翻到了高空之上,可就在此时,九道紫龙须化作九道紫光,再次袭来,瞬间将穿透了澹台肃的两条腿,顿时,澹台肃两条腿上涌出十几道血弧,他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摔在台上。 颜松感觉周身的光环一下子松了好多,他大叫一声,想要挣扎,可是依旧挣扎不开,当下也不再多问,心念到处,凝霜剑和纯钧剑再次飞出,将还要捏指诀的澹台肃一下子定在台上,双剑深深地刺透了他两个手腕。这一击,直把高台周围正看得出神的一众学生吓了一跳,当下唏嘘不已,而高台下的澹台炎也暴怒不止,只见他双手握拳,拳头周围红光氤氲,有如火光,赤色长发更是根根倒竖,如果带着冒子,都能顶飞出去!他双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那架势,如果颜松再敢出手,那他就敢攻上去! 台上颜松,见如此情形下自己周身的光环还是越来越紧,他勃然大怒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平静,依靠精神力,他慢慢挪到倒在地上的澹台肃旁边,语调极其平静道:“非要等小爷宰了你,自行去掉这破环子么?”地上的澹台肃嘴角溢血,两只手腕因为被双剑刺到台上,此刻双臂一动都不敢动,他面色依然不服,双眼阴狠地看着颜松,却是不说一句话。颜松见此,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小爷只好自己取下破环子了!”他说着,精神力再次一动,九道紫龙须发出嗡的一声轻鸣,赫然成矩阵状排在澹台肃的胸前! 见此情形,高台周围人尽皆屏住呼吸,有的张大嘴巴,有的捂着嘴,有的直接把双手塞到嘴里,虽然表情千奇百怪,但眼神,都是一样的震惊!高台之下的澹台炎,明显感觉到这是颜松对他澹台一族的羞辱,当下顾不得什么比式不比式,口中大喝一声,身体周围猛地溢出火红色的玄气,他刚要冲上去,却远远听到一声内力冲充沛地喊声:“住手!” 不光是澹台炎,所有人都寻声而望,正见人群之外,一个蓝影飞速向这边赶来,高台之上的颜松向一偏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那个讨厌的声音,用脚后跟也能听出这人又是那位冠冕堂皇颐指气使的蓝袍长老杨冰,当下面露一丝邪笑,精神力再次摧动,直接向下方的澹台肃扎去。 那一刻,澹台肃两只眼珠子差点飞出来,同时,他嘴中大喊“我认输”三个字,只是这三个字还没喊完前两个,便被忽然蹿来的蓝影给救了去。 蓝袍长老以极快的速度,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两柄光剑揽入怀中,然后将澹台肃救出。他站在台边,刚要说话,忽然“啊呃”一声,低头看去,竟发现自己的双腿上被紫龙须伤了四处地方,而他之所以刚感觉到,是因为那二尺长的紫龙须还停留在他的腿里。他忍着疼痛,高声道:“这次比式不能算!”不待周围人反驳,颜松首先喝道:“哪里不能算!”声如裂帛,明显不是学生向长老说话的口气。 杨冰长老面色一沉,但很快又露出微笑,向一众学生解释道:“剑院比式,以剑和武魂为主,颜松却使用了二尺长的精神力飞针,这有违规矩!”不待颜松说话,高台下方的龙若兮忽然冷冷地道:“剑院根本没有这条规矩。”不想那蓝袍长老却义正词严地说道:“盘龙剑院每年的比式,都会依照当时的特定环境来增加一些规矩,比如说去年降低了参加比式的学生资格,前年放宽了参加比式的学生人数,而今年,”他顿了顿,看了看颜松和龙若兮几人,又说道,“有鉴于颜松的这九根精神力飞针太光毒辣,剑院长老经过一致决定,不准使用这类暗器式的武器!” “刚刚定的规矩?”颜松手还被光环困着,他本想拿中指揉下印堂,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杨冰长老点点头,依旧保持着他认为的那种放诸四海皆准的微:“当然。” “那好,我收回!”颜松说着,精神力一涌,四根深在杨冰长老腿上的紫龙须忽然飞出,拉出数抹血弧,飞到他的身前。杨冰长老根本没料到颜松会来这一手,当下痛得低声“呃”了一声,身子一晃,好在即使稳住,他收起微笑,瞪着颜松,刚要说话,却被颜松抢言道:“长老,我这边立了规矩,我接受,可是他那边破了规矩,该当如何?” 杨冰长老面露疑惑:“他使用的是仙器,这是剑院允许的,而且被你打成重伤,难不成你要说他不解去那光环是坏了规矩么?” 颜松也学着杨冰长的样子,微微一笑,然后不慢不急地说道:“仙器可以用,可是您说过,有一类仙器不能用,不知长老还记得否?”颜松说着,双脚微微一动,被他用脚后跟勉强夹住的一根细长光丝出现在杨冰长老的面前,此刻的颜松,满腔怒火,哪还管杨冰长老什么表情,直接说道:“如果院长忘了,我提醒一下,这一玄困神丝,是专门为――” “住嘴!我自然知道!”杨冰长老面色复杂,额头上竟溢出了汗水,他很有深意地看了颜松一眼,然后强颜松微笑,看向周围众人,“既然两人都违了规矩,自然要受到处理。不过剑院向来以学生为众,这次就由大家来决定,是让他们放弃此次比式,还是同时晋级呢?” 周围的学生完全被杨冰长老的话语搞蒙了,他们愣愣地看着台上,然后又彼此之间窃窃私语,根本搞不明白这蓝袍长老要做什么。他们心里很清楚,即便是剑院设立新规,那也要等到比式结束设立,将新规立到明年,要不然,岂不太冤枉了为立新规“做出贡献”之人,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依据向一的规矩,有板有眼的一路打拼过来的呀! -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 第168章 天玑御雷式 正在周围一众学生大感疑惑时,龙若兮再次开口说话道:“你现在所做所为,已经对不起‘长老’这个称呼了,你是马上离开,少管闲事,还是要我把这规规矩矩讲清楚,与你对峙一番!?”杨冰闻言,自忖这龙若兮此次是无论如何也要讲出个理来,他不觉有些心虚起来。葵莎言情-他当然知道盘龙剑院的规规矩矩,此时这么说是有他的一番打算,可是,要他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和龙若兮对峙,他还真没把能全身而退。此刻,他有些后悔这次的冲动之举,后悔没有听海月长老的劝说。 不过事已至此,他若再言退却,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是在无事生非,到时候,不用别人说,他这个长老众学生面前的威望自然而然就会矮一截。想到这里,他硬撑着头皮,准备和龙若兮对峙一番,可就在此时,却听到对面的颜松说道:“长老,我劝你赶快离开这里,你也别怪我言语这么放肆,我已经忍了好久了,我真怕我一时忍无可忍,将你们一众长老交待给我的事情全都抖——” “你打住!”杨冰长老这次彻底服了颜松,当着一众学生的面,他是绝对不会将剑院的秘密举动毁在自己身上的,他身体微颤,赶忙示意颜松住嘴,嘴中不由地深呼吸了几次,转过头来,有些无奈地看看澹台肃,然后一甩袖,将双剑还给颜松,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离去! 待杨冰走远,颜松再次用极其平静的眼神看向高台边上的澹台肃:“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已经大声认输了。不是么?”澹台肃闻言,虽不为自己的认输感到耻辱,却因这话在颜松嘴里说出来感到莫大的羞辱,不过实力摆在这,即便他心里想杀死颜松,此时双腿手臂都有重伤,他也无能为力,况且剑院有规矩,他只好依规矩点头称是。然后,便忍着伤痛,捏起指诀,将套在颜松身上的光圈取了下来。 中年师傅宣布结果,高台周围所有人都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颜松松了松筋骨,一跃从高台上跳下,来到龙若兮对面:“大姐,下场该你了,要小心。”龙若兮点点头,问道:“没受伤吧?”见颜松一边拍着胸膛一边摇头说没事,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一跃而起,有如飞仙一般登上高台。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得沉浸在押注赚了大钱的一众看客都忍不住将金钱放在一边,一个个既歆羡又心仪,心说这出尘的白衣仙子谁都不理,怎么偏偏和这个毛头小子有“那么多话”! 高台之上,龙若兮静立不动,清风徐来,仙袂飘飘,真个有如九天玄女下凡,让人看上一眼,便挥之不去…… 随着中年师傅点名,澹台炎终于等到一旁的颜松看向他这边,他猛地向颜松哼了一声,脚下忽然咔嚓一声,巨石板铺就的演武场地面竟被他踩得四分五裂!借着那股反冲之劲,澹台炎有如火神一般,一跃跳上了高台。中年师傅宣布比式开始,澹台炎二话没说,又一声大喝,腹间红色的火属性玄气直接爆涌而出,一瞬之间溢满整个身体,然后再度向外涌去,嗡地一声,那赤色玄气便将整个高台笼罩其中,此时,如果寻常之人站在上面,恐怕不被烧熟也被烤晕了! 高台之上虽然没有玄气能量向外涌动,但是那巨大的热量辐射丝毫不比玄气涌动的威力小,近台的看客,均被那灼热的空气烫得喘呼困难,片刻时间,便纷纷大汗淋漓。那些扶在标杆之上的人群,一不小心被那快要燃烧得栏杆烫得双手发紫,甚至有些修为太低的学生,没有自行保护,栏杆和衣服同时燃烧,如若不是旁边有人相助,恐怕连人都火化了! 就在此时,高台之上的龙若兮忽然拔出背上月光色长剑,后指擎天!只是这一个出剑的动作,便看到无数近乎透明的剑气从那月光色长剑上向周围散开,那剑气同样是月光色,转眼间向四围荡开,就像星空中的月华一般,顿时将高台上赤热的玄气压住。顿时,高台之上散出一股微凉的风,饱含内劲,吹向周围,这对那些处于火烧火燎中的人们,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瞬间便使他们如沐春风,舒服不已。 “用你的星炎剑,否则,你没有机会。”龙若兮忽然开口,十平冰冷地对澹台炎说道。 澹台炎闻声大怒,到目前为止,他背后的星炎剑还从没有出过鞘,即便是大战兰诺时,澹台炎也只是在最激烈的时候连剑带鞘一起武动了一下,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在见过这把星炎剑出鞘。刚才那一招初试,澹台炎确实已经感觉到了对手的深厚实力,但还远没有达到让他使用星炎剑的地步。 “你还不配!”澹台炎回了一句,双手一旋,顿时掌上生焰,他“啊呀”高吼一声,将双掌推出,顿时,那烈焰包裹的掌影向外冲出,离体一米时,掌影化作一人高,离体一丈时,那掌影化为三道,再往前,三道化为六道,一转眼,高台之上紧是偌大的掌影! “野火燎原!这是澹台炎打败兰诺的杀手锏,他只用过一次,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快就使用了!”高台周围有人激动地叹道。 “也不知龙姑娘能不能躲过,我感觉她没兰诺厉害,但绝对比兰诺温柔……”又一位自作多情的青年道。 就在高台周围看客为龙若兮捏了一把汗时,只见高台之上的白衣女子竟在周身一道道掌影的联合攻击下一跃而起,直接冲上五六丈的高空,然后,她身体一转,长剑指着下方高台旋转一周,顿时月光色剑气有如天女散花一般撒下,转眼间,那飞落而下的剑气便有如濛濛细雨,一下子将下方的掌影全部浇灭。不等澹台炎惊讶,高空之上的龙若兮忽然脚下踏空而上,又蹿上十几丈距离,然后再举月光长剑—— 一瞬之间,天地为之变色,晴朗的高空之上,忽然发出殷殷雷声,然后,所有人便感到周围的天色斗变,直方风起,高空云涌,他们惊讶的看到高天之上迅速汇出一团乌云,同时,一道道闪电猛然劈下,正劈在龙若兮的长剑上。 颜松大惊:“这是天武功法?还是大姐手中那剑,是天武玄兵?” 周围看客此时哪还是惊讶,一个个直接吓呆了,生怕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雷电一个不长眼,直接将下方这群无辜的人群炸成烟灰。他们中有人大喊老天饶命,说什么自己鬼迷心窍不该押注乱赌,另一些外围的人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个无不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天玑御雷式!” 一道清丽的声音,让得下方惊恐万分的人群再次看向高天之上的龙若兮,此时,白衣女子面色微白,表情因为不胜那强大的雷电之力而变得有些伤楚,只见她玉臂一挥,手中月光长剑猛然劈下,那长剑中的雷电之光瞬间被她甩出,化成丈余宽的雷光刃,从十几丈的高空劈将而下,直轰在高台之上。 轰——砰—— 一声巨响爆炸的同时,高台周围三位长老同时发功,以阻止偌大的能量外溢,不想那偌大的高台被雷电一轰,顿时碎成千百块,向一边倾斜,虽然没有倒塌,但却使得三位中年师傅同时失去重心,所发功力没能完全用在点上,巨大的能量迅速向周围涌去,高台周围的看客,前十排近几千余人,全部被击倒,最前排当场吐血者都数以十计!即便是颜松溢出护体剑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被强横的能量推出两三丈距离,而那坐在高台下方的澹台肃因为受了重伤不好走动,早就被两大块碎石压住了腿,看样子,那双腿非断即瘸。 当颜松看向高台时,却莫名其妙没看到澹台炎的身影,他疑惑不已,心说这人修为强胜,总不能被雷劈成肉沫吧,他刚才明明看到那雷电劈下之时,澹台炎拿出一样东西,然后瞬间周身泛光……他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影,再看高天之上,龙若兮正自飞将下来,也没看到澹台肃,他刚要转头看向别处时,余光蓦地捕捉到,就在龙若兮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红影! 正是澹台炎,那澹台炎一出现就辨别了龙若兮的方位,然后伸手向下方的龙若兮探去。颜松禁不住大呼,提醒龙若兮上方有危险,而龙若兮也意识到了这点,身体一旋,反手剑向上方刺去。就在那一瞬间,颜松隐约看到澹台炎从指间弹出一道光,正打入龙若兮的身体,他不禁好奇,刚才那个机会,如果是用剑的话…… 正如颜松所料,澹台炎当空挨了龙若兮一剑,左肩受伤,他当即大叫一声,体内红色玄气再次暴涌,然后,他右手往背后一搭,握住了众人等待已久的星炎剑。场外顿时有人惊道:“星炎要出鞘了!”这样的声音一时间有好多人说出,可是颜松却觉得,饶是他的星炎剑再怎么出采,也只不过是仙武级别,而依刚才的情况看,龙若兮手中那把月光色长剑,明显是天武级别的宝剑!他这样想的时候,周围还真有人这样说道:“星炎剑怎么了,就算仙武级别,能和刚才那一招相比么?” “星炎斩!”高空之上,忽然传来的澹台炎的大喝之声,众人尽皆抬头,只见一红一白两人下落间,那红影忽然劈出一道红光,直压白影,白影刚一闪开,红影劈出去的红光竟像有意识一样跟着改变方向,向着那白影追去,最后被白影反身一掌,不知用什么手段,竟将那道红光收了去。 葵莎言情- ------------ 第169章 天玑御火式 澹台炎打出的星炎斩远没有众人预期的那样强势,与龙若兮的天玑御雷式比起来更是相形见绌。(-)当星炎斩被龙若兮化去时,众人叹息不已,他们除了佩服澹台炎莫名其妙躲过龙若兮的攻击然后瞬移到后者背后的手段比较高妙之外,对于他那出其不意的星炎斩攻击则嗤之以鼻。不过结果却出乎众人的意料,就在所有人以为澹台炎处于弱势时,化掉火红色星炎斩的龙若兮忽然像是被烈火炙烤一般,浑身变得发红,反应登时慢了下来,她都来不及御空,直接从高空中掉落下来。 龙若兮头顶的澹台炎见此情形,像是早在预料之中一般,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兴奋,星炎剑直刺而直,极细极长的红色剑气破剑而出,乒的一声便射将下去。龙若兮身上的火红色在跌落过程中逐渐淡去,对方剑气出体间,她的身体忽然急速转向旁边,与那红色剑气擦肩而过的同时,月光色长剑在急速转动中甩出一道道剑气,直指上方的澹台炎。澹台炎浑身上下溢出赤红的护体玄气,手中星炎剑在面前划出一道赤色剑屏,将两者之间屏蔽得密不透风。 一时间,两者剑光相交在一起,乒乒乒乒的剑鸣之声响彻整个演武场,月光和赤红两色剑气不断向周围激射,一股股因为强力相抗而溢出的能量波有如脉冲一般,嗡嗡嗡的向四周扩散,他们从高空打到倾斜断裂的高台之上,周围人,就像处于风起云涌、天崩地裂的环境中一般,很多人吓得蹲下身,钻入人群之中,外围骑在树上之人,直接下得从树上掉下去,而且他们不去管摔没摔伤,和一些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人一起,匆匆散文去,唯恐自己在这场恐怖比式中送了命…… 再看高台之上,澹台炎和龙若兮挥舞着双剑从高空打下来,一连交战了数十个回合,最后各自立于倾斜断裂的高台边缘,澹台炎剑垂于地,龙若兮则后指擎天,两人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偶尔衣衫微动,不知是微风吹过,还是散去的能量余波。周围看客也因为两人短暂的停息而放下了悬着的心,一个个一边拭着脑上的冷汗,一边急促的呼吸,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哗啦―― 忽然间,一声脆响传来,众人惊讶的发现澹台炎手中的赤色星炎剑只剩剑柄握在手中,其余部分,碎为满地的璀璨!再看龙若兮,依旧神色如常,有如误落风尘的仙子一般,玉臂微露,月光长剑后指擎天,威压涤荡在所有人的心间。 呼―― 一时间高台周围众人忘却了刚才的恐怖打斗,乍一见两者实力相差如此悬殊,不禁长吁短叹,包括孙凯在内的押注澹台炎的人,更是讶得瞠目结舌,要知道,在他们眼中澹台炎就是一个火神,根本不可能被打败!高台上的澹台炎,双眼如炬,他猛然将手中的剑柄扔掉,然后双手高举过头,腹间赤色精光闪处,口中大喝一声“火流星!” 一时间,高台周围众人再次大惊,他们蓦地瞅见,高台之上十丈高处,空气忽然便得通红,那红色越来越浓,如血如暮,最后,随着澹台炎双劈挥向龙若兮,高空上的那块赤云,忽然向是苍天裂了个口子,无数的火球从中飞下,有的大如人头,有的小如拳头,有如火雨一般,尽皆散发着近乎紫色的火焰,如爆般洒落下来。一时间,整个高台之上被火球组成的赤色火幕笼罩,台下的颜松只见龙若兮身影一闪,便隐入那火光之中,便穿梭于那火瀑之中,虽然身形飘渺,但很快便被那越越密的火流星笼罩住,不得见其身影。 颜松因为看不到火瀑中的情景,正要动用精神力窥视一番,却忽然感到体内有种莫名的力量涌动了一下。他莫名其妙,停了一会儿,又没有感觉,可是当他再次动用精神力时,那个力量再次涌动,他不知原由,如此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三次,最后才意识到,竟是体内玉菩提中的涅魂鼎!颜松登时大惊:“它该不会想吸收高台上的火流星武魂吧?”可是很明显,颜松感觉到那股力量不是冲着高台之上,而是冲着他旁边不远处的高台之下。 疑惑地寻着那股力量的方向看去,入眼处是澹台炎扔掉的星炎剑柄!颜松大惑不已,心说一个剑柄,如何会招惹到涅魂鼎,莫非因为这是仙武玄兵?那也不对,他之前在叶南城又不是没见过仙武玄兵,颜义的紫炎剑有时候离他更近,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星炎剑中有古怪?”颜松瞄了一眼那赤色剑柄,然后将精神力释出,顿时,他体内再次感受到涅魂鼎的强大吸力,同时,他看到那赤色剑柄忽然一动,既而,一道近乎透明的淡蓝色火焰从剑柄内飞出,转眼间便消隐于他的胸前。 “剑魂!”颜松恍然大悟,他猛然意识到刚才那蓝色火焰定是星炎剑的剑魂,可是他马上又喃喃不解道,“星炎剑明明是赤红色的,为什么剑魂的剑色与之相悖呢?难不成,铸就此剑的铸剑师搞错一,还是――”他来不及想太多,身体突然被高台之上涌向四周的能量流撞到,不由自主地向人群的方向趔趄了好几步。 颜松转过头看向高台,见赤色火瀑一如刚才那般从高天涌下,无数火球有如划破天际的流星,重重砸向高台,高台之上,已经看不到龙若兮的身影。颜松心中一紧,以为龙若兮出了什么事,可就在下一刻,他忽然听到火瀑中传来龙若兮的声音:“天玑御火式!”话音落处,颜松猛然发现,偌大的高台之上,那飞速冲下的密集火球忽然向受了什么力量一般,竟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越转越集中…… 高台之上,火瀑范围越来越窄,火势急转间,迅速地向着中心的一处地方收缩,不多时,便看到澹台炎的身影忽然被旋转着的火势甩了出来,既而,赤色火瀑越转越小,当空组成一个赤色龙卷风,而龙卷风的最下方,正是龙若兮高举的月光长剑!最后,高空之上流下的火瀑尽皆被月光长剑吸住,绕着剑身旋转不止…… 高台周围人再次变得惊恐万分,他们能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热风不断浮而而来,一波比一波强势,一波比一波炎热,他们想逃,但根本来及动作,便看到高台上的龙若兮身体一旋,月光长剑在其击身舞动间,猛然刺向不远处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澹台炎…… 高空飞速冲下的火流星,于龙若兮头上聚成一束,然后跟随着月光剑势,环绕龙若兮身体一周,有如一条萦绕周身的赤练一般,转而飞速冲向澹台炎,澹台炎早已不知所措,竟被自己的武魂撞到胸口,整个人化作一个火球,向着人群之外倒飞出去,地把骑满人的高大杨柳撞倒数棵,然后一头扎在地上,身体颤动,久久不能站起。 高台上的中年师傅呆愣了良久,才结结巴巴地宣布道:“龙、龙若兮胜!” 没有掌声,没有庆贺声,周围看客,要么被刚才的恐怖比式完全慑住,要么因为太看好澹台炎,输得想自杀……所有人,就在这浑浑噩噩中,漫无目的地散开。龙若兮当然不在乎这些,他收起月光长剑,轻轻跃碎裂的高台,来到颜松身边,面色稍微有些疲惫,平静地说道:“明天最后一场,我不能让你。” 颜松似乎不太在乎这些,问龙若兮道:“大姐,你没受伤吧?”龙若兮闻言,玉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先走了,明天再见。”说着,仙袂一拂,背上月光长剑忽然飞起,仙袂再拂间,她的身影已经飘起,高空之上,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白光,瞬息消失无影。 少年迈出一步,好似还有话要说,却已然不见了人影。垂下胳臂,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刚走出演武场,刘云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不等他说话,对方便冲他呵呵一笑,然后有意无意地问道:“人脉很广嘛,连龙若兮都能搭上话,要知道,她可是连剑院长老都不放在眼中的,”见颜松自顾自地走路,没什么反应,她又道,“龙若兮为什么跟你交谈?这事有违常理啊?” “人品问题。”颜松淡淡地道。 “能得你嗨!”刘云闻言一撇小嘴,还要说什么,正见秦寿兄弟三人从旁边过来,便拍了拍颜松的肩膀道,“不打扰了,你们哥几个先聊,下午我去找你,亲自给小薇做一下检查,哼!”说完,扭头甩发,快步向前走去。 颜松还没来得及反驳,刘云就已经跑远,秦寿和孙凯林风走过来,想是见子两人刚才的模样,打趣道:“哟,弟妹生气啦?是不是嫌哥几个霸占你们的时间,要不然咱走吧凯子!?”孙凯叹口气道:“走吧,今天输得精光,你说那龙若兮这么厉害!还有你啊寿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龙若兮会胜!你俩是赢了,我输得这么惨!” “我哥林风早就劝你押龙若兮,是你自以为是,非要押澹台炎的!”秦寿冲孙凯哈哈一笑,转身又对颜松道,“兄弟,哥哥错怪你了,之前你问我秦家和刘家什么关系,是怕和刘云拍拖会与我产生矛盾吧,够义气!就凭你这句话,哥就举双手赞成!你跟刘云谈就行,这根本不影响我们两大家族――” “我跟刘云就是普通朋友。”颜松瞪了几人一眼,不想再说话,闷头向前走去。不想刚走出不远,背后又传来大光头陈玄一的声音:“好家伙,终于找到你了!”颜松眉头微皱,赶紧?合掌道:“等我打完明天的比式再来探讨菩提剑意好么老兄?” 大光头哈哈一笑,跟秦寿几人一招手,又对颜松道:“这次不是小僧找你,是剑院长老们找你,快去吧,在海月长老的住处。嘿嘿,小僧还有事,先告辞,告辞!”说完,转身,迫不及待的向着剑院外跑去。孙凯见此,疑惑不已:“这光明鼎忙着去作甚?” “去风月楼。”颜松扔下一句,让大家先回,然后转身向着海月长老的住处走去。 -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 第170章 抉择 颜松早就料到其余八大长老一定都在海月长老的住处“恭候”,所以当他进到屋里时,并不感到惊讶,反而是满腔的怒火让他镇定异常,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处,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无视掉所有人。杨冰长老本来一脸的愤怒,本想等颜松进来之后痛批一顿,可一见后者的神态举止,便不得不将怒气咽下,从颜松那义无反顾的表情可以看出,如果惹毛了他,只要不死,他一定会将这几位长老的秘密公之于众! 最后,还是海月长老首先开口道:“颜松,你今天的表现,未免太唐突了吧?”颜松直接反驳道:“诸位长老今天的举动,也太唐突了!” “放肆!”红袍长老何烈猛地一拍桌子,刚要发怒,却见颜松不但不收敛,反倒直接看过来,那双眼睛中,看不到一点情绪的波动。何烈哪受得了这种挑衅,当下站起身,挥手就要向颜松拍去,但却在第一时间被海月长老阻止住,海月长老让他冷静,然后看着颜松,微微一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提也罢。我们几个老家伙找你来,是跟你商量明天的比式。我早就告诉过你了,那些仙器要对付的,就是龙若兮,今天杨冰长老之所以如此举动,是怕你身体怪异,到时候事得其反,所以想为澹台肃创造机会。” 海月长老停了停,想听听颜松的看法,却见颜松一动不动,一如刚进来时的表情,十分平静地望着虚空。海月长老见此,面sè有些不好看,她看了看其余几位长老,也都是拉长着脸,十分不满颜松此刻的举动。不过做为一位饱经世事的过来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气炸了肺,当下又是平和地一笑,对颜松道:“若论仙器,其实龙若兮手中的天武级玄兵天玑剑比盘龙剑院所有的仙器玄兵加起来都厉害,我们并不打算用仙器对付他,我们所用的,是藏在仙器中的七玄困神丝。” 海月再次停了停,心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就是不为所动,总该好奇心大起吧,可是再看颜松,依旧是一脸平静,无嗔无喜。其实她哪里知道,颜松自打一认出龙若兮就是蓝sè卷轴中的白衣女子后,便完全识破了九大长老的伎俩,他奇怪才怪! 见白衣少年依旧不说话,海月长老冲其余冲长老微一苦笑,表示此子却实难调,转而又对颜松讲起了七玄困神丝的神奇之处,七玄困神丝的怪异之处,龙若兮早在蓝sè卷轴中说给颜松听了,颜松再听海月长老说这些,只不过是再温习一遍,根本就不为所动。海月长老似乎完全适应了颜松这种反应,于是继续跟他讲道:“龙若兮之前中过一次七玄困神丝,但她在第二天就神奇地痊愈了,我们现在施展的,是第二轮的七玄困神丝。截止到昨天,她的体内已经被同她比式的学生打入了四根困神丝,而在刚才的比式中,澹台炎又瞅准时机,打入了两根――” “澹台炎也?”颜松忽然打断了海月长老的话,但他只说了一半,就全明了了。想想在刚才的那场比式中,澹台炎躲过龙若兮天玑御雷式之后瞬移到后者的身后,那个时机,他本可以用剑偷袭,但却出乎众人的意料,只是用手指弹出一道白光,当时颜松还感觉奇怪,现在想来,定是这小子在那个空当将两根七玄困神丝打入了龙若兮的体内。 “对啊!剑院前二十名为了剑院利益,都参与了此次任务,澹台炎在剑院中排名第一,更要给大家做个榜样!同时呢,这也是我们为何如此重视澹台肃的原因,谁让他从此饱习仙器,仙器的使用远胜于常人呢!”海月长老见颜松忽然开口,顿时放下心,马上乘虚而入,让颜松了解决次任务的重要xìng,既而,他又说道,“我之所以将枯木珠交给你,就是考虑到了你身体的怪异,到时候,如果敌她不过,你可以动用枯木珠化解她的攻击,然后找机会将枯木珠里的最后一根七玄困神丝打入他的体内,这样,龙若兮便会手无缚鸡之力,必败无疑。” 经历过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颜松有那么一刻真得想放弃比式,让龙若兮夺得第一,让她实现自己这么多年来深藏心底的祈愿。可是又一想,龙若兮即便是赢了,她这么做的后果早就在九大长老的预料之中,到时候非但不能解救自己的母亲,而且很有可能母子二人同时与外人结怨,到时候被人四处追杀,或是得罪dìdū政权,都不得善终。况且,颜松本身也肩负着家族的重担,他一定要找到残破的龙魂,这关系到家族的前途的发展。再者,剑院这边还有利益,无论怎么说,阻止龙若兮夺取剑院第一名才是上上策。 想到这里,少年第一次变化了表情,看在九大长老眼里,自然是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海月长老的微笑更温柔了,她拉过颜松,将七玄困神丝的使用方法传给后者,让颜松尝试了几次,熟能生巧之后,九大长老热心地让颜松留下来吃午饭,结果被颜松婉言拒绝,说时间不多了,为了明天的比式,要抓紧修习,几位长老听了这话,自然是喜不自胜,纷纷劝他修习归修习,可也要有个度,最重要的是调和身体,之后,便集体走出楼阁,不舍地目送着颜松离开。 颜松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犯得着这么做作么,忘了刚才我进屋时一个个都怎么拉丧着脸了!还真当我是小孩子,草―― 回到家中,简单吃完了饭,颜松也没时间跟秦寿几人闲聊,回到自己的屋中,躺尸一般横在床上,睁着双眼,考虑着明天到底要怎么做。他虽然在九大长老面前表了态,但是,他总觉得这么做未免太对不起龙若兮,毕竟对方曾救过他好几次命呢!以怨报德,可是禽兽都不如! 自忖凭自己的能力无论如何也不是龙若兮的对手,而要打出那七玄困神丝,自己则是信手拈来,想到这里,颜松更是无心玄修,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陷入了两难境地。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做过如此艰难的抉择。最后,他想进入玉菩提中,看看龙若兮在不在,但又怕到时候一不小心将秘密全说出来,那样就误了大事…… 赢也不行,输也不行,比也不行,不比也不行,颜松捂着头,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怎么也想不出个好办法,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下面又到了晚饭的时间。颜松昏昏然不知所之,茫茫然忘乎所以,此刻更是连饭都懒得吃,当楼下的小薇跑上楼来,在门外喊了两声之后,颜松忽又听到另外一个少女的声音在楼下喊自己。然后,她便听到小薇匆匆走下了楼。 “是刘云!”颜松坐起身,心说刘云来这里干什么,于是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出了房门,走到楼梯口,正见到秦寿和孙凯正和刘云侃侃而谈。 只听秦寿道:“想不到刘家的千金,用情竟然如此之深,竟然倒追起我兄弟来了,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一物降一物啊!”他说这话时,孙凯暗地里使劲拽了拽他的衣袖,然后用眼睛指了指小薇,秦寿侧头正见小薇小脸微红,表情不太自在地转身去准备饭菜,而事实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刘云却不以为意,直接说道:“我找颜松!”见颜松正出现在楼梯口,她直接就奔了上去。 秦寿和孙凯见此,一句话也不敢说,悄悄地回头看向小薇,见小薇正拿着勺子在一大碗鲜菇汤中无意识晃动,时不时地抬头看向正在走向楼梯的刘云。当她见到刘云和颜松一起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时,娇弱的身体忽然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秦寿和孙凯虽然处在小薇的背后,但绝对能想象得到少女此时的表情。 “小薇!”忽然,颜松出现在楼梯口,他拿手招呼了一下小薇,示意小薇上来,小薇好似被吓了一跳,急忙把眼呆呆的眼神从楼梯口挪开,看了看旁边,然后转头看看秦寿和孙凯,她手里的勺子还在来回舀着汤。颜松愣了一愣,又道:“小薇,上来啊,快点,找你有事。” “哦,”小薇这才点了点头,小手在围裙上搓了搓,一步一步走向楼去。楼下的孙凯见颜松如此神秘,惊讶地指着楼梯口,询问似地看向秦寿。秦寿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像啊……” 再说小薇被颜松拉着手,快速地走入颜松的房中,早已是小脸绯红,然后她见到颜松和刘云肩并肩坐在床上,正自莫名其妙之际,忽听二人让她脱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疑惑地看向二人,却见颜松直接仰倒在床上,嘴中说道:“小薇啊,把鞋脱了让刘云看看,她追了我快半个月了,今天竟然追到有里来了!” 这话更让小薇犯糊涂了:又让自己脱鞋,又说刘云追他,公子到底想表达什么? 见小薇依旧是一动不动,刘云呵呵一笑:“没事啊小薇,我是追问你家公子一点事情,不是追他这个人,就他这样,配不上我。”然后,她又不顾颜松坐起身抗议,对小薇道,“把鞋袜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脚,快。” “看我的脚?”小薇这次听清楚了,但依旧莫名其妙,不知道二人到底要干什么,“看我的脚作甚?” “没什么啦,就是看看!你家公子说,你的脚很漂亮,所以我――”刘云刚说了一半,便被旁边的颜松推了一下,打断她道:“扯淡,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 “瞧瞧,他还不承认了!”刘云无视颜松,对小脸泛红的小薇说道,“一个男子汉,自己说了话还不承认嗨!小薇啊,你快让我看看嘛,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 第171章 前朝公主 刘云这招还真灵,小薇闻言,还真就半羞半就地脱下鞋子,然后脱下袜子,露出两只玉一样的小脚丫。见颜松真得瞪大了眼睛瞧过来,少女的小脸不觉更加红润了,此时,却听颜松道:“小薇,抬起脚来,我看看你的脚面?”小薇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听颜松的话,将左脚抬了起来。颜松看了一眼光滑的脚面,转而对刘云道:“我说没有吧像能正经!” 小薇不明所以,刚要询问,却听刘云又道:“还有一只脚,在右脚上,小薇,把右脚抬起来。”小薇这次好像听出了什么,也意识到了什么,放下左脚,问二人道:“你们……到底要看什么?看我脚上的胎记?”她的话让颜松和刘云同时颤了一下,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你脚上真有胎记?”小薇不说话,扶着桌面,将玉一样的右脚抬起。随着那光滑的脚面慢慢呈现在两人的面前,颜松和刘云的眼睛简直是越瞪越大,他们先是看到一片殷红,紧接着,便看出了那殷红胎记的形状――俨然就是一把锋厉的小斧头!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的身子有如被雷电击了一般,一颤之后,就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他们的举动,着实把小薇吓坏了,饶是小薇怎么唤他们二人,都无动于衷。直到小薇无可奈何,要穿上鞋袜时,刘云才猛然转过头,一把抓住颜松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扎进颜松的肉里!她满脸震惊,眼神中同时又流露着谴责,冷冷地问颜松道:“你不是说没有么?”说着,右手一巴掌兜过去,直接将颜松的嘴角掴出血来。小薇吓得浑身一哆嗦,也顾不得穿鞋,一下子冲上来,扑在颜松的身上,回头看向刘云:“你干什么,为什么打我家公子?” 刘云闻言,脸上忽又现出一丝苦楚:堂堂前朝公主,竟被人当奴婢养着,这让人情何以堪! 不等刘云说话,颜松猛地坐起身,将小薇稳稳地推出自己的怀抱,面露谨慎,他甚至不敢正视小薇的眼睛,只是拿余光触了两眼,然后转身对刘云道:“我怎么会想到这个!我从来就没怀疑到小薇身上!”刘云脸上的苦楚变成一抹冷笑,对颜松道:不知道,我从开始到现在催了你半个月了,你这记这么差么!”颜松闻言大怒:爷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让你来这里,光明正大的查看!?” 刘云一想也是,于是脸上的怒气放松了些,面对小薇的莫名其妙,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想马上将事实告诉小薇,可又觉得有些不妥,不说吧,不说她如何将小薇带走?正寻思间,她忽然发现小薇又来到颜松的旁边,双手握住颜松的胳膊,疑惑道:“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不要叫我公子?”颜松浑身一颤,摆脱小薇的双手,身子倒退出半米,尴尬地看了一眼小薇,然后说道:“小薇啊不不!那个……”他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起自己的奴婢,“你以后不能叫我公子了,因为你是――”他话到一半,忽然被刘云拿小手堵住了嘴巴,只见刘云用另一只手瞄了瞄门外,让他提防着隔墙有耳,这才将手挪开,然后刘云对小薇道:“你现在必须跟我走,完了我再给你详细解释!”她说着,不等小薇因话,便一下子打开手上的纳戒,将小薇收了进去。 颜松一愣,问刘云要干什么,刘云说小薇是前朝公主,理应将她带回家族保护,颜松闻言,无以应答,见刘云要走,他忽然拉住对方:我跟楼下几个怎么解释?”刘云回答道:“就说我和小薇一见如顾,情同姐妹,于是便义结金兰,以后让小薇去刘家享服。”此刻的颜松也无法判断这理由是不是合乎情理,见刘云又要走,他再次拽住对方:“还有咬着嘴唇,有些犹豫,“我和……和公主,还能不能见面?” 刘云上下打量了一下颜松,脸上倏尔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让颜松琢磨不透,只听她道:“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然后扭头转身,开了门便向外走去。颜松呆在原地,双眼呆呆地看着关了又开的屋门,听着刘云下楼,和秦寿几人告别离开…… 他的心在那一刻,感觉一下子失去好多…… 紧接着,颜松又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上楼梯,他强打起做出要开门状,迎面进来的是孙凯,是来喊他吃饭的。他跟着孙凯,看似比较轻松地下楼,但神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孙凯走着走着一下子停住,颜松在后面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差点让孙凯滚下楼梯,他赶忙下去扶起孙凯,见对方问他干什么,他则装作无所谓地反问对方道:“你干什么,停下作甚?” 凯竟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不跟他讲理,看着楼上道,“小薇呢,我忘了叫她了!”说着,绕过颜松,又要上去喊小薇吃饭。颜松一把拽住他,然后猛一用劲,孙凯脚下不稳,差一点又滚下去,他在倒数第三个台阶上站定身子,急道:“干嘛呢?公报私仇!以强凌弱!我不就是没押你嘛,至于玩么,前二名了不起啊,小心我们哥估群殴你!”孙凯说着,还冲颜松挥了挥拳头。 颜松自问分神术修得还算炉火纯青,可孙凯的话他确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道对方在埋怨他,他强颜笑了笑,不忘刚才提到的小薇:“刘云没跟你们说么,他跟小薇一见如顾,刚刚义结金兰,说要带小薇去她家住一阵子。” 以后谁做饭呢?”孙凯像丢了宝贝一样。 颜松一摊手,道一声“轮流做呗”,然后便来到自己的位子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刚喝了一口鲜菇汤,少年便差点吐出来,他一闭眼,一将鼻,硬是随着口中食物一起咽了下去,然后哈哈吐气,问道:“这汤怎么这么酸!”一旁的秦寿嘿嘿一笑:“刚才见刘云跟你同处一室,小薇想必是吃醋了,所以就……”见颜松的脸sè忽然失落下去,秦寿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一旁的林风和孙凯,然后又对颜松道:“小薇刚才怎么走的,我们几个怎么没看见?” “刘云把她放在纳戒里了,说什么她们刘家是前朝皇族,做事得小心点,免得惹来猜忌。”颜松此时的大脑十分之清醒,他就要把话说清,越是如此真实,越不会惹来别人的怀疑,毕竟到目前为止,他还真不知道大秦家族和刘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表面上看,秦寿和刘云有说有笑,像哥们一样。不过在这一点上他也放心,刘云不是办事没脑子的人,她在秦寿面前这样带小薇走,应该有她的道理。 秦寿一边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边点头:“可难为了他们刘家了,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的,我记得以前泡过一个刘家的小姑娘,每次跟她约会,都得提前七天预约,她好安排自己的行程,诶……” 茫茫然吃完了饭,颜松一边活动着双臂一边上楼,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他来到自己的房间,想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么玄修,要么看看佛经,但刚坐下来,脑子不自觉地就想起小薇脚丫上的那个红sè斧状胎记,那么殷红,那么清晰……他哪里会想到,翻遍整个家族都找不到的前朝公主,竟时时都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这位前朝公主还把自己当作最亲的人,不远万里从南疆跋涉到是为了见他一面…… “她是前朝公主,按照当下的形势,再想从刘家走出来,恐怕不容易了……”颜松喃喃自语,他意识到,小薇已经离开自己了,彻底的离开自己的,她不可能再回来了!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刚才在这房间里发生的滑稽一幕,然后他又禁不住自问:“小薇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会作何感想?”思维随着心境,驰骋到一年前,驰骋到万里之外的叶南城,少年倒在床上,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和小薇之间的一幕幕,一幅幅,从开始,到现在…… ……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进入梦乡,他醒来的时候,耳朵里还隐约听到抽噎声,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看到窗外漆黑一片,应该是半夜醒来,他感觉脸上湿湿的,抹了一把,尽是泪水,他哭了。神思一动,他想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可是他想不起来,无奈之下,再次倒在枕上,这样,他身体的动作和睡梦中完全契合,忽然之间,梦中的一幕幕清晰的叠映在脑际。原来他又梦到了去年自己在风雨里寻小薇不到的情景……抚了抚自己的心,感觉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小薇由刘家人保护,或许会活得更好,最起码,她不用再过奴婢的生活。 于是,少年又安然入睡。 少年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双手不断挣扎,这一次他记得很清晰,因为直到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脑海里还在做着那恶梦。他梦见小薇的身份暴露,朱雀政权抓住了她,要杀死她,同时也诛连了刘家,他梦到他和孙凯秦寿都去救人,然后失散,他被一群士兵押解,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刽子手喝一口洒,喷在那柄阔刀之上,然后举起阔刀,向着小薇小薇砍去……然后他挣扎、挣扎,直到醒来,庆幸是梦…… ------------ 第172章 留人不住 天yù晓的时候,颜松慢慢睁开眼,十分清醒地道:“昨天,我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让她走了呢?”然后抱着枕头,使劲蜷缩着身体,浑身紧崩,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直捱到天sè际白。他的脑子里好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隐约听到楼下锅碗瓢盆叮当,同时伴随着孙凯的报怨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有人急步跑上来敲他的门。是孙凯的声音:“松哥!吃饭了!起没起啊,这都几点了,快!累死我了都!” 颜松强颜欢笑地去开门,然后伸了伸懒腰,走下楼去。楼下传来了秦寿的抱怨声:“这什么饭,这么难吃!好好学,罚你明天再做一次!”孙凯捶胸顿足:“我最小,你们却让我第一个做饭,这事我忍了!可你们也别欺人太甚,明天还让我做?爱谁谁――”孙凯不管三七二十一,做到椅子上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刚夹了一口菜,他就脸sè大变,但在秦寿林风“不怀好意”的注意下,他硬是当成美味,囫囵吞枣地给咽了下去。 这些滑稽举动,颜松看在眼里,笑在脸上,却乐不到心里,他吃了半饱的时候,才感觉到孙凯做的菜着实难吃。这时,孙凯说道:“咱四个人,一人一天,今天是我做,明天松哥,后天风哥,大后天寿哥,依次轮,要么自己做,要么出去买现成的,总之,没有小薇的rì子里――对了寿哥!”孙凯眼前忽然一亮,来了主意,“把呆呆嫂或是柳荷嫂接过来住呗,大家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秦寿差点被孙凯的话呛到,他小咳了两声,瞪了孙凯一眼:“都是富家女,只会吃不会做,叫她们来有屁用!?”孙凯闻言,也叹了口气:“现在这些女孩子,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娇生惯养,哪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儿,这德xìng,离我姐真差远了!” “那就叫你姐来这住吧。”林风一边吃,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正好住小薇那间房。” 孙凯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他额头上顿时冒出几根黑线,看了看浑然不知的林风,然后瞪向秦寿,秦寿见此,赶忙说道:“看我干吗,我什么也没说!”孙凯冷哼一声:“可你也是这么想的!”秦寿一脸正经:“你别说,我还真没想过。” “今天我押龙若兮。”林风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旁边两人还在为刚才的话纠结,他这边又斗转话锋。孙凯闻言,也扯开了话题:“我也押龙若兮。”说完,还不忘瞄上颜松一眼。秦寿更是毫不含糊:“同意。”让他们三人奇怪的是,今天的颜松,举动着实反常,三人当着他的面看好龙若兮,他不但不反对,还冲着几人傻笑,他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吃完饭,几人一起向盘龙剑院走去,今天是最后一场比式,因为昨天下午龙若兮将高台击碎,这一次的比式场地改到了中级演武场zhōngyāng的高台之上。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唯有颜松,左瞧又看,孙凯见了,问他道:“松哥,看什么?找人么?”颜松开始时还没听见,直到孙凯又问了他一遍,他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啊?呃,没,没有。随便看看……” 走入盘龙剑院的时候,几乎所有迎面走来的学生,无不向颜松投来佩服的眼神,有些激动者直接喊出了颜松的名字,更有一些花痴少女当着众人的面尖叫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遭人非礼了呢!三个兄弟在颜松身边,既感到有面子,也感觉不舒服。说是有面子,自然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如今,剑院内几乎无人不晓,他们三人就是颜松的死党,是颜松的好兄弟。而孙凯曾经半倒夭折的“盘龙剑院四剑客”这个名号,也空穴来风一般,竟神不知鬼不觉,一夜之间在剑院广为流传! 当然,他们也感觉到了不舒服,要说最小的孙凯,他倒是没什么,可是林风比颜松稍大一些,目前还是中级学生,和颜松的差距岂止一两阶,最郁闷的是秦寿,比颜松大两岁,几人中堂堂的大哥,竟然被这个一直不怎么看好的小弟爬到了头顶上来!秦寿一路上不止一次跟颜松说他的实力不会弱于后者,但却换来后者傻傻一笑。颜松的举动不光是秦寿,就是孙凯和林风看了,也摸不着头脑。 在黑压压的人群之外,三人与颜松分开,挤入人群,而颜松则沿着不知走了多少遍的栏杆小路走入高台之中,夹道看客学生,自然是兴奋无比,掌声雷动,少年就在这一阵阵滔天浪涌一般的欢呼声中走近高台,然后坐在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在他的对面十米处,也就是看客前面,有十个紫sè太师椅,痞子院长端坐其中,九大长老分坐两旁,颜松不是没看到他们,但他此刻心事重重,再加上他本来就看那几人不爽,所以一坐下后,双手撑着鬓角,低头做假寐状。 他这举动,让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知道,他们周围尽是学生,打颜松一进来,他们就一直注视着白衣少年进到里面,然后坐下……但长老毕竟是长老,院长毕竟是院长,饶是他们身后的学生也看出了其中的微妙情绪,忍不住地窃窃私语,但他们这些老家伙依旧能正襟危坐,形端表正。用一些人的话说,他们修的是城府,用另一些人的话说,他们修得是脸皮。 颜松坐在座位上,脑海里不自觉地再次浮出昨天下午的画面,一想到接下来还有正式的比式,他的心一下子慌乱了,马上晃了晃头,让自己聊作清醒。可是如此再三,他发现自己竟没一点心思在比式上,所以情绪,都跟着小薇,一块儿走了…… “家族利益,神兽武魂,家族利益,神兽武魂!龙爪和家族关系重大,我一定要夺得第一名,拿到龙爪,一定!”少年不停地重复着,希望能以此平静下心神,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接下来的比式上来。 不多时,高台周围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龙若兮”三个字被黑压压的人群集体喊出,一波接着一波,直震得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眉头微皱,好像上了年纪的心脏不胜这么高分贝的声音一般。饶是如此,他们还是集体抬头,看着人群上空那道白光忽然化作一人一剑,然后飞下台来,落至颜松旁边,同样是往椅子上一坐,秋水般的眸子看向虚空,玉面冰肌无嗔无喜,根本不把对面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龙若兮向来喜静,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感受到旁边低着头的颜松一动不动,她也无甚反应,待到高台上的中年师傅读到她和颜松的名字,她才轻轻起身,余光看了颜松一眼,然后轻飘飘飞至台上。台下的颜松依旧是一动不动,直到台上的中年师傅又喊了他两声,然后人群中的秦寿孙凯也着急地喊了两嗓子之后,他才如梦初醒一般,一下子坐直身子,然后环顾四周,最后转身看向身后的高台,见龙若兮已经站在台上,耳边不断传来“上去啊!还不快上去!”的声音,他才一跃跳至台上。 “大姐。”颜松向龙若兮一抱拳,此时,中年师傅正好宣布比式开始。见龙若兮向自己一点头,也不动作,颜松并没有惊讶,反而他的心神再次走火,茫茫然偏头看向高台周围的人群,他试图想找到刘云,感觉只要看到刘云,他的心与另一颗心的距离就能拉近好多,可是他环顾了四周,也没有看到刘云的身影。 对面的龙若兮虽不动作,但也感觉到了颜松的奇怪,她平静地问道:“是不是昨天伤得太重了?”结果颜松竟然没听到,眼神十分木讷地从远处转向高台,然后看向脚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时候,高台周围忽然传来一些非主流的声音:“哦草,怎么还不打,难不成真像传说中说的那般,高手过招,谁先动谁死么?”另外一个声音道:“非也非也,此不足怪,怪就怪在,那龙若兮倾国倾世之容,颜松却一点也不为所动,他还是男人么?”这人话音一落,又有一些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但都不外乎颜松目中无人,太无视对面美人之类的话语。 龙若兮面sè平静,那些话语,她不是听不到,只是不屑听,可对面白衣少年的反应,端的让她目光微动,于是又问道:“你在干什么?”这一次的声音稍微冰冷了一些,颜松闻之一颤,再次如梦初醒,他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哦,没事。” 龙若兮不再言语,她静立原地,白sè衣衫忽然无风自动,这清风,很快便从她这里传到颜松的身前,将白衣少年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微感凉意,颜松一下子清醒好多,他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慢慢拔出情风剑,后指擎天,看着对方道:“对不住了大姐,这一次,我要赢。”龙若兮也将月光宝剑抽出,反手握于肩后:“你要小心,我也要赢。” 两人话毕,依旧是静静站立,谁也不有动手。九大长老见此,相互用余光交流了一下,然后深深吸气,又深深呼气,不耐烦地“恩”了一声,他们之间的痞子院长更是二郎腿不停地互换,一会儿朝着海月这边,一会儿朝着杨冰这边,而且还像抽风似地不停晃动,看两位长老的眼神,恨不得给他跺了去! 高台周围的人群在等了好一阵子依旧不见台上两人动作之后,终于忍不住喊道:“龙若兮!加油!龙若兮!加油!”听他们的声音语调也能听得出,这些人一定押注龙若兮,而且人数众多,齐喊出来,有如雷鸣,这其中,自然包括秦寿林风孙凯三人。而与往常不同的是,一众看客只有为龙若兮助威的,却没有为颜松打气的,偌大的演武场,上万的人群中,竟没有一个喊颜松的名字。这不禁又让颜松浮想联篇:“要是小薇在,她支持的一定是我,可惜,她走了……” ------------ 第173章 绝战 “剑阵!”颜松面sè平静地看着对面的龙若兮,他话音落处霜剑和金sè纯钧剑忽然从纳或中闪出,浮在他的周身,慢慢转动。此时,对面的龙若兮身形不动,握剑的手臂一晃,月光sè天玑剑被抛在空中,随着她的玉指在身前一引,将要落地的天玑剑发出乒的一声剑鸣,浮在她的玉指旁边,剑尖直指颜松。 颜松手捏剑诀,道一声臂一引,凝霜剑和纯钧剑便化作蓝金两道剑光,以极快的速度攻向龙若兮。与此同时,龙若兮也一伸玉臂,天玑剑化作一道月华,瞬间迎上颜松御来的两剑。众人惊讶的看到,三把剑在两人之间斗了起来。每每玄兵频接,乒乒乒的剑鸣之声不断传出,一波又一波的能量以三剑为中心,迅速地向周围荡开,高台之上三sè光剑不断闪现,如果忽略那强横的能量,倒也迷人!高台周围大多数人见过颜松御剑的手段,知道这白衣少年御起飞剑来,可以双剑互搏,达到左右分神的境界。虽是一人御两剑,但却有如两个颜松同时用剑,威力自然要提升一倍。 可是,就是这众人眼中强横的金木两仪剑阵,却轻而易举地被龙若兮一把天玑剑给挡却下来,饶是颜松使劲手段,也难进分毫。于是金蓝两剑越舞越涌,而月光长剑越是舞得密不透风,随着一轮又一轮较量剑的威力越发增大,那因为玄兵相交而扩散出去的能量流,也从之前的养眼为主,变成了杀伤为主,高台周围的十米空地上,不时地会有剑光弹出,在地上打出一个个黑洞,如果不是周围五位中年师傅保护,这些剑光早就飞入人群,洞穿数人了。 颜松见双剑难进,手中情风剑又一挥力一分为三,在御起金木两仪剑阵的同时,身形一下子飞起,当空一记流云斩打出,向着龙若兮斩去。龙若兮似乎不懂分神,但她跟颜松的斗剑绝对保留着实力,见颜松御剑相斗的同时,这边又亲身力行,她双指猛然一旋,那月光长剑忽然加快速度,当空一绞,只听乒乒两声,纯钧剑和凝霜剑便被荡飞出去,深深地扎在了三米之外的大理石台面上。颜松流云斩刚一打出,便感觉大势不妙,同时脑后生风力感应到天玑剑正从身后飞来。 少下脚下急走御虚,身形一下子腾到三丈高空,然后再引剑诀,那深入高台中的金木双剑发出嗡的一声低吟,豁然倒飞而出,空中一个自旋,便飞至颜松身边。此时,天玑剑在龙若兮的驾驭下转而向上,再次飞向颜松,颜松则御起剑诀,三剑同转,使出传送剑阵,身形在瞬间消失在三sè飞旋的剑光之中。只一眨眼,便出现在龙若兮的身后,但龙若兮却向背后生了眼睛一般,二话不说,反手一掌推出,巨大的玄力有如飓风一般,直接将少年打飞出去。 颜松虽没觉得疼痛,但身子早已移出高台数米,他只好收起正要攻击龙若兮的玄技,脚下再走御虚,直走出十几步后,身子才摆脱刚才那一掌的惯自己控制起来,而此时,他已经身在高级演武场的边缘。少年没时间考虑对方是否在故意让着自己,故而出手不重,他再引剑诀剑再组传送剑阵,绕着他的周身飞速旋转间,瞬间将他送回高台之上。龙若兮收起剑诀,天玑剑化作一道白光,飞回她的手中,只见她侧身面对颜松,慢慢将长剑指向后者。对面的颜松,从周身的三sè光剑中抽回情风剑,只留另外两剑绕其身飞旋,也没有动作,只是默默地看着对面。 飞剑相斗,对于周围的看客来说,端的是比较新鲜,虽说他们之前也见过刘云等人使用过力御剑,但与今天比起来,着实有些距离。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一时间,两人静立相对时,高台周围人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大姐,这次我一定要拿得第一名,这关系到我们家族的命运,我绝不会放弃的!”颜松平静地看着对面的龙若兮,顿了顿神,又说道,“你要小心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动用长老们交给我的七玄困神丝。” 对面的龙若兮,本自一脸的平静,但当她听到颜松的后半句时,禁不住秀眉微蹙,既而表情又缓合下来:“多谢提醒,我不会让着你。” 说罢,两人再次交战在一起,一时间,两道白影如飞仙一般逍遥来去,长剑化作各sè剑光纵横飞斩,时而拳对掌,时而掌对脚,一时间,玄气如久居地下的涌泉,不断向周围激荡,巨大的撞击能量有如不断喷发的火山,强大的杀伤力不断地波及到周围,即便有五位长老的阻挡,依旧难撄其锋。十招下来,颜松再次被龙若兮一掌击飞出去,他当空溢出护体剑气,再交依靠传送剑阵回到高台,然后便从纳戒中将枯木珠取出。 龙若兮一眼看到了颜松手中颗青sè的珠子,她面sè淡然,手中天玑剑猛一挥剑,一道五丈长的偌大剑光瞬间打出,向着颜松压将过来,颜松手中的枯木珠青光一闪,只一眨眼,便将那巨大的剑气收入其中。然后少年左手拿着枯木珠,又手挥起情风剑,使出天玄七式,向着龙若兮攻来。龙若兮修为高不可测,即便是颜松的玄技功法独辟蹊径、剑走偏锋,但依旧无法伤她分毫,但她化去颜松的攻击,再使出玄技剑法来攻击颜松时,竟也被颜松手中的枯木珠化去。 这种情形,看在高台周围的学生眼里,不免有些惊讶,他们见龙若兮对战澹台炎时也没这般棘手,奈何一招又一招犀利的攻击却被颜松化了去。而看在九大长老的眼中,明显比较兴奋,枯木做为盘龙剑院最高等级的仙器,能对付龙若兮,自然是用在了刀刃上!看着两人相互僵持,这些长老们仿佛看到了颜松发出七玄困神丝,将龙若兮打到在地的情形。 而他们之间的的痞子院长,却是一脸闷谁都不顺眼。在他看来,龙若兮赢了伤及剑院利益,颜松赢了又会跟他抢武魂,他谁都不看好,恨不得一掌拍飞这两个小娃娃,然后把盘龙剑院比式排名的规矩给废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融合神兽武魂。 在看台上,龙若兮再次登上高天,将昨天对付澹台炎的那招天玑御雷式打出。顿时,高台之上风云变起、云涌、电闪、雷鸣,一道霹雳斩下,直贯天玑剑中,然后随着龙若兮一剑挥下,偌大的电弧光速劈出,轰的一声将高台轰裂,巨大的能量流直接将高台周围的五位中年师傅荡飞出去。九大长老见此,纷纷飞离自己的座位,然后环高台外围一周,各自护住一处地方,他们同时出手,这才挡住了暴涌的能量继续外溢的趋势,否则,高台周围一众学生恐怕再次受伤了。可即便是如此,依旧有不少学生发了疯的向外逃,人流一时慌乱不已。 高台之上的颜松,学着昨天的澹台炎,利用传送剑阵,在霹雳斩下的一刹那,将自己瞬移到高天之上的龙若兮身后,然后取出枯木珠――就在他要起动七玄困神丝时,忽听到面前的龙若兮口中喊了一声“颜松!”,然后赶紧收起还没有完全劈下的剑光。那一刻,他忽然心软了一下,同样是那一刻,高台周围有人让龙若兮小心身后,而龙若兮也感觉到了身后微妙的剑鸣之声,她猛地转过身,见颜松手中拿着枯木珠,当下二话不说,天玑剑直接撩起,冲颜松拦腰劈去。 颜松一朝失神,大感不妙,周身还未褪去的传送剑光再次亮起,人影则一闪而没。下方人群只见高空中的龙若兮回身一斩,强横的白sè剑飞直接湮没了颜松,然后向着远方散去,偌大的白sè剑屏直打出十来丈,才逐渐消失于空中,但已经不见颜松的身影。正在九大长老大惊之际,他们惊喜地发现颜松再次出现在龙若兮的身后,心中不禁大骇:这小子胆肥啊,这下龙若兮可遭殃了。 果不其然,龙若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颜松会二度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定意义上,这样的举动完全有违常人一惯的思维定势。颜松想要动用七玄困神丝,但最后还是让九大长老失望透顶,在那些老家伙的期望中,他只用天剑手拂在了龙若兮的背上,结果却被龙若兮本能的护体玄气反击,强大的内劲远高于颜松的天剑手,少年冷不丁地便被那反击的玄气力透五脏六腑,向着后下方扎去。 龙若兮回身静地看着扎向人群的颜松,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为什么没用七玄困神丝?”想到这里,再看看颜松一脸痛苦的表情,龙若兮自然知道少年伤得不轻,当下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白光,向着下方飞去。 颜松倒飞的过程中,由于被龙若兮的护体玄气打中五脏六腑,险些连御虚步都无法走动,当他睁开眼睛时,身子已经飞向高台下方,同时,他感到身后有人拽住了他,下降的趋势慢了下来。马上,少年又听到下方不远处的海月长老对他使用传音功,让他抓住机会,将七玄困神丝打入身后龙若兮的体内。颜松正要动作时,眼神忽然瞥到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刘云!他看到刘云正焦急地看着自己!那个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小薇,想到了好多事情…… 小薇命运不济,这龙若兮的命运又好到哪去,如今她一心救母,却遭到剑院元老级人物的暗算……那个瞬间,颜松不想再看到小薇式的命运上演…… ------------ 第174章 刺心 颜松的身子急速往下掉落,最后他一咬牙,决定放弃比式,让龙若兮救她的母亲。眼看着就要一头扎向地面,他一下子抓住握着他肩膀的玉手,忍着五脏六腑中的疼痛猛地转身,然后使出天剑手,打算把龙若兮扔上高台。但当颜松抓住后者的手时,龙若兮马上意识到上当,她大感不妙,马上猜到对方会借机使用七玄困神丝。下意识地格开颜松的天剑手,然后一剑刺向对方,此时,颜松因为打出天剑手的缘故,正好转身向上,结果被龙若兮一剑刺入胸口。 天剑手的余劲还是将龙若兮抛出一小段距离,虽然力道作用在龙若兮身上不大,只向高处移动了两米,可就是这两米的距离,足可以使龙若兮手中的天玑剑从颜松的胸口通体拔出。那一刻,龙若兮脸sè大变,她看到颜松的身子一下子摔在地上,前胸后背均是血流如注,她想要飞下,却见颜松满嘴是血,倒在地上晃着头颅,虽然拼了命的喊,却是极为模糊:“上台!快呃!”他的右手拼命地往地上捶打了两下,然后脱力,整个人安静地倒在地上,只有嘴中和鼻子中不断的腔出鲜血。 龙若兮飞回高台,见五名中年师傅都忘了宣布结果,尽皆瞪眼瞅着下方,她不厉喝一声,冰冷的声音仿佛破碎的冰椎,破了音一样刺向五名中年师傅的耳中:“还不宣布结果!”她拿剑指向对方。 “且慢!”蓝袍长老杨冰忽然阻止道,他说话的时候,其余八大长老已经冲向满身是血的颜松,海月长老冲在最前面,第一时间给颜松封住胸口要穴,然后用自己的光属xìng功法,轻轻一掌压在颜松胸口,帮他疗伤。此时,高台上的龙若兮想下去看看,但又怕中了长老们的jiān计,说什么比式没宣告结束就下台不算胜利之类的话,于是忍不住又冲几位中年师傅喊了一声:“快宣布结果!” “这结果不宣布也罢!”见颜松伤势虽重,但并没有伤及xìng命,杨冰长老站起身,对高台上的龙若兮道,“这场比式,如果不是海月长老出手,恐怕会伤及xìng命,有违剑院的主旨,你虽胜在武力,但却输了武德,不能算是第一名!”龙若兮闻言,玉面冰肌依旧是古井无波,但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却掠过一抹恨意,她一剑指向杨冰长老,声音冰冷道:“历来比式,丧命者亦有,更遑论伤残!你为老不尊,竟摆这些无稽之理,可对得起‘长老’二字!” 杨冰长老愤愤道:“这都快出了人命了,你还急着争第一,真是有辱盘龙剑院门面!”他说着,看向身后的痞子院长,这个时候,他当然希望权威人物过来阻止龙若兮,痞子院长这次很殷勤,竟真得拄着拐仗慢慢走过来,他捋着那几根向是被雷劈过的弯折胡须,看看躺在海月长老怀中的颜松,又看看台上的龙若兮,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道:“此事,不能听一家之言,还是要两位选手商量一下,我们从中做个权衡吧,是重新比式,还是并列第二,取消第一,做为剑院院长,我想兼听两人的意思。” 痞子院长想得很美,他认为龙若兮想夺第一,而颜松一样想夺第一,现在若是问颜松,那颜松一定不会认输,他可是拼了命都想要那武魂呢!那么两人再争的结果,就像痞子院长说的,要么并列第二,要么重新比式。并列第二,两人谁都不干,只能选择重新比式,而要重新比式,就得等颜松伤愈,这样一来,情形又有了缓合的时间,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拖延这次时间,将第一名向后推迟,而痞子院长要做的,就是在自己争取的这段时间内尽快想办法。 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一样,他们虽然也为颜松在高空时没有打出七玄困神丝而奇怪,但他们只当是颜松身体怪异,一时没有发挥出来。颜松一心要取得第一,这些老家伙可是早就看在眼里,更何况,颜松最后那一招,明摆着是要将龙若兮拼命拉下去垫底(至少在他们看来),最后却被对方一剑刺心……这些老家伙是什么心思,几乎在痞子院长话落之时,便已经听出了话中的言外之意,当下也不管地上和颜松,纷纷站起身,点头称是。 只有海月长老还半跪在地上,将颜松懒在怀里,不过她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分歧,更是做了几人的代表,低头问颜松道:“松儿,你怎么看,是要重新比式,还是和龙若兮同居第二。”她第一次叫颜松松儿,语气虽然温柔,但颜松却不为所动,他咬着牙,忍着伤痛,冒着心脏处随时再出血的危险,用唯恐周围学生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龙若兮是第一名,我输了!”说完,再一次脱力,胸口处刚刚封住的穴位被他冲破,嘴里鼻里,再一次呛出血来。 可惜这一次,海月长老没给他疗伤,而是一下子将他扔在地上,气得转身飞出演武场。 “还不宣布结果!”龙若兮向台上的中年师傅喝道,中年师傅看看下面无奈的长老和惊住的痞子院长,只好宣布龙若兮获胜。龙若兮一下子冲下高台,冲到颜松近前,玉指迅速地在颜松的胸口上点下,然后看着不再吐血的颜松,平静地道:“为什么不用七玄困神丝!”颜松虚弱地转过头,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然后昏死过去。 “松哥!” “颜松!” 因为结果令人惊讶,周围看客无人高呼,无人鼓掌,即便是那些赚了钱的人也保持着安静。秦寿、林风和孙凯三人看到颜松一动不动,赶忙跳过标杆,冲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刘云。四人一边喊着一边冲过来,龙若兮闻声,起身闪开,给他们几人腾出空位,秦寿赶忙上前把脉,知道颜松只是昏死过去之后才松了口气。他一把背起颜松,狠狠地瞪了龙若兮一眼,然后向外冲去,他将面前几位一动不动地长老们撞开,走到痞子院长面前,yīn冷地道:“连自己的学生倒在血泊里都袖手旁观,还他么讲什么剑院大义!给我听着,颜松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盘龙剑院我都给你扣过来!”说着,背着颜松,和刘云几人飞速离开! …… 颜松醒来的时候,依旧是有着小薇的恶梦残留在脑际,但马上,他便感到胸口处钻心的疼痛,而且不能使劲呼吸,稍一用力,仿佛心脏处的伤口就会裂开一般。他先是听到了刘云的声音,睁开眼时,正见后者坐在自己的旁边,看到刘云,少年那蜡黄的脸上忽然兴奋起来,可紧接着就被心口的疼痛掩了去。刘云赶紧上去扶了扶他,让他别乱动,别乱想,颜松依着刘云所说,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问刘云道:“小薇怎么样了?” 刘云赶忙跟他说小薇没事,现在刘家家族内部,很安全。颜松听后,说不上是高兴和不高兴,双眼呆呆地望着虚空,安静地倒下来,隔了良久,他才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晕去了多久?” 刘云有些埋怨道:“兴奋什么啊你!刚刚一下午,现在刚黑天!”颜松闻言,有些无语,虚弱地道:“什么啊,还刚刚――”“别说话了!给我老老实实躺好了养伤!哪那么多废话!”刘云说着,走出了房间。过不多时,秦寿几人也进来了,他们刚和颜松说了几句话,颜松看到门又开了,然后便瞅见刘云和另一位穿着水绿sè衣服的姑娘端着两个大碗进来了。少年认得出,那姑娘不是别人,竟是孙凯的姐姐孙仙儿。 看到颜松不解的表情,孙仙儿不等几人卖乖,自己开口说道:“我是凯子央求来做饭的,看在你是凯子兄弟的分上,又差点被人捅死,我才答应他的!与其他几人无关!”她说着,眼角还不自觉地白了秦寿一眼。颜松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见两人端来一碗药,还有一碗参汤,他坚持喝了两口参汤,说什么也不吃药。虽然神智有些不清,不过颜松记得很清楚,当年母亲穿越时留给她的信上说过:玄修一道,最忌丹约,是药三分毒,从古以来,那些超凡出尘的至强者,没有哪个是靠灵药灵丹问鼎的。 待到几人都离开房间,只留下刘云一人还坐在颜松对面时,少年不解,吃力地问道:“你怎么不出去?”刘云说自己帮着几人照顾一下他,秦寿他们要在晚上轮流值班,所以现在先去补个觉。颜松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他心里疑问太多,比如小薇的事情,比如龙若兮的事情,比如剑院的事情,但是现在身心疲惫,根本无力接受太多消息。他倒了一会儿,再次安然入睡。 当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身边的刘云早已不再,换成了林风,林风见他醒来,问他需要什么,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然后让林风扶他起来,他咬着牙,吃力地坐起身,然后倚在墙上,双手接起青木指印,开始自行疗起伤来。当他太累的时候,就停止疗伤,再次倒下睡觉,感觉有jīng神的时候,再爬起来,一晚上,只睡了半宿,其余时间都花在疗伤上。待到第二天醒来时,他感觉说话不是那么吃力了,呼吸也比昨天轻松了一点。 刘云一大早再次赶来,然后当着秦寿孙凯三人的面,将一百多张绿晶卡放在了颜松的床头,直讶和孙凯说不清话:“云、云姐,这是什么、意思?给松哥疗伤用、用的?他用不了这么多,我先帮他收着吧!”说着,他就要去敛那些绿晶卡,结果被刘云打了手,只听刘云道:“这不是我给他的,是小薇押注赚的!” ------------ 第175章 龙剑榜 一张绿晶卡中是十万金币,眼前一百多张绿晶卡,傻子也看得出这庞大的数目了,颜松惊讶不已,疑惑地看着刘云。刘云继续解释道:“小薇跟我说,她将你之前给她的零花钱全部押在了你身上,从比式开始到一在,你以黑马的身份,一场也没输,结果,她一路狂赚,赚尽盘龙剑院那些富家公子小姐的钱!等到最后一场你输了的时候,她恰巧去了我那里,所以没来得及押注,所以,盘龙剑院今年的押注cháo,小薇才是最大的赢家。不过她说了,这些钱是你给她的,是她帮你押的,所以赚来的,都是你的。” 刘云的话直把秦寿孙凯几人怔住,让谁谁会想到,一个奴婢小丫头,用主人给的零用钱押注,到最后竟赚得千万金币!!! 孙凯愣了半天,缓过神来后,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满桌子的绿晶卡,对颜松道:“松哥,小薇姐是你奴婢,她也说了,这些钱都是你的,你看咱们又是兄弟,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也就是我们的钱不是!”说着,便嘿嘿一笑,双手随意一抓,就抓起一二十张绿晶卡。 “你小子不是一直不看好我么,拿这些钱,不觉得烫手么?”颜松比较吃力地训了孙凯一句,他想到小薇既是前朝公主,自然不缺钱了,而他经历这次刺心事件,也不免有一种财富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的感慨,当下看了看屋内几人,声音平和地说道:“云姐曾经赞助过我,先拿出三百万酬谢云姐,剩下的钱,兄弟几个分了。”孙凯闻言,“啊”的大叫一声,兴奋的表情差点晃抽了他的小脸,然后便见他双手捂着心脏,身体晃晃悠悠,要不是旁边的林风扶他坐下,恐怕他得瘫到地下,即便是如此,他的嘴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一千四五万拿出三百万,还剩一千万,一千万除以四,一人二百五十万――金币!我滴母亲……二度分配后,比我赚得还多……” 刘云则摇手道:“这可使不得,我前后一共才借给你二三十万金币,哪能要你三百万,这可不行,不行!”刘云虽是大家族出身,但乍一听到这么多钱在一瞬间和自己产生良xìng联系,也不免有些心跳加速,再怎么说,大家都是风尘中人么,而且都是还没chéngrén的孩子,怎能不被这么多财富吓到。“我也不能要这么多啊!这也太……”秦寿啧啧两声,一手托肘,另一手托着下巴,“有点多,真得有点多,我不缺钱,怎么我的心脏还有点受不了呢,惭愧呃……” 一旁的林风也表示这次跟着凯子,赚了几万金币,够花上几年的了,哪能要这么多,不过颜松还是执意要他们收下,只听他说道:“相识以来,作为兄弟,都是大家帮助我,为我cāo心,我还从来表示表示,这一次,就算是小弟的一点心意,你们再不收下可真就见外了啊!”颜松把话说到这个分上,几人这才说一声好,然后将绿晶卡分了,房间里说话声少了,但是一阵又一阵暖意,却经久不散。 今天上午,按照往年先例,盘龙剑院一众长老学生,要参看由剑院院长主持的龙剑榜大会,为前十名立名,同时也宣告今年的剑院比式正式结束。由于颜松身上有伤,现在还无法下地,只好由盘龙榜不感兴趣的林风来照顾,至于秦寿孙凯和孙仙儿三人,则和刘云一起,匆匆吃了早饭,便向剑院赶去。他们走后,颜松便吃力地尝试盘坐在床上,然后双手接青木指印,在林风的看护下,继续疗起伤来。 直到中午,几人才回来,让颜松颇为感动的是,刘云也回来了。一进门,孙凯就大谈特谈起来:“松哥,给你报告一下,剑院排名出来了,第一名理所当然是龙若兮,因为你昨天上午受伤,没能参加下午与澹台炎的比式,所以剑院把澹台炎排在了第二位,将你排在第三上。第四是寿哥,第五是兰诺,第六是刘云姐……”孙凯一口气说了剑院前十名,其中还包括大光头陈玄一,孙凯的姐姐孙仙儿,以及澹台肃、赵翔等人,说到后面,见秦寿几人的眼神不对,孙凯茫然道:“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几人瞪了孙凯和眼,均是yù言又止,颜松从他们的表情看出,秦寿他们是怕自己一心要拿第一,受不了甘居第三的打击,少年坦然一笑:“凯子,继续说,我大难不死,突然对这生活充满了兴趣。”见颜松并不在意这些,秦寿几人才放了心,孙凯则哈哈一笑,忍不住继续说道:“松哥,你不知道吧,这次大家还给你们这些新晋级的黑马安了与之相匹的名号呢,像云姐,大家依照她的水流星武魂,称她为水公主,”见刘云微微一笑,对大家抱拳“承让”,孙凯又说道,“寿哥呢,人送雅号小雷神,澹台炎呢,人称火王子。” “水公主和火王子,一个武魂是水流星,一个武魂是炎流星,好般配啊!”林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便口无遮拦。见刘云怒目圆瞪,孙凯赶忙解围:“风哥你话说偏了啊,火王子哪能配得上我姐水公主,要说配,那也得是……那谁嘛!”没说名字,但却用那双从秦寿那里学来的猥琐眼神瞄了颜松一眼,刘云则二话没说,一巴掌兜在孙凯的后脑勺上:“再胡说!”一旁的孙仙儿见刘云出手打她弟弟,赶忙上前阻止道:“云姐,别打他脑袋,打坏了就不好了,打嘴!物以类聚,这小子这一阵越学越坏了,也不知道跟哪个混蛋学的!”说着,还不忘白上秦寿一眼。 颜松让他们先别闹,然后问孙凯龙若兮被人称为什么,孙凯闻言,很有深意地瞅了颜松一眼:“龙若兮那名号可就大了,你做好准备,我说出来你可别受不了啊,听好了啊,她被剑院一众学生推为‘天外飞仙’,也就是说,‘此女只应天上有,奈何遗落在人间’呢!”孙凯大说特说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旁边刘云和孙莲儿的眼光有些怪异,他猛然想到秦寿曾告诉过他的那句话‘千万别在女人面前评论别的女人,哪怕是你姐也不行’,意识到这一点,他马上停止对龙若兮的赞美,却猛然听到旁边的林风又憋出一句:“虽然我有对象,不过说老实话,龙若兮比我对象漂亮,比所有女人都漂亮。” 林风说完,见屋内好几个男人用一种大难临头的目光看着他,两个女人用另一种想要揍人的目光看着他,他却无所谓道:“我说的是实话。”刘云和孙仙儿见林风还算老实,这才若无其事地就此罢了,孙凯见此,马上转移话题,继续对颜松道:“知道么松哥,即便人家送她一个‘天外飞仙’的雅号,可她却一点也不为所动,甚至连点优越感都没有!你知道么,她总是心不在焉但又表情平静地四处瞅,瞅地最多的地方,就是我们几个人,我猜啊,她一定是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颜松想笑,但因为伤口所致,不能太兴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凯子,那什么,他们有没有送我什么雅号啊,再怎么说,咱也是龙剑榜排名第三的强人啊,是吧?” “有啊,当然有了!”孙凯一拍大腿,“你的剑法一流,御剑出神入化,是剑院公推的小剑仙呢!”颜松闻言,眉头微皱:“剑仙就剑仙,为什么加个小字?”孙凯道:“你年龄小啊,你看我姐,人家不也称她为小飞天么?”颜松来回品味着三个字,喃喃道:“总觉得这小剑仙听起来很别扭!”一旁的刘云一撅嘴道:“小仙剑就小剑仙,总比小贱人好听!” 秦寿孙凯几人:“……” 就以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正在忍俊不禁的几人忽然jǐng惕起来,相互看看人都齐了,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颜松道:“不会是小薇吧,凯子,去开门呢!”他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瞅了瞅刘云,正见刘云白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复杂。几人听着孙凯匆匆下楼,然后一边喊着“谁呀谁呀”一边去开门,然后便听到“呀!”的一声,便不再有声音,几人心中一沉,感觉有点不对劲,刚要有所动作,又听到下面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便听孙凯道:“找人是么?是来找松哥的吧!他在这里,跟我来!这边!”然后,便听到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向楼上走来,门被推开时,几人同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那人竟是龙若兮! 龙若兮衣白如雪,玉骨冰肌,超凡脱俗,无嗔无喜,她静静地站在门口,身上的无sè光华便把孙凯掩了去,而她那强大的气场直接让屋内几人默不作声,不知是因为什么,连吸都是小心翼翼。距离如此之近,几个男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林风说得一点没错,‘此女只应天上有,奈何遗落在人间’,她的倾世之容,远非身旁两位美女可及。而刘云和孙仙儿两位少女,也同样感觉到里里外外很别扭,她们不用刻意去看旁边的几位异xìng,单单用女人的第六感就能感觉到,这些家伙的注意力全部在龙若兮身上!唯有颜松,因为受伤的缘固,还在歪头移身,此刻,竟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龙若兮静静地站在门口,直到颜松勉强转过身子,看到他,叫了一声大姐,她才点了点头,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在颜松面前两米处站着,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直到她开口说话:“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她的声音虽不那么冰冷,但也没有丝毫热情,不过听在几人的耳中,这已经是相当温柔了,于是秦寿刘云他们二话没说,相互看一眼,然后匆匆离开房间,关上门,下了楼去。 “大姐。”待他们一走,颜松便开口道。龙若兮没有答应,她走上前,坐到颜松床头,拿起对方的手,把起脉来。 ------------ 第176章 疗伤 片刻后,龙若兮从颜松的脉相上得知后者虽然的十分迅速,但因为一剑刺心,伤心太重,目前也只是刚脱离了危险期罢了,于是她让颜松背对着她,盘坐在床上,她则坐在床沿上,提起一抹月光色的真气,以掌力打传入颜松的后背。颜松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精纯内力从龙若兮的手上传到自己的背上,然后分成两路,一路绕着全身各大筋脉运转,另一路直接从后心透至前心,始终在心脏周围温养。 颜松内心有些惭愧,自己恢复的速度很快了,为何还要耗费别人的玄气:“大姐,我没事,我的青木指印很厉害的,不消五天,便能活蹦乱跳了。”说完,颜松感觉到对方的手移开了他的背,他刚一放松下来,却不想对方再次一掌推来,精纯的玄气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颜松泯了泯嘴唇,自忖对方的脾气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于是也不再阻止对方,微一偏头,转移话题道,“大姐,不知你见到自己的母亲没有?我跟你说,你如果要救她,就把她带到一个幽静少人的环境中去,否则,真的会和九大长老说的那般,不光得罪了江湖中人,弄不好还会得罪帝都政权……” 颜松说了几句,感觉忽然来了困意,于是懒懒地眨了眨眼睛,盘坐在床上便睡了过去。他迷迷糊糊中感觉背后那个很温暖的依靠卸了去,慢慢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他回过头,正见身后的龙若兮闭着双眼,双手收功,几许香汗布满了她的脸颊和脖颈。颜松见此,赶忙转过身,正要说话,却听龙若兮先开口道:“感觉怎么样了?”颜松闻言一愣,然后看向自己胸口,身子微微一颤,一只手慢慢地摸向胸口,然后轻轻揉了揉,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他有些惊讶的看了龙若兮一眼,口中禁不住“咦”了一声,然后扒开胸口处的衣服,轻轻揭开包扎着的布条,竟发现伤口处神奇的愈合了!他大着胆子,使劲耸了耸肩,然后“哎哟”一声,感觉脏腑中还是有些疼痛,只听龙若兮道:“表皮愈合了,内理还要好好条理。你还真把我当神仙了,以为两三个时辰就能让你穿心的伤口全愈不成?”她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顿时,一阵晚风拂面而来,凉爽不已。 “这么晚了都!”颜松再次惊讶一声,原来自己一闭眼竟睡了两三个时辰了!见龙若兮不以为意,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黑漆漆地夜色,他再次心喜地抚了抚自己的伤口,问对方道:“大姐,你究竟修练的是什么功啊,这么厉害,几个时辰,就能将伤口愈合!?”不知从何时起,龙若兮已经一改往日对颜松的冷冰冰,她平静地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一次么,我所修习的是天武功法,其中自然有精妙绝伦之处。虽然在修习玄气上和普通功法相同,若论其攻击和防御的某一方面,都会比寻常功法高出千倍万倍。” 颜松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觉得自己的玄武功法也不赖啊,但离你的天武功法,好像还差好多!”龙若兮转过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我在十五岁就拜入仙门,修习天武功法,如今已经修习五年,你才接触一年,纵然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天才如斯吧。”颜松嘿嘿一笑,道一句“也是哈”,不过他马上感觉自己太浮夸了,于是又道:“我这天才,跟大姐比起来,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颜松见龙若兮将倒满水的茶杯递过来,他身体猛地一颤,因为从来没见对方如此“礼貌”,他有些受宠若惊,猛地一颤间,再一次关联到胸口的伤,不过他还是忍着疼痛,迅速地伸出双手,接过水,然后道一声谢谢。他喝了一口,没尝出茶水何味,倒是闻到杯上的隐约余香,那香气不是寻常女子的脂粉香草,而是有种十分清新,沁人心脾的自然清香,一时间,少年将茶杯放在嘴边,只闻不饮,竟有些痴傻。 龙若兮显然淌有注意到这些,她再次走回窗口,静静地看着窗外,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般问道:“我记得比式时,你跟我说,龙剑榜的第一名对你很重要。”颜松正闻着杯上余香,听得对方的言语,还以为对方在自言自语,倏尔又意识到对方话中意思,这才有些失措地移开茶杯,“嗯啊”地点了点头,说道:“关系到家族的切身利益,很重要。” “既然这么重要,你为何没有动用七玄困神丝,而且还将这个杀手锏告知于我?”龙若兮看着窗外虚空,说话时,凉风再次吹来,吹乱了额前几捋长发,但她好像浑然不知。颜松闻言,平静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便黯淡下去,他将茶杯捧在手里,偏头看向旁边:“当年我实力弱小,遭到家族一众的羞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你虽然玄修通神,却也处处受人遭人暗箭,防不胜防,我感觉,你所受的委屈一点也不比我差。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就是放弃比式,也不会眼看着这么多人欺负你!” 龙若兮看向窗外的明眸忽然一颤,像是被一点风沙袭了双眼,她慢慢地转过头,正见白衣少年端起茶杯,饮下剩余的茶水,于是她拎着茶壶走过去,再次给对方斟上,同样又让少年受宠若惊,端着茶杯的手都不自觉地一颤,差点让茶水溅到外面。待她转身去放下茶壶,背对着颜松问道:“你拿得第一后,是要做什么吗,也许我能帮你。”颜松闻言,无奈的一笑:“你帮不了我大姐,我拿第一是为了与盘龙剑院的残破龙魂,你不正是也要融合这武魂么,只有融合了武魂,就可以成为剑院的院长,到时候,救你的母亲,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了。” 龙若兮闻言,微一偏头,问颜松道:“今天下午我给你疗伤的时候你也提起这事,当时我以为你思维纷乱,怎么这会儿又说这话,我母亲?我何曾有过母亲?” “啊?”颜松一愣,好像没听清对方的话一般,顿了顿神,这才有些结巴道:“你不是为了来剑院救母亲?”此时,他感觉有一种被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涮了的感觉。果然,龙若兮也转过身来,冰肌玉容泛起一丝疑惑:“你具体说说,都听了我一些什么情况?”颜松点了点头,将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说给他的那些事迹重又说了一遍。其中虽隐去了颜宏是他爷爷的事情,但上届院长如何噬武,如何与颜宏结交,如何骗取颜宏的信任,偷了对方的传家至宝,以至于最后吸食了龙血,莫名变疯,然后又莫名受孕,有了龙若兮,以及龙若兮从小天赋异禀,大一些得知自己的母亲困于剑院,发誓要练成本事之后回来救母亲这些事悉数告诉了龙若兮。 龙若兮闻言,仙袂一甩,再次转过头去,她来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久久,才道了一句:“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颜松听出了玄外之音,于是问龙若兮道:“大姐,你来盘龙剑院是……”他没好意思问下去,感觉自己有这个心,便是触到了对方的底线,就像此前,对方连名字都不会告知自己一样。可是这一次真的有些出乎颜松的意料,龙若兮竟平静地和他谈起了自己和盘龙剑院的原因。 原来,龙若兮从记事开始,身边就没有人陪伴,她记得她所住的那方天堂般的小世界,但她如今却不知道那方世界具体在哪里。那是一个天堂似的地方,有森林,有绿草,有河流,那里还有一处高山,她就住在被森林和河流包裹的那座高山上。高山上有建筑,但却没有人,一直陪伴她的,是一条白龙,那白龙好像受了重伤,整天都趴在地上,飞不起来,这都是她长大后意识到的,那个时候,她长到五六岁,甚至连话都不会说。她后来也意识到,那条龙虽然受了伤,但却一直在保护着她,如果没有那条龙,四周的凶禽野兽恐怕早就把她吃了。 她的童年就是那般无忧无虑,可是有一天,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她一样的人类,她那是第一次见到人,见到和自己长得类似的生物,自然是心喜不已。可是,那个人却抓住了她,拿到架在她的脖子上,饶是她向野兽一样乱咬乱抓,依然不能逃脱那人的魔掌,最后,那人便拎着她,在山顶找到了那条白龙。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条吼一声都能吓破万兽丹的白龙,怎么见到那人时如此老实,任人宰割,后来长大后她才意识到,那条龙是怕自己被那人杀掉,那人在威胁那龙! 就这样,那龙条被那人用一些在她当时看来神乎其神的手段降服,然后丢进了手中的纳戒中,拎着她,离开了那个可爱的家园。她当时很小,分不清东西南北,即使能分得清东西南北,恐怕也早就忘记了,她只道那人带着她,飞了好远好远,最后,来到了一处地方,那里竟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地方,就是帝都。 好长一段时间,那人对她很好,那人周围的人对她也很好,他们同她交流,每天不停地交流,慢慢地,她也会说话了,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是个人,世间的人分为男人和女人,她是女人,那个带她到这里的人,也是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问她有没有名字,她说不知道什么是名字,从此,那女人和周围的男人和女人就叫她龙若兮。再后来,那女人开始问她的身世,她说不知道,事实上她就是不知道,然后那人问那条龙是怎么回事,她也摇头不知,最后,她最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 第177章 卿须怜我我怜卿 那个时候,龙若兮已经七岁,她慢慢地知道,她所居住的地方,是盘龙剑院,那个女人的实力很大,是盘龙剑院的院长。龙若兮在剑院中还算是自由地,她哪里都可以去,唯独不允许走出剑院,于是小女孩每天都到处溜达,她想找到那条白龙,但她如何也找不到,那么小,她已经学会提防着周围那些人了,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将她带到这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好人,她身边的人,也不是好人! 终于有一天,那个女人决定亲自带着龙若兮去见那条龙,那年她八岁,已经三年没有见到白龙了。那个女人领着她,来到盘龙剑院一处极其简陋的小楼前,那个小楼周围没有任何建筑,也没有任何树木,远远看去,就是一幢孤零零的小楼,显得是那么单调,那么孤独。她跟着那个女人走进小楼,发现那个楼的墙壁很厚很厚,楼内空空的,除了墙还是墙。那个女人在平滑的墙上摸了摸,然后岩石地面就开出一个口,她跟着那个女人,沿着地下的口,走下去。 路是盘旋的,她不知道下了有多深,虽然她的腿都走麻了,但那也许是吓得,因为那个时候,八岁的小女孩没有一点武学天分,泯然于众人。当她停下来的时候,路的尽头又开了一扇石门,她跟着那个女人走了进去,入眼处,正是那条白龙!那巨大的龙躯盘卧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石室中,看上去比以前更加虚弱,龙若兮第一眼,便感到此龙大去不远矣。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说话了:“告诉这条白龙,她已经不行了,死前,让它把龙元吐给我,我会帮它好好照顾你。” 龙若兮一听对方说白龙不行,比自己意识到更感到害怕,她当时就被吓哭了,她不想让那白龙死去。那女人不让她哭,让她马上跟白龙交流,可是她哪里懂什么龙语,她只得不住摇头,那女人气到极点,当着白龙的面,打了龙若兮两个耳光,直接把她的嘴角打出血来。龙若兮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哭了,但是面对女人的强行逼问,她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真得不懂龙语,真不知道如何跟那白龙交流。于是乎,那女人再次举起手掌向她扇来,一边扇,一边用人语对那龙道:“如果你能听得懂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在你临死之前,将龙元吐给我,我会替你照顾这个小姑娘,将她抚养成人,否则,你前腿走,我让她后腿跟上!” 那条龙似乎真能听得懂人语,竟发出一声久违的龙吟,声音虽低,但依旧有着寻常神兽无法匹敌的气势。那女人见此,一下子将龙若兮扔起来,然后一伸手,掐住了正自下落的小女孩的脖子,女人拿出长剑,横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对着白龙,将刚才所说的话再一次重复了一遍。白龙无力地发出一声哀吟,挣扎着庞大的身躯,似乎要攻击那个女人,但却没有一点力量,它似乎连挪动自己的躯体都费劲。 女人一把将龙若兮扔到对面的墙上,还不等女孩掉落下去,便飞出一脚,踹向女孩的胸口,直接将小女孩抵在了墙上,然后又猛地将小女孩吸到自己的脚下,一脚踩住后者的面颊,直到将小女孩折磨个半死,女人才停手,重又用剑横在女孩的脖颈上,第三次重复了之前的话语。 白龙不再哀吟,它的眼中忽然溢出了泪水,它挣扎着昂起头,猛地吸了一口气,那一吸,周围飞沙走石,就连女人和女孩,都差点被它吸进嘴里。吸气之后,白龙的腹间忽然精光一闪,然后便见它猛然探出头,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吐出来,对面的女人则做好了接住龙元的准备。就在此时,那白龙忽然使出浑身解数,龙尾猛地从后方抽将过来,那女人一不留神,一下子被那龙尾抽飞,撞在了墙上,然后那白龙便将腹间的精光吐出。 那精光刚一离开龙嘴时,强横的能量便与周围的空气形成了巨大的能量差,一股股电流源自虚无,发出兹兹的电弧之声,曲折地射入精光之内,精光周围的空间,都仿佛扭曲了一般。那精光在虚空中只停留了这么一刹那,然后便飞速冲进了龙若兮的体内。龙若兮的身子一下子就无法动弹了,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她直直的倒下去,好在脸面还朝着白龙的方向。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白龙,就好像在看自己的父母,但她看到的,却是那撞在墙上的女人挥起长剑,纵横几道剑光,便劈开了垂死脱力的白龙身体。 那白龙在最后一刻,猛然发出一声真正的龙吟,然后被那女人活活分尸。龙若兮亲眼看着那女人发了疯一样,抛开血淋淋的龙尸,沾满鲜血的双手在龙腹内翻了又翻,然后将一些发光的东西吞入嘴中,最后,那女人又剖开偌大的龙头,将龙头前方的尺木,也就是龙珠,用剑剐了下来……她将龙珠也一并吞入口中,结果,一瞬间她的脱口精光四射,想是那龙珠还没咽到胃里,就发出了暴炸性的能量,直接将那女人炸成碎片,最后化成一片血雾,弥漫在潮湿的石室之中。 颜松听到这里时,不禁疑惑道:“她死了?你不是说她是前任院长么,可是前任院长她现在还……还活着?”少年感觉自己的反问苍白无力,他现在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相信痞子院长的话,应不应该相信,剑院里那个疯女人,就是上届剑院院长。 “她确实死了。”龙若兮平静地说道。颜松点了点头,他没理由不相信龙若兮,于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背影,以俟下文。 龙若兮继续讲道,她的身体后来能动了,她跑到那条龙尸身上,趴着哭了好久好久,然后便哭着离开了地下石室,她是个孩子,当时什么也不知道,她跑去找平常跟那女人在一起的那些人,然后告诉他们女人的下场,她所找的那些人都是剑院的长老,其中也包括如今的几人,还有痞子院长,这些人有很多忌惮,最让龙若兮惊讶的是,这些人当时还不知道地下石室里竟有一条龙! 后来,这些人嘱咐龙若兮,不要把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而且他们还特地给龙若兮编造了一个身世,以隔开她和剑院院长之间的联系。同时,这些人还向外人编造了一个谎话,一个前任院长噬武成性,最后自灭的故事,同时,他们重新选云中贤为院长,也就是现在的痞子院长。从那时开始,龙若兮就做为剑院收养的一个孤儿的身份,在剑院中住下,有一天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武学天赋竟然如此高妙,只一年时间,就已经习修习到淬体九重,那年她才九岁。有了武道上的进展,龙若兮对自己也越来越信,随着她逐渐懂事,她更加思念地条白龙,她决定将白龙的骸骨后葬,也不枉对方的养育之恩。 可是,当她向以痞子院长为首的那些人索要白龙的骨骸时,对方却说那些龙骨被做为剑院的镇院之宝特殊保存,除非取得剑院第一名,才有资格拥有它,否则,就会被视为明抢暗偷,会遭到全体剑院师生群起而攻之。龙若兮记住了这句话,小姑娘虽然涉世不身,不过这几年的经历已经让她深深体会道,她就是如何跪下求情,如何哭得死去活来,都不会感动面前那一个个看似善良的嘴脸,她只有依靠自己的能力,才能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于是她离开了盘龙剑院,去四隅寻访名师仙山,旨在提高自己的修为,然后回来,收回那份本该属于这天这地,却无端落处恶人手中的东西。 龙若兮讲到这里,情绪颇为激动,颜松从来没见到她如此激愤过,他看到她在对着窗外的漆黑拭泪…… “明天,我就要取回龙骸,我想让你陪我去。”龙若兮转身,郑重地对颜松说道。颜松闻言,再次受宠若惊,竟然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龙若兮疑惑道:“你不愿意?”颜松赶忙摆手:“哦不不,不是,我当然愿意。”龙若兮点了点头,转而又说道:“你所说的残破龙魂,我也听说过,它似乎存在了千年之久,跟龙骸是两回事,我会尽量帮你得到它!” 颜松也点了点头,有点木讷地点了点头,此刻,他似乎不太在乎自己的事情,而是回味着龙若兮的话。想到深情之处,他不禁喃喃道:“大姐,如果当初你的身边有个亲人照顾你,或者有人能力强的人保护你,你也不会这么无助,那么小就受人刁难,受人凌辱,你的命运,比我还惨……” 屋外夜风微凉,龙若兮考虑到颜松的伤势,将窗户关上,然后她转过身,将颜松手中喝干了的茶杯收回,放到桌上,然后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起,就没有任何亲人,只有那条白龙一直伴着我。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也许我现在还在那方快乐的天地里,与龙共舞。不说人类的语言,不穿人类的衣服,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类的贪心野心邪心恶心,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唯一,但命运却让我来到这肮脏的风尘之中……”她叹了口气,望着虚空,“这世间唯一让我牵挂的,也唯一牵挂过我的,只有那副龙骸。再能动我心旌的,就是你了。” “大姐!”颜松内心不由一酸,忍不住说出两个字,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双眼泛着泪花,望着对面看过来的那双明眸道,“只要有我在,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冷漠,至少还有一个人,”颜松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忍住伤痛道,“至少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 第178章 以龙剑之名 “我生性孤僻,不善言语,行为举止更异常人,你又何必为难自己,非要站在我这边。”龙若兮感觉时候不早了,考虑到颜松还有伤势,于是起身说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早晨,我来寻你,一起去取龙骸。”她说着,向着门口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都快半夜了,可是颜松依旧抖擞,仿佛刚睡醒一般,他突然喊住龙若兮,见龙若兮转过身来,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木讷地点了点头,摸着后脑勺傻傻一笑:“大姐,你……你住哪里?” “帝都城外,野林荒野,随遇而安。”龙若兮说得很清松,可是听到颜松的心里,又是一阵酸酸的感觉,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何不住在帝都城内呢?”龙若兮依旧平淡地说道:“城内隔墙有耳,时时提防,如何能睡个安稳觉。”颜松低眉看着地面,想了想,说道:“这都半夜了,去到城外再回来,中间哪还有休息的时间,”他说着,左手捂着伤口,走下床来,右手顺势扯下一条床单扑在地上,然后说道,“你睡床上,我睡地板上。” 龙若兮一愣:“你让我住你这里?”“这是寿哥的房产,他的家族很大,没人敢监视这里,你就安心的睡吧。”颜松说着,将一半的床单卷到身上盖住,蜷着身子说道。龙若兮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颜松,然后点了点头,道一声“也好”,便信自走到床边倒下,盖上薄被,侧身向里,和衣而睡。她倒下之后便一声不吭,整个过程虽然十分自然,但看在颜松眼里,总觉得有些意外。不知为什么,他感觉一点睡意也没有,并且感觉此时的气氛很微妙,过了一会儿,他蓦地听到床上的龙若兮呼吸均匀,微有延长,惊讶她睡去的好快。这才蜷起身子,慢慢睡去。 …… 颜松醒来的时候,脑海里莫名其妙又梦到了小薇,内心里又涌出一抹伤感。他睁开眼,发现窗外天蒙蒙亮,偏头看去,龙若兮还静静地侧卧在床,背向自己,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感觉怪怪的,之后他发现,对方身上原本盖着的薄被没了,然后他下意识地发现薄被正盖在自己的身上。再次感到受宠若惊,颜松一下子没有了半点睡意,他只是兴奋的加速了一点呼吸,却不想就是这点举动,便把床上的龙若兮惊醒。龙若兮坐起身,然后走下床,来到屋角处的盆架上洗了洗脸,然后倒了杯隔夜水,漱起口来。 颜松感觉自己的身体却实恢复了很多,他能进行简单的活动了,于是他站起身,也去洗了把脸,然后请龙若兮下去和大伙一起吃饭,不想却被龙若兮一口拒绝:“给我端一点上来吧,我不习惯和众人在一起。”颜松愣了愣,然后走下楼去。此时时间还早,屋内众人都没起床,颜松自己热了热昨晚的饭菜,然后拿了双份,端上楼来。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颜松总是时不时地看看龙若兮,龙若兮感觉到了这点,问他作甚,他说道:“嘿嘿,好奇,原来大姐也食人间烟火。”说着,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此刻,他早已忘了自己的伤口。 吃罢饭,颜松写了个纸条,说自己有事先去剑院,免得秦寿几人发现他不在了担心,然后他便依着事先的安排,进入到龙若兮的纳戒之中,随后,龙若兮打开窗户,轻轻一跃,离开小楼。她来到剑院时,东方际白,人影不多,趁着这个时段,她一跃而起,飞至剑院高空,然后仙袂一挥,无数写满字的白色纸章便从那的衣袖中飞出,有如天女散花一般,很快便飘满大半个剑院,当然,最集中的地方,还是在男女食宿区以及三大演武场。 做完了这一切,龙若兮便来到院长室,在锁着的室门前静静地站立。此时,她已经注意到周围一些人捡起甬路上落满的白纸,然后惊讶地读着上面的字迹,然后兴奋着去喊其他的学生……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这个即晨起习武的时刻,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捡到了纸张,都明白了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后,龙若兮便看到,近处和远处,很多学生都朝着剑院中央的方向涌去。 半个时辰后,痞子院长气呼呼地从远处来到院长室,一边看着手中的纸张,一边破口大骂,当他猛地看到静静地站在院长室门口的龙若兮时,登时把话脏话憋了回去,但依旧不减脸上的怒意:“什么意思!还怕本院长赖账不成!?”龙若兮一动不动,视痞子院长如无物,她的举动直气得痞子院长吹胡子瞪眼,但又无可奈何。痞子院长打开院长室的门,龙若兮二话不说,跟着他走了进去,然后找了处独椅,信自坐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痞子院长气得脸都紫了,他一跃而起,跳到自己的太师椅上坐下,然后翘着二郎腿,不住地喘着粗气,时不时地来上一句:“小小年纪,别装得跟七老八十一样,不说话,可是会憋出内伤的!”可是不管他如何激将,龙若兮就是不说一句。半个时辰后,院长室的门哐的一声被人撞开,第一个进来的是红袍长老何烈,这老家伙也是满手攥着纸张,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乍一看到龙若兮时,这才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在他的身后,其余八大长老,也相继走进来,均是一脸的愤怒。 九大长老一一就坐,他们饶有深意地瞪着龙若兮,满脸尽是指责,但所有这些目光,龙若兮都当它不存在,她这才淡淡地道:“既然到齐了,那就按照当年的承诺办吧。”说着,她站起身来,准备向门外走去。这时,海月长老先发话了:“龙若兮,你什么意思?我们几个老家伙当年有言在先,既与你签了这份协议,那就定当照做,但却从没答应过将此事公诸于众,你单方面将当初的共洽的承诺让第三群体知道,这成何体统!” “我没有在纸上提到龙骸,也没有提到你们以权谋私把本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拒为己有,我已经仁至义尽了。”龙若兮平静地说道。 海月长老闻言,气得脸色发红,饶是她定力超强,但面对向来无嗔无喜的龙若兮,仍是略逊一畴,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愤愤地说道:“你虽没提龙骸,也没提别的,但是,你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我们的不信任,你没有顾及剑院的利益,让盘龙剑院的万数学生如何看待九大长老和院长?” “敢作却不敢当,这就是你们德高望重的作为?”龙若兮回问了这一句,直把海月长老嘟得哑口无言,她既而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时间快到了,你们如果不想我把现在谈论的事也说出去的话,赶快走吧。”说着,信步走出院长室,然后,他便听到屋内几个老男人破口大骂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拍桌子,摔茶杯的声音……但最后,这些发泄过后的老家伙们还是相继走出了院长室,龙若兮见此,也不屑于同他们并肩,于是脚下加快脚步,独自一人向着剑院中心走去。 她转过数个路口,走过数条街道,远远地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正聚集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这里的空旷程度虽然没法同演武场相比,但此处的寂寥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人群攒动,声如殷殷之雷,但看在龙若兮眼里,这里依旧是一个死气般般的地方,一处没有生机的地狱。不过这一切对她来说,都视若无物,这些年,她早已练就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怀,比起那些自诩大英雄大学士的人,她的境界要高远得多。 她一跃而起,当空飞向人群当中的那处孤寂的小楼,真得有如仙子一般,仙袂飞舞间,落至楼阁的最高层。紧紧跟在她后面的,是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这十人也纷纷踏空飞入人群中央,最后落至龙若兮身旁。他们虽然满腔怒意,但在一众学生面前,还要坚持淡定,对于这一把年纪的人来说,着实不好过。 痞子院长压低声音,问旁边的龙若兮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在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这些年应该十刻顾忌着我回来吧?”龙若兮淡淡地声音,却让周围十位老人禁不住浑身一颤,只听她继续道,“我只是猜的,即便不在这里,我也会来这里看一眼,有些事情,永远也忘不掉。我只道你们不是坏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放我离开剑院,但你们也不是好人。” 龙若兮说完,痞子院长几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蓝袍长老杨冰才咳咳两声,看看两旁几人,说道:“物生是缘,物尽也是缘,随我是缘,去我亦是缘,既然事隔多年,该来的还是要来,那么,该走的,也一定要走了。”说着,他摇头叹了口气。 既而,痞子院长也大声咳咳两声,然后装腔作势,官腔官调地说道:“诸位学生,且听我一言,你们所看到的纸上信息,句句确凿,无一字乱造。你们也许知道,我旁边之人的身世,”他说到这里时,使劲重龙若兮挤眉弄眼,让她不要擢穿,多少给剑院留点面子,见龙若兮一动不动,他继续说道,“龙若兮与剑院有一些渊源,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这十来个老糊涂把这事忘了,很显然,这是妇人之见,我们不但不会忘,更不会因为她这种幼稚的放肆举动而责备于她,事实上我们昨天就已经和她商议好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我们是院长,是长老,是盘龙剑院的主心骨,盘龙剑院,以德服人,我们这是在给大家做个表率!” 痞子院长说完,首先鼓起掌来,随即,他旁边的九大长老也跟着鼓掌,最后,周围一众被他打动的学生也反应过来,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高呼着“盘龙剑院,以德服人”,经久不息。 ------------ 第179章 暗箭难防 龙若兮面色平静,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一切都好说。待到周围人平静下来,痞子院长向九大长老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龙若兮道:“跟我来。”说着,低下头,在小楼的屋顶上走了几步,然后双脚一颤,像是踩到了屋顶上的什么机关,然后便看到小楼痞子院长的身前一米处,原本十分结实厚重石质屋顶忽然移动起来,露出了一个半丈左右的圆洞。痞子院长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龙若兮也没有犹豫,跟在痞子院长身后,跳入小楼之中。 然后,周围的学生便看到小楼顶上的九大长老有八人跳了下去,只留下黑袍长老在此把守。龙若兮看着痞子院长在小屋内找到记忆里的那处机关,拧了两下,岩石地面再次出现一个向下延深地盘旋道路。龙若兮痞子院长在前,龙若兮在后,走入下旋的洞中,他二人身后,还跟随着八大长老。洞内很黑,龙若兮已经记不得当年那个女人是如何探路的了,她看到身前身后的老家伙们纷纷拿出光属性兽丹,将幽深的下旋之路照得通亮。 即便如此,她还是动用精神力,探查周围,以防发生什么意外。在某一刻,她感觉到后面的八大长老中有一人停止向前,就像之前的黑袍长老一样,把守住一个“关卡”,然后,她和其余七大长老一起,跟着痞子院长继续往下去。如此不断向下,不断盘旋,直走了半个时辰,途中,七余七大长老也纷纷站定了自己的位置,当龙若兮的痞子院长走到路的尽头时,身后就只剩下白袍长老海月了。 痞子院长一路无语,他推开路的尽头的那扇石门,然后回头招呼龙若兮一声,两人便走入龙若兮梦魂萦绕的那处阴暗潮湿的石室。就在那一刻,龙若兮一向平淡的冰肌玉容忽然间有了表情,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张开嘴,想哭,但却没有声音,只是那明眸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光属性兽丹的光芒照耀下,她看清了整个石室,她甚至能想象得出,当年,白龙蜷缩在哪里,如何翻腾,如何无力,那女人站在何处,如何打她,如何逼迫她…… 依着当年的记忆,龙若兮看向墙面地面,她竟发现了当年的血渍,依旧清晰地留在那里,整个石室中,也有着轻微的血腥之气。她终于忍不住,抽噎了一下,双手马上捂住嘴,眼眸中,豆大的泪珠再一次涌出,从她记事开始,那白龙就照顾着她,那白龙就是她的亲人,她亲眼看着她的亲人在这里被杀,如何不心神痛彻。 “这边来。”痞子院长似乎也被龙若兮的哭声感染,说话的声音都比平常柔了好多,而且他说话的时候,还伸出拿着拐杖的手,指引着后者。龙若兮跟着痞子院长来到石室的中央,然后见痞子院长在地面上不停移步,刚开始时只是轻来轻往,慢慢地,步伐逐渐加重,最后竟是一步一个脚印,直在地面上踩出八步,正好走出了一个圈,乍一看去,俨然走出了一个八卦图。然后,八卦中央的石质地面忽然嵌出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形状,随及,阴阳鱼分离,地面再次露出一个半丈左右的圆坑。痞子院长二话不说,一下子跳了进去,龙若兮也随之跳了下去。 这个坑很深,两人飞速下降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落到底部,龙若兮站定后抬头向上一看,只见漆黑一片,出口早已缩小到一个微弱的只有指甲大小的小白点。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下到这么深地位置,呼吸明显有些困难。此时,借着光属性兽丹的光芒,龙若兮看到痞子院长从身上拿出了十来把钥匙,什么颜色的都有,然后依次将这些钥匙插入对面的石壁中。这时她才发现,钥匙一共十把,它们的颜色和九大长老的衣服颜色完全相同,想来,应该是长老和院长,每人握有一把。 当十把钥匙全部插入对面的石壁上时,那石壁忽然间发出嗡的一声,随即,那十把钥匙所插入的孔隙当中,忽然溢出了相应的光芒,既而,那嗡嗡声越来越大了,龙若兮开始感觉到面前的石壁在动,动静很大,有如地震一般。那石壁慢慢移向一侧,然后,天光乍现,从那越来越大的缝隙中发出,直把龙若兮和痞子院长照得雪亮雪亮,耀得他们差点睁不开眼睛。 随着那石壁全部移开,耀眼的光芒也慢慢恢复正常,龙若兮看到,面前的“门外”,是一处十分宏伟的石室,里面很大很高,屋角四处尽是光属性兽丹,将这片地底的空间照耀得如白昼一般明亮,这石室空荡荡的,除了兽丹,没有别的什么,只有在正对面的高台之上,有一个近似光质的龙爪,足有一丈多长,发出淡淡地紫金之色,静静地浮在虚空之中,还在不停地转动。龙若兮心里立时想到这就是颜松所说的残破龙魂,同时,她蓦然发现,就在那悬浮龙爪的下方,赫然有一浮白色的神龙骨架! 因为上方的紫金色光质龙爪光华太盛,龙若兮竟然差点没注意到下方的龙骸!她竟竟地站在那里,刚刚风干的眼眸忍不住再一次流出泪水,那白色的龙骸,就是她的亲人啊!她这些年来,苦苦修行,苦苦历炼,就是为了有一天,让这副龙骸有一处安静之所,而不是被人囚禁在这里,死了都不放过!“我在这里等着,你进去吧,拿到后赶快出来。”痞子院长一改以往的匹夫气质,在这残破龙魂面前,竟是无比的虔诚,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龙若兮虽是因龙骸而哭,但对痞子院长的话,还是一如往常一样的不在乎,她信步走向前方这处空间,泪眼婆娑,向着那副龙骸跑去。走到离龙骸只有两米处,龙若兮站在龙头面前,静静地看着这副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骨架,她拿出纳戒,刚要将龙骸收起,忽然,她眉头微皱,转身看向痞子院长。这一看,直把痞子院长看得一哆嗦,老头子一机灵,喘着粗气道:“还不快点,疑神疑鬼的,吓老子一跳!” “这不是龙骸!”龙若兮忽然开口道。痞子院长闻言一愣:“不是龙骸,怎么可能,我们当年在白龙死的当天就把它移到了这里!” “我之所以在玄修上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因为这白龙将龙元吐给了我,彻底改变了我的体质,我当然能够感觉得出,眼前这副骨架,到底是龙骸,还是石头!”龙若兮言语有些激愤道。她站起身,还想和痞子院长说什么,但忽然听到嗡的一声,她猛然回头,正见身后那所谓的龙骸一下子形销骨散,化为齑粉,她心知上当,抽剑反身,指向痞子院长,却正见那老家伙重新起动了石门,只听他道:“对不起啦,我也没办法,这是我和九大长老提前商量好的对策,为了剑院的利益,不但龙骸不能给你,还得请你在这里做一次祭品,祭奠身后的神兽武魂。其实,那龙骸就是当年的龙骸,只不过放在神兽武魂的下面,不幸做了祭品,其中精华都被神兽武魂吸了去。我相信,你身上的龙元,一定也很合神兽武魂的胃口,到时候,我来融合武魂,就不那么费劲了。哎,天命如此,对不住了!”痞子院长不慌不忙地向龙若兮抱肘道。 龙若兮人剑合一,化作剑光猛地飞向痞子院长,不想对方却穿着青玄衣,只见痞子院长在青玄衣上扯下一根丝,皮包骨的纸头用力一弹,一道细长的白色光丝一下子飞入剑光之中,空中的剑光忽然一抖,分为一人一剑,落在地上。这时,石门大闭,隐约传来痞子院长的声音:“别乱动,你了解七玄困神丝的厉害,乱动,只会更快地让你轮为神兽武魂的祭品……”话音落处,石门轰然关上。 龙若兮再次感到浑身酸软无力,她强行站起身,但刚走了几步,便一下子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挣扎了几次,最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中过一次七玄困神丝,知道它的手段,当下只恨昨晚和颜松谈了半天的话,早该料到自己体内已经被比式时的学生打入了六根七玄困神丝,后悔没让颜松通过精神力帮她化解。她想到这里的时候,神丝已经不太清楚,但她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左手吃力地移向右手,然后咬着牙,使出浑身最后一抹力气,抹向指上的纳戒。 纳戒打开,颜松从中跳出,看到周围的富现堂皇,他刚要兴奋地打量一番,却忽然发现倒在地上的龙若兮。他喊了一声“大姐”,赶忙蹲下身,将龙若兮扶起,却见龙若兮微睁着眼睛,已经无力看过来,她的嘴角微动,好像在说什么,但却没有一点声音。颜松吓得不知所措,赶忙将耳朵凑进龙若兮的嘴唇,听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听到了一个“七”字。他愣了一愣,心中马上一凛:七玄困神丝!他惊讶的打量着周围,见一个人也没有,当下也来不及想太多,扶起龙若兮,盘坐于地,然后进入了玉菩提虚境之中。 来到久违的银色世界,颜松二话不说,一跃而起,身子隐入上方的蓝色卷轴中,他脚下御虚步,刚打算飞上星辰殿去寻找龙若兮的身影,蓦然回首中,却发现龙若兮正躺在玉亭之中。颜松几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然后向之前一样,双手往龙若兮身上一搭,他体内便便产生了莫大的吸力,然后,七根细长的光丝被慢慢吸出,好一阵子,才完全移开了龙若兮的身体。 ------------ 第180章 融合武魂 七根光丝被颜松吸出后,昏死过去的龙若兮重又恢复了神智,她睁开眼,声音微弱,想说什么,但颜松没让她说话,而是将她扶正,在她背后施展起青木指法来。龙若兮第一次中了七玄困神丝时,颜松也是用这种方式帮她疗伤的,而且颜松从龙若兮的脉相上已经查出,她现在和之前那次一样,出现了气血不足的现象。所以,颜松依旧和上次那样,用青木指法帮龙若兮疗伤。 他提起玄气,双手大拇指压无名指,作青木指诀,然后点向白衣女子背后大俞、肺俞、心俞、肝俞等胸椎八穴,又点向三焦、肾俞、气海俞等腰椎五穴,然后封住魂门、命门二穴,将玄气从其中枢穴注入,然后从悬枢穴导出。由于左右了相关穴位,在青木指诀的施展下,青色玄气在白衣女子体内分散开来,同时走十二经脉和阴维阳维,然后经带脉冲脉,汇至任脉督脉,一边依靠木属性功法疗伤,另一方面,使其体内的玄气自行运转,自行疗养。 两个时辰后,龙若兮精神便恢复了大半,神智完全清醒了过来,但她还是气血不足,身体十分虚弱,于是颜松又寻着上次的路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体内的龙血滴在了龙若兮的嘴中。又是一刻钟过去,龙若兮这才算彻底地恢复过来。她站起身,只道一了句“出去说”,然后身影便消失在了蓝色卷轴中。颜松也在下一刻离开了玉菩提。 颜松睁开眼时,正见龙若兮来到一处墙壁之上,正在运力推移,但费了好大力气,却没有半点反应。龙若兮表情平静,脸上因为施力而略微泛红,她看出了颜松的疑惑,所以不等颜松发问,便解释道:“盘龙剑院的院长和长老们把我骗到这里,然后关上了那里的石门,要让我做这神兽武魂的祭品。”她说着,指向身后浮在虚空之中的光质龙爪。 刚才从纳戒中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脚下的龙若兮,从玉菩提中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龙若兮,颜松根本没注意到这屋子上方还有这么一处一直梦寐以求的存在!他当即瞪大眼睛,兴奋道:“神兽武魂?这就是神兽武魂!”龙若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神兽武魂下方的龙骸:“我们在这里可能有危险,我们很可能被那神兽武魂吸走自己浑身的能量!刚才那院长说,这地下的龙骸,就是当年跟我在一起的那条白龙,它的骨骸中的所有能量都被上方的神兽吸去,最后石化至此,连我这拥有其龙元的人,都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颜松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巨大白色龙骨,叹了口气,见龙若兮双眼湿润,伤心不已,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等对方抽噎了几声,缓过神来之后,他才说道:“大姐,不管是石还是骨,都是那个保护过你,养育过你的白龙,把它收起来吧,如果我们出去了,给它厚葬。”龙若兮闻言,拭了一下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然后一拂手,打开纳戒,将偌大的石质龙骸全部放入了纳戒之中。既而,她看了看颜松,转身指着对面的墙壁道:“我刚刚试了试,这周围的石壁尽是天外来石,虽不及星辰殿,但也是坚不可催,我自问没能力打开。” 颜松一愣:“你都打不开?”他说着,跑向对面的石壁,双手在上面敲了敲,然后从一侧用力推,推了半天,没有半点动静。之后,他又不停歇地在沿着墙壁乱摸起来,因为他听说过,这样的地方通常都有机关,只要找到机关,便能将其打开。可是他几乎摸遍了整个石室的四周,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最后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大姐,你的天玑御雷式,应该能打得开吧?” “我不是没考虑过,天玑御雷式攻击范围太大,即便能打得开,恐怕也是先压死我们。”龙若兮说道,“我进来时,见那院长拿着十把钥匙才开启了那扇门,我猜那十把钥匙一定由他和长老们分管,这么重要的锁钥,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的。”她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颜松,然后转身,又看向那浮在空中的神兽武魂,对颜松道:“这神兽武魂,你有把握融合了它么?” 颜松“嗯?”了一声,看向龙若兮,然后顺着龙若兮的目光,将眼神移到上方的光质龙爪上,瞄了几眼,他站起身,又退了几步,然后喃喃地道:“不清楚呃,不过我感觉很亲切……”他说着,开始仔细打量起上方的龙爪来,最后不自觉地将精神力散开。龙若兮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她发现,颜松的身子正慢慢上浮,直浮到和那光质龙爪相同的高度后,才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九把紫龙须不受颜松的控制,从他的衣袖中飞出,向着对面的光质龙爪射去,九道紫光一触到龙爪,那散发着淡淡紫金色的龙爪便忽然间光芒大盛,从里至外尽是紫金色,无不散发着皇者气息。龙若兮在下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忽然,她的眼角一动,正看到那光华大盛的龙爪一下子溢出大片光茫,直接将颜松湮没其中,然后,颜松的身子就被迫地向着那龙爪移去。在那一刻,下方的龙若兮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威压,虽然不是实在的能量,但却能给人的心灵一种敬而畏之的深刻感觉。 既而,富丽堂皇的宽大石室中忽然传来颜松的一声嘶嚎,下方的龙若兮身形微颤,手中长剑紧紧握了一下。只见上方的颜松与光质龙爪的距离越来越近,每向前一米,颜松都会痛得嘶喊一声,声音刻骨铭心,当颜松喊了三次之后,他与光质龙爪的距离就只剩一米了。龙若兮看着浑身不断颤抖,有如受到千刀万剐的颜松,终于忍不住,一跃飞向高空,手中天玑剑向着颜松和那光质龙爪之间劈了过去。当空只听乒的一声剑鸣之声,天玑长剑劈出三丈长的月光色剑芒,以势如破竹之势劈向龙爪与颜松之间。但就在此时,颜松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青色的玄气,直接将那剑光吸了进去。 龙若兮大惊,她认得出,那青色玄气不是颜松体内打出的,而是颜松跟她比式时所使用的枯木珠。她想不明白,颜松此时似乎受尽磨难,怎么还有力量驾驭枯木珠。这样想着,她再次看到颜松咬着牙,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当下再不含糊,一跃而起,凌空又是一剑劈出,但对面忽又暴发出蓝色护体剑光,同时,情风、纯钧、凝霜三把长剑同时从颜松手中的纳戒中飞出,合力化去了龙若兮的天玑剑气。 再次落到地上,龙若兮收起长剑,不再妄动,她还是那般平静地表情,只是那双秋水般的明眸中,时不时地出现担心、焦急之色。她静静地看着上方的颜松一点一点被那光质龙爪俘获,最后整个人完全被笼罩在那强盛的紫金神光之中。那一刻,颜松再次忍不住痛喊一声,这一声比前三声合起来的声音还大,他满脸的痛不欲生,喊过之后,竟然之接晕了过去。 龙若兮见此又想上前,却蓦地发现,颜松周身和光质龙爪正慢慢地隐入他的身体,周围那强盛的紫金神光也在不断的收敛,向着颜松的身体内汇去。慢慢地,颜松的身体开始发胀,同时,他的体内,金色玄气、青色玄气和蓝色玄气不停地转化,一会儿金色大盛,一会青色大盛,一会儿蓝色大盛,三色玄气每轮上一圈,颜松体内那条盘旋着的龙脉便会跟着闪耀一下,所发出的光芒,竟是紫金之色。就这样,外面的紫金光质每潜入颜松体内一次,颜松的身体便涨大一次,随即,体内的三色玄气便转化一次,最后盘旋着的龙脉一闪,少年的身体再一次恢复正常状态,肿胀转眼便消去。 如此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下方的龙若兮静静地看着上方的变化,她亲眼看到那光质的巨型龙爪从俘获颜松,到全部隐入颜松的体内,然后其周身的紫金光质也全部隐入颜松的体内,最后,颜松身体上的旋状龙脉精光一闪,一时间高空之上所有紫金色尽皆消失,颜松的身子也一下没有了寄托,扑通一声掉了下来。好在龙若兮眼疾手快,在第一时间冲将过去将他接住。 “大姐,我好像突破了。”此时,颜松也清醒着,他倒在龙若兮的怀里,虚弱地喘吸了两声,正要拿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时,忽然发现,他整只手上,竟溢出一层厚厚的、油油的,黑黄黑黄的、粘粘乎乎的东西,他一个忍不住,差点吐了出来,再看看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是这样,他用双手搓了搓,搓出一根干净的手指,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这样!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粘粘糊糊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恨不得就地挖出个水井,然后跳下去。 他赶忙离开龙若兮的身体,与他料想的一样,龙若兮的白色衣衫也被自己身上的粘状物染脏了,可是再看龙若兮的表情,却丝毫没有一点反感。颜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姐,把你衣服弄脏了。”龙若兮丝毫不在乎,她一脸平静地问颜松道:“你真的融合了神兽武魂。”颜松闻言,呵呵一笑,摸着后脑勺上粘在一块的头发道:“应该融合了吧,感觉现在精力充沛,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量,尤其是这双手。”他伸出自己那双像是煮了的熊掌一样的手,十分兴奋地看了看。 “不对。”颜松忽然又说道,“还有精神力信息!” ------------ 第181章 被困 颜松闭上眼睛,静静地站立着,他隐约能够感觉得到,这残破龙魂的其余部分的大体方向,虽然他感觉不出具体的距离和位置,但对于其它武魂的存在,他确是真真切切能感应到的!他将这个精神力的感应说于龙若兮听,龙若兮闻言不置可否,转而问颜松道:“你既融合了神兽武魂,可能感应到那武魂吸噬的白龙能量?”颜松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感觉体内能量充沛的要爆炸,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能量,大姐,我去试试,看能不能将那石壁打开。”龙若兮看着颜松走向石壁,嘴中喃喃道:“若是它能在你的体内,我也放心了。” 颜松走到龙若兮之前去过的石壁前,伸出左手,往那石壁上一印,顿时,他整个左臂上涌出了浓厚的紫金色玄气。“嘿!”颜松猛地一运力,那紫色玄气登时发出嗡嗡玄音,迅速地涌向他的手掌,龙若兮站在颜松身后两丈处,看着颜松的身体在眨眼间被紫金色玄气包围,似明非明,似暗非暗,精纯至极,可饶是如此,那石壁却一动未动。随着颜松又一声大喝,只见他脚下弓步,双手齐推,紫金色玄气比刚才浓厚了许多,但那石壁依然一动也没动。 退后了几米,颜松静静地看着前方的石壁,他体内的玄气有如泻洪一般,因为刚才的催动而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再次溢出强横的紫金色玄气,然后他双掌同时从腹间提起,纳起万钧力量,猛地向前方推出。顿时,紫金色玄气通臂而出,有如决堤的江河,汹涌澎湃,轰然冲向石壁。顿时,强横的玄气在那石壁处反震反弹,向着四面八方涌去,一时间,整个富丽堂皇的空间当中,尽皆被那强横的紫金玄气激荡,有如沧海横流一般。颜松和龙若兮两个身形,被迫卷入这巨大的能量漩涡之中,就像两片落叶一般,被那“狂风”卷得晕头转向,四处乱撞。 龙若兮修为深厚,溢出护体玄气,柔和的月光色保护着她的身体,还能与那汹涌澎湃的紫色金玄气激流抗衡一番。而反观颜松,却在推出那一掌之后,仿佛脱力一般,当即晕了过去,结果被纵横乱涌的玄气裹挟着身子,到处乱撞,直撞得鼻青脸肿,龙若兮要出手抓过颜松,但每每她刚一伸手,颜松的身体便乱涌的玄气毫无征兆地挟一另一个地方,两三次下来,两人到是十分“有缘”的相撞了两次,但马上又分开,龙若兮根本无法捉到颜松。 如此疯狂的玄气震荡持续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刚一停下来,龙若兮便站直身子,冲向倒倚在墙角处的颜松,她赶忙上去将他扶正。见颜松晕死过去,她赶忙检查起对方的骨骼,发现没有受一点伤,而让龙若兮恍然发觉的是,颜松身上那一层黏黏糊糊的油渍却不见了,脸上手上,有如初浴一般清洁白净。龙若兮没有叫醒颜松,以为他受了内伤,于是又给颜松把了把脉,发现对方的脉相十分稳定,无甚大碍,这下她就疑惑了,身体完好,缘何会晕厥过去,不过她马上想到一种可能,与是盘坐于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影了现在蓝色卷轴,扫视周围无尽星空,又看了看星辰殿上下,不见颜松的身影,于是从蓝色卷轴的出口去到玉菩提虚境,扫视了一下,也没发现人影,正要离开,她忽然注意到白色巨石盘龙之中的那些剑影之中,好像有个人影在动!她落至龙头前方,站在涅魂鼎旁边看向盘龙之内的无尽剑影空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在其中闪动,像是走路,又向是习武,有时候还一动不动。她往前方迈了一步,伸出玉手触向前方那片虚空,感觉自己和之前一样无法进入其内,便抽回玉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其内的那个隐约人影。 只是片刻功夫,龙若兮面前的剑影虚空便向平静的湖面起了涟漪一样,出现了些许的褶皱,然后她便看到颜松的身影一下子从里面挤了出来,只见他两眼迷惑地看着周围,当竟识到这里是玉菩提虚境时,才松了口气。龙若兮问其故,颜松说道:“刚才我打出那一掌后,感觉体力量虚脱,这玉菩提与外界忽然产生一股很大的压力,直把我的神识吸了进来,当我清醒的时候,发现周围尽是剑影,”他指了指巨石盘龙环绕的无尽剑影虚空,“那里面空间有限,我看到周围好多剑影,但却触之不得,我被困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四处挣扎,几乎试过了各个方向,最后才寻到一处空隙,挤了出来。” “你对这剑影虚空了解多少?”龙若兮平静地问颜松道。颜松坦然自己一无所知,他反问龙若兮对其有了解多少,龙若兮也摇了摇头:“我曾多次尝试进入其中,但都无法进入,我甚至无法感触这石龙盘绕之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龙若兮面露沉思,转身走了几处,又说道,“真不知道,你无缘无故,如何能被吸入其中,难道和那残破的龙魂有关?” 一说到残破龙魂,颜松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对了大姐,刚才我被吸入剑影虚空时,经过此处,涅魂鼎莫名传给我一套游龙掌法,我曾经机缘得到过一记游龙掌法,知道它的威力,咱们出去,我想,用游龙掌应该能打开那扇石门。”龙若兮道:“如若再像刚才一样,卷得满室风起云涌,你受得了么?”颜松挠了挠头道:“我们被困在这里总不是办法,无论如何,也得试一下。大姐,到时候你可要小心一点。” 两人离开玉菩提,各自寻路径回到现实中,颜松睁开眼,站起身,用心读取脑海中的游龙掌法,然后按照其上所说,一边移步,一边云手。这游龙掌法,其实就是这神兽武魂的使用方法,只不过与其它兽类武魂不同的是,别人的都是一头风狮、一只炎虎,而他的却只是其中一部分,只是一只龙爪在起作用。不过神兽毕竟不同于普通凶兽,即便是一只龙爪,其威力也不可小觑,诚如颜松所说,他曾经在无涯剑派得到过三记绝招,其中就有一记游龙掌。当时一招游龙掌打出,神龙出体,将四方万千飞剑尽皆挡却,威力可想而知。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晓得能不能发挥如此巨大的威力,并且他还有一点担心的就是,那次在无涯剑派,他打出游龙掌后,身体脱力,一晕就晕去了半个月,如果这一次还那样的话……他决定在动用游龙掌之前先和龙若兮交待清楚,于是对后者道:“大姐,据以往经验,我担心打出一记游龙掌之后自己会晕厥十几天,你把我放到纳戒中就行了。”见龙若兮点了点头,颜松这才站定身体,运起游龙掌法来。 他深吸一口气,腹间随之玄气充盈,双脚分踏,双手猛地一旋,将腹间玄气移至双掌之间,然后弓步向前,猛然推出!只见一道淡淡的紫金色玄气从双手中飞出,还未撞到对面的石壁,便消失无影,更别说会打出什么形状。颜松见此,一下子呆住,他愣愣地看看对面的石壁,然后站直身体,打量着自己的双手:“怎么这么扯淡?”一旁的龙若兮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一般:“多试多练,我没听说过融合了武魂,第一次就能打出相应的力量的。” 颜松点点头,吐了口气,重新体会了一下脑海中的游龙掌信息,然后慢慢地移步云手,然后弓步推掌,体内紫金色玄气随着他的驾驭再次通臂而出,不过威力和刚才一样,近乎透明,还未打出三米,便消失不见。颜松不气馁,他还真就不信自己驾驭不了自己的武魂,于是他再次按照之前的动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出游龙掌,可是每一次都和第一次一样,有时甚至还不如第一次。饶是他一次比一次努力,也没能打出他期望的那个水平。 颜松一连打了五十几次,最后累得满头大汗,在龙若兮的阻止下,才气呼呼地放弃,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如何打不出游龙掌,即便是不能第一次打出,但最起码也应该一次比一次进步一点,一次比一次强啊,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进步,用他自己对玄修的感应来说,他打出的就是普通的玄气出体,他只是机械地将体内的紫金玄气移出体外,即便是用一只手猛撩一下,效果也丝毫不比刚才的“游龙掌”差!他有些无语地看看龙若兮,然后叹了口气,低下头来。良久,才拿拳头猛一砸地:“怎么办!这样下去,还没出去,恐怕先渴死饿死在这里了!” 龙若兮面色平静,她看了看一脸沮丧的颜松,然后问道:“你是不是非要出去不可?”颜松闻言一愣,疑惑道:“大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们不出去,难不成还要死在这里么?”不想龙若兮却道:“我心愿已了,即便是死在这里,也无甚遗憾了。”颜松听罢,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大姐,你这是什么想法,咱们还年轻,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我在外面还有亲人,还有朋友兄弟,还有很多牵挂,就这么死,我不甘啊!” 龙若兮不再说话,她转过身,面向墙壁,站立了好久,忽然问颜松道:“你是不是非出去不可?”颜松感觉这话听起来有些慎得慌,好像说一句是对方就要宰了自己一般,不过他还是木讷且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啊。”然后便警惕地看着龙若兮,他老感觉,对方刚才的两句话怪怪的。龙若兮转过身,抽出天玑剑,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着宝剑道:“我的天玑御雷式应该能够打开――”“大姐,你不是说不行的么,天玑御雷式威力强绝,万一将这里全毁了怎么办?不行不行……”颜松赶忙摇头道。 龙若兮依旧看着自己的宝剑,然后伸出两根玉指,慢慢滑地剑刃:“也许打不开,不过一旦打开,势必会将这里毁掉,到时候,我掩护,你抓住机会逃命。” ------------ 第182章 游龙掌 “你掩护,我逃命?”颜松乍一听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但马上便脸色大变,问龙若兮道:“那你呢?”不想龙若兮还是一如刚才的平静:“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心愿已了,即便是死在这里,也无甚遗憾。”颜松闻言猛地站起,走到龙若兮身边,又是捶胸又是顿足:“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又说道,“我接着修习游龙掌,相信很快就能打开这石壁的,你快把剑收回去。”他说着,赶忙走回去,重又对着石壁,运起功来。 龙若兮转头看向颜松,淡淡地说道:“即便是游龙掌能打开这石壁,你能保证它不毁掉这石室么?”见颜松不置可否,龙若兮转身走到石室边上,打量起这石室来:“我看了半天,感觉这石室的构造,像是传说中的地下晶石,这种晶石是稀世珍宝,比玄气大陆上最硬的钨金还要硬百倍不止,不过,它有一个缺点,就是过脆,一旦被破坏了一小部分,这一整块都会爆碎。据传说,建造这种石室,必须依靠强大的水属性能量,操作时,先将其冰封,只有这样,才不置于破碎。” 颜松一听说水属性,脑间忽然灵光一闪,随即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说怎么练不成游龙掌,一定是我体内的玄武功法在阻止,我现在是冰蓝色的水属性功法,它会阻止紫金玄气的运行!就像之前,我修习夜光动时,木属性功法不停地阻止一样!”既而,他又问龙若兮道,“大姐,我见你那天能使用天玑御雷式,又能使用天玑御火式,那你能不能使用天玑御水式?”龙若兮点了点头,疑惑道:“天玑御剑式是以有御有,有天地,才能御雷,有澹台炎的火流星,所以才能御火,这里没水,无也就无法御水。” “那就好啊,这样,到时候我来攻击石门,然后你借助我的水属性余波来冰封这里,这样我们就都能出去啦!”颜松兴奋地说道,“我有信心将游龙掌转化为水属性,但打出之后,我很可能会脱力晕厥,所以一旦轰开石门,出现整个石室轰碎的情况,大姐就借助我打出的寒气,将这里冰封住,你看如何?” 龙若兮考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颜松见此,异常兴奋,想到终于可以出去了,他高兴得直要手舞足蹈一番,不过时间紧迫,他来不及想太多,赶紧盘坐于地,来运行自己的水属性和紫金玄气。颜松体内的紫金玄气,全部贮存在那条盘旋的龙脉之中,而他的水属性玄气,则遍布全身,主要集中在上中下三丹田之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他的分神术,十分熟悉地驾驭这两种玄气,在运行一种的时候,同时运行另一种,然后让这两种玄气在出体之后相互渗透,相互融合。 颜松在融合残龙武魂的时候,曾经出一过一种情况,那就是神兽武魂驾驭他的三把光剑阻止龙若兮的剑光,同时还驾驭他的玄气溢出了蓝色的护体剑光。当时他虽然因为忍受惨痛的能量撞击而神智有些不清,但体内出现的能量互御的情况,他还是能清清楚楚感觉得到的。也就是说,龙脉里的紫金玄气,就像是精髓一样,它无全可以融进玄武功法的玄气之内,外表看起来,是蓝色的玄气,而打将出来的招式,却是紫金玄气驾驭下的游龙掌。 颜松想通了这一点,便盘坐于地,开始尝试驾驭两色玄气同时出体,他前后尝试了不下百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每一次,他已经可以稳住了水属性玄气,同时也驾驭住了紫金色玄气,可就在两者要融合之时,他体内的玉菩提内总会爆发出一股玄武功法的强撼力量,将两色玄气重又震开,不住地阻挠其融合。饶是颜松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完成,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游龙掌就是这样才能够打出,他能体会得到,一个正确的合乎情理的想法在内心想通时的感受,这不会错。错就错在,他体内还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也许,抓住了那一点,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 暂时放下分神术,颜松又开始考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最后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他体内有三种不同的属性上,在紫金玄气融合水属性玄气的同时,他能够熟练转化的金木属性可能会阻止,或者去扰乱,但当他尝试将体内的水属性玄气转化为金属性或者是木属性再与其融合时,玉菩提中依旧生出一股力量阻止。此举不成,他又尝试其他方式,比如锁脉,融合时闭合一些经脉,却不成想这样最危险,如果不是他放弃的快,经脉爆掉是小,半身瘫患是大。 最后,颜松想到,利用分神术,分出一股注意力来阻止玉菩提的能量,当他尝试此举时,才蓦然发现,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心神去阻止玉菩提的莫名力量了。目前他的分神术可以分出四道,于剑来说,可同时御情风、纯钧、凝霜和紫龙须,而放在之前的武魂融合上说,他一方面运行水属性玄气,一方面运行紫金玄气,还有两方面,分别用意念牵制着金、木两种属性玄气的转化,四道心神,都用上了! 颜松恍然大悟,他发觉自己好像找到问题的所在了,不是有没有神识去阻止玉菩提,也不是什么金属性木属性,而最关切的,在乎自己的脑袋,脑袋中的那二十八天穴!很坦然地闭上眼睛,颜松先将融合水属性玄气和紫金玄气的事放置一旁,他御起一口玄气,走脉冲虚,按照分神术的修行方式,顺利地将十二经脉、带脉、冲脉、阴维、阳维中的玄气敛入自己发现的那条盘旋经脉,然后将这些玄气在丹田内集中,既而开始循着任督二脉,逆行运转起来。 让颜松惊讶的是,这团由一众要脉终汇聚而来的玄气竟可以十分畅通地在任督二脉中逆转而行,自己的身体丝毫没有传说中那般穴道四裂,经脉堵塞之感!不过让他失望地是,这团玄气消失的很快,一个周天还没运行完毕,便消失了!颜松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虚空,之前,他已经能够十分顺利地运行这条路线,可是现在看来,竟显得那么生疏。 不过他没有丧气,继续开始了已经重复了上千次的玄修路线来,他不断尝试着加快周天逆转的速度,慢慢地,被集合而来的玄气最终绕过了一个周天才消失。于是他更加一刻不停地逆运周天,不断加快玄气冲脉的速度,两个周天、三个周天、五个周天、十个周天……三天后,集合的玄气终于可以一次性地运行十六个周天,然后一消而隐。这时,他已经达到此前运行的程度了。与此同时,在他的这边,倏尔想起了悠扬的箫声,是龙若兮,这白衣女子见颜松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便从纳戒中取出玉箫,吹起了那段“天纵遗曲”,曲调旷远清新,有如置身无尽星空,感觉心境清幽,浑身精神! 伴随着箫声,颜松继续尝试,最终,他驾驭着那团不再消失的玄气,开始压向自己的百会穴,然后一鼓作气,将玄气压入大脑之中。根据以往的经验,颜松一边内视探查,一边运气,还要动用精神力辅助,可谓全身心地关注在一个点上!他很快便找到了环绕大脑周围的二十八天穴。此时,那些穴位中的两个穴位已经冲开,他这一次,便向着第三个穴位冲去…… 一切顺利,当他冲开二十八天穴中的第三个穴位时,没有急着去融合两色玄气,而是继续尝试冲破下一个穴位,不知过了多久,第四个穴位又被他冲开,当他要尝试再去冲第五个穴位时,忽然感觉到,那到达百会穴处的玄气,无论如何也压不进自己的颅内,至此,他才放弃对分神术的修习。 颜松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当旁边的龙若兮听止了吹箫,他才忽然意识到,对方一直没有闲着,萦绕耳边的天纵遗曲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乍一消去,才让他意识到旁边之人的存在。他谢过了龙若兮,再次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开始尝试双色玄气的融合。 他一掌打出,腹间蓝色玄气和龙脉中的紫金色玄气各寻一脉,然后在手臂处融合,就在那一瞬间,紫金玄气便一下子隐入了蓝色玄气之中,然后,紫金玄气驾驭的蓝色玄气通臂而出,化出一道一丈长的蓝色神龙模样,向着前方石壁冲去,顿时,石壁处轰的一声,蓝色玄气化作的神龙被震散,反弹而回的玄气肆意横飞,颜松一不留神,被自己打出的玄气打中,整个身子一下子倒飞出去,而他旁边的龙若兮,也被迫溢出玄气护体,当空飞转舞动,这才安然落地。 龙若兮一落地,马上冲到颜松身边,将颜松扶起:“没事吧?”颜松站起身,抚了抚胸口处的伤口,哈哈一笑;“没事,没想到第一次打出,就这么大劲道,低估自己了,嘿嘿。”“小心。”龙若兮只说了两个字,便再次走向一旁,颜松收起笑容,再次来到距石壁三米左右的地方,瞅准位置站定,然后看了看龙若兮,见龙若兮拔出天玑剑,他便回过头,再次运气。 随着他的游龙掌再次击出,那原本一丈长的蓝色神龙蓦地化成三丈左右,那玄气化作的神龙一现的刹那,周围的空气都一下子肃然,待到神龙通臂而出,所过之处,空气都结成了冰晶。可就在此时,颜松忽然发现,那石壁上的石门不破自开,而且是从一端移向另一端,而且石门之外,隐约露出一个人影――外面有人开门! ------------ 第183章 重见天日 石壁上的门虽然正自打开,但颜松的游龙掌也已经打出,根本来不及收手,他还没细看开门者是谁,见那人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身形一闪而没,隐约传来两句骂街的话,也尽皆湮没在了强横的玄气碰境声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前方打开了十分之三的石门一下子被游龙掌轰碎,与此同时,那蓝色玄气化作的冰龙四散开来,然后化作蓝色玄气,一下子飞向龙若兮的方向。只见龙若兮一引月光宝剑,周围飞速而来的蓝色玄气便向陷入漩涡中一般,都绕着旋气转动起来。 只一瞬间,月光宝剑通体一闪,精光过处,所有蓝色玄气一下子向周围散开,颜松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一阵冰风迎面刮入骨髓,直接将他冻住,饶是他修习的是水属性也一动也不能动,就连他的精神力,也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寒冻得无法使用。他的眼睛无法转动,但却能看到眼前的地面,以及对面的墙壁,屋顶处都挂满了冰霜。此时,那墙壁出现了裂缝,正自向这边溃倒,屋顶也裂成好几块,有的地方直接掉落下来,砸在地上,然后和上方即将掉落的地方一样,再次被不断吹过的蓝风重重冰封。就这样,两方力量僵持,在天玑御水式下,富丽堂皇的石室正自慢慢地塌陷。 颜松虽然因为被冰封住,强煞的寒气禁锢着他的身体,极不利于精神力的发挥,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他还是将精神力涌出,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动静。他感受到龙若兮还在摧发天玑御水式来阻止上方的坍塌,而整个石室在她的阻止下虽然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在慢慢地变得更碎,更加向下倾斜,很快,上方就有冻成冰的碎石掉落下来,然后砸在下方的地面上,被滑出好远。同时,整个地面也在破碎,也在倾斜,颜松只感觉脚下一晃,他整个人便直挺挺的斜摔在了地上,他还没来得及感应背后的龙若兮,首先感到室顶又有一块冰石掉下来,正冲他的脑袋!这要是下来,砸不死他,也得震死他。 颜松无法咬牙,事实上他只有思维在动,此刻,眼前已经是一片冰霜,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想用精神力移开那块下落的巨石,但微弱的精神力此刻连感知都十分费力,他暗叹一声:“完了,这下死定了。”就在万念俱灰之际,颜松忽然感觉到身体又是一晃,现在,他的皮肤已经冻得没有了反应,只能凭精神力感觉到龙若兮正挟着他,向着一个方向冲去,再往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倚着一处感觉很温暖的墙壁,周围漆黑一片,不过他能凭精神力感觉到对面的龙若兮,此时,她正在给他化解寒毒。 “没事吧?”龙若兮问道。见颜松点了点头,也不等他说话,她便将对方扶起,然后一起沿着漆黑的空间向上盘旋着走去,边走边道,“要小心,我刚才已经遭人偷袭了一次了!”颜松嗯了一声,跟着龙若兮快速向上走去,才走了不一会儿,他便累得不行,不得不停下脚步,对龙若兮道:“大姐,我怎么感觉浑身无力?”龙若兮也不说话,直接将他放在了纳戒之中,然后继续向外走去。颜松一来到纳戒之中,便盘坐下来,他很快便想到这一定是自己打出游龙掌之后脱力造成,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进入蓝色卷轴中,于星辰殿上接起青木指印来。 只用了一个时辰,颜松便感觉恢复了差不多,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何恢复得如此快,当然,星辰殿内雄厚的玄气环境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颜松感觉龙若兮给他疗伤一定耗了不少神。想到这里,他马上离开了蓝色卷轴,重回到纳戒之中,然后动用精神力,不断向外扩散。外界的龙若兮感到之后,再次打开纳戒,颜松跳将出来,发现龙若兮已经来到了一处石屋之中。这石屋周围尽是小孔,外面的天光从小孔中射入,将里面的空间照得一道一道,地面上墙壁上则一点一点。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感觉这里好熟悉,很像之前他发现的那个关押着“前任院长”的孤零零的小楼内部。事实上,这正是那个地方。 “上边有人!”颜松的精神力已经扩散出小楼,他发现楼上有埋伏,而且那些埋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痞子院长,再远一点,好像还有一些学生正跑过来,其中还有九大长老中的成员。颜松大惊,看了眼周围,还没动作,便听到上方传来痞子院长的声音:“龙若兮,你无故把颜松带到下面,还害死了他,该当何罪?”他声音落处,颜松便听到周围很多学生也忍不住大惊,然后此起彼伏的喊道:“什么,她害死了小剑仙?她为什么要害死小剑仙?” 这时又听到人群之中传来蓝袍长老杨冰的声音:“此女虽然言语不多,但饶有城府,她带颜松进去,自是要以此要挟我们几个老家伙。昨天,我们几个老家伙还天真的以为她进去之后拿了龙骸就出来,却不曾想到她又贪恋神兽武魂,并拿颜松的命来要挟我们。我们心中牵着学生的性命,只好由着她,可是她一直到今早也没有融合武魂,却一怒之下将放在神兽武魂的石室毁掉,院长当时还心存善意地想将之放走,不想正看到她毁掉石室的一幕,院长一怒之下要出手制住她,不想她又拿颜松要挟,并借此将院长打伤,当时院长大怒,剑院利益高于一切,他就是丢掉老命也要冲上去,于是跟她大战了起来,结果她将颜松用冰封之术冻死。即便这样,她还是拿着颜松的尸体以此要挟,院长不忍心,一退再退,便退到此处。” 颜松闻言,和龙若兮相视一眼,然后用眼神瞄了一眼旁边墙壁上的剑气小洞,然后又瞅了瞅上方,之后,两人同时点头,既而同时捏出指剑诀,龙若兮与手中长剑一起飞起,当空一剑合一,化作一道剑光,从屋顶的一处小洞飞出。颜松则是三色光剑环绕周身,然后直接从原地消失。 孤零零的小楼外,已经是中午时分,小楼上方,痞子院长,和几位中年师傅正小心翼翼地守在那里,很显然,他的胳膊处受了一处不是太重的伤痕。而在小楼周围,有几百学生正静静地回味着正自走向前去的蓝袍长老的话语,更远处,更多的学生正向这边涌来。这些人一边向这边赶来,一边说:“什么?昨天院长不是说龙若兮死了么,怎么她没死,反倒是颜松死了?”另有人回到:“昨天那是院长安慰我们一众学生的话,刚才跟你说的那才是真相!这事大了,快看前面,海月长老和何烈长老他们也过去了!” 就在周围一片惊讶之时,小楼顶上忽然一道白色剑光射出,痞子院长一个急转身,躲过一击,那道剑光在下一刻直接化作一人一剑,只见龙若兮一个急转身,一剑劈向痞子院长身后,痞子院长直接并起双手,一下子夹住对方的剑,同时,他体内的青色玄气忽然涌出,直接向外崩发而去,龙若兮一把抽回长剑,身子往后退却。就在此时,痞子院长身后忽然出现三色剑光,随及,众人惊讶的发现,颜松的身影忽然出现,他二话没说,抄起身边飞旋的情风剑,一招八荒无向打出,其中有三剑刺中痞子院长。 那一刻,全体学生哗然的同时,同时惊讶道:“颜松不是死了么,为何要杀院长?”这样的话语几乎吐于每个人的嘴中,而那正在向前奔去的蓝袍长老也一下子愣住,一时间,那张一向以微笑示人的脸上表情复杂至极。而他身旁已经赶上来的何烈长老急道:“先别惊讶,抓住他们再说!”何烈性格急燥,他这话不说倒罢,一说,所有学生都怀疑起来,一个个看着眼间的情景,动都不动。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颜松和龙若兮,双双白衣,踏空而走,向着更高的空中飞去,然后,当空忽然传来一声鹰唳之声,响彻天地,然后,便看到一个蓝点从远处急速而来,转眼间便化作一只足有一丈半长的蓝雕,一个俯身,便将两位白衣人驮于背上。这蓝雕没有急着走,而是盘旋到小楼上方,猛地一扇巨翼,顿时,无数蓝色箭雨飞射而下,那气势,比刘云的水流星可要厉害的多了。小楼之上,几位中年师傅一时间没料到那蓝雕如此霸道纷纷中箭,后又溢出护体玄气,却无法与上方的蓝雕对峙。 痞子院长因为受了伤,多长了心眼,提前溢出护体玄气,躲过蓝雕的袭击,他刚要发火大骂,却听上方的颜松大声道:“大家听好了,龙若兮没有害我,也没有杀我,倒是这老痞夫和你们前面那九位冠冕堂皇的所谓长老,将龙若兮引至地下石室,非要将其害死不可!”此时,下方忽又传来蓝袍长老的声音:“大家不要相信此放,颜松现在已经被龙若兮迷惑住了,大家可想清楚,昨天入小楼的只有龙若兮,哪有颜松啊!” 一众学生觉得颜松讲得也有道理,而蓝袍长说得也是事实,一时间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非,大都傻傻地看看前方,又看看天上。就在此时,一众学生中有人忽然冲出来,大声道:“诸位,院长和长老们能骗我们么?那龙若兮本来就来路不正,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轻身功夫好的,跟我一块去抓住她们!”此人是澹台肃,他话音落处,手中忽然扔出一双草履,那草履没有落地,而是浮在了空中,澹台肃一跃而起,将双脚套在其上,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在空中走起路来,“剑院有难,不管是跑还是飞,大家跟我追!”他说着,第一个向着那蓝雕追去。 ------------ 第184章 逃!!! 颜松见澹台肃脚穿仙履,御虚而上,二话不说,摧促蓝雕再次振翼,一时间,千百道蓝色箭雨飞射而下,向着澹台肃扑面压来。就在此时,小楼之上的痞子院长忽然踏空而来,只见他蹿到澹台肃头顶,双手猛地向上一推,顿时,汹涌的青色玄气离体而出,瞬间将飞下的蓝色箭吞没,然后有如爆炸一般涌向上空,蓝雕一个不留神,被那青色玄气撞到腹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唳,巨大的身子一下子腾高五六丈,也不知是被撞的,还是被痞子院长的青色玄气撞击的。 颜松伏在信天鹰背上,感觉到了信天鹰飞行有些吃力,于是怒向下方道:“老痞夫!枉你是一愿之长,竟干这些卑鄙龌龊之事!还有你们九大长老,连个人行为都不检点,谈什么剑院利益!给我等着,这次让我逃出来,以后有你们受的!”他说着,也不多作停留,驾驭信天鹰向远方飞去。 “给我追!”痞子院长说着,精神力狂涌而出,脚下啪啪啪连走八步,然后一跃而起,御虚而行,在他身后,九大长老几乎同时跃起,虽然他们大多数不会精神力,但修为在玄宗级别的高手,脚上功夫自然不可小觑,只见他们有的在高空飞行,有的则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残影,行处这片空旷之地,纷纷点着树梢,点着一幢幢高低不等的建筑物,继续向前追去。 此时,澹台肃的旁边忽然多出了澹台炎、赵翔,以及其他几位前二十名的学生,只听澹台肃道:“那头烂鸟已经被我洒上了仙磁粉,他的位置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大家为剑院立功的机会到了,跟我来!”说着,他脚蹑草履,率先冲出,澹台火赵翔等人也振臂一呼,向前方冲去。此时,小楼周围已经来了不下千人,这些人有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院长和长老们纷纷踏空而去,一些学生又跟着追上前去,所有人也听风就是雨,都在模模糊糊的情况下跟风冲去。 却说秦寿几人,昨天中午早上见到颜松的留言时不以为然,以为他和往常一样去了剑院,之所以写那张纸条,只不过怕众人担心他的伤势。但昨天一整天,秦寿几人不见颜松的身影,直到黑天,见颜松依旧没有音讯,他们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为此,秦寿还特地去院长和长老那里打听了一番,仍是没有消息。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是福是祸,但心,是悬着的。而今天上午,秦寿几人见颜松还没回来,一边埋怨颜松不把事情交待清楚就玩失踪,一边下了决定,打算去找他。 几人刚走出家门,便碰上了急匆匆赶过来的刘云,不待秦寿相问,刘云便把刚才在孤零零的小楼处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他们。几人闻言,不禁大惊,孙凯不解道:“到底谁对谁错,松哥前天的确跟那个龙若兮呆了一个晚上,不会真被那女的给迷惑了吧?”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林风也诧异道:“院长和长老们今天所说和昨天所说大相径庭,我看这事怪不得颜松,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刘云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几人,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谈什么真相不真相,是救人啊!剑院的大部分学生都跟着院长和长老们追颜松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救救他!”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迫切地看着一声不吭的秦寿。 秦寿十分平静,但他的眼神此刻变得很深邃,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看向刘云:“他们逃去了哪个方向,我这就去家族调兵遗将,带高手去救人!?”刘云郑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东边!他们向东飞去了!我想回家族带上一批人马,你能不能行个方便?”秦寿本来都转身要走了,但迈出的脚步又退了回来,他看了看刘云,解下腰间一块玉佩递到她的手中,道了一句“随时保持联系”,便匆匆离开。 “我们跟你去!”孙仙儿姐弟和林风对刘云道。刘云点了点头,三人也急速向着街道的另一边冲去。 再说龙若兮和颜松,一前一后骑在蓝雕的背上,本可以扶摇直上,把后面的人甩开十万八千里,但无奈后方的痞子院长的九大长老各个修为精湛,再加上老谋深算,简直堪比人精,他们懂得战术,懂得牵制,也懂得射人先射马。信天鹰刚开始中了痞子院长一击,还没待飞出盘龙剑院,结果又被后方的九大长老合力开启了盘龙剑院内的局部剑阵。 尽管盘龙剑阵只是针对地面,对空的攻击少之又少,但帝都最大剑院的剑院,威力可想而知,即便是对地攻击的多,对空攻击的少,但依然是强绝犀利,让人无从闪躲。结果,身处几十丈高空的蓝雕本自飞行如电,结果确被下方突如其来的数百道剑光拦住了去路,而且还有不断的强势剑光向空中射来,它穿梭于一道道剑光之间,不光两只翅膀中了两剑,就连一只爪,也被剑光穿透。两人在惊讶下方纵横四射的盘龙剑阵的同时,更庆幸有信天鹰相助,他们应幸自己因为空中优势,没有被主剑阵伤到,如果他们不在这么高的空中,哪怕再低一些,恐怕也得捞个万剑穿心的结果。 他们逃出盘龙剑院,一路向东而去,由于信天鹰受伤,飞行速度和高度大受限制,其上的龙若兮为了减轻信天鹰的压力,便将天玑剑祭出,当空人剑合一,化作白光,飞在信鹰身边。因为背上少了一人,信天鹰在颜松的感知命令下,一下子升高了十丈,飞行速度也快了一倍,一下子便将快要追上来的痞子院长和长老们拉到了后面。而在此时,痞子院长御空飞行,每隔一二百米落下,然后点地再飞,在他的身下,九大长也各显神通,有的御剑,有的信步,有的则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速度丝毫不比痞子院长差。再看他们身后,已经有几千名学生从剑院东门口冲将出来,然后沿着平行的两条街道飞速向东追,因为人群众多,整个街道都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帝都大街上,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龙若兮和颜松于高空之上不断向东,不多时便出一帝都,这个时候,后面的人因为要出城门,需要例行检查,便耽搁了点时间,不过片刻之后,黑压压的人群便冲出帝都东门,然后快的越来越快,很快拉长,散开,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再次紧紧跟了上来。他们继续追出有十里地左右,擅长传音的红袍长老何烈,听从蓝袍长老杨冰的建议,运气玄气,向前上方喊道:“颜松,我们抓的是龙若兮,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声如洪钟,穿透力极强,颜松在信天鹰上听得清清楚楚,他闻言冷笑一声,不用猜,他就知道何烈想不出这个法子,这种下三烂的阴招,一定出自杨冰之嘴。他也不答话,催促信天鹰,继续向天飞去。飞行的时候,他时刻注意着下方的地形,如果有宽阔的道路,他不走,专门挑没有道路的野地,乱林以及山丘河流走。可是即便如此,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依旧紧追不放,他们身为玄宗竟高手,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有如一马平川,扬鞭绝尘一般。遇到河流,纷纷一跃而起,点水而飞,遇到乱林,更是跃上高空,点着树尖绿叶飞奔,速度不降,反而更加迅速。 又追出二三十里地,信天鹰有些吃不消,后面那些老家伙反倒越发精神抖擞,颜松伏在信天鹰的背上,顶着迎面而来的凛冽狂风,再次听到何烈传来的话音:“龙若兮,你大逆不道,不不快快将颜松放了,你想让颜松跟你一块死么?”何烈的言语听在颜松耳朵里全当噪音,他本不走心,却忽然发现身边的剑光忽然一颤,然后一下子被自己甩在了后面――龙若兮明显是减速了。颜松大惊,也让信天鹰减了速度,和白光并行,然后问龙若兮怎么了,龙若兮说没什么,然后道:“他们十个玄宗境的高手死追不放,这次我恐怕凶多吉少了,你听他们的话,回去吧。” “我回去才是找死!”颜松直接顶了一句,然后让龙若兮加速飞行,可龙若兮依旧保持着那个速度,又说道,“那你就跟我分开走,他们要追杀的是我,不是你!”这一次,她不等颜松说话,忽然精光大胜,加速向前而去,而且当空转了方向,向着东北方飞去。 颜松一咬牙,正要跟着龙若兮向东北方飞行,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他脑后忽然生风,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觉身下剧烈的一颤,差点没把他晃下去。他赶紧搂住信天鹰的脖子,却被身旁的信天鹰突如其来的一声唳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身往下看去,正见一团青色玄气慢慢变淡,还有一道白色剑光正自收回。颜松定盯一看,正是下方快要追上来的痞子院长和海月长老出的手。此时他没别的办法,眼看着信天鹰好像又受了重伤,越飞越慢,他刚打算将其收入纳戒之中,自己用传送剑阵飞行,却忽然发现身边白光一闪,龙若兮的身影忽又出现。 眼看着龙若兮拂开纳戒,颜松立刻意识到对方想要干什么,当下先龙若兮一步将信天鹰收入纳戒之中,自己则在空中展开御虚步,一边加速向前,一手捏指诀,大喝一声“大姐你快走,我能跟得上你!”话音落处,周身被三色剑光包裹,然后倏而不见。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百米之外,但高度却下降了三丈有余,再一消失时,身影再次出现在百米之外,高度则再次下降。直到他的身影接触到地面时,因为有了借力之处,他才能再次腾到高空,不过几次升腾之后,还是会落到地面。 毕竟是玄师级别,颜松用传送剑阵逃逸的速度虽然在同级别的人看来很快很变态,但在玄宗境高手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只见后方的痞子院长躬着腰,大气都不喘,便慢慢追了上来,而其他九大长老,也纷纷追上了来。 ------------ 第185章 天玑御风式 颜松回头,看着后方飞速追过来的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感觉这一次大去不远矣了。他索性不再逃跑,转身冲高空喊道:“快逃,逃得远远的!”说完,他慢慢地转过身,淡淡地看着离自己仅有三十米的痞子院长,双手慢慢从腹间抬起,两指之间,蓝色电弧和紫金色电弧不断交织,待以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离自己仅有十米的距离时,颜松双手在腰间一旋,然后弓步向前,猛然推出,顿时,蓝色的玄气通臂而出,凭空传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之声,一条蓝色玄气化成的水龙飞速向前冲去,同时,周围气温骤降,那水龙从头到尾,瞬间化作冰龙,然后蜿蜒地冲向前方众人,所过之处,空气都化成了冰晶。 痞子院长一脸怒气地追上来,哪还管这那的,以他玄宗境的能力,对付颜松简直易如反掌,但他乍一看到那条冰龙,却一下子傻了眼,蓦地想起颜松用龙爪手差点拍死他时的情景,当下马上停住了脚步,不敢向前。但是,其余九大长老不知道此事,在他们眼里,颜松只不过是个学生,就是在变态,再厉害,还能与他们几位长老相抗不成?当下也不注意痞子院长的神色,直接就冲了上去。痞子院长赶快让他们小心,但已然来不及,他们与那冰龙相距不到一米,突然感到莫大的威压,再出手时,那冰龙已经扑上来,直接将五六个长老撞得倒退了七八步,他们无不因为抵挡冰龙而双手凝霜,被冻得发抖。 不过马上,他们便看到对面的颜松向脱力一般,有些站不住脚了,其余三位没有被冰龙击到的长老再次向前,却听痞子院长忽然说道:“不要动,这小兔崽子诡计多端,千万别上当!”有了刚才的教训,其余三位长老没敢上前,但眼看着颜松摇晃着身子,摇着牙一捏剑诀,身体在三色光剑的掩映下消失在原地,痞子院长不禁大骂一声,然后和九大长老一起,再次向前冲去。 颜松的身影在七十米外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些老家伙轻而易举地就追了上来,然后痞子院长二话不说,隔着三十米的距离,舞出大团的青色玄气,然后一下子向颜松推了过去。那青色玄气汇成一个一人高的青色气球,沿着地面滚向颜松,所过之处,地皮都被揭了去,颜松眼神微眯,看着那球滚向自己,然后拿出枯木珠,一瞬之间,枯木珠内青色玄气大胜,一下子便将那青色大球吸了进去。 “我草!都是你们惹的祸!围起来,抓紧时间抓住他,我们还要对付龙若兮!”痞子院长说着,再次冲向前,其余九大长老也纷纷散开,颜松趁此机会再次用传送剑阵遁出六十多米,不过还是被他们十来个老家伙围了起来,这些人纷纷出掌,掌风如罡,所向披靡,颜松打算一跃而起,但却慢了半拍,虽是有枯木珠化解,但身前身后还是连中两掌,只打的他来了个自旋,然后滚倒在地,满嘴是血。 “抓住他,放在纳戒里!”痞子院长说话时,已经向其中几位院长摆手,打算去追龙若兮,可正当蓝袍长老要去捉颜松的时候,忽然一道白色剑光破空而来,然后一瞬间将颜松裹了去,再次向东而逃。痞子院院长看到时已经打过去一掌,但为时已晚,当下骂了一句,再次向前追去。 这一追,直追到了白山外镇。龙若兮化作剑光,直接穿镇而过,继续向东,后面的痞子院长虽然没她的剑光快,但也是如影随形,几大长老也紧跟其后,这个时候,后面跟着的学生大都被拉在后面了。龙若兮走出白山镇一段距离后,来到一处茂密的森林中,眼见身后目前只有痞子院长一人跟来,她忽然回身而去,两者方向相同,片刻便对面而立,直把痞子院长吓了一跳。不等痞子院长反应,龙若兮便已经挥出长剑,来了一招天玑御剑式,以她为中心,方圆五十米的树林尽皆被摧毁,有的地方还燃烧了起来。 痞子院长毕竟是玄宗境高手,护体玄气猛然溢出,身体更是在第一时间向后急退,天玑御剑式轰轰烈烈,几乎对他毫发无损,不过,他的脸色却十分谨慎,隔空对龙若兮道:“好你个小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达到中阶玄宗的境界,老子真是佩服佩服!”他说着,手中拐杖猛地向龙若兮一指,顿时,拐杖前方的铁鞘化作一道黑光飞出,露出了寒光凛凛地铁剑,只见痞子院长手握拐杖,身体猛然俯下,口中不知嘟囔着什么,随着,一道扇开的剑屏被他打将出来,浓厚的青色剑气近乎实质化,大片树木在瞬间被断为两截,然后那剑气向着拦腰斩向龙若兮,龙若兮一跃而起,正要再次出手,却见痞子院长身后又有八九个老东西追来,当下祭起长剑,人剑合一,向远方遁去。 痞子院长气得猛一挥手,话都不说,继续向前方追去,大有拼死也要追上对方的劲头。这一追,又跑出不知多少里地,他们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处山谷,龙若兮则向着山谷内隐入,于是他们也不停,匆匆追了进去,然后寻着龙若兮的影际,拾路而上最后,来到了山谷尽头的一处光秃秃的山峰顶上。龙若兮到达那里时,山顶前方是一处天堑,天暂极深,与对面山峰有着近百米的距离,她收起剑光,在崖边停了下来,然后将颜松也放了出来。 颜松经过短暂的疗伤,身体恢复了一些,他乍一见到此地天光,不觉惊讶无比,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他曾经掉落万丈深渊的地方。他面前的这处深渊,在他看来有着特殊的感情,就是在那下面,他差点丢了性命,也就是在那下面,他得到了星辰殿。他猛地回头,发现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已经追了上来,他有些不解道:“怎么了大姐,你受伤了,飞不过去么?”他指着百米之外的天堑另一边道。 龙若兮没有回答颜松的问话,她静静地转过身,看向痞子院长等人,然后慢慢地举起天玑剑。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在距他们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他们注意到龙若兮的身后是一道深渊,其上狂风呼啸,有如龙吟。他们没时间判断那深渊多宽,龙若兮能不能飞过去,乍一见到她停了下来,这些老家伙便安下心来,大都认为这是龙若兮走到绝境的正常反应。此时,痞子院长道:“哼哼,真是天助老子也,龙若兮!事已至此,我们没有理由留你,对不住了!” “你们想试试我的天玑御风式么?”龙若兮将举起的天玑剑微微一晃,顿时,她身后天堑内无止的大风一下子飞卷上来,绕在她的剑身之上,几乎化为有形,那一刻,不止是龙若兮身旁的颜松,就是对面三十米外的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都忽然感觉到衣衫猎猎,耳旁风声。他们大惊失色,当时他们不是没有见到龙若兮使用的天玑御雷式,尤其是天玑御火式,现在,她如果再用天玑御风式,一旦被那狂风卷起,他们还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 对于他们几十老家伙说,逃当然是逃得了,就像之前痞子院长躲闪天玑御雷式一样,只要留心,对他们玄宗境的高手来说,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此刻是要抓住龙若兮,杀死龙若兮,他们不是要躲要逃,而是要冲上前去,可是要冲上前去,就要面对天玑剑的强横力量!这些老家伙自问龙若兮的玄修造诣虽然比他们略逊一畴,但是对方修习的是天武功法,所以她的水平并不亚于他们。这些人相视一眼,一时间正要考虑应对之策,却忽见对面的龙若兮已经一甩长剑,从身后的万丈深渊中挟起偌大的飓风,一下子向他们甩将过来。 那飓风最下边贴着地面,有如雷电狂击一般,将地面扯出一条深沟,上方则成倍放大,到达一人高时,已经扩至方圆二十多米,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一众长老冲去,一边冲,一边继续变大,光秃秃的山顶上一时间飞石走沙,就连偶尔飞来的山鸟都被卷了进去,瞬间化为一片血污…… “快退!”痞子院长大喝一声,脚下一点,身子直接倒飞出去,其余九大长老也纷纷退却,他们一直退到半山腰,才感觉逃出了飓风的威胁,再抬头时,已经看不见龙若兮了颜松的身影。相视一眼,痞子院长带头再次冲上,可他们刚走了一半,便再次看到视觉最高处一柄长剑微微一晃一撩,心下大惊,赶忙又退了回来,果然,第二个飓风又刮着地面,向这边移来。 再次退到半山腰,杨冰长老看看后面已经追上来的学生,说道:“再等等吧,等众人都来了,将他们包围起来,现在,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痞子院长反问道:“等?我们能等,他们能等吗,他们万一跳过天堑逃走怎么办?”杨冰长老呵呵一笑:“龙若兮能停下来,就是倚仗那里有强撼的风力,以成其天玑绝技,如果她逃了,我们还能追上,到时候再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呢?她功法绝世,我猜她一定是练一一些斗转星移之类的神功,能假天地之力为己所用,而这样又不会使自己过于劳累!” 海月长老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龙若兮见我们在这里拖延时间,一定猜到是等众人前来将其包围,她不跑才怪?!” “她不怕围,如果我们分力而为,她正好可以逐一破之,从而将我们打攻,她怕的是遇到能治服她的人。”杨冰见周围几位长老面露疑惑,继续说道,“我提前通知了帝都一些有家族背景的学生,再等一等,我们不怕捉不到她!”痞子院长闻言,也算松了口气,当下兴奋道:“捉到她,我直接杀了她!!” ------------ 第186章 死境 痞子院长的话,听在九大长老耳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方面,他们十分标榜自己是君子英雄,一切从大局出发,视盘龙剑院的利益最重要,另一方面,他们又为了维护剑院利益而无视院规,为了保住龙骸和神兽武魂,非要置龙若兮于死地,如今想想,他们不惭愧才怪,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会更惭愧。 十人在半山腰等了好一会儿,成百上千名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赶过来,他们吩咐这些学生分列两旁,小心上面,然后继续等待,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眼看着天色就要昏黑,远远地,真得有一批的人马向这边赶来。杨冰长老见此,捋着胡须,呵呵一笑:“上官家和澹台家高手如云,尤其是澹台家,仙器法宝重多,这次,不愁捉不到龙若兮。”痞子院长闻言,十分佩服地瞅了眼杨冰,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澹台家好说,这上官家,你用哪门子心思请他们来的?要知道,老子先前可得罪了上官迪那小丫头!” 杨冰面色有些难看,但依旧是喜形于色,看到别人眼中,总有那么一点矛盾:“山人自有妙计,我答应了他们上官家族的十个小辈明年来我们盘龙剑院玄修,不用比式,直接通过。为了剑院利益,这一次我可连老脸都不要了!”痞子院长闻言,尴尬一笑,然后转头看向远方,他感觉,在他的带领下,盘龙剑院整体都显得痞里痞气…… 不多时,那些人马走得近了,海月长老眼明,一眼看过去,不觉一惊,问杨冰长老道:“你请了几大家族的人来?”杨冰长老闻言一愣:“两大家族啊,上官家和澹台家。怎么了?”他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海月长老,然后顺着对方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走过来的人马:“怎么回事?四大家族都来了?刘家也来了?我……我可没请他们?”痞子长老眉头微皱,感觉事情可能越来越麻烦,他示意大家别在讨论,静等着山下那一群人走上前来。 前面并排着两大家族,是大秦家和澹台家,双方各有一百人,后面并排的两大家族,则是刘家和上官家,双方各有五十人,上大家族来人虽少,但应了一句话,叫兵不在多,贵精。痞子院长赶快上前向四大家族的为首之人打招呼,结果被秦家为首之人婉言谢过,反问要追杀之人在哪里,痞子院长以礼相待,一直上方,却见秦家之人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秦家一冲,后面的澹台家、刘家和上官家也一并冲了上去。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相视一眼,不明白这四大家族怎么这么兴奋,这么讲义气,于是也纷纷上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招呼大家要小心,上面的龙若兮能够召唤龙卷飓风云云。 果然,四大家族才冲上三十米,上面便寒光一闪,凭空出现一道飓风,正不停地旋转在那长剑之上,此时,秦家人群中的秦寿忽然向上方喊道:“颜松,快住手,我是你寿哥!”他话音落处,那飓风又转了两圈,然后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掉,然后,秦家人便二话不说,跟着秦寿和为首之人冲向了山头。其余三大家族跟在后面,也冲了上来,其中便渗杂着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 秦寿看到龙若兮身边的颜松,刚要上前跟他打招呼,忽然见颜松眼睛一紧,大叫道:“寿哥,你什么意思,老痞夫和那帮老家伙为什么混在人群之中。”秦寿“呃”了一声,还不待说话,那老痞夫便从中人群中闪了出来,然后大声道:“诸位帝都豪杰英雄小心了,此女阴狠手辣,手上的长剑甚是罢道,我们要依靠澹台家的仙器和其余三大家族的力量合力破之!”他话音未落,忽见对面的龙若兮再次举起长剑,就要打同天玑御风式,此时,秦寿忽然叫住颜松,大喝道:“颜松,我大秦家族是来帮你对付这老匹夫的,摆阵!” 秦寿话音落步,大秦家族一百人忽然向前跃出二十米,然后急转身,在颜松和龙若兮的左边摆出阵势,与此同时,痞子院长身后又传来一声“我刘家也是来帮人的!”,然后便见到一身浅衣打扮的五十名刘家人迅速地闪出人群,来到颜松和龙若兮的右边,摆开了阵势。痞子院长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他还没说话,却先听到澹台家的人骂了一句:“这么阴险,早知道在路上就灭了你们!枉我澹台家还当你们是战友!”同时,上官家族中的人也纷纷骂起来。 寿寿对此一笑置之,他恭敬地看向身旁的那位为首中年人,拱手道:“三叔。”只说了两个字,那中年人便点了点头,示意秦寿出来说话,秦寿向前一步,淡淡地说道:“今日之事,咱们四大家族各帮其忙,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要不然,真得打起来,死了的可都要白死了。你说呢,云院长?” 痞子院长闻言,咳嗽了两声,刚要说话,背后却有一人冲他的胳膊轻撞了一下,他立码察觉到这人是蓝袍长老,于是身子微移,也不说话,示意杨冰出来对峙。杨冰呵呵一笑道:“事情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大家不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于是,蓝袍长老字字珠玑,将之前在小楼前所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四大家族之人闻言,同时哦了一声。秦寿则鼓了鼓掌,说道:“编得好,编得好!还把我兄弟说成疯子,长老,您那扯淡似的思维,我还真他么跟不上趟!颜松,你把实情说一下!” 于是,颜松又将实情众人讲了一遍,说完之后,痞子院长周围的人忽然一片哗然,纷纷不可思议地看向痞子院长和九大长老。此时,痞子院长有些慌了,不地还好蓝袍长老在旁边,只听杨冰道:“看来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大家才可能判断了!”他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继续说道,“大家只知道我盘龙剑院的镇院之宝是神兽武魂,孰不知,我盘龙剑院上届院长,为了将剑院发扬光大,曾经过千难万险,和到过一副龙骸,结果,却因此丧命!” 杨冰将龙若兮说给颜松的故事重又说了一遍,当然,其中的主线大抵一致,只是个中感情色彩,他完全站在上届院长旨在为宏扬剑院的立场上说,其中龙若兮受的苦,他省了去,而上届院长对白龙、以及对龙若兮的虐待行为,全都彪炳成了她的大义凛然,英雄所为! 最后,杨冰反问秦寿的三叔道:“秦三爷,我盘龙剑院上届院长,和您的大伯一辈可谓是武学的知音,他们之间关系密切,可谓是真正的朋友之交。我们院长从您大伯那里学到了很多绝世剑法,将其融入到了盘龙剑院的武学当中,同样,她也将很多凝练武魂之法倾心传于贵家族。我盘龙剑院和贵家族有着如此渊缘,如今,你们却因为一个无理取闹的竖子,公然对我们施压,我们这带长老虽然无德无能,但也知道秉承之前的传统,断不会与贵族作对!” 杨冰的话诚恳至极,秦寿三叔的耳朵根子直接软了下来,正在他犹豫之际,只听那杨冰又说道:“至于你们刘家,我不想多说什么,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惹得前朝皇族亲自出动,其中利害关系,你懂我懂,大家都懂。” 颜松背眸注视了一下秦寿的背影,感觉他的这位大哥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再看旁边的刘家,也因为刚才杨冰的一席话让秦家站不住脚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他低头想了想,忽然哈哈一笑,面对着众人惊讶的眼神,铿锵说道:“大家不要误会,我和秦寿只是兄弟相称,他帮我只是出于义气,我和刘云也是朋友相称,他帮我同样为了义气。但现在,在诸位看来,他们明显为了情义而失去了理性,做出了一些近乎疯狂一举动,这显然对两大家族的影响都不好。在这里,我颜松谢过两人,我要说的是,” 颜松顿了顿,声音显得有些悲壮:“这群老家伙之所以前来,是因为我和龙若兮破坏了他们的神兽武魂,同时也将龙骸毁了去,我现在明白的告诉你们,”他指着蓝袍长老说道,“神兽武魂已经被我融合了,你们若是想要,过来拿便是,此事与龙若兮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放她走,我这就跟你们回去请罪!” “这么大义凛然!”蓝袍长老丝毫不为所动,他轻轻笑了笑,说道,“龙若兮毁掉了整个地下晶石室,这事岂是你能承担,我们一定――” “你敢过来,我就敢跳下去!”颜松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半只脚已经踩空,他见周围人同时怔得不敢说话,继续说道,“按我说得做,你们也许能得到武魂,要不然,我跳下去,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我们两个死去,也只是泄了你们的愤而已!” “放了颜松,我可以死。”就在周围所有人被颜松的话震住时,颜松身旁的龙若兮忽然开口道,“我的心愿已了,死而无憾,他还不行,”她指着颜松道,“他还是个孩子,和你们家的孩子一样,一个有着牵挂,有着梦想的孩子,你们发发慈悲,让他活下来,我现在就可以死。”她声音很平淡,手中天玑剑也是轻轻放在了脖颈上,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所谓的动作,另对面所有的人都不敢作声,不能作声。 “龙若兮没犯任何错,让她离开,我现在就可以死!”颜松一指袖,就根紫龙须蓦地浮在他的胸前,与以往不同的是地,这一次,紫龙须的前端不是冲着敌人,而是冲着他自己身体的各大要穴。只要一念之间,他便魂飞魄散。 ------------ 第187章 落崖 “年纪不大,倒是很会演戏,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博得大家的同情,忘了你们两人的罪孽么?”杨冰长老冷哼一声,又说道,“赶快束手就擒,剑院自会公正处置!”他的话像是镇静剂,让周围很多人重新分析了目前的形势,要知道,刚才颜松和龙若兮“表演”争死的场景,还真得打动了不少人。 颜松自忖一旦束手就擒,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龙若兮,当下心中一横,冷冷道:“我再说一句,放龙若兮离开,我跟你们回去,否则,别想得到龙魂!”他说着,双眼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痞子院长,他真的不明白,这个老家伙之前虽然处处跟他做对,可是总的看来,还是十分在乎与颜宏之间的交情,还是蛮照顾他的,可是他不明白这老头子为何跟龙若兮过不去,非要置其于死地。痞子院长接受到颜松的目光,老脸微微一抽,但马上就变得更加坚韧起来,丝毫不流露任何感情。颜松再看海月长老,自从那天比式时她将自己扔在地上不理不管,颜松就对她的印象就黯淡很多,此刻,这位中年美妇人也没有任何表情,瞅都不瞅他一眼,只是冷冷地看着龙若兮。 就在此时,澹台家族中忽然不知何人忽然大喝一声:“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犯错不改,还在这里谈什么条件!”声音落处,两道剑光蓦地从中射出,直指颜松和龙若兮。可是,还不待两人反应,秦寿的三叔猛地将身子往右边横移过去,所过之处,残影一道接着一道,形成一道影墙,两色剑光不知怎么,就被他化了去。他再次站定身子的时候,原来还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好像没动一样,只听他大声道:“我大秦家族看着盘龙剑院前任院长的面子上,虽然不想帮助这两个后辈惹事生非,但也绝不允许哪方势力欺负他们!不自量力地,尽管上来试试!” 毕竟是兵马大元帅的家族,统管着帝都军权的大家族言谈举止都不一样,秦寿三叔声音平静,没有丝毫飞扬跋扈,但那话语,却有如丹书铁劵,直接给颜松和龙若兮加上了免死金牌,他不让他们死,他们就不能死。山顶一时间安静下来,剑院十大长老明显有些尴尬,痞子院长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看着局势突然扭转,颜松看了看旁边的龙若兮,心里也缓了口气。可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哈哈哈的笑声,颜松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又是澹台家族。 只见澹台家族为首的一位中年人笑个不停,待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被他吸了过去,他才捋了捋胡须,不慌不慢地说道:“我澹台家还就喜欢管一些看不顺眼的事情!这两个无知小儿就算没犯什么错,如今能引得四大家族前来这里对峙,也可以去死了!澹台家族要做的事,还没有谁能阻挡,怎么?饶你们大秦家族掌管帝国军权,我澹台家难道惧你不成!?”他这话音一落,身后百名澹台族人纷纷响应,这些人不是秦家那种士兵盔甲的打扮,而是穿着飘逸,有如出尘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家势不可挡,略微了解一些的,都知道越是这身扮,修为越深不可测。 澹台家族为首的中年人还不算完,他又指着前朝刘家之人叫嚣道:“你们,不用我点名,呆会儿打起来,一块儿上便是,我澹台家何惧!”话音一落,更是长了澹台家的颜面,盘龙剑院九大长老的痞子院长的面子也被对方两句话挽了回来,当下都变得义愤填膺。上官家族在澹台家的感染下,也纷纷高喝,说什么“一定要帮助盘龙剑院捉拿判贼,挡我者死”之类的话语,那气势,丝毫不比澹台家差,根本不把大秦家放在眼里。 刘家的为首之人和秦寿的三叔相视一眼后,二话不说,同时拔出自己的下器,他们身后众人,也纷纷将玄兵抽出,夕阳将落的山头,一道道寒光豁然出现。再看对面,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纷纷亮剑,上官家族也拿出武器,澹台家族虽然没有几人亮剑,但他们大多数身藏仙器,此时虽不动作,可一旦动作,必将惹得风起云涌。一时间,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同时,山下喊声震天,不多时,便看到盘龙剑院近千余学行也齐上山头,呈半包围之势,与秦家和刘家对阵! 剑拔弩张,千钧一发。 “寿哥!”就在此时,颜松再次开口,使得正要交战的双方微微停了一下,只听他道,“我颜松小人一个,从来没有尽到做兄弟的责任,不值得大哥倾心如此。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连累了数百位秦家人和刘家人,诸位英雄意我颜松心领,”他说到这里时,一把抓住了身旁龙若兮的手,“只当来世,再与你们续兄弟情!”说着,身子往后一仰,翻下悬崖。山头众人直接傻掉,秦刘两家直接转身,来到崖边,瞅向下方,其中刘云、秦寿以及孙凯林风几人更是撕破了嗓子喊着颜松的名字,但却无能为力,他们哪以为这个平时有说有笑的家伙真得会跳崖寻死,直到最后一刻,他们才转过身,可是明显转得有些晚了,他们甚至没看到颜松的最后一面。 …… 再说颜松和龙若兮,手牵着手一起跳下悬崖,转眼之间下降数百丈,身下呼呼风声,不住地灌入耳中嘴中,刮得人睁不开眼,本是夏末之季,因为风速太疾,却吹得人通体冰凉,有如刺骨的寒风一般。颜松拉过龙若兮,一下子拂开手上纳戒,将信天鹰放了出来,云雾缭绕的深谷中忽然传来一声鹰唳,这信天鹰虽然有伤,不过还是哀叫着俯身飞下,接住了飞速下落的两人,然后,两人一鹰,以更快的速度下落。龙若兮来到鹰背上之后,本想跳下去,自行跌落,她的手却被颜松抓得更紧:“不会死的!”龙若兮不置可否,终究没有跳下鹰背。 信天鹰比之从前,虽然身体长大子不少,能力提高了不少,可是它的伤比上次要重得多,上一次在空中还有盘旋一阵,这一次本也可以盘旋,但两人毕竟不是一人,它只有张开翅膀,不至于让自己撞到两旁崖壁的力,至于下降速度,丝毫不亚于是自由落体。而且随着下降速度越来越快,风速越来越大,它连张开翅膀的力量都没有了。 颜松伏在鹰背上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一连咬破了左手五根手指,然后他便将鲜血淋漓的左手放入了信天鹰的嘴中,这个举动,直把身旁的龙若兮吓了一跳,她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信天鹰嘴中含着颜松的左手,不住地吮吸着流出的鲜血,它时不时地哀鸣两声,想摇头将颜松的手甩出去,可是颜松却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在鹰喙上一鹰,手掌和手背上又割破了几道伤口,鲜血更加畅快地流出,直灌入信天鹰的喉咙。 因为之前打出一记游龙掌,他的身子已经脱力不少,虽说是自行疗伤恢复了一点,但依然十分虚弱,如今再用自己的鲜血为信天鹰治疗,失血之后的身体更加虚弱。下落了好长时间,跌落的速度似乎达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耳边风厉如刀寒如冰,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把两人一鹰冲散掉,但这个时候,信天鹰因为吸食了颜松体内的龙血,它恢复了好多,两双翅膀开始加速扇动起来。颜松有些迷迷糊糊地眯起眼睛,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看向下面,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抚了抚信天鹰,似乎在检查信天鹰的伤势,最后,他又看向下面,又看信天鹰,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龙若兮。 “下面越来越近了,信天鹰还不能一下子恢复过来!”颜松大声地对旁边的龙若兮说道。 龙若兮闻言,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颜松:“看来你还是不想死,好吧,我救你一命!”她说着,便欲跳下鹰背,可就在此时,颜松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让她稳稳地呆在信天鹰背上,然后微笑地看着她,大声道:“好好活着!”龙若兮闻言,有些诧异,又说信天鹰没有完全恢复,又说要我好好活着,这是—— 她还在想着,忽然感觉颜松一下子松开她的手,身体直接向旁边仰去,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一抓,却抓了个空,眼看着颜松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方落去。信天鹰见此,猛然发出一声鹰唳,然后俯身向下冲去,但刚要冲到颜松下面,却忽然被颜松横出一记温柔地天剑手,将它稍微往上托起,颜松的身子则更加快速地往下落去。 伏在鹰背上,龙若兮这才有所反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离开自己,独自跌落万丈深渊的颜松,明眸微微眨了眨。在下一刻,她猛然离开鹰背,向着下方冲去,她身附精神力步法,虽然阻挡不了大势所趋的急速下降,但于下降中改变自己的位置,还是可以的。她头下脚上,加速下降,很快便发现了颜松,然后向着仰面朝天的颜松飞了过去。 两个极速下降的人,再次牵了手。 颜松惊讶的看着对面的龙若兮,半天说不出话来,但马上,他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又要咬牙使出天剑手,试图将对方扔上鹰背。可这一次,龙若兮不再让他有所动作,一下子制止了他,她忽然露出了微笑,十分幸福的微笑。两人都不语,急速向着下方跌落而去。他们翻过身子,手牵着手,俯身看着下方逐渐清晰的碧树的水池,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们打算一死了之时,高空之上再次传来一声熟悉的鹰唳,同时,他们感到背后一阵狂风压来,他们睁开眼睛时,正见眼前蓝光一闪,今天鹰已然冲到他们下方,然后一下子将他们托起,然后,蓝雕再次加速向下方落去。不过这一次,它似乎要拼死挣扎一般,不住地振翼而飞,然后斜身滑翔,鹰唳之声越发得不绝于耳,它的鹰喙都流出血来了,最后,信天鹰把握好了方向,使出全力降低下降的速度,然后带着两人,飞速扎向那片熟悉的湖中。 ------------ 第188章 分别 信天鹰载着颜松和龙若兮一头扎入万丈深渊一的一个湖中,这个湖是死湖,颜松之前掉落到崖底时,也在那湖中挣扎过一番。两人一鹰有如离弦的箭,直直快扎入湖底才停了下来,如果不是有着深深在湖水做为缓冲,恐怕他们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费了好大的力气,他们才从湖中爬出,信天鹰不习水性,它在水中时就已经晕了过去,颜松失血过多,再加上本来就虚弱无力,刚爬出水面,也晕了过去,唯有龙若兮还能支持得住,将一人一鹰托上岸来,也来不及休息,便给颜松和信天鹰检查起伤势来。 好在这一人一鹰都没什么大碍,第二天上午,颜松便醒了过来,他醒来后又检查了一下信天鹰的伤势,然后便自行疗起伤来,待到中午时分,晕厥不醒的信天鹰发出一声低鸣,然后拍打了两下翅膀,也醒过来。颜松有过一次生死挣扎的经历,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浪费时间,对龙若兮道:“上一次我下到这里,差点饿死,所以这一次,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信天鹰的伤救好,然后让它飞出去找它的禽类帮手,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救。” “上一次你差点饿死,我全然不知,你不会怪我吧?”龙若兮忽然问颜松道。颜松闻言一愣,呵呵一笑道:“怎么会,不知者无罪。”然后,他又郑重道,“大姐,我们去前边的树林里吧,那里有树叶有树皮,一旦饿了可以先充充饥,我要抓紧给信天鹰喂血,好让它快些康复。咳,这小家伙没白养,每次在最关键的时候,它都会拼了命的救我,真是好样的!”他拍了拍信天鹰的头说道。 龙若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和一人一鹰一起,向着前方不远处的树林走去。在树林边上,他们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然后,颜松再次咬破手指,给信天鹰喂起血来,那信天鹰似乎知道主人的身体十分虚弱,一边哀鸣,一边摇头,结果却被颜松强制硬灌,边灌边道:“以大局为重,只有你小子舒服了,才能飞出这万丈深渊,我们可都指望着你了!”信天鹰抓打了一下翅膀,便不再动弹,静静地吮吸起颜松的血液来。 一旁的龙若兮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一点惊讶,过了不一会儿,他问颜松道:“你不是还不想死么,还有牵挂,还有亲人,昨天跌下悬崖时,为何要舍命救我?”颜松一动不动,专注着自己手中滴中的血液,生怕浪费了一滴,他淡淡地道:“你这么漂亮,要是摔死了多难看,要死的话,等信天鹰驮你下去,然后自杀也可以呃。” 龙若兮闻言,冰肌玉容忽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然后低下头来,颜松眼神微微往她这边一瞥,正见那抹惊艳,心中赞美之余,忍不住问道:“大姐,你这么漂亮,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总是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这样岂不辜负了你这倾国倾城的容貌?” “我对谁笑?”龙若兮反问了一句,语气平和至极,却又透着发自肺腑的悲意,“我唯一结触的白龙死了,除此之外,要么就是杀我的人,要么就是要从我身上得到利益的人,”她拿双抱住蜷起的双膝,歪着头,颜松还是第一次见她表现出这种弱不禁风的模样,只听她叹了口气,说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何曾不想笑……”她的眼圈微红,眼眶微湿,但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颜松叹了口气,此时他感觉头微微有些晕眩,便不再说话,专注给蓝雕喂血。一旁的龙若兮一动不动,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之中,只听她又说道:“如果这里有的是食物,我就住在这里。”见颜松嗯了一声,她反问道,“你呢,你会住在这里么?”颜松感觉龙若兮现在就像个小姑娘,脑子里充满了各种童话式的幻想,于是呵呵一笑,也不作答。龙若兮似乎看出了颜松的心思,追问道:“要是我让你留下来陪我,你会留么?” 颜松晃了晃头,打起精神道:“当然,如果大姐不胜孤寂,希望我陪着你的话,我自会留下来陪你。”龙若兮抬起头,看向颜松:“你的事情怎么办,你不是还有很多牵挂,还有很多未了心愿么?”颜松点了点头,呵呵一笑,感觉对方真的像个小姑娘,这里明明一点食物都没有,没法居住,她却非得想像得那么美好,不过他还是十分殷勤地答道:“我可以在这里陪大姐呆一段时间,然后大姐厌烦我了,我再出去完成我未了的心愿,等一切事情办完了,我再回来陪大姐一段时间。” 龙若兮微微点了点头,明眸慢慢地移向别处,又是好一阵的沉默,然后再次开口,这一次,她是喃喃自语的口气,但分明是说给颜松听的:“以后别喊我大姐,感觉很陌生。”此时的颜松,因为失血过多,明显有些晕眩了,他隐约听到这里,眼前便一黑,下面的话就再也听不到了。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有什么液体在一点一点地滴入自己的嘴中,他睁开眼睛,隐约看到面前一个白晰的玉手,手腕处有一抹微红,其上鲜血不停滴下,滴到他的嘴中,他眉头微皱,赶忙起身,却被龙若兮一下点住自己的穴位,他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清朗,又是一个上午!颜松没感觉到腹中多么饥饿,相反,还挺有精神,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喝了龙若兮的鲜血的缘故,当下马上坐起身,向周围看去,一人一雕都没了踪影。他站起身,头脑还微微有些晕眩,不过马上就恢复了过来,正要四处去找,忽然听到高空一声鹰唳,信天鹰从树林上方飞了下来,过了不久,龙若兮也从树林深处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些新鲜的树叶幼芽。她问颜松吃不吃,颜松说现在不饿,于是她就坐下来,将幼芽一个一个地放入嘴中,吃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如食糟糠时的困难表情。 颜松一眼看到龙若兮那白皙的皓腕处,一道血红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见对方依旧无所谓地轻轻咀嚼着叶芽,颜松心中忽然一酸,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叹了口气,招呼过信天鹰,这次将右手咬破,然后继续给后者喂食起鲜血来。在喂食过程中,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龙若兮道:“大姐,别拿你的血给我喝,我贱人贱命,承受不起。”旁边的龙若兮闻言,停下了嘴中的咀嚼,轻轻下咽后说道:“卿既怜我,我便怜卿。”说着,表情淡然地看向树林深处,再次将树芽放入嘴中,轻轻咀嚼了起来。 颜松闻言,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待到中午时分,颜松停止喂血,他再次感觉浑身虚弱,强打着精神拍了拍信天鹰,信天鹰便长唳一声,举翼而起,干青云而直上。龙若兮见颜松又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又打算给颜松喂血,却被颜松一口拒绝,他虚弱的倚在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信天鹰这一次出去,一定会带一批鹰来把我们救出去,到时候,还要护架的,有开路的,可威风了!”他见对面的龙若兮轻轻对她笑了笑,不禁有些心花怒放,又说道,“大姐,这次出去,我带你去看人间的美景,吃人间的美味,凡是好的东西都让你体验一番,好不好?” “你的正事怎么办呢?”龙若兮这一问,正问到颜松的心口上,他蓦然低下头,心中的幸福感一消而散,再次沉重起来。想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还要给澹台月一个“交待”,如果可以的话,他还要给盘龙剑院一个“交待”,最重要的是,他的脑海中已经能感知道其它残破龙魂的大体方位,他要去寻找这些龙魂!想到正事上,颜松的表情慢慢变化,他想要叹一口气,但却咽了下去,满脸,尽是坚毅。龙若兮看到颜松如此模样,脸上的些许温和也退了下去,再次变回原来那般面无表情,同时,也不再言语。 两人在崖底等了一个下午,然后又等了大半个晚上,待以半夜时分,高空之上忽然狂风四起,两人警惕地从睡梦中醒来,将精神力涌出,顿时发现三十来只大小不同的雕隼从空中飞下,落到他们面前。然后,便看到信天鹰威风八面的从它们中间走出,然后向上次一样,扔给颜松一只雪狼。颜松见此,忍不住呵呵一笑:“上次我差点饿死,所以才生吞活咽,现在我胃口还好,再让我吃这生肉,我非得吐出来不可!不过还是感谢各位雕兄鹰鹏了!”他说着,向面前三四排的一人多高的鹰隼拱了拱手,然后对旁边的龙若兮道,“趁着夜色,我们还抓紧出去吧!” 龙若兮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各乘一只大鹏,然后携两道扶摇,上高天飞去。这一次,鹰隼的队伍比上一次还在多,三十多只巨禽上下左右前后摆好阵型,保护着中间的颜松和龙若兮,即便是遇到大风,当中的两人也没什么大碍。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飞出了万丈深渊,然后在颜松的嘱咐下,落在了悬崖的东边。颜松十分有礼貌地将三十几只鹰鹏送走,然后转身对龙若兮道:“大姐,我、我现在回不去帝都了,我能感觉得到,残破龙魂就在正东方,我只得先去那里融合武魂,你、你――” “你去吧,”龙若兮转身背向颜松,看着夜空道,“我心愿已了,死活无异,现下只好找一处清幽之处继续玄修。” 颜公见龙若兮再次恢复了冰冷的态度,也不敢再多说话,于是向对方一拱手,再次骑上信天鹰,腾空而起。他刚飞出不到三丈距离,便听到下方传来一句“别忘了你说的话,回来找我!”颜松猛然回头,下方的白衣女子已经人剑合一,向着南方飞去,但那声音,却依然清晰的萦绕在耳际。 ------------ 第189章 组团出海 颜松和龙若兮分开,骑着信天鹰一路向东,来到一个小镇上。此时天蒙蒙亮,街上没几个人,他将信天鹰收入纳戒之中,在街上问了几个人,最后寻到驿馆,先给颜峰写了封信。他在信中大体介绍了最近发生的情况,以及自己跳崖的事情,让颜峰不用担心。他说这些,主要是担心痞子院长知道自己的背景,会和家族联系,从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家族现在的实力还没那么强大。一切处理完毕,已经是东方际白,颜松找了家酒馆,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便去了客房。 他本打算先玄修一会儿,等玄修累了,美美地睡上一觉,醒来之后继续赶路,可是他刚进入蓝色卷轴中,便看到了同样盘坐玄修的龙若兮。龙若兮感觉到了颜松的存在,站起身,面对颜松:“你来了。”说实话,这是她在蓝色卷轴中第一次如此主动的跟颜松说话,颜松顿时受宏若惊,赶忙点头。龙若兮却是面色平静,一如之前:“我在白山镇碰到了几个人,他们要去找你,让我告诉他们你的行踪,你现在在哪里?” 颜松闻言一愣:“谁啊?谁还知道我活着,找我干什么?” 龙若兮于是讲事情地原委简单讲了一遍。原来,颜松和龙若兮跳崖之后,山顶四大家族顿时气焰全消,纷纷撤走,最后,山顶只留下刘云和秦寿几人。刘云不相信颜松会死去,因为她之间经历过这么一次,那一次凌寒也认为颜松落崖之后一定活不成了,但他是活过来了。刘云将这事告诉了秦寿几人,然后他们一起去了白山镇,打算在那里呆几天,听听消息,同时派下人打听一下风声,结果,今天早晨正碰到了那里的龙若兮。双方彼此见过面,迅速来到一个隐秘之处,交涉了一番,然后便打算来找颜松。 颜松闻言,心情大好,赶忙告诉龙若兮自己目前所处的小镇名字,以及自己所住的客栈,之后,龙若兮的身影便消失在蓝色卷轴之中。颜松则飞上观星阁,在上面玄修了一段时间,最后感觉实在太累了,这才离开虚境,躺在客栈的床上懒懒得睡去。 一连三天,他在客栈中,过着比较舒坦的日子,品尝着美味,玄修,然后在期待几位好友的到来中睡去……第四天的时候上午,当他正在屋内玄修时,他的门然当的一声被人踹开,他刚要发怒,却看到对面几个熟悉的面庞,顿时怒气全消,笑骂道:“凯子,一定是你个混蛋踹的!”孙凯一身黑衣,满脸兴奋地冲向颜松,然后给了颜松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哥,我终于见到活的了,刘云说你活着,我还不信,这下我信了!松哥,小弟当时看到你跳下去,我也想跟着跳下去啊松哥!” 孙凯还要说什么,但被秦寿一把扯开,然后秦寿又给颜松一个拥抱,他满脸镇定地拍了拍颜松的肩膀,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叹道:“你小子命硬!两次掉下悬崖都死不了,哥以后跟你混了!”之后,林风又过来和颜松拥抱了一下,从不多言的他,这次也是嘘寒问暖,先问颜松的伤势,颜松还没回答,又问颜松是怎么活过来的,颜松刚要回答,他已经转身到了一边。 对面站着的,是刘云和孙凯的姐姐孙莲儿。刘云走上前,还没说话,一旁的孙凯就大喊着:“抱一个!抱一个!”,然后,秦寿也喊起来“抱一个!抱一个!”,刘云歪头白了两人一眼,然后握起小拳头向两人量了量,孙凯却不以为意,对颜松道:“刚才就是云姐把门踹开的,松哥,你从刚才那一脚上应该能感觉得到她是爱之切,踹之狠呢!她是多么想见到你啊!啊――”孙凯还未说完,便被刘云揪住了耳朵,刘云如若不是给孙莲儿面子,这下非得给他拧上几圈不可! 颜松呵呵一笑,看着刘云道:“谢谢你,寿哥领着家族众人来救我没什么,你能领着家族众人来,我觉得除了以身相许,没别的方式报答了!”一旁的秦寿闻言,刚想鸣不平,但一听到颜松后半句,当即鼓起掌来,说什么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云,说什么两人一个看似不经意,一个看似不走心,其实早就情根深种云云,直把刘云说得满脸通红,差点跟他翻脸,这才住嘴。结果,刘云一句话也不说,悻悻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倒上茶水喝了起来。 最后,颜松有些惊讶地打量起孙莲儿来,嘴中喃喃道:“莲姐,你怎么来了,我有这么大魅力么?”见孙莲儿就要动粗,他赶忙躲在秦寿身后,继续说道,“莲姐,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次,我可在无意之中给你们创造了机会,帮了你的大忙不是?”他说到这里,忽地感觉有些不妥,又看向孙凯,“凯子,寿哥他这么花,你放心……” 孙凯一撩手:“你多想了,我姐跟寿哥啥事也没有,我是担心你伤得不轻,专门央求他来照顾你的。” 颜松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孙凯的话他才不会信,接着,他转到正题上,问几人道:“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突然之间就这么消失,盘龙剑字会不会怀疑到什么,万一去你们家族?”“他敢!”秦寿还不待颜松说完,就说道,“这一次,我大秦家族已经和澹台、上官两家翻了脸,帝都四大家族,迟早要有一场恶战!” 秦寿刚说完,孙凯就握紧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次盘龙剑院差点把松哥弄死,等着,等这次历完毕,我孙凯不会放过那十个老家伙!”他说完,见周围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顿时脸上一红,尴尬无比,“笑么?不要小瞧我,说不准,我们几个中最强的人,就是最懒的人,就是从来不正视玄修,但却极具玄修天赋的人,也就是我。” 几人又说了几句,然后要上好酒好菜,美美地吃了一顿,接着又要了两间客房,休息了一个下午,第二天一早,五人便备好马匹,向东而去。这一行,便走了大半个月,一个中午,他们来到东海之滨,再往前,已经没有路了。好在挨着海边有一个以从事渔盐为主的小镇,还算繁华,几人投宿在一家客栈之中,对饭桌上的海鲜赞不绝口,吃饱喝足,孙凯将移子往窗边一挪,迎着外面吹来的海风,看着海边艨艟数百,舸舰迷津,问颜松道:“松哥,这都走了半月了,我们不会真要下海吧,你的感觉准不准?” “应该准吧,”颜松此时也有点含糊,之前他只知道在东面,哪会儿料到会出了海还往东,此刻,他一手托着下巴,喃喃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也许这海中有仙山,我们要找的龙魂,就在那仙山之上。”这时,一旁的孙莲儿插话道:“万一那仙山上有一个世外剑宗,那残破龙魂就是镇宗之宝,那怎么办?” 颜松瞪了孙莲儿一眼,一路上这女孩儿没少说丧气话,但是让她回去,她又不肯,一直矛盾了半个月,没成想她现在还矛盾着,他无心理会孙莲儿的话,低头寻思着,是他自己乘信天鹰去海里,让其他人在这里等他呢,还是租一艘船一起出海。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噪杂之声,细听之下,好像有人说什么到出海去寻宝。几人不以为然,唯有孙凯来了精神,在窗口看了看,然后直接跳了出去,不多时,他便兴奋地回来,对颜松道:“松哥,那些寻宝之人不是什么渔夫家夫,也不是什么水手历练之人,他们好像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人,各个都穿着华丽,背负长剑,我看不简单呢,你猜,他们会不会也的残破龙魂的主意?” 颜松不知,看向秦寿,秦寿道一声“去看看”,便第一个闪出了房门,其他几人也跟着走了出去。来到不远处的津渡旁,几人可以看到有不少人成群,或是十来个结伙,纷纷乘着不大不小的船自划自桨地出海去了,还有一些衣着华丽者,则一起登上了几艘繁华的大船,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拿着玄兵武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秦寿走到一个正在系绳的船夫旁边,问那人道:“老丈,打听一下,这些负剑之人,出海干什么去?”他一边说,一边将一枚金币塞到船夫手中,那老船夫被晒得发黑的老脸从阴沉变为眉开眼笑:“啊,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啊,最近大半个月间,一些出海的渔民都疯传着什么东海方丈山上惊现神光,定有异宝出世,他们这些人啊,都是奔着异宝去的!” “大半个月?”颜松首先想到的是,这事会不会与自己融合残破龙魂有关,因为龙魂本身是一体的,当他融合了龙爪之后,其余龙魂会不会有什么感应……他正自寻思着,却听一旁的秦寿对他道:“怎么样,我们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见颜松点了点头,那老船夫赶忙让几人搭乘他的小船,说什么他的技术多高,有几十年的船龄如何如何,几人婉言谢过,奔着不远处一艘颇为豪华的大船而去,隐约能听到身后的老船夫传来几句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们本打算提前去采购一些食物酒水,但见那船上有厨房有餐厅,简直就是一个海上流动客栈,当下便省了这份心,向着二层而去。 ------------ 第190章 兄弟相逢 颜松所在的大船和周围很多小船一起出发,前后左右足有八九十艘,仿佛舰阵一般,刚出发时,大小船只有如百舸争流,待到离岸越来越远,很多船只都向着自己的方向而去,舰阵慢慢散开,最后,和颜松所在的大船一个方向的,只剩下三十多艘小船,这样出发,也算有个照应。颜松几人在大船的二层要了两个房间,男的一间,女的一间,其时正是大白天,艳阳高照,海风拂面,两位女孩都在颜松他们的房间内,大开窗户,兴奋闲谈。 但随着大船入海,颜松和孙莲儿以及秦寿,都出现了晕船现象,忍不住一阵阵作呕,反观孙凯和刘云,却是一点事儿也没有。恶心得没有办法,他们只好跑出房间,来到甲板之上透气,饶是如此,他们的胃里依旧是搅得厉害。如此三四天,颜松几人几乎大闻分时间都在甲板上渡过,他们几乎没怎么吃饭,有时候睡着睡着,都能恶心的醒过来,这种无奈的日子让孙莲儿忍不住抱怨不停,可是她现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大概行了七天,这几人才慢慢适应了海上生活,胃里不再那么难受了,同时因为几天食不下咽,饿得不得了,渐渐也能吃下食物了。这天吃完午饭,几人再次来到甲板之上透气,孙莲儿依旧像往常一样抱怨道:“还要多久才道啊,我怎么瞎了眼,跟着你们到这破地方来,扫兴!”颜松早就习惯了孙莲儿这种“厌世”状态,也不理她,他伸了伸懒腰,兴奋道:“终于熬过来了,擦,耽误了七八天的玄修时间!浪费啊!”他说话时,和往常一样,时而打量着大船周围的小船,时而看看海面飞来飞去的海鸥。 就在此时,对面一只小船的船舱中,忽然走出几个人影,颜松一看,不觉一愣,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忍不住道:“他们也来了!呵呵,太好了!”旁边的秦寿几人闻言一愣,刚要问颜松谁来了,却见颜松一跃而起,从高船上跃出,空中纵走几步,脚下点过几条船的船顶,然后落到稍远处的一条船上,然后,他们便看到那船上的两男两女向颜松簇拥过来,表情十分兴奋。 颜松所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颜家的公子小姐:颜佳、颜嫣、颜柯、颜厉。四人见到他,兴奋得不得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赶快把他引入船舱之中。大船上的颜凯见此,也要跳过去,说什么要见一见颜松的朋友,却被秦寿拉了回来。颜佳几人租的这条船不是很大,船上一共只有三个房间,三个船夫住最下面的一间,上面两间他们四个分开住。乍一见到颜松,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唯有颜厉,喊了一声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怎么来到了这里。 颜松呵呵一笑,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闻言,颜嫣十分担心地道:“原来颜松哥哥在帝都的经历这么坎坷,还、还两次跌入悬崖。”她依旧是一身粉衣,面若桃花,比一年前更加成熟了些,看颜松的眼睛,依旧是从前那般含情脉脉。颜松冲她笑了笑,说没什么,然后问他们几人怎么来到这里,这一年多经历了什么,说话时,他多看了看颜佳和颜柯,颜佳好似还生当年的气,没有说话,眼圈微红,默默地低下头去,一旁的颜柯见此情形,呵呵一笑道:“你离开叶南城后,我们几人就到处历练,东西南北去了不少地方,不过这一次,算是最远的了,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们还打算去帝都叫上你呢!” 颜松向颜柯点了点头,问他道:“父亲在家还好吧?”颜柯和颜松虽然潜移默化中释去前嫌,但面对面说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如今见颜松提及此事,他忽然一愣,随即木讷地点了点头:“嗯,还好,大伯委以重任,让父亲接收颜家的铸剑坊。”颜松的鼻子一酸,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来,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奋,虽是在微笑,但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谈话就这样陷入中止,颜柯颜厉一边微笑着看向颜松,一边又有意无意地看向颜佳,就连一旁的颜嫣,也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笑着对颜佳道:“佳姐,颜松哥哥来了,你怎么连句话也不说啊?”颜佳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乍一听到颜嫣的话语,仿佛如梦初醒,“嗯?”了一声,又“哦,”了一声,然后便抬头看了看颜松,脸上似笑非笑,樱唇欲言又止,最后不冷不热地问对方道:“小薇怎么样了,她还好么?”她此话一出,几人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小薇的身份是惊天大秘,颜松得知后,好几次想跟大伯颜峰说一声,却又担心信件在中途出什么事故,这可是事关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一直以来他谁都没告诉。如今颜佳忽然问起此事,他只能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道一声“还好”,然后转移话题道:“佳姐,还有你们几位,”他又看了看颜厉颜柯以及颜嫣,有些惭愧地说道,“当日也没跟你们说一声就不辞而别,大家莫怪。” 几人赶紧说没什么,唯一有颜佳依旧是情绪比较低落,整个人给人一种哀怨的感觉,颜厉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些清冷,遇是暖场道:“兄弟,一年没见,你现在玄修造诣如何了,说来听听?这大半年,我们几个可都没闲着,猎杀凶兽,做人务,访名师,毫不夸张地说,进步神速啊!柯哥,已经是六阶玄士,我们三人,五阶玄士,你呢?” 颜松真心为他们的玄修进步高兴,但一提到自己,他还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出来吧,六阶玄师的水平着太打击人,不说吧,几人还都在洗耳恭听,就在此时,几人忽觉得船身微微一晃,知道有人前来,赶快走出船舱,颜柯和颜厉走在最前面,一见是一个陌生的黑衣小子,便谨慎地问道:“来者何人?”那黑衣小子满脸微笑:“我找松哥!嘿嘿……”这时候,颜松也从船舱中走出,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孙凯,便道:“凯子啊!”然后他又对颜柯几人道,“这是和我同来的兄弟,都是盘龙剑院的学生,那船上还有几人,我招呼他们过来!” 颜松说着,就要招呼稍远一点的大船上的秦寿几人,但却被旁边的颜佳扯了一下袖子,颜松一愣,转头一见是颜佳,忽然感觉时光回到了一年之前,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但听颜佳嗔道:“这船本来就不大,加上船夫已经九个人了,再让他们来,我们岂不都翻到海里,难道来这里的目的是喂鱼不成!” “这位大姐说得对呀!”孙凯忽然迎上来,向颜佳一拱手,又对身旁的颜松道,“松哥,你就长点心吧!咱那船那么大,你非要兄弟几个挤到这边来,这不是纯心图谋不轨么?”他两句话说的颜松哑口无言,不待颜松有任何反应,孙凯便冲颜柯四人抱拳道:“各位帅哥美女,听口音是南方人,想必和我松哥老乡吧,正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那什么,松哥一向大方好客,早已在那大船上为几位准备好了房间,别客气,请!”他说着,脚下一点,疾风步凌虚迈出,转眼便飞到了大船之上。 “这兄弟的轻身功夫好厉害!”颜厉赞叹了一声,又看向颜松,“就这水平还是你小弟?你现在……什么等级?” 颜松哈哈一笑:“有什么话到大船上说,快快,我帮你们收拾行礼,咱们这就换地方!”他说着,已经转过身,双手从背后扶着颜佳的香肩,将她推到船舱里,颜佳被颜松的举动惊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面露嗔笑,之前的脸上的阴云便一消而散。颜柯几人见此,也宽了心,当下四人拿出行礼,让船夫靠近大船,然后便相继跳了上去。 九人初次相见,还不待颜松介绍,颜嫣便像花痴一样看向秦寿,忍不住道:“这位大哥生得好生俊俏……”就连他旁边的颜佳也忍不住多看了秦寿两眼,秦寿却十分淡定道:“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见旁边的孙莲儿又要拿自己开涮,他马上转移话题,向颜柯几人一拱手:“在下秦寿,敢问各位大名?”颜柯几人见秦寿来得痛快,当下便依次自我介绍了一遍,九人互通姓名之后,颜松才跟他们解释道:“这四位,”他指着颜佳四人,对秦寿几人道,“是我家族的兄弟姐妹,”他又指着秦寿几人,对颜佳几人道,“这五位,是我在盘龙剑院接下的好朋友好兄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九人有说有笑,先去订了房间,安排好住处,然后移步到最宽敞的一间屋子里,畅谈起来。所谈之事,大多是玄修方面,从交谈中,颜柯几人得知,这面前五人,除了刚才他们佩服的不得了的孙凯是七阶玄士之外,其余几人,都是玄师级别!要说秦寿是玄师,他们也不算惊讶,但当看到刘云和孙莲儿两位比颜佳颜嫣大不了多少的少女也是玄师时,他们当真惊讶不已,佩服不已。好一段时间,他们才反应过来,不禁瞪着颜松问道:“你不会也是玄师吧?” 颜松十分谦虚地一笑,还不待说话,他旁边的孙凯就抢言道:“松哥何止是玄师,这个变态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从盘龙剑院的低级学生晋升到高级学生,盘龙剑院一年一度的龙剑榜你们可知道?”颜柯几人闻言再次大惊,点了点头,看向颜松道:“你不会连龙剑榜也参加了吧?” “何止参加!”孙凯夸夸其谈,“他就像一匹通体泼了墨的黑马,从第一场比式打到最后一场,拿到了盘龙剑院的第二名!我们这些兄弟押注赢钱,结果到最后都栽到他手里了,还是小薇有眼力,一心一意地押颜松,结果最后狂赚一大笔!”孙凯说到这里,丝毫没有注意颜柯等的人表情从惊讶转到复杂,继续讲道,“好在小薇人好,将百万的金币分给了我们这些兄弟,她记远活在我们心中……” ------------ 第191章 奇怪的路 颜松下意识地看了颜佳一眼,赶忙止住孙凯的话,笑骂道:“什么活在我们心中,你咒她死是不是!?”见孙凯赶忙住嘴,一副惭愧的模样,颜松又下意识地看了刘云一眼,然后转移开话题,谈起别的事情来。就这样,在海上又漂了五六天,这天,大船和一众小船在一处忽然停了下来,几人走上甲板一看,只见面前出现了一块岛礁!这块岛礁约么有一个村庄大小,周围被海水冲成了沙滩,上面长满了在陆地上不常见的树木,此时正值九月初秋,那些树叶有的微黄有的葱郁,远远看去,别有一番意境。 颜松几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船队为何到了这里就不走了,跟其他人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船夫们所到达的离陆地最远的地方,再往前不是没人走过,只是走过的人,没有人回来。传说,前方的一片海域常有海怪出现,只要通过了那片海域,就能到达传说中的方丈山。颜松几人还是不明白,船只不再往前走,那这些人到了这里,怎么继续前进呢?却听另一伙前来这里的人讲道:“这就要看个人能力了,没那个能力,还想夺宝,你也配?” 于是乎,众人纷纷从大船小船上下来,登陆到岛礁之上,集合了一下,足有近千数人,这些人中不乏真正的高手,所以一上岸,有些人还慌不择路,而有些人,则早就做好了准备,飞过沙滩,一下子钻进树林之中,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初来乍到,颜松九人直好随着大流,和众人一起慢慢走入丛林,当他们从旁边人的谈话中得知所有船只这就要返回后,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半,万一这些船不回来,他们岂不是没有退路了么。不过很快就要人打消了他们的抱怨,说这些出海的船夫能下这么远,为的就是金银财富,能到这里来的人,大都有点资本,他们为了这些准钱财,就是冒着必死的救险,也会试上一试的。 不多时,他们就穿过了岛礁上的丛林,然后又绕过一座百米十高的小丘,来到岛的东面,之后,他们便看到,原来在这块岛礁前面不远处,还有不少这么大的岛礁,很多人已经使出轻身功夫,点着水在向那里飞去,另有一些人早就冲进了那些岛礁的林中。几人相视一眼,见两块岛礁之间的距离虽然很远,但两者之间每隔不远就会有一些突出水面的岩石,要说通地,还算方便,于是各自展开轻身功夫,要么点水而飞,要么点石而起,不多时,便来到了另一块岛礁旁。 当他们穿行在丛林中时,发现很多人开始搭建帐篷,当他们走出丛林时,再往前看,只见茫茫一片大海,除了左右两边之外,再没什么岛礁了,当下也学着众人,找了一处有树的地方,搭建起临时住所来。夜很快就来临了,小岛上没有野兽,只是偶尔会有一些飞鸟,最恼人的是,这岛礁上蚊虫特别多,天一黑便在耳边嗡嗡作响,饶是穿了两三层衣衫,也会被他们叮透。颜松这伙人围在一起,中间点了三处篝火,才免强将那蚊虫避开,放眼周围,整个林子中到处都是火光,就像一处野外狂欢一般,倒也颇具氛围。 草草从纳戒中拿出些食物吃了,几人便合衣倚在树上,或是倒在地上,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颜柯颜嫣等颜家四人和孙凯暂时留下,先由秦寿颜松和刘云孙莲儿前去打探。他们四人中,孙莲儿的轻身功夫已然达到了离地而飞地境界,风属性功法更是能让她随时通过风向改变自己的飞行状态。而秦寿家世显赫,随身带着一副仙履,穿上之后,便能御空行走。颜松有信天鹰,刘云虽然无法长期飞行,但修为高超,有她在身边,可谓是力量大增,她可以搭乘颜松的信天鹰。 商议完后,大伙一夜未眠,早早睡去,第二天清晨,他们还未醒来,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阵一阵地喊声,起身一看,见很多人都蜂拥着上前冲去,说什么海上出现陆地了!几人闻言大惊,相视一眼,便跟着众人向东跑去,刚跑出丛林,便看到昨日那碧波万顷的海面之上,今天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座极宽极长的大路!那路是青色的,与海岸隔着有百十来米,乍一看去,上面还反射着清晨的阳光,感觉湿漉漉的,众人猜测,这路应该是从海底升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赶得这么巧,会在这个时候忽然生出陆地,他们还真不得而知。但很明显,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奇怪,同时又有些惊讶,他们的心里除了莫名其妙之外,都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就在此时,千数人中已经有一些胆子大的腾空而起,跃出百米之外,落至那青色宽大的路面之上,来回走了走,感觉没事,便一招手,示意大家能上来,然后便转身向着前方跑去。颜松皱了皱眉,问秦寿道:“妥不妥啊,凭空出现一条大路,万一我们走到一半,它再凭空消失怎么办?”此时,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跑过了海岸与大路之间的那百米浅滩,纷纷行至其上,向着前方加速跑去。秦寿见此,道一声:“走吧,他们能上我们为何不能上!记住了,咱们一定不能离散,万一有什么不妥,赶忙打开纳戒,所有人,你们都进躲进我和颜松、孙莲儿的纳戒之中!” 几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人流,向前海岸处跑去。到了岸边,他们纷纷跃起,有的点水而飞,有的直接腾空而走,待到落至那百米之外的青色大路上之后,便再次聚在一起,刚要行走,颜松忽然“咦”了一声,几人不明所以,都看着他,他皱了皱眉,向着下方的路地猛踹了两脚,然后抽出背上长剑,一下子刺入其中,再次抽出,除了沾了一些泥水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秦寿问他怎么了,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刘云,问她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好像有那么一点,好像是幻觉,可能太奇怪了,所以才有这种反应吧。”刘云看着下方的宽路,泯了泯嘴唇说道,“我刚一落地时,将精神力散出,好像被捉到了一丝气息,说不出是什么?” 颜松点点头,又看像秦寿和其他几人:“我也是,感觉下面这个路地,是活的。”“活的?”颜松的话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心说这么大一块陆地,要说奇怪也罢,可能是沧海桑田的缘故,或是某位高人使出的手段,但要说是活的,那又从何说起。秦寿打量了一下,也拿脚往地上踩了踩,感觉下方的土地除了湿点,和别的土地没什么两样,于是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感觉错了,精神力触到了旁边游过来的一条鱼,或是一个海鸥?”“也许吧。”颜松挠了挠脑后,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 感觉是虚惊一场,秦寿看看大多数人已经赶在了他们的前头,便带头向前跑去。这大路宽足有三丈,笔直伸向前方,两边是海,这些人就迎着清晨刚刚出海的太阳,在这平坦笔直的大路上飞速向前奔路,更有一些人十分享受地飞了起来,每隔数百步才落回地面,然后再次跃起。他们这一跑,足足跑了三个时辰,从清晨跑到中午,因为大都不是等闲之辈,跑起来可比飞马,这一上午下来,足足跑了近二百里路!从未有过的感受,从没有过的兴奋,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累,眼前的好奇的兴奋催发着他们心中的好奇和兴奋,迫不及待的想看一下这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宝物。 他们又跑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他们足足跑了三百里路!让他们兴奋的是,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一座雾缭绕的仙岛了,因为周围仙气氤氲,偌大的岛屿他们起初根本看不到,直到与之相距不到一里地,才看清楚,那浓厚的雾气烟霭之后,竟有一个如此出尘的地方。那岛屿虽不是很大,但上面峰峦起伏,两峰之间,偶有白色的瀑布悬挂其上,峰上绿树如春,隐约可见到一些异鸟在周围飞翔……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不觉加快了脚步,有些身手高的人更是真接飞了跃起,向着那仙岛之上飞去。颜松他们本来在最后面,现在已经赶到中间了,此时他们也不问劳累,加速向前,一里路,很快走去一半……就在他们前方目测只有半里路,然后就是百十米的水面连向那仙岛之时,他们忽然发现,脚下平坦比直的大路,忽然动了起来!这一动,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很多人不自觉地一停,然后急忙看向前后,当发现大家都是这种表情的时候,二话不说,拼命向前跑去。 可是他们刚迈出几步,脚大的大路再一次动了起来,这一次的幅度比上一次大得多,它一下子就从海水中拔起,直冲上十几丈的高空,然后忽然往旁边一侧,很多人,还没有离开大路的六七百人,便一下子从那上面向海中跌去。那一刻,有些高手直接借力而起,拼命向着岛上飞去,而另有一些人不知所措,一边向下掉,一边大声喊,因为他们看到,那所谓的大路,俨然是个恐怖的庞然大物,虽然目前还没看到它的头是什么样子,但那身子,他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那足有六丈宽的大路,只是那怪物的脊背露出海面的部分,它这往上一撅,人们才惊恐地发现,这怪物的腰足有何止六丈,足有十六丈粗,众人刚刚所踩的地方弯到高空,而他们所走过的那段“路”潜到了海底,海面上迅速涌出了高大十几米的潮汐,这些人,简直就是波浪中的蚂蚁,直直向着下方的海水中落去! ------------ 第192章 海蟒 颜松九人和其他人一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身子翻着滚的向下方跌落,但颜松和刘云懂得精神力,他们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自己的身形,秦寿脚穿仙履,孙莲儿走出风属性步法,两人也算及时稳住身形,迅速的下落过程中,他们四人免强能自救,如若说再去救其他人,则已然来不及,眼看着孙凯颜柯等五人扎向海中,他们大喊一声,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发现,包括颜柯五人在内的其他下落的人群,足几乎有五六百人再次被下方浮出的“大路”抬出了水面! 这些人见此,哪还管什么队不队员,团不团伙,见那大路通向仙岛,便二话不说,转过身子,拼了命地向前方跑去,更有一些人,踏空飞了起来。颜松见此,也算松了口气,他打开纳戒,将信天鹰放出,然后拉过刘云,一起乘上信天鹰,和秦寿孙莲儿一起,向着那仙岛飞去,一边飞,一边打量着下方的情形,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果然,就在他们之前走的那条大路的尽头,海水突然不断向上翻涌,慢慢地,那弯向空中的身子越来越长,最后竟从距离仙岛最近的海域里,忽然托出一个比身子还要粗还要大的身体,当那一部分转过来时,所有在这一边的路上飞奔或是飞行的人才晃然大悟,他们几乎要吓得哭出来,有的人双腿地接就软了下去,趴在了路上,有的人则当场下晕过去。因为他们看到,那比身子还要粗还要大的身体,竟是这庞然大物的头颅。 那头颅足有他们临来时所乘的那艘大船那船大,呈三角形,微扁,通体青色,两只大眼睛就像两扇窗户,发出鲜绿色的邪光,嘴中的牙齿比人还高,一个人完全可以从那牙缝中跑过去――那赫然是一个海蟒的头!那大路原是一个足有上百里长的巨大青色海蟒! 这些人在那海蟒面前,就像苍蝇在人的面前一样,小的可怜,只见那海蟒一张口,差点将那巨大的嘴巴扯成平角,那条血红色的舌头,有半米厚,四丈长,头上分叉,猛地一下吐出,有如一条火舌,发出刺拉一声怪响,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飞在最前面的几十个高手一并卷起,粘在舌上,嗖的一声缩回,便吞入了口中。期间,有些人看到那些被吞食的高手有的还劈出剑光,祭出宝剑,有的还使用仙器法宝,但都只是灵光一现,便被海蜞吞入嘴中,再也没了动静。 这么大一个怪物,要说不害怕才怪,颜松和刘云吓得差点从鹰背上栽下去,就连信天鹰,也不敢高鸣,再看秦寿和孙莲儿,更是不知所措在空中定点,然后,那海蟒便转过头身体一动,包括颜佳颜柯等人在内的青色大路忽然间便抬高了三四丈,一下子便向着海蟒的头移了过去,然后便看到那海蟒再次张开嘴…… 颜松见此大惊,命令信天鹰向下冲去,可信天鹰却吓得不敢靠近半步,颜松气得猛地拽住信天鹰脑后的羽毛,大喝一声,那信天鹰这才感应到主人的决心,当下高唳一声,化作一道蓝色闪电,冲向那青路上的颜佳几人。刘云在背上急道:“快进纳戒,快跳下!”她说着,猛地将手中的纳戒扔了下去。紧急关头,那海蟒的长舌再次吐出,有如火舌一般冲了上去,一下子就卷起好几十个人,颜佳几人则听着颜松的吩咐,在那一刻猛地跳出“大路”,颜柯于空中接住纳戒,刚要将身边的颜嫣、颜厉装起来,却被一旁的孙凯抢先一步,将他二人装了进去,然后孙凯没停,一挥手,再次将颜柯和颜佳装了进去。 此时,孙凯的疾风步已经走到极限,正自向海中落去,信天鹰也算及时赶到,贴着海面飞过,猛地将孙凯接住。三个人坐在信天鹰背上,虽然这蓝雕不能飞行,但速度明显下降,同时,它的特别之处也引得那海蟒的主意,颜松马上便感觉到下方的海水有如有海底火山喷发一样汹涌激荡起来,他只顾看下面,当抬起头时,蓦地看到,那巨大的蟒身不知何时竟从他们的前方腾出,有如一堵高大的城墙,一下子便挡却了他们的去路。 信天鹰来不及变向,哐的一声撞在了海蟒身上,颜松、刘云和孙凯三人虽没有直接撞上,但隔着信天鹰,也有如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一样,直接给弹散开来,一鹰三人四散落下。好在信天鹰伤得不重,它振起翅膀,一个急转身,身子再次化作一道蓝光,飞速地冲向颜松身下,将之托起,紧接着又将刘云和孙凯托起。三人再次走在一起,刘云二话不说,抢过孙凯的纳戒往自己手上一带,然后将孙凯一并装入其中,这样一来,信天鹰便减少了压力举翼向着高空冲去。 颜松回过头,见大多数人已经浮在了海面上,正自挣扎,那海蟒则张开巨口,一下子连人带水都吸起,一时间又有六七十人被它吸入嘴中。颜松凡夫一个,即便有心救人,也没那个能力将所有人都救起,他扫视一圈,正看到秦寿和孙莲儿牵着手,正自向这边飞来,而就在此时,那海蟒已然发现了高空之上的情况,他抬起头,一吐舌头,便向着秦寿两人冲来。颜松见此,催促信天鹰折回,向着秦寿身后的巨蟒冲去。面对如此一个庞然大物,他不晓得人类的这些玄功玄技对它有没有作用,当下也管不了解么多,心念到处,纯钧和凝霜两柄长剑猛然飞向巨蟒,结果却被那巨蟒一咬牙夹在了牙缝之中,然后一使劲,将两把宝剑碾成了碎片! 颜松大惊,赶忙让秦寿将孙莲儿装入纳戒之中,他眼看着那海蟒微一停顿,再次攻来,当下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又将紫龙须祭出。海蟒的长蟒就要舔到孙莲儿的那一刻,颜松袖中的九道紫光一下子飞入海蟒的左眼之中,那如穿户大小的绿色邪眼,猛然一眨,然后便见那海蟒的巨头轰然一晃,四丈长的血红色舌头因为眼睛吃痛而猛一抽甩,结果没伤到孙莲儿和秦寿,反而粘到了蓝雕上的刘云后背,那长舌之上尽是肉刺,一下子就把刘云肩头的衣服刮掉一块,背上登时一片血红,好似刮掉了一层皮一般! 刘云啊呀一声惨叫,颜松见此,赶忙命令信天鹰转弯,然后一拂纳戒,将刘云装入其中,右手猛然一挥,九道紫龙须十分吃力的从海蟒的脑后飞出,直把海蟒痛得在海中上下翻腾,大多数人,随着那巨大的海浪在水中浮沉起来,他们见海蟒无暇顾忌,便再次拼了命了点水而起,然后向着那越来越近的仙岛飞去。 此时,高空之上,秦寿也将孙莲儿放入纳戒,他看着下方发了狂一样的血蟒,惊诧地对颜松道:“你那暗器到底是什么做的,比那两把剑还硬!?”颜松道一声“龙须”,然后商量着和秦寿多救些人上来,秦寿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再次冲了下去,在海蟒不能顾盼之际,他二人从海面上浮过,一边将一个又一个人装入纳戒之中,一边让有纳戒的人赶快把纳戒拿出。同时,他们还要躲避因为海蟒翻动而搞出的巨大的浪涌,每每一次浪涌之后,很多即将抓到的人就不见了踪影,很多已经飞到空中的人也被大浪拍下,被暗流卷入海水之中。 最后,两人拿到了三个纳戒,救起了五六十人,还要继续相救时,那海蟒想是恢复过伤痛,再一次向着信天鹰冲来,颜松大惊失色,一把将秦寿推开,然后再次将紫龙须祭出,这一次,他冲着海蟒的另一只眼睛打去,结果,却被那海蟒用舌头精准的甩开,然后一张巨口,长舌舞动,一股巨大的吸力发出。信天鹰拼了命地拍打着翅膀,却不能前进半步,最后颜松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掉转信天鹰,猛然向着那怪物的巨口冲去。 再双方相距不到六丈距离时,颜松再次祭出紫龙须,这一次他一心五用,九根紫龙须分成五组,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冲向海蟒,那海蟒感觉到了危机,猛然将头潜入了水中,颜松得以加速飞行,顺利逃开危险。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巨蟒虽然庞大,但十分灵活,他刚刚逃开危险,忽又感觉脑后生风,一回头,正见那血蟒张着巨口向他吞来,那一刻,他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当下一挥手,紫龙须急转向后,这一下紫龙须打上了海蟒,但是没打准,只重了它的下巴。海蟒虽然吃痛,但还是冲了过来,那长蛇一下子粘住了颜松的后背,颜松大惊失色,再次驾驭紫龙须穿向背后的长舌。 高空之上,只见巨蟒的长舌粘住颜松,长舌周围,数道紫色精光在一瞬间纵横来去,眼看着颜松的身体就要被血蟒吞入口中,那血红色的长舌不知是承受不住疼痛,还是已经没了感觉,竟在最关键的一刻将颜松放开。颜松脚下纵走御虚,再次伏在认天鹰的背上,然后向着冲过来的秦寿一挥手,两人一鹰便冲向前方的仙岛。 他们飞入海岛足有一里多地才停了下来,因为靠近海边的地方,被血蟒折腾地有如涨潮一般,海水以高出地面十几米的趋势向岛上涌来,一浪接着一浪,很多没有逃出来的人竟被这样冲上了岛,另有极少数人则趁着海蟒翻腾,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向海岛。颜松和秦寿脱力一样,伏在海岛的一处小丘之上的高树上,眼神漠然看着海中还在挣扎的人群,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第193章 收割生命 海蟒的伤说清不清,最起码其中一只窗户大小的泛着绿光的眼睛被颜松的紫龙须打穿了,一条四丈长的巨舌也被紫龙须来来回回洞穿了数百个血洞。但紫龙须相对于它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来说,比毫毛还要细小,这伤势说重其实也不重,看它那模样,应该不像被打瞎了眼,舌头也照样可以活动。可是,被一群有如蚊蝇一样的人类打成这样,它似乎十分暴怒,不断地在仙岛对面的海水中翻腾打滚,卷起滔天巨浪向着海岛压一,有时候他更是伸出庞大的蟒身,硕大的头颅离海面足有百丈,就像人类看桌上一美味一样看着海岛,直把逃到岛上的人活活下了个半死。 这海蟒虽然如此折腾,但不知怎的,它却不敢触碰海岛一下,哪怕是触一下岛边我礁岩都不敢,它无论如何折腾,如何恐怖,但它的身子至少与海岛保持着一百米的距离。良久良久,随着大批掉入海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最后只有二三百人逃了出来,他们就像自知能力有限的蚂蚁,亦或是野狼,都下意识地成群结队,不敢再分开,纷纷向着仙岛内跑去,最后都集结在了颜松的秦寿所呆的小丘之上。此时,他二人也将自己所解救的那些人从纳戒中放出,大抵有百十余人,加上周围这些人,千数人的团队最后只剩下四百来人。 这些人有一种绝望了的感觉,他们一边看着远处高空之上对他们虎视眈眈地海蟒,一边自顾自地修息疗伤,有些心地好的人在旁边长满果实的桃树上摘下桃子,分给那些受伤虚弱的人吃,还有一些受伤不重的人看了看目前的情形,然后默默地离开人群,向海岛深处走去,这些人足有八九十人,另有些人蓦地考虑到了退路,当下失声痛哭,说再也回不去了……大难之后,剩余的四百来人情绪万千,状态万千。 此时正值黄昏,考虑到这连海蟒都俱怕的仙岛应该有什么古怪,所以颜松和秦寿并没有趁夜色前行,他二人将其余兄弟姐妹放出,帮刘云收拾了一下肩上的伤口,之后简单吃了点食物,围在一起,渡过了一个还算平静的夜晚。第二天一早,他们才正视地开始探察起来,这岛上人迹罕至,没有道路,但平坦的地方倒也不少,颜松九人和剩下的三百来人一起,捡着看上去最安全最惬意的道路向着海岛深处走去。他们下到小丘背后,穿过一片小森林,然后便看到再往前不远处那在海上时曾经看到过的连绵起伏的几座青峰,青峰之间,挂着飞瀑,虽然隔着老远,但隐约能听到水流之声。 再往前走了不远,前面出现了一片碧绿地草地,草地中有一处横着一柄金色玄兵,另有一处,好像是一顶华丽的帽子被丢在那里,这些人下意识地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影,不禁有些奇怪,有些人说那可能是宝贝,但绝大多数人都猜测那是昨晚先行的八九十人的东西。一些好奇心强的,便率先走上前去,打算看看是怎么个情况。这些人一迈步往前走,后面的人也跟了上去,不过大家刚走了几步,便忽然听到前面人大叫不好:“这是沼泽,快!快拉我一把!”那人已经走到金色玄兵之处,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脚下便忽然一软,两只腿已经陷进了地里。 而另外那个抢上前去捡帽子的人,则一脚踩空,直接趴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喊救命,整个人已经陷了下去。他二人身后以及旁边另有好多人,都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脚正在快速地下陷,当下脸色一下子吓得惨白,下意识便挣扎起来,可是越挣扎,陷得越深,转眼间,便有十来个人陷了进去。这场面直把后方的颜松秦寿等人吓得倒吸凉气,他们身在人群后面,本就没踏上草地,此时正不知所措,却被前方突然转身飞速撤回之人撞了个满怀,便也跟着撤了回来。 这些人匆匆退回,连声音都没有,他们是在身后那些扯破嗓子大喊救命的声音中撤回的。颜松蓦然回首时,正见人群因为你争我挤导致很多人倒在地上,有的来不及起来就开始下陷,有的正过身子的时候,却只有脑袋还露在外面,更有一些人,还没有陷下去,却被另一些抓紧逃命的人当做浮桥,硬是踩了下去。孙凯在秦寿旁边,摸着胸脯,直接傻掉了:“差点我也死那里了,要不是人太多,我早就挤前面去了,真是老天救我……阿弥托佛……”颜松见此情景,忽地响起刚刚走过的森林之中有一些长藤,他跟秦寿几人相视一眼,便快速折了回去,一盏茶的时间,他和秦寿刘云几人便拉过来四五根长藤,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正打算救人时,发现该上来的人都已经上来,那碧绿地草地再没有什么呼喊声,只是多了更从的玄兵,衣帽之类。 大抵看了看人数,发现只在三百来人,秦寿几人相视一眼,个个都是面无表情。此时,却听旁边那些人道:“此路不通,咱们换条跑吧,从旁边绕过去!”一时间,萎靡的人群竟然都麻木地点头应声,而颜松九人,也跟着那伙人绕路而行。只不过这一次,再不向之前寻般,个个抢着打头阵,那些走在前头的人,都分外小心,就像瞎子走路一般,手中玄兵不断地点磕着前方的道路,生怕一朝不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行三百余人,小心翼翼地转了方向,向左而走,一路沿着这片草地的边缘,直转了好大一个变,最后,终于绕了过去,然后继续前行。他们走了不多时,前方有迷雾中忽然出现一座高大的山头,那山头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之前任他们如何小心翼翼微察秋毫,也没能发现,真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险峰的感觉。这座险峰看上去很正规,中间高,两边慢慢低下去,更有趣的是,正对着他们的山峰处有两个黑黑的圆洞,那两个圆洞的形状基本相同。待他们走得近了,才慢慢发现,那圆洞原来好大好大,他们原本想再走近一点看看,却猛然看到那黑洞之中忽然刮出阵阵狂风,让人受不了的是,那狂风又腥又臭,让人受不了。颜松身边的颜嫣的孙莲儿等几位少女,一闻到那气味便吐了出来。 最后,他们终究是没敢靠近那两处山洞,而是再度沿着斜路,准备从一旁绕这座山峰,他们老远就看到这山峰上生有郁郁葱葱地树林以及各类奇花异草,但离得近了,他们才发现此山有如刀削得一般,入眼处尽是岩石,好像并不适合树木花草的生长。 这个时候,有人看出了这山上的奇花异草定非凡品,于是便离开了大队伍,从山腰向上爬去,将大把大把的奇葩放入了纳戒之中。见少数几个人如此,其他人看得眼热的人便也加入了进来,既而,更多的人都向着山上冲去,不多时,三百人的队伍便有一半以上冲上山去。而其余包括颜松秦寿在内的这伙人,想是被之前的经历吓坏了,并没有冒这个险,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山麓,继续向前走去。刚走出不远,便听到另一伙爬到山上去的人传来惊恐的叫声,他们闻言大惊,下意识地要去看看,但一想到刚才遇到的悲惨情形,竟是一个人也不敢前去。 他们回身张目而望,见一伙人已经匆匆从那山上跑下来,有些直接就飞了下来,他们边逃边喊着什么“吃人花!吃人藤!”之类的东西,有些人的脸色变得苍白,有些人变得蜡黄,还有些人直接就呆住了,他们来到众人面前,总算舒了口气,但当众人问他们怎么回事时,他们再次变得大惊失色,口中慌乱道:“都是活的,上面的花草树木都是活的!”说着,就好像后面有人追来索命一般,疯狂的向前跑去。众人闻言也吓得不轻,此时,他们正打算掉头继续走时,忽有人喊道:“快看!” 寻着那人所指,所有人望向山腰处,只见一片血红的东西正在张牙舞爪,更有一片青黑的东西在肆意摇动,他们就树木和花草的模样,但却在一瞬之间好像大好好几百倍,简直就是妖怪!众人见此,哪还敢停留,当下匆匆跟着逃命的那五十来人向前跑去。 这一折腾,又有一百人瞬间挂掉,剩下的这二百个命大的,此时似乎对死亡都有些麻木了,他们现在偶一抬头,都能看到远处天空上那巨大的海蟒将身子探出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如果不是这海蟒有什么畏惧的话,只要一转眼,它完全可以探过身子把刚才那整个山头给啃掉!不过看在这些人的眼中,俨然已经将它当成了一个避邪的怪物了,每个人的心里无不想着,老子连这怪物都不怕,还怕什么吃人花木,还怕死…… 折腾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一处比较低洼的地方,在他们的前方,可以看到那连绵起伏的青峰,其上多有瀑布飞下,而在这些青峰之下,远远望去,貌似左右各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想是瀑布长年积水而成。放眼望去,那两个湖泊就像之前看到的那两个黑洞一般,给人一种一模一样的感觉,他们甚至有一种感觉,这个海岛上的好多东西,好像都很对称。那湖泊比黑洞大得多,每一个湖泊,几乎都抵得上刚刚走过来的那个有黑洞的对称山头,而且让人心神不定的是,两个湖泊中的水,周围大片是正常的颜色,而中间的颜色越发得深黑,看上去很邪意,很吓人。并且,这两色的交界处不是过渡的,而是有着很明显的分界。 众人都在咽着唾沫,他们不是渴了,是吓得,此时,大家都在思揣着要不要上前,他们有一种预感,前方要比刚才经历的那些地方,危险的多。 ------------ 第194章 银海 二百人心有余悸,面对前方的有些邪异的未知,他们不敢再往前走,此时正值中午,于是趁这个时间停下来先填填肚子压压惊,打算休息之后再继续前进。因为提前有所准备,所有人的那戒之中都有着足够的食物。众人聚在一起,吃着饭,远处那巨大的海蟒瞪着贪婪的双眼看着它们,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的食欲。那大块头虽然让人看着害怕,但大家都意识到它不敢碰到这海岛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时,也就放了心,现在,又累又怕,对远处那个丝毫构不成威胁的恐怖怪物,他们甚至有些视觉疲劳了。即便那怪物一探头,大脑袋仿佛一片乌云,直接遮住天上的阳光,四丈长的舌头就在他们头顶乱慌。 秦寿吃着饭,对周围几人道:“一会儿大家赶路的时候,都离得近点,一有危险,马上藏到纳戒之中。”他扫了一眼颜柯和孙凯几人,又对颜松道,“能不能感受到龙残破龙魂的存在,真的在这个岛上么?”一旁的颜松喝了口水,指着前面的青峰道:“应该就在那里,不过,”他皱了皱眉,看了看秦寿,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表情有些怪异地道,“你们大家的方向感强不强,有没有感觉到这个岛的布局有点怪异?” 孙凯闻言,抢着道:“当然了,到处鸟语花香,却有吃人的草木,看似一片仙境,不成想地在的草地能陷死人,空中那大蟒随时盯着咱们,这……这只有做梦才能遇到!我们、我们不会在做梦吧?”伸手扭住林风的胳膊,使劲转了一圈。一直不说话的林风仿佛感觉也麻木了一般,胳膊上的肉被孙凯拧了一圈半,他不但不喊疼,还诧异地问道:“干吗?”孙凯闻言直接无语:“你没觉得疼么风哥?难不成我们真在做梦?那太好了,终于死不了了!啊――”正自幸自己是在做梦,孙凯手臂忽然疼痛难忍,怒目一看,原来是林风也给他扭了一圈,还不待他发火,林风便淡定地问道:“疼么?”“疼。”孙凯无语地摇了摇头。 见两人如此滑稽的举动,颜松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对看了看秦寿和刘云,啧啧两声,饶有深意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仙岛跟那个海蟒一样,也是活的?”他说着,指了指远处的海蟒。秦寿几人闻言大惊,哪还有功夫看那什么海蟒,他们禁不住全身一哆嗦,孙凯更是被吓得跳了起来,见旁边的人向他这里看过来,他这才强作淡定地坐好,然后问惊讶地问颜松道:“不会吧松哥?那海蟒的背向是大路,我们当时也是一时倏忽,没想到那哥们儿个头那么大,早知如此,我们也不会被它背上那层烂泥烂石骗了!可是,”他说着,指着周围起起伏伏的地形说道,“这里有山有水诶,这小岛若是什么活的东西,那得多大啊,难不成是一只万年大王八,背上长出了山河草木?” 让孙凯这么胡乱一说,几人还真有点将信将疑,颜佳颜嫣两个女孩儿更是吓得失声,别说是她们,就是秦寿想到,脚下的小岛其实是一只大王八的背,他也吓得不行――这王八得多大!孙凯又渲染道:“关键我想像不出,如果咱们脚下是一只万年母王八的话,那它的王八蛋得多大,岂不是――”“别瞎扯!”孙莲儿打断了孙凯的话,她说道,“传说中不是有一种神兽叫玄武么,该不会让我们碰上了吧?” 对于几人的猜测,颜松不置可否,他看了看刘云,再看看秦寿,然后皱眉道:“我是觉得,咱们好像呆在一张很大的人脸上,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次不光颜佳颜嫣,就连刘云和孙莲儿也禁不住失声:“啊!人脸!”四个少女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再看旁边颜柯孙凯等几个少年,也不觉听得倒吸凉气:“开、开什么玩笑,人脸?”他们相互看了看,感觉从颜松嘴里说出来的话,比远处那目露邪光的海蟒要可怕多了。唯有秦寿,还是比较淡定地轻咳了一声,咽下一口唾沫,喃喃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这种感觉!” 秦寿不说是已,话音一落,再次把周围几人吓得毛骨悚然,饶是刘云修为甚高,饶是孙莲儿骨子里霸道,但此刻,除了颜松和秦寿之外,其余七人,无不心跳加速。夏末秋初的中午,风和日丽,本是睡意慵懒,观赏海景的心情,却被他二人搅得阴风阵阵,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只见颜松向秦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刚才我就对这小岛上的对称性感到奇怪,现在看来,这俨然就是一张人脸。你们想想,”他看了看其他几人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登陆的地方,是下巴,我们在下巴处过了一宿,今天一早碰到了那片碧绿的草地,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嘴!我们绕过了嘴,再往前走,见到了那中间高两边低十分对称的山头,而那山头前还有两个巨大的一模一样的山洞,那应该是鼻子!然后我们绕过鼻子,来到这里,你们看,”他指着前方那两湾怪异的湖泊到,“放开想像,让思维逸出你们的躯体,站在那海蟒所在的高度往下看,前方的两个大湖泊,像不像两只眼睛,就是眼白和眼珠,都那么清晰!” 颜松的话语直怔得周围人说不出话来,他们沉默了良久良久,讶然哑然之后,纷纷七嘴八舌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那是一张什么脸啊,这么大,它会不会还有身子,还有四肢?”“松哥,我不想死啊,你的信天鹰呢,咱们走人吧!” “一有危险,我们就把你们放在纳戒之中,势必会在第一时间逃出去。”秦寿安慰了周围人几句,又对颜松说道,“这么说来,前方那起伏的青峰,应该就是眉毛了,你觉得那龙魂,在什么地方?”颜松点了点头,看向前方起伏的青峰,喃喃道:“应该在眉毛中间的印堂处。”他话音刚落,身子忽然站了起来,秦寿几人大惊,不知道他所为何事,但马上,刘云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当下几人意识到两人都有精神力,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平常人发现不了的东西,警惕地问道:“怎么――”话还未说完,颜松和刘云同时出手,纷纷将几人装入纳戒之中,然后一拽秦寿:“小心一点寿哥,地下有动静!”然后他又大声对其他人道:“大家快起来,有危险!” 周围人闻言大惊,赶忙拿出兵器,一下子跳起,警惕地看着周围,好一阵子之后,见周围清风徐来,十分安静,不禁疑惑地看向颜松,纷纷埋怨道:“什么时候了,别恶作剧了,这他么都半拉命了,哪经得起这折腾!”有几人还直接吐了脏话,然后愤愤地瞪了颜松一眼,重又坐下来吃东西的吃东西,小憩的小憩。颜松和刘云相视一眼,双双眉头微皱,他忍不住又叫道:“大家快起来,地下有危险!”这个时候,二百余人中也有一两个能驾驭精神力的长者,也惊讶地高声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没错,大家快起来,准备逃命!” 所有人再次警惕地爬了起来,可等了好长时间,依旧不见什么人影,这一次,大伙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倒下,待到颜松和几个长者又要劝说时,他们才愤愤不平地爆粗口道:“草!再他么乱叫老子第一个弄死你!”“哪凉快去哪孵着!擦!啊?”他们话音刚落,便感到面传来隆隆巨响,他们马上从地上弹起,见地面没什么事情,又朝四周张望,猛然便见到前方那两处大湖泊忽然间溢出数丈高的浪头,那水是银色的,然后铺天盖地的便向着他们所处的地方涌了下来。 那根本不是水,有浪头,但没有浪花,看似很重,略微呈现灰灰的银色,可能是因为太重的缘固,比湖泊里溢出的东西比水的流动性要快得多,转眼之间便冲击过来,这些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些水流冲飞了出去。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水流一遇到人,再也不像河流一般,而是各自组成一个大水球,直接就滚起,很多人被卷在其中,不一会儿功夫,便被压得通红,一时间又倒下子一大片。颜松在第一时间将刘云放入纳戒之中,然后和秦寿一越而起,此时此刻,他们见那银色水球遇人就卷起,眨眼就将人卷成血汁,哪还敢下去救人,只得越腾越高,逃往周围高地。 但他们又不能飞得太高,他们亲眼看到刚才那几个懂得精神力的长者中的一人情急之下一飞几乎冲天,虽说躲开了下方的危险,但却被远处那早就俟机哺食的巨蟒发现,一瞬之间将那硕大的头颅移过来,有如一片黑云将阳光挡住,那长者刚觉得头上有变故,但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海蟒的四丈长舌粘住、卷起、吞入口中,当时,那长者还使出各类剑光玄技拼了命的挣扎,但终究无技于是…… 颜松和秦寿并肩飞行,眼看着下方越来越多的人被银色巨球卷起,而那巨球则越卷越大,从起初的一人高到后来的几丈高,放眼望去,满地都是不停滚动的银球。颜松不经意间一回头,正见到那两湾湖泊!从他所在的高度看过去,俨然是两只眼睛在不停地眨啊眨,每眨一次,就有滔天的巨浪流出,当在下方滚成水球时,就像一个常人流了的眼泪!只不过,这双眼睛的眼泪好似不遵循什么水往低处流的天地法则,竟是横冲直撞,遇山翻山,遇水踏水,最后,随着颜松和秦寿的飞逃,发现那些水球竟都滚入了之前碰到的那片陷人的草地里去了! ------------ 第195章 白骨山 颜松和秦寿当空而飞,一方面要地防下方的银色水球,一方面还要担心飞得太高被海蟒吞掉,就是样颤颤巍巍地飞出去好远,秦寿忽然叫住颜松,然后向后面指去。颜松再次掉转信天鹰,蓦然发现,那恰似眼睛的两湾湖泊中央的深色部分动了,在秦寿和颜松看来,那赫然就是两双眼睛,正自用一种他们读不懂的目光看过来!颜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刚要回转身继续逃,却听旁边的秦寿说道:“下方的水球从那双眼中流出,我们往这边逃没用,不如趁此机会飞向印堂处!” 颜松失声叹服秦寿的胆量和想法惊人,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也许真是上上之策,于是催促信天鹰,和秦寿一起,向着那双眼睛中央飞去。很显然,信天鹰面对那双眼睛也吓得够呛,起初它还不敢过去,但在颜松的再三催逼下,终于发出一声高唳壮了壮胆,然后急速冲向那里。他们二人注意到,岛外那条海蟒好像也十分忌惮那两双眼睛,它似乎有意避开那里,见猎物向那边飞去,它竟然愤愤然在岛外折腾起大片海浪,但却不敢靠近那双眼睛半寸! 这样一来,颜松和秦寿撞大了胆子,增加高度,只要那海蟒不敢靠近,他们就尽量抬高自己的高度,到得最后,两人升至三百米左右的高空,往下一望,不禁大惊失色:那就是一张人脸,而且是一张十分有表情的人脸!就好像一个人仰在水面,全身都浸在水里,只把脸露在外面的神态一样!而且在这个距离,他们能完全地接受到下方那张脸的目光,那双眼睛正在瞪着他们,随着他们不断地在高空变幻方位,那双眼睛也不停地上下左右转动!那眼神带着一种怨毒,好像不想他们靠近这里,给人一种“擅入者死”的感觉。 海蟒不敢靠近这里,银球也滚不到这里,颜松和秦寿安全得很,他们几乎是肆无忌惮地俯身冲下,向着那一排青峰中间的“眉间印堂”处冲去。下方的眼神一直锁定着他们二人,怨毒的神情更甚,两人急速冲下,同时堤防着下方还会不会有别样的危险。不多时,他们便越过两大湖泊,来到双眼之上,落至那起伏的山峰处。而在两个湖泊之间的广大区域,那些死里逃生的人,正匆匆飞奔过来,他们的脸上根本不带任何表情,有时候一下跌了好几个跟头,跌得满身是血也无所谓,爬起来继续跑,他们在逃命,想是看到颜松和秦寿安全的降落在这里,所以也跟了过来。不过仅仅只剩下四十来人,目前,加上秦寿他们,也只不过五十个人!千余人转眼之间剩到五十…… 而就在此时,左百两汪湖水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它们之间行走,竟将双眼鼓了起来!那开状,就有如风雨欲来的海面,起伏不定,但那里外一深一浅这种特别的颜色搭配却让人毛骨懒然,那处目眦欲裂的感觉,让那“水面”高高地向上鼓起,丝毫不遵循“水平”的规律。颜松和秦寿越来越相信那就是一双有着生命的双眼,此刻,他们鸡皮疙瘩再次起了一身,一想到脚下所踩的土地原是个活着的庞然大物,他们就禁不住一阵哆嗦。不过饶是如此,为了残破龙魂,他们还是壮着胆子往那眉心处冲去。 这个时候,那四十几人也冲了过来,跟着秦寿和颜松一起,向着前方的青峰深处飞奔。他们直跑出半个时辰,深处到青峰之间,两旁尽是茂密的森林,左右是两大高峰,因为太高,天色在这里都黯淡下来,再加上之前的经验,让这些人不得不紧紧地靠拢在一起,不敢独自向前,也不敢独自靠近那些植被,生怕再冒出个吃人的东西。秦寿走在人群中,给颜松递了个眼色,问他龙魂的具体位置,颜松会意,看了看周围,然后瞅了瞅前方不远处,点了点头。 两峰之间的峡谷很窄,这些人不多时便走到了峡谷的尽头,然后,前方的一片迷雾忽然散开,一些东西,开始清晰地叠映在眼里。只见谷口尽头,是一处宽阔的被众山环绕的一处地方,就在众人前方一百米处,俨然一片片白森森地尸骨!这些尸骨大都手里拿着武器,早就烂没了肉,只剩骨骸,就连身上的衣服都烂没了,应该有一些年头了。前方百丈方圆的空地中,尽是尸骸,由于年代久远,连那血腥腐臭的气味都消散殆尽了。尸骨数不胜数,简直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密集处直堆得两丈高,让人看不到后面是什么,这如山的尸骸向左右延伸了有几十丈的距离,再远处,零零散散也尽是骸骨! 众人见此,无不大惊失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向后退步。那些刚刚跑得有些脱力的人,则当场吓呆住,丹田内憋着的那口气一泄,整个人直接就摊在了地上。过了好一阵,由于并没有感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这些人才慢慢才慌乱中缓过神来,压住心底里的恐惧,相互看了看,然后各自拔出玄兵,小心翼翼地移步向前走去。 待他们来到骨山面前,再次相互看了一眼,也懒得寻左右绕过去,直接一点地,使出轻身功夫飞了上去。颜松本也打算跟着他们上去,但身子一纵,却忽然被秦寿给拽了回来,他不解地看看秦寿,只听秦寿道:“你觉得这里的骨骸是怎么回事?”颜松不解其意,刚要再问,忽听得上方传来一阵阵兵器相交的声音,继而便是玄气外溢,剑光四射,颜松吓了一跳,问秦寿是怎么回事,秦寿一把拉住他,道一声“快退”,身子便倒飞出去,直退到刚才的谷口处。 远远地,颜松这才看到,寻骨山之上,正是刚才那四十几人在相互打斗,他大惊不已:“他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这里是那怪脸的印堂处,他们想必是被那怪物的精神力控制住了吧!”颜松说话间,十来个人便纷纷被人杀死,有的被身后之人连头带肩膀一并砍去,有的则被人用剑气洞穿脑门,死相大都很惨,而且很突然。这边的秦寿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场景,淡淡地道:“我看未必,”感受到颜松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讲道,“这骨山那面一定有宝贝,这群人见到稀世宝物,都想俱为己有,所以才自相残杀,他们这是为争宝而死!” 颜松心有余悸道:“怪不得刚才你拉住我,要不然,我现在恐怕被他们砍死了……我们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打下去么?嗯?”他正要想办法阻止这场无谓的争斗,却忽然发现人群中已经有人避开锋芒,主动离远离打杀,一个接一个,很快,便有十几个人分别跳下骨堆,分散在周围各处,然后谨慎地注视着周围的人,最后,他们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竟齐齐向秦寿和颜松这边看了过来。 颜松见此大惊,赶忙看向秦寿,打算征寻对方的主意,要知道,胜下的这些人,大都是那千余人中大浪淘沙之后涤荡出的高手,修为自是一个高过一个,颜松自问如果他们一起攻过来,自己除了逃命,断无什么手段能对付他们!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的双剑已经被那海蟒嚼碎,无法施行剑阵,真要打起来,就是快速闪躲,也比之从前差远了! 秦寿一动不动,也让颜松一动不动,他面色平静,似笑非笑,十分淡然地扫过那些人,然后颜松便看到那些人忽然转过头,又自行防御起身边的人来。慢慢地,又有一些人从打杀中逃出来,最后,骨堆之上再次增高了些许,四十几人打到最后只剩十几人。这些人一动不动,谨慎地相互防御着,他们每个人的刀剑之上都沾有血渍,可以看出,年龄大都在四十岁左右,可以看出,这都是一些既有城府又有手段的老狐狸。与他们相比,秦寿和颜松两人明显要嫩好多,但就是这样两个人,却是他们中第一个逃出打斗的,这不得不让他们重视起来。 就这样,所有人一动不动,直熬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又是一个黄昏就要到来。虽然高天之上霞光正好,可这些人身处幽谷之中,周围晦暗一片,要探宝,此刻显然不是时候,要打架,他们这些人都不想打,但都怕别人背后放暗箭,所以这个时间来得很不是时候。 极度安静之后大都是疯狂的爆发,秦寿静静地找量了周围人一眼,然后低声道一声“走”,便跟颜松一起,快步向后退去。“慢着!”忽然,前方那些人中有人喊了一声,秦寿和颜松马上停下,只听那人道,“这两位小兄弟心思缜密,十分懂得以退为进,不过此时此势,显然不是独善其身的时候,我们有必要一起讨论一下,暂时退出这里,待到明日一早,再前来夺宝,大家议下如何?” “好!”“同意!”十几人纷纷赞成,这时,那个提议之人又说道:“既然一致同意,那我们就收起玄兵,同时退出山谷,大家看好,谁若趁人不备再去偷宝或对别人背后放箭,我们便群起而攻之!”“好!”“同意!”于是乎,这些人各自收起手上玄兵,小心翼翼地上前移步,天色渐暗,除了身影之外,已经无法辨别表情,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又退了半个时辰,终于退出山谷。 离开谷口,这些人各自散开不远,秦寿问颜松道:“你感觉到了么,骨骸后面是不是龙魂?”颜松摇了摇头:“后面是有东西,但那不是残破龙魂给我的感觉,我猜,那龙魂可能在其下面。”夜深了,这些人吃饭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饭后,秦寿和颜松商量好,两人分班,前后守夜,一人睡半宿,而其他人,因为鲜有同伙或者同伙已经死去,一个个瞪大眼睛,谁也不敢睡,连个盹都不敢打,生怕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见秦寿颜松二人如此,他们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 第196章 天涌 待得第二天,颜松和秦寿振作精神,和周围一夜未眠,强打起精神来的十几人一起,再次进入谷中。与昨晚退出来时一样,这些人无不谨慎小心,亦步亦趋,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那堆积如山的白骨面前。同时,想是他们的动静再次惊扰了岛外的海蟒,那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再一次在遥远的地方探起那硕大的头颅,这个远只是相对颜松他们来说,而对那怪物来说,这几十里的距离只是一探头的事,但它却不敢探头。由于构不成丝毫威胁,颜松这些人早已麻木了那怪物的举动,与那怪物比起来,他们这些互相猜忌、互相不信任的小小的人类,才是彼此最大的威胁。 几人在白骨堆前停住,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旁边之人,生怕昨天下午那场相互残杀重新上演。这时,其中一人说道:“诸位不防收起玄兵,我喊一二三,我们一齐跳上骨堆,然后共同分享那宝贝,现在不是相互残杀的时候,要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现在即便相互砍杀至最后一人,即便他拿到宝物,也未必能走出这个海岛!现在,同心协力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听这人说得有理,分分点头,将手上玄兵收起,然后随着那人念起“一二三”,便一齐向上跳去。不过这一回,颜松再次被秦寿拽住,两人的身子如箭一般向后倒飞出去,那十几人刚一落至骨堆旁,便发现这两个年纪最小的人又再使诈,他们豁豁地拔出玄兵,刚要冲秦寿二人说什么,下意识因为旁边之人也拔出玄兵而再次提防起自身来。只要秦寿和颜松不过来,他们就不敢上前夺宝,这些人心里都明白,一旦打得几败俱伤,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那两个小鬼。 还不待这十几人发话,退至谷口处的秦寿便大声说道:“诸位前辈大爷,我兄弟二人自忖实力有限,无缘得此宝物,小子告辞!”说着,便和颜松一起,转身疾走,八步登空,转眼间两人的身影就在谷口消失,不知迂回至何处。十几人相互看了看,然后便听其中一人道:“诸位看见了,这两个小鬼的心思有目共睹,我们唯一能对付他们的,就是齐心协力,得到宝物后一同分享,他们想做收渔翁之利,我们这些老鹬老蚌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不但不能争,还要合力宰了那两个小渔翁!”这人的话得到周围人的赞同,于是乎,他们再次收起兵器,然后向转过身,看向骨堆前方不远处,在一片空旷之地中央的那一抹光焰四射之物。 再说秦寿和颜松,两人根本没逃走,正如那些人预料的一样,他二人“逃”出谷口之后,一个召出信天鹰、一个身穿仙履,各自腾空而起,沿着两旁的青峰扶摇直上,直冲到半山腰的密林处,这才停了下来,他二人小心翼翼地察看密林,感觉没什么意外之后,这才潜入林子里,从暗中监视下方十几人的动向。 远远地,秦寿和颜松眼前一亮,第一眼便看到那高高的骨堆之后不远处,有异光异彩,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乍一看去,便知那光彩之内定不是凡物,他们可以断定,那就是这十几人要的宝物,昨天那些自相残杀的人,大概也是因它而死。很快,二人便看到那十几人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然后又警惕地向四处瞅瞅,好像还在提防着他二人,既而,那伙人慢慢分散开来,各自离着有米远,几乎围成一个半圆,同时移步,向那异光处走去。 当他们走到距离那异光只有一丈距离左右时,又都不地动作了,而且,有人还刻意向后退去,想是他们不知道这宝贝有什么怪异能量,怕一不小心被它杀伤吧。这些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最后,那几个退却的人再次走上前,于异光之外一丈左右成半包围阵形,其中一人开始打头阵,他离开众人的阵形,走到那异光面前,拿出自己的玄兵,向那异光上一触――没有任何反应,其他人见此,也放松了下来,这些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那用剑触光之人便伸出手去,将手探入了那异光异彩之中。之后,他便将那宝贝拿了起来,转身看向其他人。 过了不一会儿,这些人好像终于商定出了法子,便让中间那人拿着宝贝,其他人则纷纷取出刀剑,围在那人周围,看上去是保护他,实际上则是怕他逃走罢了。中间那人就像皇帝一样,在十几人的簇拥下慢慢移步向前,待这些人再次来到白骨堆前,最后好像商定不翻越骨堆,而是从旁边迂回过去时,手拿宝物之人一转身,看似要变向而走,双脚却好似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双手则不自觉地将那宝贝扔了出去。其他人大惊,都情不自禁地看向被抛出去的宝贝,颜松和秦寿二人也禁不住吃了一惊。 可就在此时,一道剑光蓦地出现,只见中间被绊了一脚然后抛出宝贝的那个人,一下子抽出背上长剑,一瞬之剑打出剑气出体,那强横的金色剑光呈镰刀形,一下子便劈向半边人群,那转过身的五六人一不留神,转眼间被拦腰截成两半,血光横飞中,那杀人之人一下子腾空而起,遁出好几丈外,而其他那些反应过来的人,下意识只为保护自己,于是也不管是谁,向着旁边之人便砍杀起来。转眼间,又倒下了两三人,剩余的五六人,各自退出好几米,交流了几句,然后便转身看向那遁逃出去之人,二话不说,几人挥起各自玄兵,打出各色玄技,向着那个围攻而去。 那人想跑,可是这些人大都实力相当,哪那么容易跑,再加上他刚才趁人不备杀了五六人,直把其他人惹得怒火中烧,这样一个人,谁还敢留他在旁边!当下那骨堆旁玄气四溢,剑光纵横,五六人围攻一人,不出十招,便将那人分尸八块。这些人冷静了一下,好像又在商量,不过片刻后,他们便争执了起来,那宝贝被抛到旁边,无一人的眼光离开过它,但无一人敢再去接手。待到最后,终于又商定稳妥,这六人中走出一人,像之前那人一样,抱起宝贝,由其余五人护送着,绕过白骨山,向谷口走来。很显然,有了前车之鉴,周围之人都多长了十个心眼,中间那人可再没有那种机会,想想刚才的情形,他就是有那心,也没那个胆了。 秦寿和颜松看到这六人走入谷中,过不多久,又退了回来,然后便围坐在一起,打量着中间的宝物来。秦寿喃喃道:“得到了宝贝,目前也没处去啊,他们应该在那里研究那宝贝了。”颜松不置可否,他面色平静,朝那些人看了一会儿,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对秦寿道:“不好!”秦寿一愣,忙问:“怎么了?”颜松一把拉住秦寿,大叫一声:“快逃!”说着,便骑上信天鹰,和秦寿一飞冲天,一眨眼,便腾到了青峰之顶。 秦寿还没明白怎么个情况,他于高空之上看向下方,见人影已然看不见,刚要寻问颜松出了什么事,却忽然发现他们刚才所处的那片密林忽然一抖,大片的树林忽然倾倒,然后连树根带地皮,一齐向着峰下滚去,再看旁边,连绵的山峰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森林倒伏,地表滑坡,一时间,大片大片地绿色向前山下冲去,就像决堤了的绿色海洋。那连绵不绝的青峰,转眼间便向脱下了绿衣,露出了黄色的皮肤一般…… 秦寿和颜松吓得不得了,以为下方要发生之前在海蟒背上发生的一幕,下方的东西可能要活了!他们下意识的往高处飞去,刚开始时隐约可见几个小点迅速地逃出即将被埋没的山谷,再升高时,小点看不见了,他们再次看到那张巨脸!此刻,那张脸似乎扭曲了一般,看上去十分的邪佞,而那青峰凋绿处,正是那张脸在皱起它的眉毛,眉目之间,俨然已经变了形,直把那印堂处覆盖了起来!再看那双眼睛,比之从前更加阴厉,银色的眼白,深青色的眼珠,仿佛随时都会射出一抹毒光,将他们击成碎片。 片刻之后,颜松和秦寿感觉并无什么太大的危险,正打算降下高度时,下方忽然传来一阵阵阴风呼啸之声,但是下方并没什么太大的气流震荡。他二人以为出现了幻听,刚要下降,下方再次传来呼啸之声,这一次,他们看清了,下方那张巨脸的鼻子,也在变了形一样的扭动,鼻子两边正自塌陷,巨大的气流,挟着一些飞沙走石,正自形成两条黑色的疾风,向着那两个鼻孔中灌去。虽然身处高空,但颜松和秦寿仍能感觉得到身上身下的巨大气压差,两个人和身影,几乎时通时不胜下方的吸力,飞速向着下方那即将被吸入鼻孔中的黑色劲风汇拢而去。 “我――我草!快逃!”秦寿直接就傻了眼,他一把抓住信天鹰的一只爪,脚下猛踩虚空,那双仙履与空气间摩擦出了紫色的精芒,身形在一瞬间加速,终于带着一人一鹰逃离了那阵黑风,重又回到高空之上。此时,两人一鹰再不敢向下,他们不断地升高,生怕被下方的鼻也吸入其中。就在此时,他们隐约可以看到,下方的那几个小点,好似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被黑色劲风挟着,向鼻孔中冲去。秦寿有些大惊:“那几个家伙完蛋了,宝物还在他们手里,怎么办?” 颜松一脸严肃,他刚要说话,眼眸往前方一瞥,忽然见到远方的大海之中,忽然从海面腾出一个巨大的水峰,那水峰足有百丈高,大水汹涌从上方流下,但一时间又想像不出源头在哪里。就在那莫名腾出的水峰旁边,那条海蟒向见了鬼一样,迅速地向远方逃蹿去,颜松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寿哥,快看,那里是怎么回事!?”当秦寿转头时,北方海面的水峰已经变成了东西跨越几千里的水幕,就好像一个百丈余高的巨大潮汐,掀天而来,但只是增长,却没有冲过来。 ------------ 第197章 方丈山 北面接天而来的潮汐巨浪越来越高,越来越大,颜松和秦寿生怕那巨浪涌过来,到时候别说是他们两人,就是下方的人脸,恐怕也能一下子给它毁容了!二人大惊失色,正打算寻找方向逃开,猛然间又见南面遥远的海天相接之处,一股滔天巨浪翻涌而来,气势丝毫不比北面的差。两人看得惊恐,以至于慌不择路,过了良久,当感觉到下方的再次传来巨大的吸力时,他二人才缓过神来,往下方看了一眼,正准备向东或是向西这两个方向逃开,却蓦地发现,下方那张巨大的脸也动了起来!确切地说,是那个巨大的脸孔下的头颅,正在抬起! 那巨脸一动,海岛周围的海水随之翻涌,一时间,四面八方尽是海潮涌动,其规模之大,气势之弘,远非秦寿和颜松两人能够想象,他二人就像两只会飞的蚂蚁,想要在水中的一片陆地上伫足,到头来却发现,那陆地本不是陆地,而是一个人,一个巨大的人,此刻,那人就在这两只小蚂蚁惊讶的眼神中,慢慢地坐起…… 此时,海面之上波浪兼天,高空之上风起云涌,东方处的太阳升得不高,一道血色晨光洒向无垠大海之中,更将这处汹涌澎湃之处渲染得有如血海一般。颜松和秦寿,一个庆幸有信天鹰在身下,一个庆幸有仙履在脚上,否则,这次必死无疑!他二人不断地转动着方位,不断地观察着周围海水的巨大动静。只见左边一个浪头压来,足有百余丈高,然后右边又一个浪头压来,亦是百余丈高,两个浪头交汇在一起,直撞得满天尽是水花,一时间都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随着海面上那张恐怖的巨脸慢慢地抬起,那头顶的部分海域,因为空间腾出,大片的海水向那里涌起,转眼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方圆足有好几百里,漩涡之上强风呼啸,漩涡之下深不见底,秦寿和颜松看着一幕幕从未见过的壮观景象,心中却没有一点“荡胸生层云”的气魄,此刻,他们早就被吓得脸色煞白,连表情都没有,十分谨慎地看着周围,生怕接下来发生的情况会夺去他们的生命。眼看着那张脸慢慢地竖了起来,他们飞到一侧,能够清晰地看到脸后面的整个头颅部分――就像一个光头大和尚! 他二人花了好长时间,绕着这巨大头颅转了一圈,再回到那张脸面前时,整个头颅已经竖了起来,让他们惊愕的是,因为重力关系,那张恐怖的脸面上,什么沙石草木都往下脱落,唯独两只眼睛里那两汪邪异的液体,一点也没有流动或飞泻的趋势――那真的是一双眼睛! 时至中午,南北两面兼天涌来的海潮上,海水忽然泻?了去,只剩下两条横亘百里千里的灰色巨岭,巨岭起起伏伏,两人一眼便认出,那原来是这怪物的两只胳膊!这巨大的怪物坐正了身体,正自将双臂托起,此时,大部分手臂已经露出水面,唯一没露的,就只有两只拳头处,而秦寿和颜松发现,他二人此刻正在这怪物的怀里飞来飞去!也许,此时怪物的鼻子再一吸气,别说是他们两人,就是下方汹涌澎湃的海水,都能吸入其中。 此情此境,他二人想逃,竟不知道往哪里逃,亦不知道此刻到底有没有危险,他们于空中定点,转了好几圈,不断地打量周围之后,绝定向着西方,他们来的方向,也就是两只拳头还没有出来的方向,那处唯一的缺口冲去――他们下意识的认为,马蹄型的包围结构,只有那唯一的缺口处最安全,最好逃脱。 于是,他们拼了命地向那里飞,这一飞,直飞了一个多时辰,虽然偏西的太阳还在高空之上照耀,但因为背后有着那巨大头颅的阻挡,此刻的两人完全处在那头颅的投影之中,虽是大白天,但他们感觉周围是黑的,虽然这种黑暗比黑夜要明亮得多,但总给人一种十分恐怖,随时都会被背后的黑暗吞噬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催促下,二人的加快速度,风驰电掣一般向西而去,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发现,两旁本来隐入海中的手臂忽然再次动了起来,那身后的巨人,似乎要把海中的两只手也移出来!果然,巨大的海潮再次从南北两个方向出现,那海潮退去之后,巨大的手腕开始出现,然后便是手背,手指……两人看得清晰,一时间只顾观察南北两个方向的情景,待到他们正过脸看向西方时,蓦然发现,又是道偌大的海潮平海而起,瞬间拔高几十丈,然后继续往高处耸去,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十分宽大,高耸入云的天瀑! 东西南北四方都没路了! 两人空中急刹住身形,相视一眼,怔怔地看着前方,他们想不明白,他们的左右也就是南北方是两只手臂撩起的海瀑,后面也就是东面是那巨大的怪人那高耸入云的小上半身,他们在怪人的怀中,正向前西面,两只手唯一没有合拢的地方冲去,可那里为什么也会凭空出现一条海瀑!这怪人不止两条手臂?还是这怪人的腿在那里,亦或者,那是怪人双手中的武器!? “昂吭――” 忽然,西南方向,也就是他们的左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吼,那声音有如奔雷,又似龙吟,又似狮吼,震耳欲聋,就连周围的海波都跟着颤动起好几米的波浪!那个方向是背后怪物的左右处,颜松定睛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失声大叫道:“寿哥!快看那里!”他指着怪物左手处破音一样地喊了一声,秦寿摇望过去,但见那巨大的有如一个岛屿的左手之中,攥着一个庞然大物,那庞然大物是青灰色的,正在挣扎,二人细看之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怪物竟是海蟒! 海蟒被身后那怪物攥在了手中! 就在此时,前方天瀑的水花都已溅落入海,当空看去,托起天瀑水帘的,正是那长逾几百里的巨大海蟒,此时,那海蟒的头尾分别被那怪人的左右两手抓住,它那粗大光滑的身体被拽得很紧,拉得很直,横在海天相接处,这么一看,令人毛骨悚然。此时,忽听得背后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之声,颜松和秦寿忍不住回头一看,竟见那张脸忽然将嘴巴张开,那声音,正是从那巨嘴中喊出。那一喊,使巨脸前方的海面上狂风肆虐,本来就不安静的浪头变得更加肆虐开来。 然后,两人再次听到一声巨响,这一次不是那巨口发出,他们再次转身,看向西方,正见那青灰然的海蟒被两只小岛大的拳头生生地撕成两断,七寸断口处,巨大的心脏从体内滑出,如江水一般的绛红色血液从海蟒体内涌出。此时,那海蟒似乎还没有死掉,它的上半身还有那巨手中挣扎,尽管整个身子因为如江水入海一般向外涌血而急速地变软变扁。这时,紧握海蟒头部的拳头一点也不含糊,地一使颈,如山峰般的巨指发出闷雷般的骨胳交?合声,被攥在手中的蟒头一下子变形,两只泛着邪绿光茫的大眼珠子,一下子便被挤爆开来,那绿色的粘粘的液体便如浓浓的青色瀑布一般,从拳缝中流出…… 被狂风一吹,大片大片的海域迅速弥漫着让人作呕作到吐死的腥臭气味,整个蓝蓝的海洋,也被那海蟒的尸体染成红色,秦寿和颜松直接傻掉了,他二人也不管方向,只知道快速往前飞,一边吐,一边往前飞,因为不胜那鼓腥臭气息,他们满身衣衫都被吐得脏兮兮,直吐得两个人晕头转向,恨不得一头扎到海里自行结果了小命!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动静,两人再次回头时,正见大片大片被腥血染红的海水正自向远方荡开,一时间再次卷起滔天海浪,相互击荡,海面上也因为海水的激荡而生出狂风,日夜不停地刮。就这样,风起云涌了三天三夜,怒海潮汐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的清晨,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大海再次变得平静而湛蓝,海风也缓和下来,再没有腥臭的气息在。秦寿和颜松一直在高空飞行,两人已经折腾的没一点人样,就连颜松身下的信天鹰,也跟落汤鸡一般,要死不活。 远方,那巨大的身形终于一动不动,此刻,它的整个脑袋和小半个身子都露出了海面,足有千丈高,肩颈出便能看到些许白云飘浮。这个身影是个和尚形,此刻,那张巨脸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可怕,而那双邪异的眼睛,也不知在何时闭上了,远远看去,是那么安详。它有一只伸出海面,手腕及手臂都没在了海里,这手的手掌向着它自己,手背向外。另一只手则不知去向,可能又隐在海底了吧。这巨大的身影上,依旧是绿树仙草,芳丛奇葩,当秦寿和颜松飞了两个时辰,再次来到它的面前时,再没有那种危险的感觉。它面朝西方,十分虔诚。 当两人飞到它的背后,忽见它的颈处写着几个大字道:镇之以无名之朴。两人不得其意,当再次向其身前飞去时,蓦地看到它那朝向胸前的手掌上,写着“方丈山”三个字。两人惊疑之际,再次向着这方丈的眉间印堂处飞去。那里因为改变了方位,以致于青峰横长,碧树倒挂,虽然由平地变为绝壁,但对于秦寿和颜松这么一丁点的人类来说,这绝壁并不光滑垂直,其上有很多横出来的道路。两人小心翼翼地落至眉心处,颜松开始感觉龙魂的方位,片刻之后,他确定那龙魂就在这眉心之下。 两人在眉心周围处找了好处,翻遍了几处山峰山谷,甚至连那原来堆积骸骨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寻到一条暗道通向里面。两人试图用强力打一个洞,但却不想那地面十分结石,除了颜松的紫龙须,寻常玄兵根本动它不得。可是,紫龙须的形状,又根本不适合控洞打穴,两人一时间,又犯难起来。 ------------ 第198章 冷香飞 “没搞错吧,真的在这里么?”秦寿累得不行,坐在一块顽石上,用脚点着下方的地面说道。颜松点了点头:“不会错的,就在这下面不会超过十丈距离。”他说着,继续打量着眉心周围的地形,过了好久,忽然又说道,“寿哥,这残破龙魂虽在眉心处,但路径不一定就是在这里直往直下啊?入口处会不会在其它地方?比如,耳朵、鼻子、嘴?或者眼睛?”秦寿闻言,面色犯难道:“怎么,你不会是打算从它的嘴里或鼻子里进去吧,你忘了之前这两处地方多么恐怖了?再说了,这方丈山是个活物,鼻子耳朵,也无法通印堂啊?” 颜松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这嘴和鼻孔有多么恐怖,但他马上意识到秦寿的后半句,当下眼前一亮:“对啊,这方丈山是个活物,我们应该从专门经由印堂的穴脉路径进去才对啊!天中!天中穴,我们直接从天中穴进入!”他往上面瞅了瞅,继续说道,“天中穴是头部除百汇之外最薄弱的一个穴位,我们在那里一定打通一条道路!”秦寿十分赞成,于是二人再次飞起,从眉间印堂处直飞到百汇于前额连线的中间点处,那里就是天中穴。 二人落地之后,发现属于光明鼎的这一部分树木很少,也罕有植被,放眼放去,尽是一层弱有弱无的草皮。因为方丈的光头太大,颜松和秦寿一时间很难锁定位置,他们大抵找好了方位,然后一人腾空至远方,从高空测位,然后让另一个人精准的踩点,如此忙碌了半个时辰,终于确定了天中穴的位置。他二人用剑点了点地面,大体估算了一下厚度,然后颜松让到一边,秦寿拔出背上紫色长剑,打出雷光斩,当空一块小小的乌云从方丈山的头顶形成,几次殷殷雷声之后,一道霹雳当空打下,只听轰的一声,那个地方还真被击出了一个坑穴。 顿时,一束束白色气体从那个坑穴中向外喷出,颜松见此大喜:“好啊,真得打开了,玄气外溢了!”秦寿收起紫色长剑,呵呵一笑:“我这一剑对这方丈山来说就像蚊子叮人一样,溢这点玄气,在它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走吧,快进去!”他说着,走上前,和颜松一块下到了那处被雷光斩击开的坑穴之中。 这坑穴下方是一条狭长的深洞,其中不乏有很多岔路,这深洞之中,一刻不停地有着近乎透明的白色玄气来回穿行。颜松和秦寿感到十分的心奇,他们很清楚,自己目前处在这方丈体内的经脉上,他们何曾想过,自己的经脉原是这个模样,饶是颜松可以内视,也从未如此亲切细致地观察过自己的经脉状况。 两人沿着这个一个高的深洞,慢慢地向下方行去,他们十分仔细地估算着位置,经过几处大穴之处,深洞来了一个小小的起伏,然后继续向前不远,空间便开始放大起来,最后,足有一个宫殿那么大,这里气流飞转,飘渺灵动,有如仙灵洞天一般。不待秦寿问话,颜松便指着前方那处有如水池的地方道:“应该就在里面!”那水池是一个一丈方圆的浅蓝色存在,颜松二话没说,和秦寿一起跳了下去,两人顿时如处虚空,眼前尽是光影飞动,似水却不湿,似风却有形。 “来者何人?” 颜松和秦寿正浮沉于这飘渺透明的蓝色光影质体当中,忽听得有人说话,顿时大惊,下一刻,两人浮沉的身体忽然不动了,就像有着落一样浮在了虚空之中。秦寿不懂得精神力,他看起来比颜松更加害怕,颜松小声对他说这是方丈的泥丸宫,是精神力的源泉,见秦寿多少有些放些地点了点头,颜松才向周围那声音说道:“小子从玄气大陆朱雀帝国东渡而来,几经转折,九死一生,来此方丈山,欲求残破龙魂?”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便听到那声音“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要谢谢你们,如若不是你们替我解开封印,想我此刻,还再受那百年桎梏之刑呢!” 颜松和秦寿闻言大惊,不约而同地诧异道:“解开封印?桎梏之刑?”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颜松和秦寿两人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再次想起,其中多少还夹杂着一些情绪:“你们说来自玄气大陆朱雀帝国?骗我吗,玄气大陆何曾有过朱雀帝国?”秦寿闻言,向那声音解释道:“朱雀帝国就是原来的青龙帝国,后来在战争中被皇后一族篡权僭主,改国号为朱――” “青龙帝国?”秦寿的话直接被那声音打断,听在颜松耳里,这声音好似十分惊异,只听这声音十分兴奋道:“青龙帝国,可有个盘龙剑院?”听颜松和秦寿点头称是,这声音更加兴奋道:“那这剑院里,可有一位十分厉害的光属性长老?”颜松点了点头:“您是说海月长老?”“不叫海月,叫冷香飞,听没听说过?” 颜松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他看向秦寿,对于盘龙剑院,秦寿比他了解的要多得多,不过秦寿也莫名其妙地看了颜松一眼,然后皱眉道:“我就是盘龙剑院的学生,从没听说过有叫冷香飞长老。您能说说,这个人什么模样,多大年纪?”那声音闻言先是轻声一惊,听得秦寿寻问冷香飞的消息,那声音便说道:“容貌姣好,离开方丈山那年二十岁,想来现在应该六十岁了。”秦寿和颜松闻言,四目相望,盘龙剑院九大长老中就海月长老一人是女的,才四十多岁,应该不是此人。 见二人默不作声,这声音沉吟良久,有些焦急道:“你们仔细想想,盘龙剑院中,有没有什么长者,虽然六十多岁,但长得很美丽,经常穿一身白衣,光属性功法极为高超,剑未能更是出神入化――”“剑法出神入化?”颜松一下子打断了那个声音,那声音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对”字,然后十分期待地问颜松可见过此人,颜松看了看旁边的秦寿,想是秦寿也没见过他要说的这个人,于是说道:“我确实见过一个剑法很高超的女人,不过只看过背影,没见她什么模样,是穿一身白衣,而且是光属性,看年龄,应该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不过,她并不是什么剑院长老。” “对对对对,就是此人,她现在如何,她在盘龙剑院做什么职位?”那声音有些失态,见颜松说到句句是点,忍不住又问道。颜松回头,见秦寿也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于是解释道:“我也是无意间碰到此人的,她不是剑院长老,也不在剑院中胜任任何职位,相反,此人被关押在一个极为保险的石楼内,她剑法高绝,一米多厚的石层尽皆被她的剑气洞穿――” “什么,她被关起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声音有些疯狂道,“谁把她关起来的,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颜松有些不知所措,他赶忙解释道:“我一时也不好说,当时我问院长的时候,她说此人是疯子,还说这人是前任院长,不过我已经查实,前任院长另有其人,并不是她。”“前任盘龙院长?对!当年就是盘龙剑院的一位院长把她带走的!你所说的前任院长,可是一个女人?现在七十岁左右?”颜松点点头:“对,她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女人,不过已经死了。” “死了?她死了?”那声音有些喃喃,“当年,可是她将冷香飞带走的,怎么,怎么她先死了?”这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有些疯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冷香飞被人关起来了,他们为什么关她?” 颜松和秦寿相视一眼,感觉在这远离尘世的岛屿之上,没什么不好说的,再者,他二人并没有感到这声音有什么敌意,相反,话里行间,这声音都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于是,颜松便将前任院长如何噬武如命,如何为武痴狂,最后走火如魔一般,做了那些误人子弟,离经叛道之事都一一讲述出来。那声音听完,好像有种恍若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如此,我说呢,当年我就感觉这女人不对劲,她非要把冷香飞带走,说要带她去青龙帝国的盘龙剑院,在那里,有最好的武魂,最上乘的剑法。我和冷香飞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根本不懂与人交流之道,现在想来,那前任院长一定像师傅说的那般,是觊觎冷香飞的绝世剑法!师傅罚我罚得对,是我不谙世事,让冷香飞受了这么多苦,我该死,你们为什么要放我出来,我应该继续倒在海里受那百年桎梏之苦才是!” 这声音所说,着实让颜松和秦寿费解,两人见其说完,便问对方道:“请问您是谁?您的师傅又是……”那声音回答地倒也干脆,“我再不受你们外来人的骗了,赶快走,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颜松和寿相视一眼,又说道:“冷香飞现在还活着,到底怎么个情况,如果是冤屈的话,我一定帮你把她解救出来,要知道,我也差点死在盘龙剑院的手里,那同个老家伙,我迟早要回去找他们报仇呢!” ------------ 第199章 白云瑞 听闻颜松所说,那声音再次沉默良久,颜松和秦寿不明所以,等得有些不耐烦,刚要开口说话,却听那声音先道:“好,把你跟盘龙剑院的恩怨说给我听听,然后我再做决定。记住,千万别撒谎,我阅人无数,一听便知是非曲直,如若骗我,你们懂得后果!”颜松和秦寿相视一眼,心说这还真是位“世外高人”,刚刚还说自己是化外之人,怕了尘世里阴险狡诈之流,现在又说自己阅人无数……两人怎么听怎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说的话,不过他们还是很严肃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于是乎颜松从初到盘龙剑院讲起,将痞子院长瞧不起他南蛮子乡巴佬、到九大长老决意收他为徒,又讲到他与上官迪之间的一些恩怨。之后便是自己无意见遇到冷香飞以及痞子院长如何说这人是前任院长,又言到他在痞子院长的所居之处遇到冷香飞……一直说到整个剑院比式,以及最后龙若兮带他融合武魂,二人最后跌落悬崖。颜松说得真切,句句属实,这一通叙述之后,他甚至把自己都感动了,一路走来,岁月惚恍,几经生死,历历在目,旁边的秦寿也大为感动,无奈那个声音却道:“是真是假,有待商榷,另一个再说说自己的经历。” “我?”秦寿闻言,有些不知所措,他所经历,大都是风月之事,说出来,那人恐怕更不相信,于是吱吱唔唔,不知如何作答。那人好像感觉到了秦寿的心思,于是说道:“表情真切,有难言之意,我信你,你说便是。”颜松闻言直接无语,他看向秦寿,见秦寿一样出乎意料的表情,不过秦寿阅女无数,也算是阅人无数,马上便摆好心态,将自己与盘龙剑院的瓜葛讲述了一遍。他深谙风月之事,与各类女子介绍自己时早就练就一身讲故事的能力,他所历之事虽没有颜松那般轰轰烈烈,但在他口中一说,总是惟妙惟肖,再加上他有意无意地多提一些有关颜松的事情,所以一通话讲完,既完全激化了自己与盘龙剑院之间的矛盾,又在无形之中,用几句不经意的有关颜松的话语,将颜松刚才所说之事补充连贯,扶大厦于即倒,要谓是画龙点睛。 到最后,还未等颜寿总结性的表达心中的不满,那声音已是义愤填膺,怒火中烧一般:“可恶,原来如此,真想不到盘龙剑院之人竟是如此卑鄙,冷香飞当年去了那里,岂不是羊入虎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让她走的,我应该阻止她的!师傅应该罚我,师傅应该罚我,你们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我就该躺在这海里,受上百年桎梏之刑,然后一死了之……”这声音又向刚才一样,神精兮兮地埋怨起自己来。 秦寿和颜松相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既然相信我们说的话,”他顿了顿,见对方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于是继续说道,“那能否告诉我们有关于你的事情,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帮你救出冷香飞的。”他说到这里,开始谨慎的呼吸,等待着对方的回答,不想换来的,却是长达一刻钟的平静,他二人一度认为那个声音已经走了,刚打算自己寻路出去时,那个声音忽然又在他们的耳边响起,让两人禁不住一哆嗦,只听那声音道:“我叫白云瑞,是冷香飞的师兄,我二人都是孤儿,被师傅养大成人,四十年前,玄气大陆有人来此拜访仙山,说是盘龙剑院的院长,我师妹冷香飞和那人聊了不久,便觉义气相投,最后做出了去盘龙剑院的决定。” 秦寿和颜松不言不语,静静地听那人继续说道:“师傅一向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自我们成人后便很少在我们身边教导,师妹决心已定的时候,我一个师傅百口莫辩,也争论不过她,只好由她跟着盘龙剑院的院长去了。待到几年后师傅云游回来,问我师妹的下落,我才将事情原尾告诉了他老人家,师傅虽然一向主张无为而行,无为而为,但这次还是大发雷霆,训斥了我一顿。之后便以无名之朴将我镇于方丈山泥丸宫内,受百年桎梏之刑,万不得离此,至于师傅有没有去救师妹,我便不得而知了。” 颜松和秦寿听完白云瑞的讲述,久久不得言语,他们倒不是惊讶冷香飞的经历,而是觉得冷香飞和白云瑞的这个师傅太过强撼,更觉得白云瑞的谈吐有点模糊不清,让他们越来越犯混,于是有些木讷地问道:“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是个人……”白云瑞的语气有些奇怪:“我当然是个人。”秦寿有些不解道:“那这个方丈山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也像一个很大很大的人?”“这个方丈山就是我啊!”白云瑞的话有些不耐烦,他似乎感觉自己说得已经够明白了,而对两人的理解力实在不敢恭维。 颜松和秦寿互望了一下,两人确定彼此是真得没听明白白云瑞的谈话,当下想到此人之前放他师妹冷香飞去盘龙剑院,又想到他的师傅责罚于他,看来于情于理都过得去。这个白云瑞到目前为止,给两人的印象一直就是情绪化、呆板、朴善、表达能力差但却自以为表达能力十分好的一个“人”,也许他根本没意识到彼此之间的不同点。颜松一心想明白个究竟,饶是对方有现得不耐烦,他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你说这个方丈山就是你?可是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和我和朋友是两个有血有肉的人,你的体形为什么会这么大,而且通体由岩石组成?” “你们怎么还不明白!?方丈山本就是你们所说的海外仙山,千万年间,自然于天地间吸取日精月魄,从而开启灵性,慢慢地生出眼耳鼻舌,初具人形。我师傅将我禁锢在这方丈山的泥丸宫之中,属于其精神力源泉的所在,几十年如一日,我自然可以从中摸索出一些门道,用自己的精神力影响此泥丸宫,从而能影响整个方丈山的喜怒哀乐!在你们之前,我的表情是十分简单地,直到你们揭去了师傅镇压我的紫海莲,这才得以让我正了正身体,得回方丈山之前的模样。再过十年,我便能顺利从这泥丸宫中恢复真身,离开此地。不过,”白云瑞的语气有哀伤起来,“我罪孽深重,理应受到师傅的惩罚,我是不会擅自离开此地的。” 这一次,颜松和秦寿在听到白云瑞的前两句话时就已经明白了大意,原来他也是个人,也有真身,只不过常久困于此处,又值此处是仙山的泥丸宫所在,故能或多或少影响仙山的“表情”。他二人常舒了一口气,不禁暗叹这白云瑞与世隔绝,自己的逻辑想法确实不怎么完善,明明是他讲不明白,却偏偏怪两人理解不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次可真不虚此行,见了大世面,原来山也能有灵,也能成精,原来海外真的有这么多奇人异士,可以呼风唤雨,乐夫天命于化外…… 白云瑞见两人不言不语,不置可否,便问二人道:“你二人来此,能活到现在,多少也有些手段,不过比起冷香飞来,可是差了太远,又如何救得了她?”秦寿说道:“盘龙剑院里的最强者也不过是中级玄宗而已,我们怕就怕剑院内的盘龙剑阵。不过,小子家里还有些背景,招蓦一些强者救出此人,应该不是难事。”颜松闻听秦寿此话,不禁有些惊讶地看向后者,他觉得秦寿对冷香飞这个人还是不了解,剑院高层曾经说,这个人已经疯了,不管真疯假疯,有一点可以验证,如果她就是冷香飞,今日能沦落至此,定是拜盘龙剑院所赐,她心里又怎能咽下这口恶气,即便是将她救出来,以她的手段,还不见人杀人,见狗杀狗,将这玄气大陆上所历所见的那些看似善良的民众,高尚的君子,以至于整个文明之邦统统杀个干净!如果她有这个能力,她未必就干不出来,毕竟这四十多年她如何走过来的,她一定很清楚…… “中级玄宗?”白云瑞有些疑惑道,“冷香飞四十年前离开此地时,便已经是中级玄宗了,这些年来,我猜她一定突破了玄尊之境,那盘龙剑院如此低能,又如何能关得了她?难不成当年,那院长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才将自己的实力提升至玄尊级别的?”颜松和秦寿暗叹冷香飞修为精湛的同时,也点头嗯了一声,当年前任盘龙剑院的院长噬武成痴,她连白龙和龙若兮都能找到,身上一定有些手段,不排除白云瑞所说的,用药物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修为。 白云瑞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要帮我救冷香飞,我虽是你们所说的化外蛮邦,但也懂得你们所说的礼尚往来之道。我有一间剑室,其中不乏玄兵宝剑,亦有功法玄技,你们如果感兴趣,可以和你们纳戒之中的朋友一起,去随意挑选。”颜松和秦寿闻言,还来不及回答,便感觉到周围的淡蓝色光质中忽然传来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量,然后便觉脚下一空,两人的身影便急速向下跌去,只一眨眼,就感觉落到一处实地之上。就在两人莫名其妙之时,周围淡蓝色的光质忽然间有如碎却的琉璃,一下子化作万千晶莹的小片小点,最后撒成满地的璀璨。 颜松和秦寿的眼睛马上从地面的斑驳璀璨上移开,吸引他们的,是周围突然间出现的一间宽敞的房间。这俨然是一个有着浓厚仙气灵气的山洞,夺天地之造化而成形,洞内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红欲醉,翠欲滴。花草之间,不合规矩的陈列着各类玄兵,有长剑,有阔刀,有雷鞭,有飞镖……大小不一,颜色各异,这些玄兵看似杂乱无彰,可冥冥中,又好似遵循着某种特殊的布置,总给人一种放之此地恰到好处的感觉。再看四围洞壁的凿空之中,则放着各类线装古籍,有的纸页发黄,有的好像还有残缺,还有一些,竟是竹卷,可见年代之久远。 ------------ 第200章 拜师 “将你的朋友一并放出来,随便挑选吧。”秦寿和颜松看得发呆,忽听白云瑞如此一说,他二人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将刘云颜厉等七人一并从纳戒中放了出来。七人乍一见到周遭情形,当即呆住,惊讶地询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秦寿于是将这两天他的颜松的经历,以及如何见到白云瑞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虽然说得很简单,却仍然听得人毛骨悚然,尤其是秦寿说到海蟒被硬生生拽断的时候。这时,白云瑞的声音忽又响起,直把颜嫣颜佳几人吓了一跳,四顾看去,却不见人影,七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只听白云瑞道:“那海蟒原是一条小蛇,趁我被困,便于方丈山周围肆机吸噬灵气,更有几次张开巨口,想把这仙山吞掉,若不是师傅早设下法印,我早就被它吃了!” 七人良久才抚平了心绪,对秦寿的讲述有如身临其境,同时,对周围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白云瑞奉为天人,当下都去选择玄兵功法去了。唯有孙凯,惊恐之余,认定这是上天的安排,哐的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将其他人吓了一跳,只听他慨然道:“小子自幼梦想遇一段奇缘,好几次走到断崖旁一跳未就,好几次孤身跨越千山万水,遇名师不可得,徒怆然而泪下。”他抚着胸口,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说道,“吾等东来,历经九死一生,好在上天悲悯,怜我才可塑,璞玉可琢,故而得见天人,还望收下小徒!”他说着,不顾周围人的惊讶,砰砰砰又是三下响头,继续说道:“玄兵非吾愿,功法不可期,小子愿学得天人的精髓要法。” “凯子你……”颜松和秦寿不禁哑然,心说这货不放出来则已,一放出来,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一旁的刘云孙莲儿也大惊不已,暗叹这小子赌财就罢了,这下把小命拿来赌,这白云瑞不理则罢,万一急眼了不但不给你玄兵,若把你小子宰了祭玄兵可如何是好?至于颜佳颜柯等人,则是发自肺腑的叹腑,他们地处南疆一隅,见识有限,此刻得见孙凯的行为,立时对帝都之人肃然起敬,心说皇城就是皇城,这里出来的人真会把握自己的命运!当下,颜柯和颜厉有如心有灵犀一般,互望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也学着孙凯的模样,拜起师来。 颜松等站立的几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他们想像不出接下来会怎样,洞中一下子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那白云瑞终于有了声音:“我从来没考虑过收徒的事情……”言语稚若孩童,又好像是一位姑娘对跟他表白的男子说“我从未考虑过……我只是把你当朋友……”的表情,但比那种虚伪和下贱要纯真得多。 孙凯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番,但他是几人中反应的最快的,马上又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上言道‘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师傅从前没考虑,现在收了我这个徒弟,十分符合天地之道啊!”让他这么生搬硬套一番,那白云瑞倒听得出奇,当下“哦?”了一声,颜厉和颜柯见此,赶忙学着孙凯的模样,砰砰砰同时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将孙凯的感叹句变成了陈述句,将其中的“我”字变成了“我们”。 “好……好吧。”白云瑞出乎颜厉颜柯等人的意料,更出乎颜松秦寿等人的预料,竟真的答应了他们,但马上,他就一脸正色道,“不过,门有门规,你们既拜我为师,就要经年在此处修行,不悟大道正果,不得离开此地。”孙凯和颜厉颜柯几人当下直接答应道:“徒儿遵命!”这时,颜嫣颜佳、甚至刘云孙莲儿也蠢蠢欲动,她们几个姑娘相互望了一眼,微一拾裙摆,这就要跪下,却被白云瑞提前识破了动机,当下说道:“女子莫跪!女子莫跪!” 孙莲儿性急,忍不住问道:“为何不让跪?能收他们几个,就不能收我们几个,这是什么道理?”话刚说完,忽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生怕对方怒责于她,恐又连累到身边几人,于是马上低下头,不知所措起来。不想白云瑞根本没她想像的那么易怒乖张,反而十分谦虚道:“我教授他们几人,便有些压力了,再加上你们,我真怕识人子弟。我到有个主意,你们且听一下?”感受到几人点头,白云瑞便说道,“你们先从我这里选几样得手的玄兵,得心的玄技功法,然后便去盘龙剑院救我师妹冷香飞。你们将她带回这里,让她收你们几个姑娘作徒弟,岂不更合适?” 几位少女闻言,虽感到此行艰险,任务重大,但一想到能拜入仙门,这些苦也算不得什么了,当下赶忙跪下,齐声道:“谨尊师伯之命!” 当下,孙凯颜厉和颜柯三人便先行开始了拜师礼,行拜期间,周围的石洞物象忽然化去,转而变成了一间打扫得十分干净的厅堂,这厅堂虽然还是石质,但比起刚才那间要更肃穆的多。这里布置简陋,四下里空空如也,只在石洞内测,有一个牌位,一张不循规矩的盘虬古木桌,其上两个玉盘,玉盘内各放着三个粉色仙桃,两玉盘之间,有一个暗褐色玉简,这玉简宽七寸高二尺,齐上用草木绿涂有几字饶有意境的行书,云“碧海青天”。 颜松秦寿都不得其意,只听白云瑞解释道:“我派无名无姓,只拜碧海青天,九拜九扣!”白云瑞说得严肃,饶是孙凯三人有一种被耍得感觉,但还是依照规矩拜礼,拜完后,白云瑞又道:“我派到你们这里只有三代,第二代便是为师和你们的冷香飞师叔,第一代则是你们的师祖――东玄翁。” “东玄翁!”秦寿闻言浑身一哆嗦,他旁边的刘云也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东玄翁三个字,两人均是一脸的震惊。颜松几人却不解其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二人,秦寿嘴唇微颤,双目睁得很大,喃喃道:“传闻天下有四大玄圣,修为已经达到武参造化的境界,这四人便是西神尼、东玄翁、南幻影、北仙踪。”他说到最后,声音都颤抖起来,最后在颜松惊讶的眼神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虔诚地跪拜道:“弟子秦寿,愿拜天人为师!” 颜松当即傻了眼,他在嘴中不断重复着“四大玄圣”四个字,以他目前的见识,还不知道玄圣是什么级别,但他却听人说过,达到玄圣这个境界,再往上,便可以武破虚空,羽化登仙了……他惊讶之余,听白云瑞说道:“你既知东玄翁三字,所以跪倒,不知三字之时,为何不拜?”这话一改他之前的语气,隐隐带有斥责之意,秦寿一时语塞,“呃”了一声,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却听那白云瑞道:“你不识正宗,故而不拜,一旦实得正宗,便如此虔诚,武境如斯,比我当年还要高一个当次,鉴于此,你便做他们的大师兄!”转眼间一百八十度的转折,直把秦寿旋得晕头转向,不过他好歹意识到,对方是收了他当徒弟的,当下惊喜不已。 当下,白云瑞便给几位徒弟排了序,秦寿是大师兄,往下依次为颜柯、颜厉、孙凯。孙凯成了小师弟,他有些不服气地问道:“师傅,明明是我破天荒要拜您为师,他们三个只不过跟风罢了,为什么到头来把我排到最后,我应该做大师兄才对啊,凭什么?”白云瑞淡淡地道:“就凭你能说出此话。”孙凯闻言,心中一滞,有些惭愧地看看其他几人,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其话他本不在乎谁大谁小,只是有点得意忘形,得了便宜卖乖,却不想白云瑞一语中的,让他悟到了什么一般。 待到几人起身,白云瑞忽然又说道:“你们九人中,有八人拜入门下,唯独一人不动声色,不知是没听过东玄翁的名号,还是看不起鄙派的作为?”颜松自然知道白云瑞是在跟他说话,于是马上一拱手,十分礼貌地说道:“不是这样,小子没有丝毫鄙夷之意,小子已经有师傅,所以,现下虽然歆羡几位朋友入得仙门,却也……”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不料他这话竟惹来包括秦寿刘云在内的八人集体鄙视,要说师傅,他们八人中谁没有师傅,让颜松这么一说,明显把自己抬得清高君子,而把他们几人说成了见异思迁,见利忘义的小人之辈,这不明显在拆台么? 但作为好朋友好兄弟,他们也只是瞪一下眼罢了,明眼人都知道,颜松这话是专门说于白云瑞听的,白云瑞久居化外之地,哪会晓得风尘中那么多道道路路,让颜松这么一说,他非旦不猜忌自己的徒弟,反而夸赞颜松有风度,有气魄,既而,他便让九人各自选择自己中意的玄兵玄功来。 颜松组建剑阵的纯钧剑和凝霜剑都被海蟒咬成碎渣,目前他正缺两把得手的好剑,于是便先的量起这些玄兵来。此处的玄兵,无一例外,尽是高阶玄兵,最次的是真武青级,其次是真武紫级,大多数都是仙武级别的玄兵,看在眼里,让人恨不得统统搂在自己的怀中。对于金属性和木属性两类玄兵,颜松真的有太多的选择,他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选什么好,但就在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还有比这重要得多的事情,当下停住脚步,陷入沉思。 待得几人选好玄兵玄兵,白云瑞的声音再次想起:“我说了,并不是我派人士能选,非我派人士一样可以。”这话分明是说给颜松听的,颜松从思索中缓过神来,并没有听清白云瑞说什么,他疑惑地看看周围几人,见几人都看着自己,不禁疑惑,秦寿小声跟他耳语了几句,他这才“哦”了一声,对白云瑞道:“小子这次来此,是有要事要做,还望前辈成全。” ------------ 第201章 再寻龙魂 白云瑞的声音再次沉寂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颜松先前所说的事情,于是说道:“我记得你们来此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要找什么东西?”颜松闻言,暗叹这白云瑞的记性真好,他都忘了说了什么了,当下兴奋地和秦寿相视一眼,然后对着虚空说道:“前辈说得没错,小子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残破龙魂。”白云瑞的声音再次沉寂下来,这种沉寂很可怕,颜松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残破龙魂对他很重要,于对方若是也这么重要,那他就麻烦了…… 好一会儿过去了,颜松脸上都溢出了冷汗,可对方还不说话,正当他想再解释一下,打算将此事说清楚一些时,白云瑞的声音终于想起来了:“方丈山内的确有这么一件灵物,不过连我师傅都不知道如何获取,你如何会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这里来的?”颜松顿了顿,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假话编故事的时候,只能坦然道:“实不相瞒,我能感应得到残破龙魂的存在,在我的体内,已经融合了部分龙魂。”虽然秦寿和刘云几人早就知道此事,不过让颜松再次说出来,他们还是禁不住满脸佩服,要知道,神兽武魂在盘龙剑院呆了百千年,无人能将其融合,颜松此举,对很多人来说,完全是逆天了!一定程度上,这也是秦寿口口声声说“哥跟你混了!”的原因。 相反,倒是颜松自家的颜佳颜柯等人,对什么残破龙魂的事情知之甚少,他们只是听到了“龙魂”二字,从词意上感觉很强大,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但要说这龙魂跟他们家族的渊源,这些人没一个知晓。容不得他们多想,白云瑞再次开口了,这一次,他的声音也多少有些疑惑道:“你能感应到它的存在?你还融合过它?”不知道他感没感应到颜松的点头,许久之后,他才说道,“跟我来。” 颜松闻言一愣,这么长时间的谈话让他早已适应了此刻的状态,白云瑞说一句“跟我来”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对于白云瑞来说,他们可是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见不到其人,又谈何跟他来去?正这样想着,旁边的颜嫣忽然“啊呀”一声小声惊叫,颜松几人转头一看,忽然发现在颜嫣的旁边,那个虚无飘渺的洞口处忽然出现了一条路,看似很短,却又看不到头,几人相视一眼,又听白云瑞说道“沿着路往前走”,他们这才向着那条忽然出现的小路前方走去。 随着他们往前走,那快要消失的小路总会即时延长,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这路没有多少弯曲,只是偶尔会有小小的起伏,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方的小路忽然变得很宽敞,再往前走上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这是一处高峰之上的平台,不过方圆不过十来丈左右,他们所在的平台对面,又是一处山洞,想必白云瑞要带他们去的,就是那个山洞里。不过此刻白云瑞没有说话,九人便停了下来,他们打量周遭,见平台四围尽是虚空,再往外,则是秀插云海的青峰,此刻,颜松九人便处于一座青峰之上。 看到此中情景,大伙心情澎湃之余,脑间猛然醒悟过来,回头往后一看,蓦然发现,他们刚才所走的那条小径,竟是两峰之间一条极窄的石链,乍一看去,几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们提前知道自己所走的路是这么高这么险这么窄,他们打死也不会从上面走过。现在想想,双腿都发软,心脏都砰砰直跳…… 这时,周围忽然传来白云瑞的声音:“刚才你们所感受到的心情,在剑意上,便是顾忌、牵挂!一招刺剑式,如果不带任何牵挂和顾忌,不带任何感情和仇恨,便能达到剑碎虚空的要旨。这是当年你们的师祖和我说的话,只不过以我现在的修为,还无法揣摩这其中的奥义。走吧,去前面的洞里。”白云瑞提到“剑意”两个字,让颜松眼前一亮,虽然此刻他也无法明白刚才对方所说的“顾忌和牵挂”与剑势的强弱有什么关系,但是之前有一段时间一直埋头于菩提剑意的参悟中,他对这两个字多少还是比较敏感的。 不过以颜松悟得菩提剑意第一乘所见,刚才白云瑞所说的牵挂和顾忌,明显属于太极阴阳四相六合乃至八卦之后所演生的一种意向,境界上应该差了太远,单单从这方面看,他就不会跟从白云瑞学习。这就好比拜大象和还是拜花猫为师,乍一看去,大象完全可以拍死成百上千只花猫,它比花猫厉害百倍千倍。但这并不能说明,和大象学习就比和花猫学习更能提高自己,这里有一个“方法”,大象能胜,胜在体形,而不是方法,如果花猫也和大象那般个头,它一定能把大象撕成肉丝!拜师者,要学的是方法,而不是看这人有多大能力。 颜松要学的也是剑意上的一种方法,并不是说白云瑞很强,所以便跟着他学。事实上,根据白云瑞所说,他的剑意比之大象,也只不过是一抬脚一跺脚的功夫罢了,别说是花猫,就是野猪,会得都比它多。当然,颜松并没有抵毁白云瑞的意思,他到目前为止只是没意识到白云瑞所说的剑意强在哪里,兴许,这还真是剑碎虚空所需要的要旨。再怎么说,人家可是传说中四大玄圣之一的东玄翁的徒弟! 一路想着,颜松已经和其余同伴在那山洞中往下盘旋转了好几圈,最后来到一处绝境,因为再往前,盘旋往下的山洞变没了路了,前方只有一个三丈见方的圆滑的墙壁。几人停住脚,打算寻问白云瑞出路在哪里时,对面的墙壁上忽然白光一闪,既而整个墙壁流光一片,那淡蓝色的光华,从上方流到下方,然后又以圆点为轴,自行旋转起来。几人见此情形,端的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此时,那旋转着的流光墙壁上,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白衣人影。 这白衣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圈嘴黑胡,面色白净,眼神无暇略显木讷,直到他开口说话,几人才一下子意识到他就是白云瑞。除了颜松之外,秦寿孙凯以及刘云颜佳几人更是直接跪拜直去,连声称师傅师叔,好不气派。白云瑞让他们站起身,吩咐他们再此等候,然后对颜松道:“要看武魂,往前走,进入眼前这片流光之中。”颜松轻轻“呃?”了一声,看了看旁边几人,又看了看秦寿,见秦寿冲他点头,他这才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方走去。 眼神只看到越走,离着流光上的白云瑞越近,他感觉再往前走,就要撞在后者身上了,禁不住停了停,面色有些为难,但白云瑞依旧让他继续向前,说只有这样,才能见到残破龙魂。颜松最后一咬牙,心说豁说出去,不就是撞一下墙么,小爷不惧,说着,迈步向前――那一刻,颜松身后的秦寿刘云等人,但见他迈出去的腿一下子消失在了墙壁之上,然后到大腿,再到手臂,再到半个身子……最后,整个身子都隐没在了墙壁上的流光之中。 而颜松却感觉一脚踏空,随及整个身子一个踉跄,又接连两个趔趄站直,猛然发现自己又踏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之中。这依旧是一个石室,只不过这石室之中光线极为黯淡,四围的墙壁凹一块凸一块,十分不工整,给人一种荒野兽穴的感觉。看到周围没有任何出路,颜松心下大惊,立时想到可能被骗了,猛一回头,确见那流光墙壁还在,墙上依旧是白云瑞的身影,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颜松眉头微皱,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听白云瑞道先说道:“转身,往前走,对面墙壁上有一块很明显的凸石,将它拿下来,地上便会出现道路,你一路下去便可。你记好了,这龙魂于我没有任何好处,饶是我师傅,也近它不得,你若能得到,那便是缘,不管怎么说,你们让我免受百年桎梏之刑,我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保重。”流光中的白云瑞向颜松抱了抱拳。 颜松面露惭色,长舒了口气,向对方深深鞠了一躬,道一声“多谢”,接着转头走向对面的凸石,双手握紧,猛地将其拔出,几乎时周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隆隆巨响,赶忙转身,正见原本还算平坦的地面,忽然列成平行的八九断,从他的面前开始,一阶比一阶地,到了对面的流光墙壁上,这个台阶已经下陷到两米多深,在前方,则出现了一个微光隐隐的洞穴。颜松愣了愣,看看白云瑞,见对方正向自己点头,于是便泯了泯嘴,小心翼翼地往下去走。 那深洞继续呈螺旋形状,一直往下盘旋,颜松感觉走了好久,大约有一两个时辰那么久,最后都有些气馁,又感觉被骗的时候,前方的空间再次空旷起来,越来越亮的光芒,吾紫金之色,一闪一闪的飞入他的眼睛,那是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再往近前走了两步,颜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在他的面前,正是之前所见的龙爪模样! ------------ 第202章 龙爪手 和之前在盘龙剑院地下见到的龙爪几乎一模一样,此刻,就在颜松前方不远处的宽敞石室内,一只通体紫金色的光质龙爪近乎实质化,浮于空中。它一刻不停地散发着庄严的紫金色,饶是周围的石室空间看上去十分简陋,不着修葺,但由于被它染上一层至高无上的色彩,却也显得巍巍高贵,肃穆庄严。整个石室之中,散发出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让得颜松由衷的生出一种虔诚,下意识就要跪倒膜拜。颜松事实上也这么做了,他双膝着地,双手合十,跪于石室之外,九叩九拜,这才起身。 慢慢地走入石室,颜松来到光质龙爪之下,他简单地回忆了一下上次融合武魂时的举动,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将精神力散发而出。他的身子慢慢上浮,直浮到和那光质龙爪相同的高度后,才停了下来。就在此时,九把紫龙须不受颜松的控制,从他的衣袖中飞出,向着对面的光质龙爪射去,九道紫光一触到龙爪,那散发着淡淡紫金色的龙爪便忽然间光芒大盛,从里至外尽是紫金色,无不散发着至上无匹的皇者气息。 忽然,那光华大盛的龙爪一下子溢出大片光茫,直接将颜松湮没其中,然后,颜松的身子就被迫地向着那龙爪移去。在那一刻,整个石室中,充盈着一种势不可当的巨大威压,虽然不是实在的能量,但却能给人的心灵一种敬而畏之的深刻感觉。 既而,满是跳动的紫金色的石室中忽然传来颜松的一声嘶嚎,只见上方的颜松与光质龙爪的距离越来越近,每向前一米,颜松都会痛得嘶喊一声,声音刻骨铭心,当颜松喊了三次之后,他与光质龙爪的距离就只剩一米了。这个时候,颜松还隐约能够记得,上次在盘龙剑院地下融合武魂的时候,龙若兮看着浑身不断颤抖,有如受到千刀万剐的他,还忍不住挥出手中天玑剑向着颜松和那光质龙爪之间劈了过去。那一次天玑长剑虽然劈出了三丈长的月光色剑芒,以势如破竹之势劈向龙爪与颜松。但却出乎意外,被颜松身上爆发出的青色玄气吸了进去。 而这一次,没有龙若兮在旁边守候,颜松忽然感觉很孤独,很失落,他有一刻甚至感觉到不安全,尽管这样的情愫根本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的,尽管就算是龙若兮在此,也不会帮上颜松融合武魂的任何忙,但他却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兴许就是一种被大姐姐关心照顾的感觉吧。此刻,颜松浮在空中,身体正在被那光质龙爪一点一点的俘获,到最后,他整个人完全被笼罩在那强盛的紫金神光之中。那一刻,颜松再次忍不住痛喊一声,这一次简直是声如裂帛,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度痛苦,他满脸的痛不欲生,喊过之后,和上次一样,直接就晕了过去。 颜松周身的光质龙爪正慢慢地隐入他的身体,周围那强盛的紫金神光也在不断的收敛,向着颜松的身体内汇去。好一阵功夫,颜松的身体开始发胀,同时,他的体内,金色玄气、青色玄气和蓝色玄气不停地转化,一会儿金色大盛,一会青色大盛,一会儿蓝色大盛,三色玄气每轮上一圈,颜松体内那条盘旋着的龙脉便会跟着闪耀一下,所发出的光芒,竟是紫金之色。就这样,外面的紫金光质每潜入颜松体内一次,颜松的身体便涨大一次,随即,体内的三色玄气便转化一次,最后盘旋着的龙脉一闪,少年的身体再一次恢复正常状态,肿胀转眼便消去。 一时间高空之上所有紫金色尽皆消失,颜松的身子也一下没有了寄托,扑通一声掉了下来。他的意识再次像穿越了一般,隐约记得上一次自己于高空掉落下来时,下方的龙若兮眼疾手快,在第一时间冲将过去将他接住,他身上溢出的那些脏秽污浊之物还将伊的白衣染得很脏……他狠狠地跌在了地上,原来周围没有任何人,他也没有任何意识,亦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和预料的一样,颜松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上,溢出一层厚厚的、油油的,黑黄黑黄的、粘粘乎乎的东西,让人禁不住作呕。这一次他没有搓出一根干净的手指试探自己的脸是否也是这样,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粘粘糊糊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又突破了!”颜松惊讶无比,他蓦地发现,自己竟然从六阶玄师一越成为了七阶玄师。打从盘龙剑院比式之前,他突破到五阶玄师之后,本想着通过接下来一次又一次的比式再寻突破,但一连数场比式打下来,直到最后一场,他也没能突破自己,直到龙若兮将他引到盘龙剑院地下,融合了残破龙魂之后,自己才一下子从五阶玄师突破为六阶。而如今,又是因为融合了残破龙魂,让他的实力再次步入一个新的等阶,可是他想了想,从盘龙剑院比式完到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折腾了两个来月的时间,两个月没有一点进步,到这个时候,怎么也突破了。要知道,这些天他在大海上来回折腾,那种精神力的集中,浑身玄气的运转和肌肉的紧绷,丝毫不比坐下来玄修来的效益差! 融合了武魂,颜松没有急着离开,他要抓紧时间融会了这残破武魂所旨。上一次的龙爪,给他的是游龙掌,这一次的龙爪,在他脑海中呈现的是龙爪手。他立刻盘坐于地,也不顾周围上下的粘粘糊糊,立时运转起玄气来。上次修习游龙掌时,他一连冲开了二十八天穴中的两个穴位,到目前为止,脑中的二十八天穴他一共冲开了四个,应该有足够的意念分出来,助他修习龙爪手了。所以他现在主要做的,便是将体内龙脉内的紫金玄气与如今修习的水属性真气相互融合,达到兼容彼此优点,同化而发的境界。 不过,龙爪手与游龙掌有一样是不同的,虽然在攻击力上,它不如游龙掌那般气势磅礴,但它胜在灵活性,一掌打出,能自行收缩,好似真的有那么一只手,可以隔空抓取抡旋,收放自如。这一点就需要精神力的控制。当年颜松曾偶然得到过三招绝技,游龙掌他在无涯剑派对付了四围飞出的万剑齐发,而剩下的龙爪手和盘龙指他本打处留待不时之需,却不想一次被痞子院长逼急,用在了那老匹夫身上,现在只剩下盘龙指的绝技没有使出。对于龙爪手来说,颜松当天使得自是风生水起,应手得心,一道玄气化作的光掌几丈有余,甚至能挥出更远,真的达到了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饶是痞子院长是中级玄宗,当时还是差点被龙爪手拍死。 隔空取物,收放自如,这样的绝技,自是颜松梦寐以求的,于是他抛却杂念,一心一意地修习起龙爪手来。 洞中无日月,再加上颜松一心修习,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饿的时候,便从纳戒中拿出些食物充饥,渴的时候,就猛灌两口水,他的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整个石室空间,随时驾驭着挥出去的光掌,以使其成形,成势。游龙掌的修习不用精神力在外围控制,只要掌握住两处玄气的火候,悉心交融便是。可龙爪手不同,颜松在掌握水属性的玄气和紫金玄气相互配合的同时,还要用精神力在外界左右着融合在一起的玄气,使起挥洒成龙爪形,同时还要保证势如破竹,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着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样的功夫,说起来好像天分极高的人便能修练,但修此功法,最为基础的还是颜松融合的残破龙魂,没有龙魂,即便是武参造化,恐怕也修习不得。毕竟,寻常鸟兽武魂易取,对高人来说,高队神兽也能获得,可要说龙魂这种在世人看来本无其物的存在,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得到的。即便是贵为四大玄圣之一,修为即将达到武碎虚空的东玄翁,都拿这龙魂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盘坐了多久,颜松忽然站起身,然后一掌挥出,腹间紫金光华一闪而没,蓝色的水属性玄气则通臂而出,在体外化作一只淡淡的龙爪,足有半丈大小,两丈多长,一挥出去,直接将对面六米外的一块顽石抓起,轰的一声将其掰了下来,投向旁边的石壁,淡蓝色龙爪转眼化为无形。 颜松欣慰的笑了笑,心知自己的龙爪手已经初有成就,不过和游龙掌一样,距离成熟还在很远的距离,并不是他花去十天二十天就能修成的。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修习,他身上那层粘粘的东西早就被一次又一次的体内玄气爆发而冲散。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体内的杂物,被大力强制逼出,遇到这样一次“排泄”,体内大部分无用的东西几乎都可以化去,整个身体就像得到光辉的洗礼,纯净通透,筋骼健朗,血脉精澄澎湃,更加适合玄修。 颜松按着原路,不断盘旋向上,去找秦寿他们,他一路走来,只感觉脚下轻快,有如踏云临波,信步闲庭,身体说不出的舒爽,也让心情说不出的畅快。不多时,便来到之前他通过触摸机关而打开的那个石室。从下方的石阶走上前来,还没有回头看,便听到白云瑞的声音在他身后的流光墙壁上响起:“不可思议,我已经感觉不到那神兽武魂在方丈山上的存在了,你、你真的融合了他?”颜松点了点头,再次谢过白云瑞如此大量,允许他融合武魂。白云瑞赞赏之余,将颜松从流光玉壁中引了出来,回到最外围的山洞,但颜松不见了秦寿几人的身影。 “我的朋友们呢?”颜松疑惑不已,一边问白云瑞,一边走出了山洞,来到四围尽是虚空云海的高台之上。这时,白云瑞的声音从洞内传来:“他们正在玄修,我已经通知了他们,马上就会过来。”颜松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对方没必要这么照顾,这么抬举他,刚要表示自己去找他的朋友便可,却忽听到秦寿几人的声音。 ------------ 第203章 剑意比式 颜松寻声而望,正见秦寿几人从那条十分狭窄的石栈上向这边走来,那石栈左右便是若有若无的流云,下方是无底的深涧,连着大海,看着都让人心悬,而几人现在却走得异常平稳,好像对两旁的危险浑然不觉一般。待到他们走近,颜松有些惊疑地看看几人,又瞅瞅他们身后的道路,有些结巴道:“你们这是……”孙凯抢言道:“正所谓明师出高徒,吾等通过半月修行,小有所成,惭愧、惭愧……”他装模作样,好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但看在颜松眼里,只是徒作笑料罢了。 见颜松只笑不语,秦寿问他进展如何,颜松点点头,说自己已经完全融合了武魂。这时,孙凯又抢言说道:“既然这样风哥,”他看了看周围几位师兄弟,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小弟不才,自以为这半月时间悟得大道,再加上老天厚爱,让小弟一不小心突破了玄师级别,可叹我又天纵其才,又一不小心,自己竟从一级玄师步入了二级玄师,”他笑对颜松道,“松哥,怎么样,咱比划比划?” 颜松听孙凯说得不像是假话,不禁暗叹他竟有如此资质,不过他马上又想到龙若兮曾跟他说过的话,由于从玄士到玄师有如相隔天堑,十九六七的玄修者会被困于此,短则数月,常则数年,甚至有些人,穷其一生不得突破。不过遇到天资聪颖之辈,不过一旦突破,那定会像决堤的大海,一发不可收拾,将压抑时所积聚的能量一股脑奔出,短时间内突破二阶也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不过也止此二阶,再往后,依旧是越来越难言之隐,难如上青天。 但不管怎么说,颜松还是蛮佩服孙凯的,见孙凯有意向他要战,他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你在师兄弟里无敌了么?如果连他们都打不过的话……”颜松故意做了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看上去当真有几分高傲。其余几人闻言,怎么听不出这话里的味道,一个个脸上多有不服,七嘴八舌道:“他这不明摆着瞧不起咱们师兄弟么?凯子,教训他!”嘴上虽然说得狠,其实他们大都当玩笑开,而孙凯正在兴头上,自以为一夜之间,天下无敌,也就当仁不让,对颜松道:“松哥,请吧?” “啧啧啧啧……”颜松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到旁边的空地之上,脸上一副很为难很无奈的表情,“我真不想以强凌弱,要不,你们再挑两个,一起上得了!”听他这么说,秦寿几人确实有些不服气,只听刘云道:“小伙,再挑两个?一个秦寿你打得过么?”见刘云把自己抬得这么高,秦寿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喃喃道:“哪里哪里。”却听刘云又说道:“你是不是还真以为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刘云话音方落,一旁的林风也说出来:“小松子这是挑衅咱兄弟几个,要不,听他的,群殴吧。”林风说着,拔出长剑,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不!不用!你们都暂退,回避!回避!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正当颜松感觉牛皮吹得有些大了,不知道如何收手时,孙凯却帮他喝退了几人,只见这小子还是一副自信心爆炸的模样,做出一副自以为极帅的出剑式,事实上,孙凯这个人,属于越正经,越让人感觉滑稽的人,所以他觉得很帅的时候,已经背离了他平常做人时的举止,颜松还没笑,他身后的师兄弟们首先笑了起来。颜松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孙凯,于是说道:“凯子,哥最近也不小心突破了七阶玄师,你觉得以我们之间的这个差距,”他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法想象,无法付之实践的模样,“还有必要打么?” 秦寿几人闻言蓦地一愣,怎么也想不到颜松小小年纪已经达到七阶玄师的修为,不过秦寿刘云几人还好,听在颜柯颜厉和颜佳颜嫣耳朵里,这真是天大的差距,要知道,他们现在最强的才是七阶玄士,而颜松已经达到了七阶玄师,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反观孙凯,虽然也有那么片刻的惊讶,不过这惊讶丝毫没有动摇他那澎湃的自信心,当下以出剑式摆出的长剑在手中随意舞出一路剑花,然后道一声“嘿嘿,您瞧好了!”便向着颜松冲了过去。 孙凯修习的是风属性,他的身法较之常人要灵活很多,打他话音一落,身影已经化作残影,几乎让人捉摸不定,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向着颜松冲来,这套路数,如果真要与修为相当的人对峙,虽不能说必胜无疑,但一定能轻而易举地占了上峰。不过此时的颜松已经是七阶玄师,不说别的,单单是护体剑光往外一溢,孙凯就拿他没办法,更遑论他参研过大光头陈玄一演练给他看的菩提剑意,一眼便瞅出,孙凯这一剑,属于六合八卦之外的剑法,于太极阴阳之境,相去甚远。 当下,颜松微微一笑,感觉用护体剑光着实有点侮辱对方,不如就慢慢陪他玩玩,于是乎顺手抽出背上情风剑,后指擎天,准备和孙凯过上两招。孙凯的身影化作一阵黑色残风,飘乎不定,那残风之中,剑光忽明忽暗,舞动在颜松面前。颜松觑出对方的门路,嘴中不屑地一笑,手中情风剑猛然横出,打算格开孙凯的攻击,顺带以守为攻,做个样子给周围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却不想,他情风剑刚一横出,对面的黑影忽然一闪而没,颜松大吃一惊,暗道不妙,赶忙将情风剑往旁边一扫,身子向一侧移开,可他猛然听到耳边“乒”的一声剑鸣之声,一缕寒光竟然又从他的眼前出现。 刚刚明明在眼前消失的,只是瞬间,却忽然又在原处出现……颜松判断失误了,饶是他动作快,但却输在他的动作快上,他太快的将横在前方的长剑移向别处,以至于没有时间再移过来,眼看着孙凯一剑袭来,他下意识地溢出护体剑光。虽然勉强躲过一劫,但孙凯已经剑到心到,点在了颜松的眉心处,即使溢出护本剑光,恐怕也难免受伤,所以情急之下颜松赶忙向后退去,也忘了迈什么步法,结果退了退了,锋芒也避了,但却差点被自己绊倒,几个趔趄,退到了高台边缘,他的背后,便是游云淡淡的无底虚空。 孙凯一收剑,站定身子,嘿嘿一笑,假装嗔怒地踹了一下地面道:“这破台子怎么回事,竟敢绊我松哥!嘿嘿,”他又瞅向颜松,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怎么样松哥,没摔着吧,我这还没正式出剑呢,你就退了那么远,啧啧啧……”他一边表示无奈,一边将双臂展开,高抬,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马上,他身后的师兄弟便会意,纷纷叫好的叫好,鼓掌的鼓掌,直把孙凯当成了英雄一样欢呼。 颜松静静地站在对面,并没有观注眼前的景象,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孙凯刚才那一剑,嘴里则不断念叨着白云瑞所说的“顾忌、牵挂”,他想了半天,感觉不出这四个字与孙凯刚才的剑法有什么联系,不过,他却感觉孙凯的剑法似乎和菩提剑意有什么联系,虽然达不到菩提剑意的水平,不过也算得出奇不意了!他口中喃喃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外,阴阴,阳阳。”他的思维再一次高速运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禁不住叹道,“这剑法分明已经达到阴阳的境界,哪是我以为的不入流的剑术!它再提高两乘,便是菩提剑意了!” 颜松只徒思考,却全然忘了还在与孙凯比式,他还未发完感慨,眼前便忽然寒光一闪,孙凯再次冲了上来,只见他剑势凌厉,比刚才还要诡异,黑风过处,剑光乍现之处有如霹雳一般噼啪作响,让人捉摸不到方位,就连周围的秦寿几人也看着胆寒。这一次,颜松没有刚才的小觑之态,他悟得菩提剑意第一乘,刚才又亲身经历了一把,自然能摸透孙凯的剑势,当下脚下御虚步,假装避之不及,急速向台中“躲”来,孙凯见此,剑势更加入荡,恨不得穷极所有无敌剑法,好在几位师兄弟面前显摆显摆。 只见颜松停下脚步,情风剑在手中轻微一旋,忽然回身向着一处虚空指去,几人莫名其妙间,却见那翡翠剑锋到达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孙凯化作的黑风。那黑风一下子停了下来,显然是吓了一跳,孙凯刚要躲闪,颜松手中长剑一变,再次提前看出了门道,待到孙凯侧身往旁边一躲,他的脖子忽然凉嗖嗖的,竟正好撞在情风剑背上!绝对的出乎意料,直把孙凯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口中不住地说道:“松哥,怎么回事,你、你……” 孙凯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时候,山洞内忽然传出白云瑞的赞赏声:“好好好,在剑意上,你不光剩过了我的徒弟,就是我,也难撄其锋!你的剑修境界,可以和我师傅媲美了!”颜松闻言,心中自是喜不自胜,马上反手握剑,向着洞口处一拱手,谦虚道:“前辈玄功无敌,哪是小子所能及,献丑了。”这时,一旁的孙凯根本听不懂他二人在说什么,于是不服气道:“什么意思啊师傅,你说你也打不过松哥?”洞内白云瑞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打得过。”这样一来不光孙凯疑惑,就连秦寿几人也犯起了嘀咕,不解道:“师傅,既然你打得过,为何又说不及?”洞内白云瑞哈哈一笑:“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我,剑招是死的,剑意是活的,你们还是让颜松解释一下吧。” 颜松再次十分恭敬地向洞内一拜,然后转过身,表情立时变得“不可一世”,仿佛是对刚才几人瞧不起他时的“抱负”,然后双手抱肘,挺胸抬头,趾高气昂地道:“这东西得看天分,不是随便一说就能懂的。” ------------ 第204章 论道 颜松的话端的有些打击人,秦寿几人听了,无不是怒目而视,纷纷说他太不厚道,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能这样打击,简直就是……他们没说就是什么,旁边的孙凯还没从失败中回味过来,他根本想不通颜松怎么就知道了他下一刻出剑的方式,于是越想越不对劲,正在几人说颜松就是什么的时候,忽然箭步冲出,大喊道;“不该啊松哥,我在半月之间打滚的往前突破,怎么就输给了你?不行!刚才比式的是剑招,现在比式的是修为,看剑!”孙凯说着,手中长剑一抖,挟起一股劲风,向着颜松便挥了过去。 那劲风呈黑色螺旋状,旋心就在剑上,仿佛一条黑色剑鞭,不寻规矩地挥了过去,颜松脚下再走御虚,点地而起,躲过下方的一击,然后呵呵一笑:“凯子,哥刚刚练就了一手龙爪手,正想试试威力如何,就拿你了!”说着,单掌变爪,提起玄气,猛然向下一抓。顿时,颜松腹间紫金神光一闪,随及隐入水属性玄气之中,然后蓝色玄气通体而出,于虚空之中,形成一只半透明的淡蓝色龙爪,隐隐伴有龙吟之声,向着孙凯抓去。孙凯见此大惊,边跑边道:“我滴妈,什么玩意儿!松哥我错了松哥!我服――”他一句话没说完,整个身子忽然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笼罩住,仿佛真的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肩下整个躯体。直到那淡蓝色的光爪将他拿到空中,他才暗道不妙,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出,想要高喊,却被抓得喘不过气来,忽又感觉周身力道大变,只听落在地上的颜松笑道:“忍一下,不疼。”说着,一挥手,淡蓝色光爪一下子便将孙凯投入了石洞之中。 良久之后,孙凯才从洞里爬出,一脸的颓废,再没有刚才自信心爆炸的模样,他看了看颜松,拱拱手:“我正常时你变态,我变态时你更变态,所以我什么时候都应该服……”说着,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到秦寿旁边。此时,秦寿几人还回味在刚才巨大的光爪所演出的神奇的一幕上,他们看看颜松,又看看孙凯,那模样,好像很希望两人再表演一下,只把孙凯气得跪在地上猛擂地面。 “说说吧,给我们解释一下刚才师伯所说的话,虽然我们没你天才,不过能听听您的高论,也是我们几人的福气不是?”这是刘云的声音,她站在颜佳的孙莲儿中间,似笑非笑地说道。颜松呵呵一笑:“既然大家求学心迫,那我只得牛刀小试,谈论一下自己的经验啦,啊哈哈……”见周围人又要拉下脸来,他赶忙转移话题,问大家道:“大家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想问问大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颜松要搞什么,颜厉泯了泯嘴:“兄弟,你要跟我们玩脑筋急转弯还是什么,这个谁不知道,你问三岁小孩,他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啊。”颜松点点头:“说说看。”颜厉看看其他人,有些自嘲地说道:“不就是说,一个人无论做哪一行,都能做得很好,过得很好么,哪一行都有出类拔粹的人物么?”他说完,看着颜松,以俟对方的反应。颜松点点头,又问其他人道:“还有补充的么?”几人又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颜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凯忍不住道:“厉哥解释的很详细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别卖关子好不好?” 见其他人和孙凯一样的表情,颜松不禁惋然:“唉,看到你们这样,我的内心着实有些悲哀,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这世间,天才那么少,悟道的人那么少,成佛的人也那么少――”“诶诶诶!你有话快说,别自己唱高调!”孙莲儿心直口快,直接打断颜松的话,那模样,大有“再吹?再吹老娘就上去削死你!”的架势,周围几人直叫给力,同时也把颜松吓得赶紧收起玩笑,义正辞言道:“各位,我觉得吧,这里的状元,是一种象征,它同样可以被‘悟道’、‘成佛’等词代替,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说,不论你做哪一行,都能悟到人生的真谛,而且所悟出的那些东西,放到其他行业,也会适用,因为在更高的层次上,所有的行业都是相通的。你们能听明白么?” 秦寿几人自然听得明白,但又不太明白,他们大抵知道是这么回事,但却不明白颜松说这话到底想说明白什么。颜松察言观色,看到几人模样各异,禁不住感叹道:“这其实不怪你们,我要说的是一些玄之有玄的事情,盘龙剑院的大光头陈玄一早就遁入空门了,但他对佛的理解,还不如哥的十分之一――”“少扯犊子,别东一耙子西一扫帚,说正的!”孙莲儿又嚷道。 颜松见此,也有些无语,就像之前他向陈玄一讲述菩提剑意的事,他心里很明白,但要让他表达出来,很难,相当难。他看着秦寿几人迫不及待但又莫名其妙的模样,低头寻思了一下,说道:“我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世上,有这么一种存在,就是刚才我所说的,三百六十行之上,那个能相通的东西,你们可以把它认为是规则,一种很宏大的规则。农家种地有种地有方法,铁匠打铁有打铁的方法,同样,玄修者习剑也有习剑的方法,这些都属于规则。当农夫、铁匠、或是玄修者,真正参悟透了他们所了解的规则时,他们会突然发现,世界的很多事情,原来都有规则,并且,他们所掌握的规则,提炼出来,也会在其它方面上受用无穷。” “怎么可能!玄修者跟打铁的学什么,跟种地的学什么,你在扯什么?”孙莲儿听得云里雾里,越听越觉得颜松说得迷糊,想必这小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反观颜松,他则一摆手,再次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看见了吧,我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听懂!”他虽然看着孙莲儿说,但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只听他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跟打铁的学不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跟种地的学不到什么?铁匠铸剑要精准,差之一毫不行,农夫种地看物候,担务一天不行,耽是这两点就说明一个问题,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放在使剑上,就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刺出恰当的一剑,你们以为,我刚才刺孙凯的一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么?” “你才死耗子!”孙凯本来就听不懂颜松说的是什么,这下又听颜松这样拿自己打比方,心里端的是十二分的不乐意。不过他刚说完,便又意识到,颜松刚才那句话真的说到点子上了,于是又禁不住问道:“对啊松哥,你就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刺出了恰当的一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下一刻会出现在那里?” “规律!”颜松说到兴处,浑身上下还真有一种为人传道授业时的气质,他面上有些急切,生怕自己肚子中的东西不能完整地表达给他们听,于是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激动:“因为我看出了你行剑的规律,就像农夫掌握了一年四季天气变化的规律,从而能适时适地播种丰收,铁匠能掌握火候和金属的规律,所以能够铸成适手的兵器一样!我这么说,你们听懂了么?” 刘云有些悟了,但一时间又不是很悟,因为那一抹灵光很飘渺,她和秦寿相视一眼,见秦寿也有那种感觉,她眼神望着虚空,脑间极力的捕捉自己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嘴中则喃喃道:“你说的这个规律,不就是所有东西的共同性么,打个比方,农夫、铁匠、玄修者就好比苹果、香蕉和梨,而你所得到的它们之间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是水果?” 颜松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不错,就是这样!”这时,对面的秦寿又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世间万物,本自有一些共同的规律,只要看透了,悟到了,那就会放诸四海皆准?”颜松再次打了个响指,说道:“对,就是这样!”这时,孙凯几人禁不住埋怨道:“我滴个娘,绕了半天,原来就为说这么一件小事,你早这么说我们不就早明白了么?” “可是,虽然我现在说了,你们还是不明白,”见孙凯孙莲儿等人脸上惊讶,略有不服气,颜松却微微一笑,说道,“不信,你问问云姐和寿哥,他俩应该是你们中最懂的人,你问问他们,明白了么?”几人同时看向秦寿和刘云,却见二人有如失魂一样,十分坦然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举止着实让大伙不解。 颜松呵呵一笑道:“失魂落魄,似遗物,又似丧亲,又或似记不起,这就是开悟的表现,现在,寿哥和云姐,已经意识到,这世间确实有那么一种存在,只要你掌握了,便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同时,他会改变你的思想,改变你看待世界的态度。” “是‘道’!”刘云忽然又开口说了一个字,她依旧是满脸疑惑,“上言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因为我们只看到表象,没看到内理。” ------------ 第205章 飞剑还乡 “是‘佛’!”刘云话音方落,秦寿也开口说道,他的表情和刘云一样,也是茫茫然若有所失一般,“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天堂’,天地法则甚至存在于一粒微尘之中,只是我们懒得用智慧去发现它。”秦寿和刘云两人转眼间向变了一个人,不禁表情古怪,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一旁的孙凯看看秦寿,又瞅瞅刘云,表情犯难地对颜松说:“你搞什么,说了两句话,搞的他俩向中了魔一样,万一一个出家当和尚,一个出家当道士怎么办?” 颜松平淡地说道:“我们只要悟得是佛家道家的真言禅意,而不是学他们日常的行为举止,我们要悟的是他们的精华,而不是拘泥于他们的形式。现在,我再转移到剑意上。”他说到这里时,对面的几人都做出一副需心求教打样子,即便是刚刚如痴如傻的秦寿和刘云,此刻也回过神来,全神贯注地听着颜松的话语。只听颜松说道:“世间剑法众多,这就像云姐说的,这些剑法中,有的是苹果,有的是梨,有的是桔子有的是葡萄,但是它们的共同点是水果,也就是说,所有剑法的共同点是剑意!” 所有人都听得出奇,颜松甚至能感觉到,此刻山洞内的白云瑞,也在用心用听,颜松继续说道:“剑意,也就是剑法的规律,因为每个人的认识不同,所以它是有高有下的。剑法是死的,一招平沙落雁式,一百个人打出来,都是那个模样,它的威力,只在于玄修者功力的大小,功力高了,威力不大,功力低了,威力就小,同样,像其它横扫千军也好,雷光斩也好,以及我所使出的剑点七星也好、盘龙出海也好!也就是说,这些剑法的剑招,只是针对对手某一个动作而言的,如果对手没有动作,我们怎么办呢?当然,我们可以用任何攻击的招数去对付他,但是,有没有那么一种招数,他可以放诸四海皆准,既能攻又能守,能对付任何敌人呢?” “有……有么?”孙凯惊讶地问颜松道,同时,他又看向旁边的刘云和秦寿,见这二人正在点头,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般,他微一皱眉,问两人道:“寿哥云姐,你二人不会又悟到剑法了吧?”秦寿摇了摇头,刘云也摇了摇头,孙凯更加不解,见他二人如此从容,他却感觉有些磨磨蹭蹭,诘问道:“没有?没有你俩笑啥?傻了么?” 刘云双眼再次看向虚空:“我没有悟到,但我能意识到,确实有那么一种剑法,它不拘泥于形式和剑招,就像周围的空气一样,你敢说,你一剑劈出,能将空气劈碎了么?”孙凯一听这话直接傻了眼,自己在那一瞬间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但那灵感却是一闪而没。这时,旁边的秦寿说道:“我也没悟到,只是相信,会有那么一种剑法,他没有华丽的招势,刺就是刺,劈就是劈,但无论对战多么威力的功法,它总能找到最合适的空隙,在最恰当的时机打出致命一击。” 秦寿的话让孙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孙凯感觉到,他的内心深处好像有一扇很特殊的门,隐于一片很浓厚迷雾中,不知所踪,颜松的话拨开了迷雾,而刘云和秦寿的话则将那扇门敲响了,但却没能打开。有那么一刻,孙凯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刚才秦寿和刘云会出现那么一种似傻如痴的表情,但他还是把握不住,那种感觉或是那抹慧光就像流星,一闪而没,他抓不到,却又拼命想要追上,他意识到了,但是想不到想不通……他恍然大悟,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也出现了刚才刘云和秦寿那种如遗物丧亲般的神情。那虽然是一样没有形体的东西,但却比一些有形的金钱还要珍贵。 颜松说到这里,也若有所思起来,良久,他才喃喃地说道;“懂得这么一套剑意,还奢求什么玄兵宝剑,哪怕手里拿着一根木头,也能当剑使唤,也能杀敌于未然,这就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话,只是他捕捉自己脑海里那一闪而没的思维时说出来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周围人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讶神态,此刻,他又像孙凯一样,脑间闪过好几处灵光,但他却一个也没抓住,满脸尽是失落的神态。当然,他的境界,要比孙凯要高的多,孙凯只是初识剑意,而颜松早已悟得菩提剑意第一乘,他在脑海中苦苦索取的,隐约好像第二乘剑意,但他没能即刻捕捉到。 崖台上清风徐来,流云满地,一片飘渺之境,颜松和秦寿九人,在这次谈话中都若有所悟,此时,均是莫不作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虚空。良久良久,洞内忽然传来一阵鼓掌之声,然后便是哈哈大笑声,将他们拉回现实之中,只听白云瑞道:“佩服佩服,我到现在,才略微能明白你刚才所说的言语,你小小年纪,有如此悟性,当真天下罕见!他日得遇我师,你们定能谈论三日三夜,废寝忘食。”颜松赶忙鞠上一躲,口中连道“岂敢岂敢”,说自己只是耍些小聪明罢了,意识到并不能领悟到,这是两码事,小事了了,大未必佳之类的话语。 白云瑞听后,也不再多言,当下转移话题道:“时不待人,想我们在这里谈剑论道,你们的师叔还在盘龙剑院忍受酷刑,你们还是即刻起程,回玄气大陆去救她吧,白云瑞在此先行谢过。”他如此一客气,颜松听了还好,让他那些徒弟听了,着实受宠若惊,赶忙跪下道:“师傅何言劳谢,师叔之事,就是弟子之事,吾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云瑞哈哈大笑,洞口内忽然刮出一阵白风,然后便见数道光印急速飞向秦寿孙凯等八人,那光印有在胸口处消失的,有在脑门上消失的,他们都大惑不解。只听白云瑞又道:“你们选的皆是仙武级别的玄兵,而且皆是以剑为主,我便传你八人神动印。有了这印法,你们不用刻意发挥手段让仙器识主,此刻,它们已经尽皆识主。此去帝都,不远万千里路,这印法还有一件用处,便是助汝等驾驭玄兵,作飞剑使用!还有的,我已用精神力印在了你们的脑海之中,到时候,自行使用,好了,我不多言,汝等去吧!” 八人听得心喜,赶忙拿出各自选好的玄兵,分分祭出,一时间,各色剑光悬浮在空中,夺人眼球,炫丽无比。然后,八人便纷纷跃起,踏上飞剑,御剑而行,瞬息千里。颜松看得心花怒放,不禁拍手叫好,他忽又意识到自己还在原地,而他的同伴已经不见了踪影,赶忙大叫道:“等等我!等等我!”边说边拂开纳戒,将信天鹰放出,然后一跃跳上鹰背,一人一鹰,化作白蓝双色光芒,也向着西方飞去。 碧海青天之上,九道剑光排成阵势,风驰电掣一般向着远方行进,下方大海无垠,碧波万顷,时有牛马大小的沾沾鲨鱼翻跃而出,有时还能碰上一道足有几十米高的冲天水柱,飞进了一看,才知那是比好几头大象要大得多的海鲸在呼吸新鲜空气。大海中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只是再没见到像之前海蟒那样让人看了胆裂的恐怖怪物。他们一路飞行,速度要比坐船时快了不止十倍二十倍,他们看惯了旭日从大海中升出,又从大海中落下的丽天景象,也看惯了海上明月共潮升,滟滟随波千万里的迷人夜色。一路上身边总有海鸥相伴,期间几人有时一行两三天才落到一处岛上,有时一行半天便能遇到着落,虽说是风餐露宿,与天地同住,但他们的心情却是无比畅快,无比兴奋。 七天后,他们来到了玄气大陆,步入朱雀帝国的领土,因为人烟重多,怕有高手隐匿,他们担心御剑飞行多有不便,顾忌重重,所以每每飞起,必是扶摇直上,直飞得老高,料得下方人看不到了,然后再向前加速,就这样,本来只有四五天的路程,又走了七八天,待他们卸下剑光,来到帝都城外时,已经行了半个月的路程。阔别帝都近三个月的时间,此时,这里正值十一月份,又是寒风刺骨的冬天,他们这身行头,还真叫人不敢恭维。 于是他们先投宿到帝都外一家荒村小店之中,先让秦寿去帝都打听消息,探查好,安排好之后,再将他们引进去。秦寿一宿没睡,在帝都城忙和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满面红光地来到他们几人所住的小店,二话不说,先从纳戒中拿出十来套男女冬装,让他们简单穿上,然后便引着他们进了帝都。一路上,颜松有太多疑问,他担心两三月前的事闹得太大,会惊动帝都,将他当成通辑犯,他还担心盘龙剑院的长老会设下埋伏,守株待兔…… 他所有这些生死攸关的想法,都被秦寿和刘云等人看做是杞人忧天,据秦寿所说,颜松惹出的这类事情帝都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发生一起,比这大得都有。盘龙剑院乃至四大家族都认为颜松死了,他们断不会想到他还活着,所以守株待兔的事是无稽之谈,要说真正有的,那就是因为颜松这事,将四大家族潜在的矛盾点燃,让他们之间的对立矛盾激化,但还达不到相互讨伐的境地,毕竟这是帝都。 秦寿将他们一行人引至远离盘龙剑院的一个住处,那里是他们大秦家在帝都的分族区,里面的秦家人早接到秦寿的吩咐,见他们前来,无不是热情好客,丝毫没有帝都第一旺族的架子。秦寿将他们引入一处宽敞的大厅,这大厅周围有数个房间,可供他们居住。他们这些人,一进门见到的便是琉璃瓦,白色大理石地面,每隔数步便是光属性兽丹,十分场面,十分大气。别说是颜佳颜柯等人,就是颜松见了,也不禁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吃罢丰盛的午饭,几人休息了两个时辰,天快要黑的时候,便开始商议起营救冷香飞的计策来。 ------------ 第206章 雪夜冤魂 帝都城的大街小巷虽然极尽奢华,几乎处处是雕梁画栋,光彩流转,美不胜收,到了十一月份,也难免被一片银装素裹所掩盖。玉色大理石铺就的条条大街上,来往行之人穿的是各色的千金裘、牵的是五花马、青骢马,以及西域极品奔驰宝马。道路两旁,不知是哪一夜的西风,早就凋尽绿翠,因为人群繁华,连寒鸦都不敢往枯桠上落。屋顶树顶,凡是有顶的地方,尽是白雪覆盖,但那金碧辉煌的墙壁、各式巧夺天工的建筑,仍不失其作为帝国之都的大气磅礴。 与帝都城整体的喧嚣繁华相比,这个时候的盘龙剑院,却显得有些另类。本来学生们像往常一样,或寒天玄修,或雪中比式,处处一片嘿哈之声,处处都是热血沸腾,可是这天的一早,他们全都被唤到自己所在的演武场,倾听各系各院师傅以及长老的“教诲”。三大演武场,人满为患,却是安静极了,就连一向不敢下落在喧嚣剑院中的几只冬鸟,此刻也忍不住踏上枝头,好似对今天的另类情形感到莫名其妙一般。 其中一只鸟的嘴中,还叼着一张很大的蓝纸,其它几只鸟看见了,便过去同它抢食,忽然,一道白色劲气轰然袭来,枯木嗡地一声振动,那几只可怜的小鸟便被振死,跌落树下,那张蓝纸,更被振得比雪花还碎,飘飘洒洒,点缀在了小鸟的尸体之上。海月长老收起玉手,一挥长袖,面无表情地从树下走过。 这次“大会”足足开了一个上午,饶是平日里剑院的学生生龙活虎,也不免坐得腰酸屁股疼,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离开演武场,而对于长老和各院师傅所言所讲,似乎根本没怎么走心。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些复杂中微有兴奋的神色。长长的剑院甬道上,一众学生一散开,遍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说道:“昨晚睡得死,快说说到底怎么个情况?”另一人答道:“昨晚天降彩书,把剑院的大雪都覆盖住了,上面写满了颜松和龙若兮如何冤如何冤,我当时被憋醒起来上厕所,正看到漫天飞彩书,拿来一看,那文字写得入木三分,那故事写得冤屈之至,不觉为他们抱不平啊!” 这人瞅了瞅周围,听大家都在议论此事,又没见到监视的师傅和长老之类,于是继续说道:“今天长老大废唇舌给我们说这些,无非是要平抚我们的心绪。不过,”他一手托肘,一手揉了揉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若剑院上层凭良心做事,那他们也就仁者无敌,何必花那么长时间给我们解释?俗话说,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真做过此事。啧啧啧……当初我就觉得怪怪的,你想想,如果人家龙若兮真像长老们说的那般可恶,她会和颜松一起跳直悬崖么?这家明显是在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 又一处地方,有两个少女因为周围人很少,没多少谈论此话题的,所以她们说起来,声音也压得很低,其中一人说道:“你说这真是上天觉得不公平,所以写成彩书,用血字示人不平么?”“我觉得真是诶,”另一个少女小声说道,“平白无顾地,谁会闲着没事,隔了两三个月了,又将旧事重提?我听说过很多老天显灵的事情,这次啊,一定也是这样!不过,即便这是某些高人所为,我觉我我也应该相信,你不觉得么,从比式到现在,剑院的长老们在对待很多事情上都表现的前后矛盾,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剑院利益到底是什么……” 有两位刚走出剑院大门准备请客吃饭的学生也如释重负一般,大谈特谈,其中一人道:“喂,万一这写彩书之人与剑院对峙,或是打起来,你要不要出手为剑院利益而战。”另一个双手抱着后脑勺,一副事不干己的模样:“爱谁出手谁出手,这帮老狐狸,口口声声说人家龙若兮和颜松如何如何,到最后逼得人家跳崖,一个个变成哑吧屁了!草,这样的小说哥看多了,谁对谁错天地共鉴,再有比式,我他妈不帮着别人打他们就不错了!” 这天本来阳光明媚,但散会之后,一众学生没走出多远,天上竟然飞起了鹅毛大雪,九大长老本来还不慌不忙地走在路上,见此情形,赶忙加快了脚步,向着院长室走去。一进屋,红袍长老何烈就抱怨起来:“最近天气有些反常啊,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早已在屋里等候的痞子院长白了他一眼,一边喝了口暖身的酒,一边望着穿外雪花飞舞:“发生什么事跟下雪有半个铜子的关系么?竟瞎寻思!”说着,手中拐杖一撩,将几块早已吩咐学生劈好的木头投进旁边的壁炉之中。 其他长老见此,也没说什么,赶忙扫去裘袍上的雪花,然后各自就座,一个个一声不吭,看上去十分不爽。良久,又是何烈按捺不住,开口说道:“大家倒是说句话啊!来这取暖么?昨晚防不胜防,竟让人来了一次暗夜飞书,这下,整个剑院的学生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先不说今天的大会的成效如何,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防御,这才是迫在眉捷的任务啊!”海月长老白了何烈一眼,怨声怨气道:“怎么做?弄到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做?事情早已告一段落,他们还有惹出什么腥风血雨来?”她虽然很看好事态的良性发展,但言语间溢出的愤怒情绪,却在向别人昭示着,这女人说的每个个字,都是反话,都是怨气。 蓝袍长老杨冰也没有了昔日的笑容,他双眼望着虚空,刚才一直在沉思,待海月长老说完,他才喃喃自语似地说道:“我始终想不通这是谁做的,难不成颜松或者龙若兮没死?他们养好了伤前来报仇?还是秦寿他们,若要呆到两三个月才搞这么一出,秦寿他们的可能有性很小,没必要嘛!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防守,我们九大长老每人带领十位院师,晚上轮流看守,我想他们既然敢出此下策,定是先将我们内部搞乱,然后让我们失去学生的支持,最后再围攻我们!”见其余长老没有意见,他继续说道,“目前只能这么考虑了,就按平常的值班顺序来轮吧,争取抓到散布流言之人,我们要争取主动的话,这是唯一的切入点!” 痞子院长不置可否,再次将几块木头扔进身旁的壁炉之中,一撅几根弯折的胡须,眉头皱成了菊花:“他们要干什么?如果要杀我们,剑院内有盘龙剑阵,单单是这一关就鲜有人能对付得了,又何必劳师动众,先给学生们洗脑?那帮学生能干什么?草――”海月长老白了痞子院长一眼,声音怨怒:“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名誉扫地,盘龙剑院历史千年,让它毁于我们这一代,作为院长,你担待的起么?”子院长冷冷的一笑:“他们能洗过来,我们也能给他洗过去!要是这样老子就不担心了!老子担心就担心在,他们请来了什么人,是来杀我们的!而且想杀年名正言顺!” “什么人?”何烈问道。 杨冰长老点点头,恍然大悟道:“还真有这种可能!”他见大家惊讶地看过来,解释道,“你们想想,龙若兮一身功法出神入化,比仙级功法要厉害的多,听一些学生说,她所习练的,是传说中的天武功法!能传授她这等功法之人,能弱得了么?我活了这几十年,对玄修宗门也算多少有些了解,却从未听说哪里有什么天武功法,这在传说中出现的门派现在被龙若兮抛砖引玉了出来,她也就是年龄甚小,修为太低,不过饶是如此,已经可以和我们长老一级的对抗,如果假以时日,”他故意顿了顿,看到大家脸上的怕恐,又说道,“她自己那还好,如果她把同门师兄弟都招来,亦或是她的师傅之辈……我想,就是合帝都之力,举帝国之才,也难撄其锋啊!” 蓝袍长老的话说得实实在在,让痞子院长一提示,他一下子意识到这一点,当下,整个院长室中,一片死寂沉沉,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慢慢移开彼此互望的视线,有的看着炉内的火苗,有的看向窗外的飞雪,心神不一。 …… 一连十天,九大长老和痞子院长分别带人值夜班,试图逮到散布彩书之人,但是,这十天之内却再没出现什么雪夜飞书的奇景,雪夜一如往常那般安静澄清,从第一天到第十天,长老们几乎查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发现什么古怪之人…… 转眼之间,五天过去,剑院内依旧平静如常,就连一众学生都感觉奇怪,他们甚至怀疑,半月前见到的那次雪夜飞书,难不成是幻觉?可是幻觉只幻一人,也不能把整个剑院的师生都幻了呀?长老这边,再次聚在院长室内商讨起来。商议了半天,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方针:继续值班。 又是十天过去,剑院里的学生开始不安分起来,临近腊月,他们很多人要准备回家过年,所以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他们的心情则一天比一天暖起来。这些学生除了谈论过年回乡之事,再者便是个把月前的那次雪夜飞书事件了!按理说,一件事情发生了,如果大家都浑不在意,那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件事情引起了剑院高层的高度关注,一时间搞得整个剑院都紧张起来,结果一个月马上就要过去,还是一点着落都没有。虽然没有,但却在学生的心理上,越发加重了那次事件的分量,本来有些对此漠不关心,或是不怎么相信的人,见长老们一个个那么紧张,也开始相信那彩书所述的真实性来。 还有五天便是月底,马上就到了学生离校的时间,长老们此时的心情没有一点着落,他们再次聚到一起时,忽然感觉有点适得其反,南辕北辙的味道,他们开始意识到,他们的举动,反而是火上焦油,越发在学生面前印证了彩书所述的真实性。 ------------ 第207章 内讧 杨冰长老首先说道:“这五天时间,正值学生离校返乡的节骨眼,我们最好不要掉以轻心,二十四拜都拜不来了,不少这一哆嗦!我想,对方一定认为我们一月徒劳,月底疏松,然后便趁着学生归乡心切,注意力转移之际,一举发动突然袭击,一旦将我们扰乱,他们便可以肆意横行。大家想想,这个时候学生们大都希望快点回家,再加上前阵子早就对雪夜冤书上的事情信了八九分,他们哪还管这管那,相反,敌人穿梭于学生之中,这些学生反倒成了我们的障碍,我们若是开启盘龙剑阵,岂不是连自己的学生都杀了?!” 杨冰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让其他几位长老听得,多了十二分的警惕心,同时,他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应对,一时间竟有些慌乱起来。何烈长老性子急,此刻再次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极为被动,对方一旦在这个时候动手,敌在暗我在明,同时我们不能开启盘龙剑阵,那……我们该怎么办?”他说着,看向其他几位长老,其他几位长老也一脸犯难,再次瞅向了杨冰长老。杨冰长老一脸压力很大的样子,微微皱眉,寻思起对策来。 屋里只剩下火苗燃烧木片的噼啪声,屋外隐隐能听到雪花簌簌声,除此之外,死一般的沉寂,这些长老有的望着火苗,有的望着杨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希望,至于外面的飞雪,再没有人去看他一眼。良久之后,杨冰忽然一打响指,打破了沉寂,众人惊得一哆嗦,不过见到杨冰的表情,马上松了口气,纷纷翘首以待,杨冰面露微笑,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如今,对付他们的最好方式,就是……提前放假,越快越好,让这些学生快快离校,给暗处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学生已经走了。他们若再来寻事,我们大可以开启盘龙剑阵,当诛则诛!” 痞子院长一脸阴沉的模样终于露出了微笑,他斜倚在太师倚上的单薄身子猛地挺直,然后啪的一拍手,道:“好计策!什么时候执行最佳?”杨冰道:“现在!”痞子院长又啪的一声拍了下手:“听我吩咐,盘龙剑院今日放假,学生在明天之前,必须离开!住宿生在明日之后,一律不准出门!”九大长老闻言自是兴奋之极,一边向痞子院长拱手,一边退出院长室,走出门后,他们对杨冰长老的聪明才智更是由衷钦佩,直惹得杨冰连连摇头,嘴中不住地“哪里哪里”,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院长的命令已经下达,整个学院的万数学生开始纷纷扬扬的收拾起来,盘龙剑院东西南北四扇大门,有如四个决堤的海口,整个下行,人流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向着四围流去,待到夕阳渐落时分,偌大的盘龙剑院有如繁华落尽一般,变得寂寥无人。一幢幢楼阁、一条条甬路、空旷的演武场、空旷的食堂公寓……那些留宿生因为不被允许出门,只能呆在屋里,也愤然离去…… 夜晚,轮到海月长老值班,他领着十余位剑院的中年师傅,分布周遭,来回巡视,下了一天的雪,忽然间晴开了天。月华如水照人间,夜雪寒梅惊绽,惟惟不见赏花人,对影空自怜。因为夜色宁静,不见异动,海月长老一时间望梅而痴,随着月上中天,子夜来临,她才猛然被寒气侵透,微微打了个寒颤,刚要四顾寻觅,忽见一个人影从远处的一间小楼闪过。她马上提起精神,身影化作一道白光,向着那处地方飞去,走到跟前,却不见了人影。 冷冷的冬夜,她才不会相信刚才那是幻觉,她刚要通知其他人,猛然回头,又看到那人影,这次她加快速,跟着那人影在剑院内的楼阁间起起伏伏,最后追至最宽敞的甬路上,再次跟丢。甬路不远处连着大门,她向那里瞅了瞅,然后向着大门处追去,刚到门口,忽然看到门外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她悄悄离得近些,发现其中一人,正是杨冰长老。另一人她不熟悉,说不上是不是刚才所追踪的那人。她感觉有些奇怪,刚想倾听对方大半夜的说些什么,那个跟杨冰长老说话的陌生人忽然发现了她,然后一个急转身,身影腾空而去,当空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夜色里。 海月长老解开连环,摇响袖中传音铃,顿时,一阵清亮的声音响起,音量虽然不高,但穿透力很强,立时传遍整个剑院,与此同时,她飞身跃起,一下子闪到门外的杨冰长老面前,停了停,一边看着远处夜空,一边问道:“什么人?”“不知道啊,我也是被他惊醒,才出来的。”韩冰长老也看向远方。海月长老闻言,转过身,饶有深意地看了杨冰一眼:“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杨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吱吱唔唔跟个哑巴一样,我还纳闷呢?”海月长老一皱眉:“那你为什么放他走?”杨冰一副疑惑地模样:“他叫我出来的,好像对我没有敌意?”海月长老明眸一眯,诘问道:“那他为什么一见我就跑了!?” 她的语气中有很大的情绪,正好此时其他长老及痞子院长也纷纷赶来,众人见他二人如此表情,不明所以,纷纷问出了什么事情,杨冰长老一摊手,满脸疑惑,他刚要说话,忽然感觉到海月长老眼神十分复杂地瞅着她,他禁不住眉头一皱:“你怀疑我?”其他人见此,更加迷惑了,再次追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海月长老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杨冰长老,口中凛然道:“我刚才在查夜的时候看到一个可疑之人,轻身功夫了得,一路跟随那人来此,却见对方与杨长老侃侃而谈,我想要跟近听他们谈些什么,被那人发现,于是登空而去。” 几位长老闻言,脑袋齐刷刷地看向杨冰长老,面露迟疑,他们不用说话,单单是那眼神和表情,已经足以表达内心的想法。杨冰长老见此,露出一副百口莫辩的表情,他无奈地一甩袖,泯了泯嘴唇,对着海月长老的背影道:“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么,我是被那人召唤出来的,我并不认识他,我见他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所以一路行到这里,结果他结结巴巴什么也没说,一见你来,转身就光溜了,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我怎么知道这么巧,好像整个过程,我就内奸一样!”他说着,又一甩袖,背着手看向路边。 其余长老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同时看向痞子院长,痞子院长自始至终一直躬着腰低着头,拄着拐杖眯着眼,好像还在延续刚才的暖暖睡意,几阵凉风刮来,都吹不醒他,而周围几人短暂的沉默,却让他睁开了眼睛。他一眨不眨地瞅了瞅海月,海月一甩袖,看向旁边,他又一踱上几步,一眨不眨地瞅向杨冰,杨冰则大声叹子口气,也甩袖背向了他。痞子院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伸出一只老手不断地捋着那几根弯折的胡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杨冰长老终于沉不住气,转身急道:“大家别想歪了,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会不会是敌人使得诡计,故意制造这么一出,让我们内部起讧?”海月长老闻言,也转过身,面色冰冷道:“起讧又怎样?”杨冰长老面色平静:“如果我们有内讧,就像现在这样,我一定得不到你们的信任,轻则被你们排斥,重则把我监禁或者开除,要知道,盘龙剑阵要由我们九大长老联合才能开启,如果少了我,剑阵就无法运转,你们说后果如何?” 几人闻言恍然大悟,海月长老那没有表情的面色也一下子有些明然,她双眼紧紧盯着虚空,虽然不说话,但态度显然和刚才大相径庭。痞子院长这才咳咳两声,骂道:“我日――这些混蛋,好他娘的阴险,差点把老子给转进去!”说着,他一招手,示意大家都散了,然后对海月道一声“继续留神。”便也转身离开。 第二天中午,几大长老正在甬道上商讨如何诱敌出现的计策时,远远地看到前方剑院门口处进来了一批身着凯甲的士兵,足有三十多人。几位长老莫名其妙,互望一眼,然后一动不动,看着那些人马向这边走来。那三十多人来到近处,立时摆阵分散开来,为首的一人向前一步,拱手对几位长老道:“在下帝都司法处一级带刀护卫秦迟,受司法处三大元老之命,特来缉拿盘龙剑院院长云中贤。”九大长老不禁皱眉,齐声问道:“为何缉拿院长,他犯了什么罪?” 秦迟不卑不亢道:“云中贤无故解散盘龙剑院全体学生,提前放假,导致一众学生衬此几天闲游帝都,罪酒惹事,从昨晚到今日清晨,已经造成数起伤残事件!云中贤在何处,快快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几大长老再次相视一眼,心说怎么会发生这种现象,但人家是依法办事,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领着军队,来到痞子院长的住处,将痞子院长唤出。几位长老简单向痞子院长说明了情况,痞子院长还没来得及反说话,便被两名手下扣住臂膀,这下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可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跟着秦迟离开剑院。 ------------ 第208章 连环计 几大长老站在原地,看着痞子院长被人带走,沉默了良久,杨冰突然发话道:“怎么会这样!那些小兔崽子,给他们放了假不好好回家,还在城里喝酒闹事,真是给剑院丢尽了脸!”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埋怨了一番,唯有一旁的海月长老冷笑了两声,众人问其故,她淡淡地说道:“虽然出现此等事故,院长要背负责任,但放在从前,帝都那边只是和他搭个话罢了,这样的事情之前不是没出现过。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你们看刚才那些人,个个一脸严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公正廉洁的好衙役,哼哼,他们那些人的行径,谁不知道!?” 何烈听出了海月长老的言外之意,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次另有目的,或者说他们是故意要带走院长的?”海月长老点点头:“你们刚才没怎么注意吧,那个为首护卫说什么,他说他叫秦迟,也就是说,他是秦家的。大家也知道,我们两三个月前因为龙若兮和颜松的事情,得罪了秦家之人。我说到这里,够明白了吧?”其他几位长老纷纷点头,个个都是满脸惊讶的模样,同时,他们还在思忖着,这事有些难办,要用什么方法让院长提早出来。 “我们去找澹台家族?”风系黑袍长老很少说话,这次恐怕是想到了憋处,也不得不开口说道。何烈长老十分赞成,因为只有澹台家族可以和大秦家族对峙,只有靠澹台家,痞子院长才可以尽快出来,以免受他们的刁难和陷害。但蓝袍长老杨冰不同意此举,他说道:“澹台家族虽然有势力,但他们基本上不涉入帝都政权,要让他们去救院长,还不如找上官家。”他话音刚落,海月长老就回过头,又是昨天那副十分复杂地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杨冰。杨冰再次犯糊涂:“我说错什么了么?”海月长老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大家不觉得,这事太巧了么?” 何烈十分不解:“巧,怎么个巧法,我怎么不觉得哪里巧?”其他长老也疑惑不已,不知道海月长老说的是什么意思。海月长老的眼神依旧停在杨冰身上,她面上微微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微笑,说道:“我说的巧,是因为整个事情,好像都跟杨长老有关。”见其他几位长老同时惊讶地“呃?”了一声,依旧作不解状,海月长老只好点明道:“院长被抓是因为他宣布学院提前放假,这个想法是谁提出来的,是杨冰。还有,我有必要将目前的状况再次将昨晚的事情联系起来考虑。那个神秘人见了我就跑,可又想和杨冰长老说话,这只能用一个原因来解释,杨冰和我们不是一个立场。站在这个角度考虑的话,一切迎刃而解,是杨冰昨晚偷偷将此事传达给秦家人,然后秦家人一大早便来此要人,至于咱们的学生是不是真的惹出了那么多事情,只凭他们口头上说说,无从得证!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院长被捉了去,也就是说,他现在落在了秦家人的手上,而不是司法处的手上。” 海月的话说的几位长老毛骨悚然,这些老家伙相互望一眼,然后同时退处半丈距离,将杨冰围在了其中,杨冰长老此时快要疯掉了,他环顾四周,一边示意大家别冲动,一边说道:“海月长老的推断听起来很合理,也没有什么不足之处,所以我就是狡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海月长老寻隙便入:“这么说,你承认了!”“我承认什么我!”杨冰长老气愤地嚷了一句,他猛地发现周围几位长老纷纷运起玄气,好像生怕他要逃跑或是要对战一样,他只好松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做何解释:“我怎么说啊,诶……我……我真的没有,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这么做,也许正中了敌人的道,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内讧,然后阻止我们开启盘龙剑阵!” “贼喊捉贼么?”海月长老冷冷地回了杨冰一句,“你以为你把利害关系分析得这么清楚,我们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了?不管证据足不足,我想,我们有必要先把你关押起来,听后发落。”杨冰长老一听这话,直接急了,大声道:“海月!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你想清楚,把我关起来,你们就无法施展盘龙剑阵,这样一来――”“这样一来,我们七他长老还可以独自参战!我们怕不怕,有你在身边,我们不光无法开启盘龙剑阵,恐怕连独自参战的参力都没有了!”说着,她和周围几大长老使了眼色,然后一齐出手,将杨冰长老制住,将其押解到剑院中央那处孤零零的小屋内。 几位长老离开小屋,分头行动,去澹台家和上官家找人帮忙,打算尽快将痞子院长解救出来,可是还没等他们分开,远远地便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看到他们,转身就跑,何烈见此,破骂一声,一下子化作一团火光,飞一般向前冲去,他打头阵,其余几位长老也寻好方向,打算包抄伏击。八大长老速度奇快,很快便将远处那个地方包围起来,他们一点一点靠近,忽然,一道黑光从海月长老和何烈长老之间的一条甬路上蹿出,然后便一下子跃上高空,突然化作一道剑光,转眼消失不见。 “人剑合一!是龙若兮的手段!这功夫好霸道,我们要追上他,恐怕很困难!”海月长老咬了咬朱唇,急得跺了一下脚。一旁的黑袍长老道:“龙若兮的是月光色剑光,这紫色剑光,不是她!”海月长老点了点头:“难道另有其人,真如院长所说,龙若兮的师兄弟都助她了?” “那是什么?”就在此时,站在最前面的何烈长老忽然不经意的一瞥,看到刚才那个踏地腾空之处,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他箭步冲了上去,见是一张折了好几折的信,没有信封,那折痕很新,折旧叠的也不工整,看上去很仓促。此时,其他几位长老也围了上来,纷纷问上面写的是什么。何烈迅速将信打开,念道:“与杨冰施计蒙获其余长老,此举甚高!第二步,乘其不背,再将杨冰救出,你二人合力设计杀人,做出二人所为的现场,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到你。先杀何烈。” 何烈念完,身形猛地一颤,见周围人听得出奇,他再次快速高声地念了一遍,然后看向海月:“这上面所派之人,可是你?”海月一脸惊讶:“怎么可能,我都不晓得上面说了什么?”何烈怒道:“你这么聪明,竟然不晓得,我都看明白了!你和杨冰故意设计,蒙蔽我们,然后把他丢进劳里,你再乘我们不备去救他,然后你二人就杀我们,并用做出两人合力杀人的现场,好让我们怀疑不到你。因为我们还以为,杨冰还在牢里,而你又是一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好狠,你这女人!”何烈说着,双臂一斩,赤然玄气猛然溢出周身,有如熊熊烈火一般。 海月大惊失色,马上后退两步,她这一动作不要紧,其余长老以为她要反抗或逃走,赶忙向围堵杨冰一样,把她围了起来。直到此刻,海月长老才恍然大悟,自己很可能冤枉杨冰了,她环顾四周,大声道:“我们都上当了,杨冰说得对,他是被冤枉的,我们被人设计了!快,行去救他,敌人则是在逐步分化我们!”何烈长老哈哈一笑,直把海月吓了一跳,只听他道:“救杨冰,这纸上写得很清楚,你和杨冰是一伙的,我们救出他来,岂不是要帮你杀我们?” 海月毕竟是女人,她算是尝到了被人冤枉的滋味,同样也尝到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滋味,一时间,她的内心一片纷乱,她那向来还算淡定的表情此刻也像发了疯一般,一下子拔出长剑,横在自己的香肩上,大声嚷道:“我再说一遍,都听着,都醒醒!”她急得直摇头直跺脚,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现在,我愿自断一只手臂以示我的无辜,只愿你们能相信我。”她说着,长剑在香肩上用力一压,一道血痕已经染上了白色长袍。 何烈哈哈大笑:“你城府好深,看来,你现在是在给秦家卖命了!不过,不管你给哪个家族卖命,要迫害我盘龙剑院,我何烈第一个不答应!你断一只胳膊让我们相信你,然后我们为了你一只胳膊连命都不要了?笑话!上!”他说着,和其他六位长老同时出手,事实上,海月长老根本就没有反抗,任凭周围几人将自己的双臂捆起来,然后押解到孤零零的小楼处。长老们将她与杨冰关在一起,以防他们越狱,还点了他们身上的要穴,饶是二人有通天本领,三天之内若无人,他们也无法冲开。 杨冰是个聪明人,他一见转眼之间海月长老也被他们抓了起来,立时想到是遭人陷害,当下急忙向几人辩解求救。可是何烈等人因为那一封纸信,此刻又如何会相信他的话语。饶是两人扯破喉咙嘶喊,也换不回他们的理性与同情。最后,几位长老还是离开了此地,海月的眼圈红了,她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想偏头看看旁边的杨冰都不行,她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杨长老,对不起!我冤枉了你!”杨冰也看不到海月,他也无法动作,只能用声音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们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竟把我们盘龙剑院的九大长老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我二人虽不是资智一流,但在盘龙剑院,也算是有些脑子的人了,然而我们却一并被抓到了这里,而且,还是被自己人!” 就在两人相互倾诉,相互分析情形之时,石楼上方再露天光,他们无法抬头,自然看不清是谁,但很快,便有两人从上方落下,一直落到两人都能目之所及的地方――竟是颜松和秦寿!海月和杨冰直接就呆住了! ------------ 第209章 盘问 “颜……颜松?原来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海月长老一见到颜松,一下子忘却了目前的窘态,竟然兴奋的带着脸上的泪水,笑了起来。颜松则面色平静地看着对方道:“我当然没死,让海月长老失望了。”海月长老闻言一愣,还没待说话,她旁边的杨冰长老便说道:“颜松,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我们一众长老怎么会希望你死去,我们只是想让你离开龙若兮,免得被她――”杨冰话还未说完,眼前空然翡翠寒光一闪,当颜松的情风剑架到他的脖子上时,他才听到那以来的剑鸣之声。 海月虽然无法转头,看不到旁边的杨冰,但她却能感受得到,颜松这一剑,定是指向杨冰的。当下她猛然一愣,脸色大变,好似恍然大悟道:“颜松!难道这一切是你搞的鬼?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到现在,才刚反应过来,盘龙剑院这处地方,颜松和秦寿怎么能随意进来,更别说是这处石楼密?处!她这话同时提醒了杨冰,虽然剑刃划破了脖颈的表皮,但杨冰依旧是十分惊讶道:“莫非这一切真的是你们做的?”见颜松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似乎知道了答案,于是愤然道,“为什么这么做!盘龙剑院千年基业,岂容汝等鼠辈放肆,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是我等鼠辈放肆,还是你们没那个能力管好剑院?”颜松平静地说道,“别再跟我扯什么剑院利益,真正懂得集体利益的人,首先一定会顾及到个人利益,你们这些老东西的所做所为只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根本没资格当什么剑院长老,更没那资格管理剑院!”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戳到痛处,杨冰和海月不觉感到惭愧,不过他们现在没时间太过自责,他们更关心的是颜松到底是干什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于是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二人忽听到和对方同时开口说同样的话,也感到有些意外,微微一顿,又是同时开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颜松手上微一用力,情风剑再次抹开了杨冰的脖颈表皮:“盘龙剑院关押的那个女人在哪里?说!”见两人惊讶不已,好似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颜松于是看着海月道:“你说,不说我就杀了他!”海月长老微微一愣:“你是说前任院长?”颜松剑锋一用力,改向刺入杨冰的肩膀,杨冰吃痛,忍不住喊了一声,直把海月吓了一跳,只听颜松怒道:“少扯他么什么前任院长,那人是冷香飞,都这份上了不跟我装什么蒜!!” “冷香飞”三个字一说出,不管是愣住的海月,还是吃痛的杨冰,一下子都被怔住了!他们双双搭下眼皮,沉默了好久,一个忘了朋友的命,一个忘了痛,都默不作声。颜松哼哼一笑:“别玩阴沉,你们如果说了,我保证不会伤及盘龙剑院一草一木,如果跟我玩心眼,哼哼,你们也瞧见了,”他指了指两人目前的状态,“就这水平,玩心眼,你们只会死得很惨!”海月长老看着眼前的颜松,自知心里有亏,也没资格说对方什么不对,她叹了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小小年纪,既能和龙若兮扯上联系,又知道冷香飞这号人物,着实不简单。” 颜松面露笑容,也不说话,只是手上的情风剑轻轻贴着杨冰的肉从其肩膀骨拔出,然后又指向另一个地方,慢慢地刺了进去,海月听到杨冰的惨痛,当然知道颜松这是要干什么,当下马上让他住手,然后口中不住地“我说我说”,见颜松依旧面无表情,旁边之人依旧呻吟吃痛,她只得无可奈何,说道:“冷香飞现在痞子院长所居的雪竹林。你们最好不要去干涉这件事,因为我们当年也是受人所托将其关押的。”旁边一直没有言语的秦寿忽然开口问道:“冷香飞为什么会发疯?” 萦绕海月耳边的,一直都是杨冰惨痛的呻吟声,她只好乖乖作答:“她没有疯,只是长期被我们关押,不得自由,故而经常乱打乱闹,表现出一副疯疯巅巅的模样。”秦寿去繁就简,继续问道:“她剑术通神,你们用什么方式困住了她,还有,将她从此处牵到老痞夫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秦寿的话问完之后,海月旁边顿时想起一阵强力憋住疼痛,但仍忍不住失声的杨冰长老的痛苦声,在这种情形下,容不得她拖延时间,或者想什么言语狡辩之类,她只得如实交待:“缚住她的铁链是玄气大陆最硬的钨金,钥匙由院长收藏,院长之所以将她带到那里,是因为冷香飞此前曾经偷食过剑院内的融魂丹,你们知道,灵药分九品,下三品对应着真武,中三品对应着仙武,上三品对应着天武。那融魂丹,便是中三品的上乘丹药,世所罕见!盘龙剑院只有一颗,还是前任院长历尽艰难万险才寻来,她还没来得及服用,便被急于想融合神兽武魂的冷香飞给偷吃了去。” 颜松冷冷一笑:“你们前任院长诡计多端,见利忘义,她说只有一颗,那至少有两颗,以她的心性,恐怕早就先行服下一颗,最终没能融合武魂罢了!至于说冷香飞偷了融魂丹,我看应该是你们前任院长自行交给冷香飞以换取剑术上的精髓吧。不管这女人最后得没得到,她总觉得冷香飞得了融魂丹占了太大便宜,于是才冤枉她偷了此丹,并把她关押起来!”海月长老赶忙解释道:“你前面说得没错,明显人都知道其中的底经,但最后一句欠妥,以当时院长的水平,要关押冷香飞,恐怕还没那个能力,我刚才说过,她是我们受人所托才将其关押的!” “受何人所托?”秦寿问道。 “一个惊才绝艳的老头,看似乞丐,实则深藏不露,玄修通神,武参造化。”海月长老这么描述时,颜松和秦寿相互望了一眼,他们好像猜到是谁了,两人相视一眼后,秦寿说道:“我去问老痞子拿钥匙。”说着,转身走了出去。见只剩颜松一人,海月长老忽然感觉到压力减轻了不少,她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外面那几位长老?”“外面那几位长老被你说的那个老头的大徒弟的徒弟的潮汐剑阵困住了。”颜松的话直把海月绕了好几个弯,只见这位美妇人眉头微皱,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掉,嘴中还在不停地喃喃道:“老头的徒弟的徒弟?潮汐剑阵?” 她依旧不明白,还想问颜松什么,却听颜松道:“论实力呢,我们十个也打不过你们一个,但我们会用脑子,”他拿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故意气二人道,“我们能让你们互不信任,从而逐一击破,现在,饶是你二人一巴掌能拍死我,可是结果怎么样?你们动都动不了!痞子院长厉害么?厉害!可他被我们支开了!其余七大长老也不赖,他们当然不赖,可是呢,我们个个手中有仙武玄兵,有仙器,我们只派了一个最弱的人,化作剑光,将他们几人引到我们花了半个月时间,用数十玄兵,数十仙器精心摆出的潮汐剑阵内,同时,那里还有两百多名精将良才枕戈待旦,此刻,那几个老家伙还在里面游泳呢!” 颜松的描述,让海月长老和杨冰长老一阵无语,杨冰长老身上被颜松刺了三剑,每一剑都入肉三分,鲜血流满了他半个身子,虽然离死还远,但是绝不会好受。他咬着牙,忍着疼痛看向颜松,依旧露出昔日那副让颜松看了就欠扁的微笑,郑重地说道:“颜松,你和秦寿,想必还有其他的剑院学生,如果这次即时收手,我们一众长老会既往不咎,允许你们重新做剑院的学生,由我们几大长老亲授传人们剑法,指导你们玄修,你看如何?呃……啊!” 杨冰话音未落,颜松已经一剑刺向杨冰的大腿,直痛得杨冰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浑身颤抖,他想要颜松收手,但唯恐对方一剑拔出,那样的话,他可真经不起折腾。只听颜松恨恨地道:“小爷他么最烦的就是你那副嘴脸,单凭这一点,我便会把其余长老身上的账一并划到你身上,由你一人来承担!”颜松猛地将情风剑拔出,杨冰的脑袋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神智都有些不清了,他听到颜松最后一句话,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只能应担下来,再怎么说,他不能守着海月长老,说什么自己的账自己担,如若如此,先不说海月长老如何看他,就是颜松这关,恐怕也不好过。 颜松“意犹未尽”,又说道:“你们亲自教授我们玄修?”见两人同时十分诚肯地向自己点头,他不屑地一笑:“你们不佩!”见二人如遭电击一般,仿佛受到了毕生最大的侮辱,颜松却浑不在意,继续说道,“秦寿他们几人的,都拜了化外高人,那化外高人的师傅,就是你们口中的玄修通神的乞丐老头。你们扪心问问,有资格当他们的师傅么?切!只知道勾心斗角,只知道畸形的剑院利益,担凭这两点,你们就没资格在盘龙剑院混!” 就在此时,秦寿的身影再次从石楼上方跳下来,他将钥匙在颜松面前一晃,然后招呼颜松:“走吧,先去救人。”颜松点了点头,转而又问秦寿:“这两人怎么处理?”秦寿想了想,打开纳戒,将两位长老装入其中,然后便和颜松一起离开石楼,向着痞子院长的居处――雪竹林的方向飞去。 ------------ 第210章 顺利解救 秦寿和颜松连甬路都不走,直接腾空而起,呈直线向着痞子院长所居方向踏房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雪竹林边。对于这片异样的竹林,颜松记忆犹新,上一个冬天,他几乎每来一次,便挨一次揍,这次再来,难免触景生情,他咬了咬牙,一记游龙掌打出,淡蓝色玄气化成的长龙发出低沉的龙吟之声,有如万马奔腾一般向前冲去。两人面前的半亩雪竹林,被游龙掌连根拔掉!颜松收回真气,早已不会像之前那般,打出一招绝技就体力透支的感觉。 把痞子院长的心肝毁成这样,两人心里自是喜不自胜,他们刚要踏步向前,忽然从那竹林中间的梅松之上,啾啾啾地射出数道白色剑光,所过之处,地面被击成一个个深洞,那些未倒的竹子,也被一排排地洞穿。颜松马上拉住秦寿,让他小心一点,并告诉秦寿他之前对冷香飞的印象,同时,指了指竹林外围的环形甬路上那数不尽的深洞。两人低声耳语了几句,最后点点头,秦寿便大声道:“白云瑞之徒秦寿特来拜见师叔!” 梅松之上的剑光停下来,秦寿和颜松初见效果,相视一眼,快步向前走去,可是刚要踏入雪竹林,那白色剑光再次飞来,直下得二人赶紧退回到甬路之上。二人不禁大惊,不明白冷香飞为何如此举动,再次相视一眼,秦寿再次大声重复起了刚才的话:“白云瑞之徒秦寿特来拜见见师叔!”没有回答,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再次慢慢移步向前,可当他们一只脚刚踏入雪竹林,刚才的情景再次重演,数道剑光乒乒乒破空射来,有一道直接从秦寿跨了飞过,如若不是他躲得快,指不定会是什么结果。 这下二人有些起疑了,心说冷香飞是真得疯了,还是此人根本不是冷香飞?可是,这两点都从海月长老那里得到了证实,想想之前的严刑逼供,那中年美妇人应该不会说谎。就在两人不知所措之际,雪竹林内的松梅小屋上,忽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胆大包天,竟敢冒冲我师兄的徒弟,有何目的?”一听这话,两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看不到对方面目,但秦寿还是一拱手,十分恭敬地说道:“师侄秦寿,前日随兄弟去东海拜访仙山,无意间在茫茫碧波中救得被困方丈山中的化外之人,自称白云瑞,遂拜其为师。师叔,请受师侄一拜!”秦寿说着,屈膝跪下叩头。” 梅松小屋之内安静了片刻,便再次传出声音道:“你救了白云瑞?他出了什么事情?”这话中饱含关切之情。秦寿马上答道:“这事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当年盘龙剑院的院长请您来此,师傅因为留您不住,所以受到了太师傅的惩罚,要受百年桎梏之刑。我们那日去到方丈山,一行人无意间揭去了眉间法印,使得师傅得以言谈自由,但目前只能以虚影见人,并没有完全从中解放出来。”“是我连累了师兄!”梅间小屋内的声音好似在自言自语,“当年我太任性,总想出海看看,总想着热闹,想着繁华,想着世间的形形色色,结果自己受罪不说,还惹得师兄为我受百年桎梏之刑……”说到后面,虽然没了声音,但颜松和秦寿完全能够感觉得到,其人正在不停地抽噎。 秦寿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之后再次拱手道:“师叔,我们一行人已经设计将盘龙剑院暂时控制住,还望师叔赶快跟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必当护送师叔安全离开此地,重回方丈山。”“好好好!”令两人心慰的是,梅松小屋之内的声音回答的如此之快,如此干脆,“你们快进来,哦不,我身上被人锁住――”“没关系,我们已经拿到了钥匙!”秦寿说完,便和颜松进入雪竹林中,不一会儿便看到了其内的梅松小屋,他二人一跃上进到屋内,正见一白衣女子,披散着头发,安静地坐在一个木墩儿上,她双手双脚均被钨金锁困住,但神态却十分怡然,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但二人知道,她现在怎么也得六七十岁了,就像同样六七十岁的白云瑞,在流光玉壁中看去也就三四十岁一样。 秦寿十分利落地解开冷香飞身上的枷锁,冷香飞重获自由,立时就像一个小女孩儿一般,轻快地转了几周,然后从衣袖上扯下一块布条,将散乱的头发系住。她看了看秦寿和颜松二人,问道:“那些长老们都在哪里?”两人如时回答,冷香飞听后点了点头,示意二人赶快离开。他们三人十分顺利地离开了盘龙剑院,离开帝都城,来到城西南角的待月亭。这个地方对秦寿和颜松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年颜松被上官迪算计,陷入梅林之中,逃出之后和秦寿率领的秦家人一起,在待月亭袭杀上官家族的一行人马,大胜后归去。 冷香飞跟着秦寿和颜松来到亭中,四顾无人,只见秦寿将拇中二指放入嘴中,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待月亭旁边的密林中便闪出一人,正是孙凯。孙凯一边招呼秦寿和颜松,嘴里一边要说什么,但他猛然看到二人中间的白衣中年女子,眼前顿时一亮,几个箭步便从树丛后踱出,来到距冷香飞三米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弟子孙凯,系师傅白云瑞的四徒弟,拜见师叔!”说着,哐哐哐的冲着地面磕了起来。冷香飞一见孙凯的模样就觉得可爱滑稽,不禁被他逗笑,上前两步将孙凯扶起:“萍水相逢,你们既救了师兄,又救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孙凯刚站起身,一听这话再次跪了下来:“岂敢岂敢,这些都是弟子分内之事,师叔莫要折煞小徒!”“好好好,快起来!”冷香飞笑容可掬,一点都不像她名字里的头一个字,再次将孙凯扶了起来。一旁的秦寿和颜松鄙视地瞪了孙凯一眼,心说这小子就会无事献殷勤,我们两个深入盘龙剑院,不惧危险救出师叔,她老人家还没对我们这么客气呢,风头喜头都被你小子抢去了!而孙凯好像读懂了两位大哥的心思,他也不言语,索性来了个锦上添花,赶忙凑到冷香飞面前:“师叔受苦劳累了,让师侄来扶您!”冷香飞笑着点点头,和孙凯向前走去。秦寿和颜松相视一眼,仿佛冬日里刮起的飓风,吹得他们心都凉了。 四人行至密林深处,又见到两个少年在前方寻视,见他们几人走来,这二人表情瞬间变得兴奋异常,相视一眼,匆匆赶了过来,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师叔再上,请受师侄颜柯颜厉一拜!”说着,也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冷香飞得到自由之身,本就兴奋不已,这一路行来,尽是给她下跪的徒弟,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见她抿嘴一笑,赶快上前扶起二人,然后玩笑道:“你们的师傅真行,一下子收了这么多徒弟!”几人笑着应呵两声,引着她穿过一簇树丛,既而,眼前的景象就有如拨云见日一般。 兄见前方一片被高树包围的宽大的空地之上,地面上数道金色光柱射出,呈八卦阵列,想是那光源之处被埋于地下,地面看上去很干净,没有什么神物。而在那八卦阵形之上,光柱好似被风吹佛一般,有如龙卷风,尽皆向一个方向吹斜,其上,数道剑光飞速转动,将内部空间绞成了一个漩涡。看得仔细了,才发现那内部空间中有六七个人影,正在不停地挣扎,好似在惊涛骇浪中浮沉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完全不循规矩……那些人分明就是剑院七大长老! 冷香飞眼圈突然微红,好像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故人一般,秀口一吐:“潮汐剑阵!”这时,最能献殷勤地孙凯赶忙来到冷香飞身边,给他解释道:“我们临来时,师傅恐我们实力不够,不能将师叔救出,所以传了我们玄兵仙器,同时,用精神力将潮汐剑阵的印法传于我们。嘿嘿,刚刚练习,有些粗糙,有待提高,师叔见凉。”“有八大玄兵和八大仙器固阵,再加上你们提前精心准备,这个规模,对傅那几个长老足够了!嗯?”冷香飞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道,“这潮汐剑阵外围有八剑齐飞,以仿潮汐之力,这需要八人才能完成,你们这才……”她数了数,加上颜松,他们才五个人。 不待几人解释,远远地,便听到对面密林后有繁杂的脚步声传来,冷香飞一凛,右手食中两根玉指上已经散发出了银白色的剑气,剑气未出,便鸣鸣作响,就像星芒一般,忽长忽短,忽明忽暗,仿佛即将离弦的箭,随时崩发。孙凯赶忙凑上前,让她不用担心,然后,她便看到四位身着各色衣衫的少女从密林中走出,身后跟着一群士兵,放眼望去,足有两百人。冷香飞惊讶之余,四位少女轻盈地跑过来,一齐拜下:“徒儿拜见师傅!” 这一次,冷香飞没有像刚才几次那样笑着去搀扶,因为她听得出,对方不是叫她师叔,而是叫她师傅。她看向旁边的秦寿几人,秦寿刚要解释,又被孙凯抢言道:“师叔,当时在方丈山,我们一行八人却是想拜师傅白云瑞为师,可是师傅只收了我们四个男徒弟,将四位女徒弟留给了你,并说你一定会答应。”闻听此言,冷香飞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一些:“师兄想得真周道,她是怕我孤寂,怕我失落……”她忽然意识到四位爱徒还跪在地上,于是破啼为笑,心花怒放地将刘云颜佳几人扶起,然后向她们问长问短,说个不停。 ------------ 第211章 送别 和自己的爱徒们交流一番,冷香飞将目光移向潮汐剑阵中挣扎的人影,她上前一步,对几人道:“撤去剑阵吧。”秦寿几人闻言,“哦?”了一声,面色有些为难,冷香飞读懂了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有我在,你们放心。”冷香飞轻描淡写地这么一说,听在秦寿几人耳里,着实有些压力,不过他们还是不好违背师叔的命令,当下一齐收回各自宝剑,然后又收回了深埋在地下的仙器,转眼之间,气势磅礴的潮汐剑阵一下子化为乌有。 剑阵一消,其内的七大长老还在继续着刚才飞速浮沉时的惯性,有的急围,有的一头向地面扎去,还有的正自倒退,最后都因为失去重心,撤倒在地。当他们意识到剑阵不在,便愤愤然站起,第一眼便瞅见了对面的颜松,他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可是一看到秦寿时,似乎便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各个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猛然间,他们又看到了冷香飞的身影。一张张老脸顿时欲言又止,不知是因为刚才折腾的还是现下因为拿对方无可奈何给气得,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是气血上涌,老脸憋得发紫。 冷香飞平静地看着他们几人,然后冲秦寿使了个眼色,秦寿会意,微一迟钝,但还是将手上的纳戒一拂,把海月长老和杨冰长老放了出来。两人被其余长老点中的穴道还未解开,此刻仍是保持着先前的动作,歪倒在地,海月长老还好,可怜那自诩非凡的杨冰,被颜松几剑下去,此时虽然离死还远,但浑身上下,尽皆是血,一身蓝袍被染成了绛紫色。不过若论心理,最承受不住地还是海月长老,她素来儒雅大方,为外人敬佩,如今却当着众人的面做着如此不雅的动作趴在地上,让她那如莲花般清洁的心情何以堪! 对面的几位长老一见杨冰和海月,立时失声喊着他们的名字,均是追悔莫及,后悔不该被表象蒙蔽,众了别人的圈套。他们下意识地冲上前,想要解救二人,但猛然间意识到对面站着个冷香飞,下意识又让他们集体停住了脚步。他们悲愤地站在原地,是进也不是,退了不是,一副副老脸,挂着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的表情,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他们想过要动手,但想到外围有二百士兵,面前还有着用剑阵围困他们的几位熟悉和陌生的少年,重要的是,其中还有冷香飞、颜松和秦寿。冷香飞剑法高绝,他们自问不是对手,秦寿家世几乎独步整个朱雀帝国,他们更不敢随便招惹,至于颜松,他能在这里出现就是一个奇迹,而在他的身上,一直上演着奇迹,几乎每一个奇迹,都是剑院一众长老的悲剧。 冷香飞平静地看着对面七位长老的举动,她忽然一招手,直吓得那几人身体一颤,这就要防卫,但他们并没有看到剑光,只是听冷香飞说道:“给他们二人解了穴,你们走吧。”就在此时,旁边的树丛中又传来一阵骚动,片刻过后,又有一队人马出现在空地上,为首之人正是捉拿痞子院长的秦迟,同时,在他身后的士兵中间,传来一阵怒嚎声:“我草你们八辈宗!”众人寻声而望,第一眼便看到了目眦欲裂的痞子院长。再看痞子院长周围,根本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各个都是秦家的高手,修为大都在玄宗境之上,而痞子院长,明显被他们制住,所以一时间只能逞口舌之愤,而佝偻的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秦寿在冷香飞身边低语了几句,冷香飞也回了几句,然后秦寿便向对面的秦迟打了个手势。秦迟一招手,他身后的几人便在痞子院长身上点了几下,然后一齐用力,将痞子院长扔了出去,老家伙当空一个跟头,正落在七大长老身边。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前,转眼间便将海月和杨冰移了回去,他一边喝令身边的几个长老赶忙解穴,一边冲着冷香飞怒骂道:“你个浑蛋王八蛋,你他么扪心自问一下,老子这几年待你如何,我日,竟他么设计陷害我们!还他么真当我盘龙剑院没人了是吗?” “这不干冷前辈的事!”痞子院长寻声而望,竟发现说话之人是颜松,他浑身冷不丁一个哆嗦,还不待说话,便听对方继续说道:“整个计策,都是我设计的,我和大家受人之托,为了救冷前辈,同时,我是要找你们报仇的。你们这群老东西满口仁义道德,结果逼得我和龙大姐跳入悬崖,我本要杀了你们,姑念你等货色再怎么不济,可也是盘龙剑院的继承人,此事在我看来,就这么算了。你们若觉得意犹未尽,还要寻我报仇,尽管来便是。” 颜松说得很轻松,他的话不禁扼住了对面痞子院长等人的咽喉,就连旁边的冷香飞听了,都不觉有些惊佩,颜松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奇怪,这十来个人中,都是她的徒弟和她师兄的徒弟,唯独这个少年不是。同时,这少年的经历非常,又不是等闲之辈,没有拜在她的门下,自然不是资质的问题。从秦寿救她到现在,这少年一直跟在身边,一直没说话,她差点都忽略了,有一个瞬间,她好像意识到,她已经不只一次见到过这少年,或是在石楼中时,或是在梅松小屋内时…… 这时,对面痞子院长的话的打断了冷香飞的思绪,只听他怒喝颜松道:“你个小混蛋,老子他妈的有眼无珠,枉我当年还罩着你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草,先摄了盘龙剑院的神兽武魂,现在又他妈欺负到我们这些快要入土的人头上了,老子他妈今天跟你拼了!”痞子院长吹胡子瞪眼,显然愤怒道了极致,他浑身上下轰的一声,将青色玄气溢出,手中拐棍更是直接炸开,只剩那明晃晃的剑刃,他双手提起一股浓厚的玄气,看那势头,如果打将过来,完全可以交这伙人全都打飞出去。不过,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睛忽然一怔,在他的视网膜上,一个熟悉的玄气形状出现在对面少年的手中,那玄气的颜色忽然由金色变成了蓝色,但那巨大的龙爪形状,和当日并无不同。 痞子院长的身子猛的一颤,瞬间倒退数步,身上的青色玄气瞬间以护休玄气的方式流动,他战战兢兢,嘴中结结巴巴,张了好几次,没说出一个字。颜松将右手溢出的蓝色龙爪微微一晃,一如刚才的语气道:“你要跟我拼,我就陪你玩玩儿!上次吸掉你的武魂,这次便要你的老命!”他只是嘴上这么说罢了,对方身为盘龙剑院院长,岂是随便哪个人想杀便杀得了的,再怎么说,对面的老家伙确实帮过他不少忙,虽然这老匹夫捏造了一段和颜宏的故事,不过从刘云口中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老匹夫应该和颜宏有过结交,要不然断不会帮助自己,之所以瞎编乱凑,只能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为剑院利益服务罢了。 可对面的老匹夫当真了,见颜松言语上丝毫不留情,他有些犯起傻来,无可奈何之际,终于亮出底牌:“小混蛋,我和你爷爷有过结交,你他么敢伤我,那他妈就真是大逆不道之徒,忘恩负义之辈了!”颜松一听此话,生怕对方以颜宏相要挟,将家族中一些隐秘的事情抖出来,并且他也注意到了,那老匹夫正向着刘云看去,而刘云则忍不住叫了一声颜松的名字。颜松心中一怔,但脸上依旧面不改色:“马上走人,要不然,你们统统兜着走!” 痞子院长并不知道颜松这是色厉内荏,他活到这么大把年纪,也不想因为自己管辖的剑院内部矛盾闹大闹僵,直闹到一些自己都被牵扯进去的敏感问题上。对方让他走,正合他意,但他也不想让对方喝斥着走,于是让其余几位长老扶先行撤退,他在临行前,还不忘骂上几句,以说明自己不是落荒而逃,技不如人之辈,而是理直气壮地走人。 冷香飞没有阻止他们,自始至终,她没和痞子院长对峙过,她有时候虽然恨这些人关押着自己,但她也知道,这些人只是受她师傅的嘱托,将自己关住,目的也是接受惩罚,惩罚她不听师命,擅自作主,私自出来闯荡,只是这帮人丝毫不了解她师傅的脾气,竟然真得一关就将她关了好几十年,而事实上,她从小到大,完全可以和师傅撒娇,躲过一些责罚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这么大胆地“解放自己”,在她的内心里,根本不怕她的师傅。 到了离开的时候了,秦寿孙凯,颜柯颜厉,刘云孙莲儿,颜佳颜嫣,八人同时聚到冷香飞身边,唯有颜松,与其隔着一段距离,对面而望。冷香飞向颜松一笑:“也许,我和师兄无缘做你的师傅,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帮助!这个给你!”冷香飞说着,将手中的纳戒扔给了颜松,颜松本想拒绝,但对方已经扔了过来,他只好接住,然后道:“前辈别太客气,这纳戒之中若有什么贵重之物,小子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没什么贵重之物,都是你应得的。”冷香飞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们。 这时,其余八人却向颜松看来,就连孙莲儿,都是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最后,刘云走到颜松面前,也将一枚纳戒交到颜松手中,轻轻道:“这礼物虽然没有师傅送你的奢华,但也是我精心在师伯的玄兵玄技中挑来给你的。我走了。”她十分正经地看了颜松一眼,不待颜松说话,便转头离开。颜松忽然感觉有种荒凉感和孤独感:“各位,马上就走么,不停来住几天?”众人回头冲颜松一笑,招了招手,也不说话,向东而去。走得很远了,才传来颜柯和颜佳等人的话语,说是让颜松给家里传个话,常回家看看之类……一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天空再一次下起了鹅毛大雪,那漫天的飞雪将急速撤去的二百秦兵掩住,颜松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忽地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了不少…… ------------ 第212章 礼物 颜松在雪中伫立良久,大雪越下越大,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白色,天地之间,一片苍茫。颜松一动不动地站在雪中,他感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仿佛都被这大雪冲淡了,直到大雪没了他的膝盖,他才动了动身子头发上肩膀上大片大片的积雪滑落在地上。回望帝都,颜松感觉没有再回去的必要,那里唯一值得留恋的人儿,此刻正在那一扇扇大门之中再之中,此刻,那个可怜的人儿也许也置身院中,感受着大雪飘扬吧,亦或是伏在窗前,亦或是被很多人伺候着…… “也不知这辈子能否再见小薇一面。”颜松无聊地打发了一句,四顾周围,辨了辨方向,然后向着西南方而去。自从他在方丈山融合了第二个残破武魂之后,就已经能够感受到第三个残破武魂的下落了,只是这段时间为了救人,他不好离开而已。还有几天就是腊月了,天气是一天比一天严寒,不过让颜松心慰的是,他此去的方向是西南方,先甭管西东,只要是南方,那就会比这里暖和,他本就是南方人,虽然十分喜欢这雪景,但这股寒意,着实让他不怎么爽快。 颜松唤来信天鹰,骑上鹰背,然后一人一鹰携一股扶摇,奔西南而去。两日后一个晴朗的下午,颜松来到一个还算繁华的小镇上,这里的街道屋檐上也有积雪,但绝没有帝都那么多,那么厚。他将信天鹰收到纳戒之中,进入小镇,投宿到一家客栈之内,要了个上等客房,满桌酒菜。待到小二离开房间,他便放出信天鹰,一人一鹰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饭罢,信天鹰化作一道蓝光,破窗而出,颜松则拿出刘云和冷香飞送给他的两个纳戒,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礼物。 礼轻情意重,颜松先打开刘云送给他的纳戒,见这十分之小的空间内空空如也,有的仅是两把玄兵长剑,长剑旁搁着一个纸条,还有一本薄薄的古籍,古籍旁也有一张字条,再者,就是一堆晶卡,黄的绿的都有,颜松心说刘云真是实在。他先拿出两把长剑,在拔剑之前,瞅了下纸条,见上面写道:“这两柄长剑均是仙武赤级玄兵,蓝色的秋水剑为水属性,金色的钟离剑为金属性,纯钧凝霜二剑为救吾等而毁掉,就用这两把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颜松哈哈一笑,不知在心里说了多少回谢谢,刘云的礼物,算是送到他的心坎上了。 心喜之余,他又拿出那本薄薄的古籍,见上面写着“龟息功”三个字,一听这名,颜松禁不住从鼻子内出气,佯装愤怒道:“就知道她的好心不会这么纯,不涮我一把,她才不死心!”说着,依旧愤愤地憋了眼那纸条,刚打算将其和古籍一并扔回纳戒之中当纪念保存,却被刘云写在上面的话吸引住:“你小子一定以名取书,这样的人习惯以貌取人!”第一句话便让颜松哭笑不得,心说自己什么时候以貌取人过,接着又继续往下看去,“此书名虽丑陋,但却能助你隐藏实力,你孤身在外,最要紧的就是这一点!当然,你小子花花肠子很多,不一定是孤身在外,但不管怎么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被小人嫉妒是小,被恶人陷害是大,隐藏实力为人所不知,于行于战,都对你有利。” 颜松点点头,内心有些惭愧,人家刘云是真正关心着自己,而他呢,临行时却连个“再见”都没说。他再心中说了数十句谢谢和保佑兄弟姐妹们的话,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古籍和双剑暂时收起,本想直接打探冷香飞的纳戒,却发现刘云纳戒中那些五颜六色的晶卡之上,也有一张字条。“给我钱,你还能说什么?难道是欠条?”颜松从晶卡之间抽出那张字条,见上面写道:“这些钱,是小薇送给你的,这里面有她为你下注赢来的自己那份,也有她作为前朝公主送你行走天涯的盘缠。小薇原名刘希雅,身份已经查实,乃前朝皇族直系皇孙,公主身份一点不假,记住她的名字,忘记她的人。” 眨了眨眼,颜松眉头微皱,有点被人当头棒喝的感觉,刘云前两件礼物着实用心,他也由衷的感谢对方,可是最后这件礼物,应该不干礼物的事,而是她所说的话,着实让人气愤!颜松最不愿听到的便是绝对的命令,毫无理由的吩咐而且要必须执行!他知道事关重大,也能站在刘云家族的角度考虑,但对方近乎刻薄的话语,着实狠狠地刺了他的心脏一下。将纸条团成一团,然后撕得粉碎,一甩手扔到房间中的炉子里,烧得连沫都没有。颜松呼了口气,将刘云的纳戒收起,脑中本来时刻萦绕着小薇的一颦一笑,可此时却发现自己不敢去想,没有能力去想! 自从知道小薇的身世,自从和小薇分别,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遗憾,或者说是失落,就好像有一样东西,永远离开自己,有一些事情,永远都不能再身边发生一般。但他同时又觉得,那感觉不单单是这样,两人的分离就好像擦亮了一扇一直在身边的落满灰尘的镜子,很多事情,一下子看得很明了,很多曾经浑然不觉的情愫,忽然间发亮了,亮到了心里最敏感处。这是颜松一度要想而不敢想的,他宁愿相信,那就是主仆之间有如亲人般的情谊,除此之外,那些怜惜、执著、等等等等,都是两人孤苦身世的相知相解,并无其它的什么。 从前,他们是一主一仆,就是一主一仆,哪怕是相待如亲人,也不能逾越了世俗的礼法,而如今,两人像是乾坤挪移一般,差距更大了,也许再不远的将来,他们的差距会更大…… 当颜松脑子中再次出现刘云的形象,他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抛开了一些想法,深呼吸了几次,他拿出冷香飞送给他的纳戒,打开,发现里面比刘云的纳戒还要空。他环视了那片空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他有些不解,心说冷香飞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她是要送我一个纳戒?就在颜松莫名其妙的时候,那空荡荡的那戒之中忽然间出现了点点白光――那是光属性玄气!颜松立时意识到,这冷香飞也是一个能驾驭精神力的强者。 纳戒中的点点白光有如星星一般,好似在慢慢变动,过了不一会儿,运动速度明显加快,它们竟浮空组成了这么几个大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上剑无形,不法不宗。”颜松乍一看到这句话,心里砰的一声,好似遇到了久久思念但又不得一见的恋人。而那伊人的美绝对超乎他的想象,极尽辞藻珠玑也无从描摹,是那么深,那么远,虽近在咫尺,却又让人看不清,看不透……他不停地在嘴里来回念叨这几个字,感觉前八个字比后八个字要好理解一些,但目前却无从捉摸,一时间,他忘了其他事情,双手抱着后脑勺,往床上一躺,睁着眼睛,便一动不动地寻思起来。 屋内阳光的影子慢慢从地面转到东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度,小二在外面寻问颜松是否点菜点饭,却被他一个字支走,又过了不知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屋内没有点烛,一片黑暗,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无所谓,他没必要看见什么。他有时候也感觉到有些饿了,但心里却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将饥饿先放在一边……他的精神力是那么充足,一点困意也没有,隐约间,他听到街上有犬吠声,后来,他听到街上有鸡叫声,再后来,他的眼前亮了起来,他那一动不动地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房间周围的摆设……新的一天开始了。 小二又来敲门了,颜松容不得别人的打扰,道一声“滚”,将其支开,但马上,他噌的一声坐了起来,口中让小二快回来,把最好的酒菜点上来!外面的小二来来回回,在颜松的门外走了好几折,之后莫名其妙的走下楼梯。颜松则惊喜不已:“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不就是菩提剑意的第一乘么?我怎么这么笨,竟想了这么久才想出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心喜得不得了,手舞足蹈地推开房门,大叫一声,让小二快点上菜,然后哐的一声把门关上,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道,喃喃道:“上剑无形,不法不宗,这是什么意思……上剑无形,不法不宗……上剑无形,不法不宗……上剑――” “客官!您的菜――” “别吵吵!”颜松不耐烦地喝了一声,他刚才好像想到了点什么,让小二一打断,又忘了,只好再找刚才的感觉,于是乎又是“上剑无形,不法不宗”这样一句一句的念了起来,外面的小二端着满饭盘饭菜,饶是他练了一身跑堂的本事,也不能坚持太久,过了半盏茶时间,他终于忍不住道:“客观,您――” “让你别吵吵你聋子啊!”里面的颜松的拍桌子,怒喝道,外面的小二虽然听到里面发脾气,但当下也气得要死,当下唇齿飞快地说道:“菜端来了,您要还是不要!”里面的颜松见这小二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自己的思路,忍不住喝道:“让你别说话,安静!”小二彻底无语,正在不知所措之际,他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清风,转头一看,蓦地发现旁边竟多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来,一身蓝衣,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这人对小二微微一笑,然后接过小二的饭盘,示意他先下去。小二讷讷地点了点头,便匆匆下楼,他并没有走远,而是想看看这蓝衣公子要做什么。 ------------ 第213章 反派 蓝衣男子二话不说,推门而入,房内的颜松正在用心思索,接二连三地被人打断思路,不禁有些怒意,他只道是小二一时气氛,硬闯进来搁置饭菜,当下喝道:“放下饭菜,马上出去!”他话音刚落,忽听得身后哗啦一声,是碗碟打碎的声音,颜松猛地回过头,刚要有所动作,忽然见到对面不是小二的打扮,而那身蓝色衣服,他看着多少有些眼熟,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并不认识对面的蓝衣男子,他见对方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冷冷地看着他,便问那人道:“找事儿是不是?” 那人面不改色,冷冷地说道:“看不惯你这颐指气使地大爷姿态,想教教你如何作人?”颜松闻言不怒反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心中倒生出几分佩服之色,于是对那人道:“报上名来。”“天穴剑派游展诗,实相的话,赶快下去和那小二陪礼道歉,酒钱饭钱五倍掏给人家,我历练至此,不想多事。”颜松本来看重对方的气魄,还打算与其交个朋友,但一听对方说是“天穴剑派”,脸色顿时变得没有任何表情,他上前一步,平静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天穴剑派,”见对方听到这响当当的四个字高傲的抬了抬头,颜松继续说道:“要是换作别人,小爷或许还会请他吃顿饭,顺便交个朋友,但这次碰上了天穴剑派,啧啧啧……” 游展诗感受到了颜松话中的语气,剑眉一挑:“那又怎样?”颜松微微一笑,蓦地抽出背后情风剑,乒的一声,指向游展诗:“就是这样。”游展诗双手抱肘,道一句“不自量力”,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你若有种,那就跟我来。”颜松冷哼一声,反握情风,随其出了房门。游展诗一跃跳下宽敞的大厅,此时正值上午,大厅内人数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二十人,只见他在大厅中一站定,便向周围客人抱拳道:“诸位,此人目中无人,怒骂小二,我天穴剑派看他不服,想劝他几句,反被他逼得动手,诸位评评理,还请做个公正。” 颜松在心里冷笑一声,刚要跳下去,却忽然看到人群中走出一位穿着非常奢华的粉衣女子,那女子容貌姣好,就在周围人惊叹游展诗是天穴剑派之人,一个个都禁不住冲其竖大拇指时,她平静地走了过去,声如黄莺:“算了游师兄,这种事情多的事,要我们管,哪管得完。”周围人一听此女子唤游展诗师兄,那一定也是天穴剑派的人无疑,当下如待天人一样看着两人,有人好像极其想看他们的手段,于是瞅也不瞅楼上的颜松一眼,对二人说道:“刚才的声音我们也听见了,那人太过放肆,还请两位少侠治他一治!” 游展诗冲周围人点了点头,又冲旁边的女子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是不言中一般,既而看向上方的颜松,喝道:“既然比式,怎么还不下来?要不,就按我说的,去给小二道歉,然后五倍酒菜钱付给人家!”此时,游展诗身旁的粉衣少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同时,她是背对着颜松,声音一如刚才那般平静道:“楼上那人,我们不想为难你,听我师兄的,去给小二道个歉,陪个钱,这事就算了吧。”她说着,在众人近乎崇拜的眼神中,自顾自地走回自己刚才的座位,然后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一次虽然是正对颜松,可依旧是不瞅后者一眼。 颜松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单说两人今天的动机,也没什么无可厚非之处,颜松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骂了小二就是自己不对,按理也应该道歉,可是,错就错在,对方是天穴剑派之人,同时,那个粉衣女人的举止着实高傲,就凭这两点,颜松今天也没打算放过他们,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透二人的真实修为。这样想着,他扶着栏杆,一跨从二楼跳了下来,快落地时,还不忘装装样子,故意装得脚下不稳,一连两个踉跄,然后差点摔在地上。 他“若无其事”地看着对面被人群敬仰的游展诗,假装十分霸道地说道:“小爷就是不陪钱不道歉,你能奈我何?”此时,客栈掌柜和小二都凑了过来,本来他二人是来劝架的,做他们这一行的,好赖通吃,哪一方都不想得罪,可是当他们主仆二人听说身边那位蓝衣高大的青年是天穴剑派之人时,不由地肃然起敬,同时,他们脸色一变,就像一个被人强?奸了的妇人遇到了青天大老爷,非要让那禀公职法的大老爷出面给自己一个公道! 做生意的,脑子来得活,那客栈老板早就想到:若是直接草草了事,是打发了放肆之徒,两不得罪,自己的买卖也不会受什么影响,但是,如果让天穴剑派的人出手,那就效果就大了!天穴剑派朱雀帝国是一流的大门派,在平民百姓中更是传说中的存在。如果他们在这里帮着客栈教训了坏人,这事要传说出,那他们这家客栈可就火了!天穴剑派的大英雄住过的地方,出手的地方,哪个坏蛋还敢来倒乱!?这店老板的脑子里甚至想到了将来人满为患的客人,以及增加店面等事宜。 带着这样的憧憬,店老板和小二相视一眼,哭丧着脸一下子跪在了游展诗的面前,冤屈道:“原来是天穴剑派的大英雄!小人今日一见,如见天人,真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请大英雄为小店做主,除暴安良,小人在此感激不尽啊!”主仆二人说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游展诗见此,赶忙将二人扶起,举止态度一点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见他义气凛然地说道:“你们放心,有我游展诗在的地方,就一定让正义立足!”他说着,转身看向刚刚站直身体的颜松,冷冷地道:“刚才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过要跪下给主仆二人认错,并且多付给他们十倍钱财。” 颜松刚要说话,在他斜对面不远的那位粉衣女子便开口说道:“看你衣冠楚楚,不像是人面兽心。赶快按我师兄说得做,后悔药还来得及吃。”这女子说着,玉手端着暖茶,移到嘴边,朱唇微启,轻轻吹了吹,然后咽下去一小口。如果不是此情此景,颜松都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 “我们不要赔钱,不要道歉,还请大英雄出手相助,这样的地痞无赖,没有个长记性的教训,大英雄一起,他们还是会来犯的!”店主仆二人再次向游展诗叩首,同时,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也着实想见识见识天穴剑派弟子的高明手段,因为纷纷帮着主仆二人说话。其中一人想是极愿意看到天穴剑派出手,竟编话道:“大英雄有所不知,对面那厮经常来这里混饭吃,这次是因为大英雄在这里,所以他只是躲在屋里欺负一下小二,平常时间,我们这些人也被他欺负呢,我们河西镇十有八九,都认识这货,他简直不是人,恶霸到了极点。” 颜松冷冷地看着说话那人,刚要说什么,却听那店主和小二也重复着那人的话,同时,周围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添油加醋起来。颜松有些气恼,向着对面大声说道:“诸位安静!诸葛亮位!”见对面人安静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继续大声说道:“都对着自己的老祖宗发个誓,说你们所言是真,如果是假,父母惨死,儿女夭折,自己出门被雷劈死!”他这话威力着实不小,对面的人一听说发这样的誓,一个个再不敢多言,但他们却是更加期待地看着游展诗。 “毕竟是恶霸之流,竟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师兄,既然这人如此毒恶,那就为民除害吧。”粉衣少女总是适时的说上一句,虽然每次都不冷不热,刚开始时还劝游展诗不要出手,但听在颜松的耳朵里,这话比周围人那些假话要恶心得多。颜松不屑看她一眼,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游展诗从人群中走过来,在他前方两米处站定,然后平淡地道:“我在劝你最后一句,现在收手,我只废你武功,不伤你性命。” 颜松也淡淡地回了一句:“从你嘴里说出杀了我吧,只有这样,我宰了你才能像宰一只野狗一样心安理得。” “不自量力的东西,真是找死!”游展诗闻言暴怒,再也不是刚才那般平静的状态,他的脸忽然拉了下去,目光如冷电,也没有任何玄技,只是运起一抹玄气,一掌打向颜松。松脚下御虚步微微一措,身影便闪到旁边,在别人看来,十分危险地躲过了这一掌。游展诗毕竟不是常人,一眼便看出颜松的手段很是高明,当下再不敢小觑,拔出背后长剑,一剑刺向颜松心口。颜松见此,面露惊色,一个十分不雅的虎跃式,趴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又滚到地上,好在躲过了对方的一剑。 游展诗见此,再次放松警惕:“不过如此!给脸不要脸,去死!”说着,身体一跃而起,当空一剑劈下,蓝色长剑精光一闪,细长的剑气夺剑而出,直劈颜松眉心。此时,旁边那位一直都十分平静地粉衣女子慢慢站起身,想是不想看到血光,将一个金币往桌上一扔,对人群中道:“老板结账,不用找了。”说着,便向着门外翩然而去。 ------------ 第214章 虐战 却说游展诗一道细长的剑气劈向颜松的眉心,周围人都看出这一招完全可以制敌,都准备好了欢呼声,而那粉衣女子更是不想见到血腥,扔下一个金币,便翩然向门外走去。 可就在此时,众人都认为无力反抗的颜松周身忽然溢出浓厚的蓝色护体剑光,游展诗那细长的蓝色剑气劈在护体剑光上,发出乒的一声剑鸣声响,紧接着便被化了去。 周围众人不禁“啊?”了一声,那粉衣女子也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情况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还不于让她回过头。 游展诗则大惊失色,他不知道护体剑光,只以为对方体表溢出的是护体玄气,而他又从没遇到过如此浓厚的护体玄气――单看这护体玄气,对方的修为也不会在他之下! 一招不就,游展诗的身体马上一个后空连翻,潇洒的往后退去,众人见他如此潇洒飘逸的动作,刚要拍手叫好,却忽然看到一袭白衣的颜松长袖一拂,九道紫光破袖而出,转眼之间便穿过还在空中的游展诗的身体,随即拉出九道血弧,在即将撞向墙壁处,一个迅速的急转,光电一般飞回颜松的袖中。 游展诗“啊!”的一声惨叫,被紫龙须洞穿浑身各大要穴的身子哪还有能力完成刚才的潇洒动作,直接凭借惯性,头朝下脚朝上,一下子扎到地板上,他的脖子撞得怎么样如何,但看在周围人眼里,都忍不住浑身一哆索,这样的场面他们就是想想都觉得很残忍。 粉衣女子听到游展诗的惨叫,迅速回眸,但见她的师兄倒在地上,浑身数道血孔,既断了他的筋脉,又伤了他的脏腑,此刻血流汩汩,却是连动都不能动,只是胸口不时的一抽搐,每抽一下,一口血水便从口中漾出。 “师兄!”粉衣女子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为煞白,她第一次正眼看着颜松,怒道:“何方神圣?报上名来!”但让她意外的是,对面的颜松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言语,正转过身,向着客栈老板和小二的方向走去。 粉衣女子本想去救她的师兄,但见对面的白衣人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心中立时燃起一股怒火,以她的模样风度,足可以让别人排着对前来搭讪,哪有让人无视的理儿! 她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全方位的打击加凌辱,当下也不管伤重的游展诗,拔出背后长剑,唰唰唰在胸前划出几道橙色剑光,组成一朵兀自绽放的花形,然后玉指捏起剑诀,一引一推之间,那惊绽的橙色花朵便杀气凛凛地向颜松飞去。 颜松二话不说,转手将枯木珠祭出,刹那间青气崩发,猛然间将那剑气组成的花朵包住,然后猛地一收,消失无影。 对面的粉衣女子看得大惊失色,她终于明白师兄不是无缘无故受伤,而是眼前的敌人真叫厉害,虽然刚才的一击她低估了对手,就像游展诗低估了对手一样,但她还是隐隐能够感觉得到,遍布在颜松身上的那抹无形地杀气。 粉衣女子不再大意,也恨她的师兄失手在大意上,当下挥起手中长剑,打出一记高阶玄技,似乎要置颜松于死地。 直到现在为止,颜松才意识到刘云的话是多么重要,刘云所说的隐藏自己的实力是多么重要。他这一次虽然没隐藏实力,那是因为他本身的实力高于对手,再加上玄修者达到高阶玄士后,自身便会形成一个力场,而这个力场一定程度上能够对实力相当的对手隐藏自己的实力,如果对手的实力太强,那这个力场也毫无作用。 单凭这一点,作为七阶玄师的颜松,便在第一眼看到游展诗时,就已经看出了对手的实力,而自己故意表现平平,还假装摔倒,则顺理成章地蒙蔽了对手的眼睛。 可是,如果遇到实力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对方也可以通过隐藏实力扮猪吃虎,那样的话,最后吃亏的便是自己,所以说,刘云还是很有见地的,那本龟息功,在颜松的心里越来越高大。 眼看着对方打出强力的一击,颜松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脚下一错,御虚步横向展开,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身子早已移出两之外。粉衣女子那巨大的剑气却再也刹不住,一下子便将客栈内一楼到二楼的楼梯给断了个两截!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客栈老板和小二见此,更是哭爹喊娘,不过,他们这些人一瞅到粉衣女子那双如电般冷漠愤怒的双眼,瞬间又变得一片哑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客栈老板和小二禁不住双手合十在胸口,不知是在祈祷别再毁了客栈的其它东西,还是祈祷那粉衣女子临走时会再扔给他们几个圆圆的金币。 粉衣女子眼神扫过众人,盯向颜松,刚要再出手攻击,忽听得身后倒在血泊中的游展诗苍白无力地喊了一声:“师、师妹,救我――”他使出浑身力气抬起的头颅终究因为脱力而再次哐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本来就急促的喘息声更加急促起来,一股股血浪就像喷泉,从他的嘴中翻涌而出。粉衣女子见此,脱口喊了声“师兄!”,便欲转身去救游展诗。 她转过身,刚刚箭步冲向前,忽听得背后一阵低沉苍茫之声,像雷声,但又似乎有生命,同时,他听到周围不敢作声的人群都失声连喊:“龙爪!” 她猛然回过头,刚要有所动作,蓦地发现眼前一阵蓝色玄气忽闪而过,还未看出到底是什么形状,便突然感到自己的腰身被一股巨力缠起,再查力源,恰似一只巨大的蓝色龙爪,另一端,竟连着白衣敌人的手臂!她大惊失色,不禁“啊!”了一声,想要挣扎,却全然挣扎不出,周身这看似透明的淡蓝色玄气,却比想象的要强撼的多,阵阵寒气直透入骨髓。她突然间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同时又想到她师兄目前的情形,当下终于放下架子,忍不住喊道:“英雄停手,救我师兄!” 颜松确实停止了动作,但却没有停手,他稳稳当当地驾驭着龙爪手,将那粉衣女子高高的举起,横在当空,而粉衣女子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从“英雄停手”改成了“英雄饶命”,又改成了“饶小人一命”,最后竟连“小人有眼无珠”之类的话语也说了出来,直把周围看热闹的人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人心里很明白,他们只想看场热闹,想让天穴剑派教训一下眼前的白衣小子,所以才侮蔑白衣小子是镇上恶霸,可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两个天穴剑派的高手,竟被一个跳下二楼都站不稳的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见颜松面色平淡,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虚空,而自始至终半眼也没有瞅自己,粉衣女子的心情无奈至极,她既要向对方救饶,还要忍受对方对她的这种无形的侮辱,同时,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人面前丢这个脸面! 当然,要是没有前面的铺垫,她丢也可以,可一想起之前她师兄妹二人如此高傲,故作天人,大义救民于水火,结果却……她有一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但却没有一颗想死的心,她只得不住求饶,因为游展诗明显快要称不住了。她有些后悔之前的冒失,后悔师兄的轻敌,结果遭人暗算…… “救我饶你?可以!”颜松依旧看着虚空,对那粉衣女子说道,“先让你师兄当众跪下,给我磕九个响头道歉!”粉衣女子听到第一句话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听到后面一句,放下的心忽然被吊起,这一次悬的还高,她那煞白的脸上此刻都变成腊黄了:“大英雄,我师兄现在……他现在伤势严重,无力……无力给您下跪认错,要不然让小女子替他――” 颜松不再说话,右臂一挥,龙爪手抓着粉衣女子,直接向着下方的地板砸下,就在众人以为对方很可能被杂成饼的时候,忽又见颜松再次将对方拎起,然后向着一旁的墙面狠狠地投去,好在这粉衣女子也是练家子,五阶玄师的修为也不是说着玩的,她的护体玄气在关键时候还是派上了用场。 不过饶是如此,龙爪手巨大的威力更不是闹着玩的,颜松这一击,直接将粉衣女子砸穿了墙壁,可他还不罢手,一下子将其拉回,众人见这粉衣女子早就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她浑身上下土里土灰,脸上有好几处青肿,鼻子上还流出了血,浑身上下的衣服也被磨得破破烂烂……这一次,她想死的心真有了! 可是颜松却不让她死,巨大的龙爪手一下子将她拉到白衣敌人的身边,只见颜松将另一只手伸出,放她肩上一搭,顿时,一股撕心裂肺,剔骨剥肉的无法言喻的疼痛传来,她禁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呻吟吃痛声。 然后,周围众人便看到,一只由玄气化成的橙色老虎,被颜松从粉衣女子的体内抽离出来,然后一下子隐到颜松的身体力,粉衣女子当即脱力一般,连喊声也发不出来了。颜松一甩龙爪手,再次将她投向一旁的墙壁,也不管她如何掉下来,径直向着游展诗走去。 游展诗虽然无力动弹,但他的神智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刚才虽然无法回头,没看到什么,但却听到了师妹惨叫的声音,现在见颜松向自己走来,他想开口求饶,但却没有这个能力,他只能用眼神表达,用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神来向颜松救饶。 颜松蹲下身,根本就没瞅他什么表情,直接将手往他身上一搭,顿时,抽出一股蓝色玄气。游展诗身体吃痛,但却无能为力,他那双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眼白翻得下人,嘴里的鲜血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也停留了,整个身体处于极度收缩抽搐的状态。 不多时,颜松便将一只蓝色的水狮从游展诗内体抽出,当水狮离体的那一刻,游展诗浑身有如遭了雷击一般,从极静到极度一颤,然后再次一动不动,他嘴里的血,又开始正常的往外流了。 ------------ 第215章 整理装备 看着两个天穴剑派的“大英雄”被颜松打得死去活来,周围众人登时吓傻了眼,他们心里十分清楚刚才是如何怂恿游展诗和那粉衣女子去打颜松的,如今那两人反被颜松打败,天知道他们的结果会不会比这两人还惨。 这群人中,有的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有的吓得上牙打下牙,一动不动地傻站在那里,和着一脸呆乎乎的陪笑,还有如客栈掌柜和小二之流,直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便砰砰砰磕个没完,磕得累了,就说上几句“小人该死”之类的话语,见颜松不说话,便继续再磕。 慢慢地,周围那些人好像也被两人的动作感染,亦或是考虑到十分可能发生的后果,于是也学着客栈掌柜的模样,砰砰砰的磕起来没完。一边磕,一边说着一些违心的话语,说是违心,是因为他们将刚才夸赞游展诗的话用在了颜松的身上,而把侮蔑颜松的话语,又套在了游展诗身上,就这样说了又磕,磕了又说,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壮着胆子抬头一看,大厅内早已没了颜松的身影。 他们恍恍惚惚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一哄而散,最后只剩客栈掌柜和小二,他二人看了看晕死在地上的游展诗和他的诗妹,哭丧着脸走过去,然后从他们身上取下一些贵重的东西收好,算计着陪是陪不了了,然后便在大街上喊了位赤脚医生,将二人打发了。 颜松离开小镇,召出信天鹰,继续向西南而去,他原本打算废了游展诗二人的武功,但终究还是心软,只是夺了他二人的武魂。不过饶是如此,游展诗一定是废人了,而那粉衣女子也伤得不轻,让他二人去天穴剑派报信,给他们惹出一团风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颜松伏在信天鹰上,心情久久不等平息,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当年澹台月退婚时用天穴易主侮辱他,他发誓要让对方后悔一辈子! 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是四年一届的天穴易主,颜松无时无刻不想象着那天的情景,想象着让那个女人由内心里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玄修!突破!玄修!突破!还有参悟!”颜松不住地给自己打气,告诫自己半刻也不能松懈,一定要坚持到天穴易主的时间!信天鹰如一道蓝光,如流星一般在云间滑过,然后消失在世界尽头。 半月后,他来到一处渡口边,这里青草满地,绿树红花,春意正浓,已经是地地道道的南国风光了。在他的对面,是一个碧波万顷的大湖,因为地处内陆,当地人很少见过如此大面积的湖泊,大都以海称谓,而这海还有一个怪异之处,那就是,一年中,有一段时间,它是圆的,而另一段时间,它便成了半圆,甚至是镰刀状,就像是圆缺盈仄的月亮,久而久之,这湖便有了一个十分诗意的名字:月海。 见过海的人,都说月海是湖,实际上月海这个湖端的是大得很,一眼望不到边那是小,对于月海,人们一眼都望不到它的一半。 月海周围,有很多人家,颜松所到的这处岸边,一连就有好几个渔村。颜松来的这个时候,马上就要年底,当地人大都忙着张罗着年事,因为大都以打鱼为生,这些渔夫便都忙着大渔,好在过年之前,将这些渔拿到市镇上换个好价钱,给儿女添件新衣裳,给家里添些年货。是故月海边人影很多,月海中船影也不少,凭颜松的感觉,他要找的残破龙魂,应该就在前方,因为不知道月海到底有多大,所以他并不晓得这武魂是在月海之中,还是在月海的对岸。 对此,他无法向人打听,想了想,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召出信天鹰横渡月海并不是件明智的事情,于是乎他坐在沙滩上,考虑着是乘船渡湖还是直接沿湖岸迂回过去。事实上,这根本用不着考虑,他坐下来只是为了休息一下,因为这很长一段时间的经历和收获,确实需要他静下来好好打理打理。 这段时间的赶路,并没有荒废他的修练,他骑在信天鹰上,让其贴着云间飞行,自己则进入玉菩提须境,在蓝色卷轴中努力玄修,每过一段时间,便睁开眼看看情况,掌握一下方向。 他十们在乎刘云的提醒,第一个要做的便是练习刘云送给他的龟息功。龟息功的第一乘是隐藏实力,不是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修为,而是在别人眼里,自己可以是自己能力承受范围内任何级别的人。 比方说,颜松现在是七阶玄师,练成龟息功第一乘后,他便能随是改便自己的实力,彰显在别人眼里的,可能是五阶玄师,也可能是一阶玄师,也可能是玄士,更有可能只是个普通人,但绝不可能高过玄师。总之,便是能随意改变自身之外的气流,让人看错自己的真实修为。 出来混,颜松不怕在不如己的人面前暴露实力,他怕的是,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暴露实力,他小小年纪能修得如此境界,难免不会被别人忌妒,事实上,那些所谓无辜而死的人,当属惊才绝艳之辈居多。再者,与人交战,保留自己的实力更是上上之策,就像之前跟游展诗大战,因为对方不如己,所以看不出实力,而大意粗心,可是,如果遇到一个比自己高的人,一眼看出自己的实力,那就不好了。 但如果修习了龟息功,遇到比自己强的人,完全可以大幅度压低自己的实力,让别人不懈与自己交手,即便交手,因为对手的轻敌,自己也可以突然暴发出真实实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段时间,颜松只练成了龟息功的第一乘,至于第二乘的换气法,以及第三乘的闭气法等等,他感觉目前还用不着,不如让刘云送给他的两件仙武玄兵识主重要。而秋水和钟离两把仙武赤级玄兵,比之前的纯钧和凝霜要强势的多,两把仙武玄兵的识主,更是相当之难。 到目前为止,只有秋水剑先识了主,而钟离剑,他才刚刚开始尝试。当然,玉菩提中新鲜事很多,他夺取的游展诗的武魂,以及之前在比式和历险中夺取的武魂,终于在涅魂鼎中换来一整套三才摄玄剑阵。三才摄玄剑阵同样需要三把剑,它与太极摄玄剑阵差不多,都是提高玄气摄取量和摄取速度的剑阵,只是比起太极摄玄剑阵来,它的速度是前者的三倍,在寻常人看来,已经是神速了。 再有,便是那个火属性剑魂,当日龙若兮大战澹台炎,将后者的星炎剑断为两截,颜松在台下感觉到异样,继而吸去了星炎剑魂。 只不过他从没有修习过火属性,不知道这剑魂到底有何用处,这剑魂也和其它的武魂不同,它并没有被涅魂鼎吞噬,然后化作类似于武魂珠的剑魂珠,而是以赤色气剑的形态,飘浮在涅魂鼎九大玄属性的火炎口。颜松不晓得,是不是所有仙武级的仙兵都是这样,还是只有星炎剑是这样,但不管怎么说,能在涅魂鼎旁边安然无恙地呆着,绝非凡物! 在星辰殿中的玄修,并没有让他从七阶玄师突破到玄宗境界,他也没有像期待的那样,在蓝色卷轴里发现龙若兮的身影,这难免让他有些失落,但因为急于让自己变强,每天差不多都是废寝忘食,事实上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关心这些。再让他欣慰的,便是他腹内的元珠中的元魂,也就是那个小剑影,正在一天比一天变得清晰…… 见天色太早,刚刚旭日东升,颜松打算先吃了饭再行租船出海,这湖岸边渔村不少,但没有酒家客栈,据当地人说,很少有外人来这里,而他们当地人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最后,颜松只能在一户渔家住下,他拿出两块金币付给渔夫,善良朴素的一家三口说什么也不收这么多钱,虽然他们一年打鱼才勉强能赚这么两个金币。最后,双方互让下,颜松给了渔家一个金币一个银币,饶是如此,渔家人还觉得地意不去,这不,他们准备了最丰盛的渔宴款待起颜松来。 颜松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鱼肉,高兴之余,越看这户人家的四五岁小孩越觉得可爱,那种嗲声嗲气的稚嫩声音,可不是宋呆呆之辈能比。 颜松搜遍纳戒,也没能找出什么小孩子的玩物,最后,他从玉菩提中拿出两三颗非水属性武魂化成的武魂丹,交给小孩子把玩。 那渔家夫妇见此,虽认不出那是什么,定知那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他们本来执意不要,但小孩见各色珠子里面都有一个小动物,好像还是活的,分外喜欢,最后,一家三口只好不住地感谢。那渔夫不断地往颜松的碗里夹鱼,十分客气道:“少侠,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见过世面,我们这些渔民远不能比啊!不知少侠来此何事?” “哪里哪里,我和大叔一样,也是南方小户人家。”颜松被对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礼让两句,然后转到正事上来,“我到这里是来历练的,大叔能否带我去月海中走走?” 渔夫闻言,一拍腿道:“当然没问题啊,小兄弟想要观观海景,我一定让你看个够!”见颜松这么好相处,渔夫也就大方地改了口,直接唤其小兄弟了。 这渔夫名叫王水,是当地有名的捕鱼能手,听颜松说想要出海,他更是当仁不让,说自己驾船技术多好多好,游泳技术多好多好,捕鱼技术更是一流云云。 颜松听得高兴,又问他道:“大叔,我去向不定,如果可以,还希望你能将横穿月海,将我送到对岸。”颜松本以为对方会直接答应下来,却不料王水闻言脸色一下子僵住,再看他的妻子,也是一脸愕然,唯有那五岁玩童,不识大人言语,只顾在旁边玩他的小彩珠。 PS:看到书友的意见了。解释一下,我一天三章一万字,一章三千三,我在码字的时候,把字体设到最小,一段写好多字,争取一个页面能囊括一个章节,这样一来,可能是心理暗示吧,就会觉得目标很近,一章一会儿就码完。如果字体大,要用下拉条码好几页的字,总有一种任务繁重,码不完的感觉。不过朋友提了,我尽量再码完后重新分段。最后说一下,什么都不求,只求下收藏,有没收的朋友帮忙收一下,收了的朋友如果方便的话帮忙打个广告,让别人也收一下。感激不尽。 ------------ 第216章 月海之滨 颜松不解其意,刚要询问,王水的妻子忽然夺过小孩儿手中的三个武魂珠,然后又将刚才颜松交给他们的金币银币拿了出来,一起托在手里递给颜松道:“小兄弟,你的要救恕我们无法答应,家里就一个男人,我和孩儿可都指望着大水儿过日子,万一此行有个三长两短,我娘俩儿也没法活了! 小兄弟,这些钱我们不要,你只管吃好喝好,寻他人去吧,我们真得帮不了你。”此时,因为手中的玩物被母亲强行夺去,五岁玩童不明所以,不住地摇着王水妻子的胳膊说要彩珠,王水妻子只好哄着自己的孩儿说些别的事情,孩儿分外喜欢那彩珠,忍不住哭了起来,王水妻子气他不过,伸手便要打。 颜松见此,赶忙拦住对方,他一边将接到手里的东西放到桌旁,将那彩珠交到小娃手里,然后说道:“大嫂莫怪小弟弟,这珠子我这里多的是,让他拿去玩就是,我打扰了你们,这钱你们该怎么收下还应怎么收下,既然大嫂不愿王大哥前去,我再寻他人便是。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您二位为何这么惊愕,难不成路上有强盗?”再怎么说,颜松还算见过一些世面,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想到了最可能的原因。但让他更加疑惑的是,对方却摇了摇头。 不待颜松继续发问,王水便一撸袖子,露出黝黑的臂膀,往双膝上一架,做出一副要大谈特谈,准备讲故事的架势,只听他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打渔啊,都在近海,没有人去过海心处,传说,那里有一个极高的山峰,只要是看到过山峰的人,多半都死在了那里,很少有人活着回来。 即便是活着回来的少数人,也变得疯疯傻傻,没几天就死掉了。”似乎早就预料到颜松一脸惊疑的表情,王水并不怎么在意,继续说道,“传说,月海里本来没什么山峰的,都说那峰是从远处飞到那里的,所以人们都称这作飞来峰。” “飞来峰?”不知为什么,颜松一听到这三个字,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星辰殿,他曾听龙若兮讲过,星辰殿是星辰派玄修飞升的所在,后来无故暴飞出去,最后竟落至帝都东面的天堑之下。这两者本没什么联系,只不过都是故故飞来飞去的,颜松想明白后,感觉是自己多心了,于是继续倾听。 王水说道:“这月海很怪,每隔半年,海水便会少很多,不知流去了哪里,整个月海的圆形模样,也就变成了半圆甚至月牙形,然后再过半年,它就会再次变回来。有人曾试图在它成为月牙形时去暴露出来的海底上捡拾鱼贝之类,结果却莫名陷入地底,再也没有出来过,很邪乎。” 大清早的,阳光明媚,王水却好像在讲鬼故事一般,直听得人毛骨悚然,王水妻子在他进入状态之前,便有先见之明,抱着小娃,向颜松礼物地点了点头,便退到内屋里去了。 当然,颜松在东海经历的事件比这要恐怖地多,王水故事中的恐怖,多半是人们不知怎么的就死去了,这也没什么,谁让这里的渔民都是普通百姓,根本没有能力查看详情,兴许,海心处波涛汹涌,所以容易翻船,几经死去最后劫后余生归来的人,很多都会发疯,事实上,人的精神哪怕受到一定时的绝食,再见食物时,都会疯掉,会把床头床尾床褥底下都放满食物,生怕再次出现缺食的情况。 当然,颜松听后,也有许多不解的地方,尤其是他将这事与残破龙魂联系起来时,他想了想,问王水道:“王大哥,这月海从圆形变成月牙形,是怎么个变法,是只有一边干涸,另一边不动,还是外围都干却――”“外围都干了!” 王水立刻答道,“快了吧,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那时,我们村前的海水就会一下子消失十几里地,整个月海周围都会小一圈,然后形成一个月牙形状。小兄弟,你多呆几天,一定能看到那壮观景象。” 颜松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月海有没有河流注入,有没有河流流出?”“都有!”王水答道,“不过,下半年因为海水不缺,所以流出的河流水量丰富,上半年因为月海会干涸,所以流出的河流也会干涸,河流下游的人们的农作时间也跟其它地方不一样,因为要避开上半年的旱季啊。” 颜松想了想,又问道:“这水是突然消失,突然又出现,还是慢慢地消失,慢慢地出现?”“一夜之间。”王水眼神中带着不解和神秘说道。 “一夜之间。”颜松心里咯噔一下,他可以断定,这不是什么自然现象,或是什么发常事件了,这月海之中,一定有大秘密在。他放下碗筷,喝了口水,见外面已经日上三竿,正是出发的好时候,于是站起身,向王水告辞。 王水一愣,瞅了一眼门外碧波万顷的海面,却有如在看一湾能食人的妖潭一般,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问颜松道:“小兄弟,你不会是?”他拿筷子指了指外面,夹在筷子上的鱼肉掉了也不知道,“还要出海吧?” 见颜松点了点头,他更加疑惑道,“小兄弟,不是我说,整个月海周围的渔人都忌惮海心,没人敢渡你去那里的。”颜松抬眼看了看高空,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计。” 可是颜松刚出门,见周围渔民来来去去,又觉得乘信天鹰前去有些不妥,还不如在这里等上半月,半月之后,看一下那海水突降的局面,有所了解之后再去也不迟。这样想着,颜松叹了口气,在原地踟蹰起来,王水见此,便上前问其故,颜松想了想,从从怀里拿出一颗纳戒交给王水,这是冷香飞送给他的礼物的副带品,加上刘云那颗,他现在有三个纳戒了,着实用不上。 而冷香飞这颗纳戒里的空间在三丈见方,要是作鱼舱……见王水一脸疑惑,颜松道:“王大哥,这颗戒指是纳戒,里面有三丈见方的空间,你当鱼库使用吧,以后去镇上卖鱼,也不用挑着担赶着车了。这多方便!” 王水闻言,忽然感觉掌心的小小纳戒好像有了万钧重量,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越发觉得颜松不是一般人了,赶忙将纳戒还给颜松:“这可使不得,小兄弟,我只是一戒渔夫,你送我一玄修者使用的纳戒,还……还要用来装鱼,我真得难以消受啊!我就是做一辈子活,也买不了这么贵重的神物啊!” 颜松笑道:“王大哥,我送你纳戒,当然是有事相求,我想――”“你想让我渡你去海心?不行!绝对不行!”王水一下了反应过来,赶忙将纳戒往颜松手里塞,“小兄弟你就饶了我吧,我家有妻儿,断不能冒这个险,我宁愿用马车拉鱼去镇上卖……” “王大哥你误会了!”颜松重又将纳戒塞回到王水手里,笑着说道,“我送你纳戒,是想在你借助半月时间,打算待到月海吞水,再离开。”颜松说完,笑对王水,等待着后者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王水长舒了口气,看着手上的纳戒,兴奋得不得了,不过马上,他又感觉有些不妥,又想将其还给颜松:“在我这里住就住呗,不用给什么钱,再者说,你之前给我的那个金币足够在这里住半年的了!”颜松执意要将纳戒送给王水,最后王水推脱不得,只好接受。 就这样,颜松在王水家里住了下来,渔家小屋虽然不大,但房间也不少,王水腾出最大的一间房子给颜松住,而他和妻儿都搬到隔壁的小房间内,对此,颜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执意这么做,他只好接受。 然后,颜松便开始了新环境下的玄修来,每日里,他大部分时间都盘坐于屋中,在星辰殿内玄修,只有在吃饭的时间,才出来透口气,和王水家人谈笑几句,之后再去玄修。慢慢地,周围的渔家百姓都知道王水家来了个贵客,纷纷前来观看。 开始时,颜松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出来和大家一一见面,但一连好几天都这样,他觉得太浪费时间,就和王水交流了一下。从此以后,那些渔家人便不再叨扰他,而是透过他开着的窗户,从外面扒着头往里看,举止表情纯朴至极。 有时候,好几个大姑娘还会凑过来,满脸绯红的低语几句,看过之后,又扭着身子羞答答地离去,还有的时候,母亲领着自家女儿前来,看了颜松几眼后,便和王水夫妇谈起天来,说什么自己女儿多好多好之类,此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端的很多。王水夫妇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来,但他们坦言做不了颜松的主,相互间说笑一番也就罢了。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颜松如此紧迫的玄修,半个月来,也认识了不少的新朋友,这些人纯朴至极,对颜松都很好,有的给他送鱼,有的给他送衣服,直把王水家里堆得满满。 而颜松也毫不客气,将乡亲们送来的东西都收下,然后拿十倍的金银给他们,他们开始时说什么也不接受,还觉得颜松是在侮辱他们,但经过颜松一阵苦口婆心的解释,他们终于坦然收下了。短短半月,颜松和这里的渔家乡亲,培养出了浓厚的感情,他有时甚至想,如果自己有一天没什么目标了,就来这里定居…… 在最后的几天时间里,颜松在蓝色卷轴中碰到了许久未见面的龙若兮,龙若兮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冰肌玉骨,只不过眼神之中不再是之前那般平静无波,而是多少有些黯然,看到颜松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熠熠生辉,她没有回答颜松的问候,第一句便反问颜松现在哪里。 PS:朋友们有意见,有建议,有关于情节更好的设计,有好的法宝玄技,有好的人物及能力,希望多多留言。 ------------ 第217章 退潮 颜松告诉龙若兮自己目前到了一处到月海的地方,再过几天,便要前去探查这片神秘的区域。龙若兮闻言,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和颜松打听月海的具体位置,颜松如实所说,之后,二人也没甚言语,各自修行。 这半月以来,虽然颜松的住处人来人往,但基本上没耽误颜松的正常玄修,钟离剑在颜松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尝试中,终于识主,加上情风剑和秋水剑,颜松又可以同时驾驭三剑了。这样一来,颜松不仅恢复了三才传送剑阵,同时,他还可以修习得到不久的三才摄玄剑阵。 但是,直到月海退潮的前一天,他才刚刚掌握摄玄剑阵的精妙之处。三才摄玄剑阵吸收玄气的速度是太极摄玄剑阵的三倍,再加上有星辰殿这个玄气浓厚的所在,颜松虽然仅仅对此玄技掌握了一天,不过修行质量却抵得上平常情况下三天的努力。 这自然让他心喜不已,不过,即使有三才摄玄剑阵,颜松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七阶玄师,他心里很明白,从七阶玄士突破玄师已经难上加难,从玄师突破玄宗,更是难于上青天,在这一阶段,十人中有八人会以失败告终,最终,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天才人物才能突破。 虽然目前是七阶玄师,离玄宗只差一阶,但这一步的距离颜松心里很明白,他从来不敢奢望轻而易举地就能突破。整理了一下衣服,颜松走下床,走出房门,王水一家三口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等待着他。一见他出来,渔家夫妇一如从前那般宾至如归的请颜松坐下。 几人吃饭时,篱笆院外还有不少渔家乡亲来此看颜松,见颜松出来,无不是兴奋地同他打招呼,颜松也一一回应,客气地让他们坐下吃饭。当然,朴素的渔家人很实大体,有的送了礼来就走,有的打完招呼就走,断不会坐下吃饭的。 王水笑呵呵地对颜松道:“小兄弟,我见你这阵子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床上,有时体外泛光,有时头上冒气,一看就是一个传说中的玄修高手,不简单,不简单!”说着,他还竖起了大拇指来。颜松笑呵呵地摇了摇头,然后夹起一大块鱼肉放入嘴中。 王水见对方不语,更加坚信不疑,他的眼神跳过篱笆院,向海中看去,嘴中喃喃道:“小兄弟,今晚子夜时分,月海就要退潮了,你……你不会真要去里面吧,可是很危险的。几十年前,我们当地的渔民知道这海底能吞人时,即使眼前有再好的东西,也不会进去,同时,也时时刻刻堤防着自己儿女,很多时候,小儿女不懂事,大人一不在身边,便四处跑,结果……” 颜松本来只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但见王水说这话时,眼角竟然泛有泪光,当下听出了言外之意,忍不住问道;“莫非大哥之前也有儿女……”他看了看外面的月海,没有继续说下去,同时,他也看到了王水向他点头。那并不想提那些心痛的往事,不也不说话,强忍出欢笑,让同样流泪的妻子收拾碗筷。 月初东山,穿云间,在一众渔民的“期待”中,升至中天。虽然此时只是一弯很细很细的月牙,不过这月牙,就好像下方月海即将变化的预兆。颜松和王水坐在院子里,透过篱笆,他们可以看到沿岸很多渔民都没有睡觉,虽然月色黯淡,但却能清晰地照亮整个湖岸。 不多时,周围起风了,颜松的一身白衣一下子被风吹开,一头长发也随风乱飞,好在这腊月天并不是北方的帝都,没那么寒冷,这里可是温暖的南方。颜松夜风越来越大,颜松看到,对面的平静的月海上,忽然泛起了波浪,之后,便是一阵哗哗的浪花拍岸的声音。 忽然,月海中央的水面忽然间好似没了底一样,一下子陷了下去,拍向岸边的浪头也急速向回涌去,转眼间,湖水已经退出十几米的距离,颜松正要定睛细看,忽然间,周围海岸上爆起了无数五颜六色的火花,直把颜松吓了一跳,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又一阵“乓乓”“当当”的鞭炮声,礼花声!颜松直接傻掉了,他猛地看向一旁的王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祈雨不成? 却听王水道:“小兄弟好糊涂啊,今儿个可是大年三十啊,这不,马上就是大年初一了,我们能不庆祝吗?哈哈,新年好啊小兄弟!” 颜松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脱口而出:“对呀,今天是大年三十啊!”然后,他便看到王水身后,王水妻子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水饺上桌,再看不远处邻家,那些女主人也纷纷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水饺。 颜松的心情着实不错,他再回头看向月海,但眼神却被湖岸两旁那些炫丽的礼花吸引住,只见那各色的礼花,从地面飞起,脱着美丽的尾巴飞向高空,然后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下轰的炸开,有的化作一朵鲜艳的花朵,有的化作“新年好”、“新年快乐”之类的字样。一排排,一团团的烟花集体爆炸,将整个月海湖边照得一片炫丽多彩。 月海,就在这爆竹声声,烟花可可中,急速向后退去,因为天色黯淡,转眼间,便消逝在人们的视野。只能听到那轰隆隆的怒涛之声,还在和着爆竹之声,不时的传入人们的耳中。王水一拍颜松的肩头:“小兄弟,快,越着年头,快来吃饺子,保你来年福寿安康。” 颜松赶忙点点头,也对王水夫妇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坐下来。三人拿起筷子,正要吃饭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一阵惊讶的欢呼声,细听之下,是渔民喊出来的。颜松几人相视一眼,赶忙起身,向远处一看,正见夜色之中,一白衣人影凌空飘来,恰如绝代的仙子,不染纤尘,飘兮渺兮。 “天外飞仙啊!”不少渔民惊讶的看着凌空而飞的白衣人影。更有女人对抱着怀中的孩子说;“快看,那是九天仙子下凡了,快,快许愿!”还有人说,那是嫦娥从月亮上飞来云云…… 颜松并没有跟着那些人欢呼,他隐约感到那个身影好熟悉,等那人飞临距自己二百米的距离时,他的精神力猛然一颤,当即吞口而出:“大姐!”一旁的王水闻言一愣,他对颜松的话听得真真实实,当下听着别人评论,自己也说道:“那不是嫦娥,也不是九天仙子,那是我们家小兄弟的姐姐!”此言一出,周围邻居都向颜松看来,他们本来就把颜松当成神秘的玄修高人,这下闻言,直接用看天人的眼光注视着颜松。 对于周围人的注视和议论,颜松全然不觉,他迈出一步,口中再次喊了一声大姐,然后长袖一拂,脚下纵走御虚,一跃而起,腾空而去,夜空中,他一身白衣,向着远方飞来的那个白衣女子飞去。下方的渔民,全都傻了眼,一个个擦亮眼睛,都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人。在下一刻,他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欢快的要喝声,一时间,他们只关心夜空上的两个白衣人影,竟把月海退潮的壮观景象全都抛诸脑后了。 龙若兮看到颜松的身影,向颜松一探手,身影便在夜空中变了方向,向着颜松飞去,颜松一把抓住龙若兮的手,喊了声大姐,见对方虽然不语,却面含笑意,当下,二人旋转着身姿,翩跹而下。 ------------ 第218章 飞来峰 在一众渔民眼里,颜松和龙若兮如仙神一般飘落下来,二人来到王水家里,王水夫妇惊讶的都快要说不出话来,周围的渔民哪还过什么年,都纷纷涌到篱笆院外,好奇地向里面探来。颜松让龙若兮坐下,简单介绍了王水夫妇,然后问龙若兮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龙若兮面色平静,对周围的一双双眼睛无动于衷:“我问我在何处,自是要来寻你。”见颜松点了点头,摸着脑袋不知要说什么,龙若兮嘴角划过一抹微笑,周围人见此,如见天人,只听她对颜松道:“我跟你去找龙魂。” “可是大姐,你……”颜松犹记得上一次从万丈深渊走出时,龙若兮对他的事情并不感冒,可如今突然变了态度,他还真有点不适应。龙若兮看着颜松,淡淡地道:“这世界的主,因为某些原因,要延短我们的时限。”她的话让颜松摸不着头脑,颜松也没想太多,只当龙若兮也想经历一些有趣的事情,便也不再相问。 两人和王水夫女又谈了几句,然后便趁着夜色,准备动身,王水不解道:“两位住一宿再去不迟啊,虽然我不相信你们的能力,但夜里漆黑风大,不易赶路,等天亮了走多好?” 颜松谢过王水的关心,他正是要趁潮水刚刚退去的时间,看看月海底部到底有什么,同时,他还要看看王水口中所说的“飞来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有龙若兮在身边,颜松感觉实力大增,但也正因为龙若兮也要去,而所去之处又不知是吉是凶,他的心里也不觉多了一份担心和牵挂。 听说二人要走,篱笆外的渔家乡亲都拥了过来,远处一些人也向这边看来,颜松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都是劝留之意,颜松好言谢过,然后和龙若兮相视一眼,脚下轻轻一点,两个身影便腾空而去。 众人刚要捂着心口大惊,忽听得高天之上忽然传来一声唳天鹰鸣,然后便见那两点白色身影一越骑至鹰背,当下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们还来不及赞叹些什么,但见深夜中那蓝色的大雕双翼一阵,挟一阵扶摇,破空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远方的夜空之中。 过不了多久,二人一鹰便赶上了那迅速撤退的海潮,颜松让信天鹰增加高度,飞上千米高空,从上面俯下,却什么也看不清楚。不得已,二人一鹰继续往前飞,大约飞了一盏茶功夫,二人发现下方的潮水有如烧开的锅里一样,不停地翻涌,细看之下,应该是下方有什么口,大量的湖水从口中灌到地下所致。 颜松对残破龙魂的感应越来越大,他催促信天鹰继续向前飞,一个时辰后,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山峰,拔海而起,秀插云霄,峻极万丈。 颜松忍不住喊道:“飞来峰!”一旁冷静的龙若兮一听到这三个字,身体微微一颤,反问道:“飞来峰?”颜松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大姐也听说过此峰?”龙若兮秋水般的眸子看向夜空,好似在思索:“飞来峰怎么在这里……” 颜松眉头微皱,他从龙若兮的语气中停出了一些神秘的气氛,当下问对方道:“大姐莫非知道,飞来峰原来在哪里?”龙若兮看向颜松,平静地说道:“星辰殿原来就是建在飞来峰上的。” 颜松闻言,直接无语,他的脑海中,似乎想象到了一场空前的大战,强横的能量将飞来峰打飞出去,其上的星辰殿被硬生生撕下,向着另一处方向飞去……两人说话间,信天鹰已经来到飞来峰山腰处,信天鹰听从颜松的命令,在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降落下来。 颜松一跳下信天鹰,就莫名其妙起来:“残破龙魂在这里无疑,可是……它为什么会和飞来峰联系在一起,星辰派是一个很厉害的门派么?”颜松还没忘记龙若兮在曾经跟他说过的星辰派上的星辰殿,当下便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龙若兮摇了摇头道:“我所修习,是星辰派的天武功法,不过我从未到过逍遥七峰,对这些知之甚少。”见颜松不解,龙若兮又道:“当年我求仙心切,一路西去,最后行至弱水之畔,听人说,传说中的逍遥七峰,就在三千弱水之中,星辰派就在逍遥峰上。 那里有一处凌虚渡,那是一处十分优雅十分有意境的渡口,但为人所不知的是,那里从来没有船来往。我在那里苦等了一年,不见一人,最后打算跳入弱水,游过去,可是当我跳下去的时候才知道凌虚渡口为何没有船了,因为弱水极寒,触之皆冰,弱水极轻,牛毛不浮。” 颜松听后大惊道:“那后来呢?”龙若兮淡淡地道:“当时正有一女子打算凌虚而渡,见我溺水,便用无上功法将我救出。后来知我救仙心切,便传我一套天武功法,但她说我体质特殊,逍遥峰不会留我,所以自始至终,我没能去到星辰殿。” 两人一边说,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颜松依着心里的感觉,意识到残破龙魂在上方,具体位置他还说不准。想了想,只好再次召出信天鹰,向上方飞去,在离着残破龙魂最近的地方,颜松发现那里是一池不小的清潭,里面看不清是什么。 命令信天鹰在清潭旁边落下,二人跳下鹰背,颜松再次感应了一下周围,然后道:“龙魂就在这里面。”他指着清潭说道。龙若兮没有任何表情,她平静地看了眼清潭,好似发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此处是剑池。” “剑池?”颜松不解道,“什么叫……剑池?”龙若兮道:“听我师傅说过,剑池是逍遥峰上一处十分神圣的地方,里面各种宝剑玄兵无数,几乎都是天武级别。可是,”她看了一眼面前空空荡荡的剑池,有些疑惑地说道,“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标识剑池的石碑还沉在潭底。”颜松荡开精神力一探,果然在几十米深的潭底有一处石碑,他继续探了探别的地方,然后对龙若兮道:“大姐,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龙若兮不肯:“一起下去。” 颜松怕下面有危险,执意不让她下去,她只好不再言语,颜松点了点头,转身跳入潭中,然后向着潭底游去。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颜松只能靠着精神力来探寻,他发现湖底很平,里面没有一把龙若兮所说的天武级玄兵,但是他却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地面,有一处很规整地裂痕,而残破龙魂给他的感应,也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他想都没想,直接向着那个方向游去,让他惊讶的是,他的精神力探得那地面上竟是一个太极图标志,那规整地裂缝便是阴阳鱼的结合线。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帝都东面的万丈深渊底部,在那连水草都不长的清湖之底,也有一个这样的太极图案。 他不晓得,仅仅因为两都可能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是星辰派的标志,还是这两者有什么特殊联系,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他伸出手,刚要向下触摸,忽地发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心里大惊,精神力再次探出,这才发现原来是龙若兮。只是他不明白龙若兮要干什么,水里不能说话,他想转身,但还没来得及,对方便使出力气,意欲将他拉出去。 ------------ 第219章 融合武魂 颜松不明所以,只好跟着龙若兮向上游去,不多时,他忽然发现周围的水流好像有些翻涌起来,由于是夜色,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通过精神力感应,但水流一色,并无杂质,他所感应到的,是整个潭水一齐的漩动,随着急速地向升,颜松能看到头上些许有些亮光,但那亮光晃动的很厉害,很显然,情形有异。即便是龙若兮有那个能力搅动整潭池水,她也没什么必要这么做。 哗啦一声水响,颜松离开了水潭,他下意识地深呼吸,却冷不丁一口水呛入嘴中,猛地咳嗽一声,又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睁开眼,吓了一跳,刚才还以为脸上身上的水流是自己迅速离开水面时带出来的,可是真实情况是,他现在还在水中!龙若兮已经通过一番动作抓住了他的手臂,此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玉手还在用力,好似要把他扔出这里一般。透过晦明的夜色,他于水中看到了对方的面容,当下二话不说,脚下御虚步,向着旁边移去。 哗啦啦又是一声水响,两人通时冲出水笼,奔向夜色,颜松刚一放松,猛然又感觉上方有一只大手,正自以千钧之势将他往上拎起,他还没来得及大惊,旁边的龙若兮便道:“快向前逃!”说着,玉手上再次发力,拽着颜松便向前冲去。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颜松也感觉到了危险来袭,他二话不说,脚下再走御虚,跟着龙若兮向夜色之中遁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伏到了信天鹰的背上,于高空之中向下而望,这一看,直把颜松吓了一跳。只见刚才他们所在的“剑池”之上,一个比剑池还要大的脑袋正自吞池中的水,就像吸海垂虹一般!支撑那脑袋的,是一个庞大的人形身体,这身体通体黢黑,皮肤如黑鲨那般油亮,它的四只就像壁虎一样粘在飞来峰半壁,只用那只大脑袋在吸食剑池。此时,剑池内漆黑一片,那怪物也慢慢停止了吸水,很显然,剑池已经空空如也。 颜松背后一凉,怪不得刚才在水中感觉如此奇怪,原来头上有那么大的一个怪物在吸水,差一点,他就被那怪物吸入嘴中了!他刚要问龙若兮那怪物是什么东西,但见下方那怪物好像发现了他们一样,忽然回过头,冲着他们大吼一声,顿时,一阵腥臭之气溢满整个夜空,直晕得颜松差点吐了出来。信天鹰受惊,发出一声唳鸣,十分挑衅似地向下方冲去,然后又猛然起翔,向高空躲开。 信天鹰的举动,直接惹怒了下方的怪物,只见它再一次发出一声怒吼,直震得地动山摇,就连空气都跟着颤抖,颜松和龙若兮不得不捂上耳朵。然后便见它一眦獠牙,两只血红的眼睛在夜里像灯笼一样发出幽光,十分慑人。它见信天鹰并不害怕怒吼,反倒又挑衅地飞了过来,当下便乱了分寸,张开两只巨手,便向夜空扑打,结果却一不留神,身体没有了稳妥的依靠,脚下一滑,砰的一声滑了下去。 它两手赶忙往峰上乱抓,很多树木被它连皮拽掉,很多岩石也被它拨落下去。它在慌乱中脚下猛地一踢,结果整个身子离飞来峰有数丈距离,再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只听它发出一声无奈何的厉吼,然后扑通一声,掉入下方的湖水中。颜松伏在信天鹰的背上,催促信天鹰降低高度,观察了好久,下方没了动静,他这才让信天鹰小心翼翼地向着刚才的剑池飞去。 吃一堑长一智,为了以了万一,颜松让信天鹰在高空侦察,以免再碰上向刚才的怪物那样的危险,然后和龙若兮一起,跳向黑洞洞地池底。折腾了这么一番,此时,东方已经有了些许的鱼肚白,他们初到潭底,还模糊不清,但过了不多时,便隐约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情况。此时,龙若兮纳戒中拿出一颗光属性兽丹,马上,便将周围照得通亮。颜松乍一看到光亮,便寻找光源,蓦然回首间,正见龙若兮那清艳的模样。 因为刚才刚从水里出来,两人身上的水都未干,龙若兮一身白衣紧贴着身体,缦妙的身材一览无余。她一脸水雾,乌黑的青丝贴在额上,贴在玉颈上,让颜松不禁想起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梨花一枝春带雨”等清纯唯美的诗句。 他不禁看呆了。 龙若兮正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蓦地发现颜松竟愣愣地看着她,不禁一愣,再看对方那痴一般的眼神,呆一般的表情,脸上顿时生起一片红晕,一直红到脖颈,她将长发轻轻一捋,低眉头:“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头发太乱了。”颜松闻言,身体猛地一哆嗦,这才如梦初醒,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嘴中说了两句“没”、“没”,然后顾左右而言他,一阵不着边的话语,反倒让龙若兮玉容上多了一抹微笑。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太极阴阳鱼的所在,颜松告诉龙若兮,他在万丈深渊的湖底也看到过这个东西。龙若兮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惊讶:“我听说这是星辰殿的标志,就像凡尘的门一样,在房室连接的地方,就有太极阴阳图。颜松走到那阴阳鱼面前,来回看了好了阵,也没发现有什么开口之类,龙若兮慢慢走到他面前,一抬玉手,让他先靠边一点,然后便从背后拿出天玑剑,舞出一道剑花,猛然劈出一道月光色剑气。 那剑气直钻太极图中心,顿时,一道精光从那中心闪了一下,然后那精光就像溶化了的金属溶液,沿着太极图中间的曲线的周围的圈线流去,片刻后,当流经整个图形之后,黯淡下来的光芒再次一闪,然后,两只阴阳鱼便慢慢分开,最后,潭底的地面上露出一个半丈见圆的洞,斜上下通入里面。 两人相视一眼,颜松在前,龙若兮在后,向着洞内走去,曲曲折折了好一会儿功夫,前方忽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他二人展开精神力,探查到前方原来是一处水帘。两人很快就通过了水帘,来到一处四处都是钟乳石的石室之中。这一次,两只龙爪浮在空中,紫金之光一闪一闪,将钟乳石的石室点缀得五颜六色,颜松能清晰地感觉到,两只龙爪的那股皇族威压要比之前的两次强的多,他的心忍不住就加快了速度。龙若兮虽然一如之前那般平静,但她的眼神中,多少也有一些讶然之色。 颜松让龙若兮站到旁边,他向之前两次一样,开始了融合武魂的行动。随着他精神力的再次溢出,整个人突然间便与两只龙爪建立了联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到两只龙爪之间,然后,一股磅礴的力量便从两只龙爪中发出,下方的龙若兮几乎不胜那强横的力量,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再看上方的颜松,再次出现了疼痛难忍的表情,忍不住喊出了声音,他这一次要经历困难是之前的两倍,暴筋断骨的疼痛可想而知。 龙若兮只能看着颜松忍受着天地间最难熬的极刑却帮不上半点忙,慢慢地,两只龙爪便慢慢向着中间的颜松移去,当光质的神物碰触到颜松躯体的那一刻,白衣少年终于不胜强横能量的撞击,在撕破嗓音大叫一声后,一下子晕了过去,而龙魂的融合过程,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 第220章 屠杀者 半个月后,颜松基本熟悉了两只龙爪上的功法,然后和龙若兮一起,离开飞来峰,向着王水一家所在的渔村飞去。一路上,他们仔细察看了月海的地貌,发现那脱了水的地面上好像是一些巨大的食人海藻,乍一看比绿油油的草坪还养眼,但从高空看去,很明显,那是一些很大很大的很简单的海生藻类,以一种很明显的方式慢慢蠕动,但如果在下方看的话,那就像平常的草地一样随风而动…… 这月海很奇怪,它里面除了大型的海藻之外,还有之前出现的巨型的海猿怪物,颜松总觉得,这虽然是个深居内陆的湖泊,但在某些方面,真得比大海还要神秘!虽然他所见到的这些远不能和东海中见到的方丈山、海蟒相比,但也真算得上实实在在的巨型海怪了! 不过这些奇怪之处都不足为虑,重要的是,他们顺利地找到了残破龙魂,而且顺利地融合了它们,单单是这方面的收获,就足以打消颜松的疑虑,并让他痛痛快快地兴奋一阵子。两人没有落地,直接踏空而行,顶着呼啸而来的风,不多时,便飞临渔家小村。 颜松在王水家住了半个多月,对他家的位置自然是再熟不过,他在高空之上便瞅准了方位,然后和龙若兮落至王水家的院子中。“王大哥!”颜松十分兴奋地喊了一声,现在快要中午了,他还要接着去下一处地方寻找龙魂,但考虑到王水一家的盛情,不来跟他们打个招呼,心里总也过不去。“王大哥!”颜松又叫了一声,见对方还不开门,转头对龙若兮道,“元宵节刚过,不应该走亲戚呀?” 龙若兮环顾了一下周围,眉头微皱:“感觉这里好奇怪,大中午的,一个人也没出现。”她说着,下意识地将精神力涌出,在下一刻,她脸色微变,明眸收缩,看向颜松道:“遭了!”颜松大吃一惊,脸色直接变得煞白,他没动用精神力,一个箭步冲向房间,入眼处是一片干涸的血色,入鼻是一阵腐臭,王水夫妇的尸体叠在地上,都睁着双眼,脖劲处一道血色,死不瞑目。 颜松直接冲上前去,搭了搭两人的血脉,一旁的龙若兮淡淡地道:“血都干了,已经死了很久了。”颜松深吐一口气,将二人的眼睛合上,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快冲入里屋,一会儿又冲了出来,跑到院子里。龙若兮不明所以,跟着颜松出来后,见颜松又跑到一旁的小屋中,她打算跟进去,却见颜松又走出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颜松双眼有些湿润,他的脑海中不断叠映着之前在渔家生活的快乐情景,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纯朴善良,在这山色湖边尽享天伦,如何会突然间死于非命!?“一剑封喉,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会是谁做的?” 颜松说到这里,眼睛忽然一紧,他赶忙放下怀中孩子的尸体,脚下一点,身子腾空翻到旁边的邻居家,哐的一声将门踹开,再次看到腐臭的尸体……颜松感觉自己的心都不跳了,他冲出门外,一连又看了好几家,结果都是这样! 他和龙若兮查遍渔村,全村二百余户人家无一不见血光!他二人直奔出村,打算去另一个村子看看,结果半路上又看到了成堆的人,大约有二三十个,被堆在一处草丛之中,如果不是颜松踩到其中一具尸体,他们根本看不到。颜松的心中泛起一股邪火,他脑中不断地回忆着整个渔村的安详生活和纯朴气息,这样一群人凭什么要死! 他发誓,如果查出是谁杀了他们,一定要替他们报仇!他们来到另一个村庄,见到了同样的一幕,他们不死心,继续向前走,他们不信,难不成偌大的月海周围成千上万的渔民,都被他们杀了不成!? 一连走了五六个村庄,结果都是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颜松悲愤之余,忍不住乱喊一气,他有些发狂了,如果让他发现谁是杀人凶手,不管是帮派还是门派,不管是地方官员还是帝都权贵,他一定会灭了他们! 就在他有些失去理智的时候,一旁脸色平静的龙若兮淡淡地说道:“别急,这些人是刚刚死去,从伤口上看,不到一天!我们沿路经过的几个渔村中渔民的死亡时间,在很迅速地递减!我猜测,杀人凶手很可能在前面的某个渔村里继杀人!” 颜松闻言,像是吃下了一个奇怪的定心丸,他虽不能将这些人救活,但是,他一在能为这些人报仇了!他二话不说,腾空而起,向着前方追去,结果不出龙若兮所料,前方又路过了前方的两三个村庄,村里渔民死亡的时间迅速递减,到查到第三个时,只死了两个时辰! 于是他二人再不停留,继续冲向前,经过两个刚刚死去的村庄,在向第三个村庄行去的路上,发现了四个背负长剑,身穿各色衣衫的两男两女。颜松一咬牙,刚要冲上去,却被龙若兮一把拉住:“先别动,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迫不及待的表情慢慢被理智取代,颜松点了点头,绝定和龙若兮跟踪对方。此时日头西偏,但并不是很晚,天色还很亮,他二人跟出四五里路,竟没听到这几人说过一句话,颜松有些按捺不住,刚要上前,却见其中一人往前方一指,其余三人便一下子伏在了草丛之中。 这时,听到其中一位黑衣男子说道:“杀完这个村子,大家休息一会儿,明天再杀。”他旁边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子说道:“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是来找人的,这些天的做法,着实有些太过了。再者,我们这样做,也没见得哪个人说出那小子的下落!” 另一位粉色衣服的女子说道:“对待特殊之人,就要用特殊之法,我们如此举动都逼不出他来,可见此人是多么恐怖,实在不行,我们只好去月海中的飞来峰找他了!这个恶魔太过狠毒,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这个声音颜松听得耳熟,但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她。这时,她身旁一位青衣男子又开口说话了,龙若兮和颜松对这个人的印象最深,因为他们料得这几人有几样本事,所以没敢轻举妄动,即便是跟踪,也没敢靠得太近,远远的,其他人都正常走路,唯有这人一瘸一拐,一副残废样,只听他说道:“我就是杀光月海周围这些条贱命,也要把他逼出来,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这下颜松听出来了,此人是游展诗,前些日子在一个客栈碰到的游展诗!这么一来,刚才那个熟悉的女音颜松也听出来了,正是游展诗那位高傲的师妹,从他们的谈话中,颜松听出了,他们之所以杀这些人,定是因为先前自己将他二人打得一残一伤,让他们丢尽了天穴剑派的颜面。 再细听几人说话时的语气,颜松断定,另外的一男一女一定是游展诗的师兄诗姐,他们都是天穴剑派的人!杀死村里这些渔民的,都是天穴剑派的人!那个瞬间,颜松的眸子中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直把旁边的龙若兮吓了一跳,龙若兮并不认得这几人,见颜松如此表情,刚要寻问,却见旁边的少年有如一头疯狂到极致的,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 第221章 杀意难却 颜松冲向四人时,那四人已经感应到他的突然出现,当下纷纷拔出长剑指向颜松。游展诗和他的诗妹惊慌失措间,猛然发现停在面前的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将他打残的颜松,当下怒从心起,目雌欲裂,指着颜松大骂道:“你这畜牲,老子找得你好苦!” 他旁边的粉衣师妹眼神中也流露出恶毒之意,她冲旁边的黑衣人和绿衣姑娘说道:“习师兄,陆师姐,就是他,就是这小畜牲侮我天穴剑派!”比起两人的愤怒来,那黑衣男子和绿衣姑娘明显要淡定得多,他二人相视一眼,看向前方,问颜松道:“报上名来,我们让你死得舒服些。”“不把他剁成肉酱,难解我心头之恨!”那粉衣女子马上插了一句。 对面的颜松仿佛没听到他们的问话一般,一双黑色的眸子再次变得古井无波,他眼神一眯,反问对方道:“这些村子的人都是你们杀的?”不等黑衣人回答,游展诗便怒道:“你这恶魔,眼看着这么多人死于非命,竟到现在才出现!” 他说着,手中的长剑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今天,老子就让你给他们偿命。”一挥长剑,便要向前冲去,却蓦地发现旁边的黑衣绿衣师兄师姐动都不动,他马上退回一步,一脸疑惑,刚要寻问,却听那绿衣女子说道:“你和萧红先上,我二人先瞅瞅他的手段。” 游展诗闻言一愣,但他马上便意识到习师兄和陆师姐修为强绝,不是等闲之辈,先观敌情,定能达到出手秒杀对方,于是和身着粉衣的萧红师妹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出剑,向着颜松冲去。颜松一动不动,三把长剑化作三道剑光,倏尔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虽然缓慢转动,却自有一种无法阻挡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两人攻出五步,刚要跃起,一见三剑自行绕身旋转,当即大惊失色,之前,他二人可从未见过对方表现出这样的手段! 要知道,能御剑者,必是精神力强绝之辈,御三剑者,他们听都没听说过!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两不急退两步,眼角余光瞅向后方,虽不说话,但已然明确向黑衣男子和绿衣女子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意义。 见到颜松身边乍然有三剑环绕,一直平静着的黑衣男子也微微一愣,他旁边的绿衣女子面露讶色:“师兄,这人能将展诗和萧红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确有些手段!单是这一气御三剑,放眼整个朱雀帝国,也没有几人能办得到。 两人沉思了一会儿,见颜松无动于衷,于是那绿衣女子道:“你们尽管进攻便是,一气御三剑在玄修难度上还不如舞一段飞绫复杂,放心,我和你习师兄会保护你们的!”吃了绿衣女子的定心丸,游展诗和萧红顿时来了气势,当下一个跃飞,一个俯冲,从上下两方攻向颜松。 颜松单指一旋,三柄长剑忽然整齐地排在了身后,大有离弦而飞的趋势,游展诗和肃红微微一愣,继续冲上来。颜松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攻上来,忽然间,他的长袖微微一动,九道紫龙须破袖而出,分上下两路,飞向下方的游展诗和萧红。 游展诗尝尽了这紫光的厉害,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初见那精芒一现时,他便放弃攻击,向一旁躲闪,当然,他想开口让师妹小心,但情急之下,他根本没机会开口说话。他一下子抢到一旁的地上,一片草皮被他硬生生地搓了下来,然后连滚几个圈,刚稳住身形,却听到高空“啊呀”一声,他心中一凛,见萧红已经四仰八叉的跌了下来! 他想上前接住萧红,但生怕对方在御起那紫光偷袭自己,情急之下,他看到习师兄和陆师姐冲上前来,当下稳住心神,决定让他二人救人,他则在一旁掩护。这样想着,他挥起手中蓝剑,打出一记“寒光斩”,将一道巨大的蓝色剑刃劈向了颜松。 就在此时,颜松身后的三柄长剑忽然围着他急转,一眨眼便划出一道彩光将颜松包容在里面,再一眨眼,原在便消失无影。游展诗见此大惊,四顾不见颜松的人影,再看半空中,陆师姐已经祭出青绫,将萧红救出,不过饶是如此,萧红腹上还是中了两剑,同时,陆师姐手上的青绫也被那三道紫光穿裂,勉强还能用。 不过看在陆师姐眼里,这明显太过惊异。他的青绫是用水丝织就,通体都是水性,至柔之极,至滑至极,即便是面对飞针,也能避其锋芒,从针尖旁滑过,可是这一次,竟是二话没说,直接被那紫光洞穿,难不成,遇到了克星不成。 此时,一身黑衣的习师兄还在高空之上,他拔出身后的黑风剑,裹出一大团飓风,直接将周围十丈的空间全都包围在了其中。可就在他寻找颜松的踪迹时,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团彩光,既而,后得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下方的绿衣女子见此大惊,大叫一声“小心”,手中青绫便再次祭出。上方的黑衣男子在听到绿衣女子的喊声之前,也感应到了身后的异样,当下一个急转身,手中黑风剑猛然劈出。他身后刚刚陷出的人影,再次被彩光遮住,然后一消而隐。 黑衣男子大惊,赶忙落到地面,来到三人面前,警惕地看着周围:“此人不简单!”一旁的游展诗正在给萧红包扎伤口,闻听此言,浑身猛地一颤,问黑衣男子道:“习师兄,难道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么?”“他的修为并不比我高,但他的玄技身法,着实非我能比!” 黑衣男子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对身边的绿衣女子道:“陆师妹,你瞧他刚才是如何跑到我身后的?”绿衣女子此时一脸惊讶:“就像刚才他消失一样,彩光化去,一下子就出现了!”几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对面四丈开外,彩光再现,一身白衣的颜松双手背到身后,一动不动地看向他们。黑衣男子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玄技,小型瞬移?” 颜松目光无神,就像死尸一般,他双手微展,腹间精芒一闪,然后弓步踏出,食中二指向着黑衣男子一点,顿时,一道曲折的紫金玄气如三尺游龙一般通臂而出,黑衣男子身旁还有三人,他做为师兄不能自己闪躲,于是手捏剑诀,打出一记急风斩,准备和对方相抗一番。 急风斩也如一条黑龙,更向是龙卷风,从黑衣男子的长剑中卷出,越来越大,所过之处,地面的草皮都被其刮了下来,随其一块狂卷。黑龙卷转眼和三尺游龙撞在一起,只见紫金神光一隐,直接射入龙卷风之中,好似被龙卷风吞了下去。 黑衣男子见此,脸上露出一抹高傲的拧笑,他正打算继续攻击,忽地发现自己的长剑猛然一颤,当下大惊,知道那紫金玄气根本没被黑龙卷化去,而是直接从中向自己攻来。他要躲,可是明显来不及了,就在那一瞬间,他浑身上下从手臂开始,有如遭到雷劈一般,一下子便愣愣地一动都不能动了! 黑色龙卷风直接化去,原地只有凝固了表情的黑衣男子,他手握长剑,除了衣衫之外,一动都不能动,周围十丈外的黑风也迅速褪去,唯一能看到他的表情的,只有那双惊恐异常的眼神。 ------------ 第222章 屠! 姓陆的绿衣女子见自己的师兄忽然间一动不动,不觉大吃一惊,在她的印象里,习师兄早就通绝奇经八脉,别说是一般点穴手法,就是天穴剑派中真武紫阶的玄天指,都很难点中他的穴道。 即便是点中,他也能移筋转骨,片刻间解开穴道,可是现在,他竟然一动不动,除了眼睛之外,他就像是一个死人! 主心骨瞬间被敌人制住,剩余的三人顿时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那绿衣女子惊骇的问颜松道:“你拿什么诡异手法暗算我师兄!?” 见颜松不回答,她心里更加骇然,用手推了推旁边的黑衣男子,让她惊讶提,后者竟然轻轻被她推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依旧不能动弹一分一毫。 “我会为这里死去的每一个渔民报仇,你们杀了多少人,你们就要挨多少剑。”颜松的声音很平和,听在那绿衣女子耳里,显然太过嚣张,但她一时间又拿颜松没办法,她一边盯着颜松,一边考虑着应敌之策。 就在她这片刻的失神之间,颜松袖中再次飞出两道紫龙须,有如两道紫金色的闪电,一下子射入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整个身子就像过电一般颤了一下,却是连一个呻吟声都发不出来。绿衣女子大惊,他愤愤然瞪了颜松一眼,赶忙冲上去看她习师兄的伤势,结果却发现对方的两只眼睛被颜松打烂,黑眼珠和周围的眼白浑为一潭肉泥,鲜红的血液从眼眶中不停流出。 绿衣女子吓得直接将黑衣男子扔在地上,她猛地倒退数步,口中“啊”的大叫一声,但马上意识到那是她的师兄,便再次爬了过去,一边喊着师兄,一边将其抱在怀里。无奈后者的身体有如石头一样僵硬,她刚刚抱起,不得不再次将其放下。 她狠狠地扯过飘落地上的青绫,使劲在攥在玉手之中,眼中挤出两行泪,刚要上前和颜松硬拼,却忽然发现眼前紫光再次一闪,她猛地回头,寻光而去,发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再次颤抖了一下,那道紫光直接穿透了对方的两个膝盖,然后在远处一个极旋回转,再次飞回到颜松的袖中。 “卑鄙无耻!”绿衣女子再没有之前那么淡定,只见她扯起青凌,看似向前去攻击颜松,脚下却微微一措,身子直接遁去数米,然后怒道:“杀我师兄弟,我定要举天穴剑派之力,前来灭你!”说罢,转身向远处遁去,饶是地上的游展诗和萧红如何“师姐师姐”的喊叫,她都不答应一声。 游展诗绝望地回过头,正见到眼前彩光一闪,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以为颜松又发出剑光,但马上意识到,对方再次用之前的方式瞬移开了。游展诗惊得浑身哆嗦,他之前尝试过九道神秘紫光的威力,他差一点就因为瘫患掉! 这次前来,看到颜松如此势不可扫,他早就吓得双腿发软,如果现下对方再来一次攻击,他一定连命都保不住。他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这天下间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明知自己必死,还要“耐心”的等待!他环顾四周,额头上冷汗直流,他的蓝色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成了深蓝色,忽然! 他听到一声惨叫,寻声回头,却见百米之外,正自远遁的绿衣女子忽然应声跌落,隐约可看到数道紫光来回纷飞,但却不见人影。不过,就在下一刻,颜松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陆师姐不远处,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挥,一道三丈有余的蓝色龙爪通臂而出,直接将摔倒在地,刚要站起的陆师姐抓住,然后朝着这边,猛地一挥,那陆师姐便化作一道绿光,如流星一般被投掷过来。 扑通一声,那绿衣女子便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地上的草坪被她撞飞出去,露出一个半米大小的大坑,她的身子则因为强行撞击而再次弹起,身上的衣服也被巨大的摩擦力磨烂,整个后背,一片血污。由于急速地投掷,她根本无法驾驭自己的身体,再次弹起,再次摔落,直到她滚到了游展诗和习师兄之间,才仰天倒在地上停了下来。 她刚喘了一口气,便感觉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口气吸了一半便岔开,结果呛得她嘴里鼻子里尽是鲜血,她想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因为刚才的强力一撞而疼痛不已,别说站,就是坐都坐不起来。游展诗似乎并不责怪刚才陆师姐的“不辞而别”,见对方摔成这样子,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姐。 不待他的陆师姐反应,他的旁边便是彩光一闪,慢慢地,那彩过化为金、青、翡翠三色长剑,当中站着的,正是一身白衣的颜松,游展诗是这里受伤最轻的,他想拔退就跑,可面前突然出现的颜松直接吓破了他的胆,他的两条腿动都动不了了,他一下子趴在地上,算是给颜松下跪,嘴中不停地喊道:“大、大侠,大侠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罪该万死――” “就是罪该万死!”颜松说着,手中情风剑一下子挥出,直接将游展诗的一条胳膊给劈了下来,游展诗疼得大叫一声,却在下一刻被颜松点了穴道,以防止他肩上的血液流出。游展诗见此,忍着因为疼痛都畸了形的表情,强颜欢笑道:“多谢大家饶命,小人以后定当――” “我不是饶你,我是不想你死得太快!”游展诗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就连满脸的冷汗都一下子蒸发了好多,只见颜松站起身,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说道,J“你们杀了三十多个渔村渔民的性命,罪该万死,我要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一刀一刀把你们剐死!” 颜松说着,手中情风剑一横,寒光一下子劈在游展诗刚才断了手臂的肩膀上,顿时,一片一寸厚的肉饼落在了地上,游展诗大叫一声,身子直接歪倒在地,因为剧痛,脸上再次溢出了大把大把的冷汗。 片刻功夫,颜松闭着眼睛,将游展诗的一条腿又切了下来,他成了彻底的残废。游展诗痛疼难忍,咬着牙央救颜松一剑结果了他,可是颜松却歪了歪头,解乏一般看向他旁边的萧红,萧红早就吓得一声都不敢出,大气也不敢喘,她身上连中三根紫龙须,倒在地上,想跑也跑不了。 见颜松拎着血淋淋的翡翠长剑向她走来,同时伴着旁边她的师兄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她一口气吸到一半,吓得当场晕眩过去。不过颜松不管这些,他挥起长剑,手起刀落,一下子便砍去了萧红的一条手臂。晕去的萧红终究不胜剧痛,“啊”的一声惨叫,挣扎着醒来,在她的眼前,一道翡翠寒光再次劈下,直接切掉她一条腿!她再次大叫一声,然后再次晕了过去。 颜松没再点他们的穴道,就让那伤口处的鲜血,汩汩外流。他来到绿衣女子面前,一咬牙,手中情风剑直接将其拦腰断为两截,然后横向上又是一剑,从头劈到尾,大分四半! 此刻,他就像一个杀人不眨眼,杀人杀到狂的恶魔,他闭着眼睛,在几人的身上纵横乱斩,一道道鲜血从下面崩射而出,一声声惨叫有如从九幽地府中传出,不过他毫不在意,手上长剑一直未停。直到天然暗直来,颜松才气喘嘘嘘的停下来,看看天,在看看地,原是一个颜色,都是血一样的红。 ------------ 第223章 失踪 虽然将四人全部杀死,剁成了肉酱,但颜松的心中并没有为渔民报仇后的兴奋感,相反,他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望着夕阳染红的天边,再次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王水夫妇纯朴的眼神和表情,还有那可爱的小娃,稚嫩的面孔…… 龙若兮来到颜松的身边,也不说话,静静地站立,她虽是表情平淡,但却并不冷血,她当然能够体会颜松的心情,只不过表达悲哀的方式不同罢了。眼看着夕阳就要落下山去,颜松终于还是站起了身,打算商量着将这些渔家火葬了,可就在此时,他面前的一滩血肉模糊之中,忽然间有一道精光闪过,然后便见一道黑风忽然从那黑衣男子残缺不全的尸体上形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上了高空。 颜松不明所以,莫名一愣,但见那黑风飞到高处,忽然一消而散,有如黑夜中炸开的流星,飞向了四面八方,其中最大的一部分,向着月海深处飞去。 “还魂功!不好,他要将死迅传给他的同门,快,阻止他!”龙若兮说着,脚下轻轻一点,化作一道白影直飞上高空,凌空拔出旋玑剑,乒乒乒数道月白色剑光斩过,数个飞向周围的身影便被白光化了去,但仍有很多向着远处飞去。 颜松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见上方的龙若兮又挥斩了一番,然后对颜松道:“这些交给我,你去阻止那个最大的!”她指着飞向月海深处的那团黑风说道。颜松木讷地点了点头,现在刚算从之前的悲愤中缓醒过来,他脑中重捋了一番龙若兮的话语,立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让天穴剑派知道了自己杀了他们门下的弟子,一定会前来挑衅,仔细想一下,还是隐蔽自己的杀人身份才方为上上策! 这样想着,颜松也一飞而起,在原来的地方留下数道残影,整个身体便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飞去,看似且上且下忽左忽右地不循规律,实际上,他的身影与身后数道的残影组合在一起,恰以一条长龙!一条蓝色长龙! 他所使的,正是刚刚融合地两个龙爪中的一个,名为天龙八步,是一种极上乘的轻功,驾轻就熟之后,一步踏出,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瞬间缩地千里,八步踏出,百万里路只在须臾之间。颜松现在远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他才刚刚开始接触这套功法,半个月来,勉强练就了第一乘的龙移,身形急走间,可化出龙影,气势磅礴,速度快极,完全可以和他的传送剑阵的速度媲美。 当然,两者都属于小乘期,他的传送剑阵目前只是小剩,顶多一次能传二百米,而这个速度也是目前龙移的上限。如若传送剑阵达到中止境或是大乘境,那么瞬移便不再是神话,施展起来,丝毫不比天龙八步差,只不过目前来说,这些离颜松都太远了。 龙移功速度奇快,不多时,便飞出十里地去,但因为之前发愣耽误了时间,颜松还没有看见那团黑风,他继续向前飞去,身体化作长龙,穿行于高空之上,气势恢宏,势不可挡。很快,颜松便通过了干涸的月海底,来到了月海有水的地方,他隐约看到前方果然有一个黑影正在加速飞行! 颜松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去,他现在才意识到,眼前的那团黑风是那黑衣男子神识的主要部分,只要它还存在,那么其他的神识便能将被害的信息传给剑派,可如果它损坏了,那一切就都散了。一定程度上,这像是黑衣男子的一股厉魂,但远没有传说中的鬼神那般强大,它是一股十分脆弱,没有任何攻击力量的精神质。 颜松一步踏入,双掌齐推,游龙掌通臂而出,高空之中,只见一条蓝色的神龙头部,再次吐出一个三丈长的神龙,蜿蜒飞行间,周围的空气都因之共鸣,一阵磅礴的气息丝毫不比那大龙弱,转眼间,便穿过前方急速飞行的那团黑风,将之荡为无形。 颜松终于松了口气,反走龙移,不多时,飞回到刚才与龙若兮分别的地方,却又不见了龙若兮的身影。他自忖对方可能是去击杀那些四散的黑风,便打算再此等候,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一宿,待第二天天明十分,依旧不见人影。 颜松不觉有些担心起来,按理说龙若兮的修为比他要强得多,他大可不必为对方担心,可是就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很强,才应该早早地完成任务才对,断不会回来的这么晚!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颜松想四处找寻,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向哪个方向去了,无可奈何下,他只好盘坐于地,希冀着对方会在玉菩提中出现。可他在玉菩提中,在蓝色卷轴中转了好几圈,也不见对方的身影,最后禁不住叹息了声,只好再等两天,说不定,对方现在已经化掉最后一团黑风,正自反回呢! 就这样,颜松将手中的情风剑往地上一插,然后便着手去火葬了那些可怜的渔家乡亲,相信龙若兮一旦回来,看到情风剑自会知道他在附近,到时候对方只要一握剑,他便能够感应到。打定主意,颜松便延路折回,一个人,将所历的几十个渔村纷纷点着,一把火将那些可怜的纯朴的人全部火化。 最后,看着先前的月海之滨腾起一个个点,黑夜之中,有如火龙一般,他的心,再次黯淡下来,扑通一起跪在王水家的门前,连磕九个响头,然后便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站起身,此时,他的双腿早已跪得发麻,站都站不住。 此时,旭日初升,原本美丽的湖滨风景有风有水,有要树,有人群,现在只有风!那风中,是一阵阵烤焦了的味道,一边是干涸的湖水,这一边,却是一座座烧得连屋架都没有的村庄,目之所极,一堆一堆,就像一座座坟墓…… 颜松用了好长时间,才打起颓废的精神,这个时候,他有些无所无所事事,刚刚漫无目的的向前迈了一步,眼神忽然一凛――情风剑动了!可是,他感觉得到,情风剑不是被人握在手中,而是被人打飞了出去。 心中一紧,颜松踏出龙移,向着前方的渔村蜿蜒而去,一道道残影在原地连缀成一道白色的长龙,向着远方游去,不多时,便出现在了情风剑处。他马上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对面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衣的青年人手里握着龙若兮的天玑剑,正自指着他! 他一看到那把剑,再看看那人脸上和身上的血滴,心中一下子向失了魂一般,忍不住问道:“大姐呢!?” 对方瞅了瞅颜松的表情,又瞅瞅手上的长剑,脸上露出一阵阴笑:“当然在老子手中。” 颜松脸色大变,失声道:“赶快放了她,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把手中的玄兵都扔掉!”那人不但不听颜松的恐吓,反而要挟起颜松来,颜松闻言,眼角现出一丝无奈,他想上前杀了那个家伙,可是一想到龙若兮还在对方的手上,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倒没想到对方能对付得了龙若兮的实力是何等强撼,他只是担心,毕竟龙若兮是因他而来这里,他可不想让对方受到任何的伤害! “放下玄兵!”那红衣青年又说了一遍,脸上的邪笑尽褪。颜松嘴角微微一颤,只好照做。 ------------ 第224章 火云剑主 颜松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身红衣的青年人,慢慢地取出纳戒中的金色钟离剑和蓝色秋水剑,将两剑横在手臂上,向对方示意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甩到旁边三丈之外,继而说道:“我把玄兵放下了,还不放人!” 那红衣青年面不变色,声音冷冷地道:“别给我装蒜,袖子里的武器,也一并扔出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颜松闻言一愣,他差点忘了袖中的紫龙须,当下二话不说,赶忙将紫龙须从袖中拿出,然后握成一团,向着远方扔去,心说,这些武器早已受我心神控制,看你能奈我何? 不想,颜松却见那人从袖中取出一个赤色长绳,握在手中,往空中一甩,就像牧羊人甩鞭一样,当空只听“BIA――”的一声脆响,那赤绳有如长蛇一般一缩一腾,伸展开来,于空中一个纵横来去,便将颜松丢在各处的玄兵都卷了起来,就连最远处的情风剑也被收走。 颜松心中一惊,但见那人直接收起赤色长绳,然后便要将那几样玄兵收入纳戒之中。就在此时,忽听得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快收回玄兵!”说话间,一道白影刹那间来到那红衣青年的上空,当空一掌拍了下去。颜松一见是龙若兮,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心念到处,紫龙须直接脱开那红衣青年的赤绳,几个来去飞绞,便将那赤绳洞穿,然后集体飞向那红衣青年。 赤衣青年避开龙若兮的一掌,身体急向后退,他双手在指间捏出一个指印,顿时,他的周身红光散发,在原来的衣服上,又出现了一身通体赤红的长衫,看似极为高贵一般。颜松也不管这些,一边驾驭紫龙须向前冲去,一边伸手接过飞来的情风剑,同时,另外两把仙武级长剑组成金木两仪剑阵,也向着那赤衣青年冲去。 由于龙若兮那一掌威力很强,赤衣青年有些出乎意料,结果被震了一下,不过还好,这下见颜松手中的几个宝物好似有好几个人一齐驾驭一般,集体向他飞来,当下一跃而起,飞上高空。不想就在此时,龙若兮手捏指诀,一指一引,红衣青年手中的天玑剑便一下子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白光,飞速萦绕在龙若兮周身。 他看了一下自己握剑的手,已经被磨出了血晕,当下冷哼一声,双手再次接出一个印法,顿时,他的周身被一团火焰缠绕,那团火焰中有很多赤色精光向着他的胸前一尺处凝聚,越来越快,只一眨眼,便组成一柄通体火红的长剑,乍一看去,剑柄之上连剑刃都没有,而是一道燃烧的火焰。 龙若兮明眸一紧,刚要攻击的玉手马上退了回来,这时,她忽然看到下方的颜松御剑向那人冲去,当下急忙喊道:“危险,快退回来!”下方的颜松只顾攻击,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紫龙须已经化作电光,射向那人胸前,似乎九剑穿心,是唯一的定格。 可是,就在颜松驾驭着两仪剑阵准备进行第二轮的攻击时,却猛地听到前方发出“乒乒乒乒”数声轻响,他寻声而望,不禁愣住!无往而不胜的紫龙须,竟没有洞穿对方,反而被对方的强力给震了回来!他大惊失色,马上意识到,一定是对方刚刚召唤而出的那身通体赤红的衣服阻挡的缘故。 这样想着,他再次驾驭紫龙须,向着那人的头部攻去,就在此时,上方的龙若兮再次喊他退回! 颜松听得龙若兮的喊声,意识到这个红衣人可能十分强撼,当下感忙召回三剑环绕周身,一有变故,直接瞬移,这样想着,他一咬牙,让九根紫龙须直接飞向那人的头颅。可就在此时,却见那人惚恍间,整个身体忽然化作火焰,就像透明一样,紫龙须直接穿过那火焰,却不见任何效应! 颜松这次意识到了对方的厉害,再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向后退去。龙若兮大喊一声“快走!”说着,便引着颜松向着月海深处飞去。 龙若兮人剑合一,颜松则走出天龙八步,两人头也不回,飞速向前,最后落至飞来峰上的剑池旁边。他们回身而望,见没人追来,终于松了口气。颜松不解地问道:“大姐,那人是谁,好生厉害!”龙若兮虽然面色平静,但呼吸明显也急促了些:“他是天穴五行剑之一。” 颜松闻方大惊,脑海中再次回想起刚才那人召唤神衣和如唤神剑的场景,失声道:“天穴火玄衣!那是火云剑!?” 见龙若兮点了点头,颜松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天穴五行剑传人在朱雀帝国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都是高阶玄宗的修为,远不是颜松这个级别能够窥视的! “他怎么没追上来?”颜松环顾四周,忽然感觉危险袭上心头,对方如此强势的人物,断不该追不上他。他看了一圈,没见人影,转过身来,无奈地看向龙若兮,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猛然看到龙若兮身后的虚空之中蓦地出现一片火红,然后便看到一只火焰掌向着伊人的后心拍去! 颜松的眼睛一眨不眨,那一刻,他的血液都憋到了嗓子眼,再不能向大脑流去,但他的大脑却不因为缺氧而反应迟钝,他在一瞬间考虑清楚了整个形势,当下连话都来不及说,脚下龙移,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一道弯曲的白色龙身直接绕到龙若兮的身后,然后向着那火焰掌冲去,隐约可以看到,他也打出了一记游龙掌。 龙若兮回过头时,颜松的游龙掌已经被虚空中的火焰掌吞没,然后便看到颜松的身影化作一道白红相间的光芒,从她的身边急速飞了出去! 在那一刻,她那一向平淡的表情忽然变得惊讶担心,她劈出一道月光色剑气,然后转身向颜松的方向飞去,直飞到崖边,当她就快要抓住颜松时,忽然一道火光从两人之间飞过,有如火爆一般,她下意识地从那火爆上方翻了过去,却又见身后的红衣青年已经追了上来,而且手中火云剑正自劈出。 她一咬牙,使出天玑御火势,强横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激荡开来,好一会儿,龙若兮才抽身离开,她见那红衣青年脸上略有惊讶,赶忙趁机飞下悬崖,去救颜松。 颜松的身体一动不动,就像一个死尸一样,向着下方坠去,龙若兮抓不住颜松,只好人剑合一,急速向下,此刻,她的眼中都溢出了泪水。一人落,一人追,两点白影在越来越近的过程中,已经下落了近百丈距离。 龙若兮终于来到颜松的近前,她收起剑光,刚要伸手,忽然,旁边的虚空之中再次出现了团火焰,正冲着她!就在此时,下方的颜松似乎有所感应,身形一转,猛地打出一记龙爪手抓向龙若兮。龙若兮大吃一惊,还没料到对方要干什么,便被一股莫名的大力向着下方甩去,她亲眼看着自己与颜松擦肩而过,却因为龙爪手的特殊力量而挣扎不出。 两人直接换了个位置,可颜松打出的龙爪手还抓着龙若兮不放,龙若兮惊讶地看到,旁边虚空中那道火焰,再次击向了颜松,而这个时候,颜松却使出更大的力量将她横向甩出去。 火焰掌再次伸出,一个侧掌,从上往下将拍在了颜松的脸上,龙若兮眼看着那道白影在火焰中加速向下落去! ------------ 第225章 绝地 颜松只感觉浑身火辣辣地疼痛,是一种被烈焰灼烧的感觉,就好像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之中,那灼热的烈焰透过皮肉,只燃到他的心脉和骨髓,直到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他的脑海中尽是关于神兽武魂的信息,龙爪手、游龙掌、盘龙指、天龙八步……所有招式都齐全之后,残破武魂基本算是收其,而他最后要寻找的,是龙身环绕着的神龙尺木。所谓尺木,就是龙珠,传说神龙若要飞行,必须要有尺木,没了它,神龙便没法飞行,同时也会失去应有的灵力。 尺木长于龙头上,大概相当于人类眉间泥丸宫的位置,但在颜松脑海中所呈现的信息里,龙头和龙身是连着的,而尺木和它们是分开的,就像之前的残破龙魂一样。 对于颜松来说,一旦找到了尺木,将其融合到身体里面,那么,龙爪龙头龙身等等这些残破的龙魂便能融合在一起,组成真正的龙魂,那样,他就会和其他玄修者一样,拥有自己的武魂了,而且还是神龙武魂!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拍了拍脑袋,感觉昏昏沉沉地,隐约能记起自己好像连中火云剑主两掌,最后从飞来峰上跌下悬崖。“我在月海海底?”颜松理所当然地这样想,因为他当时急速下落的终点,便是飞来峰拔水而了的月海。 但他又想不明白,如果是海水,那自己不是淹死,恐怕也被一些水怪吃了,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他身手触了触周围,虚空一片,一点水也没有。 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还可以利用精神力来探查周围!他将精神力四散开来,五米之内,尽是虚空,除了脚下的平地,十米之内,尽是虚空,五十米之内,尽是虚空,百米之内,尽是虚空…… 最后他发现,除了脚下的溜滑的平地之外,百米之内,二百米之内,尽是虚空,上方是,前后左右也是,连一片树叶,一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因为太黑暗,没有一点光线,他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而他的精神力对这虚空而言,仿佛没有丝毫用武之地,他整个,依旧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陌生和恐惧!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虽然看不见,可是他每每不经意地闭上眼睛时,仿佛周围一下子出现了无数把飞剑,一齐向他射来,一种死亡的气息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他的心头。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这绝对的安静和绝对的空虚,放开喉咙大喊了一声,结果等了好久,竟连回声都没有!他不禁惊愕:“难道我死了?这是……地狱?”一直萦绕周身的死亡气息不得不让他往这方面考虑,这里没有一点生机,没有一点声间,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这里就像地狱给人的感觉! 但他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地狱里不是有鬼魂么,还有血海、骨山、牛头马面……我好像连奈何桥都没见到,也没看到孟婆啊?”啧啧了两声,颜松猛地打了自己一把掌,在他感觉疼痛时大叫了一声的同时,再次震惊,他禁不住拿双手抚摸起自己的脸来…… “啊!怎么会这样!”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有些不相信地重复着刚才双手抚脸的动作,来回搓了好几下,他再次失声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这样!”从他手上的触感来感觉,他感觉到他的脸已经被烧得如焦炭一般,沟壑纵横,坑坑洼洼……他毁容了! 虽然对于男孩子来说,一般不太注重自己的面貌,但不注重并不等于不要,再傻的人也知道面貌对自己有多重要,就拿谈恋爱来讲,虽然有美女配野兽的可能,但绝大多数情况,美女们还是喜欢长得帅得男人,最起码也得让人看得过去。凭空冒出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除非那美女是千年老妖之类的人物,否则断没有那个勇气接受这样一个人! “啊――”颜松忍不住又喊了一声,然后也不顾方向,拔腿向前跑去,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下子被脚下一块顽石样的东西绊倒,心中一怔,马上警惕起来。他再次溢出精神力,发现那是一块尖朝上的岩石,就像倒着地上的冰挂一样,颜松在这附近忽然发现了好多这样的岩石,而且无一例外,都在倒在插在地上的,而头顶之上,还是一片虚空,不知所及。 叮咚――颜松竖起耳朵,一动不动,他听到了水声。隔了片刻,又是一声叮咚脆响传入他的耳中。当下,颜松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循声而去,他不知道又跑出去多远,精神力在某一刻捕捉到一处小池,同时,前方也现出了一抹天光! 颜松来到小池边,透过微弱的光芒,他可以看到这是一片不大的池水,说是池水,端的太过抬举它的规模,真说起来,那只不过是一滩潦水而已,那状态,就像一抛尿撒在了平地之上,只不过这抛尿太大,如果真得有臊味,那也应该是巨人级的人物尿的。 不过颜松没闻到任何味道,他踩在“小池上”,“池水”刚刚没了他的鞋面,这时,又是一声叮咚之声传入耳中。他循声看去,愉见微光之中,一滴晶莹的水珠正在地面的水上弹起。他赶忙走上前,然后向上看去! 这一看,颜松才发现,那处微光就是在他的头顶射下来的,和刚才的水珠走得是一个路径!他试了一下,只要往旁边走出两步,便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站在那个特定的位置,才能看到头上的天光,而且隐隐约约,好似还有微风从上面吹下。 颜松马上想到那就是出口,同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掉到了地缝里或是其它什么地形诡异的地方。活动了一下筋骨,颜松忽然感觉好累好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腹内空无一物,他打开纳戒,本想从中拿点食物出来吃,却蓦地发现,之前和龙若兮离开王水家去寻找武魂时贮藏的食物,竟然便了味道! 他记得没错,王水说那些鱼类是他们渔家特殊的工艺制作的,放上两个月都不成问题,绝不会腐味。再次闻了闻那有些腥臭的鱼味,颜松实在难以下咽,可是当下也没有其他食物,他的腹内都饿得发疼,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闭上眼睛,将起鼻子,硬是将那些食物塞到嘴中,咬了几口便咽下,然后趴在地上,喝了几口水。 休息了好一会儿,颜松强忍住嘴中的腥臭味,再次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然后,他提起玄气,准备走出天龙八步,从上方的天窗处离开此地。可是,他刚一运气,猛然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突破了玄宗境! 颜松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他莫名其妙被毁了容,难以见人,内心悲愤无奈,可另一方面,却又莫名其妙地突破了玄宗境!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突破而高兴呢,还是为毁容而沮丧。“难不成还是因为火云剑主,他强横的火属性玄气既毁了我的容,同时又助我突破了玄宗境?” 他想到这里,猛然又想起了龙若兮的境况,不觉担心起来,想了想,他停止运转玄气,而是来到来到一边,盘坐于地,进入玉菩提虚境中,让他失望地是,他在蓝色卷轴之中找了半天,也不见龙若兮的身影,当下叹了口气,只好回到外界,先设法出去。 ------------ 第226章 移神 颜松运起玄气,走出龙移,向着上方飞去,高空之上,残影叠加,好似一条白龙蜿蜒而上,就这样,一腾便是半个时辰!就在颜松有些支持不住,打算放弃的时候,他外溢的精神力忽然发现那亮光周围的黑暗处有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他一咬牙,再腾高十丈,伸手一下子触到空间两边的冰冷的石壁! 他的精神力向周围一扫,很快便查探而出,这应该是地底一个瓶子状的陷阱,之前自己所处的下方那片黑暗的空间应该是巨大的瓶底,而此刻,他一跃来到了颈处。他的心中顿时明了了许多:只要奔出这瓶颈,他便能离开这处巨大的陷阱了。当然,他现在仍然泛浑的是,自己明明掉入了飞来峰的周围的月海之中,如何到目前为止没见到一片大型水域? 没时间考虑那么多,能走就好。颜松脚下一点旁边的崖壁,身体在腾高的同时,又弹到了对面的崖壁之上,然后再次踢点,就这样,他的身影在两旁崖壁之前来回反弹,每弹一次,都回上升数丈距离,慢慢地,他发现头顶的微光变得明亮了好多。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颜松已经累得气喘嘘嘘,在这样直立起来的羊肠小路上从下往上走,饶是他已经突破了玄宗境,仍然感觉十分得吃不消。好在头顶的微光越来越亮,到最后,从巴掌大小变成了方圆一丈有余,不断给他以希望,又攀了半个时辰,颜松终于看清了那出口外的蓝天白云! 他沉住一口气,一跃而起,便跳了出去,站到洞口边,颜松张目四望,不觉傻了眼!此刻,他竟然站在飞来峰的最顶端,下方,是越来越粗的峰体,再往周围,便是碧波粼粼的月海……他之前竟然是在飞来峰的内部,还是最底层! 他不敢想像,也完全想像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环顾了一下周围,颜松心念一转,召唤起信天鹰来,盏茶功夫,天空中蓝光一闪,传来一声鹰唳之声,颜松心喜,一跃骑至鹰背,然后驾驭着信天鹰,向着飞来峰下方俯冲而去。在当天打斗的地方盘旋了好久,往上看了附近的峰壁峰台,往下直贴月海水面而行,颜松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从飞来峰的崖边掉下去,向着月海一头扎去,如何会落在了飞来峰里面!查不出任何原因,颜松又驾驭着信天鹰,绕飞来峰一周,仔细检查了一番,也没发现龙若兮的身影。最后,一人一鹰停在了剑池旁边。颜松再次进入玉菩提,这一次,他一直在蓝色卷轴中呆了三天三夜,却使终不见龙若兮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第四天,他从玉菩提中出来,静静地站立在剑池旁边,迎着海风,慢慢闭上眼睛,他试图通过精神力来感受到对方,或是通过传说中的心有灵犀来感应到对方,但通通宣告失败。无奈之下,再次坐下来,考虑着下一步要怎么办?找龙若兮么,去哪里找,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下落,想想当天她对火云剑主的畏惧,说不定现在已经…… 不找她,继续去找龙魂?可是对方为了帮助自己,到现在生死未卜,他又怎么能这么自私!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颜松长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天色已经昏黑。 他挪了那双脚,盘坐于地上,暂时玄修一阵。他刚刚运起行功路线,蓦地发现,自己丹田内的那个剑形元神清晰了好多,乍一看去,好似实质化了一般,同时,他也兴奋地感觉到,自己从水属性一越成了火属性,周身上下,都泛起了火红色的光芒! 他再次进入菩提中,来到涅魂鼎前,那里有很多火属性的武魂珠,同时,还有澹台炎的星炎剑剑魂,他将这些一股脑重又塞进了涅魂鼎之中。顿时,一道红光射向他的脑海之中,是火属性功法――焚江煮海。 因为特殊的心情,他只是草草修习了几个时辰便睡了去,对于火属性功法做了个初步的了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蓦地发现,除了自己的下丹田有变,中丹田气海处白色的玄气也浓厚了许多,当然,更让他高兴地是,大脑中二十八天穴中的第五个穴位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打开,他的眉间泥丸宫内,精神力的神经元状载体比以前多了一倍,范围也扩大了一倍! 他可以移神了!关于移神,他曾经听人说过,有些玄修高手可以读懂另一个人的思想,甚至可以用自己的思想控制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颜松眼前一亮,他猛地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立时召来信天鹰,向着下方的一些海鸟扑去。他伏在鹰背之上,当空打出几召龙爪手,一把抓住五六只海鸟,然后将其放入纳戒之中,继续抓…… 一连折腾了两个时辰,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坐在剑池旁,颜松很有耐心,他从纳戒之中拿出海鸟,依次对它们移神,打算看一下这些海鸟的记忆中,有没有看到过之前的那场打斗,有没有看到龙若兮后来的下落。但几百只鸟一只让他尝试了两个时辰,他的精神力所感应到的,要么是虫子,要么是水中的小鱼,要么就是树上的、岩石上的窝…… 颜松不懈气,他又驾驭着信天鹰,于黄昏时分飞临到记忆中他晕去的那处地方,想看看附近的峭壁上,可否有什么常居生物,抓一个来,应该能查出当时的情景。或许因为天色太暗,或许那里根本就没什么生物,颜松和信天鹰在那里徘徊了好一阵,也没有听到一声异叫,也没有看到一丝异象。最后,他只好驾驭信天鹰离开此处。 可就在此时,下方忽然发出“昂嗷”一声闷吼,声震云天,颜松的肝儿都跟着颤了,信天鹰猛地一哆嗦,差点把颜松掀下去,颜松紧紧抓住信天鹰,往下一看,竟是之前和龙若兮所见到的那只人形怪物! “跑啊!”颜松一拍信天鹰的脑门,催其快逃,这是他下意识地反应,就像信天鹰乍一听到那声音会哆嗦一样。但他马上意识到那东西虽然个头大,其实也不过如此,记得之前见到它时,信天鹰几个挑衅,便气得它从悬崖上跌入了海里,当时还以为摔死了呢。 果然,信天鹰很快就镇定下来,它的叫声十分轻快,不急不慢地向上飞,时不时地还低头看看下方那正沿着峭壁向上攀爬的黑巨人。颜松受其影响,也慢慢地镇静下来,不过他马上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前再次一亮,催促着信天鹰向那黑巨人的背后飞去。 信天鹰犹豫了一下,好像有些不解,不过它还是按颜松所说,俯冲而下。颜松深吸一口气,让信天鹰小心,然后他慢慢抬起双手,用间龙脉处紫金神光一闪,映出那盘旋的经脉,待到信天鹰飞到那怪物身后时,颜松右手变指,往后一纳力,然后向前点去,紫金神光从腹间盘旋的龙脉上通臂而出,昏暗的天色中化作一道三尺游龙,一下子便飞入了那怪物的颈后穴位里面。 那怪物看似意识到信天鹰的走向,刚要回头,便吃了颜松一记盘龙指,当下一动不动,多亏它双手扒得稳,否则,非得昨日重现不可。 颜松一拍信天鹰:“走,看看它的记忆里有没有之前打斗的片断!” ------------ 第227章 恍惚数月 身中盘龙提的海猿攀在飞来峰的峭壁之上,一动也不能动,颜松命令信天鹰飞到那怪物上方,一跃起跳到它的头顶之上,然后施展起了移神功法。 海猿的记忆被颜松调动,少年发现,这个怪物的住处竟在水底石洞中,饿了便出来觅食,水中鱼,空中鸟,陆上兽无所不吃,而且它算是水陆两栖,如果不是体表怕太阳燃烧,它完全可以在陆地上长久生活。 海猿的记忆里除了月底的山洞就是各类鱼豚食物,他能感受到,这个怪物对太阳竟有些恐惧。一搜到恐惧,随着颜松的心念一动,相关的恐惧也纷纷叠映了出来,在这怪物的记中搜罗了半天,终于搜到那日的情景。 海猿当时沉在月海中,透过水面往上看,上面飞行的人影因为太远太小,所以看上去隐隐约约,颜松通过这段记忆,看到了自己当时救龙若兮的那个场景,然后便看到自己急速下降的情景。此时,海猿动了,它看到颜松掉下海去,就去捕食。 看到这里,颜松有些疑惑也有些遗憾,疑惑的是他自己明明往海里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遗憾的是海猿只顾捕食,没有再观察上面的情景。不过让他兴奋的是,就在下一刻,海猿的头顶暴发出一阵强光,直慑得它不敢动惮,良久之后,才看到高空那一白一红两点人影,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遁逃而去。 颜松松了口气,又见这怪物向自己掉落的方向冲去,过了不久,他看到了自己身处月海之中,不停下落,海猿一下子扑上去,刚要将自己吞掉时,上方一道白光劈下,一猿一人之间的海水被劈开,巨大的能量让两者各自向后方退去,海猿的脑海中出现了极度恐惧,同时,它的眼睛还在观察着就是到手的猎物,它看到颜松身后便是飞来峰的水下部分,那里被巨力震得忽然一颤,裂开一道大缝,颜松直接被席卷进去,那裂痕既而又合上…… “大姐走了?她没事了?”颜松站在海猿头顶,自言自语,“如果是这样,最后那一剑又是谁劈出的,如果是大姐的话,那她会不会下去寻我,或是在哪里等着?” 想来想去,颜松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十分利索地运起玄气,将三尺游龙从那海猿的体内引了出来,然后不等海猿反应过来,便跳上信天鹰,再次飞上飞来峰顶。他盘坐于顶上,在蓝色卷轴中修习了半个月,也算等了半个月,他依然没见到龙若兮的身影。当下只好离开飞来峰,跳上信天鹰,向着尺木所在的方向飞去。 一路向南而飞,颜松遇城则绕,一般不打算在那种太过繁华的地方停留,最高档次,也只是夜宿一下小镇而已,平常情况下,大都是风餐露宿,或是借宿农家。这天,他来到一个小镇上,虽然已经暮色黄昏,但街上的人还是一眼便看到颜松那张烧焦了的恐怖的面颊,纷纷失声让开。 颜松一路走来,已经遇过多次,刚开始时他相当不自在,但慢慢地也适应了,他不理会两旁惊讶的人群,旁若无人,径自向前走去,来到一处客栈,打算投宿一宿,明日再动身。话说这十来天连日奔波,少年实在累得不行,即便是已经达到玄宗之境,也是身心疲惫,昏昏然不知所之。 和店家要好了饭菜,颜松直接跟着小二向客房走去,这时,忽听得下方有卖唱的姑娘唱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颜松闻言一愣,这段时日过得迷迷糊糊,再加上南方四季如春,他还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于是问身旁的小二道:“小二哥,现在是几月了?” 那小二哥本就畏惧颜松那张恐怖的面颊,乍一听到对方说话,走在前面的他当即吓得一哆嗦,赶忙急速向前走出几步,这才舒了口气,假装无所谓,十分客气地说道:“看来客观还真是一路劳顿,竟忘了时日,现在是四月末,今天是四月二十九了,马上就迎来五月了!” 颜松的恐怖面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睛还是露出了惊异之色,这种反应,对面的小二不怕才怪。“真的假的,现在……马上要五月了?”颜松又问了一遍。此时,小二早就几个箭步走到颜松所订的房间,帮其推开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道:“小人怎能骗您呢,当然是事实。”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之色,若不是颜松出手痛快,他还真想数落对方两句,连哪月哪日都不知道,脸被烧成那样,估计脑浆也有几分熟了,白痴不是! 颜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屋里,他坐在桌旁,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桌面,思绪则早已飘到九宵云外!在他的印象中,现在也就是一月份,因为他和龙若兮一起去飞来峰寻找武魂的时候是大年三十,在剑池中呆了将近半月时间,后来又经历了杀天穴剑派弟子为渔民报仇的情况,然后再渡被天穴五行剑主追到飞来峰,来来回回,顶多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现在却说已经快到五月份,而且看对方的态度,再看楼下大厅的情况,应该不是假的。颜松这些天因为找不到龙若兮,赶路也赶得迷迷茫茫,根本不曾在意这些,可是现在明摆着,他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怎么过的!“这几个月我去了哪里?难道……” 他想到,自己很可能是被那飞来峰的在月海中的裂峰吸进去时,因为周围强横的能量,所以导致了一些异外情况,他不是没听说过,在强横的能量流中,很多人是可以穿越的,他怀疑自己很可能向未来穿越了好几个月!故而龙若兮没找到他。可是他又一想,还是不对劲,猛然意识到更大的可能性:“难道我在飞来峰底晕去了好几个月?可是……我不吃不喝,如何挨了这么长时间,和突破玄宗境有关么……” 想想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颜松暂时算是松了口气。 小二端上饭菜,见颜松态度温和了好多,不明所以,当下壮了壮胆,问后者道:“客观,您这脸……”他知道问客人这样的言语是大不敬,所以刚吐出几个字,便一下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忙闭口,向外退去。 颜松没说话,待小二走出,他才叹了口气,他这张脸,自己不是没尝试治疗,他自惴自己的青木指印算是十分神奇的疗伤术了,可是对于这张脸来说,却是没有任何效果。他也曾想过用灵药来治,可是一想到这伤是天穴五行剑的火云剑主所致,寻常宗门药铺,怎么可能治愈得了。 于是也放弃了疗伤,他打算找到最后的尺木,然后便去天穴剑派践行和澹台月的四年约定!到时候有神龙武魂,他就不信斗不过天穴剑主,用这种方式拿解药,胜算要大得多。 饭刚吃了一半,颜松便听到街上传来喧嚣声,他隐约听出了些什么,于是走到窗前,推开窗,顿时,刚才听到的声音翻了个倍。听能那些人街上的人喊道:“快去看啊,天穴剑派最杰出的女弟子来我们小镇了,快去看啊!千年不遇啊!”颜松眉头微皱(事实上他的眉毛早就被烧没了),心说这最杰出的女弟子会是谁,难不成是……不出所料,大街上再次传来喊声:“那女弟子是帝都的天才少女澹台月……” ------------ 第228章 澹台月 颜松没有多想,打开房门下楼,然后走出客栈,跟着街上的人流,向前方走去。颜松跟着这些人穿过两个街头,来到小镇中央一处十分豪华的客栈旁,然后停了下来。 此时,那客栈的门前被一些人隔出一块空地,那些来此一睹天才少女芳容的人,都被隔在三米之外,黑压压的人群,向外延伸很远,连来来往往的车马都过不去。 颜松见挤是挤不进去了,当下来倚到街边一处槐树旁,闭上眼睛,将精神力散开。他的精神力目前可以锁定方圆三百米的范围,那客栈距他不过三四十米,他自然对那里的情形了解的清清楚楚。 通过动用精神力,颜松注意到,客栈门前腾出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一身紫衣,背负长剑,身材玲珑,容颜绝代,正是帝都的天才少女澹台月。那男子一身淡蓝长衫,也背负长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陪澹台月去叶南城颜家退婚的阮俊驰。 阮俊驰是天穴五行剑之一的青森剑主的高徒,当年便是一代高深莫测,玉树临风,如今更是有过之而不及,这一点,从旁边的澹台月看他的眼神便可以略知一二。不过两人整体的表情,却是有些不耐烦,他们似乎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围着,但做为朱雀帝国知名的大门派,又不能随意流露情绪,还得装着十分友善,十分亲民…… 颜松闭着眼,倚在槐树旁,感受到两人的窘态,忍不住一哂,他这一笑不要紧,旁边有人听得烦,歪过头刚想冲他啐上一口,却猛然发现他那恐怖的脸庞,而且此刻眼睛都没睁,当即吓得再不敢多言。这时候,颜松又感受到人群内的两人有了举动。 阮俊驰向周围人一躬手道:“我二人有要事在身,路过此地,叨扰各位乡亲之处,还请见谅!”言外之意,他在招呼大伙散了吧,两个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颜松又想笑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这阮俊驰从袖中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金色纸张,那纸张上写满了符号,只见阮俊驰将那金色纸张往空中一扔,顿时化出漫天的银币,就像雨一样落了下来,就连颜松这里,也哗啦啦的乱下。整个人群,直接就骚动了。 颜松不在乎被身旁的人挤得东撞西撞,也不在乎关上掉下的银币,他的精神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阮俊驰和澹台月,果然,这两人见众人都低下了头,相视一眼,然后一跃飞上了街边的房顶,然后轻轻跃过人群,收起背上长剑,向着颜松刚才来的方向走去。 颜松低头琢磨了一阵,心说还是别招惹他们,待到天穴易主的时候,有些账不算也得算! 这样想着,他挤出人群,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当他来到投宿的客栈时,店掌柜二话没说,将他拦在了门外,颜松一愣,问他是怎么回事,店掌柜十分大方地将几枚银币递到颜松手里,对他道:“本店有贵客莅临,不想外人打扰,客官,这是你投宿的钱财,一分不少,还请另寻他处吧。”这老家伙说着,便要关门。 就在此时,颜松旁边忽然伸出一只玉手,那玉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寒刃半出鞘,一下子架在了那客栈掌柜的脖子上:“开客栈就是给人住的,怎么,这还要分三六九等不成?!”颜松回头一看,见是一橙衣女子,那模样,生得比澹台月还俊俏,她的言谈举止虽然略显随意,但浑身上下,却流露出一种出尘的气质。 掌柜见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身子禁不住一哆嗦,他慢慢地转过身,见那女子第一面,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随及想到目前的窘态,马上战战兢兢地陪笑道:“姑娘别冲动,小老也很无奈啊,可是,来客是天穴剑派中最杰出的弟子,我实在……” “天穴剑派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吃喝拉撒!”那橙衣女子玉手一动,手中长剑再次离鞘三寸,“再不让,可别怪我手中的长剑不长眼睛。” 颜松感觉这女子当真行事古怪,于是也不说话,看这客栈掌柜如何应付。就在此时,想是橙衣女子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阮俊驰和澹台月一脸不耐烦地从楼上走下来,面无表情,一边看着台阶往下去,一边问道:“掌柜,不是跟你说了吗,闲杂人等不能进来,是不是付你的钱太少了?” 那掌柜闻言,赶忙拱手摇头:“哦不不,不是的阮大侠,是,是……她……”那掌柜拿眼睛往身后偷偷瞄了一眼,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身后橙衣女子。 那橙衣女子双手抱肘,抬起那迷人的玉面,略显高傲,不过看在颜松眼里,却多了一份可爱,只听她说道:“堂堂天穴剑派的弟子,搞什么?这么大的客栈让你两人霸占么?那我们住哪里?”说着,她还拍了拍颜松的肩膀,这举动让颜松受宠若惊,不过颜松还算冷静,也学着前者的样子,十分霸道的点了点头。 他的举动,很显然,也让旁边的橙衣女子愣了愣。 阮俊驰一下楼,首先看到的便是这橙衣女子,但见对方如此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心中禁不住咯噔一声,再见这女子略显霸道,还有几分稚气,一下子便被对方的异彩吸引住,对方所言所指,他不但不生气,还十分客气地陪礼道:“两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二人刚才在外面被人堵住,实在怕耽误大家的事情,所以才选了这不明之举,见量见量。” 他一边说,一边让到一侧,延请二人进屋,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注意颜松一眼,饶是颜松的面庞如此恐怖。 反观澹台月,第一眼便被颜松恐怖的脸庞惊了一下,不过她风过世面,断不会表现在脸上。 第二眼,出于女人间的特殊感应,她在还没看到对方容貌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此女对自己不利,当她看到对方的容貌时,心下咯噔一声,眼睛不自觉地瞅了眼旁边的阮俊驰,表情可想而知。待到阮俊驰说了那么一番话,她虽然因为定力很强,表情也和阮俊驰一样,表现出一副延请的模样,不过她的眼神之中,明显有异光闪动。 掌柜关上门,四人在大庭中围桌而坐,颜松都不知道怎么着,竟也坐了下来。阮俊驰对橙衣女子十分殷勤,刚唤小二要了酒菜,便为其斟茶:“姑娘貌若天仙,举止潇洒,定不是等闲之辈,敢问姑娘芳名?” 橙衣女子一点也不客气,端起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牟雅。”阮俊驰闻言一愣,他见对方的气质,本以为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但听这名字,也不过如此,不过他马上想到对方是名门正派的优秀弟子,于是又问道:“牟雅,好名字!不知道牟姑娘师承何处?”牟雅似乎很不习惯阮俊驰这样的殷勤举动,当下白了后者一眼:“我没师傅,自学成才,散仙而已。” 阮俊驰一听对方是散仙,不由地心生佩服,要知道,散仙与平常的玄修者不同,他们一般没有师傅指点,只靠着几本发黄的古籍自行习练,效果可想而知。而面前的牟雅能有如此目测不透的修为,怎能不让他佩服,当下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一旁的澹台月起初还应和几句,但慢慢地,他发现自己的师兄满嘴里都在夸赞牟雅,当下那玉一样的容颜划过一抹黯淡,她瞅了一眼旁边的恐怖脸庞,只好同他打趣道:“请问兄台大名?” ------------ 第229章 组团 澹台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旁边坐着的人正是自己当年的未婚夫,她本来也无心和这一脸烧焦恐怖无比的家伙交谈,只是她的师兄阮俊驰满眼里都是对面那个橙衣女子牟雅,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做为一个少女,而且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心里怎么能好受。虽然旁边那恐怖的家伙看着便让人心颤,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跟他说两句话,也好降降自己那酸酸的心火。 “柴飞,”颜松举止十分淡定地澹台月一拱手,“请问女侠芳名?”澹台月见对方如此恭维,锁着的眉头终于松缓了些,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阮俊驰,似乎感受到阮俊驰两人停止了对话,她微微一笑,对颜松道:“柴大哥客气了,在下天穴剑派内门弟子澹台月。我看柴大哥气息平稳,响必也是玄修高手,赶问柴大哥师承何处?” 澹台月一口一个柴大哥喊着,颜松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这倒不是因为他那张烧焦的脸不能完成太复杂的表情,即便是可以,此刻他也会十分平静。因为他听得出,对方那一声声的“柴大哥”,完全是说给阮俊驰听的。 果然,旁边的阮俊驰的表情确实有些疑惑,疑惑中还夹杂着更复杂的,让人说不出的味道,不过这些对澹台月来说,已经达到了目的。可是出乎澹台月的预料,阮俊驰在微微一愣之后,便继续和牟雅交谈起来,很显然,两人好像是斗上了。 颜松对澹台月道一声:“我也是散修。”结果一心注意阮俊驰的少女根本没在意他的话,可是,他另一边的牟雅却被这句话震了一下,禁不住转过头打量了颜松一眼,然后一拱手,有些大大咧咧地道:“兄台,很淡定嘛!” 颜松冲牟雅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对方的姿色,世所难睹,真个可以和龙若兮相比了,只不过两人的脾气性格却是十分迥异,饶是如此,见到对方那双眸子看着自己,颜松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加速了一下。 牟雅不经意地一句话,自然吸引了阮俊驰,而后者的举动又牵连着澹台月,他二人猛然醒悟过来,抛开刚才的冷战,相视一眼,然后看看牟雅,又看看颜松,有些不解道:“你们二人……不认识?” 颜松没有说话,牟雅则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你们以为……我俩认识?” 阮俊驰看向颜松的眼神马上黯淡了不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顾自夹菜喝酒的颜松,站起身,似乎有什么举动,牟雅忽然伸出玉手,拉住他的胳膊,阮俊驰表情大变,受宠若惊,差点失了态,几乎是毫无防备地让对方把自己按在了座位上,只听牟雅道:“阮大侠,您不会是想下逐客令吧?” 阮俊驰面露尴尬,刚要说话,他旁边的澹台月忽然不咸不淡地抢言道:“逐客可不好,我和柴大哥一见如故,还打算多多交流一下玄修方面的心得呢!” 她说这话时故作遇到知音一样看着对面的颜松,其实内心里,早就被刚才牟雅的举动和阮俊驰的反应气疯了。 “怎么会呢,这位兄弟气定神闲,一看便是身藏不露,我想讨教还来不及,如何会逐客呢。”阮俊驰一脸十分大方地冲牟雅一笑,又向颜松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澹台月闻言,登时变了脸色,往旁边一扭身。牟雅见此夹了菜,往秀口中一放,道:“他叫柴飞。刚才那位妹妹都问了一遍了,你这谈话的,太不尊重人了!” “姑娘教训的是,俊驰刚才只顾和姑娘讨教,竟丝毫没注意柴飞兄弟,来,柴飞兄弟,我敬你一杯!” 颜松很有礼貌地和阮俊驰干了一杯,见旁边的澹台月已经拉下脸来,似乎要忍无可忍了,而那阮俊驰还在不停地找着话题和牟雅搭讪,心中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却听屋外轰隆一声闷雷,然后便听到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他喜欢雨天,见自己和几人插不上话,便拱手小辞,转身来到大厅门口,打开门,顿时,一阵凉风吹来,清爽不已。澹台月生就一身傲骨,见阮俊驰和牟雅还在谈得开心,饶是她对自己的师兄芳心暗许,也断不会在这种场合附和于他。 于是二话不说,也站起了身,向着门口走去,身后,两人的笑声此起彼伏,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座而有什么变化。 向前走去,门外大雨淋漓,凉风席席,颜松背负双手,白衣黑发随风而动,单看这背影,倒是比阮俊驰还要玉树临风。澹台月一失神,觉得想多了,赶忙收起思绪,来到颜松的旁边,看向雨花飞溅的大街。 她本以为这个时候,旁边的男子会主动和她谈话,但呆了好久,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因为不曾注意对方的面庞,她一度完全沉浸在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之中,不自觉地,竟真当颜松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玄修高手。 她终于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这一眼,便让她的美梦碎却,面对这样一张面孔,她自问没什么好自矜的,于是大方地说道:“你有心事么?” 颜松闻言一愣,正自思揣着如何回答,却又听澹台月道:“应该是思念你心中的姑娘吧?”颜松呵呵一笑:“我这模样,凶兽见了都畏惧三分,姑娘取笑了。” 澹台月无意捣毁对方的容貌,但见对方谈吐自然,思毫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天生丽质而紧张失态,不觉另眼相看几分:“不好意思,我无意取笑――” 见颜松一摆手,示意没什么,她这才点点头,此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堂堂一大美女,与旁边这丑八丑谈起话来,竟然完全处于被动。 “看得出,你很喜欢你的师兄。”颜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澹台月“呃?”了一声,略微失态,但马上又呵呵一笑,看着窗外,不置可否。 此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阮俊驰和牟雅越来越大的谈笑声,就像是经年未见的情人忽然见面,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反应。澹台月听到那一男一女的笑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从鼻孔中呼出,小脸有些泛红,声音有些尴尬:“我一直倾心于他,可是他却似避不避,这都好几年了,我以为他是一心玄修,可是今天――” 她的声音有些吵哑,微一回头,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身后依旧在说笑的一男一女,忽然放开了笑容,“没事,我自做多情罢了。” 颜松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屋里的牟雅喊自己的名字:“柴飞,阮大哥说要去找什么稀世珍宝尺木什么的,正缺人手呢,你有没有兴趣,咱组个团呗?” 颜松闻言,心里一怔,幸亏他的面庞无法表达一些复杂的表情,否则,当着澹台月的面,非露馅不可。他转过身,刚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忽听得身旁的澹台月道:“师兄你喝多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随便和外人提起,这要是传出去了――” “这里哪有外人,我和阿雅一见如故,她定然不是坏人,有她和柴飞帮忙,咱们的胜算当然更大,你说呢师妹?”澹台月几乎被阮俊驰憋得哑口无言,当下似笑非笑,不冷不热道:“好啊,既然师兄同意,那也不错,正所谓多一个人,”她一把拉过颜松的胳膊,用自己的玉臂搂住,“多一个照应嘛!” ------------ 第230章 尺木位置 阮俊驰一见澹台月对旁边的丑八怪如此有好感,竟拿双手挽着对方的胳膊,当下一愣,眼神中闪过一抹嫉色,但马上,他便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好,等明日一早,我们就赶路吧!”说着,他将目光收回,拿起酒杯,殷勤地为牟雅倒酒。澹台月见此,内心直接凉了一半,要知道,最别人最大的蔑视莫过于不理不睬,阮俊驰的举动,无疑达到了这个境界。他不是蔑视,而是无视,这种无视直接说明了他对澹台月的态度,或许是因为嫉妒故意惹对方生气,但在澹台月看来,更多的是他看上了那个叫牟雅的橙衣女子。 她想说阮俊驰移情别恋,亦或是喜新厌旧,可是回头想想,对方自始自终就没对自己表达过什么十分明显的爱意,只不过相对于别的玄修女弟子来说,阮俊驰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仅此而已。 澹台月的心凉了,身体也一下子麻木了,迷茫间,她发现一旁的丑八怪正在小心翼翼地挣脱自己的胳膊,她见此,赶忙不好意思地将双臂松开,而就在此时,她下意识地看向阮俊驰,正见对方看向这里,而且似乎看明白了些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无聊不屑之意,然后继续和牟雅谈起来。 既然澹台月帮自己答应与他们组团去寻找尺木,颜松也却之不恭,他一路走来,不就是为了找尺木么!他转过身,再次面对外面的雨街,开始琢磨着如果真得发现尺木,他应该如何在几个强者面前安全的拒为己有。 澹台月还从未见过颜松这样的人,已经丑到无敌了,却还是一副遗世独立,风度翩翩的样子,难道这小子的自信心这么强大么?她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当下,也把阮俊驰那边的事情忘记了,再次走到颜松的旁边,见颜松一副思考的模样,越发觉得对方有些可爱,于是小嘴一抿,问道:“想什么呢?” 见颜松浑然没听到,她眼睛一瞪,又问了一遍,颜松这才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平静地看向窗外:“没事。” 颜松越发得收敛,看在澹台月的眼里,越觉得好奇,当下,这帝都第一天才少女竟围着天下第一丑八怪问一起些很无聊的问题来,当然,颜松都一一应付过去。 在澹台月看来,这次谈话端的是很奇怪,很开心,可是,当她回过头,看到阮俊驰正扶着烂醉如泥的牟雅向楼上的房间走去,时不时地还因为对方不醒人世而不得不又搂有抱时,她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笑意全无,猛然,便冲入了雨街之中。 “天意么?”颜松望望头上彤云浓厚的苍暝,转身走入自己的方间。 如牟雅所言,第二天,他们便起程上路了。由于四人都是天才绝艳之辈,每人都是精神力高手,轻身功夫更是了得中的了得,他们没用马匹,也不用什么法器,直接便是御空而飞! 当然,颜松根本不用走出天龙八步,他的御虚步足以追上其余三人。一路高空飞行,说话当然是十分有限了,不过颜松也发现,澹台月一直在自己旁边,离阮俊驰最远,而且丝毫不理后者一眼,即便是阮俊驰和牟雅时不时地擦肩,相视,她也浑不在意。 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心中只有拿到尺木一个目的,至于其她事,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澹台月之所以有这种情绪,颜松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要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少女虽然伤心,但也不必如此果断,关键时今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蓦地发现阮俊驰和牟雅从一个房间中走出,而另一个房间中,澹台月也刚好出来…… 阮俊驰虽然自恃清高,不过看到两人的眼神,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结果澹台月充耳不闻,而颜松浑不在意,他终于还是无语…… 路上,颜松渐渐发现,四人原来各怀鬼胎,他自己就不用说了,阮俊驰和澹台月说是寻找尺木,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尺木的具体方位,一路上根本没有寻找之意,而是直奔而去。 至于牟雅,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总之,阮俊驰把她看得,比自身还要重要,虽然言语较少,但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心脏掏出来给他一般! 颜松越来越觉得,这个牟雅不简单,弄不好,还是什么魔教中的魔女…… 五天之后,四人的眼前出现一片群山,群山很高,白云都在半山腰。又飞了五天,他们落至云海峰林中一个小峰之上,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尽是云海,再看周围,峰林如簇,阴气森森,看得四人心里连着落都没有。 阮俊驰手中拿出一个蓝色灵石做成的仪盘,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拿细长的手指在上面摆弄一番,顿时,一道蓝光从那仪盘上射出,直指下方云海深处。就在这一瞬间,阮俊驰和澹台月都顺着那蓝光望向云海深处时,颜松却看向了旁边的牟雅,果然,她的眼神很怪异,嘴角还划过一抹很有深意的浅笑。 她猛然注意到颜松看着自己时,表情不由地一滞,但马上就变回了之前的模样,指着下方大叫道;“啊!一定在下方是吧!?”旁边的阮俊驰殷勤回答,她反倒冲颜松抬了一下高高地额头,本想冲对方挑衅一下,却见对方的视线早已离开了自己,看向了下方云层。 “走吧,我们下去,大家要小心。”阮俊驰看了看几人,然后又瞅着下方道,“我在最前面,你们跟好了。”他说着,一跃而下,脚下点着几处峰石,眨眼间便隐入云海中,不见了踪影。 三人互望一眼,澹台月似乎等着牟雅跟着阮俊驰后面,而牟雅却注意起颜松起来,颜松见二女不动,二话不说,一跃便跳了下去,不多时,便看到了阮俊驰的身影,当下脚下御虚步急走,很快便跟上了他。同时,他也注意到身后的两女紧跟了上来,澹台月紧跟着他,牟雅垫后。 半个时辰后,几人穿过层层云海,来到数座青峰之下,却不想这青峰无谷,再往下,又是大片大片地水域,这些山峰是从海里长出的!而且更让几人感觉奇怪的是,这里的海水竟是黑色的,让人看了不觉胆寒。 而更让他们感觉惊讶的是,那黑色的海水中似乎有什么怪物出没,时不时地露出一个极大的后背,上面三角形的粼甲凛然森然。时不时地,会有半个巨大的黑球露出,那黑球上有两个小一些黑球一动,然后便露出一抹刺眼的白色,原来是两只眼睛!两只足有窗口大的眼睛! 不过自始至终,他们几人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怪物,一来因为海水发黑,二来,那些怪物只是露出很小的部分身体,他们管中窥貌,只见一斑而已。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种怪物一定很多,因为放眼整个黑色的海域,到处都是这种恐怖生物荡漾而出的“旖旎”波纹,看着不光吓人,还有一些恶心。 阮俊驰只着那海中矗立出来的一个小一点的山峰道:“看到了么,离水面很近的那处光滑峭壁,尺木就在那峭壁之中,我们必须进入那里才能得到。但这里的山峰硬度极高,我们根本无法从别处进入,只能从那最薄的光滑峭壁打个孔进入。不过大家看到了,下方尽是巨型的海鳝,十分危险。” ------------ 第231章 暗算 从阮俊口里得知,黑色的海水里那些不知名的怪物叫海鳝,颜松虽然没见过这种东西,但从这两个字,他可以想象得到,水里那些家伙除了个头之外应该和他遇到的海蟒没什么区别,都是那种让人看了就心寒的体形。 听阮俊驰说完,牟雅问道:“很危险?那我们怎么下去,万一被吃了怎么办?” 阮俊驰似乎就在等身边的美女这么说,然后他英雄救美的时候就到了,只见他往前一步走,昂首看着前方虚空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天穴剑派自有法宝,只是还两位助我们一臂之力。” 牟雅道:“怎么助,说就行!”澹台月将视线移到远处的青峰上,她始终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哪一点招人喜欢,哪一点有大家闺秀的模样,难不成师兄只看中她的相貌? 她这样思考时,旁边的阮俊驰却依旧十分殷勤地看着牟雅,耐心地解释道:“一会儿我和师妹打前锋,会分别祭出开山锤和开山凿,到时候,还请二位为我们挡住下方的海鳝,只需一盏茶功夫,我们便可以敲开那石壁,到时候一起进入那峰体中,找寻尺木!” “好!不过我要殿后,那水鳝我看着就恶心,”牟雅说着,往颜松身旁凑了凑,“到时候柴飞主攻,我助攻。” 几人商量好了方针,于是阮俊驰从怀中拿出一根芦苇,将玄气注入其中,然后往下方一扔,那芦苇见风便长,转眼间变在一条独木神舟,浮于虚空之中。 阮俊驰一跃跳上船头,澹台月则不咸不淡地跟在他的身后,第二个跳上船,接下来依次是颜松和牟雅。待大家都站定之后,阮俊驰便催促脚下木舟平稳地向着下方飞去。 颜松不得不佩服这天穴剑派的法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根芦苇竟也能化人一条船,这在之前,他几乎想都不敢想。当然,现在不是跟别人讨教法宝仙器的时候,他坐在这艘无水之船上,小心翼翼提防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小舟速度很快,并且十分平稳地向下驶去,片刻后,几人便来到了峭壁的对面,此时,几人的高度距离下方黑色的海水有三十丈距离,而他们所要开凿的山洞,在距离下方十五丈左右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下方黑水中的海鳝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外来的气息,有些露出了煞白煞白的大眼珠子,有些则将整个蟒一样的身躯若隐若现地游动,下方的整片黑色海水,明显悸动起来,偶尔,还能传出几声异样的喘吸声,当然,腥膻的味道更不必说了。 虽然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但颜松能够感觉得到,阮俊驰和澹台月越来越谨慎起来,待到小舟又下降了十丈之后,阮俊驰也不回头,十分肃然地说道:“阿雅、柴兄弟,这里距离开凿处还有五丈,而海鳝的攻击反为很可能覆盖这里,二位准备好了吧?” 闻听颜松和牟雅肯定的回答,阮俊驰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澹台月道:“师妹,准备!雷神锤――”他说着,双手接出一系列十分复杂的印法,然后便看到一道紫光从他的头顶飞出,行出几米,便一下子变得一丈长,锤体足有三尺高!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澹台月也喊了一声“碎岩杵!” 说罢,两只玉手同样在胸前接出一个复杂的印法,同样是一道紫光乍现,不过是从她的手掌中飞出,在两人面前蓦地也变为三丈大小,那是一个一头很粗平,一头细如针尖的钻杵! “去!”两人同时大喝一声,便见那碎岩杵化作一道紫光,轰的一声,便击在了下方五丈外的峭壁之上,几乎是与此同时,阮俊驰驾驭的镭神锤也哐的一声,砸在了碎岩杵上。 顿时,两声轰隆巨响几乎合为一起,峭壁上顿时以碎岩杵为中心向外辐射出些许的裂痕,青峰为之摇动,海水为之颤抖,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共振起来。 舟上四人,只感觉耳旁一片轰鸣,然后便是嗡嗡作响,巨大的空气共振差点将他们掀翻下去,而本身传过来的巨响也因为能量太强,如果不是几人早有防范,几乎能让他们的内脏位移。 声音振荡很久,余音依旧轰鸣,下方的黑色海水中,顿时便像是煮沸了一般,哗啦啦尽是水花浪涌,同时,很多海鳝将巨大的头颅和颈部露了出来,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它们瞪着窗户大小的煞白的眼珠子,一张张血盆大口几于张成平角,忽前忽后,就像待发的箭羽,随时都会射将上来。 颜松和牟雅见此,相视一眼,已经纷纷做好了准备,一旦下方情况有便,他们便出手。但是,颜松在回头看牟雅的时候,发现牟雅那“心有灵犀”的表情是斗变的,她之前似乎在还想着别的什么事情,他总感觉,身后的女子有些神秘,甚至说有些诡异。 余音未绝,阮俊驰和澹台月便开始了第二轮的攻击,随着雷神锤再次击在碎岩杵上,巨大的轰隆声比刚才还要迅猛,颜松清楚地看到,对面的表峰前后晃动了一下,碎岩杵有三分之一穿入了峭壁中,那峭壁处的裂痕更多更密。 与此同时,颜松也被下方怪物的骚乱吸引住,只见黑色的波浪上面,十几头巨大的黑色的蟒型怪物向着上边冲了过来,它们张大了嘴巴,看那势头,只要一只,便能将他们四人连同那木舟全部吞掉。 可是,正当颜松要防卫之时,下方跃出水面近六七丈距离的海鳝好像也心有余悸,通通又缩了回去。这时,前面的阮俊驰大声道:“还有最后一击,我们便冲进洞里,大家做好准备,各司其职!”他说完,双指一引,雷神锤再次腾上高空,然后双臂猛地挥下,驾驭着雷神锤,化作一道强势的紫光,轰然砸向碎岩杵。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下方的峭壁一下子被轰开,碎石四溅,一个三丈大小的洞口映入大家的眼帘,而令几人惊讶的是,下方那些蟒一样的怪物这次却出奇的安静,就像被之前那两声巨响吓怕了,再不敢挑衅几人的强威一般。 阮俊驰的背影终于放松下来,他回过头,冲其他几人打了个响指,然后道一声“终于打开了,随着来!”脚下一点,身子已然离开木舟,化作一道蓝光,向那洞中飞去。在他后面,澹台月也冲了上去。颜松感觉有些不妥,回过头刚打算和牟雅商量一下,却忽然感到身边一阵急风,眼前一道橙光闪过,他再次转过头,却见那道橙光向着下方的澹台月和阮俊驰冲去。 感觉有些不对劲,颜松也一跃飞下木舟,但见那道橙光中忽然飞出两道很浓厚的掌印,分别向着阮俊驰和澹台月拍去,两人一心向着下方的洞口飞去,丝毫不会料到身后之人会突然袭击,接果转眼之间双双中掌。 颜松急速向前,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看到中掌的两人纷纷吐血,然后身体不自觉地向下方跌落而去。 同时,下方黑色的海水中,成群的海鳝受到了血腥的刺激,纷纷冲了出来,就像那嗷嗷待哺的雏鸟,张开血红大口,向着他二人吞去。这一次,那些海鳝跃出海面的高度明显比前两次都要高! 颜松的脑子里有如电光石闪一般,瞬间考虑到这橙衣女子为何向两人出手,如果是为了尺木的话,那么他也为了尺木,也会是这女子的敌人! ------------ 第232章 秘境 颜松考虑到,这女子为何没有先杀他而先对澹台月和阮俊驰动手,应该是忌于对方的实力,不能正面攻击,只得偷袭吧。至于他,似乎还不怎么入牟雅的法眼。 迅速地分析了一便情形,颜松觉得阮俊驰和澹台月虽然该死,但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否则,他自己也有危险。 这样想着,颜松脚下龙移,在身后留下一道道残影,化作一条白龙,蜿蜒而下,打算去救他师兄妹二人。 可就在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因为下方的巨蟒都张开了巨口,阮俊驰身负重伤,一时只为逃生,将其他的全部抛诸脑后,他猛一回身,见自己上方压下来的便是澹台月,当下便向自己的师妹伸出手去。 凭两人的修为,合力应该可以避过这一劫,师兄伸手,自是在危难时机先想到了她,在这生死关头,澹台月哪还在乎阮俊驰之前那般花心,一心只想着她在师兄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便将自己的手义无反顾地伸了过去…… 而阮俊驰在那一刻看到了从上方冲下来的颜松,他忽然感觉不妙,心下一沉,银牙一咬! “呃!”澹台月忽然发出一声呻吟,然后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龙移中的颜松刚要抓住澹台月,不想后者的娇身却被阮俊驰一下子拉了下去,阮俊驰借着这股力道,身体直接腾了起来,反倒把澹台月狠狠地抛了下去。 就在那一刻,颜松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感觉澹台月竟也如此可怜,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出龙爪手,顿时,一条温柔的赤色火龙席卷而下,一下子便将澹台月的身体抓住,然后向着那洞口处扔了过去。 颜松刚要转身,背后忽然吃痛,他的身子再次极速下降,翻转间,他看到那一掌是阮俊驰打的! 同时,他看到阮俊驰狞笑着,而在阮俊驰的背后,那橙衣女子双手上忽然溢出一道三尺气剑,猛然劈向阮俊驰,刚刚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下子便被那剑气劈为两半。 颜松手握情风,迅速地召出秋水和钟离两柄长剑,就在他要落入海鳝嘴中的那一刻,三剑组成传送剑阵,彩光闪处,人影一消而隐。颜松消隐的那一刻,眼睛是下意识地顾忌着澹台月的安危的,却发现那个紫衣女子正扶在洞口处,正流着泪看向自己。 也许她那架势是想跳下来,但内心还完全没有悸动到那个程度……话说澹台月乍一被自己的师兄拽断了手臂,又被其当作垫脚石来求生,她的心直接就碎了,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了,却万万没想到,那个十分温和但太好接近的怪物救了自己,这倒也罢,让她惭愧的是,对方为了救自己而挨了阮俊驰一掌! 这一刻,少女对柴飞和阮俊驰的态度完全巅倒了过来,她忽然意识到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当她发现离自己不远的牟雅一剑劈死了阮俊驰时,她竟没有一点悲伤,而看到那一蹴而就的牟雅没有停留,双手接印,准备攻击颜松时,她的心忽然紧了一下,她有过要下去救人的冲动,但苦于自己无能为力,但是,她绝对还没到那种为对方而死的地步。 她亲眼看着牟雅的双手接出法印,那金色的法印迅速地环绕自己一周,继而便电弧不断,最后直接和牟雅一起,从原地消失! 她的眼睛这才看向颜松,也正是颜松看向她时的对望。在颜松看来,少年只是一消而隐,紧接着会在另一处地方出现,但在澹台月看来,就在颜松消隐的那一刻,牟雅那周围围着金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少年的身边,然后两人之间电弧不断,最后一齐消隐。澹台月趴在那被自己和师兄击打出的洞口处,等了好久,向四周环顾了几十次,始终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再度出现。 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刚才的打杀就像幻影一般,突于暴发,突然终止,澹台月觉得,刚才的经历还没有梦真实。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师兄会这么对她,原本她以为,在最危险的时候,她的师兄会下意识地用生命保护她,可是结果,对方却将她当成了垫脚石! 在阮俊驰的心里,她到底占据着什么地位,只有阎罗王知道…… 刚才还是四个同伴,转眼间相互打杀,只剩下了她自己,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但确确实实,周围没有别人了!两行泪珠止不住地从那玉一样的脸上滑下,少女的眼睛却眨都没眨一下,她咬着牙,忍着剧痛将自己的脱臼的手臂接下,然后从衣层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丹丸服下。最后盘从下来,运气疗伤。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她没心思吃饭,感觉自己的外伤好得差不多,内伤的调养还需要时日,于是停止运转玄功,好奇地往洞口内看了看。她从纳戒中拿出光属性兽丹,向洞内走去。不多时,少女便一脸沮丧地走了出来,她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进入三丈左右,便是岩壁!根本就没有什么洞! 疑惑之下,她仔细地查看周围的岩壁,发现这个洞好像早就有打磨过的痕迹,但以她目前的状况,思量来思量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澹台月在这个峰林云海之地呆了半个月的时间,待纳戒中的食物都已吃完,伤势好了六七成,她才离开此地,打算去天穴天剑,将亲身所历之势,报告给剑派,一切由五行剑主定夺。 话说颜松运转传送剑阵,瞬间移到一片漆黑之处,他正在惊讶不已,忽然感觉旁边有一股能量波动,刚要动用精神力,周围忽然间亮了起来。颜松往旁边一看,顿时听到旁边之人“啊呀”一声大吼,竟是牟雅。 牟雅大吼一声,赶忙定住心神,急退两步,面色凛然:“你怎么进来的?”颜松更是在第一时间向后退了十几步,直到感觉距离牟雅足够远,找到一丝安全感时,这才停下来,他大抵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这里有石桌有石椅,而且还打扫的干干净净,只不过,这确实一个石室:“这是什么地方?”他没有回答对方,反问道。 见牟雅双手有所动作,好似又要出手,颜松又退了一步,问道:“为什么要害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方不答,手印再次接出,一道金光挥向颜松,那金光呈现倒碗形,似乎要将颜松扣住,颜松二话不说,脚下龙移一下子闪到别处。 “龙移!”牟雅失声,惊讶地看着颜松,“你怎么会龙神功?”颜松有些莫名其妙:“我刚才在外面就用龙移去救人,你到底什么人啊,这是什么地方?” 牟雅的眼睛微微一转,绝美的容颜露出丝索之色:“你……不会是融合了残龙武魂了吧?” 颜松闻言一怔,对于神兽武魂,虽然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但这些人只局限于秦寿孙凯等他的一些好兄弟,至于外人,知之甚少,而眼前这女子从未蒙面,她是从哪里得知残龙武魂之事的? 颜松越想越不明白,他皱了皱眉,不置可否,继续反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 牟雅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她的眼神却是越发变得疑惑不已,和颜松一样,他也没有在意对方的话,也反问道:“你是专门来寻找龙魂的?对不对!?”她说完,微一低头,紧接着又看向颜松,“这么巧,我们四人竟然能碰到一起!?” ------------ 第233章 融合武魂 颜松不明白牟雅在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心里寻思着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牟雅脸上的惊讶丝毫不减,看着颜松的美眸越发显得疑惑:“我原以为你中是个比常人强一些的玄修者罢了,现在看来,我错了。”她说着,双手再次摆开架势,喝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龙神功?” 颜松觉得没必要再和对方僵持下去,两个人都不退让不是办法,他想了想,说道:“诚如你所说,我当然是融合了残龙武魂。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寻剩下的残龙武魂!” 牟雅闻言,那愤怒兼惊讶的表情渐渐褪去,摆开的架势也收了回来,微一蹙眉,有些木讷地问道:“你是说,你能融合传说中的残龙武魂?” 颜松不再多说,他将身体转向旁边,向着一处石柱打出一掌,这一掌,他用了还不到一成功力,三丈长的火龙通臂而出,瞬间将那石柱缠绕,然后烧成灰烬。他不停,再次探出手,打出一记龙爪手,硬生生地将头顶上垂下的一根锥形石柱给拽了下来。他这才收起玄气,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问对方道:“这下相信了?” 见对方愣愣地点着头,颜松反问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了吧?”从牟雅接二连三的对残龙武魂的反应,颜松已经从对方的牟子中看出此人对这神物好似有一些特殊的感情,故而他才能这么放心地打出几记龙魂招式。 “我是龙女。你随我来。”牟雅扔下这几句话,便上前走去。这下换作颜松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见对方已走出好几步,赶忙问道;“你等一下,龙女?这是名字,还是说你是——” “我是龙的后裔。”牟雅微一停步,头也没回,吐出几个字,继续向前走去。 颜松的脑袋翁的一下,好似有爆炸了一般,对方只吐了几个字,但却有如一招力道浑厚的掌力拍在了他的脸膛上,震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龙女……”他喃喃地重着这两个字,耳间听到了前方石门的开启声,这才一个机灵,收拾好心情,专心跟上牟雅,向前走去。 在光属性兽丹的照耀下,颜松紧紧跟着牟雅,出了石门,穿过很长的一个弯曲着的石洞,来到另一处石门口。进了石室,眼前的景象让颜松目瞪口呆,只见方圆七八丈的圆形宽敞石室中,一条紫金色的神龙盘曲在中央,巨大的龙身,威武的龙头龙角…… 虽然没有龙爪,虽然那只是光质,但却依旧散发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颜松站在石室边缘,被这强大的气势压迫的呼吸都小心翼翼,它所带来的,不是海蟒那种恐怖,而是早已烙印在人类血液中的那种对远古图腾的敬畏和崇拜。 这时,旁边传来牟雅的声音:“此处叫南天域,此山叫无尘山,此洞叫菩提洞,洞中无日月,世上已经年。你抓紧时间融合武魂吧。” 颜松闻言,有些不解地问道:“洞中无日月,世上已经年?是什么意思?”牟雅道:“菩提洞内一个时辰,在外界便是一天!” “啊?真的假的?”颜松吓了一跳,“你别诓我?”牟雅不说话,她走到一边,在玉面的墙壁上轻轻一拂,那墙上忽然生出了画面来,而让颜松更为惊讶的是,那画面还是动的!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有白云匆匆吹过,有小鸟飞快地翻腾,有花叶不断地婆娑,只是,它们的动作,都特别快,快得几乎捕捉不到它们的影际。 颜松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画,这么神奇?”牟雅有些不耐烦道:“这是目前外界的情况,我们这里一个时辰,在外面就是一天,我跟你交谈的片刻时间,外面已经是好几个时辰匆匆而过了!” 颜松再次看向那玉一样的动感画面,当即恍然大悟,他再也不敢怀疑牟雅所说的话,当下便冲向那神龙,准备融合武魂。那个瞬间,他想了太多,他最担心的就是,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出去之后便经历了好几年,到时候,天穴易主错过了怎么办?他与澹台月的约定怎么办!? 他一越而起,向着那神龙飞去,一转眼,神龙之上紫金神光大胜,将他卷入了龙身盘绕的中央位置,那里,还有一个极其明亮的珠子,便是传说中的尺木——龙珠。 这次的武魂融合,和以往一样,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能量涌动,时不时的还有电弧交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颜松所承受的痛苦,绝对是空前的,他长着么大,从来没经受过如此巨大的打击。 周围龙身的强横能量,仿佛异世中的原子弹,以辐射的形势透过他的骨髓,激荡他的全身,他几次晕去,却被更大的痛苦给活生生折腾地醒过来……就是在这种有如涅槃的痛苦中,石室边缘的牟雅,却是异常的平静,她竟给颜松讲起了事情的原原委委。 牟雅本是一个孤儿,做过富家人的奴婢,经历过挨饿,也经历过局部地区的战争,身世悲惨,后来,还是一位道行高深的老人救了她。那老人没有收她为徒,反将她带到此地,并告诉她,如果与龙魂融合,以后便不会被人欺负,同时,还能够救济别人,牟雅直接就答应了。不过融合的过程有些出乎老人的意外,事实上,老人早就看出牟雅天生一副仙骨,只是无缘玄修,而她,也是老人苦苦找寻的能融合这武魂的人。 但结果却是,龙魂非但没有融合牟雅,反倒差点杀死牟雅。紧极关头,老人豁出命去,利用平生无量修为与龙魂对峙,终于将牟雅救出,而老人也因此命悬一线。临死时刻,老人将体内最后一成的玄气传于牟雅,算是对她的赔罪,闭眼之时,除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之外,老人什么话也没说,直到现在,牟雅也不知道老人是谁。 但是,从老人的遗物中,牟雅找到一封简短的书信,从书信的内容,牟雅得知,天穴五行剑派曾合力围攻过老人,并且要逼老人说出龙魂的下落,而且龙魂不止一处,是以,牟雅才有了后来要杀掉阮俊驰的澹台月的举动。 只是以她的修为,还远远不能够和天穴五行剑主相抗,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护龙魂的所在。 之前那段时间,她事先打听到天穴剑派五行剑主因为当年与老人一战而受重伤,不敢轻易出山,所以派徒弟先行打听,她这才暗中跟踪他们的徒弟,并接近了阮俊驰,从而打入他们的内部。至于颜松,完全是她误打误撞,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碰上了一个对的人。 洞中才数日,世上已经年。颜松的意识虽然因为强横能量的影响而近乎消失,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不忘这句话,他不担要承受住龙魂力量的威压,还要坚持下去,用最快的时间融合它! 让他奇怪的是,牟雅平静地讲出的话语,他竟然能清晰地听到,虽然来不及反应,有时候甚至疼得失声喊叫,但他却真真切切地接受到了牟雅的信息,包括那位神秘的老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松周围的紫神神光终于全部凝聚到他的身体里,盘旋的龙脉在一个时段有如太阳一般耀得人睁不开眼,最后扑通一声,颜松跌落在地,在他的上方,一颗比拳头稍小的紫金珠子正慢慢地移向他的泥丸宫。 ------------ 第234章 起程 “怎么样,你没事吧?”牟雅看着强力站起来的颜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这个家伙就恐怖得要死,如今不知怎么搞的,他那一身白衣上面,竟全部沾染了一些臭晕晕,粘糊糊的东西,连他的眼睛和嘴巴似乎都被粘住了。“抓紧时间,快带我离开菩提洞!” 颜松丝毫不在乎这些,他一咬牙,左脚踏出一步,紧接着右脚踏出第二步,身体虽然踉跄了两下,但却没有倒地,反而借势加快了速度。牟雅木讷地点了点头,有心上前去扶颜松,但一见对方浑身上下那脏兮兮的模样,还是一撇嘴,道一声“脏死了,你自个儿走吧!”便在前面领路。 颜松刚刚与龙珠融合不久,神识十分不稳定,他整个身体也想长年不走路,突然下床走动时那般麻木。牟雅的话他根本没在意,只是用粘糊糊的手抹了一把粘糊糊的眼睛,看清对方的身影后,加紧脚步,迅速向外走去。 争分夺秒的离开此处,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终于离开了菩提洞,颜松有些无力地往墙壁上一倚,这就要顺势倒在地上,却被前边的牟雅大喝一声,只见她推开一扇门道:“快过来,这边有水池,先进去洗洗,瞧瞧你,脏死了,我都想吐了!” 颜松不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听对方又在说话,他干脆将手一撩,示意对方先一边呆着,然后便闭上眼睛,就这样睡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时,神识清醒了很多,身体不光没事了,而且感觉体内的力量很精纯,充沛得好像永远也使不完一样,唯一让他无语地是,浑身上下那种粘糊糊的脏东西还在,而且那臭晕晕的味儿不时地飘入他的鼻中,难怪牟雅想吐,他闻着都想吐了。 站起身,他还记得之前牟雅推开得那扇门,于是几步抢了过去,推门开,顿时,一道天光射到他的身上,然后便是哗啦啦的激水声。 他终于发现,自己原来处于一个山腹之中。面前的地方,就像一个横剑削出来的平台,面前是一个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向前方流下山崖,这池水的源处,是右边的一处山峰上的小瀑布,只有一丈来宽,五六丈高。水池两旁长着花花草草,远处有流云飘浮,再远处青山耸立,白鹤翻飞,有如仙境。 颜松哈哈一笑,衣服都没脱,直接冲到了小瀑布下方,痛痛快快在洗了起来。流水清凉,将他身上的污垢尽皆冲去,也将他脱下的衣服一起冲洗得干干净净。 再从瀑布中走出时,不能说换了一个人,也算是涣然一新了,除了他那恐怖的面孔之外,整个人看上去都清新脱俗。颜松运起火属性真气,还不到半盏茶时间,便将全身的衣服烘干,他看看周围的天色,又响起了现在的时间。 在这仙山之中,鲜有人来,根本没法问,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和牟雅打个招呼,然后离开此地,向天穴剑派的方向前进。途中经过风尘之处,先打听时间,不管时间急不急,他往天穴剑派的方向走,是绝对没错的。 这样想着,他刚要转回山洞去找牟雅告别,却忽见远处的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橙色的小点,很快,那橙色小点越来越大,原来是牟雅,她正踏空而来。颜松静静地看着对方落至水池旁边,然后向自己走来,只见对方往纳戒上一拂,顿时,手中出现一些香喷喷的食物,颜松见此,肚子中突然有了反应,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牟雅将手中的食物扔给他,然后道:“可以啊,你在毁容之前,也是一帅哥吧,啧啧啧,可惜了……”颜松接过食物,放在口里便吃了起来,哪还管对方说什么,除了当年在帝都东边的天堑中差点饿死时吃得东西好吃之外,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而且还是熟的,比当年的生狼肉香! 幸福是什么,在最饥饿的时候能吃上一顿好吃的,莫过于此。颜松如是想着,继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对面的牟雅见颜松如此吃相,绝美的容颜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人抢!” 好不容易吃完了食物,颜松灌了几口水,然后问牟雅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牟雅收起微笑:“三月份。我们在菩提洞中呆了十个月。”颜松“啊”了一声,细细一算,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来得及!”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胸脯。 牟雅有些不解道:“怎么,你还有任务?”颜松一撩手,往前方走去:“多谢这几个月的照顾了,我走了。” 牟雅一听,皱眉道:“诶?我问你话呢,装什么装啊?”颜松闻言一愣,回过头,呵呵一笑:“没啊,我得去天穴剑派,有些事,有些账,是清算的时候了。”说着,他向对方抱了抱拳,转身又要走。 却不想牟雅再次叫住了他:“喂,你是要去杀人么?凭你的能力?”见对方不说话,她紧加了一句:“要不我跟你去吧,到时候还有个照应。” 颜松回过头,又是呵呵一笑:“你杀了阮俊驰,若是去天穴剑派,被澹台月认出来怎么办?”“你都不怕死,看样子是有办法,那我就不怕了!” 颜松坦白道:“我能保证自己不死,但无暇顾及别人,你啊,找个地儿玩去吧!”他说着,脚下一错,龙移发挥到极致,天龙八步只迈一步,便已经缩地千里,第二步迈出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天际。 瞬间的动作,牟雅直接呆住了,她刚看出对方化出的龙影时,那龙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是何等强势的功法! 眼睛一转,橙衣女子自语道:“哼哼,我光明正大的去自然会被人发现,我就不会悄悄地去啊!真当老娘是白痴啊!哼――”娇嗔落处,橙衣女子一跃而起,身影化作一道橙光,也向着白龙消失的方向飞去。 天穴剑派在东南边陲之地,离帝都不知数万里之遥,距离叶南城亦有几万里,虽然此一去稍微拐个弯便可以路过叶南城,但颜松心急,生怕耽误了大事,便抄直线而去。这一日,他在野外的一处寺庙中落下,在寺庙中的了处舒适的地方坐下,从纳戒中拿出食物随便吃了一番,便进入了玉菩提中修习了起来。 路上,他只玄修了两次,此前那段时间,可以说他已经好久没有修习了,在外界看来,十个月荒芜了,可是在菩提洞中,他只度过了个把月的时间,表面上看,他好像丧失了很多玄修的时间。而事实上,他融合了龙头龙身,自身的实力便突破了一阶,再融合龙珠时,又突破一阶,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已经从初阶玄宗一跃而达到了三阶玄宗! 现如今,他腹间那个剑形的元神已经可以受他的驱使,飞出体外,而让他更为惊讶的是,这个剑形元神,便是开启玉菩提那无尽剑影空间的钥匙,他现在所习练的,除了牟雅所说的龙神功,和他之前所使的剑阵及玄技之外,最主要的,便是以元神为指引,来驾驭无尽剑影虚空之中的那些剑影。 他还为这个无尽剑影虚空起了个名字,叫剑冢,而那些剑影,便是剑魂。他睁开眼,食中二指一并,便能溢出一把白色的三尺长剑,便是他的元神,心念到处,数道剑光从体内的剑冢之中飞射而出,各色各形的长剑便飘浮在他的周身,待势而飞。 ------------ 第235章 天穴剑派 越往东南走,颜松的心情越是沉重,他不由地想到,天穴易主之后,自己要做什么?四年来的努力,是为了报复当年澹台月对自己的打击,可是,在这四年的努力之中,那些人,那些事,他又如何能拭去。小薇的形象从他的脑海中滑过,然后便是秦寿、孙凯、刘云、颜佳他们…… 天穴易主,如果他有幸活下来,会不会去见小薇一面?还是和秦寿一众兄弟姐妹一起,隐入东海仙山,一心修道。他摇了摇头,倚在古松上的身体一下子坐了起来,脑海中浮出了龙若兮的身影。他直了直身子,眼望着虚空,与这白衣女子在一起经历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只是最后,她为了协助自己,不知所踪。如果是去了别的地方,他也放心,可关键是,他在蓝色卷轴中再没见过伊人的身影。 有些人,爱到忘了形,结果落得一败涂地。有些人,一直在憧憬,却只差一步距离。问世间什么最美丽,爱情绝对是个奇迹,我明白会有一颗心,在远方等我靠近。我要找到你不分南北东西,直觉会给我指引,我要找到你,别问什么原因,第一眼就能够认出你。颜松的脑海中,回荡着一曲让他心潮澎湃的旋律,一瞬间,他的表情有如死灰复燃,重新打起了精气神,继续向着东南方向踏鹰而去。 …… 朱雀帝国东南边陲,有五座仙峰拔海而起,与陆地遥遥相望,五峰起伏相连,分别泛着金青蓝赤紫五种颜色,刚好合于五行。相传这五座山峰名为五指峰,因为乍一看去它们就像从海中举起的一个仙人手掌。 后来,天下第一铸剑师欧冶云游至此,于五峰对岸观摩十年,因为长久绝食,以至于身形枯槁,近乎石化,在当地广为流传,也吸引了玄气大陆其他国家的很多人来此瞻养这位高人。 如此又十年,一日日中,烈阳高照,万里无云,忽听得一声剑鸣玄音从那石化的人像中传出,很快,那石像有如爬满蚯蚓,尽是裂痕,让人惊讶的是,那裂痕处却是精光闪耀。 之后又是一声爆炸似的剑鸣玄音,那石化人像忽然金光大盛,将外层表皮全部冲散,在来往行人面前,露出了欧冶先生的肉身。众人见此,无不惊讶异常,疑为天人。 但见欧冶先生飞身而起,当空祭出太虚剑鞘,渡海而过,当他的身影消失在五指峰时,五座山峰忽然爆出各色金光,那光芒亮彻苍穹,好似神仙降临,如此持续数月。后来有玄修高手前去五指峰,来回五六遭,不见欧冶先生。 又十年,已经被人们奉为剑峰的五指峰在一个夜晚忽然再作五色神光,人们以为欧冶先生再次重生,纷纷前去观摩。他们来到五峰,看到的竟是五把浮在五峰峰顶的玄兵宝剑,每把三尺长剑的剑芒都长达数丈,盛气凌人,流光闪动间,隐约可以看到每把剑的名字。 五道长虹剑芒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最后五把剑仿佛有人驾驭一般在五峰相连处削出一片峰台,五剑便落至峰台处。让人惊讶的是,没有人能够靠近它们,峰台对面的峭壁上,则刻有一段话,竟是欧冶所提:吾云游至此,见五行纯元,历三十年,铸此五剑,后继有缘。 后有成此剑主者,皆能凭手中神剑召唤玄衣,那玄衣的内理结构正好契合着人身上的各大穴道,穿上之后,穴位间的相互作用可以帮助剑主达到传说中打开天穴时的那种神奇威力,所以才称其为天穴衣,称那五剑为天穴五行剑,五指峰亦因剑得名,称为天穴五行峰。颜松来到石化台时,已经是四月份的时节了,那石化台,便是当年欧冶先生望峰石化的地方,站在那里,那清晰地看清,浅滩对岸,那五座各放异彩的山峰。 此时,离天穴易主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石化台周围的这片区域,人流涌动,络绎不绝,不管是庄家人打扮的寻常之人,还是负剑束发的玄修者,不管是锦衣华服的公子小姐,还是衣衫褴褛的乞丐老仙……这里什么人都有! 在这里,那些租船过海的豪客不算什么,那些临水而飞,御剑而行的高手才最能吸人眼球。几乎任何时候,都会有人一跃而起,或是脚踏波光,点水而去,或是御起仙器,化光而过…… 仙山洞府,由此可见一般。不过看在颜松眼里,那些御空的人都只是晃人眼球的玄修者罢了,他们修为平平,依靠仙器或是玄技,夺人眼球,真正的实力大都在中高阶玄师左右。有句话说得好,真正的高手从不显山露水,总会给人一惊艳亮向,才不会向这干人等,一天好几个来回,什么也不做,只为显摆! 当然,这里也不泛极少量的高手。 颜松从旁边一处叫卖声很高亢的小摊处买了一份纸讯,上面大抵介绍了这次天穴易主的具体时间和具体举措,细细翻了一遍,颜松了解到天穴剑派“名震寰宇”,自有“雕梁珍馐”接待天下四方英雄,当下还跟他们客气啥,直接腾空而起,向着对面飞去。 颜松现在修习的是火属性功法,他便落在了第四峰火云峰上,他刚刚落脚,便看到六七位身穿红色道衣的青年并排站在石阶前。见有人来,他们中的一人几步走上前来,十分礼貌地向颜松问好,然后领着颜松,先去山中客房休息。 说是客房,原来竟是个十分豪华的木质宫殿,以红色调为主,彰显火云峰的特色,来到这里,吃住皆是免费,而且都是最好的住处,最美的食物,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字:奢华! 那名红衣弟子十分客气地问了颜松些许情况,比方说修为水平,来此目的,然后便将一个红牌交于颜松,这算是天穴剑派的客人了。凭着这张牌子,颜松的行动还是比较自由地,他被允许可以四处走动,可以去后山的幽静处静修,也可以去前山观摩,去其他峰上,也是可以的。 颜松不客气,吃了一顿豪华的晚餐之后,便将红牌别在腰间,四处闲逛起来。平地之上,晚饭时间应该是太阳落山,可是高峰之上,此时,黄昏的太阳还饶有兴致地倩在西边的几株古松之上,将大海染得半边残红,不肯落下。 颜松慢悠悠地四处闲逛,不乏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客人与他擦肩或同向,但这些人丝毫都不为他的容貌所惊,似乎能来到这处胜地,恁是后背背着壳的,那也再寻常不过。颜松信步走着,实则是观察这里的地形,观察逃跑的路线或是隐遁的处所,他要为任何可能发生的后果做后应急准备。 这时,他听到旁边有人谈论:“看到了没有,这处山体的那个大裂缝处,便是火云峰施放五行剑阵的地方。五行剑阵是天穴剑派的震派剑阵,传说中五行剑阵一旦开启,五峰尽皆被五行元力所笼罩,到时自运周天,自成一界,火海冰天应有尽有,能将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生灵,毁于一旦。” 颜松听着他们的讲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方走去,忽又听到有人议论:“天穴剑派神秘不说,也够奇怪的,这两天总有一个老太婆在五峰中来回穿梭,这也就罢了,来往客人,谁不想一睹这仙仙福地。可是这人好像是专门凑热闹的,看她那举动,好像不是来看山看水的。 ------------ 第236章 澹台月 有人问道:“不看山看水,一个老太婆来此,难不成要参加天穴易主不成?” 之前那人闻言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说不定真得如此呢!试问玄气大陆上那些恐怖级别的高手,不都是这种非主流的打扮?” 这时,旁边又有一个人,貌似比他们两人知道得更详细,淡淡地道:“我打听过,人家老太婆只是天穴剑派一个扫地的而已,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玄!?” 颜松听这几人说话,顿觉无语,三个大男人,谈论个美女的话还算个话题,扯出一个老太婆来,竟还颇费口舌地谈论了这么久,这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摇了摇头,少年继续向前远信步而去。又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了连接火云峰和紫辰峰的天栈,这天栈是一些尖朝下的巨石连接而成的窄桥,但却是鬼斧神工,自然生成。 颜松正打算走过去看看,听到身后有几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同时伴着声音道:“听说紫辰峰上有天穴剑派的第一美女,澹台月,这美人可是帝都的天才少女,我等好不容易来此一遭,不一睹芳容,岂不为此生最大遗憾!?” 颜松转过身,见是几个背负长剑的青年人,看模样和打扮,以及他们浑身所散发出的气势,也应该算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了,这时,又有一人说道:“我听说澹台月对她的师兄若水峰上的阮俊驰芳心暗许,好就好在那个家伙已经死了,说不准备呢,凭我们几个人的资质和外貌,可以乘虚而入,一夺芳心呢!”越往后,这人的声音越小,很明显是不想太过招摇,但却又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时,第三个人又说道:“此言差矣,我们去也只是一睹仙子模样罢了。阮俊驰被杀之事,我桃花谷略知一二,澹台月在此事件中对阮俊驰没有了任何感情,因为他的师兄在生死关头拿她做垫脚石,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只为自己逃命。她可是伤透了心!” 见旁边几人侧耳倾听,而且一副“时机正好”的表情,这人脸色一转,又说道,“但当日却有另一个救了她,所以她对此人却一直念念不忘,咱们几个,没机会啦。”几人压低了声音,从颜松旁边经过,向着紫辰峰而去。 “桃花谷?”颜松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算是朱雀帝国的名门大派,向来以眼线广,消息灵通自居,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有这个实力。这时候,又有几位年轻人,也是有说有笑,从颜松旁边经过,少年想了想,索性随大流,跟他们去见一下这位美人!这晚,颜松只逛了火云峰旁边的紫辰峰,除了一些和他一样的客人,他没见到什么老太婆,也没见到他要见的澹台月,至于天穴五行剑主,那就更没得见了。 第二天,颜松闲来无事,又去逛向其他几座山峰。他在火云峰,土属性的紫辰峰他昨夜已经游了,再者,就是另一边的三座山峰,依照顺序,他向着若水峰走去。 少年估量着,今天一天时间,观察完三座山峰刚刚好,然后便潜心玄修上七八天,以俟他等了四年的天穴易主。转过几树竹林,穿过一排宫殿,踏过连接两峰的那条另人生畏的天栈,便到了若水峰。 若水峰处于五峰中央,虽然按顺序是以金为先,可是按威信实力确是以水为尊。故而每四年的天穴易主,也都安排在若水峰最大的试剑台上。 颜松左观右看,转了几个弯,很快便来到试剑台上。此台背倚峰体,三面虚空,中间空旷,方圆足有百丈,地面是一整块的青石,相传这是欧冶前辈铸剑五行剑,以山锋试其剑锋,结果一剑劈出此台,故而得名试剑台。 颜松望着脚下平滑无比的青台,脑子里不由地想像着当日欧冶老人家试剑时的情景,他的内心深处,蓦地涌出一抹灵光,菩提剑意四个字,叠映在了心底。一时间,他不由地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颜松忽然感觉后边有人摇了他一下,他猛地惊醒,回头,见一老妪,布衣头巾,躬身驼背,满脸是褶。 颜松恍然大悟,虽然昨晚没听那些人详细介绍这老妪的模样,但颜松也猜得出,此人定是那位拉着人问这问那的那个老太婆。不过让颜松略微诧异的是,这老太婆看着颜松,并没有像其他人说的那般,赔个礼,转身离开,相反,她却目不转睛地瞅着颜松,看那模样,试图要认出他的本来面貌。 颜松不解其意,但见那老妪的一双眼睛如水般澄清,知她定非凡人,刚要开口说话,忽听得背后有人喊了一声“柴飞!”,颜松的第一感觉是,老妪那双拽着他胳膊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然后抄起扫把,转到旁边去扫地。 颜松对此浑不在意,他回过头,正见一紫衣少女,背负长剑,容貌绝佳,站在离自己两丈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自己,表情有些激动,眼神中仿佛有泪。 “澹台姑娘!”颜松早听出对方是澹台月,他压下心中的怒火,极力地保持淡定,却不知对方为何这样一副表情! “你还记得我!”澹台月有些失声,她眼含热泪,却面带笑容,几步来到颜松面前,又是刚才那般静静地看着后者。颜松自问远没有达到那种坐怀不乱的境界,但是对于眼前的女子来讲,即便是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他也不会正眼打量! 他表现得异常冷静,心下忽然想起昨晚那几人的谈话,心中禁不住咯噔一声:“那哥们说她对一位救了自己的人念念不忘,当时好像是我救了她!难不成……”昨晚他以为那个家伙随意渲染,以期让他人放弃对澹台月的爱慕而自己独享,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此时,试剑台周围的人群也不少,很多年轻少年都看向这里,他们中有天穴剑派的弟子,也有外来其他门派的优秀弟子,但不管是哪里,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均是对澹台月倾尽了爱慕之心! 只是澹台月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少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面这个一身白衣,面貌十分恐怖的人身上。这不禁让周围人议论纷纷,那些外来客人大都放松了心情,因为,在他们看来,澹台月这样出众的绝美少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这么一个恐怖的家伙有什么好感的,找他,应该是另有他事而已。 但也有一些天穴剑派的弟子,十分明白澹台自从上次任务失败回山到现在,已经沉默寡言了十来个月,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兴奋,这么有精神,禁不住想知道,对面的家伙到底是谁。 颜松顿了顿神,见周围人怪异的眼神,他有些尴尬,好在表现不出来,他平静地对澹台月抱拳道:“澹台姑娘,好久不见。” 澹台月连忙“嗯嗯”地点起了头,然后一脸兴奋地看着颜松恐怖的面孔,好似在看他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般:“你还活着,真、真是太好了……”只几个字,她便忍不住低头抽噎起来,继而强忍住激动,再次抬头,睁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问道:“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求生的!” 颜松的眼神半眨了眨,看向旁边,他本来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打发这个问题,却一下子看到了对面不远处那个老妪,躬身驼背,满脸褶皱,却有一双清纯如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 第237章 错爱 颜松的眼神一紧,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那个老妪,他忽然觉得,对方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容不得他多想,澹台月顺着他的眼神瞅到身后的老妪,又转过明眸,毫不在意地道:“柴大哥,救命之恩月儿没齿难忘,还请到舍下小叙一番,”澹台月丝毫不在乎颜松瞅那老妪的眼神,见后者转过头,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她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柴大哥,你远道而来,就客随主便吧,正好,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你呢!” 颜松指了指前方,淡淡地道:“晚一会儿吧,大清早地天气不错,我想观摩一下其它几峰――” “好呀,那我陪柴大哥走走吧!”澹台月说着,又向身后做了个请的姿势,颜松微微一愣,只好跟着她走去。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妪,却见老人家迈出一步,好似有话要说,但终究又低下头,打扫起地上的落叶残花来。 颜松心生好奇,忍不住走到老妪身边问道:“老人家,看您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老妪的眼神微一收缩,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转身扫起地来。 澹台月忍不住轻声一笑,然后拉着颜松,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向前走去。而后者却让她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茫然地问道:“你笑什么?”澹台月松开颜松的胳膊,装模作样地向颜松一拱手:“柴大哥不光修为精湛,没想到脑子也这么灵光!近来很多人都对那老妪的举动感觉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唯有柴大哥却反其道而行,偏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却让那老妪愣在那里,佩服佩服,笑死我了,呵呵……” 澹台月说着,忍不住又捂嘴笑起来,颜松在旁边直接无语,他哪考虑过这个,他只是觉得那老妪的眼神很特殊很熟悉而已,结果却被澹台月佩服成这个样子……看着一旁的紫衣少女娇笑连连,粉面含春,时不时的香气袭人,颜松不由地多看了对方一眼,但马上,昔日的场景又浮上心头,他立刻侧过身,不动声色地看向旁边。 颜松如此淡定的神情让澹台月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里,男人看她的眼神都不怀好意,或是痴傻装愣,即便是阮俊驰,有时候看到她也会禁不住一阵发痴,只不过那人心猿意马,眼光很高,总认为有更好的女人在未来等着自己,结果还真让他遇到了,结果还死在了人家手里。 想到这些,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莲步微移,跟上颜松的脚步,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说道:“你知道么,自从上次被你救出之后,我这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我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颜松心里一紧,脑中不由地浮出龙若兮的绝美容颜,那副冰肌玉容,这辈子又笑过几次? 对话有点出乎澹台月的意料,按理说,当一个女子说出她刚才的话之后,事实上是向对方打开了一扇心门,通常情况下,男子在这个时候最能获取芳心,只要几句话,甚至是一个深情的眼神,男子便能让对方依偎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谁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远方…… 可是,颜松却什么也没说,反倒将身子往旁边移了移,眼神也将澹台月回避。澹台月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恐怖少年的背影两眼,心下越发觉得他的与众不同,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柴大哥,你之前应该是个很俊秀的小伙子吧,你的脸……” 见颜松微微转过头,她赶忙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颜松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龙若兮的影子,挥之不去,乍听到澹台月如是问,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天穴剑派的火云剑主,当下便将愤怒转移到澹台月身上来,但终究,他没有爆发,而是强压下这股怒火:“我的脸没什么,关键是他们让我和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分开,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澹台月的娇身冷不丁一颤,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低下头,美眸顾盼,心不在焉:“这个人在你心中这么重要,一定是你的爱人了。” 说着,她忍不住颔了颔下巴,有些尴尬地看向旁边。但等了好久,却不见颜松回答,回头一看,那白衣少年竟向远处走去了,当下她的情绪再次一扫而光,玉一样的小手拧了一下衣衫,轻一跺脚,秀口中微嗔两字,便像小姑娘般跑着跟了上去。 一上午的时间,澹台月领着颜松参观了其余三峰,中午时候,将颜松请到自己的住处,殷勤招待。 从澹台月的住处回到客房,颜松唯一还有些挂心的便是那个老妪,他总觉得怪怪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老妇人。不过对于一个扫地之人,他没也太放在心上,喝了杯茶,便放下心来,准备安心玄修几日,做好准备参加天穴易主。 不想当天晚上,便有一只小纸鹤飞到他的房间,通体紫光,这东西澹台月今天给颜松介绍过,是天穴剑派专门用来传讯的法宝,颜松接过纸鹤,拆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清秀小字:“有月从海上升,试剑台上,与君共赏。”落款式澹台月。颜松顿觉无语:约会么?还有月从海上升,哥当年在东海上什么没经历过……不去! 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玄修匆忙。然后折回原形,甩手扔了出去。 一连好几日,颜松再不出门,一直在客房中潜心玄修,而这段时间,澹台月却是殷勤备至,起初是用小纸鹤传讯,说要请他吃饭,或是请他讨论剑法,或是钻研玄功,如是四五天,均被颜松一一拒绝后,不想这紫衣少女越挫越勇,硬是找上门来,之前两次颜松婉言拒绝,闭门不见,第三日,实在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出去,参观什么五行擂。如果不是考虑到再过一天便是天穴易主,有必要了解一下比武场地,颜松才不会出来。两人从客房中走出,来往很多客人用嫉羡的眼神看着颜松,看在澹台月眼里,倒是挺舒服,反观颜松,却没有一点反应,这不免让她多少有些失望,不过那抹阴云一扫而逝,她大方地拉起颜松的胳膊,颜松下意识地闪开,然后自顾自地向外走去。澹台月在原地微微一愣,她倒是不在乎周围人的眼神,反倒笑了笑,对于她这样的美女来说,要俘获一个男人的心那是何其简单,更何况是柴飞这般面貌恐怖内心善良之人,她不急…… 刚走出客房大门,颜松一眼便看到几日前见到的那个老妪正站在一株松树下,当她看到颜松时,瘦弱的身子一颤,眼神再次一眨不眨地投了过来。颜松感觉好奇,这次非要问个明白,于是向前走去,而那老妪也向颜松走了过来。 “老人家,我们是不是――” “柴大哥!我们走吧!”颜松还未说完,便被一旁跑过来的澹台月打断了话语,然后推着他向前走去,颜松转过身,让她等会儿,又想和那老妪说话时,却见那老妪转过身,自顾自地向远处走去,对方的举动,着实让他不解。 澹台月依旧是满脸挂笑:“走吧柴大哥!”她回头看了一眼老妪,拉起颜松的衣袖向前走去,“这个老太婆在这里呆了六七天了,呆呆傻傻的,换作其它门派,可没有天穴剑派这般善养四方,恐怕早就把她打发走喽。” ------------ 第238章 老妪 颜松听着话音有些刺耳,转身问澹台月道:“她这个年纪,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前辈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我说的是实话呀!”澹台月微微一笑,并没注意到颜松话中的语气,“再者说,她一这里刚刚才一年左右,天穴五行剑主心存慈善,所以收容了她,你也看得出,她在这里活得并不自在,因为她跟别人有差距。”她顿了顿,好似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一旦有了差距,即便是当时青梅竹马,最后也会各奔前程。” 颜松隐约听出,澹台月所说的青梅竹马,应该是她小时候和秦寿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这件事情秦寿和颜松说过,正因为澹台月感觉秦寿的实力配不上她,而离开后者,来天穴剑派后,秦寿才受了巨大的刺激,以至于认为世上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他要一个一个欺骗她们的感情…… 无奈的摇了摇头,颜松冷笑了两声,心说秦寿大哥白白受了这么大刺激,而这边的始作俑者却丝毫不知,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处世态度,好似一个看透了某种世间法则的高人。 澹台月从颜松的冷笑中似乎听出了些什么,秀眉微蹙,刚要开口,表情忽然一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微笑着对颜松道:“我不是说你啦,我和你是一个没有差距,咱们很平等的。”她说到这里,香腮微红,慢慢低下头去,却冷不丁听旁边的颜松说道:“不配。” 澹台月急忙抬头,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道:“不会啊,我不在意你的外貌,重要的是你有一颗坚韧纯洁的心。” “你误会了。”颜松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澹台月,把少女看得满脸绯红,再次低下头去,他却继续道,“我是说你不配。” 澹台月猛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眉头微皱,嘴上还挂着有些僵硬的微笑,似笑非笑道:“柴大哥,你刚才说――” “世上是有很多不平等,但在我眼里,没有你所谓的不平等,每个人,我都一样对待。”颜松看着不远处的老妪说道。澹台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伸出两只玉手,似乎要捂耳,但颤了颤,又甩了下去,她小嘴微张,朱唇翕动,明眸一下子湿润起来,见颜松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她再也忍不住这些天来压在心里的愤懑,声音沙哑道:“你不赞成我你说呀,干麻要拿‘不配’两个字讽刺我!” 她用手背轻擦了一下琼鼻,微一抽噎,瞥了一眼远处的老妪,“既然谁在你心里都一样,你去讨好那老太婆好了!”说着,也不去看什么五行擂,扭身向自己所居的紫辰峰方向跑去。 颜松冷笑一声,果然向着那老妪走去。那老妪好像一直注意着他,见澹台月气愤地跑开,老妪似乎也放下了顾忌,将手中扫把往旁边树上一搁,便向颜松走来。 “老人家!你为什么老看着我,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颜松问道。 那老人果然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她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摇了摇手,既而蹲下身,在地上划了起来。颜松见此一愣,侧身蹲下,看着老妪用一只长满老褶的手在青石地面上来回划着,当老妪收手,颜松的眼睛一紧,猛然看向老妪:“龙若兮?您见过龙若兮?” 他情绪失控,双手一下子抓住了老妪的肩膀,但却不忘压低声音,以防旁边的路人听到。 老妪似乎被抓疼了,浑身一颤,见颜松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她才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颜松不解,指了指地面,让她把要说的话写出来。老妪点了点头,又在地上划了起来,这次只有两个字,颜松疑惑地念道:“我是?” 他眉头微皱,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微一转念,嘴中喃喃道,“我是?我是龙若兮?你是龙若兮!?” 颜松浑身向过电一般,再闪抓住老妪的双肩,“你真是大姐么?”让他既惊讶又惊喜的是,那老妪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在地上写道:你还活着,我没空等! 颜松眼中有些湿润,他向周围打量了一下,然后引着老妪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房中,拿出纸笔放在桌前,然后满腹疑惑地问道:“大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老妪点了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老妪每写一章,颜松看完便点燃烧去,待老妪写完,两人面前的灰烬已有三寸厚。原来,一年前的飞来峰上,颜松为救龙若兮而跌入深渊,而颜松也通过海猿的思维看到,对方和火云剑主各向着两个方向离开。 龙若兮因为忌惮火云剑主的实力,不敢与其正面交战,便在两人撤离后不久又返了回来,意欲潜入海中去找寻颜松,让她想不到的是,火云剑主也没有离开,而是在不远处守株待兔,结果,一心要救颜松的龙若兮心情急切,大意疏忽,结果被火云剑主暗算擒住。 火云剑主见她容貌绝美,想要娶她,她死活不肯,最后火云剑主用天穴剑派特有的点穴手法给龙若兮接了枯木印,让她一夜之间从绝代容颜变成一个头发花白零乱,满脸褶皱,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她既不能运功,也不能说话,行动起来还不如普通人。 火云剑主以此威胁,只要龙若兮答应做他的妻子,便可以立刻变回原貌,如果不答应,那龙若兮下辈子就将在天穴剑派扫地,直到死! 龙若兮本来想以死了知,因为她料到颜松可能也活不了了,但后来她忽然想到自己在几年前在颜府救颜松的时候,颜松曾和澹台月的约定,意识到离天穴易主还有一年时间,何不等上一年,如若颜松不来,她再死也不迟! 于是,她便这样留在了天穴剑派。 看完龙若兮写出的经历,颜松低下头,眼角涔出两滴泪水,见龙若兮又在纸上问他的经历,他仔细地给对方说了一遍,然后便扶着后者的肩膀,让其盘坐在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对方对面,道:“大姐,你放松心神,我试着用盘龙指的引穴法给你解穴!” 颜松还真就不信,天穴剑派的点穴再高,还能比得上盘龙指?他慢慢闭上眼睛,运起龙脉中的紫金玄气,右手食中二指指尖带芒,啾啾啾地向着老妪身前几大要穴点去。 老妪连中几穴,躬着的腰背一下子直了起来,颜松睁开眼,再次点向其他几处穴位,既而,食中二指往其膻中穴上一点,一道三尺紫金神龙便通臂而出,游向老妪,老妪顿时一动不动。 盘龙指打出,颜松赶忙驾驭三尺游龙在老妪体内的各大经脉上游荡,最后再运玄气,将三尺游龙引了出来。 老妪的身体一颤,然后慢慢睁开眼睛:“颜松。”“大姐!你没事了!?”颜松见此,赶忙起身,将老妪扶起。 老妪微一运气,月光色玄气很快便溢出手掌,她单掌便指,一引剑诀,一道月光色剑气忽然洞穿她的后背衣衫,从背上射了出来,竟是玄玑剑。 颜松一拍手:“太好了大姐,你终于没事了!” 老妪收起长剑,拿粗糙的双手抚了一下褶皱的面庞,淡淡地道:“枯木印无法化去,我这面貌……” 颜松刚才已经尽了力,相貌却实没法变过来:“大姐,明日天穴易主,我一定让火云剑主给你化去枯木印!” ------------ 第239章 小五行阵 天穴剑派若水峰,峻极万丈,秀插云霄,处于其余五峰之间,从第一批天穴剑主开始,深谙水属性功法的潇湘子、凌天霜等一代又一代的宗师级前辈,对若水剑灵的感悟远胜其它四峰剑主,以至于百千年下来,若水峰稳稳地成了天穴剑派的五峰之首。 尽管千百年来,不乏其余四峰的剑主修为高过若水峰,但因为若水剑灵的开启程度远大于其余四峰,所以一旦仙剑识主,人剑合一,饶是其余四峰修为高超,也万万不是若水剑主的对手,是以历任天穴剑派掌门,非若水剑主莫属。 是日清晨,若水峰半壁,偌大的试剑台上,千余名来自朱雀帝国四方的玄修高手聚集于此,有很多,甚至来自玄气大陆的其它国家。 在这些人外围,是一行全副武装,用来维持秩序的天穴剑派的后辈弟子,再往外,则围着好几千名各式打扮的人,这些人中,有的是一些普通的玄修人物来此观摩盛况,有的是富裕的豪绅贵族花钱来此一游。 更多的,是一些门派和官府的眼线,这种人又分为两类,一类是为自己门派效力,另一类,也是人数最多的一类,便是为“广大民众”效力,他们将这些事件记录下来,传播出去。这些人虽然修为平平,但绝对可以凭借这种珍贵的信息而富甲一方,家业兴旺。 偌大的青色试剑台方圆百丈有余,其上均匀分布有五个区域,均是最精纯的五行玄气化成的气圈,每个气圈方圆十七八丈,五色分明,参加天穴易主的人,便是依据各自的玄气属性,在这气圈中比式。在试剑台最里面,背后若水峰壁的地方,另有一处高台,高台之上,五位背负天穴五行剑,身着相应衣衫的道貌岸然之人高座其上。 颜松处于人群之中,第一眼便认出身着赤衣的青年,那人正是火云剑主。这些天来,颜松也听了不少关于天穴剑派的事情,这位火云剑主,他当然格外关注。此人名叫燎原,年仅二十八,是天穴剑主中最年轻的一位,即使在天穴剑派的历史上,他也算得上年轻的精才绝艳了。 此人向来自负,打四年前成为剑主的那天起,他便一直觊觎着若水剑主的掌门之位,论玄修实力,他在四十岁的若水剑主之上,在他眼里,这个掌门应该是他的。可是四年前与对方大战,却还是败在了若水剑下,今年,他倒不在意别人抢火云剑主的位置,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争夺天穴剑主的事情上了。 其实,这次天穴易主,颜松的胜算是很小的,关键时候,他只能凭借自己的龙神功制胜,毕竟,天玄五行剑主的修为几乎都达到了玄尊初级的水平,而颜松现在只是一名中等级别的玄宗而已。 “越级而战么?”颜松心中自问,微握的拳头上,紫金神光隐隐。 就在此时,高台之上的若水剑主,一位四十多岁的蓝衣中年人站了起来,此人面如冠玉,无论是头上黑发还是嘴边黑须,都十分清洁,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流水一样舒服。 他站起身,如玉一样的大手往下一压,试剑台乱纷纷的人群仿佛感到一种袭压心底的威势,都停止了动静,看向高台。 只听他道:“天穴易主,四年一度,诸位远道而来,云川有失远迎,多多包涵。”他双手一抱,向下方人群拱了拱手,那平易近人的声音很快便换来了周围人最诚挚的还礼,只见他点了点头,继续道,“闲话少说,参加比式者,进入下方的五行阵,”他指了指那五色玄气圈,说道,“此五行阵由最精纯的五行元气炼成,今日开启,五日之后自行关闭,这段时间内,大家要忍受相应五行元力的攻击,提前奉劝一句,支持不住者,迅速退出,否则,死生由命。能待得五日的人凤毛麟角,自是精才绝艳之辈,只有他们才有资格绝逐最终的天穴剑主之位!好,天穴易主正式开始,诸剑归位!” 他话音落处,与身边其余四位剑主一起,手捏剑诀,往下方五行阵一指,顿时,五道剑光同时飞出,转眼间,天穴五行剑便飞临相应气圈的上空,凌空而立,仿佛本来就是“锁钥”那般契合,一下子便相互嵌入。 五剑均是剑柄朝上剑尖朝下,迅涌的能力有如飞瀑一般,向着下方的阵圈涌去。五行剑主同时起身,一跃离开各自座位,分别飞入了五个阵圈之中。 试剑台外围近千余人见此,也纷纷涌入和自己属性相同的阵圈之中,人群之中,一紫衣女子看着另一处的颜松随人流冲向火属性阵圈,她小嘴一撅,几乎是最后一个,向着土属性的阵圈飞去。几乎与她同时,树下一扫地的老妪,忽然扔下扫把,身影化作一阵清风,飘入了水属性阵圈之中。 话说颜松进入火属性阵圈之中,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一人便砰的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他赶忙从地上爬起,见那人手握赤色长剑,又冲了过来,不过他还没打向颜松,便被身后一人一棍子放倒在地。 颜松直接无语,却见那人二话不说,走到晕倒的家伙身旁,一记飞脚便把他踢飞了出去,颜松直接无语,看着眼前众二百多人相互击打,他刚要有所动作,却忽觉脑后砰的一声,这次是被人用脚踢上了! 一拳一脚,下手虽然不狠,但却很恨,颜松一下子警惕起来,嘴里又骂了声娘,心说那若水剑主竟忽悠人,在这里面哪是承受什么五行纯元力的攻击!这些家伙沉不住气,已经打起来了! 这样想着,颜松挥起拳脚,也放倒了上来攻击他的两人,再次瞄了眼周围,似乎明白了。在这种场合下,人心向背,谁也不相信谁,哪有人会安下心来抵挡什么五行纯元之力,在这里,真正危险的,是暗袭,是争夺,是拼杀! 果然,颜松的前方真的出现了血光,一个人影直接身首异处,再看那杀人者,没有用剑,而是指尖散发出的无形剑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火云剑主燎原! 燎原整个就像一团烈火,所有靠近他的人,全都被燃成灰烬,转眼之间,他指尖溢出的红色剑气已经纵横劈斩,杀死了十几个玄修高手,而有还在不断的攻向其他人!整个阵圈之中人数分布还算密集,但他的周围绝对的疏散,甚至说是真空……没有人敢靠近他! 颜松来不及太过注意燎原,因为在他的旁边,也一样有人以制他于死地的攻势杀向他,尽管这些人在不久之前,还在同一个客房大厅中谈剑论道,有说有笑! 说实话,以颜松如今的实力对付周围这些人,并不算难,但他现在要保存实力,不打算动用龙神功,也不打算和燎原一样,利用指尖溢出的气剑来驾驭剑冢之中的剑魂,他只能凭借当年所修习的天玄七式等招式与别人对峙,相对来说,十分棘手。好在他的御虚步法随着他实力的提长已至化境,虽然攻击力无法伤到周围的玄修高手,但那些人也别想碰到他。 第一天,二百来人便在这打杀中度过,当火焰外围的星空再次迎来旭日的光辉时,阵圈中已经的人只剩下一半,那些人或死或伤,都被清理了出去。整整一天的打杀,对于这些玄修高手来说,并不废力,他们本打算继续打,却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炽热起来。 ------------ 第240章 火元力 颜松先看到周围人一下子停止了打杀,既而便感觉到一股十分炽热的玄气烘烤着自己,那股热力很强势,似乎要穿过皮肤和筋骨,直烤到骨髓。 颜松没有任何准备,和周围很多人一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双眼发烫,浑身上下,仿佛有人拿着烧红的铁棍,穿入自己的骨髓中一样! 这时候,他看到有人倒在了地上,而且他也快支持不住,要倒下去,突然,他的眼前不远处再起血光,转眼之间,十几个跪在地上的人身首异处,直接被强横的玄气清除出了阵圈,又是燎原!他趁众人难挨火属性元力的空档,发动突袭! 颜松咬紧牙关,一边运起玄气,一边走出御虚步,来到阵圈边缘,头上的火属性元力越来越强横,他的双腿差点又不听使唤的跪了下去。他看着燎原在人群中不断地撕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眼中闪过一抹火焰! 他从纳戒中拿出枯木珠,将其祭出,顿时,他的周身青光大胜,那四溢的青色玄气不断地吸噬着火属性元力,颜松则趁此时机召呼众人道:“听着,大家齐心协力对付火云剑主,否则,我们迟早要被他一个一个地杀光!”他说这句话好辛苦,他的嗓子此时被灼得连唾沫都不敢咽了! 不过他现在考虑不了太多,话音落处,自己召出三才剑阵,率先发难。 颜松御起钟离和秋水两柄仙武宝剑,化作两道剑光,分别从左右两边攻向燎原,钟离剑打出剑点七星,秋水剑打出八荒无向,而颜松自正前方,手舞情风剑冲去,流云斩强势劈出。 这三大绝技,以玄宗境的力量打出,其威力是之前的十倍有余。再加上这三剑各自为神,仿佛三人围攻,而燎原又因为刚才杀得兴起,根本没料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一个强势人物,当下顾左不顾右,顾右不顾前,一时间不知所措,勉强挡开正前方颜松情风剑打出的流云斩,又躲过右手边秋水剑打出的八荒无向,然而再无力躲闪那剑点七星。 当下只听啾啾啾数声轻向参杂在其余三大绝技的声音之中,燎原在一阵慌措中啊呀一声惨叫,他擅长使剑,并能溢出剑气的右手被点了三下,三道血孔直接喷出血来,还未落地,便迅速在灼热的空气中蒸发。 燎原一咬牙,左手迅速地伤口上点了几下,将血口止住,很显然,他认不出已经面目全非的颜松,只是大喝一声,有如发了疯的狮子,向着颜松冲了过去。 颜松暗道不好,神识过处,迅速向钟离和秋水二剑收回,一旦对方强硬出手,他便借助传送剑阵闪躲。可是令他“感动”的是,周围人见他一招伤到燎原,纷纷响应他的号召,竟集体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挥剑击向燎原。 燎原本来势如破竹地攻向颜松,这下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忍不住骂了声混蛋,然后通体溢出火云真气,与那些人战成一团。时不时地,便有人被他打飞出去,或是直接打死在地上。 而在这群狼围狮的战斗中,有如火狮一样的燎原也没得到多少好处,身体上下连中好几剑,如果不是他修为精湛,恐怕早就被撕成人丝儿了! 颜松终于安下心来,恐怖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在别人看来十分诡异地微笑。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原燎身上,他们战在一起,短时间内会牵制住燎原或者将其杀死,但也极有可能因为不敌周围的火属性元力的攻击而战斗力大大下降而全部被燎原杀死! 但不管怎么样,双方保持着对等的势力,是颜松目前最想看到的。两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这期间,所有人都发现,只有同心协力对付那个杀人魔王,他们才有保全一命的机会,所以群殴的现象一直没有停下。 同时,也有很多人因为无法忍受火属性元力的攻击,而晕死地晕死,被杀死的杀死。人数从一百人直接锐减至四五十人,而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被群殴的燎原因为身体多处受伤,强势也渐渐被压倒,战斗力大减,以至于对方减到四五十人的时候,他的能力还是只能自保而已。他时不时地盯着人群外的颜松,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丫的,要不是这小子的一句话,他现在早就把这些人杀光了,哪会受这般苦楚。 这种情形,正是颜松想看到的,但同时,他隐隐也感觉一丝不安,因为这两天来,他明显地感觉到枯木珠的吞噬力量越来越弱,周身那层浓厚的青色玄气也越来越薄,越来越淡。 第四天的上午,终于砰的一声,颜松周围的青色玄气尽去,胸前的枯木珠直接爆碎,连渣子都没留下!顿时,那股烈火灼心灼骨髓的感觉再次传来,三天来的安逸让他又有点不适应这种感觉,他一个忍不住,再次跪了下来。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向不远处那些人一样,用毅力坚持,在这一点上,他相信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 眼前那些人,手中的兵气早已被熔化掉,而现在,由于火属性元力的逐渐增强,这些人越来承受不住,他们与火云剑主的打杀完全靠的是求生的欲望。而火云剑主燎原也好不到哪去,能敢来此参加天穴易主者,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被这些人一连围攻好几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眼下哪还想什么夺不夺天穴剑派的掌门,能从这阵圈中走出去,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又是半天过去,不远处,满身是伤的燎原还和周围十几个踉踉跄跄的人对峙,颜松因为没有枯木珠的保护,此时也和他们一样,被火属性元力强灼得晕晕乎乎,生不如死。他紧紧握了握手中发烫得情风剑,刚要攻击,忽得发现手上的力气有所变化,定睛看去,情风剑的剑尖和剑身已经软了下去! 他不敢想象,一直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的情风剑,竟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可是大伯亲手为他打造的剑呢,还是在那有着难舍回忆的情风谷竹林之中! 颜松无可奈何,情风剑毕竟是真武级玄兵,他和仙武级的钟离剑及秋水剑不在一个档次上,虽然颜松一直以来这把剑用得最得心应手。其余两把剑没事,手上的纳戒也没事,这不奇怪,但颜松发现,自己的衣服,头发没事,原来这火属性元力,也是有一定的攻击取向的! 忽然,他恍然大悟,为什么不把情风剑放入纳戒之中,在另一个空间里,它自然就没事了呀!这样想着,颜松赶忙举起情风剑,不想他这猛的一恍,三尺长的情风剑刃直接化作翡翠色的流体被甩了出去,徒留一把剑柄还握在他的手中。微一皱眉,少年来不及想太多,匆匆把剑柄放到了纳戒里。 时间慢慢地过去,转眼便到了最后一天。此时,颜松手握两剑拄地,免强让自己站立着身体,而在对面不远处,那些围攻燎原的人,有一部分意识到自己撑不下去,提前离开了阵圈,而其他的大部分都倒了下来,最后只有两个人还站在那里和燎原对峙。 而现在的燎原,再也没有刚开始时的飞扬跋扈,他全身上下伤口众多,此时早已退到阵圈的边缘处,盘坐于地,睁着眼睛运功疗伤,同时抵御火属性元力的攻击。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这些人,再不敢动弹一下,他们要保住最后的力气,以防止越发强盛的火属性元力将他们榨干! ------------ 第241章 火云剑 阵圈中最后的半天时间,只有燎原和颜松还坚持住,其余人等,都死得死,逃得逃。 颜松不知道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也许,他在一年前一连挨了燎原两记火云掌,将他的面目打成如今这般恐怖模样,体内有了对抗火属性的抗体。 或者,在一开始他有枯木珠保护了一段时间,相对其他人而言,他承受火元力的时间要少得多。再或者,便是他体内的火属性玄功的运转了,因为有那么一刻,他虽是强行站立,但却完全失去了心智,唯有体内的火属性玄气的流转越发加速…… 终于,阵圈消失了,周围的赤色红光一下子消失,满眼的赤色火焰被更远处的观众取代,在那一瞬间,颜松仿佛跳入了冰凉的海水中,从里到外的焦灼感迅速被海水吸走,浑身上下如沐春风一般的舒坦。 调整了几个呼吸,他缓慢了挪动了一下身体,嘴中忍不住“啊呃”一声,火属性元力的杀伤性是不容小觑的,身体一动,他才发现远没有刚才那般舒坦! 相对来说,对面几丈外的燎原的恢复要比颜松快得多,那个家伙不久前还盘坐于地一动不动,如今阵图一去,他竟豁地一下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二尺多厚的火属性玄气,不知是在散热,还是在吸热。 总之,他的神态和气势变得越来越强,那双有如炽焰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颜松,恨不得将这一身白衣的恐怖小子撕成肉丝,然后一把火烧没了他! 乒乒乒――就在此时,颜松的耳旁忽然传来一阵阵兵器相交的声音,然后便是玄气相击声,能量相撞声…… 余光瞥处,原来其余四处阵圈中的人已经开始打了起来,唯有金属性阵圈中没有动静,因为经过金元力的冲击,最后只有金光剑主自己熬了过来。而在木属性阵圈中,竟有十几人熬了过来,与其与四个阵圈中的不同,木属性阵圈里的人,好像个个是打了兴奋剂一般,一个个向是发了情的老虎,能量暴涨,几倍加成。 颜松对此有所了解,在此前他听说过与其余四阵的攻击力不同的是,木属性阵圈是提升人的实力,不是提升某一人,而是集体提升,这样一来,各个信心爆涨,摩拳擦掌,虽然攻击力强了,抗击打能力也强。但这些人并不急着打架,而是抓紧时间运转木元力输送到身体里的能量,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因为经脉不佳,很容易被木元力爆体。 但这要比其余阵圈中的相互撕杀要和平地多,故而历届以来,木属性阵圈的比式往往是最浪沸时间的。 在水属性的阵圈里,颜松看到有四个人留了下来,除了若水剑主之外,让颜松惊讶的是,老妪模样的龙若兮,竟也在里面,而且还完好无损地熬了过来。 此时,她正驾驭天玑剑,和其余两人一起攻向若水剑主,颜松一时有些担心,猛然间,耳边再起剑声,一道红光划过双眼,他下意识地走出御虚步,身子向后荡开。 燎原一掌拍下,气势如泰山崩碎,烈火炎炎,颜松这一退,跟本没有逃出对方的掌焰,整个人直接被笼罩在一圈赤焰之中。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任谁都知道,火云剑主的这招烈焰掌,虽能闪躲,但却无人可破。一旦中掌,无不是浑身焦灼,转眼间不胜热辣而死! 周围人自然知道,能在五行阵中挨出头来,定非等闲之辈,这样的人遭受这么恐怖的一掌,自然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了。当下也无心观察其他四处的打斗,都将目光挪向燎原拍出的那道烈焰,都期待着,烈焰散去之后,其中之人是烧成了灰还是烧成了干尸。 却不想那安静的烈焰之中破空竟发出一声剑鸣玄音,随及蓝光大胜,那外溢的蓝光有如实质化,直接将烈焰冲淡,然后冲没。 蓝光之中,一身白衣的颜松手捏剑诀,瞬间,便有一蓝一金两道剑光破空而出,一前一后刺向燎原。燎原大吃一惊,急忙收手,后退数步,紧接着一声大喝,召出赤色天玄衣,顿时,燎原周身红光如洗,分外亮丽,两道剑光虽然剑招强势,所向无敌,可是碰到那赤玄衣,竟发出无力地乒乒之声,硬生生地给弹了回来! 周围人见此,张大嘴巴,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倒不是惊讶燎原的赤玄衣,而是被颜松体外的那层蓝色的护体剑光慑住!这世上一人同修好几个属性的当然有,但相对于天穴剑派这种纯五行属性来说,其他的五行属性不止要低一个档次! 可是这一次,那白衣人外溢的蓝色玄气,竟化去了火云剑主的烈焰掌! 燎原一样的不可思议,眼前的白衣人,先是在阵圈之中对自己突然袭击,怂恿一干人等,差点弄死他,到现在,此人又是一招出人意料的绝技,竟挡住了天穴剑派的绝招,愤恨之余,他不得不对颜松刮目相看:“小子,你功法诡谲,敢问师承何处?” 颜松加强了体外的护体剑光,心生疑惑:这厮既然有这么厉害的赤玄衣,为什么在阵圈中不召唤出来?难道…… 颜松猛地看向上方的火云剑,当下也不作答,二话不说,一跃而起,对面的燎原见此,面色再露惊异,几乎跟着颜松,同时跃起,他手捏剑诀,往火云剑上一指,那赤红色的三尺长剑向着他飞了过来。 但就在此时,旁边忽然发出一阵龙吟之声,一道紫金色龙爪破空而出,蓦地便将那三尺赤剑攥入龙爪之中。 “龙爪手!”场外有人喊道。 燎原只感觉一股大力猛地往下一扯,他手中的剑诀竟被硬生生打破!“该死!”他大喝一声,敢情这次是真得遇到对手了,当下哪还有心思作着天穴掌门的梦,再不用点心,指不定就死在眼前这无面人的手里! 燎原再捏剑诀,单臂一引,以他为中心,半径七八丈的范围内,通通被一股若隐若现的赤色玄气弥漫,他大喝一声,龙爪手中的长剑竟化作一道赤光,两个忽闪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颜松收起龙爪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他已经绝定动用家底了。对面的燎原,脸色惊疑不定,手握火云,脸上露出一副狞笑:“龙爪手?小子,看你这副模样,我好像猜出你是谁了。上次我大意了,这一次,你休想活着出去!” 他说着,双手握住火云剑,猛然举起火云剑,这一举动,直把周围人骇住,如果他只顾打杀,不知收敛,别说是周围的人,整个若水峰恐怕都能被他毁掉! 不过,就在那赤焰剑举到头顶,就要向下劈出时,忽然间,好像有什么力量拉住了赤色长剑,那股力量和燎原手上的力量相持之下,火云剑前后微颤,当空徘徊,竟没有大家预想的那样,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就在此时,水属性阵圈中的若水剑主一剑刺伤一人,避开另两人的锋芒,抽身向这边喝道:“燎原,不得动用火云剑!”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若水剑主手中不过拿着一把普通的仙武级玄兵,这时他们恍然大悟,天穴易主时,只有最后的强者才能拿剑,整个过程,不准碰五剑,上任的剑主更加不可! 燎原闻言,面露愧色,他想收手,可是那剑明明被另一种力量牵制住,当下冷哼一声,目眦欲裂地瞪向颜松! ------------ 第242章 战燎原 燎原转头对若水剑主道:“掌门,这小子就是――啊!”他的脸色忽然大变,双手下意识地一紧,青筋暴起,惊讶的看向颜松,却听颜松道:“火云剑意,我已经悟到了。” 后者说着,指尖一引,火云剑猛地一转,直把燎原吓了一跳,他差点就没抓住,让火云剑脱手而出。这边惊异未定,却又见颜松另一只手捏出剑诀,钟离、秋水二剑再次化作蓝金两道剑光,一左一右冲向燎原,于此同时,九道紫龙须破袖而出,从正前方飞出,直冲其各大要穴! 燎原面色一凛,他身着天玄衣,自然不怕颜松这些手段,想当年,颜松一样用紫龙须攻击过他,结果,那紫龙须一样没有洞穿天玄衣。 他虽然不知道紫龙须的厉害,或者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过,一年前他可见颜松使过。当下,再次确认,眼前的人便是杀害天穴剑派弟子的人无疑!他脾气火烈,哪还管这么多,见颜松分神御剑,他便趁此机会,将注意力集中在火云剑上,双手猛地一紧,意欲御剑杀敌!却不想,那剑只是一颤,却依旧被一股力量牵制住。 “啊!”燎原忽然惨叫一声,腹间破开一个大洞,周围人讶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要知道,之前颜松御剑侵袭,钟离、秋水有如打在铜墙铁壁之上,大家不足为怪。 刚才颜松又御出二剑,虽然招式不同,但依旧好似打在了铜墙铁壁之上,大家亦不足为怪。可怪就怪在,那九道紫龙须化作电光,刚开始是攻击燎原身上的各大要穴,可半路上却忽然并作一道极其明亮的紫色精芒,一眨眼便刺破了后者的赤色天玄衣。 一口鲜血吐出,燎原有些不敢相信地低头,打量着自己腹间出现的血洞,他大怒一声,双手松开火云剑,在腹上快速地连点数下,封住经脉。然后双手又在胸前接印,口中怒喝道:“这可是你自找的,看老子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天下皆闻,无物不焚。这等仙武级别的功法,可不是随便哪个天穴剑派的弟子就能学得到,能使用此功法的人,修为必须在玄尊级别,而且只能传给天穴剑主! 也就是说,燎原再次犯了禁忌,现在是天穴易主,按理讲,上届的剑主可以参加,但绝不能动用天穴剑,亦不能动用剑主习过的功法。只见燎原右手食中二指在眉间印堂处一点,闭目低头,看似作思索状,但一道极亮的赤色光点却在他的泥丸宫处闪了一下,既而,便有如水波一样,以那一点为中心,化作火的涟漪,伴着嗡鸣之声向着周围荡出半透明的赤色玄气,颜松来不及躲,仿佛本身就处在这波澜之中一般。 众人只见他这张向来没有表情的恐怖的面庞忽然露出一副无法忍受的疼痛,在下一刻,便趴在了地上。 燎原并没有停手,他一直“沉思”了有一刻钟,才慢慢“醒转”,然后,全面露狞笑,冷哼哼地向着趴在地上的颜松走来。此时的颜松,衣服头发完好,对此没有人惊讶,因为对于人来说,三昧真火焚的不是肉体,而是心,透过肉体,直接把心烧尽,把脑烧干。 众人能够看出,颜松确是死了,即便是最近处的燎原,也放下心来,因为他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此时,有些反应过来的人开始唠叨:“违反了比式规矩,作为上届剑主擅自动用火云剑和三昧真火,成何体统!”一人如是说,便有两三人应,片刻后,便有两三百人应,然后便是千数人对燎原抱怨不止。 这些话听在不远处的若水剑主的耳里,顿觉有失颜面,也喝斥燎原道:“你有违天穴剑派规矩,这次比式,你已无缘剑主之位。”燎原闻言大怒,瞒不讲理道:“我不是剑主?那选谁,他们可都死得死,逃得逃,除了我,还有谁配当这个剑主。” 一时间,周围人鸦雀无声,倒不是他们忌惮燎原的实力,关键是对方的话说得没错,到目前为止,绝大部分人死得死伤得伤,大都没能熬过火元力的攻击。 而唯一与燎原一起熬过来的白衣恐怖人,现在还被烧死了。燎原见周围人沉默下来,他双手握拳,对天喝道:“火云剑主,舍我其谁!”声震云天,周围人着实被他的声音和气势震慑住,更加安静了。 “还有我。”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面前发出,他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面色微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他紧接着便听到周围有人惊讶发问:“谁在说话,不会是那恐怖的死尸吧,他……他还活着?” “没错,声音好像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另一人指着颜松的尸体,小声道,“大家安静!”很显然,他们觉得情况有变。 果然,那人话音方落,燎原面前三米处的尸体的双手忽然动了一下,燎原一愣,忍不住退了一步,却见那尸体的双腿双动了一下。他面色斗变,刚要出手攻击,却猛地发现,地上的尸体竟一下子站了起来,而且和刚才一样,还是一个完好的人。 燎原脸色大变,面露狠厉之余,忍不住问道:“三昧真火都能扛得住,你他妈是人是鬼?” “三昧真火强,他也只是你天穴剑派的镇宗功法之一罢了,我倒问你,天穴剑派与四大玄圣比,那又如何?”颜松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变得阴狠起来。 “四大玄圣?”场外大部分人虽然听得糊涂,但仍有一些有些眼界的人听说过这四个字,而这些人在重复这四个字时,身体明显像是被雷电劈到一般,表情更是震惊无比。 “四大玄圣?”燎原听到这几个字,身体也不由地一哆嗦,他嘴中讶然失声道,“你……你跟四大玄圣什么关系?”他早就怀疑颜松的功法诡异奇怪,和正常人大不一样,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和玄气大陆玄修强者之中响当当的人物有联系! “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在东玄翁那里得到了《龟息功》的法诀而已,你的毒火攻心,我正好停止了心动,所以,你拿我没办法。”颜松平静地说出最后一个字,身形陡变,腹间紫金神光一闪,一道三尺游龙通臂而出,直奔对面的燎原而去,燎原二话没说,运气玄气,全部加成到自己的天玄衣上,然后捏起指诀,又要驾驭高空上的火云剑。 可是,他的右臂刚一伸向高空,那三尺游龙便冲破玄衣,隐入体内,然后,他便一动也不能动了。他的眼睛还在乱转,好像在想方设法冲脉,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却在想众人表示,他是在白废力气。 颜松手捏剑诀,单臂一引,高空上的火云剑直接飞到入到他的手中,然后他乒的一声,将火云剑指向燎原,脚下一点,身体腾起,一个斜劈,赤光过处,血色一片,燎原探出去的右臂被连肩砍掉! 可怜他痛苦万分,此刻却是连呻吟声都发不出,他瞳孔睁得老大,再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让谁看到他右臂如泉涌的场面都会面无血色:这样下去,不到一盏茶便会血尽而死。颜松站定身子,拎着火云剑,慢慢走向走已下得半死得燎原身前,将长剑往右肩伤口处一架,那通体赤焰的剑柄立时将那血腥模糊的骨肉烤焦,血流慢慢的减缓,一阵油炸肉的兹兹声过后,燎原满头大汗,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 第243章 大战 此刻,颜松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燎原是死是活,只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颜松看着燎原,见后者面色已经由煞白变成了腊黄,满眼里尽是恐惧,便要挟他道:“做个交易,解去龙若兮的枯木印,我饶你一命,否则,我便让你死无全尸。” 他的话音十分平淡,平淡之中又有着势不可挡的霸气,让人无法拒绝。这话听在燎原耳朵里,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只眼睛不住地充满了救生的神情,眼皮眨了又眨。颜松见此,偏头瞅向远处,见那边的老妪与另外一人还在和若水剑主对峙,便大声叫道:“大姐,到这边来!” 他这话着实让周围之人好奇不已,众人见那老妪竟也听话,果真跳出阵圈认输,来到颜松这边,不禁好奇这恐怖脸孔的白衣人好生奇怪,竟会和这么一个老太太在一起,还喊对方……大姐?当然,这里面,只有燎原听得出阴阳,因为他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老妪来到颜松的身边,颜松对燎原道:“我现在解开你的穴道,马上给我大姐化去枯木印,别给我耍花招,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见对方的眼睛眨了又眨,颜松运起玄气,往燎原胸前一指,便将盘踞后者体内的三尺游龙给引了出来。燎原的身体猛然一颤,如释重负,但在下一刻,他忽然如箭一般倒飞出去,然后顺势转身逃跑,口中则向若水剑主大喊:“掌门,那白衣人就是杀害我派弟子的罪魁祸――” 他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一条三尺游龙已经追了上来,二度隐入他的体内。可怜燎原话说到一半,残废的身体还作着向前逃跑的动作,就这样子定格,然后当空一个跟头,头朝下一下子扎到地上,众人只听扑通一声,大都心里一揪,将嘴一咧,连看都不敢看。 那些敢看的人,更是眼睛瞪得大大得,既惊恐又惊奇地看着摔在地上的燎原,依旧做着刚才那般动作,他的身体明显已经走了样,骨头应该断了不少,可是却喊不出一句话,眼睛还睁着,嘴巴还张着,就连舌头,都一动不动。 当然,场上的情况容不得周围之人惊疑太久,很快,若水剑主那边因为少了老妪,便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最后唯一的对手。然后便向着燎原冲去,在后者身上点了数下,不见效果,一挥蓝袍,猛地站起,怒目颜松道:“大胆孽障,使唤什么妖法害我同门,还不快交出解药!” 他话音落处,金光剑主立时飞到他的身边,紫辰剑下,澹台月和她的师父也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向这边,唯有青森剑下数人还像吃了春!药一般,依旧在不停地大战。颜松冷冷地看了一眼若水剑主,大声道:“好一个糊涂鬼,这火云剑主数度违逆比式规则,我只是给他一个公道罢了,何来妖法!” 他何偿不知,对方是在故意说这些无厘头的话语,那若水剑主,刚才多半已经认出了盘龙指,澹台月和阮俊驰要找的龙魂,他能不知道?只听他话锋一转,又道:“无故杀害我门徒,你又作何解释?这是做甚,是要封口么?” 他指了指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燎原,怒喝颜松道。颜松冷哼一声,看向身旁的老妪:“大姐,今天势必有一场恶战,你先走,我一定要把燎原抢过来!” 老妪看了看颜松,她虽然身体大变,但秋水般的凝眸始终不变:“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你我此生交臂,但愿来世共岑。” 颜松抓起老妪的手,眼含热泪:“大姐……” 两人这样相视间,不远处的紫辰剑主和她的徒弟澹台月也来到了若水剑主旁边,澹台月有些不解地问道:“柴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既然要救了我,为何又要杀害我的师兄弟!?” “你那师兄弟若无杀我之心,我才懒得送他们西去!”颜松冷冷的眼神从澹台月身上移到若水剑主身上,“你以为你们天穴剑派的弟子,比俗世的流氓混混能强到哪去么?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伤了你们两名弟子,结果,他们却伙同另外两人追我至月海海滨,为逼我出来,他们竟杀了月海之畔四十一家渔村近万数无辜者的性命,大家说说,他们该不该死!” 为配合此时的情绪,颜松前面的“拔刀相助”是临场发挥,现编出来的,只是为了铺垫后方的矛盾,那上万纯朴善良的渔民的性命,他可是一点也没有虚报!此话一出,周围之人直接哗然,“啊!?”的惊乎声有如铁水铸成的巴掌,一下接一下,狠狠地扇在了若水剑主以及其余几位天穴剑派之人的老脸之上。 “你信口雌黄,侮蔑我天穴剑派,拿命来!”若水剑主一向平静的脸色陡然冷厉下来,手中长剑一挥,一剑劈向颜松。 颜松早已料到对方会这么作,他提前作好了准备,和身边的老妪一起,向着一旁闪去,待那道强势的蓝色剑气劈斩而过,冷霜直接洞住了他刚才所在的地面,他才呵呵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我要堵住燎原的嘴,还是你要堵住我的嘴?今日天下英雄在此,自会看得明明白白!” 不想那若水剑主却大喝道:“魔门竖子,大逆不道,天穴剑主听令,推迟比式,灭先灭魔!” 他话音落处,一旁的金光剑主和另一旁的紫辰剑主一跃而起,分别向着两人杀来,与此同时,那边乱作一团的青森剑主也跳出阵圈,以“大事”为要,先来为门派除害! 可是,与他对峙的那些人又不是傻子,颜松刚才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这些人受青木元力的洗礼,此时各个精神百倍,能量超负荷,急于爆发,不待此时,更待何时,于是乎同时越出阵圈,青森剑主还没来到这边,再次被围攻起来。 这边,颜松手握火云剑,菩提剑意从心中生起,左手捏诀,右手长剑一挥,由火焰化成的剑柄好似风中的烛影一般,微微摇曳。旋即,三尺烈焰陡然化作三丈,然后六丈、九丈,火云剑舞在颜松手里,仿佛化作了赤色浑天绫,颜松便向是牧羊人一般,手中通红的长鞭猛地一抖,啪啪声不绝于耳,烈焰如火蛇,左右翻腾,对面的紫辰剑主的金光剑主攻上来,哪会料到这白衣人竟有如此手段,当下均被火舌鞭中,不得不退了回去,再不敢轻敌。 紫辰剑主手捏剑诀,长剑自下而上往前一撩,顿时,那平滑如削的青石面上陡然升出一道道的剑锋,好似有一条神龙从地下翻出,剑背划破地面一般,一束束剑柄不循规矩地窜出地面,颜松和老妪惊讶不已,当下一跃而起,腾至几丈高空。 就在此时,金光剑主忽然抽出宝剑,一时间,金光大盛,直耀得高空之上的两人睁不开眼睛,在下一刻,一道近乎透明的剑气劈出,或者说,那不是剑气,而是剑帐,剑屏,就像一阵风一样压了过来。二人从未见过这类玄气,当下只当那是强光之后的余辉罢了,没放在心上,双双急转,打算冲下去齐攻紫辰剑主。 却不想,那看似透明的玄气却有着极其霸道的力量,两人被那清风一拂,本来下落的身子直接斜上下飞去,双双吐血!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颜松忽然想到,这金光剑是金属性,正是剑材之主,剑气是小,无锋乃大! ------------ 第244章 若水剑主 被金光剑击中,颜松和老妪再不敢掉以轻心,两人就地翻滚数圈,分开有七八米远,各自拭去嘴上的血渍,相视一眼,然后一跃而起,向着对方飞去。 就在此时,一声剑鸣声响起,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降下来,两人还未偏头,便感不妙,身体下意识地借助精神力向后退去。 下一刻,在两人即将相遇的地方,一道蓝光从上往下扫过,所过之处,空气都化为了冰晶,转眼间一道冰幕便立在了两人之间,寒气袭人,就像一面透明的大镜子。 冰幕这边,金光剑主一挥金光剑,数道金光飞向老妪,他也御起长剑,向着老妪劈斩而去,而另一面,紫辰剑主舞起优美的剑法,处处制人于死地,攻向颜松。颜松顿觉危险,一旦两人被分开,逐一击破是唯一的结局,他必须要和龙若兮在一起。 这样想着,他脚下一虚步,十分惊险地躲过紫辰剑的攻击,然后身化一道白龙,向着那道冰幕龙移而去,当的一声,他的身子便被弹了回来,他万没想到这冰幕会这么硬,与此同时,那寒气直接侵入他的骨髓,冻得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惊之下,他马上意识到敌人会趁此来袭,当下连看都没看,忍住伤痛,脚下纵走,身体一道白龙,蜿蜒转向一旁,果然,在他刚刚倒地的地方,百十把紫色长剑蓦地从地上冲出,足有一丈高,刚才如果不动,他准被穿成筛子。 心中一紧,耳边忽又生风,颜松猛地回头,数道紫光组成的长剑发出犀利的剑鸣之声,向他射来,他刚要躲闪,忽见左右亦是这样的长剑,再看身后和头顶,亦是这样! 他大惊失色,心说这天穴剑主果然名不虚传,护体剑光瞬间溢出,几乎与此同时,他的身这忽然闪出一个紫衣身影,这少女双手接印,玉臂向四围一掌,顿时,从体内发出一个紫色的能量球,转眼变向两人包在其中,外面的紫色剑光触到上面,击出耀眼的紫色电光,好几次都差点冲破这层气罩,但最终还是被化了去。 颜松大惊失色,是澹台月救了他,对方使出的是纯元武魂,就像当年宋呆呆与他比式时,从身体内溢出了白色的光属性光球一样! 当然,澹台月的修为要远远高于宋呆呆。澹台月站在颜松的前面,看着对面好几丈外的师傅,话语却是说给颜松的:“赶快带着那老太婆离开这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颜松微微一愣,还未开口说话,对面澹台月的师傅首先怒道:“月儿,你做什么,还不闪开!?” 澹台月身体微颤,声音却十分倔强:“师傅,求求您,放过他吧,此人救过徒儿一命,今日徒儿定要救他。” 澹台月的师傅闻言,瞅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若水剑主,脸上本来平静下的表情变得矛盾起来,既而又怒道:“此人是我派大敌,赶快闪开,否则为师可不客气了!” 颜松见澹台月闻听此话,娇身又是一震,却没有说话,于是对她说道:“听你师傅的,走开,你救我,迟早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澹台月忽然回过头,深情地望着颜松。面对如此一个美人,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愿意生死相许,他的内心之中却没有丝毫暖意:“你这样救我,可知道我是谁?” 澹台月娇身第三次颤抖,她似乎能从颜松的话语中听出些什么,眨了眨眼睛,茫然道:“我们认识?”见颜松不答,她自然知道是对方默认,当下上下打量了颜松一眼,疑道:“你是谁?啊――” 她话音刚落,便被对方一掌拂出好几丈远,竟没有一丝伤痛,耳边隐约传来十分清晰的两个字:“颜松。”蓦然回道,那白衣人已经身溢近乎实质化的蓝色玄气,跃起数丈高,脚下移步间,龙爪突现,转眼化作一道长逾数丈的白龙,再次向着那道冰幕冲去,哗啦一声,冰幕尽碎。“颜松?” 看着那使出神乎其神功法的白衣人,澹台月愣愣的站在地上,眼神迷惑间,身体第四次颤抖,继而,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向远方,两个字再次脱口而出:“颜松!” 她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呼出,表情在一瞬间怔在那里,嘴中喃喃道:“他……他不是颜家的废柴么?怎么会……废柴?柴飞!真是他……四年之约……天穴易主……他当日跟我说的话……都……都做到了……”澹台月的脑子仿佛涌入了滚滚江水,浪花一闪一现间,让她分不清是是非非,她就那般静静地立在那里,思维,则好像扯回了遥远的某个记忆。 再说颜松走出天龙八步,势如破竹,直接破开冰幕,飞到另一边,正见老妪和金光剑主斗得正酣,两者之间玄气不断,剑鸣不绝,从地上直打到高天。颜松见此,脚下在虚空一点,身体再次腾高,意欲帮肋老妪对敌。 可就在此时,下方忽然传来一声“闪!”颜松不明所以,往下一看,正见若水剑主双手接印,看向高天,顺着后者的目光看去,上空的金光剑主似乎接收到什么消息,身体直接化作一道金光,转眼间便射向下方。就在此时,下方忽然传来一阵阴冷彻骨的感觉,低头再看时,一裹碎冰化作的旋风正扶摇而上,直冲老妪。 颜松心中一沉,脚下再走天龙八步,身影如电光,一下子闪了过去,同时手中打手龙爪手,一把抓住老妪,向着上方扔去,他的身体由于惯性转了个圈,刚面向下方,便被那喷涌上来的冰焰撞了个正着,巨大的能量直接让他走出的龙影消失,他整个身子硬生生地被撞飞向高天,同时,传来一声惨烈的极致的喊声。 试剑台上,冰幕完全消失,紫辰剑主和金光剑主收起剑光,来到若水剑主身旁,远处,青森剑主还在和阵圈中那几人较量,另一边,澹台月呆呆地站着,眼望高空,一动也不动。这些,三大剑主都没放在眼里,若水剑主将长剑往剑鞘中一收,双手背向身后,面色再次恢复平静,看着高空中那一团还没有化开的深蓝暴雾。 一旁的金光剑主捋了下黑须,道:“掌门已经六年没有使出冰坎诀了,对付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另一边的紫辰剑主道:“我看未必,刚开始时我还以为看错了,不过刚才对战了好几次,我看清了,那白衣人使出的是龙神功,刚才,他便是化作长龙,冲破冰幕的,有这么恐怖的能力,我们绝不能小觑,掌门也是从大处着手,从长远看待啊。” 金光剑主点点头:“也是,无论如何,这一次算那白衣怪人倒霉,蹬鼻子上脸,竟然惹到门前来了!真是找死!”场外众人见此,除了惊叹,再没人敢插话,一副副面孔,也是惊疑不定地看看下方的几位剑主,又看看头上的那团即将散去的冰雾。 “这么久,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不能杀死他,否则,燎原他……”金光剑主转头指了指依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燎原。不想,若水剑主的紫辰剑主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抬头看着高空,根本没往身后地地面看上一眼,片刻后,才听若水剑主道:“斩草要除根,你以为以那人的性格,能给燎原解穴么?呵呵……”若水剑主的眼中滑过一抹寒芒。 ------------ 第245章 涅槃 颜松的诸般举动,就像天穴易主的一段小插曲,他虽制住了飞扬跋扈的火云剑主,但终究还是被若水剑主制服。此时,虽然他于上方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但多半是非死即伤,于若水剑主看来,似乎早就在预料之中。 这蓝衣中年人眼中寒芒一闪,向周围几位剑主暗示了燎原的命运之后,便一甩仙袂,转身面向周围众人:“诸位,今日天穴剑派招待不周,差点遭了奸人陷害,扰乱四围心旌,还请恕罪!”见周围人纷纷抱肘表示无防,并且满脸朝圣的姿态,这若水剑主便点点头道:“好,既然之样,那天穴易主继续进行!” “快看!他们在干什么?”外围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高呼,众人寻声而望,既而看向那人所指的高空,直接愣住了。只见那十几丈的高空之上,被冰焰撞飞的白衣人四仰八叉的向下掉落,显然是中了若水剑主的九转冰毒,看那状态是大去不远矣了。 众人向上看时,正见那老妪双脚在虚空中纵点几步,腾高数丈,一下子接住了白衣怪人,然后揽着后者,慢慢转动着下落。有些眼亮的人看得清,那老妪满脸愁容,好似伤心过度,眼中流出泪来,看着怀里一动不动地白衣人,然后慢慢地……向后者吻去…… 下方人直接就傻住了,包括若水剑主在内,他们瞪眼瞅着上面两人的举动,久久都没回过神来,唯有场上一动不动的澹台月,身体忽然一颤,眼睛微眨,内心深处涌处一抹十分奇怪的情绪,那感觉,就好像世界离她而去,自己忽然来到一个十分陌生,死气沉沉的环境中一般。 短暂的沉寂之后,下方终于有人忍不住叹道:“怎么会事,一个老太婆,一个丑八怪,他们怎么……老天爷!我没做梦吧……” 话音落处,传来两声啪啪啪掌嘴的声音,其后隐约又传来“原来没做梦。”之类的话语。另有人也有些接受不了:“这……这他么就是爱情么,这爱真的要逆天了!” 这是,若水剑主为平复周围的骚乱,大声指责上方道:“一个没脸没皮的妖人,一个老不知耻的贱妇!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做出这等忤逆之事,实在是恬不知耻――” “变了?变了,他们变了!难道真是妖么?我的天呢!”周围有人突然打断若水剑主的话,指着高天道,“快看呢!那老太婆变、变成仙女了!快快看!”所有人再次向高空看去,就连若水剑主,表情也变了。 且说颜松被冰焰笼罩撞击,身中冰毒,当即晕去。身体如死尸一般被撞向更高的天空,然后下落,老妪抢上去将其抱住,她已经记不得这是颜松第几次舍生救她了。一张苍老的挂满褶皱的脸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向着怀中的颜松吻了去。 却不想两人双唇相触的刹那,老妪忽然感觉浑身上下有一股从未有过的电流感应,如网一般,迅速地麻醉全身,既而,泥丸宫内灵光一现,向下直通中丹田和下丹田,一时间,玄气涌动,风起云涌,燎原在好体内烙下的枯木印有如摧枯拉朽一般,瞬间被化了去。 骨存三分傲,情留一点痴。 想必火云剑主燎原也不晓得,这枯木印除了用功法能解去之外,对从不移神动情的龙若兮来说,一个爱的吻,一滴情的泪,便能让铁树生花,枯木发芽。 老妪在那一瞬间,感觉身体像是被圣光洗涤了一般,再次变回之前那般白衣如雪,冰肌玉容。 看在下方人的眼中,简直就是天外飞仙。她得倾世容颜,出尘模样,让得下方所有人都看和痴了,即便是若水剑主,也禁不住咽了口唾沫,竟忘了这人便是刚才那与自己做对的老妪所化。 让龙若兮惊喜而下方人不知的是,颜松竟在她的怀中醒了过来,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泪水将其唤醒,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吻触动了对方的心灵,她都不去想,总之,醒了就好,颜松还活着! 龙若兮看着怀中的颜松,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如泉涌,那无嗔无喜的冰肌玉容再也忍不住,清唇微启,露出绝世笑颜,既而又忍不住抽噎哭泣……笑时如天山雪莲,哭时如带雨梨花,笑时如天山雪莲,哭时如带雨梨花,不管是笑是啼,她永远那么美。 “大姐!”颜松一时间看呆了,直到他开口说话时,才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当下如梦初醒,一咬牙,将身子立起,与龙若兮手挽着手,徐徐向下方落去。 在下落的过程中,他那张恐怖的脸,慢慢地变化着,有如一团团的污泥,被雨水冲掉,他脸上的焦糊,也被风吹掉了,待到二人落地,双双恢复了本来面目。 一个是阆苑人葩,白衣飘飘,冰肌玉容,气如雪莲含羞,体若惊鸿照影。 一个是美玉无暇。素采奕奕,云步风影,心似碧柳收蓄,神比玉树临风。 “颜松!”不远处,一身紫衣的澹台月终于认出了颜松的模样,忍不住喊了一声,同时,她也注意到颜松身旁之人,那人她何尝不认识,正是当年去叶南城颜家退婚时,从阮俊驰手中救出颜松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一如之前的清丽出尘,四年过去,形容依旧,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了让人们知道什么才是完美的。 而颜松较之四年之前,已经从一个羸弱的孩童长大成人,容貌似虽谈不上多帅多英俊,但他生就一副傲骨,自有一种寻常人无法企及的出尘风度。这一点澹台月早有体会,如若不是因为这点,她断不会爱上一个恐怖的没有脸的人! 同时,她现在也意识到,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无论自己如何倾心于“柴飞”,后者都无动于衷,原来,他是颜松。他来这里,是带着前尘旧恨来的,而不是来和当年侮辱自己的人谈情说爱的。 澹台月喊了一声颜松,对面两人丝毫没有动容,在他们眼中,周围所有人好似都不存在,两人手握着手,相视微笑,在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紫衣少女看着含情脉脉相视的两人,眼神中有些不解,她只道是四年前那白衣女子便是今天这般年纪,当时此人救了颜松,如今颜松的修为又这么厉害,一定是此人收他为徒了。 可是这样想着,她还是有些不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师徒,他们彼此相望的眼神,更像是爱人。 不光是澹台月,若水剑主几人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感觉相当意外,这伙人虽然见识广博,阅历丰富,但像今天这般“无巧不成书”式的插曲,他们还真是罕见。隐隐的,这所谓的小插曲在他们看来,竟有一种喧宾夺主,成为主旋律的趋势。 若水剑主再也忍不住,喝问道:“你二人到底是何人,来此作甚?” 颜松闻言,冷笑一声:“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一个普通玄修者,来此参加天穴易主,被你们的火云剑主违规陷害,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又被你们陷害。而我身边这位仙子,”颜松瞅了瞅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龙若兮,“一年前她为帮助我,结果与你们的火云剑主结怨,中了那混蛋的枯木印,变为老妪。那混蛋还扬言,如果答应做他的妻子,便可,如果不答应,就让这仙子一直老死五行峰。” ------------ 第246章 鏖战 颜松一袭话把若水剑主说得哑口无言,他扫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冷笑两声,继续说道:“怎么,你是不是想再听一遍,那燎原为何会追杀我们两人?”颜松指了指自己和龙若兮,十分坦然地看着对面。 而对面的若水剑主,显然不想听颜松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毕竟,自己的徒弟为找出这白衣少不惜杀光几十个渔村的人,这对他们天穴剑派的名誉可是致命的打击,他之前已经见过周围人听颜松描述时的反应了,现在只乞求这小子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吧,你天穴剑派的徒弟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跟我生了瓜葛,结果为了寻我,将月海之畔近万渔民全部杀死。”颜松轻描淡写的话语,就像一幅幅恐怖的恶梦,深深地印在场外每个人的心里,寥寥数字,再次调动起场外的气氛来。 此时,若水剑主的脸都绿了,他想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七窍生烟地看着颜松把话说完,心神紊乱间,感觉说什么也无法平复周围人的心情,竟硬生生地扯开话题,问颜松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化妆成这般模样来我天穴剑派,一定有什么天大的阴谋,从事招来,否则,别怪我天穴剑主下手无情!?” “我去――”颜松将头一偏,看向周围众人,“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真得和你的脸皮一样,已经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不过我还真想告诉你,我这脸,当年便是被燎原的火焰掌所伤,我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治愈,但我万万没想到,今天被你的冰毒所伤,反倒给我治好了。我想以毒攻毒,大概就是这个理吧。” 不光是周围人,对面那几位天穴剑主听到这般叙述,也一下子傻了眼,心说这天下还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难不成真是天不灭此子? “好好好,”若水剑主的神态变了又变,最后重又伸出手,慢慢抽出背后的蓝色长剑,伴随着隐隐剑鸣之声,慢慢地指向颜松,“杀我弟子,残我同门,身为天穴剑派掌门人,我不管你如何三番两次都这么侥幸,总之侮我宗门者,杀!” 他说着,一剑刺出,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然后迅速出现在前方五丈处,若水剑一出现,便寒光凛凛,一道剑气直接刺出,所过之处,寒气凌厉。 颜松和龙若兮完全恢复了最佳状态,此时,两人一跃而起,躲过对方这一击。龙若兮天玑剑往下一引,往上一挑,使一招“天玑御水式”,顿时,若水剑主打出的寒气被天玑剑吸走,然后几个狂挽之间,水属性玄气忽然变得十几倍磅礴,随着天玑剑刺下,一道寒气化作的天瀑当空飞下,将方圆二十丈内尽皆冰封。多亏下方的人躲闪得快,否则单单这么一击,也能冻煞数条人命。 “上!”若水剑主同金光剑主及紫辰剑主倒飞出数丈,落至之前所在的高台之上,然后分成两路,再度向颜松和龙若兮冲去。那边金光剑和龙若兮相斗,这边颜松以一敌二,对阵若水剑和紫辰剑,形势可想而知。 下方的澹台月见如此情形,一咬牙,正要有所动作,忽听得远方传来一声剑鸣之声,寻声而望,橙光闪动,须臾间已经来到若水主身后,二话不说,一剑劈向后者背部,竟是牟雅,形势危极,牟雅来不及和颜松打招呼,只是看了一眼,便各自投入战斗。若水剑主这边对阵颜松,感觉脑后生风,脚下一措,精神力直接驾驭身体横飞出三丈,躲开对方的一击。 他手上一捏指诀,道一声“冰巽!”话音落处,人剑舞动,飞速自围,在其周身,形成一股强势的气流,阴冷无比,颜色深蓝,乍一看去,就像是一个小形龙卷风,但那刮出来的不是空气,而是一道道剑气,配合着极冷的冰毒。身在五丈之外,颜松都能够感觉到那股阴冷,而对于那剑影组成的龙卷风,更是不敢接近。 就在颜松束手无策之际,这冰巽忽然向着牟雅袭卷而去,所过之处,青石地面尽皆成冰,周围人五丈之内的看客有些因为离得太近,也在一瞬间被冻去半个肩膀或是冻住探出的脑袋,瞬间死去。 牟雅是来救自己的,看到对方有难,颜松不得不管,可是他刚要动作,却见那牟雅手上飞出一道橙色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些字,离着太远,颜松看不清。 不过颜松却能看到,那纸条端的不是平常的废纸,而是传说中的纸符,纸符在空中停留片刻,忽然间溅出无数条光线,那光线有如长了眼睛,迅速散射出去,既而忽然收缩成一张橙色的网,一下子便将冲上来的若水剑主化作的冰巽裹了起来。 饶是若水剑主的剑锋再强,却也无法劈开那简单的网子,而且那网能大能小,能屈能伸,丝毫不给若水剑主任何逃出去的机会。片刻后,化作冰巽的若水剑主终于露出真身,无奈地站在地上,双手撑着网,怒目看向对面不远处的牟雅,喝道:“妖女,你是何人?” 牟雅倒也大方:“既然喊我妖女,怎么又说我是人?就这般糊涂,也配做若水剑主?”若水剑主被憋得哑口无言,使劲挣扎了几下,又喝道:“你这妖女,竟使些古怪手段,有本事咱光明正大的战一场!?” “古怪手段,我这可是天玄网!”牟雅白了若水剑主的眼,“亏你还当什么天穴掌门,连这都不知道,还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你这话好幼稚哟,还真以为自己返老还童了呢!?” “哼哼!我早就怀疑这是天玄网!想必一定是那老头子重炼的吧,当年这网拦我不住,你一个无知小儿,真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我?”若水剑主冷笑一声,擎网的双手忽然放在胸前,接出一道印法,顿时,腹间精蓝色光芒一闪,如雾一样的实质化玄气直接溢出他的体外,然后迅速回拢而去。一收一缩间,将周身的橙网完全冻住。 “啊呀!”若水剑主一声大喝,双手猛然擎起,一下子便将冻着的橙网撑碎,他双手一旋,御起那些还没有落地的碎片,向着对面的牟雅便射了过去,“想不到那老头还留了一手,不管你是他亲人还是他传人,这次本座都不会手下留情!” 牟雅心里机灵,哪还听他在这里吆喝,当下早已化作一道橙光,遁出数丈开外。而这时,颜松从后方打出一记游龙掌,向着正要追击牟雅的若水剑主袭来,游龙掌力纳万钧,发出龙吟之声,所向披靡,若水剑主忽觉脑后生风,不敢迟疑,身体再次横开,不敢回身硬抗。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若水剑打牟雅,颜松打若水剑时,紫辰剑主竟在颜松身后偷袭,或者这根本不算是偷袭,因为在周围人看来,这是光明正大的。只见无数块碎石不知从何处来,从四面八方向着颜松砸将过去,那些石头大得过丈,小的如石子,密密麻麻,根本不留一点空隙,可怜颜松现在少了情风剑,无法施展传送剑阵,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这碎石袭将过来。 “傻了吗,还不快逃,等死啊!”颜松寻声而望,只能在密集的石缝中隐约看到牟雅的身影,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碎石砸向自己,脑间忽然灵光一闪,旋即闭上了眼睛。 ------------ 第247章 紫辰剑主 面对四围上下密密麻麻的飞石,颜松在听到牟雅的提醒后若有所悟,赶忙闭上双眼,再睁眼时,周身精光一闪,右手食中二指捏起剑诀,瞬间,一柄虚幻的紫金剑气通指而出,凝在两指之间。 只见这三尺气剑有如真剑一般,发出剑鸣玄音,回天一旋,顿时,几十道剑影忽然从颜松的体内爆发出来,那些剑影各式各样,多有不同,乍一看去,各个是实实在在的真剑,可是当看到是发自白衣少年体内的一道光时,才知那只是影像罢了。 这些剑影在颜松手中紫金神剑的舞动下,向着周遭飞去,顿时,剑石相撞,火花崩溅,声如雷鸣。巨大的能量流直接从这方圆七丈之内扩散到七八十丈,有如汹涌的潮水,似乎要涤荡一切。 密密麻麻的碎石瞬间被数十道剑气击为粉碎,有如雪尘一般落下,之后又被外溢的能量吹向周围。颜松将手中的紫金神剑一晃,指向紫辰剑主,顿时,那飞出去的数十道即将消失的剑影再次变得清晰起来,须臾间闪到颜松的身旁,一起一伏的浮在虚空之中,剑尖直指紫辰剑主。这些把各式各样的长剑,有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颜松。 对于紫辰剑主来说,虽然每一把都叫不上名字,但每一把在她看来,都丝毫不比她手中的紫辰剑差。观剑如观人,在乎精气神! 紫辰剑主看的出,对面白衣少年周围的每一把剑,都有着远远强于天穴五行剑的强横剑魂,或许,它们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没有剑体,没有一个承载和发挥那恐怖能量的剑体。 “去!”剑松低喝一声,紫金神剑一甩,周身数十把剑影有如离弦的箭矢,破空而去,冲向紫辰剑主。紫辰剑主还在为那剑影惊讶,乍一看到后者齐齐向自己飞来,不禁大惊,脚下一点,身子如紫燕一般窜向高天,当空紫辰剑一指,召唤出紫色天玄衣。 一道流光过处,紫辰剑主周身的紫衣有如被圣光冲洗了一般,变得更加威严典雅。只见高天上的紫辰剑主使一招紫燕回林,冲上云霄的身体一个急转,化一道紫光,回身飞下,丝毫不惧下方冲上来的数十道剑影。 乒乒――剑影同紫光相撞在一起,有如夜间划破天空的流星,现出炫丽的光彩,直照得人睁不开眼。在下一刻,那紫辰剑主的身影忽然间从那还在光耀的剑影中消失,而直接出现在地面上,距离颜松,不过五米之遥。 颜松大惊,心感不妙,刚要撤退,却不想身前忽然紫光一现,然后便觉轰的一声,胸前被人印了一掌,倒飞出去的空当,他才注意到紫辰剑主竟诡异地出现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骂了声该死,颜松心底有数,脚下纵走御虚,忍着伤痛的身子直飞高空。 果然,紫辰剑主的身影又出现在他倒飞出去的身体在下一秒要移动到的地方,而且又是一掌发出。颜松多长了一个心眼,躲过一劫,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当下展开御虚步,毫无规律性地在高空中来回走动,以防止紫辰剑主恐怖的瞬移攻击。 “啊!”颜松正寻思着如何对付紫辰剑主,忽然间自己的背后又挨了一掌,这一掌举泰山之力而来,他痛得差点失去知觉,整个人被一投浓厚的紫色玄气撞击,斜上下一头扎向青石地面。扑通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一连好几个滚翻,差点翻下悬崖。 颜松跪在地上,想要站起,已然没那个能力,他再一用力,忽然感觉五脏六腑好像碎了一般,大量血液渗出血管脏腑,沿着食道和气管翻涌上来,从嘴里和鼻子里呛出,满脸、满身、满地殷红一片。颜松感觉自己的眼睛模糊了,视眼里一片血红,隐约有人影在晃动,他的脑间有些零乱,好像望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知道身体受了重伤,一定要疗伤。 这样想着,他双手已经捏出青木指印,刚要运功,忽觉胸口处猛然一热,恍惚之间,整个人好似进和了玉菩提须境的剑影虚空之中,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周围无数剑影在围绕着他转动,其他一切,尽是浮云。 而在现实世界,周围众人见颜松被紫辰剑主一记移山掌差点拍死在地上,直接吓傻了,心说五行剑主毕竟不是吹的,唯一的女流之辈都如此厉害,更遑论其他几位。这样想着,却见那紫辰剑主还不罢手,高空之中,再次化一道紫光,瞬间消失,然后又在一瞬之间,出现在颜松进前两丈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向颜松。 就在此时,与金光剑主交战的龙若兮、与若水剑主交战的牟雅,一齐冲将过来,结果没能力拦住紫辰剑主不说,本来就处于弱势的她们反倒金光剑主的若水剑主抓住时机,一剑一掌攻向她们。龙若兮背后重精刚掌,整个人被金光萦绕,当空一口鲜血吐出,然后坠落在地,精刚掌与移山掌虽然都以力大无穷著称,但两者略有不同,移山掌贵乎浑厚,而精刚掌贵在精纯,所以颜松中了移山掌,几乎是五脏尽毁,六腑皆碎,而龙若兮却只是伤在掌肤相接的一处。 她忍住伤痛,同样站不起身,意欲爬向颜松,但体内的天武功法因为周天严重失衡而忽然自行疗伤,使得她一动也不能动。 而牟雅一不小心被若水剑主一剑劈掉了右臂,少女忍不住喊出声来,在下一刻意识到厉害,左手迅速在肩处点了好几处要穴,终于阻止住寒毒侵袭。不过饶是如此,她的脸上身上还是被一层寒霜覆盖,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一头栽到地上,伤痛不说,那只断了的手臂处因为被冰封,竟是一滴血也没有流出。 两位女子均是不能动弹,只能看着那紫辰剑主一剑刺向颜松,却无能为力。忽然,就在此时,一道紫光一下子从远处蹿来,转眼间冲到颜松身边,周围人只听乒的一声剑鸣玄音,一晃眼,便看到紫辰剑主的高徒,也就是帝都第一天才少女澹台月,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手握长剑,挡住了恩师的这一剑。 由于她修为有限,勉强接住这一剑,同时趁着紫辰剑主惊讶之间,出其不意地从袖中甩出数道剑光,将自己的师傅逼退两丈距离。紫辰剑主反应过来,不禁大怒:“逆徒,竟敢对为师动手,赶快滚开,我且饶你不死!” 澹台月被这话吓得浑身一颤,失声喊了句“师傅”,却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是帮还是不帮,刚才的举动,完全是她下意识地反应。此刻被自己的师傅当头棒喝,这紫衣少女清醒了好多,回头看看地上之人,救过自己一命,但当年也惹得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两相比较,算是扯平,只当是萍水相逢,两不相欠,为什么要救他! 这样想着,澹台月慢慢站起身,向紫辰剑主一点头,道一声“是”,便移向一旁。 澹台月看着自己的师傅瞪了自己一眼,自知是大逆不道,深感惭愧,当是时,师傅举剑刺向颜松,她再不敢阻拦,可是随着那剑影离那人影越来越近,她的心中再一次悸动起来,好似她还会去附上,还会去得罪自己的师傅一番。但这一次理性压住了感性,她紧攥着小拳头,硬是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那一剑,刺向白衣少年的胸口。 ------------ 第248章 转机 紫辰剑主一剑刺向颜松,龙若兮和牟雅心有余而力不足,澹台月经过一番挣扎,最终袖手不管。一剑星寒,指抵颜松胸口,可就在此时,白衣少年身上紫金神光一闪,顿时,平地起风雷,一道龙吟之声响起,有如发自地底,又发自云天,紫辰剑主怔了一下,再不停留,手上一用力,正要刺入,却见那道紫金神光一下子涌出,随剑而上,蜿蜒向她的身体。 龙吟声再起,竟是一道三丈神龙,从颜松的体内游了出来,裹起紫辰剑主,向着后方峭壁撞去,顿时,一个半丈宽的洞口被打出,直通到山体后背。龙吟之声虽强,但其中隐约伴着紫辰剑主撕破嗓音的喊叫之声,周围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弹。 他们何曾见过龙,这传说中神一样的存在忽然出现在眼前,让谁也会心生虔诚,顶礼膜拜,敬之畏之。片刻后,一道紫之神光从后神转一,三丈长龙蜿蜒而下,落至颜松身前,将满脸是伤的紫辰剑主摁在爪下,动弹不得。那龙口一张,完全可以将其吞下去。 此时的紫辰剑主,再没有刚才势不可当的气派,如果不是她身穿紫玄衣,此刻恐怕早就被活活撞死在峰洞之中了。 “这龙是光质,没有实体,它是假的!大家上!”远处忽然传来若水剑主的声音,众人寻声而望时,他以跃上三丈高空,双手握住若水剑,挥舞间甩出一道水龙,下方的紫金神龙冲去。 那水龙同样发出一声龙吟,体形和那紫金神龙差不多,有如力挽狂澜,一下子便扑向紫金神龙。 地上的紫金神龙忽然化作一道光,一下子离开紫辰剑主的身体,蜿蜒转向,携起旁边的颜松,转眼间移出十丈距离,落在试剑台的空旷处。而让所有人不忍目睹的是,那若水剑挥出的水龙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冲向地上无能为力的紫辰剑主,后者在一瞬间口吐鲜血,下一个瞬间整个身体被冻住,在下一个瞬间,她冻煞的身体因为不胜水龙的强力撞击,直接被撞飞到峭壁之上。 虽然身穿紫玄衣,她的身体可能没什么大碍,但是,她的双手双脚,已经被撕扯掉,最可怕的是她的头部。满头飘逸的黑发硬生生被撕掉,顿时变作一个大光头,而且光头上尽是恐怖血渍。 “师傅!” 随着紫辰剑住僵硬冰冷的身体一下子从峭壁上跌落在地,澹台月如梦如醒,一下子冲上前去,将其搂在怀里,满眼热泪。但她的师傅因为受伤太重,又被若水冰封,饶是心有万般怨恨,身有万分疼痛,也无法言语。 澹台月见自己的师傅手足尽残,姣好的容貌也尽毁,内心忍不住一阵痛楚,既而她怒目若水剑主:“师伯,为何要对我师傅出手?” 若水剑主一挽长剑,脸上也掠过一抹讶然,不地他的声音很是平静:“战场冲锋,难免乌龙,现在对敌要紧,不是痛哭的时候!” 澹台月闻言大怒,眼含热泪,愤然道:“你还不快过来为我师傅化去冰封,没有师傅,你们如何克敌!” 若水剑主脸色平静地看了一眼紫辰剑主,摇了摇头,对澹台月道:“你师傅一向以清雅自居,如今这般模样,我若为她化去冰封,她难免不生貌毁身残而自尽,哎,没得救了。其余剑主听令,齐心协力,除掉妖邪!” 此时,金光剑主飞向他的身边,而另一旁终于打败那些骚扰之人的青森剑主也飞了过来。三大剑主,剑指颜松和紫金神龙,若水剑主道:“澹台月,马上去杀掉那白衣和橙衣女子,这边交给师伯们!”说着,便与另两大剑主一起,祭起长剑,各自挥出一条神龙,奔向环绕颜松的紫金神龙。 现在,多半人已经看出了些眉目,颜松周身的那条紫金神龙是有灵性的,虽然同为光质,但明显有意识,能主动攻击躲闪。而对面三大剑主挥出的神龙,只是玄气所化,并无灵性,虽然气势如虹,但终究似枯木烂石,不知变通。 只见金、蓝、青三道神龙发了震耳龙吟,蹈海翻江一般冲向颜松,而颜松身边的紫神神龙只是一个飞旋,便躲过如潮涌般的冲击,腾至十丈高空。待得紫金神龙携颜松而下,白衣少年忽然变得正襟盘坐,好似在玄修一般,再无先前那般邋遢模样。 再看之前那三条神龙,早已在一记猛冲之下,化为无形,与太虚合。三大剑主见这神龙如此神通,不禁一怔,再见颜松刚刚还垂死模样,现在居然盘膝而坐,神态仪然,更觉得不尽草斩除此子必留后患,于是相视一眼,再出绝技,金光剑主攻天,青森剑主锁地,若水剑主直导神龙,三剑斩断颜松所有后路,将其置于绝境。 就在此时,另一边的澹台月已经拿起师傅丢下的紫辰剑,少女此时眼露狠厉,眼泪被怒火燃尽,竟一道横斩,试图将三大剑主的身体横截为六段! 三大剑主忽感脑后生风,虽然说澹台月修为有限,但紫辰剑毕竟威力无穷,这一剑劈来,他们若是不躲,那岂不是找死。 当下嘴中怒骂一声,纷纷解去攻势,有的俯身,有的腾起,轻易躲开紫辰剑。若水主向澹台月喝道:“逆徒,竟敢偷袭师伯,要造反么?” 澹台月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右手捏起剑诀,左右舞起长剑,顿时,刚才紫辰剑主围攻颜松的那密乱飞石再次出现,直冲三大剑主。三人的脸色直接拉下来,口中破骂两句,各取一向,一掌便轰开碎石,而若水剑主轰就的方向正冲澹台月,结果紫衣少女祭起的碎石不但没攻到别人,反倒被若水剑主反噬回来,向着自己猛砸过来。 其余两三剑主也一挽长袖,顿时精神力外溢,携千钧之力,将震飞出去的碎石拉拢而来,齐齐攻向澹台月师徒。若水剑主面色阴冷地道:“你师傅已无心活于世上,又收了你这般逆徒,师伯且送你们一程!”万堆碎石,齐压向澹台月。 澹台月不想自己逃走,恐怕想逃也逃不走,她一下子扑到自己师傅身上,心说就这么死也好。可就在此时,三人身后忽然一阵龙吟响起,震天慑地,前者还未回头,便见一道白光从旁边闪过,扯出一道百丈长的龙身,如电光般射过,紫辰剑主瞬间消失在原地。 三大剑主同时慑住,他们的视线根本跟不上白龙的速度,只能凭借余光感应找寻那白龙的痕迹,转了一圈,他们自转一圈,见那白龙所过之处,龙若兮和牟雅也消失,最后,白龙的残影不断在高台之上堆积成人形,那高台,正是天穴易主刚开始时天穴五行剑主所坐之处。 白龙残影堆出白衣少年的模样,在他的身边,龙若兮已经站起身,在他的身后,牟雅、澹台月和紫辰剑主安然坐在地上。三大剑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两下,再看去,咂舌道:“你……”只是一个字,已经将他们的心中的疑惑完全表过了出来。 颜松二话不说,双手一旋,游龙掌直接打了出去,顿时,三条紫金神龙攻击下方三人,那三人大怒之下,不但不躲,反倒是硬碰硬,各自推出一掌,对上大条游龙,六股力量相撞,三人一动不动,颜松亦是一动不动。这三人有些疑惑,他们感觉这白衣小子不但伤复了,而且修为好像又高了一个层次,刚要有所动作,却见对面的白衣少年再动出手。 ------------ 第249章 夺剑 颜松一记游龙掌打出三条游龙,与对面三大剑主对上一轮,那三人见颜松不但伤势无碍,好像功力还增强了不少,正疑惑间,却见对面的颜松再次动作,双手推拂间,又是三条紫金游龙通臂而出。 这三人吓了一跳,紧急关头相视一眼,一咬牙,依旧不躲,各自打出一掌,再次扛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非但不再疑惑,反而要和对面的白衣少年拼上一拼,化去三条游龙,他们双手不停,又是各自一掌打出,三色玄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颜松。白衣少年不慌不忙,再次推出三条游龙,紫金神光当即化去那三道掌力。 就这样,三大剑主和白衣少年硬碰硬,以掌对掌,硬是一连对了七掌,最后,白衣少年忽然一口鲜血吐出,对面三人刚刚面露喜色,却见这少年同样面露得色,道:“多谢三位帮我疗伤。” 见几人疑惑惊讶,颜松笑道,“我的五脏六腑被紫辰剑主震碎,刚才那七掌,完全是我的元神宝剑自行疗伤,下意识驾驭我的身体与你们对战的,虽然最大限度的发挥了潜力,可也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三位的纯元掌力被我的青木指印引导,七掌七伤,七伤七脏腑,一一恢复,三位之中若有一人懂得闪躲或是以巧力对战,小子今天就会在劫难逃。可惜……多谢。” 颜松话语平和,隐隐还真有一些感激之意,但是听到对面三人的耳朵里,不禁使对方勃然大怒,一时乱了分寸,嘴中说着“胡扯”“不可能”之类,双手更是闲不住,舞起长剑,向着颜松攻去。 现如今的颜松,是恢得功力的颜松,不是刚才凭借潜力硬与对方抗上七掌的颜松,此刻的他虽然修为精进,刚才再与几人对掌的过程中迈上一阶,但却远远发挥不出刚才的力量。对面三位玄尊级的人物,他如今勉强算是个高阶玄宗,别说与他们三人对掌,就是与其中任何一个对,都是找死,更遑论现在那三个家伙再不故作单纯的跟他对掌,而是纷纷挥舞着天穴剑攻将上来。 此刻颜松不敢迟疑,他移步走出天龙八步,身化白龙,携着龙若兮牟雅四人化作闪电,风驰电掣般落在人群的边缘。那里人周围看客最集中的地方,他选择这里,目的利用对方的攻击盲点来保护受伤的同伴。要知道,光天化日之下,这几大剑主若敢连周围不远万里前来拜访的看客也杀,那天穴剑派也无法在今后的玄修界立足了。 再次化为人形,颜松静静地盯着对面三大剑主,眉头微皱,找寻破解之数,他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就逃,出奇不意地逃,在他们开启大五行剑阵之前逃之夭夭。 若水剑主和其他两位剑主见颜松紧挨着人群站定,不禁大怒,喝道:“妖邪,还不过来束手就擒,你以为站在人群之中,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么?” 颜松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几人,心中却想着如何对付他们,眼看着对面几人又要开口最后通谍,颜松二话不说,嗤嗤嗤连打出三道盘龙指,顿时,三条三尺游龙分别飞向对面三人。 若水剑主之前见过颜松用这招对付偷袭火云剑主燎原,当下敢忙大喝道:“小心,快躲!”他说着,和身旁两位剑主同时跃起,躲过盘龙指。然后一个急转身,若水剑一指,同时,其余两位剑主的金光剑和青森剑也一剑指去,三道细长的剑气破空发出,颜松见此大惊,刚要再次携着几人继续走,忽然,他感觉背后的火云剑一下子被人吸了去,转头一看,正见一道赤光劈出,顿时在几人面前形成一道赤色的火屏,硬生生地将那三道剑气给挡了回去。 颜松惊讶地看到,使剑之人不是别人,竟是被若水剑削去右臂受了重伤的牟雅。牟雅一脸的坚毅,绝美的容颜完全可以和龙若兮媲美,她似乎早已料到颜松的惊讶,平静的面庞除了要忍受右臂处的伤痛之外没有一点起伏,她左手握火云剑,一边控制着火屏,一边对几人道:“师傅从传我天穴剑的用法,这火云剑先交给我,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势必要夺过对方的青森剑!我听师傅说过,五行剑中若水剑最强,除了紫青双剑合并才能压过它!” 牟雅话音一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澹台月,此时,这紫衣少女已经渐渐从师傅身心俱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认定了那几位师傅是害死自己师傅的凶手,双眸中早已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她紧紧握了下手中的紫辰剑,猛地站起,转身,看向颜松:“大家掩护你把青森剑夺来,我们紫青双剑合并!”颜松听到牟雅的话,第一眼便看到了龙若兮,然后才瞅向澹台月,他面无表情,只看了对方一眼,便转身看向对面几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澹台月似乎看出了什么,表情微变,既而急道;“你是想和这位大姐组成紫青双剑么?我这么跟你说,紫青双剑是要专门修习的人才能合并的,刚才我见你剑意有些造诣,应该没问题,但这位大姐对天穴剑的理解应该不及我的十分之一吧?现在是生死关头,你理性一点!” 见颜松依旧不说话,澹台月有些急了:“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瞧不起你!现在不是你生闷气的时候,若水剑主几人把我师傅害成这样,当下我们在同一个立场,我希望你摒弃前嫌,一心抗敌,有什么恩怨日后随时来报!” 颜松这次不再说话,身子猛然腾起,化作白龙,瞬息消失无影,对面三大剑主,隔着火屏见几人一动不动像是商量什么,早已按捺不住,刚要出手攻击,猛然发现一条白龙突然从那火屏上空冲出,几个闪电曲折,便蜿蜒到他们周围。 他们迟疑之下,赶忙挥出拳掌宝剑,向那白龙攻去,但那白龙太快,而且真正的龙身只有龙头处的颜松,其余部位都是他的残影叠加而成。所以他们的掌风拳力虽然恐怖,但却相继打空,此时,三人暗骂之余,不禁暗下心思,抓住这白衣小子,一定要逼他交出这龙神功的法诀! 这样想着,忽听得那白龙发出一声龙吟,既而传出三个字“龙爪手”,话音落处,一道三丈大的神龙爪突然向着若水剑主抓去。若水剑主身影一闪,身体急旋,若水剑在周身转不停,身子直接蹿向高空躲了过去,这时他才发现那龙爪只是虚晃一招,反而是攻向了金光剑主。 那金光剑主吓了一跳,破口骂了一句,身化一道金光,转眼遁出数丈远,却见那光爪一个急转,连动都不动,反而又冲向青森剑主。光爪刚才的举动青森剑主看得真切,当下冷笑一声,身体往后退了一丈,果然,他见那光掌只是一颤,便停了下来,似乎有意吓唬几人。 他本以为这光掌一闪之间会转身攻击身后攻上来的若水剑,便二话不说,舞起青森剑向着光掌冲来,却猛地发现,那转向后的光掌又以急快的速度转回,然后如电光一般缩小,躲过他挥出的剑气,然后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臂膀。 他只感觉右臂一阵麻木,整个人刚要运力反抗,却猛然吃痛,他感觉右臂被八九个暗器洞穿!当下猛然吃痛,被光掌狠狠地向地面拍去。他堂堂青森剑主,修为何等精湛,当空几个翻转,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却忽地发现,手上的青森剑不见了! ------------ 第250章 紫青双剑 若水剑主见龙爪手对他只是佯攻,便又飞身而下,冲向颜松化成的白龙,就在此时,忽然见这白龙打出龙爪手,竟将青森剑主的长剑夺了过来。 当下心中一紧,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好!赶快阻止他!这小子既而驾驭火云剑,那也一定能驾驭青森剑,大家赶快阻止紫青双剑合并,否则我天穴剑派将毁于一旦!” 说罢,破空一斩,三条冰龙从若水剑中飞出,发出龙吟之声,曲折而下,瞬间缠向白龙,所过之处,瞬间皆冰,叹只叹那白龙身体的十之有九都是颜松的虚影,而唯有实体的龙头他还没缠上,结果让颜松一脱而就,几个回转间便飞回到火屏这边。那若水剑气急,二话不说,双手握住若水剑,大喝一声“寒冰斩”一剑劈下,剑芒崩发约有五丈距离,劈天盖地压了下来,火屏当既被一分为二。 场外众人见此情景,还算逃得快,纷纷向两旁散开。牟雅几人也躲向剑刃两旁。下方的澹台月见当空的颜松已经夺得青森剑,当下娇身一跃而起,飞到颜松身旁,嘴中喝道:“听好了,紫青双剑合并,首先要心有灵犀,看着我的眼睛!” 她说着,双手一下子握住子颜松的肩膀,两人于空中相视片刻,澹台月道一声“旅燕双飞!”两人头上脚下,紫青双剑剑尖处精芒同时闪耀,然后便化作一道旋风,向着下方的若水剑主席卷而去。 若水剑主的脸色当即大变,他根本不指望躲避,脚下猛地一措,青石面都被他踹出了一个深坑,身影更是在第一时间向着远处射去。旁边的金光剑没想到若水剑逃和这么快,还在未后者解围,就在紫青双剑化作一道彩色的旋风席卷而下的时候,他双手握住金光剑,自上而下劈出,万道金光汇成剑屏,长剑周围的空间,已经因为力量太过强横而发生了扭曲。 他这一剑是为了给若水剑解围,又算是偷袭,其强势可想而知。金色剑屏斩下,紫青色的旋风瞬间被破,自当中划破,化为两道裂光,转瞬消失,旋风底部的两人直接被震向两旁,各自飞出十几丈距离,倒地吐血。不过还好两人只是受了剑气余波,伤势并无大碍,双双来不及拭血,便再次站起,这边颜松脚踩御虚步,闪过青森剑主的打出的巨大的夺剑手。 见牟雅手拿火云剑,已经迎上了青森剑主。他便身化白龙,瞬息来到若水剑主身后,二话不说,一剑劈出,此时的若水剑主正一剑刺向刚刚站起身的澹台月,忽觉脑后阴风阵阵,猛地一个俯身回旋,然后双腿一纵,那速度竟比颜松的剑速还快,有如流星一般反飞上天。 澹台月看着颜松,表情复杂,道了声谢谢,颜松二话不说,见另一边的金光剑主正和龙若兮对峙,脚下下意识地向那边移步,却被澹台月伸出玉手拽住胳膊,只听后者道:“他二人在给我们分散敌人的力量,我们要抓紧灭掉若水剑主。” 颜松不置可否,只听澹台月道一声“鸳鸯斩!”他只感觉内心一颤,胃里一缩,眉头微皱,形势危机,便也和对面的澹台月一起,相对舞起紫青双剑。两把剑舞出一湾紫青色池水,然后双剑同时指向高天,那湾池水便有如盘矩的神龙一般,忽然间飞出,气势如虹,直取高天上的若水剑主。因为刚才那一击,若水剑主已经粗略估计出了二人紫青双剑合并的程度,这一次,他的表情明显比之前镇定好多,甚至滑过一抹不屑和冷笑。 只见他若水剑背负身后,身体则向后倒飞向数丈,那紫青双剑所打出的能量虽然强大,但终究是速度慢了点,此刻,根本无法动他分毫。只见他嘴角微动,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剑横斩甩出,淡蓝色的光圈以他为中心,迅速地向周围扩散而去,半空中与紫青双剑的光柱相遇,停都未停,直接破柱而过,将两剑合并所挥出的巨大能量斩断。 下方的颜松和澹台月,再次不敌对手,双剑中间的“池水”突然炸开,两人的身影再次被撞出好远,还好这次没有伤重吐血。上方的若水剑主一招既出,一招又起,只见他高举若水剑,道一声“冰封!”话音落处,那长剑上忽然飞出数条丈余的蓝色冰龙,那冰龙同时低吟,所过之处,北风呼啸,山体结霜,花叶上冻,转眼间,若水峰上一片银白之色。 只见高天之上阳光惨淡,虽是晴天,但却比黑夜还要阴冷,下方众人,一瞬间感觉到气温骤降。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南方人,平生尚未见过雪花,这一次不光大开眼界,而是那睁开的眼被冻得几乎闭不上,他们各个身穿单衣,无法御寒,眨眼间各个冻得缩手缩脚,即便是将护体玄气溢出,却也无法抵御这若水剑带来的寒冷。 颜松冷不丁冻得打了一个哆嗦,感受着周围的气温还在下降,他脚下再走龙移,身化白龙,踏地而起,呼啸着冲上高天,却发现离着若水剑越近,温度越低,待到冲上一半的时候,他的速度明显下降,再往上一丈,已经被迫从龙移化为人形,他觉得那种冷端的很恐怖,他浑身上下都结了一层冰,如果不是体内的龙脉在不停地运转,他这会和恐怕早就化作冰雕一头扎下去了。 实在支撑不住,颜松急走御虚,向下倒飞,同时,右手通臂打出一记盘龙指,紫金神龙直冲若水剑主。上方的若水剑主见此,赶忙躲闪,颜松则趁机又打出一记游龙掌,这一次是冲着若水剑主顾暇不及的若水剑打去的。 但无奈的是,那三丈长的神龙还未到若水剑的近前,便已经被低温冻煞,紫金玄气竟在一瞬间消散于虚空。一个跟头翻下来,颜松看向已经冻得不行的澹台月:“把紫辰剑给我!” 澹台月虽然身上冻得哆嗦无力,但脑子还算清楚,见颜松过来拿剑,她下意识地一缩:“你要干什么?” “咱俩无法心照不宣,根本发挥不出紫青双剑的力量!快拿来,人命要紧!”颜松说着,便伸手向紫辰剑探去。 澹台月再次缩身,急道:“这里除了我之外,谁还能驾驭得了紫辰剑,你不要胡来,”她见上方的若水剑主又要攻来,赶忙一挽长剑,“快点御敌,别误了大事!” 颜松抬头一看,那若水剑主竟身穿天玄衣,将身体定在高空,然后手捏剑诀,驾驭着奇寒无比的若水剑向着二人攻来。在某一刻,颜松想凭借自己对玉菩提须境中万千剑影的了解一尝试驾驭若水剑,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竟然也难以抵挡那冻彻骨髓的寒气,一时间,脑子差点都被冻僵。 于是赶忙收回精神力,身形急冲向澹台月,再次化为白龙,直接飞出若水峰,然后一个蜿蜒间,绕峰一周,从另一侧飞至试剑台。在外围周游一周,虽然时间很短,但也感受到了正常的温度,两人顿觉恢复不少,颜松将澹台月放下,问后者道:“把紫辰剑给我!” 澹台月自忖周围人除了她的师傅没人能驾驭得了此剑,即便是颜松可以,他也无法一人御两剑,即便是可以,一个人也无法发挥出双剑合并的力量。当下看向颜松:“再试最后一次!”见颜松眉头微皱,她轻抿朱唇,竟向少年的嘴唇印过去。 ------------ 第251章 双剑合并 紫青双剑合并,贵乎紫青剑主之间情深意浓,心有灵犀,从古以来,天穴剑派的紫青剑主不计其数,但真正能练就双剑合并的,也就只有那么三四对。 这三四对,几乎是每隔百年甚至是几百年才出现一次,而且每一对都是笃情之深,以至生死相许的程度。现如今,离最近的那次紫青双剑合并都有三百年了,在澹台月看来,她是最有希望和自己的师兄阮俊驰成就这一佳话的,结果阮俊驰却在生死关头将她当作垫脚石,最后死于黑海之中。如今,紫衣少女又想和颜松双剑合并,对于后者,她是有感情的,虽然倾注感情时不知道他就是颜松。 可对于颜松来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位天才少女有什么情感纠葛的,所以当紫衣少女闭上明眸,凑过脸,打算通过相吻而唤醒紫青双剑中的能量时,颜松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龙若兮的模样,既而急退两步,看向远处还在与金光剑主交战的后者。 光天化日之下,澹台月的温柔香被颜松视若无睹,少女的自尊心受得的打击可想而知:“颜松,你宁愿死,也不肯与我动情?”颜松闻言一愣,这话虽然严重,但并非不是事实,此刻少年的心中真的矛盾起来,毕竟如果死,不止是死他自己,还有龙若兮和牟雅,也会跟着死。 见颜松的眼神有些软化,澹台月没有多说,再次凑上前,一下子将颜松抱住,酥软的胸脯压着颜松的胸膛,明眸含情脉脉,朱唇再次向颜松凑了上来。颜松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将对方推开,可是心中还盘旋着澹台月言语的利害之处,此刻,他要以大局为重。 少年一动不动,在无声地接受澹台月的举动,可就在此时,他的眼神看到澹台月身后,正在远处打斗的龙若兮,见那白衣女子此时正静静地站着,正看向他这里。对方虽是面无表情,但秋水凝眸之中,明显划过一抹黯淡,她就那样一动不动,静静地站着,好似整个世界都要在离她远去一般,手中的长剑,也慢慢垂将下来。 突然,颜松发现,龙若兮身后的金光剑主正趁其不备,将金光剑挥了起来。这边,澹台月的樱唇马上就印在了他的嘴上,那边,龙若兮似乎根本没感觉到危险来袭,千钧一发的时刻,颜松一把将澹台月推开,脚下移步间,身体化作白龙,如电如光,蜿蜒而去,瞬息间冲至龙若兮身边,将伊人卷至十几丈的高空,下方,金光剑横劈而出,气势如排山倒海,但却劈了个空。 颜松扶着龙若兮落至若水峰顶,两人相互凝望,不在注意下方之人,更不会注意到澹台月见到此画面之后,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地,面色黯淡,两行青泪划过面颊,连抽噎的力气都没有。颜松心有余悸地道:“大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才差点就被金光剑主偷袭了!” 很显然,龙若兮并不因为颜松能在危机之中抢过来救她而有何感激,此刻,她面色如水般平静,淡淡地道:“我不想看到那一幕,如若真得在我面前上演,或许死是一种解脱。”颜松的心中忽然一颤,嘴中因为受宠若惊禁不住“呃”了一声,他看着对面的清丽女子,忍不住地,一下子将其拥入怀中:“你不能死,你不是答应我,待我完成任务,让我去陪你么!你若是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颜松仿佛将一块美玉捧在怀中,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珍惜。 龙若兮双手慢慢搂向颜松的后背,将头偎在后者的肩上,却见颜松身体微动,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然后握住了她的双手:“死生契阔,与子诚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龙若兮平淡的面容忽然间浮出些许的惊讶,既而,一行热泪从那一双一眨不眨看向颜松的眼眸里涌出,颜松再度轻轻扶着龙若兮的玉肩,于若水峰顶,吻向后者。 试剑台上的金光剑主见颜松瞬息间救走了龙若兮,既而遥望二人在若水峰顶卿卿我我,当下怒不可遏,感觉自己受了天底下最大的侮辱,当下脚下一点,身子急飞上高空,当空运起纯元玄力,金光剑精光暴涨,挥出十丈剑芒,向二人劈去。 二人有所感应,再化白龙,电光般飞向下方。顿时,若水峰顶有如雷鸣一般,轰隆之声震耳欲聋,因为峰顶没有闲人,那一剑几乎是金光剑主最强横的一击,结果整座山峰从中间被劈开,碎石崩溅,裂痕如笔直的闪电,从上往下足有三十丈长,抬头望去,宛如一线天。 整个试剑台的人们,都惊讶的四处逃蹿,大叫连连,有好多人,直接御空向远方遁去了。单是这一剑颜松便看出了天穴剑主的威力,原来他们在试剑台上还是有所顾忌,怕伤着外人,顾而不敢使全力。 白龙游至半空,忽然一道龙爪手打出,下方的澹台月本自有些失魂少魄的瘫在了地上,而若水剑主正趁此时机想结束了这逆徒的性命,结果却被颜松一记龙爪手抓住澹台月,将后者救至高台之上。 澹台月如梦初醒,乍一见颜松,有些激动地不知所措,在她的眼中,对方能够在危机关头救她,自是有心有意,可怜她刚才没看到峰顶那一幕。 此时,她刚要说话,却发现手中忽然一空,紫辰剑和面前的白衣少年同时消失,既而,那白衣少年飞至半空,将紫辰剑挥手抛给了飞向他的白衣人影,正是龙若兮。澹台月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凉,同时,她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我这紫辰剑主的高徒都不行,你两个从未接触过天穴剑的人要紫青双剑合并?看来是天将葬我于此……少女似乎穿透时空,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惨败,她绝望了。 颜松和龙若兮,分别拿着青森剑和紫辰剑,一跃飞向下方的若水剑主。 两人一个悟得菩提剑意,一个修习的是天武功法,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同时,他二人根本不懂得紫青双剑的剑招及剑法,但他们知道,这两把剑既然能合并,在材质和剑魂上,自有它们与众不同的地方。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用心来体味,用自己的修为来催发,用彼此间的心有灵犀来桥接双剑的能量交换……下方的地面上,若水剑主,金光剑主及手无寸铁的青森剑主,站成一排,面色铁青,看那模样,似乎不想再罗嗦,打算一招定胜负。 这边,颜松和龙若兮有如天外飞仙,袭一身出尘的白色长衫,并排落于地面,各自依旧自身的功法,手捏剑诀,紫青双剑忽然脱手而出,围绕两人划出几圈光绸,然后随着二人向前方一指,便化作电光,飞向对面三人。 双剑直飞过去,对面的若水剑主和金光剑主直接提剑相迎,只听乒乒两声巨大的剑鸣玄音响起,紫青双剑倒飞出去,而若水剑和金光剑也突然脱手而出。两大剑主见此大惊,顾不上手麻,一跃而起,同时手捏剑诀,打算招回双剑,忽然间,那倒飞出去的紫青双剑又化作两道强光袭了过来,乒乒又是两声剑鸣声,直把金光剑和若水剑撞到了高天之上。 若水剑主见此,冷哼两声,再捏剑诀,顿时,那若水剑一下子停在高空,周身再次爆发出无极的森寒冷气来,而那金光剑也在一瞬间停在空中,金光闪耀间,长剑有如神铁,坚不可摧。 ------------ 第252章 剑魂 澹台月怔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颜松和那白衣女子驾驭双剑,竟能与三大剑主对上一番,并且将对方的宝剑给二度震飞出去,当下小嘴喔成了圆形,无奈的心情一扫而去,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战斗上来。 但马上,她又看到若水剑主和金光剑主各使绝招,紫青双剑同时飞向金光剑,只听当的一声,这一次,双剑竟被硬生生地弹飞出去,同时,颜松和龙若兮的身体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不过二人丝毫不惧,金光不行,那便去劫若水剑,于是紫青双剑在二人的驾驭下向若水剑飞去,结果距若水剑还有一丈距离,双剑便被无极的低温给冻煞,两人的精神力再不能驾驭双剑向前,于是再度收回。 澹台月心中一沉,心说还是不行,此时,她注意到一身橙衣打扮掉了一只胳臂的牟雅正向青森剑主攻去,她意识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便也不再想太多,取出自己的宝剑,与牟雅一起,攻上青森剑主。 这边,颜松和龙若兮收回紫青双剑,各自握于手中,然后两剑相交成十字形,双剑交?合处电弧不断,既而,两道光芒从中射出,紫光越现越大,最后化为一座十丈高的小山,向着那金光剑压了下去,然后轰隆一生,落在试剑台上,那一刻,周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惊天动地的震颤。 另一道青光则见风而长,化为一株盘虬古木,一边的根部直接扎入试剑台,另一边化作长藤,向着那若水剑处缠去。若水剑周围奇寒无比,连空气都化为冰晶冰霜,任何物都不得接近。那青藤飞速涌向前,很快便被冻煞成冰树,但很快,一股能量化成的青光从试剑台上涌向古藤的根部,然后由根部向杆部和顶部传去,青藤有了能量,终于冲破寒冰,再度向前攀爬。 再靠近几尺,再度出现被冻煞的情况,但不多时又会有能量青光送上来,然后那寒冰再次被青藤冲破,继续缠向若水剑。 就这样,青藤在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下不断向前,虽然每前进几尺的距离便会被冻煞住,但能量的供应也越来越接近于神速,就这样,双方不断僵持,于动态中保持稳速向前,片刻钟后,那青藤竟然爬上了若水剑,先是一根,既而两根三根,既而,整个若水剑被那青藤包围。寒气只局限于青藤中,但终究还未散开,便被青藤化掉。 若水剑主不住地捏着剑诀驾驭若水剑,直逼得他满脸是汗,最后竟吐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终究失去了和若水剑的联系。 而另一旁的金光剑主,忽然也是一不留神,忽然间被那小山压下。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提起玄气,双指御剑,试图让金光剑劈开小山飞出,但结果却一动都未动,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紧接着,他便寻隙而动,准备让金光剑贴着小山与试剑台交接的地面缝隙飞出,结果试了两下,金光剑动是动了,可是被上方的小山压得太紧,只动了两下,却无法移出分毫。最后,直把金光剑主憋红了脸,飞上前去,准备用双掌推开小山,却依旧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两大剑主相视一眼,准备先合力攻其一,破开之后有了力量加成,然后再攻后者。这样想着,他们运起双掌,提起玄气,打算先推开小山,可就在两人出掌之时,眼前忽然飞过一个青影,结果两人的四掌不偏不倚,直打在那青影之上。 半空之中只听啊呀一声惨叫,直到那青影撞到小山之上,撞得满嘴是血,浑身骨骼断裂声不断,然后昏死在地上时,这两大剑主才意识到那人是青森剑主。当下,二人气得目眦欲裂,各使出浑身解数,先是一记吸掌将青森剑主吸了过来,然后硬生生地打出两记排山倒海的掌力。 那紫色小山终究不敌这两掌的威力,被直接掀起,金光剑主抓主时机,手捏剑诀,将金光剑招了回来!然后一个急转身,也不顾周围的看客,挥出金光剑,以力劈华山之势向着那青藤劈出。 金光自上而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剑屏,剑鸣之声响彻寰宇,只听轰的一声,试剑台一分为二,远处连着半拉山峰,那山峰没了支点,轰隆一声滚入下方大海。那青藤早已被金光一分为二,失去了生机,最后化为乌有。 若水剑主的面目变得恐怖起来,仿佛噬血的修罗,要大开杀戒一般,他双手捏起剑诀,正要将若水剑招回,当空忽然一黑,不想那座紫色小峰再次压了过来,又将若水剑压住。若水剑主见此,脸色一下子青了下来,他大喝一声,再没有了当初的平静肃然,然后和金光剑主一起,再次打出了两记排山倒海的掌力。 “啊呃!”忽然,两人同时大叫一声,低头一看,若水剑主的胸口处被穿了五个血洞,金光剑主的胸口处被穿了四个剑洞,他们心声大骇,猛然回头,却见那九道紫光再次向他们袭来,心说连天玄衣都挡不住这东西,唯有躲闪才是王道。 这样想着,分别向两旁闪去。 事实上,两人刚才打出的两掌已经将紫色小山掀起,可若水剑主身负重伤,和金光剑主一样,只顾躲闪那九道紫龙须,根本来不及御剑,结果耳边又是轰隆一声,那紫色小峰再次将暴露出来的若水剑压住。若水剑主见此,当空一口鲜血吐出,嘴中破口大骂,双手一旋一推,一道寒冰掌力化作蓝龙,攻向颜松和龙若兮,两人腾出两掌,各自推出,化去那蓝龙,但眼前忽然蹿上一个人影,竟是若水剑主,他二人只觉寒气逼人,全身被冻得麻木,当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巨力撞飞出去。 站起身,赶忙聚到一起,此时,澹台月和牟雅也聚了过来,但见对面不远处,若水剑主已经移开没有紫青双剑控制的紫色小山,取出若水剑,与金光剑主分站两边,舞起了手中的长剑。 “金光剑魂!”金光剑主忽然向后倒飞出去,右手握剑,左手却在虚空中一握,顿时,一些金色光点汇聚在手中,越来越多,最后竟在他的左手上凝成了一把近乎实质化的金色弓剑。顿时,所有人便能感觉到四围灵气向着那把金弓汇聚而去,只见他慢慢将金光剑从后撩起,然后搭在弓上,忽然间金光剑竟然消失不见。 此时,他右手又拉起金光汇成的细细的弓弦,拉至半圆后,对向下方的颜松,嘴中忽然道一声“着!”,便突然松开弓箭,几人只见精光一闪间,颜松已经倒飞出去,那速度真得很快,当颜松发出“啊”的一声时,他们几人才听到那虚箭发出的箭鸣之声。 这些人大惊失色,猛然间,又是一连好几声J“啊呀”,牟雅澹台月也相继倒飞出去,龙若兮见此,自行变幻着方位,移向身后几人,然后一提紫辰剑,顿时,青石台上蓦地耸出数道石栏挡在他们面前。然后便是乒乒数道金光打在了上面。 好在那金光威力并不是很大,石栏勉强还能拦得住,只是这几人的伤却不轻,颜松如果不是下意识的一动的话,那金光定会穿心。此刻,在他的胸口旁边三寸,一个血洞直通后背,他胸腹间的龙脉正在不断地运转,龙若兮可以看到,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就在此时,远处忽又传来声音:“若水剑魂!” ------------ 第253章 水火不容 随着远处传来一声“若水剑魂!”,只见若水剑主手中的武器挥舞间,忽然变了模样!本来是三尺长的蓝锋长剑,转眼间竟变成一把九尺长的方天画戟,这武器依旧是蓝色,每一动作间,竟拽动着周遭的空气,瞬间甩出大量的暴风雪,虽然与若水剑主相隔十好几丈,但此刻他们已然感觉到了对面透发出来的寒冷。 只见若水剑主双手握戟,周天一摆,顿时,戟尖处,好似海水中的漩涡一般,慢慢汇聚成了一个蓝色的冰冷的能量流,那能量的漩涡就像高天上星河的运转,以蓝色的盘形越转越大,最后,扩散至整个试剑台上空,抬头望去,好似大海中的漩涡倒挂在了天上! 既而,那漩涡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狂风呼啸声,转眼间,无数冰刀雪剑便隐隐从中闪现,然后以瓢泼大雨之势向着下方落了下来。如雨点般密集,让颜松他们躲都没处躲,当下,几人纷纷溢出护体玄气,颜松更是溢出护体剑光阻挡,饶是如此,他们依旧能感觉得到,这风刀雪剑比的威力和刚才的金色箭羽差不多,但其密集程度和气势却远比金光剑主要强! 很快,受伤的颜松和澹台月最先抵不住,被好几柄刀剑砸倒在地,差点就破了护体玄气。忍住伤痛,颜松再度站起,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尽被头顶这蓝色的漩涡所盖,他们就像被盖在锅里的蚂蚁,不是被活活烧死,而是被冰冷的寒气活活劈死钻死! 就在无计可施之时,颜松的身边忽然红光一闪,回头看时,牟雅的身影已经冲向高天,同时,这橙衣女子口中喝道:“火云剑魂!” 话音落处,手中兀自挥舞以挡却上方冰刀雪剑的火云剑也变化开来。那三尺剑柄有如长长的火苗,随风而长,同时,又随舞动,转眼之间,增至三十丈长,赤红如练,萦绕周身,化为浑天赤绫,火色燎人,将上方飞来的冰刀雪剑全都融化掉! 一时间,有着绝世融颜的牟雅变成了断了臂的飞天,于森蓝冰冷的背景下挥舞赤绫,趋散了寒冷和恐怖,那浑天赤绫的光芒头一次不那么灼热,温暖的像阳光一样!“我给你挡着,快找机会出手!”牟雅大声的对下方的颜松道。 颜松先是一愣,既而与身边的龙若兮相视一眼,二人再度组成双剑合并,紫辰剑在面前划出半个紫色的阴阳鱼,青森剑在面前划出半个青色的阴阳鱼。虽着双剑合并,两个阴阳鱼也合在了一起,顿时,太极图现,阴阳鱼慢慢转动起来,然后周围精光一闪,向着前方的若水剑主便印了过去。 此时的若水剑主,还是拼力驾驭方天画戟与牟雅舞动的浑天赤绫相抗衡,他本就没想到对面的女子会御出火云剑魂,更没想到那火云剑魂竟能和若水剑魂相媲美,两相交战,竟然没有丝客弱势可言。而就在这个结骨眼上,下方的紫青双剑又开始发威,此刻他哪来的功夫顾上顾下,当下对旁边的金光剑主喝了一声,后者一向以大局为重,便一下子挡在若水剑主前面,和那太极印相抗。 刚开始时,他一剑劈出,见没有丝毫效果,又运起玄力,通臂刺出一剑,但那太极印微微一晃,更加迅速地向这边印来,他没有别的选择,于是再次将那金光剑化为长弓,然后咬破手指,以血作箭。 随着那极细的精光化成的弓弦逐渐被拉成满月,金光剑主体内的鲜血有如潮涌一般从手指间溢出,化作一个血红的足有三尺长的血箭,直接他的脸色抽得煞白煞白。 对面的太极印越来越近,他瞪大眼睛,集中精神,口中道一声“叱!”,血箭随之发出,裹携着巨大的能量,所过之处,空间都似乎要跟着扭曲,然后便见血箭与太极印撞在一起,发出嗡的一声,均消失不见。 原处只留下巨大的能量流近乎实质化,发出耀眼的彩光,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四涌的能量有如潮水一般,近乎石实化,周围很多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迎面撞来,即便他们运起玄气抵挡,依旧被那能量集体各后推了有五六丈的距离,有些人甚至被推下悬崖。 这边,金光剑主一下子如纸人一般,煞白的脸色已经没有了生机,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跌倒,而在对面,白衣少年抓住机会,通臂一指,三尺游龙破空打出,直接贯入金光剑主的体内,顿时,金光剑主浑身上下一动也不能动,砰的一声,斜刺里跌倒在地。 若水剑主见此大惊失色,一慌神,方天画戟没把握住,被高空之上的牟雅一甩浑天赤绫,火焰完全盖住了冰霜。那浑天赤绫在牟雅的驾驭下甩出烈烈赤焰,又长了好几十丈,然后被舞成一个个焰圈,大圈套小圈,最后,浑天赤绫也组成了一个漩涡状的盘形,只是与冰刀雪剑森然寒冷不同的是,这个盘形是烈焰滔天炽热无比。 转眼之间,浑天赤绫便将方天画戟的威力完全盖了过去,高天之上,只有一片火红,一片炽热,再没有那黑蓝的漩涡,再没有冰刀雪剑飞下了。眼看着上方失势,而下方的紫青双剑又合并推出一个太极印,若水剑主破口骂了一声,一收方天画戟,转眼便逃之夭夭。 第二个太极印没能印在他的身上,撞向一处小山,顿时那小山被夷为平地。高天上的牟雅见若水剑主逃走,赶忙收回浑天赤绫,她当然知道,以这个温度盖住若水峰,别说是下方的看客受不了,时间长了,就是她自己也受不了。 “哪里逃!”颜松说着,身化白龙,瞬息闪到若水峰外围,挡住了若水剑主的去路。若水剑主慌不择路,转身又要往回跑,却见龙若兮又跟了上来,挡在了后方,他想往右,牟雅和澹台月也围了上来。 最后,他看了看左手边的方向,那里是若水峰,此时,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一滴又一滴的冷汗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他想要说什么,却见对面的颜松二话不说,一记盘龙指向他打了过来,情急之下,他赶忙躲闪,紧接着,又是一道盘龙指打来,又被他躲闪而过。 最后,他一咬牙,咬破手指,往长剑上一抹,寒光亮彻的若水宝剑上忽然散发出一抹红色的邪光,只见若水剑主面露狞笑,避开颜松打来的紫龙须,身化蓝光冲向若水峰,隐约间,几人听到他说道:“犯我若水峰者,格杀勿论,这是你们逼我的!” 这几人还未弄明白什么意思,忽然间,他们感觉周围的气温再一次降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不知在什么地方,传来阵阵剑鸣之声。几人看向若水剑主,见这人正贴在若水峰的峭壁之上,后方已无退路。剑鸣之声越来越大,同时,还伴着斫斫声和风鸣声,他们还是没听出这声音发自哪里,不过却能感觉得到,危险马上就要来临。 此时,试剑台周围那些看客,也相互望着,向别处望着,他们也听到了声音,满脸上,也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降住我四大剑主,算你们有种,不过今天,你们所有人!”他指了指颜松龙若兮他们,同时又一挥衣袖,指向下方的看客,眼露狠厉的寒光,“你们所有人都得死,都要来祭奠我的宝剑!若水剑阵――”话音落处,声音越来越向,整个试剑台,整个若水峰好像都在晃动。 ------------ 第254章 大五行 众人忽然意识到,那巨大的恐怖剑鸣声和毁灭声是从下方传来的。颜松和龙若兮相视一眼,精神力马上探出,顿时感觉到无数把寒冰利刃组成一个剑的旋风,正从海里卷出,绕着若水峰席卷上来,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一片混沌模样。 “不好!快逃!”颜松说着,一把抓住龙若兮的手,这就要走,眼角的余光却所然注意到旁边的牟雅的澹台月二人。 这两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那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并不走心一般,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松,一脸说不出来的表情。颜松只感觉握着龙若兮的手又被龙若兮的另一只手握住,他赶忙清醒了一下,向另两位一拂手,顿时将二人拂入纳戒之中,紧接着,身化白龙,扶摇直上,瞬间飞至云天。 只见下方的若水峰上,一个恐怖的旋风正在不断地缠绕着它刮过,从深入海中的峰体直刮上峰顶。细看之下,那旋风是由千把万把的刀剑组成,飞沙走石中,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同时也出现了一片片血污,只是片刻功夫,整座若水峰,便并削磨得光秃秃一片,树木没了,宫殿没了,与青森峰和火云峰相连的石栈也刮没了,只剩下有如擎天柱模样的森蓝色的岩石表层,没有一点生机! 颜松和龙若兮落至火云峰上,将牟雅和澹台月从纳戒之中放出,四人静静地看着顷刻间毁灭的若水峰,久久不得言语。 过了好一阵子,旁边突然传来了抽噎的声音,是澹台月,只听这紫衣少女伤心道:“师傅,”只是两个字,豆大的泪珠便从眼眸中滚落下来,随即,这少女便跪在了地上,向着若水峰处磕了九个头。 颜松和龙若兮也相视一眼,向若水峰深深地鞠了一躬,以告慰那些死去的无辜者,一旁的牟雅见此,白了二人一眼,看向别处,随及喃喃道:“你的任务完成了,那大家各干各的,散了吧!” 她说完后,见几人没一个反应,感觉有些尴尬,于是理也不理几人,刚要大声再说一遍然后走人,忽得看到光秃秃的若水峰上还有一个小影在闪动,因为离得远,她看不清,不过还是指着那里道:“快看,什么人!” 其余三人一怔,同时看向那里,而若水峰上那个小影,好像也看到了他们一般,移动了两下,便不见了人影。 几人相视一眼,同时御空而起,向着若水峰飞去。此刻,他们已经找到不试剑台的具体位置,只能看到峰体有一处地方,被大量的鲜血染成了绛红色,不过他们没有时间去向那里,加速向着那人影消失的地方飞去。 飞得近了,发现那里是一个凹下去的山腹处,向人各自拿出宝剑,向着那里降下。此时,颜松和龙若兮有紫青双剑,牟雅有火云剑,澹台月则在刚才的大战中趁机夺了金光剑主的金光剑,如今,天穴五行剑中的四把已经在他们的手上。 这四人刚要飞向那处山腹,忽然间,一道蓝色强光从那里暴射而出,紧接着,巨大的声响震天撼地,强横的能量直接将几人轰得倒飞出去。高空之上,几人纷纷急转,但见一蓝衣人影右手拿剑,左右拖一圆盘从洞口出来,正是若水剑主。 这人二话没说,一下子便将若水剑祭起,一时间,周天再次出现之前那样的画面,森然寒冷的蓝色漩涡忽然出现,这次不止遮住了若水峰,就连其它四座山峰也一并遮住,寒冷彻骨的气流化作风刀霜剑,从无尽的漩涡之中斩下,刀指无向,剑扫八方,下方的整个海域,都为之震颤。牟雅二话不说,也再次祭出火云剑,瞬间化作百丈有余的浑天赤绫,旋起一个火焰组成一圆盘,向上方印去,越旋越大,片刻间,那浑天赤绫好似由百丈长到了千丈,刚刚还森寒如冬夜的天空,转眼间便成了夏日的黄昏。 二度梅开,牟雅可算是战斗经验相当丰富,见形势已经被自己控制住,她马上开口对颜松道;“我掩护,你们上!”颜松几人对此举也十分谙熟,紫青双剑再次合并,唯有澹台月无法让金光剑识主,握在手中,徒作重量。不过这个时候,她就像年夜饭里的那道凉菜,可有可无,只要紫青双剑合并,那就是棋开得胜之举了! 可是就在此时,下方的若水剑主将左手中的圆盘忽然往高空一照,顿时,若水剑一下子被定住,一道蓝光从剑体中发出,直射向下方的若水峰,周围的温度,忽然升高了不少。颜松几人纳闷,不知此人要干什么,缘何,他这一次出手,反倒减弱了若水剑的能量攻击? 这样想着的时候,几人猛地又发现若水剑主手中的圆盘一下子射向高空之上的浑天赤绫,那浑天赤绫当即变成了火云剑,而且不受控制,一个闪耀间便飞向了火云峰上空,同时,一道火焰流下,直浇到火云峰顶。空中的牟雅不胜上方若水剑的余力,赶忙飞下,颜松和龙若兮见此,迅速地结成紫青双剑合并,太极印蓦然出现,然后向着若水剑主印去。 此时,对面的若水剑主却是不慌不忙,将圆盘对向太极印,一道强光射出,竟透过太极印,射向了紫青双剑。顿时,颜松和龙若兮只感觉双剑有如神助,以无匹的力量摆脱了他们的手心,然后各自化一道剑光,飞回各自的山峰,同时,两道光束从剑体射出,耀向各自山峰……在紫青双剑脱力二人双手的那一刻起,即将攻向若水剑主的太极印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圆盘又照向澹台月手中的金光剑,于是乎,金光剑又归位…… “怎么回事?”颜松大为疑惑,看了看澹台月,又看了看牟雅,这二人对此了解的要多一些。 澹台月一脸疑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她只知道五剑此时不受他们几人控制,定是不祥的预兆,当下小脸变得腊黄,道一声“我觉得有危险”,便欲逃走。 反观另一旁的牟雅,却镇定好多,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若水剑主,平静的眸子波澜不惊,在下一刻,却忽然一紧,大叫一声“不好!他要开启大五行剑阵!大家跟着我,快逃!” 话音落处,身化一道光芒,向着远方遁去。颜松几人见此,赶忙跟了上去,他们跟着牟雅,走的是不规则的折线,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必要,既然后者能看出这是大五行剑阵,又能采取措施,那自然是成竹在胸。几个曲折间,四人有如四道闪电,在高空之中划出各色曲线,转眼间从若水峰前转到了紫辰峰前。 他们本以为,到了最末尾的紫辰峰,应该就可以突破五行剑阵,冲出去了,却忽然发现牟雅的身影竟折了回去,绕过紫辰峰,再次从另一边折向火云峰,然后几个回围间,来到了金光峰。 这几遭路程,他们几乎是好几次都经过若水剑主,同样有好几次几人都想动手灭了那家伙,但终究因为牟雅的关系,没敢造次。可是这一次,来到了金光峰后,牟雅再次折回,又往回飞去,澹台月终于忍不住,当空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来来回回的飞,我们再不出去,五行剑阵可真就要开启了!” “已经开启了,大家不要乱动,跟着我走!”牟雅头都不回,此刻,她就像洞悉一切的仙女。 ------------ 第255章 逃生 大家不明所以,跟随着牟雅,不断在五峰之间迂回曲折,就这样来回走了五六遭,澹台月再次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逃出去?!”牟雅不说话,一心在前面领路,颜松和龙若兮也不辩多问。澹台月自讨了个没趣,只好跟在几人身后,继续曲折地飞行。 此时的气氛十分古怪,甚至可以说诡异,这些人几度从若水剑主身边绕过,那蓝衣剑主不但不阻挡,而且像没感觉到一样,没有任何敌意,井水不犯河水,澹台月几次都想对他出手,但见身边几人都保持发静,她终究也没有造次。 而这一次,当他们四人再次从若水剑主旁边经过时,澹台月一来心里纳闷,二来面对残害自己师傅的人恨意正浓,她终于忍不住,在绕过若水剑主身边时,运起玄气……她准备一掌打出,却听前面的牟雅道:“不要乱动!”只吐了四个字,结果却换来澹台月内心里更加的不满,一个杀了自己师兄的人让她不要杀自己的杀师仇人?此刻的澹台月一咬牙,哪还顾忌这么多,纳戒中长剑飞出,化作紫光,直指若水剑主后心。 眼看着那一剑就要将若水剑主洞穿,忽然间,空中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瞬间挤向澹台月的长剑,一眨眼,那紫色长剑便变了形,然后直接化为粉碎!而澹台月捏起剑诀,向前方指去的手臂,也被那股强力扯碎,半个手臂直接化为一片血污,连肉渣都看不到。 少女大叫一声,赶忙抽回手,却只剩了半截血淋淋的手臂,而且她这一击,在原地逗留了一段时间,早就被其余几人甩到了身后。澹台月一下便知道了厉害,忍住伤痛,向着前方几人追去,可是她根本没注意刚才几人的飞行路线,只是直线向前,结果,那看似虚无的虚空之中,在少女飞行间一下子现出了巨大的屏障,少女的身子直接被弹了回来。 继而,在她的周身忽然刮起一阵森森然的蓝色旋风,一转眼,便将其冻煞住,周身,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整个人还保持着挣扎的动作和惊恐的表情,但却已经稳稳地,处在一个多边形的水晶棺之中,向着下方的大海扎去…… 颜松注意到这个情景,他本想回去救人,但却被牟雅制止住,因为只要任何人违反路线,妄自一动,都会和澹台月一个后果,那股无形的强横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在澹台月跌入海洋中的那一刻,颜松的心竟没有一丝起伏,某一刻,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太黑太狠了点,毕竟,这一段时间来的相处,这少女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想不了太多,颜松和龙若兮依旧跟着牟雅,不断地迂回于五座山峰之间,有了澹台月这一次教训就够了,他们再不敢多问什么,只是一心一意地跟着牟雅的路径,只有这样,才能顺利逃出。就在他们已经望了是第几次来到若水剑主身边时,后者突然一改之前井水不犯河水的安静状态,竟是双手接印,然后左手食中两指同时点出,一道蓝色精光其细无比,忽然间射向牟雅的前方。 牟雅大惊之下,一个急闪,躲过那一区域,同时嘴里喊了句“快跟上!”那精光就像一把飞剑,将一处无形的玻璃通道打碎,顿时,这无形通道与外界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差,一时间,那精光射入的地方,电弧不断,到最后,竟暴发出一团极强的白光,使得牟雅身后的颜松和龙若兮再通不到前方去了。 而就在两人放慢速度,身体快要停下来时,才忽然意识到牟雅为什么一直带着他们飞个不停,因为这一停,他们才感觉到身体周围奇寒无比,几乎是一瞬间,皮肤表面便结了一层冰晶!意识到再不动作肯定会和澹台月一个命运,两人顿时加快速度,不顾危险,向着那一团白光冲去,只要冲过去,追上牟雅,那就没事了。颜松抓住龙若兮,化作白龙,瞬息冲向那白光。 却不想那强横的能量流竟强行将他阻挡回来,即便是身附天龙八步这般旷世奇功,颜松也差点被逼回人形。 一边要忍受着白光散发出的强横能量,一边还要忍受因为速度减缓而造成的周身奇寒,龙若兮见颜松通不过去,一挥璇玑剑,使一招璇玑御水式,将周围的寒气完全化为气旋,竟是将颜松推了过去,而她自己,却再无力通过这能量暴涌的地段。 颜松通过之后,由白龙重又化为了人形,蓦然回首,见龙若兮却还在后头。而在他的前方不远处,牟雅却保持着速度,来回徘徊,大声对颜松道:“还不快走!这是最后一圈,我们通到前方金光峰顶,便可以出去了!” 颜松闻言,眼中露出希望之色,但马上又回过头,觑见白光之后,龙若兮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想是再无力通过了,不过伊人却是面露微笑,从容不迫,虽然在她的周身,已经开始结出一层剔透的冰晶。是生是死,一念之间。“等什么,还不抓紧时间!”颜松又听到牟雅在召唤他,此时,他因为停下身形,周身也慢慢被一层冰晶包住。 生死关头,颜松二话没说,身化白龙,再次冲向那巨大的白色能量团,让他没想到的是,从对面通向这边很费力,而从这边通向对面,却十分轻松,几乎没有任何阻拦。颜松没料到会这么轻易就通过,身体一下子刹不住,竟冲出百十米远,然后又匆匆退回,来到龙若兮的身边,握住伊人的手。 龙若兮的脸上已经挂满了寒霜,但依旧掩不住她那绝代的冰肌玉容,此时,她那平静的脸上因为感动还是什么,竟升腾出阵阵暖气,将云鬓上的冰晶消融,她看着颜松,双眸晶莹:“为什么又回来,过去了,就得救了。”颜松紧紧握住龙若兮的手,两人身上的冰霜在慢慢地变厚:“没有你,我独活在世上,生不如死。”龙若兮闻言,两行热泪一下子涌出,瞬间又化作了冰晶,永久地留在了脸上。 寒气开始彻骨,两人一起冲了两次,再也无法通过那团白色的能量流,最后,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看看下方,若水剑主又在接着印法,近乎变成冰人的颜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一手搂住龙若兮,另一只手猛地挥出一记龙爪手。 巨大的光掌冲向下方,冲破了那无形的通道,寒气越来浓,巨大的龙爪也一下子点在了下方若水剑主的头顶上。颜松动用移神的功力,忍受着周身越来越厚的冰晶,在搜索着若水剑主脑海里的信息,慢慢的,下方的若水剑主不动了,而他和龙若兮,也化作了两个冰人。 寒气越来越浓,两人的身上布了一层厚厚的坚冰,似乎澹台月的命运,也是他们注定的结局。可就在此时,巨大的龙爪手忽然消失,既而,两人身上的坚冰同时被撑爆,紧接着,颜松又是一记龙爪手打出,一下子夺过了若水剑主怀中的圆盘。 然后两人拿着圆盘,沿着刚才的来路,逆向而飞,身上的坚冰正渐渐化去。飞出几十丈远,两人再度转身,各自咬破手指,在圆盘上画出一个颜松若水剑主脑海中得到的印法。圆盘光芒大盛,两人举起圆盘,对准刚才的裂口处,顿时,一道强光射向那团白光。 ------------ 第256章 死生 ? 强光过处,白光顿时消失,颜松和龙若兮相视一眼,自忖前方可以通过,便手挽着手,再次身化白龙,如电光般蜿蜒而去,果然,如入无人之境般顺利通过了先前那处危险的地方。 不过另二人棘手的是,他们耽误的这段时间,牟雅并没在前方等待,此刻,他们走出那段区域,但前方已经没有了领路人牟雅,他们不知何去何从,于是乎不得不停了下来,四顾查探。 远方清晰得矗立着几座山峰,峰上绕着白云,再有便是海水海鸥,但却没有牟雅的身影。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看向手中的圆盘,颜松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他只从若水剑主的脑海中搜寻出如何突破通道的法子,并没有如搜寻如何找到路径的法门,这样想着,他又看向下方的若水剑主,此时,那人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黑发乱舞,一副枯槁的模样。 “不冷了?”颜松忽然感觉出了周围环境的异样,按理说,当他们停下来时,会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迅速的降低,身体上很快会凝上一层冰霜的。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在空中定点了好一会儿,却没感觉到一丝的寒冷。 龙若兮闻言,面色也微微一变:“难道五行剑阵停下了?”随即,她伸出玉手,打算碰触一下周围的虚空。颜松见此,赶忙将她的手拉回,道一声“我来”,于是把手伸了出去。伸出二尺,没什么事情发生,伸出三尺,依旧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颜松的脸上明显有些兴奋的神色,但同时,也伴着一抹潜在的阴云,他慢慢地拂开纳戒,拿出钟离剑,心念到处,长剑慢慢向远处飞去,结果,依旧什么事情都没有。两人终于放下心来,回想着可能是刚才的圆盘无意见关闭了五行剑阵,所以才会这样。 现在,他们并不担心看不到牟雅的身影,颜松也不急着走开,他手捏剑诀,到一声“去”,虚空中的钟离剑便化作一道金光,向着下方的若水剑主电射而去,瞬间便刺向后者的前胸。隐约听到乒的一声轻响,钟离剑给弹了回来。二人这才意识到,若水剑主此时还穿着天玄衣!颜松没有犹豫,九道紫龙须破袖而出,转眼间飞到钟离剑旁边,然后向着那若水剑主射去。 一瞬间,数道紫龙须直接破开若水剑主的身体,却没有任何血花溅出。颜松感觉奇怪,刚要收回紫龙须,却猛然发现天空忽然间变了颜松,定睛一看,却见高天变成了蓝色的海洋,其上也有五峰矗立,而且和海上的五行峰一模一样,就好像一个很大的镜子放置在天空上,将下方的海峰完全映出来一般! 但是,马上出现的一股最大的压迫感让他们感觉到,那不是镜子的映像,也不会是什么海市蜃楼,而是真真实实的,和下方一模一样的大海,山峰,直压下来!颜松和龙若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目光所及的天际之处,所有的景象近乎完全一样,天上地下,成了一个绝对对衬的恐怖存在。 “难道,那个身体只是个引子?”颜松感觉上了当,脱口而出,就在此时,果然听到若水剑主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绝对不是下方那一动不动乱发飘舞的尸体上传来:“老子不惜毁掉真身,这次也要将你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渐渐消失,整个过程,颜松丝毫没有听清楚这声音到底发自何处。他只感觉头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天上五座倒峰的峰顶,已经触到了海上五座峰的峰顶,一时间,乱石崩飞,声如雷鸣,天上地下两处大海巨浪狂卷,巨大的能量撞击直搅得两人当空翻滚数圈,正过身来时,竟分不清哪是天上,哪是地下。 颜松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恐怖压袭心头,他紧紧握着龙若兮的手,迈出天龙八步,身化一条三十丈的白龙,向着远方的天际遁去,第一步踏出,身影已经逃出五峰,第二步踏出,眼前已经尽是海域,但抬头望天,依旧是恐怖的倒海,他再次踏入第三步…… 他握着龙若兮的手,就这样接连踏出四步,按照常理,他现在已经离开五行峰,跨过海域,回到玄气大陆了,可是让他惊讶的是,前方,忽然间再次出现了五行峰!颜松开始觉得那是幻想,可是走近了,落到一处山峰之上,一沙一石都是真真切切的,而且,十座山峰两两相压,接触处山崩地裂,一片混沌。他二话不说,再走天龙八步,不多时,四步踏出后,再次回到这里!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再走,再走!就这样,他一连走了五回,结果每踏出四步,最后都会回到原处。颜松有种要发疯的感觉,他明明走的是直线,但最后却感觉是在转圈,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十峰的峰顶已经消磨殆尽,上边的大海和下面的大海相距只有百丈距离。 这个世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唯一的光源便是十座残峰各自散发出自己的颜色,而那天上地下两汪大海,却是十分恐怖的深黑色,有如无底的地狱一般。 “我们也许逃不出去了。”颜松的眼神,从周围的恐怖情境中移到了龙若兮的身上。龙若兮却没有丝毫的惊恐,那玉一样的绝美容颜上忽然露出了十分洒脱的笑容:“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或是我死了,都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倒不如像现在这般,有如世界末日,你我携手,共赴黄泉。” 颜松被龙若兮这一袭话感动,将对方紧紧拥入怀里,两人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天地相撞带来的巨大能量,巨大毁灭,一切,就像一场梦,他们这样死去,也许,那梦就醒了。 忽然间,龙若兮睁开眼睛,看向周围道:“你说,这里会不会是一片封闭的空间,就像你的玉菩提和我的蓝色卷轴一样?在这样的空间里,我们觉得走得是直线,实际上,我们穷尽一生,也只是绕着圆转圈!这里,应该有通向外界的出口吧?”颜松闻言,眼前一亮,点了点头,看向周围:“那出口会在哪里呢?” 此时,十座山峰磨去了十分之八九,上下两个恐怖的海洋,相隔不过百米距离!两人急切的环顾四周,已然没有任何发现,最后,龙若兮轻轻叹了口气,准备接受眼前的事实,忽然间注意到颜松手中的圆盘。她面色一下子平静下来,指着那圆盘道:“会不会我们血祭这圆盘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封锁到了这片空间之中?”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探出精神力,在下一刻,他二人再次咬破手指,打算在圆盘上刻印,但刚一接触,圆盘便精光一闪,两人周围的所有景象尽皆消失,眨眼间,他们处于平静的虚空之中。 高天之上,风和日丽,五座山峰一如之前那般绮丽威严,隐约间,传来一阵阵追杀声和一阵阵求饶声,二人回头一看,竟是牟雅拼命地追赶者若水剑主。而若水剑主只顾躲避身后的煞星,却一头向着颜松和龙若兮撞了过来,他满脸都是血渍,一下子触到了颜松怀中的圆盘,结果一下子消失不见。 牟雅飞过来,问二人道:“你们怎么回事,刚才去了哪里?那混蛋呢?”颜松和龙若兮相视一笑,指了指怀中的圆盘。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